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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有些人給我的職業(yè)貼上了古怪的標簽,有些人給我打上了變態(tài)和墮落的烙印。我不怪他們。我們是變態(tài),我們是墮落的。我們從死亡中汲取快樂,哪怕我們不認為它可以食用,就像那些……死食物?死吃的?啊,對了,食死徒。
不過我離題了。也許你看得出來,我們棺材制造者和周圍的世界有點格格不入。但是,甚至我們也知道那個幸運男孩的故事,他騙過了死神?墒菦]人會永生,最終,那個男孩與黑魔王同歸于盡了。
但是那個男孩的葬禮……是多年以來,我們行業(yè)里所有人窮盡一生去等待的那種盛事。最終,我在魁地奇體育館主辦了這場葬禮;只有那里才有足夠的空間。半個魔法界都來了,所有人都焦急地想看英雄最后一眼。
可是這場葬禮有些奇怪,我回到家之后,才發(fā)覺是哪里不對勁。葬禮通常扮演著粘合劑的角色;一家人以親愛的米莉阿姨過世的名義彌補裂痕,諸如此類。我第一次在葬禮上看到一家人決裂。
他們人數很多,都有著一頭耀眼的紅發(fā),鮮艷得幾乎是橙色的。我記得自己當時想,他們的頭發(fā)與深紅和金色的裝飾很不協(xié)調。六個男孩和他們的父母像石頭一樣呆坐著,顯得有些嚇人;看著他們,我真想在他們面前擺擺手,大喊一聲“噓!”
但是,如果他們冷冰冰的沉默已是極端,卻也無法與另一個女孩走進來時他們的作為相比。那是一個有著同樣橘色頭發(fā)的女孩,我看得出來,如果不是一個臉色蒼白的金發(fā)男孩摟著她的腰,她根本走不了路。
如果我只看這家人的反應,我可能會以為撒旦親自走進體育館縱火了。母親用一塊大手帕捂住嘴,大聲哭號,而家里的七個男人都沖過去安慰她,他們回過頭,憎恨地看著他們的妹妹或女兒。
而那個孩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顯然,一步一步地行走就已經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她和那個男孩艱難地走向他們的座位,她的母親繼續(xù)心不在焉地抽泣著,直到哭累了。
體育館很快就坐滿了人,我也就不再關注這個殘破的家庭。各種各樣的巫師安靜地魚貫而入,神情肅穆,沉浸于悲痛之中。他們許多人都穿著傳統(tǒng)的格蘭芬多顏色,好像為了增添已有的裝飾。體育館很快就成了紅與金色涌動的海洋。在通常舉行魁地奇比賽的場館中央,高高地懸掛著一副棺材。體育館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它,我懷疑自己甚至看到了幾個飛吻。
所有座位都坐滿之后,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向頒獎臺,發(fā)表關于哈利·波特的演講。據大家所說,他是一個無聊的好人,更別提有多喜怒無常了。謝天謝地,這個部分很快結束了。
人們一起舉起魔杖,朝空中發(fā)射紅色和金色的火花。我發(fā)現如果沒有別人幫助,那個女孩連魔杖都舉不起來;蒼白的男孩扶著她的胳膊,她只勉強發(fā)出了幾個火花。最后一個火花消失后,巫師們像來時一樣安靜地離開了,葬禮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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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待的呼叫比預期中遲了一些。甚至在波特的葬禮上,我就知道那個女孩要死了,她可能還有一周的時間了。但是,整整六個月之后,男孩的臉才出現在我的壁爐里,簡潔地告訴我,他需要一副棺材,如果可以,他要最貴的。
我照做了,女孩的遺體第二天被送了過來。幾個月之后,她比在波特的葬禮上更加瘦弱了。她的皮膚緊緊繃在顴骨上,仿佛輕輕一碰,骨頭就會戳破皮膚,她的零星雀斑像水痘一樣明顯。
她的葬禮是一件憾事。她不需要魁地奇體育館;其實我們都可以在掃帚櫥里舉行她的葬禮。我知道了那個男孩是一個馬爾福,她被埋葬在他的家族地下墓穴。他沉默地看著她的棺材落入石室;沉默地看著門當啷一聲關上;沉默地對著空中發(fā)出例行火花。
據說,她的死也讓他活不下去;他的心碎了。他在第二天毫無痕跡地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至少這是大家給出的解釋。但是我才不相信這種愚蠢的胡說八道。別覺得我冷漠,不過你看,我可是個棺材制造者。墳墓被人動過手腳,我知道;钊藦耐饷娲蜷_墳墓,我知道。那個人永遠不會再出來了,我也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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