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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世間求不得的人多了,如今,”
++——++那位傳言中的的仙子青衫白衣+——
+++“不過是少了一個鄺露而已。”
++——+自誅仙臺一躍而下+——
++
內(nèi)容標(biāo)簽: 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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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露++潤玉

其它:香蜜沉沉燼如霜

一句話簡介:玉露同人

立意:所有遇見都能好好告別

  總點擊數(shù): 1192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8 文章積分:150,93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4995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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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歲月朝舊

作者:一帆夏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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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這世間求不得的人多了,如今,”

      ——那位傳言中的的仙子青衫白衣——

      “不過是少了一個鄺露而已。”

      ——自誅仙臺一躍而下——

      罡風(fēng)呼嘯著從那位仙子仙體劃過,帶起片片紅霧。有仙人錯開眼的功夫,已是斯人已逝,仙跡難覓。

      【前】

      我自陛下登帝后,在他身后立了千年,登帝前,在他身后立了百年。我真身是一滴仙露,是以我叫鄺露,我原是愛慕這溫潤仙君,愿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以頭搶地。

      直到我父太巳身死道消前還拉著我的手放心不下我的時候,自幼我父便十分疼我,幼時學(xué)琴扯斷琴弦于我不過爾爾,撕書疊花的事更是小事一樁,而如今,我讓他背上造反弒君的罵名,到最后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這個不孝女。我哭得幾近昏厥,心痛難當(dāng)時才有了一絲絲頓悟。

      我父仙逝后太巳府冷清下來,我向上清天告了假,獨自在院子里坐著。夜里夜神布上星宿時,會有點點星光墜在霓裳裙上,我便盯著裙子發(fā)呆,像幼時父親帶我看的螢火。我一直坐在院子里,日月在我眼前輪番交替,又斗轉(zhuǎn)星移,直到一縷清香順著風(fēng)送到我鼻尖——我既不是龍,也不是鳳,不是穗禾仙子那樣漂亮的孔雀,也不是錦覓仙子那樣獨特的霜花,我以往想不通的,在這一刻乘著風(fēng)全都豁然開朗,我不過是一滴普通的露珠,自有屬于我的,平凡的去處。

      我如今七千歲,仙路漫長,我想去看一看山林大海,赤壁丹霞。我枯等在這方天地千百年,守著一個人執(zhí)著的等待。我想到璇璣宮的曇花,為何我施法讓花常開不敗,卻得到那人一個難辨的眼神和一句不必如此,只因我心慕那人,所以他在我眼中樣樣好,無一處不美,我生出妄念,以為掌握得了分寸,可是卻誤了自已的真心。

      我又反問心底那點妄念,那成百上千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憑何堅信成千上萬年就能做到?

      因為你看,陛下愛上錦覓仙子,也不過是幾個日月而已。

      是我陷入孽障,白白受了諸多苦楚,是我明白的太晚。

      我心底有幾分動搖,我迫切的,需得抓住什么,才不至于煢煢孑立。

      我將將上朝的第一天,在南天門碰到了從極北之地前來復(fù)命的仙君,他戴著頂毛茸茸的帽子同我講那冰川之上的極光,還有一種動物,全身黑白兩色,整個是橢圓形的,走路一搖一擺的像鴨子。

      我想象不出來是什么樣子,“會走路的雞蛋嗎?”

      那仙君笑得前仰后合,“差不多吧!

      仙子若來,我便帶你去看。戴著帽子的仙君對我說,眼睛亮晶晶的。我點頭應(yīng)邀,我想去見識一下,見識見識那籠罩半月的極光是什么樣子的。

      我準(zhǔn)備好向陛下告一段長久的假,但是好像今天不太合適,那案上的折子已經(jīng)堆得一尺高了,好像明天也不太合適,我手里謄改的歷法還沒有改完,罷了罷了,這上清殿的仙娥還不夠熟練的做好事情。那便過一段時間再走吧。

      陛下是個十分好看的仙君,我在心里總會偷偷叫他潤玉,潤玉潤玉,這名字多好聽呀,一聽便知是個如玉君子。

      折子一天一天減少,潤玉熬紅了眼。我手里的歷法也謄改完了,上清宮的仙娥們也漸漸開始接手我的瑣事,一開始潤玉有些驚訝,后來也習(xí)以為常,茶不是從我手里遞出去,墨不是我挽袖輕磨,同他一起熬夜的也不再是青衣仙子。

      我磨蹭著,慢性子的,也終于同他告了長假。

      上元仙子是嫌這天宮煩悶,玩忽職守了嗎。他拿起我的折子,雙眉緊促。應(yīng)是念我這千百年來不曾告過如此長的假,沉思半晌在我的告假單上添上一個準(zhǔn)字。

      我走出上清宮,以為我會如釋重負(fù),可是我沒有,迎面走來破軍星君,他說,仙子,你怎么哭了。

      我慌忙抬袖擦臉,幸好漫長的光陰不過是神仙彈指一揮,我有的是時間從潤玉這里出師。

      我騰著云往那極北之地飛去,風(fēng)特別大還夾著雪,那里的仙人都戴著毛茸茸的帽子,我初次見到的那位仙君也送了我一頂,是狐貍毛做的,潔白如雪。

      我運氣很好,休整幾天便在這冰天寒夜中看見了極光,極光橫亙整個冰原上空,像天女打翻了著了色的流云,一層一層的鋪在黑夜里,十分震撼。我在此處呆了大半個月直到極夜結(jié)束,遠(yuǎn)處高聳的冰川,成群的企鵝,都是我從未領(lǐng)略過的風(fēng)光。于是我告訴那位仙君,這里很漂亮,我下次還會再來。

      光撒在那冰川上頭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泳出大片大片金色碎光,我不由的瞇起了眼睛。

      ———“扎眼!薄

      從腳心驟然涌上一股刺骨寒意浸入四肢百骸,我慌忙低頭看我的衣裳,熟悉的青色映入眼簾,我長舒一口氣,高懸的心還未放下又僵在半空。

      不該如此在意,我對自己說,既決定放下便該前塵往事概不追究。

      我告別那位仙君,架著一朵云,風(fēng)往哪邊吹我便往哪邊飛,氣流顛簸時,我和一只鴻雁比肩,它扇著翅膀驚詫的瞅了我一眼,然后更賣力的飛起來。

      我輕快得笑起來,風(fēng)灌我喉拂我衣,在我身上打著轉(zhuǎn)又往后頭掠去。

      我遠(yuǎn)遠(yuǎn)瞧見前面有個集市,人聲鼎沸,這般熱鬧的地方讓人心中升起煙火氣。我掐訣落地,從集市頭攘到集市尾,多得是我沒見過的小玩意兒。

      我盯著面人兒攤擺在前頭的小人兒看。

      “姑娘可是想捏個面人兒?剛巧今日買一贈一!

      攤主笑瞇瞇的,說話帶著兒話音。

      “那便捏一個我吧!

      “好嘞!

      “贈的那個,姑娘可想好要捏什么了嗎?”

      “未曾。”

      “那姑娘可還是要捏自個兒嗎?”

      這可讓我犯了難,我已有了一個自己的面人兒,兩個未免貪心。我尋思良久,那攤主早已將面團(tuán)給我自己捏。

      算了。我將面團(tuán)放入袋中,手里拿著面人兒就跟著熱鬧的人群往前涌去。

      【后】

      人間風(fēng)物變換又多是我未曾見過的景致,我決定在這人間逗留一會兒。

      我跟著商隊去西域看過黃沙,駱駝掛著鈴鐺,隨著步子聲聲清脆,夜里大漠風(fēng)大得緊,黃沙劈頭蓋臉的無情,也去海岸看過日出日落,那時我坐在山頂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金烏駕著太陽是跳著出來的,晚霞有好多種顏色,退潮時有漁民來撿魚捉螃蟹,那時候海浪會輕打人的腳踝,若再飛遠(yuǎn)一點有我還不認(rèn)識的很多東西。說來慚愧,我大約活了七千年,但這些事情我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我的意思是,原先只做文臣,知道有些修改的歷法對人間有改變,但多是聽別的仙人言辭之間談?wù)摰模缃癫虐l(fā)現(xiàn)人間四時風(fēng)物真的非常美。

      “什么?”

      ——如果不是緣機仙子忽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

      “哎呀!鄺露!快走吧!”緣機拉著我往南天門趕,“陛下早年的舊疾如今犯了!”

      ——我今日該去下一個地點。

      我一路聽著緣機仙子說陛下的傷勢來勢洶洶,是早年將壽元分出去留下的暗疾。我垂著眼沒有開口。

      若不是今日緣機仙子來,我其實已經(jīng)好久未曾想起過潤玉了。我猜,我大概已經(jīng)放下了罷。

      潤玉臉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岐黃仙官立在他身旁,我站在一旁說不出話,我太久沒回仙界,看著宮殿竟覺得陌生。

      岐黃仙官在他跟前'陛下保重仙體''臣當(dāng)萬死不辭''若非陛下當(dāng)年…'這樣的話翻來覆去的說。我還是在一旁垂著眼,當(dāng)初他做了多少人阻攔他的選擇,那樣的人又何來后悔一說。只是我的臉上忽然落下淚來。

      “鄺露!彼麚沃^閉著眼叫我的名字。

      “在!蔽一琶μ植寥パ蹨I。

      他睜開眼睛看著我。

      宮殿無聲的沉默了一會兒。

      “退下吧!

      “是,上元仙子告退!

      我無暇猜測那短暫地?zé)o言里潤玉在想什么。我一味地向前跑,要攆上岐黃仙官問問看這是怎么一回事,舊疾又有什么辦法治。

      我匆匆奔入岐黃殿,天大黑的時候出岐黃殿,星宿已布上,新上任的夜神是個負(fù)責(zé)任的神仙,我胡思亂想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想到仙官的話。

      ——“陛下的舊疾是壽數(shù)驟減所致,概因所行之事有違天道!

      每每想起這些話,想起潤玉所受的傷害,我就忍不住的,難以克制的要去怨恨讓他受傷的一切。

      ——“此事有兩個解決之法,一是補全陛下的壽數(shù),二是受天道之罰。”

      仙歷二百三十七萬年,靈斛道人行逆天改命之術(shù),天罰降下,灰飛煙滅。

      ——我往回走著。

      仙歷七百八十八萬年,鐘旌仙人行逆天改命之術(shù),天罰降下,灰飛煙滅。

      ——打開仙府大門。

      仙歷一千九百萬年,敏慧仙子行逆天改命之術(shù),天罰降下,灰飛煙滅。

      ——再關(guān)上大門。

      仙歷三千七百萬年,神藏神君行逆天改命之術(shù),天罰降下,灰飛煙滅。

      仙歷……

      天罰之下,無人生還。這算什么啊?我捂著眼睛哭起來,天帝陛下為一鳳一花的愛情作配嗎?配角不該是我們這種小人物嗎?

      錦覓仙子的性命等于天帝陛下的性命,天帝陛下的性命大于我的性命,這真的,是一道很簡單的算術(shù)題。

      我做了決定,拾掇了下衣裙,說起來其實我不太適合這種顏色的衣物。我向屋子走去,搞不懂為何又令自己陷入這種境地,我原是打算放下前塵——這個叫潤玉的仙君,怎么又做回別人故事里的路人乙了呢。

      算了,容這個仙君最后放肆一次吧。

      我回屋里狠狠睡了一覺,天剛剛敞亮,這個仙君的叔父,就來哐哐敲我家的門,著急忙慌的拉著我往天帝寢殿奔。

      那個仙君就安靜的躺在床塌上,絲毫看不出是個震懾群仙的狠角色,額角冷汗涔涔,他的叔父在對我說著什么,我沒有聽。很快殿內(nèi)又只剩我一個人,他難受的蹙緊雙眉。

      這算什么,天罰還在后頭呢,我想這樣對他說,可他又一副可憐勁兒,我這樣想著,終是舍不得風(fēng)光霽月的仙君受太多苦難。我拉著他的手,靠著他的額頭,元神拽著那個叫壽命的東西往他的腦袋里塞,我覺得時間過的不太久,可是汗又早打濕我的衣衫,眼前的仙君終于平靜下來。我看著我元神里叫壽命的東西氣若游絲,我站起來往外走,不小心在門檻處打了個踉蹌,我扶著門框站直身體,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我緩步登上誅仙臺,看著遠(yuǎn)遠(yuǎn)飛來的紅衣仙人大聲喊我別做傻事,我實在聽不得什么叫傻事。

      我解釋一下,我真的不想玩救來救去的把戲了,故事不如就在我這里做個了結(jié)。潤玉,錦覓,旭鳳,所求之事統(tǒng)統(tǒng)實現(xiàn),我的所念所想也在一刻鐘前實現(xiàn)。

      “仙人此言差異,救天帝陛下何談傻字?”

      “若你說鄺露今日在這誅仙臺是傻,那更非如此!

      我本就是這樣說話厲害的仙子。

      “鄺露今日所做,皆為鄺露所求!

      “若你說我求不得,那這世間求不得的人多了,如今不過是少了一個鄺露而已!

      我從誅仙臺跳下去,衣裙獵獵作響,耳畔風(fēng)聲大于一切。

      露珠生于天地,歸于風(fēng)中。我心有礙,如此也算得個歸宿。

      若干年后,鄺露,也不過是仙歷中的滄海一粟。

      潤玉來得遲一步,仙露已干涸在四周的風(fēng)中,誅仙臺下漫起層層迷霧,好在那罡風(fēng)一吹,便又是不染塵埃的誅仙臺。

      “怎會如此?”

      原不該如此,他望著云層之上的誅仙臺心想,原不該如此,那仙露本是他親封的上元仙子,自有仙途坦蕩的一生,斷不該如此結(jié)局。

      破軍瞧見天帝猩紅的眼底,在他三尺之外不敢動彈。然后他看著天帝陛下一掌握盡罡風(fēng),磅礴的靈力噴涌而出,那罡風(fēng)在他手中逃竄,漸漸偃息旗鼓,順著指縫溜走,露出藏在其中的,一小滴水珠。這一小滴水珠怕是連那仙子一魂一魄都留不住,破軍垂下眼不敢多看。

      “多有仙人魂散誅仙臺,令仙界涂添傷懷,即日起,傳我令,永封此處!睗櫽駥⒛撬槭赵趹牙,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魂魄被潤玉好生放在一汪聚靈水里溫養(yǎng),應(yīng)是天性喜水,那魂魄總是是散開去戲水。

      潤玉還在照常上朝、批奏折,只是偶爾會看著一潭水出神。丹朱就是這時候來的,他往那水里一望便瞧出那水里的名堂。

      “這、這、這不該!”丹朱暗自心驚,“這魂魄怎一直四散開!”

      聚靈水聚靈水,名實相符,是聚靈不是散靈啊,常理來說應(yīng)將魂魄聚集在一起,何況這是最親水系仙靈的寶物!而如今在養(yǎng)在里面的魂魄不但散開,且暗淡無光,呈一片頹勢。

      “潤...”丹朱看著潤玉,一時失語。他的大侄兒面無表情一片冷靜,叩在桌上的手卻在輕輕顫抖。

      “潤玉,”他的大侄兒仙姿冷峻。

      “不如你讓她自由的去吧,”他于心不忍。

      “叔父何出此言!”

      天帝震怒,四方天地皆有感,宮殿外戾風(fēng)狂作,丹朱卻沒有看他,只盯著那暗淡的碎水滴,“你看鄺露,她并非不愿聚在一起,是天地間已沒有她所缺失的魂魄!

      丹朱終于看著他。

      “大侄兒,你真的不知道嗎。”鄺露她,早已魂散誅仙臺。

      他的大侄兒沒有說話,丹朱眼中潤玉閉緊雙眼,所有情緒不流于表面。

      幸好的是,那滴水珠并不那么珍貴,在短短幾百年內(nèi)便也開始逐漸聚合到一起,只是倔得要命,除了原本的大小并不肯多增長一分。

      在丹朱的慶幸聲中,潤玉終于聽取緣機的意見,讓那水珠在凡間重塑神魂。于是歲月就在潤玉一次又一次的張望中,不知過了多少年。

      【終】

      “成仙?”那羅裙青衫的姑娘挽著袖子顰著眉,“成仙有甚好?不如我等凡人來得快活。”

      “這位公子?您還有事嗎?”姑娘看著眼前問著奇怪問題的公子。

      她臉上有顆小痣,樹影散在姑娘的衫子上,潤玉看著她,像故人俏生生的站在眼前。

      “無事!

      這青衫姑娘得了信兒,便匆匆繞過這位公子。姑娘頭上別著白玉朱釵,紗質(zhì)的衣裙順著風(fēng)飛起來,青里夾著白,似天宮流云又別有一番滋味。

      跑出幾步的姑娘似有所感的回頭。潤玉還站在樹底下。

      姑娘見此咯咯的笑起來,沖這奇怪的公子揮手,“再見,公子!

      天氣這樣好,城東茶館的說書先生今天要講新的話本子,實在沒有功夫耽誤在這里哩。

      姑娘像只青衣蝴蝶飛遠(yuǎn),好似這互相等待過的千百年,都只為聽故人講一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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