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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從未改變,可惜阿蘋從未看清
內(nèi)容標(biāo)簽: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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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蘋
互動


一句話簡介:他從未改變,可惜阿蘋從未看清

立意:不勢均力敵的愛情,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考驗(yàn)

  總點(diǎn)擊數(shù): 144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0 文章積分:68,86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535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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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蘋

作者:一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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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曾國35年,時(shí)值春種,久無雨露,天下大旱。巫司率巫女祈雨于宛丘,曾王及眾公子亦同去觀禮。宛丘之上,巫女身著青服,手持翎羽,隨音而歌,應(yīng)鼓而舞。曾王金冠玄袍,端立正中。一時(shí)間,微風(fēng)不起,燕雀無聲,唯天際一抹薄云留與鼓樂歌舞為襯。眾人都沉浸在古老的儀式中,只除了兩個人。

      他們一個站在巫女的最末位,動作不甚熟練。一個立于公子的最末位,表情嚴(yán)肅,眼神卻很飄忽。她經(jīng)過他的身邊的時(shí)候,一陣風(fēng)裹挾著細(xì)小的沙子迎面撲來,她睜不開眼,慌亂之下竟失了方向,撞向中間陳設(shè)的祭壇,祭品散落在地。祭祀戛然而止,她無比害怕,則與其它巫女們一同停下動作,僵直地立著,埋下的小臉已然慘白。大巫司一一看遍眾人,她已經(jīng)在發(fā)抖。

      \"是誰?\"

      無人應(yīng)答。巫女人人自危,都低垂著頭。曾王不出聲,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壓抑,來自上位者的壓力,不用言語動作,一道無形的視線就足以令人喘不過氣。

      “是我”。一道低沉的聲音攪動了沉郁的空氣。

      “你可知祈雨祭祀何等重要?”

      “兒臣知曉,兒臣甘愿領(lǐng)罰。”

      “去宗廟跪著,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

      曾王率先離去,他仍然跟在最后。他個子高,背也挺得直直的。

      阿蘋記起他來,曾王第五子,其名為清。相傳其生母怡夫人是漁家女,有國色天香之貌傾國傾城之姿,曾王游歷之時(shí),偶然見之,驚為天人,非卿不娶,一時(shí)風(fēng)光極好,然而男子心易變,怡夫人終究被忘于深宮,郁郁而終。曾清在那之后便居于宮外府邸,平日鮮少出入宮中,市井之中也少有其傳聞。

      阿蘋與眾人一齊回到巫司府,大巫司一一提點(diǎn)眾人直至夜深。身體雖已是極為疲乏,頭腦中卻一次次放映著白日的畫面。

      “不知他怎樣了?宗廟怪滲人的”阿蘋向左翻了個身。

      “總歸是不好的,跪了一天,定連口水都沒得喝”阿蘋向右翻了個身。

      “我去看看他吧,到底他救了我”阿蘋不翻身了。她起來趕往宗廟,走之前還去廚房順了兩塊餅。

      宗廟地偏,平日就少人煙。白日看來都有幾絲涼意,到了夜晚便更可怖。阿蘋一路風(fēng)聲鶴唳,懷揣著兩塊餅,終于到了。

      雖已夜深,守衛(wèi)卻毫無懈怠,目光炯炯注視著周遭。阿蘋無法,只得小心翻窗而入。

      阿蘋到窗外時(shí),曾清已經(jīng)察覺,置于暗袖的匕首已緊握在手。但在聽到那人摔下去十?dāng)?shù)次的聲響后,他眉頭漸松,將匕首收了回去,只閉眼端正跪著。而那廂阿蘋終于翻了進(jìn)來。

      阿蘋小心地抬頭看去,只見油燈點(diǎn)點(diǎn)如豆,照得那些畫像分外面目可怖。一陣夜風(fēng)從背后開著的窗戶吹進(jìn)來,火苗閃爍,畫上的人竟像動了起來,阿蘋一時(shí)間呆愣在那。

      “不想被抓就把窗戶關(guān)上”。聽到曾清說話,阿蘋回過神來,立馬回身關(guān)上窗戶,朝他走了過去。

      地上有兩個蒲團(tuán),曾清跪在左邊一個上,阿蘋小步挪到他身邊半蹲下來,轉(zhuǎn)頭看向他。

      “你餓嗎?我給你帶了餅”阿蘋從袖袋中拿出手帕,攤開手帕里面只剩面目難看的餅渣。曾清只瞥了一眼,便閉目。阿蘋面上通紅,太丟人了。

      “我……我沒想到……會那么容易碎的……”阿蘋囁嚅著默默收回手,將手帕放在一旁。

      曾清始終閉目不言,對阿蘋的到來既沒有不耐也不見欣喜,一切與他,無所相干。

      阿蘋見他完全不理會自己,小心翼翼的環(huán)視四周,總覺得昏暗處會有東西撲出來,越看越害怕,阿蘋輕輕拉住曾清的袖子一角,輕扯一下“你不覺得這里很嚇人嗎?”。

      曾清依舊一語不發(fā),阿蘋也只好閉嘴。

      又過了一小會,阿蘋終于耐不住冷清和尷尬,又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這里太安靜了,不如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曾清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反駁。輕輕柔柔的歌聲便在耳邊響起。

      籊籊竹竿,以釣于淇。豈不爾思?遠(yuǎn)莫致之……

      因著外面有人,阿蘋唱得很輕,更顯得曲調(diào)平婉,惹人相思。曾清睜開眼,阿蘋正認(rèn)真唱著,小小的個子,倚在他旁邊,神色很溫柔。

      一曲完畢。

      “能再唱一遍嗎?”

      阿蘋點(diǎn)頭,輕柔的歌聲又響起。曾清似乎看見了小時(shí)候倚在母親膝頭的場景,母親總是唱著這樣的歌,眉目濃艷,聲音輕淡。就這樣一遍又一遍,不知什么時(shí)候,阿蘋睡著了。

      醒來的時(shí)候曾清已經(jīng)不見身影,而自己被安置在帷幔后的隱秘角落。曾清此時(shí)正在曾王的書房。曾王坐于案前看書。曾清跪在一旁,曾王一直沒有抬頭,似乎書房里并無其他人。一卷書已經(jīng)看完,曾王放下竹簡。

      “你可知本王為何要罰你?”

      “兒臣壞了祈雨之事,應(yīng)該受罰!

      “哦?”曾王挑眉。

      “兒臣想著祈雨本是關(guān)乎蒼生的好事,父王乃愛民之主,若因祈雨反傷人性命,定非父王所愿,兒臣智拙,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兒臣應(yīng)該受罰!

      曾王微愣“難得你如此有心”

      窗外清風(fēng)鳥鳴,陽光暖曖。他的兒子跪在他面前,背脊挺直,面容倔強(qiáng),仿佛年輕時(shí)的自己越過重重時(shí)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曾王暮然發(fā)覺,他從來不曾認(rèn)真審視過的孩子,竟然最像他。

      “你退下吧,回府后寫幾條治旱之策,明日交予我。”

      曾清應(yīng)下后便離開,皇家宮苑數(shù)年如一日,繁華不變,人非從前。曾清走在其中生出幾分陌生之感,他曾經(jīng)心灰意冷逃離的地方,最終還是回來了。

      曾清出宮門后徑直回府,與門客議事直至夜深。眾人散去后,一個念頭忽現(xiàn)曾清心底“不知那巫女怎么樣了?”。今日天色晦暗,將明未明之時(shí),常伴于曾王身邊的張公公便來傳話,走得匆忙又怕她被人發(fā)現(xiàn),便將她藏身于帷幕后。

      按常理阿蘋應(yīng)自行離開了才是,但阿蘋似乎聽到曾清臨走前叫她等著,她便等了。那常理便隨著餅塊進(jìn)了五臟廟。這一等就到了晚上,時(shí)至月中,宗廟內(nèi)寂靜無聲,昏暗燈火將帷幔的影子映在墻壁上,阿蘋又困又餓,曾清避過守衛(wèi)進(jìn)來時(shí),阿蘋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曾清無語,輕輕拍了拍阿蘋的手臂,阿蘋慢慢悠悠轉(zhuǎn)醒。

      阿蘋睜開眼看見曾清,不禁委屈道“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就要”

      “你就要怎么樣?”曾清嘴角勾出一抹不屑。

      “我就要等到明天了”阿蘋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等到明天,這邊真的好嚇人啊。

      曾清神色來不及收,猝然停在臉上。

      “你不知道自己走?”

      “可是你說讓我等的”

      “讓你等你就等”曾清站起身“真蠢”

      曾清走出幾步,沒聽見腳步聲,回頭看阿蘋還坐在原處,“你還在等誰?”

      阿蘋面色一紅,嘟囔著“我腳麻了,起不來!

      曾清走過去,蹲下來,“快上來!

      阿蘋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探出手勾住了曾清的脖子。曾清背著阿蘋走出了宗廟,月光如水,兩人姿態(tài)親密,像一尾魚。阿蘋在曾清背上面色緋紅不曾偏頭頭,也就沒看到比她面色還要紅上幾分的曾清。

      將阿蘋送到巫司府后,二人未再相見。

      朝堂之上,曾清意氣風(fēng)發(fā)。他提出治旱之策,引濟(jì)水,并行節(jié)水灌溉,處理事務(wù)公道仁義,一時(shí)之間贊譽(yù)滿天下。

      巫司府中,阿蘋知曉了這些,心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驕傲,又有些失落,大概再也不能見面了吧。

      曾國36年,時(shí)至秋收,曾王驟疾。朝中政事暫由太子曾泫代理,曾清則每日守在曾王寢宮,侍奉左右。曾王病不見好,境況每日愈下。曾清齋戒沐浴,在宗廟為王祈福。阿蘋伴于他左右。

      時(shí)間隨著宗廟長燃的煙緩緩飄走,而后消失在肆虐的大風(fēng)中。冬至前日,太子門客求見司寇,說是于太子府中發(fā)現(xiàn)了巫蠱之物。司寇不敢怠慢,急報(bào)曾王。曾王大怒,下令司寇徹查此事,其后果然在太子府八方隱秘處發(fā)現(xiàn)了巫蠱之物。

      一日之間,風(fēng)云變幻,天傾地覆,眨眼而已。太子府眾人皆投入地牢,等候發(fā)落。而曾王盛怒之下,氣急攻心,病情加重。內(nèi)院急召曾清入宮,屋外風(fēng)號雨打,電閃雷鳴,堂內(nèi)阿蘋為曾清穿戴好雨披,目送他步入晦暗風(fēng)雨之中。

      自那日起,曾清代曾王執(zhí)掌朝政。第一件事便是嚴(yán)查太子府巫蠱案,竟發(fā)現(xiàn)那巫蠱之物出于巫司府中,巫師供認(rèn)不諱,巫蠱之物確是巫司府所出,而索物之人,正是太子。

      曾王半坐于床榻之上,身體陷在厚厚的被褥之中,往日的帝王氣象仿佛被困在了被褥之中,只余下落日漸沉的無奈。

      “人人都只道九五至尊,坐擁天下,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卻不知,從此天倫之樂,情深似海都成了笑話!

      曾清默然無語,曾王合上雙眼:“也罷,也罷!

      天牢之中,巫司府眾人被一一帶出審問,慘叫聲不絕于耳。阿蘋坐在角落,看著牢房中的人越來越少,心里的害怕與悲痛滿溢出來,五感四肢皆已麻木。

      “阿蘋,到你了!逼饺障嗪玫呐闈M臉凄凄,為阿蘋, 為自己,為無辜卻無力的命運(yùn)。獄卒引著她一路前行,進(jìn)了暗室之后便自行離開。

      一人背立于前,身姿清瘦挺拔,像遠(yuǎn)林的梅樹,微寒料峭中孓孓獨(dú)立。而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梅花便隨著初融的汩汩溪流蜿蜒而來,朵朵開在阿蘋的心上。

      “你可愿同我走?”曾清問道。

      “那他們呢?”

      “待事情徹查之后,自有歸宿。你無須擔(dān)心。”

      “事情能查清楚嗎?”

      “自然!

      “那好,我同你走!卑⑻O思忖片刻后,點(diǎn)頭說道。

      曾清帶著她,從陰森可怖的暗牢中走出。冬陽正暖,清王府內(nèi)峻宇雕墻,曲水回廊,錯落有致。阿蘋住的是一間小院子,喚做思安苑,據(jù)說這是曾清為其母妃而建。院內(nèi)配了兩個丫環(huán),名叫小紅小綠。她們喚阿蘋“夫人”小紅生性活潑,總能令阿蘋歡笑忘憂。小綠心細(xì)如發(fā),事事安排得甚為體貼。曾清每日來此,對她處處關(guān)心。生活已臻美滿,該沒有什么遺憾了。但阿蘋總覺得不真切,半夜醒來,看著身邊本應(yīng)熟悉的眉眼,卻覺得格外陌生。像在做夢一般,腳不著地,恍恍惚惚。

      自有了阿蘋,清王半夜再沒驚醒,他安心了,就像孩提時(shí)期在母親身邊一樣。

      人生不像故事,說開始便是新生。往事無形,融入人的血液,永遠(yuǎn)無法拋開。每次看到曾清,她就忍不住想問巫司府的消息,卻總被他三言兩語地岔開。

      紙終究包不住火,下人間的紛紛議論,多多少少透了些風(fēng)。阿蘋按捺不住心情,于是去曾清的書房找他。

      府里的人知道這位夫人公子清寶貝得緊,不敢有所阻攔。

      書房里的人,除了曾清,還有當(dāng)朝大將軍,十萬兵馬統(tǒng)帥秦光。三人面面相對,不無尷尬。

      “這位在清王府內(nèi)通行無阻,相必她就是你從天牢中帶出的人吧!”秦光上下打量著阿蘋。

      “現(xiàn)在她是我清王府的人。”

      “很快便不是了吧。”秦光看了眼曾清。

      聽到此,阿蘋微低的頭暮然抬起,雙眼睜大,似是不解又是驚異。

      秦光似乎很滿意阿蘋的反應(yīng),“看來,這位夫人還不知我家月兒將成為清王妃的消息。”

      “她不需知曉!鼻逋趼暽蛔儯糜谏砗蟮氖謪s已然攥緊。

      秦光輕笑“清王果然是明白人!

      剩下的語句,阿蘋聽不清楚。直至秦光走后,她還愣著。曾清想去牽她的手,她卻嚇了一跳,躲了開來。

      “他說的,可都是真的?”阿蘋從喉嚨里憋出一句似是哀怨又微帶著希望的疑問,她看著曾清,不愿意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xì)微表情。

      曾清并不閃躲,執(zhí)起阿蘋的雙手:“是真的,可我別無他法!

      阿蘋面上苦笑,心里酸澀,竟然連個謊言也不愿意給,只要你說了,我就會信啊。一時(shí)無話,這冬天真冷!阿蘋站在暖爐旁邊也覺得冷得可怕。

      “我想回家,可以嗎?”

      “等這段時(shí)間忙完了,我會帶你回去的!

      “我明白!

      曾清還是夜夜宿于思安苑,他來時(shí),阿蘋已睡下。他走時(shí),阿蘋還未醒。雖是枕邊人,卻覺千里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這個冬天最后一絲寒冷帶走了纏綿病榻的曾王,在繁華春景中,大將軍秦光力排眾議,助公子清登上了巍峨寶座。清王府內(nèi)歡聲相和笑語相疊,阿蘋卻心下黯然,怎么不再為他驕傲了呢?阿蘋想不通。但她知曉,清王府要迎來新主人了。從前她不屬于這里,今后這里也不會屬于她。這里是那個叫月兒的大小姐的,據(jù)說及笄之年,琴棋書畫,無一不佳。他和她仿佛天作之合。

      清王府內(nèi)喜氣日盛,處處紅色逼仄人的雙眼,思安苑卻顯得格格不入。一天又結(jié)束了,阿蘋坐在窗邊看著昏黃落日緩緩沉下。曾清來的時(shí)候,天色將暗未明,屋里的燈已經(jīng)點(diǎn)上。

      “你來了。”阿蘋笑著說道,聲音卻沒有笑意。

      曾清突然有些心慌,眉目濃艷,聲音清淡,難道她也要離我而去嗎?

      “我來看看你!

      “看我什么呢?我雖不能高歌為樂,卻也不會尋死覓活!卑⑻O引著曾清到桌旁坐下,桌上已布好酒菜。

      阿蘋執(zhí)起酒杯,燭光下的削蔥手指,襯著鮮紅丹蔻,他的阿蘋,今夜比往常艷了些。

      “這一杯,敬清王,愿從此宏圖有望,大業(yè)皆成!卑⑻O一飲而盡。

      “這一杯,愿清王,得如花美眷,佳偶天成!卑⑻O臉上笑意漸深,貝齒紅唇,輕吐佳句。

      曾清卻忽覺有些不忍,他撫上她的肩膀,她勾住他的脖頸。燈滅帳掩,被翻紅浪。她緊緊地抱著他,輕喚他的名字,在他耳邊呵氣如蘭,情至深處,劃下道道紅痕。她太過熱烈,像火焰熄滅前的最后一次顫抖,讓他和她一起燃成灰燼。

      云歇雨收,時(shí)已三更。阿蘋的身子乏極了,可她不睡。她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看她的愛人,去娶他的新娘。

      窗外的月色那樣好,她想起了那天月下的他們。如果那天她沒有去宗廟呢?曾清已穿戴完畢,在阿蘋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等我!彼p聲說,聲音像要飄走似的。

      阿蘋笑著點(diǎn)頭,心里卻想,這次怕是等不起了。

      曾清走了,留給阿蘋一個背影。還是那么清瘦,還是那么挺直。他從未改變,可惜阿蘋從未看清。

      等閑變卻故人心,莫道故人心易變。他想要的太多,她給不起。那便離開吧!與其人老珠黃,郁郁而終。倒不如留點(diǎn)念想,憑吊余生。

      是日,清王大婚,娶大將軍之女秦月為后,大赦天下。舉國歡慶,人人奔走相告,莫不撫手稱好。朝中其他權(quán)臣,紛紛俯首稱臣。曾國的新紀(jì)元,開始了。

      阿蘋被人遺忘在了角落,比思安苑更偏的地方。在吉時(shí)開始,新王新后拜祭天地之時(shí),都城東南方上空冒起了濃煙。宛丘之上的清王看得清楚,那分明是巫司府的位置。他的心抽了一下,但曾國內(nèi)外,除了巫司府,還有萬里河山。

      而阿蘋坐在廢棄的府邸里,看著大火一點(diǎn)點(diǎn)的吞噬這間宅子。她知道了,巫司府眾人不可能活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不恨他,只是,她不想一個人活著了,這世界太冷,太孤單。

      歲月安穩(wěn)前行,冬去春來,又是一載。清王不曾找尋過阿蘋,也沒再去過思安苑。而曾國外強(qiáng)內(nèi)富,政通人和。有人說,他和已故的曾王一樣,會是留名青史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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