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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同學(xué)們,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轉(zhuǎn)校生,大家歡迎一下!
……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在一個書聲瑯瑯的早晨。
和往常一樣,來到教室后先交上作業(yè)然后開始早讀。
“abandon,abandon,abandon,a,b,a,n……”
過了大概10分鐘,班主任帶著一個男生來到講臺上說:“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轉(zhuǎn)校生,大家歡迎一下!比缓髮χ磉叺哪猩f:“來做一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高爍,以前在三中,希望在未來兩年多的時間里能和大家好好相處,一起學(xué)習(xí)!闭f完笑了起來。
就是這個笑容,一下午就撞進了我的心里。干凈,清爽正好沖淡了這個夏天的燥熱。
“婷婷,他好帥啊。”同桌在我耳邊說著,我覺得很贊同。
“那你先坐在這一排的最后面吧,等下次考完試統(tǒng)一調(diào)位置的時候再說吧。”班主任指著我后面的位置說:“好了,大家繼續(xù)早讀吧。”說完就走了。
“同學(xué)你好,我今天剛來,請問早讀是隨便讀什么都行還是有固定的?”我感覺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接著就是高爍的聲音在我身后傳來。
我一瞬間有些緊張,轉(zhuǎn)過身去說:“我們這里是一三五讀英語,二四讀語文,今天周三讀英語!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钡任肄D(zhuǎn)回身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我同桌看著我說:“婷婷,你的臉好紅啊,嘖。”
“沒有。”
“嘖嘖嘖,給你鏡子!闭f著把藏在英語字典里的鏡子遞給我說:“啊,是心動的感覺吧。”
在同桌的打趣下我覺得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學(xué)生時代的感情來的就是這么快,很單純,沒有摻雜其他。
高中,大家都在努力學(xué)習(xí),為了理想的大學(xué)拼搏,日常的交流并不像初中那么多,來了一個新同學(xué)也沒有太多的去關(guān)注。
因為是前后桌的關(guān)系,我和我同桌跟高爍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你記得去買英漢大詞典還有成語詞典,這個是要用的!
“我中午出去買!
……
“婷婷,高爍,今天下了課我們?nèi)W(xué)校門口吃吧,吃完回來上晚自習(xí)!
“沒問題,我請你們。”高爍看著我說。
“哦吼!蓖罋g呼著。
……
“啊,明天就月考了,怎么這么快啊。”同桌趴在桌子上說。
“高中就這樣,上了高三考試比這還多!备郀q問我:“婷婷復(fù)習(xí)的怎么樣?”
“沒復(fù)習(xí)吶,”我把頭墊在他的書本上說:“光學(xué)新東西了。”
“我也沒復(fù)習(xí),一起加油吧!
“哎,聽天由命吧!蓖勒f完我和高爍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次月考考了兩天,老師改卷子的速度特別快,三天出成績,星期一早上的時候就開始排名了。
班主任是教生物的,上午第二節(jié)課是他的課。
“同學(xué)們,這次的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我們班考的還可以,比上次有進步。”看著下面高興的同學(xué)老師說:“和原來一樣,下午我們進行排位置,如果有同學(xué)想和誰做同桌可以來我辦公室說,我看你們的成績再說。”
“哦,棒!”
“老師最好了!
“好了,收一收了,我們開始上課了!
我想和高爍做同桌。這個念頭在老班說完那句話后就以大寫加粗的形式刻在了我的腦子里。
可是,怎么去說吶?我要不要去說?會同意嗎?老班會不會問我原因,會不會……
我一直在糾結(jié),同桌看著我說:“這是個機會啊,去說啊,我支持你!
“還是算了吧,聽安排吧。”我泄氣了說:“高爍吶?”
“可能去打籃球了吧!
“大概吧!
到了下午大課間,老班打開了投影儀說:“好了,按照這上面大家開始換座位吧,快一點不要耽誤一會兒上課!
“好!
然后就是大家的交流聲,歡呼聲,搬動桌椅或者書的聲音。
我懶懶的抬頭看向投影儀,看到我和高爍的名字在一起時眼睛都睜大了,還有些不確定,怎么就那么巧?
心想事成。太令人開心了。
“嘿,新同桌,我們得往前移位置了,快點動,不然一會兒上課了!备郀q笑著對我說。
“馬上!蔽矣X得我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拉著我的桌子就往前走,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第二排的位置上。
我同桌,哦,現(xiàn)在是前同桌了,說我那興奮的樣子簡直沒眼看,跟中了彩票不相上下。
從這天開始,我的后桌變成了我的同桌,我的同桌變成了我的后桌。我們一起討論難題,互相提問單詞,一起進步。
“嗯?”感覺高爍往我耳朵里塞了一個耳機。
“噓。”高爍說:“別說話,你這兩天學(xué)的太累了,聽聽歌放松放松!闭f完把另一個耳機放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音樂的旋律通過耳機傳了過來,在隨時會有教導(dǎo)主任出現(xiàn)的晚自習(xí),我們兩個人悄悄的分享著同一首歌。有一種刺激感,更多的是甜甜的喜悅,感覺我們的距離近了。
高中的生活很是緊張,時間感覺過的很快,很快我們升了高二。分科時我們?nèi)齻都選了理科,我一直擔(dān)心的重新分班會把我們分開,幸運的我們沒有分開。
學(xué)校的傳統(tǒng),兩年舉行一次運動會,這次月考完準(zhǔn)備放國慶節(jié)的假,放假前舉行了秋季運動會。
我被前同桌坑著報了女子3000米,等到預(yù)檢領(lǐng)了號碼牌時,我整個人都還是懵懵的。
“我真是被你坑死了!
“婷婷乖,晚上請你喝奶茶!
“撐不住就別硬撐,棄了也不會有人笑話你!备郀q說著遞給我一瓶水。
我喝了一口說:“我不會放棄的。”然后我走上跑道說:“來吧寶貝兒們,看我跑到終點!
操場一圈是400米,3000米要跑7圈半,一開始我慢慢的跑著,到第六圈的時候就真的不撐了,還有一圈半,說了不放棄的。
最后一圈的時候,我看到高爍站在終點,奔著高爍,我加快了速度,跨過線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的腿都沒有什么感覺了,我做在地上,高爍和前同桌把我扶起來,遞給我水。我感覺耳朵嗡嗡的,他們說話我都聽不清,我好像看到高爍跟老班說了什么,然后就感覺整個人騰空了。
過了一會兒我反應(yīng)過來了,我正趴在高爍的背上,他在背著我。
“傻笑什么吶!
嗯?前同桌的聲音,人在哪兒?
“別轉(zhuǎn)頭了,好好趴著吧。”前同桌說:“我錯了,我沒想到你會跑傻了!
“你才傻。”我嘟囔著,然后就聽高爍說:“沒傻,你最聰明了。宋琪,婷婷要是傻了你得賠我一個。”
“嘖,這該死的酸臭味兒。”前同桌說:“給她放教室里穩(wěn)一會兒,就能還你一個聰明的婷婷了。”
我大概是跑步跑懵了,怎么感覺他倆的對話聽不大懂。
我緩了大概得一個小時,感覺才好一點兒。
“琪琪,奶茶。”這是我清楚的說的第一句話。我跑了3000米換來的奶茶,一定要喝上。
“來了,”宋琪把奶茶插上吸管給我說:“珍珠奶茶,溫?zé),不另加糖!?br>
“嗯,很好!
“你記得你怎么來的教室嗎?”
“我大概記得。”回想一下立馬就臉紅了。
宋琪看了我的樣子說:“嗯,看出來了,你記得非常清楚!
我在教室看了一圈都沒看見高爍,宋琪說:”別找了,他去買晚飯了!
“我沒找!边@話說的沒什么底氣,在宋琪似笑非笑打趣的眼神里心更虛了。
“謝謝你。”我對高爍說:“今天下午謝謝你把我背回來!
“客氣什么!备郀q說:“多吃一點兒,你太輕了!
“好!
宋琪聽著在我耳邊說:“這飯?zhí)鹆耍悬c兒齁!
這次的秋季運動會就是我們高中生涯里最后的集體活動了,此后與我們有關(guān)的只有學(xué)習(xí)。
學(xué)習(xí)的日子總是枯燥無味的,這時人們就總喜歡聊一些八卦來調(diào)劑生活。
“你們聽說沒,8班的班花喜歡咱班的高爍!
“真的假的?”
“真的,剛剛大課間高爍打籃球的時候,班花去送水了!
“送水算什么啊。”
“不喜歡送什么水啊,一起打球的人這么多,她怎么不給別人送啊。”
“有點兒道理。”
……
同學(xué)們的議論聲傳了過來,上課鈴想了她們的聲音才停止。
“你怎么了?”高爍拿毛巾擦著汗,趁老師往講臺走時問我。
“沒事兒!
高爍還想在說什么,可是老師開始講課了,他就沒在說話。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卷子,才發(fā)現(xiàn)早就亂的不像樣子了,歪曲扭八的字像鬼畫符一樣,提醒著我剛剛有多心不在焉。
到了晚自習(xí)我對高爍說:“你能不能不再去打籃球了!
“為什么?”
“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
高爍看了我一會兒,我覺得有些心虛,慢慢的低下了頭,然后就聽他說:”好,我聽你的!
對不起,找了一個借口,我只是不想8班班花去找你。
……
“距離高考還有100天,明天百日誓師大會,大家準(zhǔn)時參加,不得遲到,早退。”
還有100天就高考了,真快,最近大家的交流又從八卦轉(zhuǎn)移到了學(xué)習(xí)上,好像認(rèn)真的學(xué)著100天就能考上好大學(xué)一樣。
高爍也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
100天,99天,98天……1天
黑板上的倒計時終于變成了1,老班在講臺上給我們說著話,都是別忘了帶身份證準(zhǔn)考證,還有要放松之類的話,“今天的晚自習(xí)我就不做要求了,大家稍微放松一下,但也別全放松,繃著一口氣明天考試!闭f完就坐在講臺上喝茶看書了。
一開始還是靜悄悄的,后來從后排的角落里聲音慢慢的響起來。
“明天就考試了。”我看著高爍問:“你緊張嗎?”
“說不緊張就是騙你的!备郀q說:“婷婷,你……”
“什么?”
“算了,等考完試再說吧!
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話,這次沒聽到,以后就再也聽不到了。
“好!
……
考完試是照畢業(yè)照,我的左邊是宋琪,右邊是高爍,拍完后我問高爍那天要說什么,高爍說:“沒事兒了。”總感覺他眼里的光淡了一點兒。
后來就是各奔東西去上大學(xué),那時和高爍還聯(lián)系密切,等到大四的時候高爍給我打電話說:“我在你們學(xué)校門口,婷婷你出來一下。”
那天我的心跳的砰砰的,等到了校門口時看到了拿著花的高爍,他笑著,和初見時一樣,那樣的干凈。
“婷婷,我喜歡你!备郀q說:“我在努力創(chuàng)造我們的未來,我會對你好,你愿意以結(jié)婚為目的和我談戀愛嗎?”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要跳出來了,心臟跳動震的胸腔都發(fā)脹,耳朵全是咚咚的聲音。
“我愿意!
高爍,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是我怕,不敢跟你告白,只能等著,一等就是6年。
我們戀愛了,在相識后的第六年。本以為我們會像戀愛時說的那樣,可擋不住現(xiàn)實。
畢業(yè)后我去了一家國企,工作近三年后爸媽就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催婚,我跟他們說再等一等,你現(xiàn)在忙,再等兩年。
催了一次又一次,不滿又多了一分。
“你倆趕快斷了,乖乖,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等你到了爸媽這個年紀(jì)你就知道了!
“你媽媽說的對,你都快26了,都耽誤這么多年了不能再拖了!
“媽,他現(xiàn)在在創(chuàng)業(yè)前期,他是不想我受苦所以讓我再等等,再等兩年,兩年就好!
“乖乖,這都不靠譜,他讓你等是吊著你,等他真成功了,萬一不要你了怎么辦,那時候你都28了,他好找你可不好找了!
“對,以前介紹的你不見就不見了,那時候你還小,可現(xiàn)在小高都沒說什么,你……”
“這次介紹的是個公務(wù)員,工作穩(wěn)定,人也老實,各方面和你都挺配,你去見見。”
我聽不下去了,也不管爸媽還在說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概是看我好話不聽兩人就改變政策了,開始對我冷戰(zhàn)。
我叫爸媽也不理我,我給他們倒水就接著,不跟我多交流一句。
這樣持續(xù)了一個月,我受不了了,我哭著對我爸媽說:“你們要我怎么樣!”
到底是我親爸媽,我媽說:“乖乖,你跟著小高會吃苦,你們現(xiàn)在是有愛情的所以覺得沒什么,可是老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那些柴米油鹽的事兒一有,你們一吵架就影響感情,吵得多了再好的感情都會淡!
“孩子,沒有哪家的父母不為自己的孩子好的!蔽野纸o我遞了紙巾說:“我們現(xiàn)在打個電話問問小高,他如果說你們今年結(jié)婚的話我和你媽也不反對了。”
“老方你……”
“別說了,再給孩子一個機會!蔽野指艺f:“如果他說不,你們就分手,聽爸媽的好嗎?”
我沒說話,只是哭。
為什么要我做這樣的選擇,一邊是學(xué)生時代就喜歡的愛人,一邊是養(yǎng)育我的父母,怎么選,怎么選,怎么選!
可是這一個月過的日子聽的話我很壓抑,很壓抑,就聽爸爸的,不告訴高爍,就當(dāng)是老天給做選擇。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特別的煎熬。
“婷婷,怎么了?”
“你在外面?”
“嗯,在談一個合作項目。”
“我問你件事兒!蔽疫沒說就聽電話那頭在叫他。
“婷婷我現(xiàn)在在忙,等一會兒我給你打過去!闭f著就想掛電話。
“等等。”我大聲的喊著:“就一句話,咱倆今年結(jié)婚嗎?”
“今年結(jié)不了,婷婷,我現(xiàn)在正在走向正軌,再等我兩年,最多兩年。”慌忙的說:“乖婷婷,我去忙了!
我低著頭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突然覺得很平靜,還有一種釋然,大概是不用再這么艱難的做抉擇的原因吧。
“別哭了,漂漂亮亮的姑娘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不想說話,不想見人,回到臥室給老板請了一天假,然后打開和高爍的聊天界面,我都不知道怎么發(fā)出去的這幾個字。
把手機關(guān)機后覺得渾身都疼,剛剛在客廳里的平靜好像是大腦還沒有做出反應(yīng),反應(yīng)過來后就感覺從心開始有一種撕裂般的疼,好像把整個人都撕開了。
第二天高爍來了我家,我像一個懦夫一樣躲在被窩里,好像蓋上被子就跟穿了一件無堅不摧的盔甲一樣,把所有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開了手機后發(fā)現(xiàn)高爍打了很多電話,發(fā)了很多消息。
。畚易鹬啬闼械倪x擇,只要你幸福。]
本以為這一天一夜把淚都流干了,沒想到看見這句話后瞬間決堤。
至此終年,不再聯(lián)系。
我終究沒能嫁給愛情。
好多人都說學(xué)英語從abandon開始又從abandon結(jié)束,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在讀這個詞,或許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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