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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寒風(fēng)中的臘梅,因為太過孤傲和冷清,雖然香氣怡人。
我喜歡春放的梅花,因為帶著暖意。
在我小的時候,我就會畫梅。父親問我為什么獨獨愛梅。我答:梅不若牡丹的招搖,不如荷的高傲,不若水仙的冷清。它始終帶著些許溫暖。父親笑了。
長大了,我很少賞梅,因為心境不同了。
但,有一天,我卻碰到了一個人。
那一天,我去郊外閑游,看見了梅,所以走了過去。
“你喜歡梅?!”那個人問我,帶著興趣。
我沒有搭理他,只是笑了笑點頭。
于是,那人折卻了一枝最美麗的遞到我的面前。
“送給你!”那人帶著最好看的微笑。
我愛梅,所以討厭傷害它的人。所以,我揮揮袖子生氣地走了。
那人大概還留在原地不明所以吧!
我并沒有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直到一封陌生的書信出現(xiàn)在我的書桌上。
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是一張地圖,起點是我家,終點是個陌生的地方。
我好奇,所以我去了。
躍入眼簾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是一室的溫暖。
陽光下,梅花綻放著,滿山的梅花,各色的梅花,很漂亮。我高興地漫步其間。
在梅山頂,我又看見了那個人。他用這漫天的絢爛向我道歉,還真是特別,我接受了他的道歉。因為,我心情好得出奇。
那個人告訴我他叫容清。
容清似乎很神秘,總是來去無蹤。容清又似乎很閑,因為我時?匆娝N覇査≡谀睦,他總是答得很含糊,還說我終歸會知道的。我心里有了疙瘩,因為他的不誠實與不坦白。
容清問我喜歡什么,我說我喜歡梅花。他說他知道,然后又問除了梅花還喜歡什么。我說我喜歡下棋。他皺起了眉頭。我問原因,他說圍棋他不擅長。我讓他不必勉強。
在說了圍棋的七天后,我又見到了容清,他嘻嘻笑著說要同我對弈。我欣然擺棋。他的棋看似平凡,后招卻很強勁,于是我輸了半子。我不高興了,他卻依然笑著。
“你不是不擅長嘛?”
“是呀,教我棋的老頭也說我是個臭棋簍子。不過,他又說了,我還有救。我想我大概是一天才,只是那老頭嘴硬,不想承認(rèn)罷了!”說著,容清還故意學(xué)著花花公子扇了下扇子。
我覺得有些好笑。后來,我才知道,容清說的老頭是祥云國的第一國手。
后來,容清的棋藝漸漲,我輸?shù)淖釉絹碓蕉,我的脾氣也越來越糟糕,索性到了后來不玩棋了。容清也沒有多問。
我閑來會彈琴。尤其在賞梅的時候,不覺還哼上兩曲。這個時候,容清總是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容清也會彈琴。
有一次,我讓容清彈,容清不愿意,我故作生氣,于是,容清彈了起來。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他不彈了,因為,他超過我的太多,無論是琴技還是琴音。
我想不通了,容清只說我想的太多,背負(fù)的東西太沉。我不明白。
容清整天嘻嘻笑著,感覺沒有正經(jīng)的時候,我有些討厭這樣的他。
我不小了,父親見我不愿過早的成親也沒太過逼迫,但他說起碼這個家,我將來要挑起,所以,我從政了。所以,有太多的東西我放下了。但是,每年一次的梅放,我還是會去的。那是我心靈深處最后的堅持。
容清很有默契地配合著我,在我賞梅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就像我事先約了他一樣。
我終于知道了容清的真實身份,他是祥云國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皇子。
容清似乎沒有太過正經(jīng)的時候,那一天他卻難得正經(jīng)了一回。
他在梅花前對我說,要與我每年賞梅,我擔(dān)不起這么沉重的約定。
我說我要思考,我走了,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留下了他獨自一人。
我并沒有給他答案,他也沒有追問我,也許他已經(jīng)知道我的難處了。
皇帝生病了,來得古怪而突然,朝中動搖,都各自陣腳,有站在大皇子一邊的,也有站在二皇子一邊的。父親來找我了,問我的決定。
容清并沒有實際的政績,況他給人的印象是瀟灑不羈,更多的是,他不適合方正的擺放在皇位上,而是飄搖閑散在人間天堂里。
我約見了容清,作出我最后的決定。
容清還是談笑自若沒個正經(jīng),我?guī)状蜗氩迦胝略掝},卻被他不著痕跡地截去。
我生氣了,問他是否可以當(dāng)個好皇帝。
容清卻反問我。笑得一如往昔。
我想走,卻被容清阻止了,他道,梅開之時就應(yīng)好好賞梅呀!我拂袖而去。
我不希望有個只關(guān)心風(fēng)花雪月的皇帝來主持朝政,更不希望在朝臣提及民生之時,那個君王還關(guān)心著后院之花何時會開,所以我有了決定。
皇帝的病突然又好了,這真令人措手不及。
容清笑瞇瞇地來找我品茶游園,說做人應(yīng)該知天命懂安逸才快樂。我說他玩物喪志。于是不愿與他來往。他依舊笑著。
不久,皇帝突然禪位,人選就是容清。
父親告訴我,他們一黨決定在容清登基的當(dāng)天奪位。
我把我培植的勢力調(diào)度給了父親,自己則去了容清約見我的那個梅山,那是皇家的梅林。
登基的當(dāng)天,是個梅花盛開的好日子,陽光和煦,暖暖感覺籠罩著我。
我看見著著大禮服的容清,他依舊那么笑著,很似這春日的溫暖陽光。
“我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彼粲兴嫉卣蹍s了一朵梅花,捧在手心里,似乎在欣賞著。
“我來送你!
我抽出隨身的劍在眼前劃出痕跡。
淡粉的梅染上了血紅,在空中打著飄,而后安靜地落在了地上。
容清依然笑著,而后消失在我的眼前。
許久后,我感到冷,刺骨的冷,原來溫暖已經(jīng)遠去。就像那旋落的花瓣,紅的耀眼,也頹然到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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