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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黃初七年,蜀營。
天氣很好,風(fēng)也很溫和。
營地里的將士們來來往往,實在慶祝,慶祝敵軍主帥的突然辭世。
但為什么,自己,笑不出來。
甚至,在聽到那人的死訊時,還有一點心痛的感覺。
真的,只有一點而已。
黃初七年。
魏文帝,曹丕崩。
思緒被擾亂,趙云無奈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
“我管他是死是活!彼匝宰哉Z道。
他想,只要不去想那個人,漸漸,就會忘記。
至少,他這么認為。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卻讓趙云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錯了。
外出散心時會習(xí)慣地看曹丕在不在背后;
與魏軍作戰(zhàn)時會習(xí)慣地尋找曹丕深藍色的身影;
晚上就寢時會習(xí)慣地望向曹丕可能會出現(xiàn)的窗臺……
似乎,和曹丕在一起時的一切,都已成為了早已無法改變的習(xí)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乎他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習(xí)慣他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想他了。
趙云永遠不會懷疑自己對蜀國的忠心。
只是自己在想念曹丕,卻也已成了不容否認的事實。
曹丕從來沒有對趙云說過“我喜歡你”這樣的告白,但他的行動,卻早已點明了這點。
趙云又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
也不知是為什么,對曹丕的要求,趙云從來不會拒絕。
曹丕也了解趙云的立場,尊重他的選擇,不曾提出過要趙云去魏國這樣的請求。
縱使,他是魏國萬人之上的君主。
二人的關(guān)系,也因趙云的不拒絕和曹丕的不強求而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但卻正因如此,在這種平衡中趙云才無法弄清自己的感情。
現(xiàn)在,在那平衡崩潰的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只可惜。太晚了。
君難見。
思君難見。
思君,終難見。
趙云知道,自己遇見曹丕,是遇上了對的人。
——只是,卻是在錯誤的時間。
他想若是在對的時間,在一個大家都能歡笑度日的時間他們相遇,一切會怎么樣?
愛上敵軍的將領(lǐng),尤其是身為敵軍主帥的將領(lǐng),情何以堪?
兩個月后。
趙云還是以前那個鎮(zhèn)軍將軍,該練兵練兵該打仗打仗,似乎什么都不曾改變。
心底的傷痛,被徹底隱藏。
某次外出騎馬時遇到一名青年,那名青年的身上,帶了讓趙云覺得熟悉的氣息。
一樣的晶亮的眸子,一樣的夾帶邪氣的笑,一樣的夾帶邪氣的笑,一樣的深藍的戰(zhàn)甲。
不一樣的,只是在戰(zhàn)場上磨礪出的那份沉穩(wěn),那名青年還要比那人差一點。
在分開時趙云問了那名青年的名字。
“曹睿,元仲!蹦敲嗄耆缡钦f,隨即策馬離開。
魏太子……曹睿么?
或者說,現(xiàn)在該叫他魏明帝了。
曹賊,你兒子和你真像。
怎么辦,我又想你了。
白駒過隙,轉(zhuǎn)首間已經(jīng)過了三年。
一日,夜。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趙云將軍,生命也終將走到了盡頭。
“子龍,還有什么愿望嗎?”
“丞相……子龍只想回常山……”
建興七年。
鎮(zhèn)軍將軍,趙云病逝。
后來,他被追謚為順平侯,更被后人譽為蜀漢五虎將之一。
但這對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意義。
——冥界。
周圍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趙云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有的唯一亮光,是一人手中提著的燈。
趙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卻有一種感覺,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身體,不受控制地走過去。
站在那人面前,那個人突然開口:
“——子龍。”
熟悉的聲音,似遠似近。
是他嗎?難道真的……是他嗎?
已經(jīng)三年了,那個人……大概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吧。
他甩甩頭,不對。
“你是誰!壁w云握緊了手中的豪龍膽。
“子龍,我等了你,整整三年!
“……你真的是曹賊?”
“無假!
曹丕手中的燈落在地上,周圍歸為一片黑暗。
熟悉的溫度透過布料傳到身上,趙云終于安心地放開豪龍膽,任由那個人用力地抱住他。
“就知道姓曹的沒一個好東西!可我為什么偏偏愛上了你這個曹賊!好吧!我承認!我愛你!只是我后知后覺在你來了這邊才察覺!”
吼出這些已經(jīng)在心里藏了三年的話,隨即是惟一一次,趙云主動吻上了曹丕的唇。
錯過,終歸還是曾經(jīng)錯過過,而非不間斷的廝守;
思君難見,終歸也只是難見,而非不見。
縱使錯過,縱使難見,又怎樣。
只要最終在一起,就有足夠的理由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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