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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以前寫過的一個小短篇,講述一個女孩因外婆去世回到老家發(fā)生的故事。

————

時隔四年,我又回到了這里。

錦花鎮(zhèn)。

若不是因為她的葬禮,我恐怕在可預見的幾年之內都不會回來。學習、兼職,然后畢業(yè)、工作。生活越來越忙碌,也越來越盲目。讓我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環(huán)境、合適的心境來好好懷念這座收藏我童年的小鎮(zhèn),更別說回來了。

她的死多少是有些突兀的。雖然我知道她的身體一向不甚好。一想到這里,我的心中就一陣悵然。但也談不上多么悲傷。我知道我是喜歡她的,但我同樣尊重死亡,就如她所教導我的那樣。

————

小說是以第一人稱寫的,一次更完。

祝君食用愉快!
內容標簽: 花季雨季 正劇
 
主角 視角
葉小潔
唐里
配角
瑤兒


一句話簡介:遇見幽蘭女子

立意:逝者已逝,生者仍要砥礪前行

  總點擊數: 211   總書評數:0 當前被收藏數:0 文章積分:110,72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9088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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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幽蘭女子

作者:安七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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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遇見幽蘭女子

      時隔四年,我又回到了這里。

      錦花鎮(zhèn)。

      若不是因為她的葬禮,我恐怕在可預見的幾年之內都不會回來。學習、兼職,然后畢業(yè)、工作。生活越來越忙碌,也越來越盲目。讓我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環(huán)境、合適的心境來好好懷念這座收藏我童年的小鎮(zhèn),更別說回來了。

      她的死多少是有些突兀的。雖然我知道她的身體一向不甚好。一想到這里,我的心中就一陣悵然。但也談不上多么悲傷。我知道我是喜歡她的,但我同樣尊重死亡,就如她所教導我的那樣。

      “小潔,你回來啦?”舅媽接過我手中的行李,帶我去我的房間,“我們還以為你住得遠,得明天才能到呢!

      “反正還沒開學,就早回來了一天!蔽译S舅媽進了大堂,看到她黑白的遺照安靜地掛在一堆熱鬧的白色紙花之中,她笑得安詳,一點都看不出被疾病糾纏了多年。

      舅媽看到我停下了腳步,便也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小潔,別太傷心了,讓她安心地走吧。”

      “嗯!蔽业偷偷貞艘宦,隨舅媽上了二樓。

      我的房間很明顯被打掃過了,但空氣中仍舊彌漫著一種枯朽的味道,,因為已經太久沒有人住了。

      我推開窗,心中盤算著自己離開了多少年。

      七年之前,在我只有十二歲的時候,父母接我到他們所在的小城去讀初中,萬分不舍,但也不得不離去。好在兩地并不相差太遠,只要有空,隔三差五還是可以回來。

      只是,三年的分離,三年的成長,讓我對她的感情有所沉淀,不再像一個女童一樣直白而熱烈。后來去更遠更大的城市讀高中時,便不再有機會回來探望。等上了大學,離她便是更遠了。好在仍舊在父母處見到過她幾次,父母接她過去,想讓她安享晚年,但她不肯離開錦花鎮(zhèn),父母也無法,匆匆一聚,她便要回去。我只是送她,她就覺得足夠了。

      于是與錦花鎮(zhèn)一別就是四年。今日,我終于又回來了。

      我將我的行李稍稍收拾妥當,才坐下來就響起了敲門聲。我未多想,以為是舅媽。

      開了門,未待我看清來者是誰,她已然將我擁住,“你這個死家伙,真是想死我了!”

      我心中一暖,拍了拍兒時的好友,“我這不是回來了么?”

      瑤兒松開我,臉上帶著怯怯的歉意,“對不起哦,我剛剛那么說!

      一愣,我隨即明白了過來,不由又感覺到一陣窩心!吧倒希∥抑滥悴皇枪室獾!鳖I她進了屋,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床上,開始訴說我們分離后的種種。

      “對了,我才回來不到幾個小時呢,你怎么鼻子這兒靈就知道我回來了?”

      她嘿嘿一笑,“你舅媽到我家小賣部去買東西,見到我也在就告訴我了唄。我一聽就沖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告訴其他的人!

      “他們都還好嗎?”

      瑤兒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先小心問了一句:“你外婆是后天出殯吧?”

      “嗯,是啊!蔽颐粶蔬@妮子在想些什么,她似乎還跟以前一樣“詭計多端”。

      “那你明天不會去哪兒吧?”

      我微微一笑,“你想要我跟你去玩?”

      “對啊對啊,你都好多年沒有回來了,我想帶你到處去逛一下!

      “沒問題!

      到了與瑤兒約定的地點時,她似乎還沒到。奇怪,約定的是這個點啊。

      我等了一會兒,開始打量這個地方,左方是一方草地,靠后的地方被開發(fā)成了菜畦,右邊不遠處是一戶連接一戶的民居。咦,似乎那邊有什么響動。我沿著那些聲音前進,腦袋探進一面墻內。

      “快快快,把牌子舉起來!”

      我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地看著在人群里慌忙指揮著的瑤兒,看著這一群人舉出“歡迎葉小潔回家”的硬紙牌,站好后瑤兒喊一二三,大家便齊聲喊道:“小潔,歡迎你!”

      我笑著,眼睛卻有濕意,“謝謝!謝謝你們!”我走過去,跟那些幼時玩得好的朋友們擁抱。

      瑤兒跳到我身邊,邀功似的說:“我昨天可是忙活了好久才把他們都召集過來的哦,怎樣?要獎勵我吧?”

      我笑著看她,“你要什么獎勵?”

      “嗯……讓我想想看啊,我要的獎勵就是——”瑤兒狡黠地看了我一眼,“每一年你都要回來一趟!”其他人聽到也紛紛附和。

      我吃了一驚,苦笑一下,“你這個鬼妹子?墒恰一貋,住哪兒呢?”外婆不在了,外婆的房子肯定會荒掉,到時候回來,徒睹物思人罷了。

      “住我們家!住我們家!”一群以前玩得好的女孩子紛紛叫囂了起來,而瑤兒神秘一笑,從人群中推出一人,“要不,住他家?反正,他家里大得很。是不是啊,唐里?”

      眾人曖昧地笑了,我也微微有些臉紅。

      “瑤兒,別亂說!”唐里低低呵斥了瑤兒一句,卻引來更多的哄笑。他便也在眾人的目光中紅了臉。

      我看了唐里一眼,恰好他也望了過來,那飽含期待的眼神讓我心里趟過一抹奇怪的暖流。我微微朝他笑了一下,隨即轉過了頭。

      “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玩嗎?現在出發(fā)吧!闭媸堑,如果不轉移這個小妮子的注意力,還不知道要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去了。

      我們一群人說說笑笑著走向以前的學校以及一些小時候非常喜愛的地方,一大幫子人故地重游,雖說他們大部分人都未曾遠離太久,但還是都不由自主得有些心生感慨。一晃眼,我們都以及這么大了。

      可不是,一晃眼,物是人已非。以前熟悉的老師們,現在仍留在這兒的,還剩幾個呢?

      逛過學校,他們便三三兩兩回去了,以致于吃中飯的時候就只有瑤兒和唐里還留下了。

      下午瑤兒帶我去逛了逛步行街以及其它一些發(fā)生重大變化的地方。四年未見,這個小鎮(zhèn)居然變得這么熱鬧起來了。而唐里這個內斂而溫情的男生,也陪著我們兩個晚了一個下午。
      在他倆的關懷下,我漸漸從失去外婆的空落中走了出來,開始融入他們,與他們笑鬧。逝者已逝,外婆,我會過得很好,您可安心離去。

      “好了,我們在這兒休息會兒吧。累死了!痹谝粔K離外婆家不是很遠的僻靜草地上,瑤兒提議。

      我和唐里笑了笑,也坐了下來。夕陽的余輝鋪落在我們身上,這溫度,這氣息,恍若兒時。遠處的山巒也是沉默如昨。這般美麗的地方,也許我是真該抽出些空兒回來看幾眼的。

      “小潔,你外婆侍弄的那些花兒你們打算怎么辦。俊爆巸旱膯栴}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會賣掉吧。我們都侍弄不來!蓖馄攀沁h近聞名的綠手指,很會養(yǎng)花?扇缃袼チ,她的那些話我們也只好賣掉。雖然我們誰也舍不得。

      “小潔,我想買幾盆……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它們的!

      我看著唐里,有些驚訝。我想他應該清楚花草要養(yǎng)活不難,要養(yǎng)好卻并非易事。是非除蟲,這些事情在任何一個男生看來都會覺得麻煩吧?

      “小潔,你就相信他,他心細著呢。我要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也想買幾盆來養(yǎng)養(yǎng)!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若能如此我也是求之不得。那些畢竟是外婆的心血,我不希望她們散落在我尋不到的地方。

      日頭斜得厲害,我們三人起身回去,巸汗盱`精怪地一笑,說忽然記起有什么事要立刻回去,想我和唐里告別。我和唐里都明白她的意思,但都奈她不何。

      少了瑤兒,我們間的氣氛就顯然微妙了起來。怎么說呢,尷尬、緊張、期待以及一些胡思亂想。他和我說著一些有的沒的,故意放慢了腳步。

      我心中明了。他的眼神和語氣已說明了一切。只是,我想他也明白這個節(jié)骨眼并不適合告白。不管怎么說,明天就是外婆的葬禮。

      “小潔,”快到我家了,唐里還是叫住了我,“小潔,我喜歡你!

      我看著唐里,看著他鼓起勇氣說下去,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跟你告白會讓你為難,可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再回來,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再回來。我怕錯過了今晚,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其實……我初中就在暗戀你了,但那時我哦沒有勇氣,而你又那么優(yōu)秀……我當初也想挽留你,可是每次我送你到這兒,就只是微笑著跟你說再見,心里想著等你下次回來,我就把我心里所想的告訴你?墒浅踔幸划厴I(yè),你就再也沒出現在這個小鎮(zhèn)了——直到昨天,小潔……”

      我輕輕擁住了這個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的男孩,心中有著溫暖和疼惜。當初,我也不是看不懂他眼中的不舍和情意。只是,為了學業(yè),為了我那尚稚嫩的羞澀之心,我選擇了視而不見。如今聽他這么一說,我的心里竟隱隱作痛……

      “唐里,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的這些話可還要算數哦!遍]著眼睛說了這些話,不待他反應過來便松開他,“再見!

      翌日清晨,我起床幫舅媽打點家里的事情,過了不久,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過來了,家里也熱鬧了起來。又過了一陣,葬儀隊便出發(fā)了。我與一個昨日才趕回的表哥走在隊伍前面,披麻戴孝,手中捧著外婆生前的肖像,后方便是一輛緩行的裝有外婆棺柩的車以及一隊奏哀樂的人。

      哀樂陣陣,本就心情沉重的我更覺凄涼。漫天的冥幣,更是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外婆已與我們陰陽兩隔。道路兩旁不斷有人駐足觀望,神情亦可以說是惋惜、哀傷。

      照片中的外婆仍是笑得那么溫柔,像是——像是一個童話中的任務,仿佛你推開小屋的門,你就可以看到在灶前忙碌的她,桌上已擺好美味的事物。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散發(fā)著橘紅色的光芒,她是那么溫暖安詳、一塵不染……

      行至墳山,車子開不上去,人們便忙著卸下棺木,又將其固定在專門抬棺木的紅木上,由人抬上去。

      到了葬坑旁已是接近于晌午,本就是盛夏,此時更是酷熱難當,人們把棺柩放在一處樹蔭下便各自喝水、歇息去了。

      我喝了口水,挨著外婆的棺木坐下,心中默念:外婆,這是小潔能陪你的最后一段路了,往后,您一個人就要安眠于此了。如此想著,心中一酸,險些落淚。

      有一個人在我身旁坐下,我以為是表哥,扭頭一看卻發(fā)現是舅舅,舅舅對我點了點頭,點了支煙。

      我和舅舅都沒有說話。他本就是一個不擅言談的男人,這些天想必他也忙得夠嗆。而且,外婆的過世對他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對我也是一樣。盡管,我們都曾預料過這一天,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我們才發(fā)覺自己有多么不舍。

      一支煙抽盡,舅舅還是說話了,“小潔,別太難過,人總逃不過這一劫的!

      我看著舅舅泛紅發(fā)黑的眼眶,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舅舅也是,別傷心了!

      “嗯!本司俗呦蛐菹⒌娜巳海泻羲麄冮_始做事。

      我在外婆的棺木上放了一束在她園子中開得正艷的蘭花,這是她的摯愛。我看著黃土一點點將她的棺柩掩埋,眼淚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掉了下來。

      再見,再見。

      回到家時我已精疲力竭,恰又接到父母的電話。母親詢問我關于葬禮的事情,她十分自責,因為她最近身體不適實在不能趕過來。我想勸她,可連自己都能感到我話語中的空白。我能怎么說呢?

      母親在電話中嗚咽了一陣,最后是在父親的勸說下才掛了電話。我本想休息一下,可無奈樓下實在太吵,根本無法入睡。躺在床上閉目休息了一陣子,舅媽遣表哥過來敲響了我的房門。

      “小潔,差不多該下去了。”

      我應了一聲,簡單梳洗了一下就下樓了。

      樓下的飯席已一桌桌擺開,吃豆腐的人也來得七七八八了。外婆生前人緣很好,雖不是健談爽朗的那樣,但畢竟親和溫柔,又在這兒住了一輩子,老友少友總是很多的。我在人群中看到瑤兒和唐里,與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就忙著穿梭與桌席之間了。

      幼時,鄰里長輩對我關愛有加,我當時雖不更人事,但還是懂得念他們的好的。如今再見到他們,雖鬢間大都添了白霜,可他們望向我的眉眼,絲毫未變,仿若我仍是當年的女娃……這親切之感讓我心中輾轉,幾乎無言以對。

      外婆,我當初離開你,是否錯了?

      入夜,人群漸漸散去。我洗了澡,總算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日間的疲憊襲來,我很快沉沉睡去……

      那是誰?

      花香似乎迷了我的鼻子,我滿目都是茫茫的白蘭,蘭以最可人的姿勢盛開著,綿延至很遠的地方,遠方的山巒似曾相識,我欲抓住那抹熟悉的感覺,它卻調皮地一滑,掙脫了開去。這是哪兒呢。

      我前行著,遠處似乎有一個伴花而立的女子。那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我剛想奔過去看清她的容顏,她卻好像已經離我很近了。我能看到她穿著白色的衣裙,簡潔而又素雅,靦腆的容顏如一支幽蘭般含苞待放。我看著她,滿心欣喜,卻又說不上為何。我在旁心滿意足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在花海中行走,拿著花鋤嫻熟地侍弄著。忽然,她抬起頭,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個穿著軍服的人影,我再回頭去看那女子,她卻已經向著那人奔過去,眼中帶著亮晶晶的喜悅。她奔跑的樣子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素色蝶,白色的裙子舒展在風中,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來啦。”我聽到她的聲音,清泉一般,似能沁人心脾。我想看清那男子的長相,卻總不如愿。但我看清了他的帽子,微舊的,綠色上繡著一顆紅星。這是……紅軍么?

      我神情恍惚,如墜迷霧,迷霧開時我似能感到那女子心中盛開的一種叫“幸!钡臇|西,迷霧聚時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覺一片片白光從我眼前閃過。那是花瓣吧?白光越來越多,最終鋪天蓋地,充斥我的視野……

      驚醒過來后我過了好一陣子才能視物。我看了看手機,尚不到五點。我掀開薄被走到窗前,微涼的夜風拂過我頭腦中亂糟糟的迷蒙。我注視著遠方隱暗的天空,回味著剛才所做的夢,夢中那女子就是外婆吧。以前就曾聽村子的老人們談論過,外婆年輕的時候可是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甚愛白蘭。

      那夢中的男子是誰?很顯然,那是一個紅軍,可外公不是沒參過軍么?以前聽母親說起過,外公是一個沒落的地主之子,身體不是很好。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我也沒什么印像。夢中的外婆尚很年輕,恐怕還沒現在的我大。所以,那人大概是在外公之前就出現在外婆的生命之中了吧?是青梅竹馬嗎?

      我輕聲笑了一下,瞧我在胡思亂想些什么,那不過是一個夢而已,況且,仔細想想,紅軍是什么時候的產物啊?到外婆那年代早就是解放軍了。想要知道外婆的故事,直接去問母親就好了。

      我伸了一個懶腰,重新回到床上。算了,先睡吧。

      雖說要把這個夢拋諸腦后,可我潛意識總覺得它不只是一個夢,它更像一段回憶。

      外婆,這是你給我的禮物嗎?將你曾經最快樂的回憶贈與我。

      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舅媽并沒有來叫我起床,估計她也是想讓我多睡一會兒。下樓時路過表哥的房間,我聽著里面隱約的鼾聲,無聲地一笑。

      “小潔,起來了啊。早餐在桌上,還是熱的,快吃吧!

      “嗯。”我靠在桌邊一邊吃早餐一邊和舅媽閑聊。舅媽從小就待我很好,但我卻很少去看望她和舅舅,除了過年時禮節(jié)性的拜訪,平常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杀M管如此,每次見到她都還是覺得很親切。

      “舅媽,表哥他有女朋友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表哥也差不多要畢業(yè)了吧?

      舅媽神神秘秘一笑,“那個混小子,他想瞞我哩。也不想想他是誰肚子里掉出來的——我在他手機上看到過那個女孩子,挺漂亮的!

      我理解地一笑,有如此殷殷的母親,表哥也該要知足了。

      “舅媽,外婆的那些花草,我想送幾盆給一個要好的朋友,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自己去挑吧。這座房子里如果有你舍不得的東西,跟舅媽說一聲,舅媽為你留著!

      “謝謝舅媽。舅媽……這房子,會被賣掉嗎?”雖說我們誰都不會再在這兒長住,可真要說把外婆的房子賣掉,我心里還真不是滋味。

      舅媽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放心吧。你舅舅和你媽媽商量好了,看鎮(zhèn)上有沒有人愿意租這房子。有自然是好,要實在沒有也沒關系,鎖就鎖了吧。以后等我們都老了,估計都會住過來,在這兒養(yǎng)老可再適合不過了。”

      聽到舅媽這么說,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吃過早餐,我在院子里挑了兩盆好看又容易養(yǎng)活的花草,準備給唐里送過去。本來我還想要不要叫上瑤兒一起,但轉念又覺得最近我挺麻煩她的了,還是等會兒和唐里一起去她家找她吧。

      到唐里家的時候,收到我信息的唐里已在自家門口徘徊許久了。他看到我來,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來吧,”他接過我手中的花盆,“搬累了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因為搬的是植物,不好用袋子,就只能用手托著,著實難受。他引我進門,開玩笑似的說:“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家怎么走。真該好好獎勵一下。”

      我臉一紅,雖然我記得他家的地址,但具體怎么走的我確實記不很清了,再說這邊也變了不少……把問路的事情瞞了不說,我厚著臉皮問:“怎么個獎法?”

      他望向我,“你說說,想要什么?”

      我不自然地別過臉,他眼中有讓我措手不及的溫柔,“那,就獎我愉快的一天吧。”

      他笑起來,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輪廓異常鮮明,“遵命。’

      唐里將花草小心放于庭中,我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問:“怎沒看到你父母?”

      “他們在工作,中午的時候會回來吃飯和休息!

      “那……是你在家里做飯?”

      他直起腰,微微有些自豪,“不像么?等會兒你就能見識到我的手藝了!

      “我很期待!

      他帶我到他的房間。衣柜、書桌、床,一目了然?吹贸鏊闹魅藙倓偛偶毿氖帐斑^,完全沒有一個十九歲男生臥室常有的那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進來看看吧?从袥]有你喜歡的書。”

      我走到他的書柜旁仔細挑選。他這里果然有許多課外書,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那大部分都是能搬得上臺面的名著,古今中外甚為齊全,甚至還有一些在一般書店都不易找到的書籍。
      “真不錯。”我對他的藏書贊了一句,挑出一本伍爾芙的散文隨筆翻開來看。

      我想我看得有些太入神了,以致于沒注意到唐里已站在了我身后,他輕輕將我擁在懷里,像是怕驚擾到我一樣。我靠在他的懷里,有些心慌。對的,我確實決定接受他了,但我仍舊止不住心慌。心中蕩漾著一種我不熟悉的情緒。這讓我靠在他的懷里心如擂鼓。

      “小潔……我好想你。”他將頭擱在我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引起的悸動從脖子傳至心間。我霎時面紅耳赤。

      他抱了我一會兒,放開時我為我的臉紅尷尬莫名。我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極有分寸的男子,所以我并沒有多余的擔心。我因臉紅不敢抬頭看他。因此不知道他有沒有眉眼帶笑,我只知他執(zhí)起我的手,溫柔地說:“走吧,我們去客廳。”

      “哎……書。”我企圖把我手中的書放回去,他阻止了我。

      “拿著吧。我知道你喜歡她。”

      我無奈。難道他是怕我不回來,所以想至少要找一個什么東西束縛一下我?從瑤兒索要的承諾,到伍爾芙的書,再到他自己……呵,真是個傻瓜啊。

      “你明天就走?”他語氣里有吃驚。當然,失望也在所難免。

      “嗯!蔽医又次业牟,“舅媽他們再在這兒逗留幾日,把東西收拾好后也差不多要走了。房子也有可能會租給其他人——如果有人愿意租的話。不管怎樣,再打擾他們都不太好呢……”

      “要不——”他的話才沖出口,立刻就被他自己打住了,“算了,沒什么。好好度過今天吧!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但除了外婆家,我住其他的什么地方都是不合適的,尤其在這樣一個當口。他應該也明白這些。

      我心里嘆了口氣。異地戀是一件十分艱苦的事,想念會讓人發(fā)瘋。我知道的。

      我把洗好的菜放到他身旁的臺子上,“大廚師,看你的表現了!”

      他自信地朝我揚了揚下巴,然后就投入了與鍋碗瓢盆戰(zhàn)斗當中。我給他打下手,順便偷學一點。作為一個女孩子,我的廚藝是讓人嘆息的,堪堪能入口而已,唉……

      飯菜差不多弄好的時候他父母回來了,他倆見我從廚房里鉆出來,著實愣了好久。

      “伯父伯母,你們回來啦。飯菜都快弄好了。”我把菜放到桌子上,朝他們笑了一下,“還記得我嗎?”

      “哦……哦,是小潔。我,我確實吃了一驚!

      “對啊,我說怎么有點面熟!

      “小潔啊,你,你外婆……你別太傷心了啊!

      唐里從廚房出來,手中端著最后一道菜,“爸,媽,吃飯吧!

      午飯吃得還算融洽。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唐里的父母有些拘束。難道說,是我自己太坦然了?莫不是我小時候給他們留下過什么不太好的印象吧?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也挺懂事,不至于去捉弄別人吧?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與他們說說笑笑吃完了午飯,下午就與唐里一起去找瑤兒。在路上唐里對我的疑問報之以苦笑,“確實,你小時候給他們留下的印象——”

      “很糟?”我忐忑地問。

      “不是,而是……你應該還記得你小時候有點像個小大人吧?”

      “嗯,還有點印象。好像同年紀的小孩子在我面前都不太敢放肆。”我笑了起來,“可是他們是大人啊,我當時才幾歲?”

      “可是你現在長大了啊。我都不知道他們看你的眼光是一個長輩還是一個平輩!币苍S是怕我太擔心了。他又握了握我的手,“沒事兒的,成熟懂事挺好的。”

      我無奈。

      果然,到了瑤兒家,瑤兒的媽媽也對我客客氣氣,還真驗證了唐里那句話,像對一個平輩而不是晚輩。我知道,他們對我客氣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外婆。外婆在鎮(zhèn)上一向人緣很好,聲望什么的,都是有一些的。

      “我媽對你真好。”瑤兒用無限羨慕的眼神看著我,“要是我媽對我能有對你一半那么好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知道嗎?我真是怕死她那張嘴了!”

      “她對你嚴厲也是因為愛你!碧评镞f給我和瑤兒各一杯冰水,“好好珍惜吧!”

      “珍惜?!”瑤兒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我拿我媽跟你媽換,你干不?”

      唐里微微一笑,“不干!

      瑤兒立馬跳腳,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雞一般。我和唐里對視了一眼,同時大笑了起來。心情無比暢快。

      能擁有他們兩個,真好!

      回到家,離開學還有十來天。本來按照原計劃是要去找找兼職的,畢竟閑著也是閑著,但母親身體不好,隔三差五要去醫(yī)院復查一下什么的,再說,父親要工作,她一個人在家會悶得慌,我于是就放棄了兼職改為在家陪她了。也算是盡盡孝心。

      趁此機會,我把母親知道的關于外婆的一切都給倒騰了出來。關于那個夢,我也有了連貫的思路……

      阿錦曾是錦花鎮(zhèn)的一枝花,二八芳華,已出落成小鎮(zhèn)上最美麗的姑娘。阿錦的父親是一個木匠,收入雖不算高,保家糊口尚不是問題,且因為阿錦的緣故,木工生意倒還相當可以。

      阿錦喜歡花,小小年紀便開始收集她所能找到的一切花的種子,然后在春天的時候把它們種在家中的小庭院里。經歷了頭幾次的失敗之后阿錦漸漸掌握了這些花的習性,花也越養(yǎng)越好了。阿錦喜歡把盛開的花送給鎮(zhèn)里的人家,移植到別家的庭院里,秋天的時候再去他們家里收集種子。

      漸漸地,狹小的庭院已種不下那么多的花了,阿錦在離家不太遠的地方開墾了一片花田,一有空她就會跑去照料。阿錦種花的名聲漸傳到了別處,有小城里的商家來看過,說希望她能擴大種植,為其花店提供鮮花。

      而阿錦與他的相遇也就在此時。她的花田她一個人是忙不過來了,加上母親也還不夠,再說了,母親在家中也有相當多的雜務要做。阿錦拜托鎮(zhèn)上的鄰居們幫她找一個人料理花田,于是有人向她推薦了他。

      他是一個兵;蛘哒f,他曾是一個兵。關于他的來歷,帶他來的人說他們是在一條小溪旁發(fā)現他的,他當時昏迷不醒,全身鮮血淋漓,一身軍服也破爛不堪。背他回去救醒他,卻發(fā)現他已失去記憶。

      從此,這個被人喚作小軍的年輕人就留在小鎮(zhèn)上幫阿錦的忙。一個夏天過去,兩個年輕人彼此逐漸了解,情投意合。可是夏天過去了,花兒也幾乎開完了,小軍不得不去其它地方工作以謀生。有什么辦法呢,他只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兵。而阿錦的父親也堅決不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

      秋天過去了,冬天過去了,當春天再來的時候小軍也如約而至,可是小軍帶來的卻是他要離去的消息。他,已然憶起他是誰。他說他要去軍區(qū)報到,他要回他遙遠的家。小軍問過阿錦是否愿意跟他走,如今看來,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畢竟,相愛是一回事,舍棄一切的相愛是另一回事。

      我還聽母親說,錦花鎮(zhèn)以前不叫錦花鎮(zhèn),是阿錦帶領大家種花脫貧之后才起的名字。雖然因之后的一些政治事件殃及,花朵們凋零并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但無論如何,錦花之名流傳了下來。

      阿錦,我親愛的外婆。我似乎到今天才算完全讀懂,你是怎樣的女子。

      半夢半醒間,我似乎又見到了她。雖然只是一個朦朧的身影,但我知道那就是她。

      她站在那兒,如一枝幽蘭般氣質出塵。

      阿錦,愿你在那個世界能夠幸福,因為我在這邊,也會幸福的。我喜歡的那個人,我會珍惜。遺憾什么的,且讓它隨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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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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