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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文一股清流:鹿門客《文學入侵》《圣母》《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一代文豪林黛玉》
若論最優(yōu)秀的女頻網(wǎng)文,《鳳穿殘漢》、《命運的抉擇》依然穩(wěn)居第一,多年以來不可超越,但畢竟黑色柳丁的作品定位是網(wǎng)絡小說。然而,鹿門客的作品讓許多讀者不約而同地眼前一亮,因為這已不單單是網(wǎng)絡小說,而是真正的文學創(chuàng)作。
女強小說與女性文學不同,女強小說只是前面加了“女”字的“強者小說”。而女性文學的意義在于性別之思,詮釋并解放性別。女性文學的女主甚至無需像女強文中開局強大,全程無限制開掛。她只需一步步走出傳統(tǒng)的性別分工,不斷認識自我,完成身為女性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
〖《文學入侵》:當文本世界與地球世界交織,魔幻與現(xiàn)實交織,魔幻的文本具象后,給予現(xiàn)實世界重新思考,現(xiàn)實世界倒與真實性漸行漸遠〗
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通常有鼓舞人心的作用,當現(xiàn)實的人再也找尋不到更真實的生活,文學作品是他們用以寄托精神的養(yǎng)料。文本的世界本是虛構(gòu)的,但《文學入侵》使文本具象化了,它給現(xiàn)實世界上了一場場教育課。
作為主角之一的張玉本是一名輕度智障兒童,在文本世界獲得特質(zhì)又恢復心智,擁有最真摯的善良、最簡單的善惡觀,卻沒有過多的私心。她拿著從神話文本具象化的“混天綾”和“乾坤圈”,也如同象征“懲惡”與“正義”的哪吒一樣,對現(xiàn)實世界惡的行為稍作懲戒,但她的忍耐性又很高,愿意根據(jù)現(xiàn)代環(huán)境做出相應克制。張玉的人設或許就像李卓吾的《童心說》“夫童心者,真心也,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睆堄袼鶕碛械淖蠲篮玫囊磺,或許是作為成年人《以殺成圣》的作者趙宇宙再也無法企及的智慧了。
當文本世界與地球世界交織,不同文本又相互交織,魔幻與現(xiàn)實疊加出魔幻現(xiàn)實主義風格。從文本世界具象化的生物支配著現(xiàn)實世界的人,早已死去的人恢復自主活動做著生前未完成的事,來自不同世界的生命又交疊衍生成異形生命體......文本中的隱喻也被投射出更為具象的影子,比如魯迅筆下“人吃人”的隱喻與古言宅斗文疊加成“吃人”的靈異事件,《七子之歌》也被具象成有生命的角色等等。
不得不多說幾句辯白的話,《文學入侵》的傾向?qū)儆谳^溫和的左/派,批判的僅限于資本主義,三觀人畜無害。至于為什么被鎖?只能是因別有用心之人惡意針對。
〖《圣母》:那個重生之后自私自利、攻于算計的不是本文女主,那個在災難面前用大愛拯救一切的圣母,才是真正的女主〗
正如《命運的抉擇》女主孫露開篇就以圣母人設救人,這可是毋庸置疑的大女主文,而鹿門客的《圣母》展現(xiàn)的也是這種大女主圣母。
在遵循弱肉強食的人眼中,“圣母”角色只會帶來負面影響,比如《三體》的程心。許多宮斗宅斗小說中,女主因為圣母人設會被女配傷害,有時被傷害了還要黑化再去傷害女配。或者全文女主不黑化,只用女配的狠毒襯托女主的無辜。
與小說常規(guī)的寫作手法不同,《圣母》開篇出現(xiàn)的角色并非女主;蛟S方瑩、葉暖更像許多重生文的女主,整天計劃的是利用前世記憶,為自己謀取福利,趨利避害。但她們既不是小說《圣母》的女主,也同樣不會成為主導一場大事件的主角。
重生到末世之前,女主盛沐首先想到的甚至不是再去做一名拯救危難的英雌,而是將可能就要發(fā)生的災難防患于未然。只要能使人類脫離苦難,盛沐不吝惜自己的個人利益甚至生命與靈魂,也不要求人們將她視作英雌一樣看待。末世卷的結(jié)尾,盛沐寧愿做回一名普通大學生。在仙俠卷,盛沐明知化龍的代價,也要拯救蒼生,最后還放棄了再次轉(zhuǎn)生于盛世的報酬。她只愿生生世世出生在這片土地氣運最萎靡、民族最艱苦之時代,為這片土地,披荊斬棘。
《圣母》讓我們重新思考對“圣母”一詞的定義。良善型女主是一件好事,“圣母”人設會引起什么效果,關鍵在于作者把女主放在什么位置。真正的大女主圣母應該被置于更大的格局中。女主的圣母人設和行動,帶來的結(jié)果是整個世界都因為女主的善良變得更美好了。女主善良是會帶來麻煩,還是帶來更讓人心暖的劇情走向?關鍵在于作者怎么寫。讀者不必覺得這種情節(jié)不現(xiàn)實,如果優(yōu)秀如《命運的抉擇》,難道還能被人覺得劇情不夠嚴謹嗎?
〖《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一只無意闖入人間的猴精,以旁觀者視角看盡世間對女子殘酷的剝削與壓榨。人間不似人間,竟是地獄!〗
深閨才女想要大展才華,但結(jié)局不是被婚姻買賣,就是被迫夭折。同一屋檐下兩代女子相似的才女夢想,卻淪為互不相知的瘋癲囈語。穿越女想要開啟種田文模式?但種田還須向地主交租,父親更是打著賣掉她的主意。大家族的妾室不是往常宅斗文的惡毒女配,而是被幾經(jīng)轉(zhuǎn)賣的苦命人。妓/院也不是古代自由戀愛的圣地,而是暴力和疾病肆虐的集中營......
溺殺女嬰,生女弄瓦,貞節(jié)牌坊和逼迫女子殉夫......封建父權(quán)制下諸多女性的悲慘境遇,活生生地被作者鹿門客一一展現(xiàn)......
化作一枚簪子的猴精以看似旁觀,但更像親身經(jīng)歷的視角,由一個故事接連引出另一個故事,淋漓盡致地體現(xiàn)著各種身份不同的女性同樣飽受封建父權(quán)制的壓迫,甚至也讓讀者備感壓抑。
一個個女人一次次看似無奈的反抗,于末微之處一點一滴積聚著力量,終于得以最大程度地爆發(fā),一妖三女參加了起義軍,走向共和的道路。
在劇情和立意上壓倒一片網(wǎng)文的《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讓我不禁想說幾句“難聽的話”。那些將宅斗歷程意淫渲染成穿越女主的“成功”人生,讓劇情讓步于言情的所謂“優(yōu)秀網(wǎng)文”,是企圖用劣質(zhì)涂料掩蓋真善美,是無視女性的悲慘遭遇,更是踐踏歷史真相。
〖《一代文豪林黛玉》:表象脆弱實則堅韌的溫情少女用筆桿對抗強權(quán),書寫了一部部反壓迫劇本〗
一次文稿的意外流出,黛玉的初期代表作《金龜夢》聲名大振。后來黛玉在叔叔林若山的扶持下,走出代表貴族階級的賈府,走向充滿荊棘又實實在在的民間,開啟了瀟湘君子的創(chuàng)作之路。
如果說《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是自下而上的反抗,作者用大量筆墨書寫了底層女子的悲慘遭遇。《一代文豪林黛玉》卻是自上而下,但同樣絕不忽視底層人的悲慘。黛玉跟隨叔叔出走之后,親眼見證了窮苦人的生活,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悲憫之情被激發(fā)了出來,從而甘愿為被壓迫階級發(fā)出反抗的聲音。
又像原著《紅樓夢》以架空故事書寫真情實感,小說劇情與稍后黛玉創(chuàng)作的劇本內(nèi)容雙線進行,以不同的敘事傳達相同的反抗主旨。
黛玉是一名不斷成長的女主,作者鹿門客并不回避她起初的缺點,作為一名與世隔絕的閨閣女子,她初期的寫作“天南海北的風俗,都是近書本不近實際的......廬山瀑布,居然寫作橫著流下!摈煊駝傞_始創(chuàng)作時,也仍有對“女子不貞靜”的自我懷疑,但有幸得到好友袁渡、叔叔林若山的一再鼓勵和引導。
黛玉外表所呈現(xiàn)的多愁善感,并不是一種柔弱的特質(zhì),而是對苦難者的關懷與同情。在一次次看到下層群眾的苦難,并將其寫進故事之后。黛玉終于明確知道了自己在反對什么,她反對的東西,太龐然大物,但她依舊想反抗這東西。
相較身心強大的穿越文女主,黛玉作為原生古代女子,又以其看似孱弱的身心,卻激發(fā)出反抗的意識,并且敢于反抗,卻是比前者更勇敢、更值得欽佩的。
在由商戶主導的,人們從集權(quán)專/制的桎梏下剛剛獲取自由,由衷贊美自由的歡聲笑語中,林黛玉卻突然質(zhì)問好友黎青青:“工坊主經(jīng)常動用各種手段,欺騙、甚至逼迫、巧取強奪農(nóng)戶的田地,以用作場地。以致農(nóng)戶失去自己的土地,流離失所離開田頭,不得不去他們手下做雇工!
“這,難道也是自由嗎?”
“別人想做農(nóng)戶,你卻逼得他流離失所,只能從事別的行業(yè)。這難道,是自由嗎?”
黛玉又斥責自己的好友:“小女孩拇指已經(jīng)頂機樞頂?shù)淖冃土,她一邊咳的撕心裂肺一邊織布,休息時間都沒一點舒服。她們一天到晚工作不停只有片刻喘息時間。我今天,卻還看見,你在廠里訓斥工人愚笨、偷懶!
雖然這時林黛玉還對自己的觀念不明所以,但這恰恰印證了2個世紀后客觀的歷史事實:
真正可以解救中國集權(quán)社會下受壓迫群眾的絕不是工商業(yè)主導的團體,而是被重新分配獲得土地的農(nóng)民和不受商會控制的工人所主導的聯(lián)合團體。
在革命的硝煙中,有的人會死去,而活下的人獲得了自由,還有的人一邊面臨生離死別,一邊沐浴著自由的光輝。黛玉比原著中更堅韌地一次次稍作哭泣又重新站起,因為她的夢還在繼續(xù)。原著《紅樓夢》之所以是悲劇,是因為幾個年輕人只是無奈地反抗,最后人離散了,夢想也破滅了。但在《一代文豪林黛玉》中,黛玉的朋友有的可能會死去,但幸運的是,朋友們共同的理想仍在黎明中繼續(xù)。
世界各國對舊制度的革命并非一次性可以成功,黛玉換了環(huán)境的寫作,也并非一帆風順。假想中令東方人向往的西方自由神話卻在第二卷被打破。西方的神權(quán)與東方的禮教“默契”地“扮演”了壓迫者角色,無論在黛玉的筆下故事,還是在小說劇情中,同樣充當溫情男女的迫害者。作者鹿門客還在寫,故事仍在繼續(xù),后續(xù)劇情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結(jié)合《紅樓夢》原著,不免引人深思。若要治愈黛玉的病,需要的不是異煙肼,而是根治18世紀中國的中央集權(quán)制度。蘇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隱喻》中,將社會輿論對生理疾病的道德批判指向一種政治修辭學。米歇爾·?掠衷凇动偘d與文明》告知人們,所謂的瘋癲,不過是主流文明對于異端的驅(qū)逐。通過以上我們可以思考,生理疾病或也可被視作一種社會建構(gòu)。在原著《紅樓夢》中,黛玉的生理疾病并沒有被確診為肺結(jié)核,而黛玉心中的悲情則更屬于社會建構(gòu)。就比如87版的《紅樓夢》之所以成功,卻是通過對演員心理暗示使演員徹底入戲,并且也“成功”將陳曉旭逼出了絕癥。而在《一代文豪林黛玉》中,需要被醫(yī)治的是中國18世紀的中央集權(quán)制度,因此黛玉所謂的病也就不治而愈了。作者鹿門客在番外中曾透露,林瀟湘,原名黛玉,小字初光。相比在賈府帶有悲情暗示的小字“顰兒”,黛玉被重新賦予的小字“初光”,就是劈開舊時代的桎梏、照向新時代的一束光。
插入書簽
2021年5月11日,鹿門客被舉報《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第39章關于路引的36個字,“復制黏貼”自一篇09年發(fā)表在中國經(jīng)濟報上的短文《適彼樂土》。
作者鹿門客已經(jīng)發(fā)微博澄清,當年她寫作時為了考據(jù),通過各種途徑翻找了大量學術(shù)資料,包括許多第一手資料、第二手資料、舊書籍等。她在對應的章節(jié)下記了一部分的書名和資料名,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資料,已經(jīng)記不清楚出自哪里。
所謂鹿門客“抄襲”的《適彼樂土》里面關于“路引”的部分,最大的可能也是引用自當初她沒能及時找回的標注、散佚的那部分資料中的某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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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需要真相,也需要有人說出真相。
渣作者(葶藶)是個像張玉一樣的“智障兒童”,只會說些別人不愛聽的大實話。還是那句話,我寫的評論不愛看可以不看,我不接受故意找茬。
第1章 網(wǎng)文一股清流:鹿門客《文學入侵》《圣母》《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一代文豪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