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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這個夏日的終結(jié)竟然是臺風(fēng)的席卷,當夏日的艷陽不再熾熱,卻被泛灰的冷風(fēng)淹沒,大家都知道,這個夏仿佛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將在不知不覺之中沉淪、熄滅。
做在教室,最里、最熱,空氣也最凝著的角落里,默默癡癡而呆呆地望著天空,看流云在天空中,隨著不大不小的風(fēng)踟躇著,或灰或白的色塊在天空說不出什么的背景上勾勒出一副濃重而深沉的水墨畫,畫的,是夏日的不舍,是秋日的向往,同樣,畫的也是高三學(xué)子的心。
我記得我是曾說過高三對我而言是無所謂的,我會依舊安靜地想我的心事;依舊安靜地佇立著一動不動地望著天空仿佛人不動心不動四周的空氣也不會動;我也會依舊把小喇叭倒塞在耳中把音樂調(diào)到輕得只足以聽清的程度然后一個人輕聲地哼;我還會依舊地專注于自己熱愛的文字寫自己的感覺和夢幻……
可是,我撒了謊,也許我依舊會認真履行我那些所謂的“依舊”,可我卻無法依舊做那個分數(shù)乃身外之物的,墮落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個浪子似的小孩子了。
不得不承認老媽是有先見之明的,她很早就預(yù)言說我這小子不到緊要關(guān)頭是決不會認真起來的,三年前的中考是,而即將到來的高考也很快會是。因而老媽平時并不管我太多,任憑我過分地沉迷于自己小說中的世界無法自拔,任憑我整天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出書,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文字,她也只是在撞到我考試不理想時象征性地罵上我?guī)拙,同時很賣力地幫我敷衍我老爸。
于是從心底里來說,我真的很感謝我老媽,雖然我表面上裝得很無所謂,還時常惹她生氣,然而我心里想著的,是有朝一日,我就算對不起天下的人,我也得對得起我媽;想著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想讓中考時那“沖刺為時已晚”的仰天長嘯再上演;想著好歹也考一個拿的上門面的大學(xué),讓老媽對我十多年來的溺愛和袒護有一個合乎等價交換的回報;想者怎么著也讓老媽真正地開心一會,放心一回,舒心一回。
可是實現(xiàn)這一切的途徑,卻只有高考。
想到高考又有些郁悶,似乎上一屆的硝煙尚未消退散去,我們這一屆又不知被誰過早地拉動了引信,大家莫名其妙間都熏紅了眼,然后賭上了命。
我還是怕拼搏的,這是我人性中唯一一個真正的弱點。從理論上來說我的心構(gòu)造還算不錯,可以在恰當?shù)臅r候堅硬如鐵石,也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柔軟得仿佛空氣,可一旦面臨拼搏,面臨考場的戰(zhàn)火和廝殺,心律不齊的老毛病就會如約而至,我會怕,真的。我真的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昔日最好的朋友、兄弟不久之后會在試場中為了爭奪一個名額而暗中斗勁,甚至有些還會附贈幾句詛咒,想到這里我就會冒虛汗,然后很幼稚地想我寧愿讓出這個名額,也不愿失掉朋友?赊D(zhuǎn)念一想,面對我的失敗,人們除了會給我譏笑和一些禮儀上的可憐,又還會有什么?
然而用星象學(xué)的話來說,假如每個人都有代表自己生命的星,都沿著順著一條所謂的軌道勾勒著命運,那么,高考就是數(shù)萬條星軌的交匯處吧,想到這里,胃里就會自然而然地絞痛。
進入高三后這樣類似的毛病有增無減,屢見不鮮:時常在噩夢中驚醒,也時常在上課時未嘗絞痛得讓我聽不進老師的之字片語,有人說這是正常的,正常的高三綜合癥,我并不否認,但也同樣不報肯定的態(tài)度。也許我的靈魂會吧,可我的身體,卻生生地為拼殺而顫抖,興奮地顫抖,似乎從小到大,這就是一種本能。
猛然想到自己的一篇小說中有一個為自己設(shè)定的角色,一個殺手,一個嗜血的惡魔,我此刻的身體就仿佛要執(zhí)行任務(wù)前他的身體一般,會因為即將到來的拼殺而興奮不已。
然而我會如小說中的他一樣一往無前,無往不利嗎?我畢竟只是莘莘學(xué)子中平凡得要死的一個啊。也許我尚完整地保存著兒時的那種驕傲和自豪,可我畢竟不是往日的那個我了吧……
五年多的沉淪,把自己浸泡在一個夏與秋交匯的時候——依舊有火熱的心,卻不懂得如何去迸發(fā)出力量來;依舊有向往,卻被深沉的氣壓生生地壓抑;依舊有夢,卻越加得不切實際……
然而我卻依舊堅持著,堅持著那如夏般的性格,熱烈而瘋狂。我堅持著在太陽下仰頭微笑,我堅持著在暴雨中佇立高唱,我堅持著把嘆息咽進肚子里,我堅持讓淚水在涌出前蒸干……
所有我所堅持的,便是這樣一個如夏般的目標,如夏般的快樂……
后記:這最后一個章節(jié)的《夏臆》寫的有些深沉,但更多的是混亂,這大概也算是開始了二十幾天的高三生活的一種側(cè)面反映吧。在這二十幾天里,猛然間遇到了很多事情,很多不敢用文字記錄,卻生生的刻骨銘心的事情,因而失去了本我,行事竟意外得張狂和瘋癲,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么樣,卻只想要熬過一個夏,期待另一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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