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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有一年,人間水患成災(zāi),妖魔肆虐。戰(zhàn)神浮君主動請纓。禍亂平定,浮君也身負(fù)重傷,歇在素衣仙客郁白的住所,同時(shí),遇見了涅槃無果受了重傷的一只青鸞。至此,命運(yùn)的殿門就此打開。
一個(gè),欲求鏡中之月;一個(gè),寧棄佛門須彌;一個(gè),妄取紅豆相思。
心不離,即身不棄;求之不得,終其所求。
說到底,不過一場執(zhí)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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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她愛他而他愛她

立意:執(zhí)念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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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2230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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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卿歡

作者:七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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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卿歡


      如是卿歡
      楔子
      有一年,人間水患成災(zāi),妖魔肆虐。戰(zhàn)神浮君主動請纓。禍亂平定,浮君也身負(fù)重傷,歇在素衣仙客郁白的住所,同時(shí),遇見了涅槃無果受了重傷的一只青鸞。至此,命運(yùn)的殿門就此打開。
      一個(gè),欲求鏡中之月;一個(gè),寧棄佛門須彌;一個(gè),妄取紅豆相思。
      心不離,即身不棄;求之不得,終其所求。
      說到底,不過一場執(zhí)念罷了。

      一
      約莫是陽春三月,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時(shí)陽光正好——溫暖、和煦,懶洋洋地。而此時(shí)的郊外一片翠色,幾朵不知名的野花點(diǎn)綴其中,著實(shí)風(fēng)光無限。而在這醉人的風(fēng)光下,有二人正坐享談歡。
      “邕都各處,無論是水榭樓臺,還是生旦歌坊,年年景致如故。初來時(shí),尚還會驚艷一番,東走西串,沒個(gè)消停。日子久了,反倒覺得逛個(gè)天昏地暗的,還不如睡覺來的自在!彼稳缜湟簧砟袃貉b束,提起酒壺,行云流水般傾入杯中,瀟灑自然。
      “呵呵!睂γ娴娜藞(zhí)著酒杯,低笑了一聲,自是一派風(fēng)流。
      “怎么,孟元兄有何高見?”宋如卿將酒壺放下,抬眉問道。
      朱孟元放下酒杯,將袖口一拂,笑道,“你把這人界當(dāng)成一種新奇的玩具,玩久了,自然也就不會覺得有多好。倘若真累了,還可以回你的鬼界去,不理這紅塵俗事便可!彼麨t灑的將酒注入杯中,慢條斯理地:“而我從出生開始便已經(jīng)刻上了人的印記,二十七年來,見過人生人滅,人笑人悲。雖也生厭,可終究無法擺脫這人世,”他吐了口氣,“只能不斷尋些樂子,聊以慰藉罷了!
      宋如卿端著酒杯,看著對面瀟灑恣肆的男子,笑著搖了搖頭,將酒送入口中,一氣呵成:
      “你我相交十年,正經(jīng)模樣便不曾有過,更別提做什么正經(jīng)事了。你哪一日若提刀上了戰(zhàn)場,那才叫精彩呢!”
      “那也倒有趣!敝烀显獔(zhí)著酒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孟——元!”一聲地動山搖的大喊。
      執(zhí)酒杯的男子驀地被嗆住了,好像本來是一幅醉人的畫,突然間皺成了一團(tuán)。
      這邊還在嗆著,那邊的喊聲已經(jīng)飄到了跟前:
      “朱孟元!你把我的小豬抓到哪去了?”紫衣女子叉腰質(zhì)問道。
      “什么小豬?”朱孟元緩過勁來,故作高深著,目不斜視的斟著酒。“你的小豬為什么要來找我?”
      “你!覓兒說早上還看見你在逗弄它,然后你這混蛋就打開籠子揪著它走了!彼友蹐A瞪,“你這淫賊把我家小豬虜?shù)侥娜チ??br>  這回輪到宋如卿嗆住了。
      紫衣姑娘瞥了宋如卿一眼,又瞪著朱孟元,只見他抿了一口酒,一本正經(jīng)道:“辛表妹,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雖行事略有不周,可也知曉禮不可逾。許是覓兒對我朝思暮想,一大早醒來,神智尚未清醒也說不定。再者,你那鴿子雖蠢笨蠢笨的,可能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你比它更蠢,所以自己打開鳥籠子逃跑了就更說不定了!
      鴿子……宋如卿默默地看了一眼幾案上的那盤肉,略有不周,還禮不可逾……
      “你!朱孟元,若是被我抓到證據(jù)你就死定了。”少女氣呼呼的走了。
      “表妹慢走,不送!敝烀显獖A了塊肉,有條不紊的吃著。
      宋如卿忍不住朝著罪魁禍?zhǔn)讍柕剑?br>  “你小子什么時(shí)候有了個(gè)表妹的?”
      “從小就有,只不過剛搬到邕都,所以你不知道,”朱孟元頓了頓,“她叫辛宛兒,勸你一句,別惹上她,見了她千萬要繞道走,不然,有的你受得!
      “那你呢?”宋如卿好笑的看著朱孟元,似乎某人還不知道自己惹上人姑娘了。
      “我?”朱孟元也笑了,“本公子惹上的事還少嗎?多一件兩件也沒什么差別!
      “哦!”宋如卿一副你也知道的樣子。
      朱孟元摸了摸鼻子,起身道:“我得回去一趟了,估計(jì)這會兒她已經(jīng)到我家門口了。”
      “慢走,不送!彼稳缜鋳A了塊肉扔進(jìn)嘴里。
      “……你啊!”朱孟元想起自己做的“好事”,略有些哭笑不得。
      宋如卿望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二
      宋如卿待了一會,醒了醒神,也起身打算去溜達(dá)溜達(dá)。她搖晃著扇子走在大街上,一身白衣,風(fēng)流倜儻,引得過往的姑娘不住地回眸一笑,媚眼相拋。宋如卿正想回一個(gè)過去,不成想被人撞了一下,宋如卿轉(zhuǎn)過身,見一道士模樣的人提著個(gè)酒壇,搖搖晃晃地走著,口中念念有詞:
      “我就說怎么著?你們憑什么不讓我說!那葉家的女娃子早就活不成了……逆天改命,違背天道,要遭天譴的……到時(shí)你們,都活不了……”
      逆天改命……宋如卿正要上前詢問,后面上來了幾個(gè)穿褐色短衣的人攔住了他,堵住了他的嘴,一個(gè)著灰色衣服看似領(lǐng)頭的人示意了其他人原地待命,便跑向另外一處,一輛低調(diào)卻不失奢華的馬車旁,恭敬地說了些什么,待宋如卿走近時(shí),只聽得馬車?yán)锩娴娜撕唵蔚恼f了句:
      “干凈點(diǎn)!
      鬼都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真是干脆,狠絕。宋如卿不禁想知道里面是誰了,素手一動,一陣微風(fēng)吹來,馬車的窗布被掀起一角,里面的人就端坐在那,輪廓分明,宋如卿頓覺五雷轟頂,她呆楞在原地,心里五味雜陳,輪回百轉(zhuǎn)。春風(fēng)拂過,拂拭了舊年里的風(fēng)情塵緣,拂綠了子?jì)牒舆叺目萏倮蠘,卻似乎并沒有吹醒宋如卿的癡情舊夢,歲月悄然分出的悠長古道,她一個(gè)人,越走越深,越走越沉......
      馬車漸漸遠(yuǎn)去,宋如卿念了個(gè)口訣,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馬車在一個(gè)轉(zhuǎn)彎處停了下來,宋如卿正疑惑著,卻聽到一個(gè)聲音叫到:
      “秦沐,你究竟把文萱怎么樣了”
      馬車?yán)锏娜死淅涞恼f到,“她是爺?shù)娜,她怎么樣也是爺(shù)氖隆S貌恢愎!?br>  “秦沐!我告訴你,文萱若有個(gè)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宋如卿湊上前去,只見那人一身藍(lán)紋布衣,面冠如玉,應(yīng)是溫潤雅致,可惜此刻的他實(shí)在溫潤全無。
      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里面的人走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狠戾道:“姓蘇的爺也告訴你!交了聘禮換了文書她葉文萱就是我秦沐的女人,死了也是入我秦家的墳。你蘇越,沒資格在這說!”
      他一襲黑袍錦繡,風(fēng)神俊朗,長身玉立,眼角細(xì)長,眉毛也似隨其飛入兩鬢。他眼神凌厲,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當(dāng)年的那個(gè)人。他,叫秦沐?
      “秦沐,你別欺人太甚!要不是---”
      “要不是文萱攔著,本公子早就把你碎尸萬段了,蘇越,你最好識趣一點(diǎn)!”
      “讓開!”他看著那個(gè)叫蘇越的,冷冷的吐出兩個(gè)字。
      蘇越被家丁狠狠地推開,馬車向前滾滾而去,留下一地塵土。蘇越一臉地憤怒,然更多的,卻是不甘心。那個(gè)樣子,也著實(shí)像極了當(dāng)年的自己。
      “出來!”蘇越突然出聲,斥道。
      宋如卿心下一驚,沒道理啊!見蘇越面不改色,想必此人非比尋常,或許可以從他那得出一些消息。
      “這位兄臺好!”宋如卿嬉皮笑臉的走上前。
      “你是誰?”蘇越問到,卻不像方才那般,那般理所當(dāng)然。
      自己是不是又做了替頭鬼了……
      “這個(gè)……咳咳……”宋如卿咳了兩聲,故作禮數(shù)道,“在下想請教一下……”宋如卿卡住了,請教什么,總不能說你與方才那人什么仇什么怨吧!
      “你與方才那人什么仇什么怨?”話一出口,宋如卿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蘇越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我知道,他肯定是搶了你的女人又不好好待她所以你想帶你的女人走可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于是他要?dú)⒘四憧墒潜荒愕呐藬r住了所以你才逃了出來可是你的女人卻不知如何你心急如焚所以攔車質(zhì)問!咳咳……我說的對不對。俊彼稳缜溆悬c(diǎn)氣短。
      “一派胡言!碧K越急道,“你不要在此損壞文萱的名聲!
      “那是怎樣?”宋如卿無辜的問到。
      “我——”他一時(shí)無話。
      “這樣吧,我來促成你們的好事如何?”宋如卿摩拳擦掌,大有躍躍欲試之態(tài)。
      “你?”蘇越看著她,越發(fā)的猶疑:“憑什么幫我?”
      宋如卿抬起下巴,搖著扇子,“就憑我和你一樣也看不慣他!
      “……你怎么促?”
      “把那叫文萱的姑娘帶出來不就行了,這點(diǎn)小事對我來說輕而易舉,你千萬別覺得歉——”
      “不行!”
      宋如卿還想謙虛一下,然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這就好像酒還未喝完,就被人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宋如卿感覺十分不爽,但畢竟修為涵養(yǎng)還算被練出來了,她等著下文。
      “文萱身體不好,從小就靠藥材養(yǎng)著,可我——她一旦離了葉府,只怕……”蘇越一臉悲戚。
      “什么病?這么難治嗎?”宋如卿好奇心被大大的勾起了,“帶我去看看!闭f罷抬腿欲走。
      “可——”蘇越指著她問到:“你到底是誰?”
      “你.....猜”宋如卿轉(zhuǎn)身,彎了彎嘴角,挑眉道:
      “宋如卿!

      三
      不看不知道,宋如卿看著那躺在床上幾乎感覺不到呼吸的人影,心中直道,這姑娘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黑白無常瞎了眼了!然而到現(xiàn)在還沒斷氣也是蹊蹺。她的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白紙,骨子里卻透著異樣的安詳,沒有半點(diǎn)不適。宋如卿看著她,不得不說句實(shí)話,這個(gè)叫葉文萱的姑娘確實(shí)長得不錯(cuò),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比姜儀還要漂亮!宋如卿嚇了一跳,腦海中怎么突然冒出了姜儀的影子來了!她趕緊走了出去。
      “這位大夫,小女究竟如何?”見宋如卿從女兒閨房出來,年過半百的葉太師焦急問到。
      “死不了。”
      “那就好!
      “不過也活不過來了!
      “你!”
      葉太師被氣到了。
      “蘇越!你從哪找的庸醫(yī)!這般咒我女兒,是何居心?”
      “你不是說你可以救嗎!”蘇越湊上前,摒足氣息,直逼宋如卿。
      “我只是說來看看,興許還有救呢。”宋如卿一副“你是白癡嗎”的樣子,偏過頭去。
      “你——!”
      “岳父大人,怎么回事?”秦沐從外面進(jìn)來了,行了個(gè)禮,看向了蘇越:“又是你!你來干什么?你把文萱害得還不夠嗎?”說著揪起他的衣領(lǐng)。
      “怎么說話的?”宋如卿走上前,扇子搭在他的手上,示意他放開。
      “你是誰?”秦沐冷冷看著她。
      宋如卿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曾經(jīng)也有一個(gè)人這樣看著她,問著,你是誰?
      她深深地看了秦沐一眼,想從中看出那人的破綻,然而,什么都沒有。
      “我是……來替葉府千金看病的!彼稳缜涫栈匦纳。
      “你?”秦沐掃了她一眼,明顯的不信任,還有,鄙棄。
      宋如卿怒了,千年前的事在她心上烙下了太深的印,憑什么一個(gè)兩個(gè)的對她這樣,她到底做錯(cuò)了什么!
      “哼!那我們走著瞧!”宋如卿斜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走出太師府的大門,宋如卿又回頭看了一眼,一手撫著下頷,若有所思。門口的兩只石獅子張著大口兇悍的對著她,眼皮卻似乎沉重的要垂下去。看來,這大獅子也活的很累!宋如卿嘴角一揚(yáng),收回目光,十分瀟灑地往前走去,直至最后消失不見。

      四
      鬼門關(guān)的兩根大柱子從來都這么齊心協(xié)力的履行著他們的職責(zé),傲然挺立在鬼界的大門口,監(jiān)督著過往的鬼使游魂,還有宋如卿這種從小在鬼界生長過活的小妖。宋如卿抬頭望了望前方的“鬼門關(guān)”三個(gè)大字,那“關(guān)”字上面的兩個(gè)骷髏也是既空洞又陰森的看著她。她縮了縮脖子,做賊似的停住了腳步,宋如卿并不是怕那兩個(gè)骷髏,三個(gè)大字,雖然有傳言那是由一對仙人白骨所鑄,因違反天規(guī),被定在那里,永生永世?杉热徊荒軇樱匀灰膊荒馨阉稳缜湓趺礃,但問題是,那兩根大柱子不是定著的。〔坏皇嵌ㄖ,還特有想法,懂得挺多,說實(shí)話,狡猾得很。宋如卿曾奉他倆是“守門如玉,堅(jiān)貞不屈,千古無一!”結(jié)果兩個(gè)大柱子一聽,馬上申報(bào)上級要求改名字,于是一個(gè)改成了如玉,一個(gè)改成了不屈……宋如卿抖了抖身子,定了定神,悄悄地附著在一個(gè)進(jìn)門的魂魄身上,祈禱著千萬不要被發(fā)現(xiàn)。然而:
      “喲!宋如卿,這是打哪回來。 辈挥貌率侨缬耜庩柟謿獾穆曇。
      “這還用說嘛!除了人界,她還能去哪?”這是不屈的口頭禪。
      一陣陰風(fēng)吹來,宋如卿“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她揉了揉受傷的屁股,整張臉皺成了一團(tuán)。
      “呀!如卿,沒摔疼吧?”如玉大驚小怪的呼了一聲。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沒摔疼!對吧,如卿!辈磺鼡屧挼馈
      宋如卿干笑著從地上爬起來,說著瞎話:“是是是,兩位大哥,好久不見。⊙!如玉大哥,你比以前更漂亮啦!怎么護(hù)理的?教教我唄!哎!不屈大哥,你也比以前更動人啦!怎么保養(yǎng)的?哈哈……呵呵……額額……”
      “嗬!還記得我們哥倆啊,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們給忘了。上次你把我們灌醉溜出去那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知不知道我們被鬼尊大人罰慘了!”如玉委屈道。
      “什么?”宋如卿一時(shí)愣住了,“鬼尊怎么知道的?”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霓玉告的狀!那老妖婆--”不屈理直氣壯道。
      “我可沒告什么狀!”霓玉一身耀眼的紅色忽然出現(xiàn),衣袂飄飄,著實(shí)把他們?nèi)齻(gè)嚇了一跳。
      “鬼呀!”如玉嚇得大叫了一聲。
      眾人頓時(shí)無語。
      霓玉白了他們一眼,玩著頭發(fā)道,“背后說壞話,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
      “我……我說誰壞話了,如卿,你聽見了嗎?”不屈縮了。
      宋如卿為難了,這兩個(gè)的恩怨,她可不想摻和進(jìn)來,當(dāng)然,只有怨,絕對沒有恩,不屈曾與霓玉斗過酒,結(jié)果輸了,誤了守門大事,被鬼尊罰了一通,事后怪在了霓玉身上,糾纏了好久。于是兩家的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霓玉雖然與她算不上有多交好,可畢竟也曾一起喝過酒,其實(shí)霓玉并不老,至少沒有兩個(gè)大柱子老,長得也挺好看的,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讓宋如卿自嘆不如。可是兩個(gè)大柱子畢竟因她受過罰,她也不好意思不站在他倆一邊。
      “我沒聽見。”宋如卿搖著頭。
      “聽見了吧!沒有!”不屈像一個(gè)勝利者一樣。
      霓玉哼了一聲,“手下敗將而已,老娘現(xiàn)在可沒工夫和你爭,宋如卿,鬼尊大人要見你,跟姐姐我走一趟吧!庇谑,在不屈的哇哇大叫中,霓玉與宋如卿飛走了。
      霓玉幾乎是扯著宋如卿走了的,此時(shí)宋如卿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渾的不像樣了,“好姐姐,你告訴我,鬼尊為什么要找我,他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霓玉沒有回頭,“這話,你留著問鬼尊大人吧!

      五
      整個(gè)大殿泛著暗黃的燭光,大殿中央的螟蛇吐著幽綠的信子,宋如卿一進(jìn)大殿就覺得自己被那蛇盯上了,頓時(shí)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忍住想逃離的沖動,努力抬頭望向居于高位的那個(gè)人,他半倚在坐榻上,攏著雪白的狐裘,似乎是把頭埋在了里面,也或許是離得太遠(yuǎn),因而看不清模樣。
      宋如卿看了一眼霓玉,似乎在說,既然無事,那我先走了可以吧。結(jié)果霓玉直接無視她,對著高位那人抱拳行禮道:“鬼尊大人,宋如卿帶到了!
      他沒有動,霓玉已退了下去。宋如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思前想后,以不變應(yīng)萬變實(shí)在太累了,萬一他真睡過去了或是真打算晾著她怎么辦,不劃算,她決定主動出擊,掌握主動權(quán):
      “宋如卿拜見鬼尊大人!
      “……”沒有反應(yīng)。
      “宋如卿拜見鬼尊大人!彼岣呱ひ。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宋如卿怒了:
      “既然無事,宋如卿便告退了!鞭D(zhuǎn)身欲走。
      “你到哪去了?”一個(gè)低沉地聲音在背后響起。
      宋如卿嘴角微揚(yáng):沉不住氣了吧,有種你別出聲啊。
      “我——!”宋如卿回過頭,驀地嚇得退了一步。浮君就站在她面前,一臉冷相。
      宋如卿看著浮君,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先前還想著要怎么面對他。如今看來,大可不必去想了。
      “鬼尊大人不是知道嗎。怎么,記性這么差?”宋如卿沒好氣的答到。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被他們知道了,誰也保不了你!”他眼神凌厲,真是,出口傷人心。〔,妖心。
      “我能是什么身份?”宋如卿反問道,“不就是一只本該死了卻又還活著的妖魅嗎——啊!”宋如卿被浮君一袖揮倒在地,猛地吐了口血。
      浮君厭棄的看著她,卻又惱火自己的無名憤怒,他收回手,道:“這些年,你真是越發(fā)的放縱自己了!
      “是嗎?放縱不好嗎?”宋如卿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的凄然放肆,“你以為,我還會像千年前那樣聽你由你嗎?”
      浮君背過身去,不再看她,“你的命,雖不是我救的,可卻是由我管著,你最好收斂一點(diǎn)!”
      “我的命,是由我自己的!”宋如卿踉蹌著起身,一字一句道,“你,管不著!”說罷,捂著痛處,齜牙咧嘴地走了出去。

      六
      幽篁竹屋是隱逸仙人郁白的居處,顧名思義,全都是竹子,這里是整個(gè)鬼界唯一一個(gè)綠色的地方,至于一個(gè)仙家為什么要到鬼界來隱居修行,這恐怕只有幾個(gè)當(dāng)事人知道了。
      郁白一身素衣白袍,端坐于榻上,調(diào)試琴弦。
      “郁白!彼稳缜漭p快的喊道,快步進(jìn)入。
      “如何?”郁白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傧,淡淡問到?br>  “還不錯(cuò)!”宋如卿嘴角上揚(yáng),果真是一見到他心就靜了,“我跟你說啊你還真該去人界一趟,看看青山綠水,姹紫嫣紅。比你這破竹子好多了!啊呀!”
      宋如卿回過頭,“誰打我?!”
      窗外竹子沙沙作響,似在笑她自鳴得意。
      “好呀!我不在這么些天,竹子都被你養(yǎng)出靈性來了!彼稳缜湎癜l(fā)現(xiàn)什么不該發(fā)現(xiàn)的事一樣。
      “只許你化人形,便不許他們通靈性了?”郁白素手置于琴弦之上,側(cè)身看向宋如卿,輕笑著,帶了點(diǎn)寵溺的味道。
      “我可沒這么說!彼稳缜湫∽煲黄玻济惶,“既然這么有靈性,那便借我玩玩!闭f罷起身,快然自意地走入竹林,左看右看地,似在挑選一個(gè)合適的對象。
      “你不會是想要單打獨(dú)斗吧!庇舭撞恢螘r(shí)起身站在窗前,品著茶,取笑道。
      “難不成要讓他們?nèi)簹覇?”宋如卿兩手抱胸,站在一根竹子面前,滿意的點(diǎn)著頭:“就你了!”
      “眼光不錯(cuò)!”郁白贊道。
      “當(dāng)然!”宋如卿斜了他一眼,“姑奶奶挑的,那還用說!”
      “我說的眼光不錯(cuò)是——”郁白故意停了停,淡淡說到:“他好像就是剛剛打你的那一根。”
      “……好!原來是你這家伙 !”宋如卿敲著它,“說,你要怎么賠償我!”
      那竹子左搖右晃的,似在顫抖著,宋如卿正打算嘲笑它一番。
      啪!又被打了一下。
      “你——”宋如卿捂著頭,“好!原來你使的是迷魂計(jì)。 
      “我可沒教過它什么迷魂計(jì),”郁白好心的插了一句,“它只是在找準(zhǔn)方位而已!
      竹子又搖擺起來。
      “那現(xiàn)在呢!不會又在找方位吧,我這會可沒惹它!彼稳缜浣鋫渲肆藥撞。
      “額,它這是在笑……”郁白解釋道。
      宋如卿一臉黑線。
      “我剛好缺一個(gè)玩物!彼稳缜渌坪跻幌伦诱J(rèn)真起來,望向郁白,“不介意我動手吧?”
      郁白哭笑不得:“你,隨意!
      竹子沙沙作響,表示強(qiáng)烈抗議,似乎沒想到它的主人這么快就把它給賣了。
      “現(xiàn)在,你的主人是我!彼稳缜溥@回讀懂了,兩手交于背后,宣告著她的主權(quán)。
      折騰了好一會兒,那截竹子才不甘不愿的隨了宋如卿,宋如卿滿意地將其納入囊中,走入郁白屋內(nèi):
      “聽聞人界最近又多了些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郁白替她倒了杯茶:“你這次回來,不會就是想讓我出去吧!
      “我……”心思一下子被說了出來,宋如卿臉上有點(diǎn)掛不住,“你也知道,我身份低下,想要出去實(shí)屬不易,可你不一樣啊,你是堂堂上仙,誰敢不敬你重你……而且,我有一個(gè)朋友,受了重傷,很快就會被無常小鬼給收走的,你去救救她好不好?”
      郁白放下茶杯,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痛楚,卻不得不裝作無動于衷:“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掙扎著出去呢。生死自有定數(shù),你的朋友一定要這個(gè)時(shí)候死,我若讓她生,這便是逆天而行!
      “什么逆天而行!”宋如卿冷笑一聲,“還不就是生死簿上的幾個(gè)字,幾個(gè)老頭子的幾句話。生死,定數(shù),還不都是他們定的!”
      “如卿!”郁白冷道,許是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他又緩和過來,“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罷了,看來我這趟是白回來了!彼稳缜涞刮丝跉猓耙宦钒づ徽f,事也沒辦成。既然如此,我還站在這干什么呢!告辭了!”
      郁白望著她的背影良久,什么叫一路挨批?她回來后還去了哪里?那個(gè)人嗎?他的眼神凝重起來。

      七
      宋如卿正在想辦法如何溜出去,迷魂湯已經(jīng)不行了,附在亡魂身上?更不可能了,見過哪個(gè)魂魄是從這里出去的?對了,魂魄不行,可以找鬼使,魂魄沒什么靈力,遮不住她身上的氣息,可鬼使們一個(gè)個(gè)靈力充沛的,以前怎么沒想到,以前真是太膽小了!
      正巧黑白無常出來了,宋如卿念了一個(gè)訣,躲在了黑無常的袖子里。
      “喲!兩位鬼使大人又出去忙活了?”如玉永遠(yuǎn)都是眼睛最尖的。
      “這還用說嗎?累壞了吧!”不屈出聲常常是因?yàn)闊o聊。
      “沒辦法啊,哪一回不是累的跟死鬼一樣!”白無常埋怨道。
      黑無常一面拉著她,直道:“趕緊走吧,沒時(shí)間了!”一面又朝著兩個(gè)柱子擺手,“告辭啦!”
      黃泉路上,兩個(gè)鬼使靜默無聲地走著,白無常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黑無常:“大哥,你說,那葉家的女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翻了閻王爺所有的生死簿,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名字!”
      黑無常立馬頓住了,“你竟然去偷翻生死簿!你知不知道——”
      “哎呀,”白無常瞪了他一下,“放心,沒人發(fā)現(xiàn),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你還敢說!你是嫌命太長了嗎?”黑無常黑著個(gè)臉,一雙眼睛格外的大,像黑夜里搖曳的燈籠,風(fēng)若有似無地吹著,燈籠忽閃忽閃地。他的聲音似乎是在遙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飄忽不定,“凡人的生死,生死簿上怎么可能沒有記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不是人。”
      “怎么可能!我試過她的體溫,脈搏,我可以肯定,”白無常信誓旦旦,“她是人,一個(gè)活生生的人!”
      “……”
      “大哥,怎么不說了?”
      “總之,這事你別摻和了,一旦陷進(jìn)去,恐怕你我,都難脫身了!”
      “為什么?”白無常正想問下去,卻又突然醒悟過來,“你是說,上頭……”
      “噓——”黑無常一把捂住她的嘴。
      “可是,”白無常掙脫出來,“既然是這樣,那為什么還是一個(gè)病秧子呢?”
      “這——誰在那!”
      宋如卿身不由己的滾了出來,連忙起身,想要逃走,廢話,這一個(gè)一個(gè)還好,兩個(gè)一起上,她可打不過!
      可她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白無常眼尖手快,攔住了她的去路,黑無常一掌把她擊倒在了地上,宋如卿心里那個(gè)苦啊,這三招都還沒過呢!
      “大哥,怎么辦?押回去只怕她……”
      “那就——”
      黑無常一個(gè)眼神示意,宋如卿就知離死不遠(yuǎn)了:
      “兩位不就是怕我泄露你們偷看生死簿嗎?放心,我宋如卿對著上天發(fā)誓,若有泄密,必灰飛煙滅!”
      見黑白無常面色緩和,又求饒道:“鬼使大人,如卿不過一介小妖,只是想搭一搭兩位的貴手,帶我去人界看看,并無偷聽之意,還請兩位大人,放如卿一馬!
      白無常瞥了黑無常一眼:“大哥,殺了她若是被上頭知道,你我恐怕也難逃罪責(zé)!
      “你們站在這干什么?”一白色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衣袂飄飄,仙風(fēng)玉骨,恍若隔世清風(fēng) ,于塵世間輾轉(zhuǎn),隨即又飄入塵外。
      “我等見過郁白大人!”黑白無常率先行禮。
      宋如卿晃過神來,也跟著行禮道:“見……見過郁白……大人。”
      “罷了,我只是路過,你們不必這么認(rèn)真,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闭f著,若有似無的朝宋如卿彎了彎嘴角。
      “是,我等告退!焙诎谉o常很快就很知趣的消失不見了。
      “起來吧!蹦橙嗽频L(fēng)輕的說到。
      宋如卿不服氣的起身,撇過頭:“你不來我也可以解決!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庇舭淄白呷,拂過宋如卿身邊,“只不過不正直而已。”
      “你才不正直!你全家都不正直!”宋如卿追上去,大大咧咧道,
      “說起來我還真是氣不過,按道理不可能三招就把我撂倒。 
      “等你的速度練好了,對付他們,確實(shí)綽綽有余了!
      “那你呢?一招可以嗎?”
      “我不用動手!
      “……”

      八
      人界的街上熱鬧得緊,宋如卿一身男兒裝束,搖著扇子,碰了碰身側(cè)的某人,得意道:
      “怎么,傻眼了吧,沒想到人界還不錯(cuò)吧,比你那破竹子好玩多了!
      手中的扇子突然震了幾下,接著蹦噠個(gè)不停。
      “放心,沒說你,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彼稳缜浔硎竞懿豢蜌。
      郁白也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不是要看病嗎?”
      “你想現(xiàn)在看嗎?其實(shí)也不急這一會兒,那姑娘,得廢幾番工夫。”宋如卿拉著他,“我告訴你邕都有一個(gè)酒樓的飯菜特別香,我?guī)闳L嘗!
      郁白盯著自己手上那只纖纖秀美的手,愣了半晌。
      “哎呀!”
      撞上了。
      宋如卿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郁白也回過神來:“怎么樣?沒事吧?”
      “蘇越?”宋如卿定了定神,又看了看旁邊的鋪?zhàn)樱骸罢娴氖悄,你來?dāng)鋪干什么?”
      蘇越也捶了捶胳膊,沒好氣道:“在下與公子好像并無干系,煩請公子讓路!
      “哎你這——”宋如卿正要回他幾句,便有一朱衣公子上前詢問到:
      “這是怎么了?”
      話雖是關(guān)心切切,然語氣卻幸災(zāi)樂禍,十分欠揍……不是朱孟元還是誰!
      “找你的表妹去!”此時(shí)的宋如卿可沒空搭理這看好戲的無賴。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朱孟元一臉受傷?伤稳缜渲,這廝又在裝了:
      “大街上吵吵鬧鬧的影響也不好,這樣吧,幾位隨我去慶余軒喝一盅怎么樣?”
      “不用了!碧K越轉(zhuǎn)身即走。
      “怎么?蘇兄怕了?”朱孟元斜睨道,“還是說,背后另藏著招。俊
      “與你何干!”蘇越冷言冷語,隨即甩袖:“去慶余軒吧!
      慶余軒內(nèi)。
      “誒,你這是怎么啦?當(dāng)初你可不是這樣的!”一進(jìn)房間,宋如卿就迫不及待的問到。
      “當(dāng)初?”蘇越冷哼了一聲,“蘇某會有今天,還真該多謝公子當(dāng)初。”
      原來,自當(dāng)時(shí)宋如卿離開了,秦沐認(rèn)為蘇越?jīng)]安好心,派人將其打了一頓,逐出了葉府。
      宋如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那個(gè),實(shí)在對不住啊,對不住!
      “所以呢”蘇越看著她,“你到底是在說大話還是真的有本事真的只是一個(gè)江湖騙子嗎?”
      “當(dāng)然,不是在說大話啦!”宋如卿擺擺手,一把拉過郁白,“我找的大夫就在這,肯定能治好那什么葉小姐的!
      蘇越哼了一聲:“等你治好文萱的病再說吧。告辭!”
      說罷,他拱了拱手,離開了。
      “戲好看不?”宋如卿斜了朱孟元一眼。
      朱孟元笑得津津有味:“看戲怎能體會戲中樂趣,唯有身在戲中,方能知其間滋味!彼沽吮,遞給身旁之人:“你說是不是?如卿。”
      郁白皺了皺眉,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你和蘇越是怎么認(rèn)識的?”宋如卿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說是朋友你們也不像啊,敵人……”
      “什么朋友敵人的,我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币娝稳缜洳焕恚约罕阋槐嗔讼氯,“只不過他和我認(rèn)識的一位朋友有些不怎么好地淵源,所以有些不爽他而已!
      “恩怨就恩怨,還不怎么好地淵源!”宋如卿白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中的酒壺,自己又倒了一杯。
      “沒有恩,只有怨!”朱孟元把酒杯遞過去,“給爺?shù)挂槐!?br>  門突然被推開,秦沐一襲錦衣,手中一把墨玉骨扇,腰間環(huán)佩玎珰,面無表情的停在那。宋如卿就那么看著他,杯中酒溢出來了也不自知,郁白一開始也怔住了,很快他回過神來,轉(zhuǎn)向宋如卿,終究,還是忘不了嗎?朱孟元將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泯了一口酒,招呼道:
      “秦沐兄,來了怎不入座,就差你了。”
      三人眼神交匯片刻后,又齊齊射向朱孟元。
      秦沐很快收拾好神情,將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手心,信步走了進(jìn)來:
      “孟元兄好興致!
      “興致好不好還得看秦沐兄!”
      “有人作陪還把本公子叫來做什么?”秦沐坐下。
      “當(dāng)然是有事啦!我好像記得,那葉家的小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吧!敝烀显獜阶越o他倒了一杯酒。
      “怎么,你什么時(shí)候也關(guān)心起旁人的閑事來了!
      “這不是怕你累著嘛!再說了,你又不是旁人。我知道你二人有些誤會,放心,我以我一年的酒菜錢擔(dān)保,這位宋……咳咳……宋公子絕對不是什么江湖騙子!
      秦沐沉吟片刻:“孟元兄,不是我不信你,你知不知道,他和蘇越是一伙的。我不能不防!
      “這事我也聽說了,他和蘇越和你都是那天第一次見面,這宋公子是聽說葉小姐病癥離奇,又恰好碰上蘇越說和葉府有些交情——”
      “他有什么交情!不過是吃過葉府幾年飯罷了!”
      “是是,然后的情形你也知道了,就這樣!
      “他能治好文萱嗎?”秦沐仍有些不信。
      宋如卿拍了拍桌子:“讓我朋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九
      葉府。
      “怎么樣?”見郁白出來,秦沐上前問到。
      郁白沉思不語。
      “你別這么皺著眉頭不說話呀!”宋如卿也急了。
      “她的體內(nèi),藏有另一股氣息,又似乎——”
      “不要總是似乎好吧!敝烀显。
      “這么說吧,她不是一個(gè)人。”
      “你說什么!”秦沐揪著他的領(lǐng)子怒道。
      “你先聽他說完!”朱孟元攔著他。
      “她應(yīng)該是兩個(gè)人,又或者是——”
      話未說完,便遭來一干白眼。
      唯獨(dú)秦沐沒有動,他認(rèn)真的表情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我信!
      朱孟元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是不是聽傻了?”
      秦沐道:“之前有個(gè)道士也這樣說過,他說文萱的體內(nèi)還活著一個(gè)人,還有可能不是一個(gè)人,而是另外一種血脈!
      郁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認(rèn)了。他問:
      “那道士現(xiàn)在在哪?”
      秦沐繼續(xù)道:“當(dāng)時(shí)只覺那道士荒唐,便趕了出去,誰知他竟瘋言瘋語,說什么遭天譴的混賬話出來,我便,讓人殺了他!
      宋如卿突然想起那天遇到的道士:“逆天改命……”
      “你說什么?”
      “沒有,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做事太絕了是嗎?”他自嘲的笑了笑,卻又笑的決然,“為了文萱,就算真的遭天譴了,我也心甘情愿!”
      “接下來怎么辦?”宋如卿問。
      “還要怎么辦,人也瞧了,病也看了,我自然是哪里來回哪里去!
      “喂!你怎么——”朱孟元攔住他,“你還沒說怎么個(gè)治法呢!”
      郁白沒有理會,他看向宋如卿:“咳咳……宋兄,不送送我嗎?”
      “這個(gè)當(dāng)然。”宋如卿馬上領(lǐng)悟了郁白的意思。
      出了葉府大門,郁白問她:
      “你還記不記得黑白無常逮住你的時(shí)候?”
      “……當(dāng)然記得!
      “那逮住你之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你能別老說逮這個(gè)字嗎?”宋如卿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到,“當(dāng)然記得!眳s又突然回過神來,“生死簿上,沒有葉文萱的名字!”
      郁白點(diǎn)頭,“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連勾魂攝魄的黑白無常都不能察覺到的那股氣息,為何區(qū)區(qū)一個(gè)道士卻可以?”
      “確實(shí)奇怪。”宋如卿若有所思的附和到。“哎呦你敲我干什么?”
      “現(xiàn)在去找的話,那道士可能還在邕都!
      “對。 彼稳缜浔牬笱劬,“那我不送你了,我先去了!”
      郁白望著那抹靈動的身影,竟不覺笑出了聲,待他察覺到時(shí),笑卻僵在了臉上,好似一片死寂的竹林,突然傳出了幾聲鳥的叫聲,轉(zhuǎn)瞬間又被人無情的掐掉。

      十
      宋如卿穿過熱鬧的街市,心中不由地想起了初見時(shí)那道士的模樣,雖然邋遢如丐,卻不像路邊的乞丐那般臟兮可憐,隱約間自有一番氣度。宋如卿只恨當(dāng)時(shí)沒有細(xì)看,不然如今也不會絞盡腦汁了。
      “想什么呢?讓小爺猜猜!奔绨虮蝗伺牧艘幌拢烀显Φ囊荒樓纷,“是不是在想小爺我昨晚上睡得到底好不好。俊
      “在你朱三公子眼里,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姑娘們的脂粉香不香,居然還有晨昏之別,真是稀奇!彼稳缜鋰K嘖嘆到。
      “你在干什么呢?”朱孟元不以為意,隨口問到。
      “在找那個(gè)道士!
      “道士不是說被殺了嗎?”
      “一個(gè)能看出逆天改命的人,死恐怕沒那么容易吧。”
      “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敝烀显欀,“剛剛我在慶余軒門口看到一個(gè)撒酒瘋的人,說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已不見宋如卿的人影了。
      朱孟元正要追上去,后背卻被人打了一下,暈了過去。

      十一
      宋如卿看著那個(gè)有些渾渾噩噩的人,突然有些不忍,她輕聲喊到:
      “道長,道長……”
      那道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誰啊!你誰。 
      “道長,你還記得葉府的小姐吧”
      道士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是什么人葉家的,還是秦家的”
      “你誤會了!彼稳缜浣忉尩,“我只是想來向你請教一下,那葉家的女兒到底怎樣,如何才能救她!
      “救”道士哼了一聲,“救不了嘍!等人一活,她就會死了!
      “你說誰活,誰死”
      道士瞇了瞇眼睛,細(xì)細(xì)看了她一下:
      “我看你也不是這塵世中人,何必來管這人間事呢!回去吧,哪里來的,就回哪去!
      “道長……”
      “那女娃是極陰之體,是修養(yǎng)魂靈的最佳器皿,一旦她體內(nèi)的魂靈蘇醒過來,她也就離死不遠(yuǎn)了!
      “竟然以人為器!彼稳缜溆行┍粐樀,“是誰,竟要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等等,生死簿……宋如卿想到郁白的提醒,這極有可能是鬼界的誰做的,宋如卿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gè)名字,然她又很快給否定了,那人雖是鬼界至尊,可卻是被幽禁在鬼界受刑的,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人界。
      “道長,你可以窺見那魂靈對吧!彼稳缜涞溃翱梢园阉鼱恳鰜韱?”
      那道士支支吾吾,有些猶豫:“這……我……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修為不夠,需要一男子純陽之體,替那丫頭擋住一切邪物,極陰之體可是很吸引它們的。但是,稍有不慎,他就會魂飛魄散,畢竟,邪物不是那么好擋的!
      “……我們現(xiàn)在先去葉府看一下好吧”宋如卿斟酌再三,道。

      十二
      葉府。
      秦沐一見道士進(jìn)來,立馬向其鞠躬道歉:
      “初華道長,之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那道士哼了哼,沒有理他,轉(zhuǎn)對宋如卿說:
      “你跟他們說吧,我沒心情跟他們解釋!
      宋如卿將事情說了一遍,秦沐便首先提了出來:
      “我來。”
      葉太師沒有同意:
      “秦沐啊,這個(gè)稍不注意就會沒命的!”
      “我也可以!碧K越道。
      葉太師看向蘇越,他搖了搖頭,突然盯上宋如卿:
      “宋公子,你不也是男子嗎?聽說你修為挺厲害的,不如——”
      葉太師是個(gè)老狐貍,話說一半還要留一半。
      宋如卿嘆氣道:
      “葉太師,我也想幫你,可我并非男兒!”
      “你——”
      秦沐,蘇越也一臉不相信。
      “在下只是喜男兒裝束而已。”宋如卿摸了摸鼻子。
      “那我叫府上的人——”
      “不用了,岳父大人。”秦沐止住他,“叫別人我還不放心,還是讓我來吧!
      那道士不耐煩的吼了幾聲:“定好了沒有,磨磨嘰嘰的,晚了人可就沒了。”
      “就我吧!鼻劂宓,又看了一眼蘇越,“你一文弱書生,有什么可以替她擋的,若是我有什么不測,也就罷了。反正,她喜歡的人,不是我!
      蘇越不自知的握緊了拳頭。
      “行,那就這樣吧,我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你也休息好,三天之后是陽氣最為旺盛之時(shí),那時(shí)我們便開始!
      道士說罷,便走了出去:
      “喝酒去嘍!”
      一屋子人滿臉黑線。

      十三
      夜間,太師府寂靜無聲,宋如卿睡不著,百無聊賴的出了太師府,卻見秦沐站在太師府門前,看上去頗有“孤舟一老翁”之感。
      秦沐也看到了她,轉(zhuǎn)身欲走。
      宋如卿上前攔住:
      “誒,怎么見我就走啊!我有那么可怕嗎?”
      “宋公子,不,應(yīng)該是宋姑娘。”秦沐道,“有什么事嗎?”
      宋如卿狐疑的看著他:
      “聊聊吧!
      “……也好。”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葉什么萱的!眱扇丝孔谑{子旁邊,宋如卿嘆到。
      秦沐苦笑了一聲:“可是她喜歡的是蘇越!
      宋如卿突然很心疼,這么一個(gè)驕傲自負(fù)的人,要怎樣的程度才能去承認(rèn)他喜歡的女人其實(shí)不喜歡他,要怎樣才能去接受他喜歡的女人其實(shí)是喜歡另一個(gè)人。
      “你在可憐我。”秦沐突然出聲。
      “我可以說是嗎?”
      秦沐不語,許久,他道了句:
      “說說你吧,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覺得你不是在看我,你是在看另外一個(gè)人。”
      突然被說中了心思,宋如卿有點(diǎn)掛不住:
      “沒錯(cuò)!
      “我和他很像嗎?”
      何止是像,簡直神似……
      “沒有,是我看錯(cuò)了!彼稳缜湫Φ,“你不是他!
      “是嗎?”秦沐反問,“是那天那個(gè)人嗎?”
      “不是!彼稳缜鋼u頭,思緒飄搖到遠(yuǎn)方,“我喜歡的人,不會如此和我親近,我想見他一面,都還必須是在我犯錯(cuò)執(zhí)刑的情況下。我很喜歡他,就像你喜歡葉文萱一樣!
      宋如卿苦笑道:
      “其實(shí)我倆很像,因?yàn)樗膊幌矚g我。不過,他可比葉文萱厲害多了,他隨時(shí)都能傷我虐我一百遍一千遍!
      沒有收到回應(yīng),宋如卿看向身側(cè)之人,不知何時(shí),他早已睡著了,宋如卿盯著他,有一瞬間她真的就以為浮君在她身旁。
      然而,都不是真的。

      十四
      才隔了一天沒有見到朱孟元,宋如卿就覺著有點(diǎn)不對勁了,因?yàn)椋蠼稚系娜硕荚趥髦烊优c辛家小姐的事,她跑到慶余軒,人不在,跑到二人喝酒的郊外亭中,人果然在那,心思重重的喝著酒。
      宋如卿一把奪過:
      “有酒喝都不叫我,太不夠意思了!
      朱孟元異常的沒有奪過去,他醉眼朦朧的說到:
      “宋如卿,你說,喜歡一個(gè)人是什么感覺”
      宋如卿一口酒噴了出來,像發(fā)現(xiàn)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樣,她趕緊坐下,追問到:
      “你喜歡誰了是不是辛家那小姐昨晚你倆干什么了”
      朱孟元一臉嫌棄的道:
      “宋如卿,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話這么多。”
      “別介啊!小爺我正聽到興頭上呢!”
      朱孟元白了她一眼:
      “還不是你,昨天你一聲不吭的撒腿就跑了,也怪我大意,沒注意有人跟蹤,被人背后一棒子打暈了過去,醒來后已經(jīng)是晚上了,那是一群小毛賊,沒什么本事,慣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害得我……聽說向我將軍府索要一大筆銀兩,還不讓男子前去,于是——”
      “于是你那辛表妹自告奮勇就去了!彼稳缜湫Φ剑皳Q我我也不會讓男的去,將軍府一個(gè)男的估計(jì)就把他們打趴下了!
      “她是偷偷來的,這種事,我將軍府怎會讓一個(gè)女人出面,我更不用說了,讓人傳出去我一個(gè)大男人讓女人給救了我還怎么混!”
      “這叫,美人救英雄!彼稳缜湟荒樅闷妫霸捳f,英雄是不是該以身相許?”
      “宋如卿!”朱孟元咬牙切齒道,“這種事你讓我怎么說!”
      宋如卿張大了嘴巴,緊接著,一陣狂笑。
      “你們在說什么呢?這么開心!毙镣饍禾嶂伙埡羞^來了。
      宋如卿止住笑,突然有了個(gè)打算:“我在和孟元兄說他不如做個(gè)無為道人的好?雌萍t塵,潛心修道,得道成仙!
      辛宛兒愣了愣,拿著飯盒就把它重重的摔在了石桌上。把宋如卿嚇了一跳。
      朱孟元充滿怨氣的看了一眼宋如卿:“我可不去,清心寡欲的人才去修道。本公子翩翩風(fēng)流,做那勞什子玩意干什么?”
      辛宛兒氣悶道:“我看你也差不了多遠(yuǎn)了!
      “非也,非也。我可做不了那無欲無求之人,我想要的,實(shí)在是太多了!
      辛宛兒沒好氣的問到:“你想要什么”
      朱孟元開懷大笑一聲:“想要清風(fēng)明月,想要美酒千觴,想看青山綠水,想擁桃花滿園,想見美人一笑——”他悄然握住辛宛兒的手,凝視著她:“得一人心白首!
      辛宛兒的臉?biāo)⒌囊幌录t了,她猛地甩開朱孟元的手,“誰稀罕你這個(gè)登徒子!”
      “你不稀罕?”
      “才不稀罕呢!”
      “當(dāng)真不稀罕?”
      “不,稀,罕。”許是急了,宛兒忙起身提起裙擺逃了。
      宋如卿抿著酒杯忍笑不止。
      朱孟元望著倉皇遠(yuǎn)去的倩影,好不容易收回目光,看著宋如卿忍笑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本公子好不容易深情一回,結(jié)果,竟這樣被人拒絕了。”他頓了頓,似想起什么,求解到,“本公子很像登徒子嗎?你剛才不是還說我適合修道,有修道的登徒子嗎?”
      宋如卿終是沒有忍住。

      十五
      辛宛兒終是答應(yīng)了朱孟元,這是宋如卿意料之中的事,然兩人婚期定在了十日之后,這是宋如卿沒有想到的事,然而葉府的事還在等著她呢。
      那道士三日之后如約而至,然而在安排秦沐的時(shí)候,他突然嘆到:
      “你這人,也不是人啊!”
      眾人皆是疑惑。
      “凡人都有三魂七魄,你卻只有一魂一魄,呵!真是奇了!”道士又道,“你這樣,縱然陽氣盛足,也不免會氣竭而亡啊!”
      “我突然想到一個(gè)辦法,”宋如卿道,“可是要費(fèi)些時(shí)日,等到下次再取可以嗎?”
      “什么辦法”道士問。
      “離魂珠!

      十六
      “郁白,幫我個(gè)忙!彼稳缜滹w至郁白的幽篁竹屋內(nèi)。
      郁白正在閉目養(yǎng)神,淡淡說到,“你又有什么事?”
      宋如卿朝他做了個(gè)鬼臉,“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離魂珠!
      “你要它干什么?”郁白睜開雙眼,將宋如卿抓個(gè)現(xiàn)行。
      宋如卿摸了摸鼻子,“也沒什么,你當(dāng)年不就是用它將我從忘川救出來的嘛,我如今也想救一個(gè)人!
      郁白淡淡的臉色有了變化:“救誰?”
      “也不是救啦,就是把一個(gè)...的魂魄從凡人□□里提出來,,,”
      “誰?”
      “這個(gè)人你也認(rèn)識,就是葉府的千金。”
      “葉文萱”
      “對對,你記性真好!彼稳缜涓胶偷馈
      “不借。”郁白又閉上了眼睛。
      “郁白,好郁白,我就借一會兒,一小會兒!彼稳缜浜鼙梢曌约洪_啟了撒嬌模式。
      “如卿,我上次就已經(jīng)說了,逆天改命,這是大忌!庇舭谉o奈道。
      “可你當(dāng)年,不也是把我的命給改了過來了嗎?”宋如卿怔怔道。
      郁白頓了半響,長嘆道:“罷了罷了,你拿去吧。”
      “郁白!彼稳缜湔J(rèn)真的說到,“真的謝謝你!
      看著宋如卿遠(yuǎn)去的背影,郁白苦笑一聲:
      “這一千年來,我等的可不是這一句話!

      十七
      幸虧鬼門關(guān)的兩個(gè)柱子又在和霓玉斗酒,不然宋如卿可不會這么輕易出來,當(dāng)她心急火燎的趕到太師府時(shí),卻發(fā)現(xiàn)太師府已被查封,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宋如卿有些蒙,這時(shí),秦沐身邊的一個(gè)小廝看到了她,跑過來道:
      “宋姑娘,我家爺請你到府上一聚。”
      當(dāng)宋如卿來到丞相府后,才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蘇越趁所有人不備,在皇帝面前參了葉太師一本,說他身為太師,知法犯法,徇私舞弊,草菅人命。被皇帝革去官職,收押大牢,葉文萱則被養(yǎng)在丞相府中。其實(shí)就是因?yàn)槿~太師在考場上幫助他人作弊,被蘇越父親發(fā)現(xiàn),想要告狀,卻被葉太師派人給殺了。所以蘇越一直懷恨在心,他做太師府的門生,接近葉文萱,計(jì)算好每一步,拿到了葉太師的罪證,一折子參了上去。由于所有人都在圍著葉文萱,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人心果真險(xiǎn)惡啊!”宋如卿嘆到,其實(shí),她并不覺得蘇越有什么錯(cuò),畢竟,人家是有仇報(bào)仇,然而他不應(yīng)該利用文萱,利用一小姑娘對他的情意。看到秦沐一臉陰鷙的樣子,她只得把到嘴的話又換了換。
      “你不是說有辦法嗎?”秦沐看向她。
      “哦哦!”宋如卿答到,“東西已經(jīng)拿到了,明天就可以開始了吧”
      秦沐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說話。
      宋如卿也不想自找沒趣,然朱孟元又是新婚,不好去打攪,于是她只能找葉文萱聊天了。
      葉文萱其實(shí)大半的時(shí)間都是躺著的,卻因?yàn)槟堑朗康木壒,如今倒能坐著說幾句話了。秦沐一直瞞著她,還沒告訴她蘇越和她父親的事,由于秦沐把她住的地方布置的和葉府一模一樣,所以葉文萱什么都沒有瞧出來。
      “宋姑娘!比~文萱正在看書,見宋如卿進(jìn)來,弱弱的問候了一聲。
      “葉小姐感覺怎么樣?”宋如卿在她面前坐下。
      “還好,比我以前那副身子好多了。”她笑到。
      盡管柔柔弱弱的,但她笑起來很好看,有一種清水出芙蓉之感。也怪不得秦沐會喜歡上她。
      “秦沐真的是出了不少心力!彼稳缜錉钊魺o意的說到。
      葉文萱沉默了一下,轉(zhuǎn)而說到:
      “我真的很謝謝他!
      “就只是謝謝嗎?”宋如卿有些不平。
      “不然還能怎樣?”葉文萱道,看上去越發(fā)的楚楚可憐,“我心里的人,不是他!
      “是蘇越,對嗎?”
      葉文萱點(diǎn)點(diǎn)頭。
      宋如卿沒有說話,這種事,終究是不能勉強(qiáng)的,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傻降资翘煲馀,她與蘇越,怕只能歸結(jié)于造化了。
      “你好好休息吧!痹S久,宋如卿才道了一句,便離開了。

      十八
      盡管宋如卿有離魂珠,可由于葉文萱體內(nèi)的那股氣息太過強(qiáng)烈,秦沐又只有孤魂一縷,想要引出那團(tuán)魂靈實(shí)在困難,那道士也幾近喪命,差點(diǎn)修為不保。幾番折騰之后,終于拿了出來,放入了系魂鼎之中。秦沐本來就已經(jīng)支撐不住,硬是靠著殘存的意志堅(jiān)持了下來,提出來后,他也就安心的昏了過去。而此時(shí)的葉文萱也因?yàn)樗袣庀⒍脊┙o了魂靈,現(xiàn)在一下子抽走而暈了過去。
      宋如卿瞧著這股氣息很是熟悉,可硬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三天后,葉文萱醒了過來,雖然還是很弱,但比之前實(shí)在好太多。然而秦沐卻還在昏迷之中,那初華道長解釋是因?yàn)樗o靠一縷殘魂抵住所有邪物入侵,使得氣息太弱,脈絡(luò)紊亂,要好好調(diào)理才行。
      宋如卿見一切大好,只是這魂靈還沒個(gè)著落,于是又問到:
      “那這魂靈要怎么處置”
      道士看了她一眼:
      “你既是鬼界中人,應(yīng)該知道,三途河水可是那些魂魄和鬼魅的好去處!
      “你是說忘川?”宋如卿看了看手中的系魂鼎,“那好,就交由我來辦吧。”

      十九
      宋如卿出了丞相府的大門,卻聽到朱孟元要出兵西南的消息,有些震驚,她趕忙去找朱孟元。
      此時(shí)朱孟元已經(jīng)駛出了城門,宋如卿使了個(gè)術(shù)追了上去,突然出現(xiàn)在朱孟元的面前,把全軍將士嚇了一跳。朱孟元一身戎裝,格外的英姿颯爽,他抬了抬手,向眾將士道:
      “這位是來自蓬萊山的仙人,是特意來向我大業(yè)傳遞祥瑞的!
      眾將士大喜。
      宋如卿面上淡定的咳了咳,看著朱孟元,道:
      “你隨我來,我有些道法要傳授與你!
      朱孟元大喊一聲:
      “全軍原地待命!”
      宋如卿被他嚇了一跳,兩人走至不遠(yuǎn)處,朱孟元笑到:
      “你第一次這樣在我面前出現(xiàn)好像是在十年前吧!
      “你說呢”宋如卿沒好氣的說到。
      “是啊,我們都認(rèn)識有十年了!敝烀显獓@了口氣。
      宋如卿又是大驚:
      “你莫不是腦子燒壞了”
      “我想的很清楚,國家有難,我將軍府義不容辭,可家父年邁,兩個(gè)哥哥已經(jīng)戰(zhàn)死,這個(gè)時(shí)候,我不出面,誰來出面”朱孟元從未有過的正經(jīng)語氣。
      宋如卿突然有些哀傷:“你知道嗎?只要是打仗的時(shí)候,鬼界就會特別的忙碌!
      “是嗎?你說,我們會不會在你的地盤見面”朱孟元半開玩笑的說。
      宋如卿有些氣憤:
      “你就是個(gè)烏鴉嘴,之前說要上戰(zhàn)場現(xiàn)在就上了戰(zhàn)場!
      “那可不是我說的吧。”
      “朱孟元,你別讓我在鬼界見到你,就算真的要在那里見,也要在你百年之后,不然,我饒不了你!”宋如卿半是威脅的說到。
      朱孟元大笑道:“這是自然,我還有妻兒在世呢,哪舍得這么早去陪你喝酒。 
      “妻兒”
      “是啊。”此時(shí)的朱孟元笑的一臉溫柔,“宛兒已經(jīng)有身孕了!
      “這……”宋如卿有些沒緩過來,“這么說,你們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
      朱孟元難得羞澀了一回。
      “好啊你小子!”宋如卿大笑道,指著朱孟元說,“我看你敢不回來!”
      朱孟元也是一臉信誓旦旦,他看著天上飛過的鳥兒,笑說到:
      “鳥兒尚且還成雙入對,自由自在的,何況人呢”仿佛他此刻就在辛宛兒身邊,兩人一葉小舟,看盡山水,懷里還躺著他的孩子。
      宋如卿突然間想起那團(tuán)魂靈的氣息為何如此熟悉了,那是千年之前死去的姜儀的魂魄。她突然明白為什么秦沐會如此像那個(gè)人,為什么秦沐只有一魂一魄,為什么那個(gè)人體質(zhì)大不如前。
      她趕緊送別朱孟元,趕去丞相府,卻聽到秦夫人說秦沐突然間神志不清了。她有些慌亂,又趕到秦沐的房間。

      二十
      宋如卿一進(jìn)門,就見一人影沖了過來,抓著她的肩膀,焦急呼道:“文萱,文萱,你別怕,我會保護(hù)你的!
      宋如卿的肩膀被抓的生疼,然而此刻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只見秦沐被一群丫鬟家丁們使勁拽著,口中念念有詞:
      相信我,不要去找蘇越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宋如卿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時(shí)她才明白過來,秦夫人說的“神志不清”是怎么回事,
      “你們在干什么!我要去見文萱,文萱若有個(gè)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本公子一定要?dú)⒘四銈,殺了你們!?br>  她抬眼看著被家丁們綁在椅子上的秦沐,想他平日最注重整潔,最講究衣服,如今卻發(fā)絲凌亂,衣衫不堪,塵垢滿面,然戾氣卻絲毫不減,只是從他臉上,再也尋不到初見時(shí)神采飛揚(yáng)不可一世的痕跡。
      浮君啊浮君,你怎么也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gè)樣子吧。
      他太相信自己了,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他相信他精心制作的“秦沐”會把姜儀照顧的很好,他相信在他受刑期滿,重見天日那天,姜儀會如當(dāng)年那般,美好的站在他面前,明眸皓齒,淺笑吟吟。他果真還是當(dāng)年那個(gè)自負(fù)輕狂,不可一世的戰(zhàn)神,還是當(dāng)年那個(gè)癡心一人,狠心傷她的浮君?伤麉s忘了,得意忘形,忘了鬼界的規(guī)矩了。
      鬼界一直就流傳著一首歌謠:
      過奈何,飲孟湯,一飲前塵盡相忘;
      從此不嘆人間苦,卻入輪回又一遭。
      孟婆湯一飲,輪回道一入,就算你是九重天君,西方佛陀,前塵往事,盡數(shù)忘卻,再無存留的可能。秦沐不可能記得自己曾是浮君的一縷魂魄,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要守著姜儀呢?
      許是浮君的執(zhí)念太深,所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物雖非,心卻依舊,秦沐還是愛上了那個(gè)藏有姜儀魂魄的葉文萱。
      果真是造化弄人!

      二十一
      秦沐沒有熬過三天,就真應(yīng)了那道士的話,氣竭而亡了。而他的一縷魂魄,估計(jì)也會回到浮君的元神中去,所以,這是不是說,浮君很快就會知道,他的姜儀,不在了。
      相府被痛苦和哀嚎籠罩著,宋如卿站在白綾高懸的秦相府大門前,此時(shí)的她,早已忘了秦沐是浮君安排的一個(gè)分身,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為什么要將所有的怨恨堆在一個(gè)本沒有對不起她的人身上,說起來,他倆還算是患難之交。可如今,她連說對不起的機(jī)會都沒有,頭一次,宋如卿如此的恨自己,無知,妄為,自作聰明,說到底,她宋如卿就是一個(gè)膽小鬼!不敢面對自己,更不敢面對浮君,只能躲在人世,窺探人世間的愛恨情仇,酸甜苦辣,她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過!
      葉文萱被送回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蘇府的葉府,然知道真相的葉文萱著實(shí)嚇得不輕,蘇越將她送回了房中。
      宋如卿沒有馬上離開,她看向蘇越,幽幽的說到:
      “秦沐死了,你開心了吧。我聽秦相說,當(dāng)年的事,其實(shí)他也有份。”
      蘇越冷笑:
      “我應(yīng)該開心嗎?他死了……他應(yīng)該慶幸,活著的,永遠(yuǎn)是最痛苦的!
      “葉文萱呢?你打算怎么辦你是真喜歡她,還是只是利用”
      蘇越沉默良久,說:
      “我不知道!
      宋如卿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也許他說的對,活著的,永遠(yuǎn)是最痛苦的。那這些事,就留著讓他慢慢痛苦去吧

      二十二
      果然,宋如卿一回到鬼界,就被霓玉拖了去。
      浮君站在大殿之上,見她到來,直接就伸出手,宋如卿立馬飄了起來,脖子漲得通紅。他狠道:
      “天下這么大,你為何要去邕都!”
      宋如卿艱難的說到:
      “難道……我去不得邕都嗎?”
      浮君將手放下,宋如卿摔落在地,浮君半信半疑道:
      “你當(dāng)真不知”
      “我知道什么還勞煩鬼尊大人指點(diǎn)一二!彼稳缜淅涞。
      “宋如卿,若是被我知道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腳,我定不會放過你!”浮君咬牙切齒的看向宋如卿。
      宋如卿搖晃著起身:“既然無事,小妖便告退了!
      出了幽冥殿,宋如卿舒了一口氣。摸了摸懷中的系魂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十三
      鬼界的日子是又好過又不好過的,好過是因?yàn)榭梢匀ビ舭椎牡乇P溜達(dá)溜達(dá),散散心,可以坐在鬼門關(guān)門口和兩根柱子喝著酒談天說地,也可以時(shí)不時(shí)地和霓玉過過招,不好過就是因?yàn)闀r(shí)時(shí)刻刻都在擔(dān)心浮君會找她的麻煩,而身上的系魂鼎她又不舍得拋入忘川,當(dāng)年的情誼畢竟還殘存著,然姜儀的魂魄就算留著,沒有了修養(yǎng)的魂器,終究是會灰飛煙滅的。好幾次她站在三途河邊,系魂鼎沒扔下去,自己差點(diǎn)被那些鬼魅拖下去。
      此后輾轉(zhuǎn)幾番,她又來到了三途河邊。這一次,當(dāng)她正在猶豫的時(shí)候,突然聽到一個(gè)很熟悉的聲音:
      “這位是孟姑娘對吧,你看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可不可以不喝這個(gè)啊!”
      宋如卿回過頭,果真是朱孟元,他還是一身戎裝,細(xì)細(xì)算來,人界應(yīng)該還只過去了一年,他怎么……
      “孟姐姐孟姐姐。”宋如卿沖了上去,對著孟婆說到:
      “這位是我在人界認(rèn)識的故人,可不可以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孟婆不耐道:
      “別耽擱太久!我還得回去做飯呢!”
      “多謝了!”宋如卿謝過孟婆,一把將朱孟元拉扯到一邊:
      “你怎么在這說好的百年呢?”
      朱孟元還是那個(gè)樣子,他笑到:
      “自然是找你喝酒來了。”
      “我是問你怎么死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宋如卿嚷道,突然哽咽了。
      朱孟元沉默了,許久,他認(rèn)真的說到:
      “宋如卿,我打了個(gè)勝仗!”
      宋如卿看著他,他又輕笑了一聲:
      “我的將士都活下來了。”他掃了掃四周,“你看,這鬼界也沒像你說的那么忙嘛!”
      “朱孟元……”宋如卿愣住了,好像她才第一天認(rèn)識他。
      “宛兒來信說生了一個(gè)男孩,眼睛大大的,特別像我。你有時(shí)間,替我去看看。”
      宋如卿突然就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不過,宋如卿,你可不可以跟那位老婆子說說,不要讓我喝那個(gè)湯水!敝烀显蟮,“我還不想忘記!
      宋如卿點(diǎn)點(diǎn)頭:
      “好。”
      然而宋如卿終究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看著朱孟元飲下那碗孟婆湯的同時(shí),宋如卿的心也終于沉了下去,這世間,沒有什么會是永恒的,好的,壞的,到最后,都會混成一碗湯,痛飲下去,從此,煙消云散。

      二十四
      她靜靜的來到幽冥殿,殿中卻沒有他的身影,她轉(zhuǎn)身離開,行至三途河邊,身后卻傳來一個(gè)聲音,緩而幽冷:
      “要到哪去?”
      宋如卿沒有回答。
      “如卿,過來。”浮君慵懶的靠在忘川樹旁,低沉的嗓音輕喚著她。如卿,如卿,多少次,她幻想著他叫著她的名字,她覺著,應(yīng)是那般,如沐春風(fēng),如享旭日?墒侨缃瘢稳缜湫闹,止不住的陰寒膽怯。
      “如卿,”他又喚了一聲,似有些不耐,隨手一揮,宋如卿便身不由己飛至他跟前,脖子被修長的手輕輕抓住,輕呵道,“怎么這么不聽話!
      宋如卿咬唇不語,這是第一次離他如此之近,近到宋如卿可以看出他蒼白臉色上的一絲紅暈,想來,這應(yīng)是他的極限了吧。
      抓著脖子的手越來越緊,見宋如卿絲毫沒有反應(yīng),浮君冷笑到,“怎么,不會是傻了吧?”
      宋如卿垂眼閉眸,不再看他。
      “宋如卿,你總是這么讓人生氣!彼姏]趣,信手將她扔在了一旁。
      宋如卿掙扎著撐起手肘,心中悲苦,卻無人可知,無處可訴,積壓在胸中,一時(shí)氣悶,猛的吐了一口血。她凄涼道:
      “是嗎?你會生氣?你堂堂天界戰(zhàn)神,鬼界至尊,竟還會生氣?”
      “我原以為,千年前,你便已無欲無求了……”
      “浮君,有些事,不是你忘了,所有人便都忘了的……”
      浮君瘦弱的手漸漸握緊,骨節(jié)越發(fā)分明了。
      “當(dāng)年,我跳入忘川,魂魄被那忘川鬼魅盡數(shù)撕碎。那種撕心裂肺之痛,又豈是你這種貶謫的癡情上神所能懂的。我靠著僅存的一點(diǎn)靈力依附于曼陀羅之上,幾千個(gè)日日夜夜,我茍延殘喘,小心翼翼,還不能被上面察覺。后來,你又散遣命魂入凡而去。也許,你覺得我很令你惡心吧,我自己也覺得惡心,明明已經(jīng)被你那般舍棄為何還要再眼巴巴的貼上去,究竟,還是不甘心。我幻想著,若沒有姜儀,你會不會就可以愛上我……”
      “可惜,我永遠(yuǎn)都不是被愛的那個(gè)……”
      “也許,冥冥之中,逃不過的,都是宿命。秦沐愛上葉文萱,為她瘋,為她死。你浮君大人,也始終心心念念著姜儀,為她受劫,為她墮入鬼道。”
      浮君的臉色也越發(fā)蒼白起來。
      “可是為什么?當(dāng)年,要由我來犧牲!”宋如卿質(zhì)問道,幾近瘋狂。
      “當(dāng)年……對不起!备【镣吹拈]眸,仿佛陷入了往事。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我上千年的修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將我萬劍誅心?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魂飛魄散嗎!”
      “姜儀當(dāng)年就快飛升上仙,我不想——”
      “不想讓她淪為我這樣是不是?可是浮君,如果不是你把我推出來,我至于落入這般地步嗎?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可你心中,卻有過我半分?”
      “夠了!”浮君蹲下身來,睨視她道,“宋如卿,你不就是覺著本尊虧欠了你嗎。本尊不愛你又怎樣,從頭到尾,本尊愛的,都是姜儀,都是那個(gè)在寒竹山下一心陪伴我不離不棄的姜儀!”見宋如卿驀地睜大了雙眼,他冷笑道,“怎么,沒有告訴你這段往事很生氣嗎?宋如卿,卿鳶仙子。”
      “當(dāng)年陪伴你的,竟然是她!彼稳缜淇酀拇瓜卵垌,不再說話。
      “怎么,你還有什么話要說。不錯(cuò),是本尊欠了你,可到頭來,我浮君,又得到了什么?是這暗無天日的囚犯般的生活,還有這我自己都厭倦的病身子。姜儀呢?堂堂上仙,被嫁去和親,落得個(gè)身死異鄉(xiāng),她又得到了什么?”
      “所以你私鑄魂靈,私養(yǎng)魂器,來換得她魂魄歸來,是嗎?”
      “這有何不可!”
      “你會受天譴的!”
      “天譴算什么!為了她,逆天又怎樣!”他驀地逼近她,“你不說,誰又知道?”
      “你這是要滅口嗎?”宋如卿心中了然,冷笑道,閉上了眼睛。
      一道白影呼嘯而過,快如疾風(fēng),勝似閃電,一把攬過宋如卿,似有嘆息,又帶哀憐,伴著玉竹獨(dú)有的清香拂過宋如卿的耳畔:
      “你呀...”
      宋如卿努力的睜開雙眼,此時(shí)的郁白仍舊那副淡淡的模樣,他攬著她,盡量讓宋如卿安穩(wěn)一些,隨即掃向浮君,如俾睨天下般,不著眉眼:
      “怎么,你這身子,也想滅口?”
      “呵呵!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一只縮了千年的烏龜!”浮君邪肆的笑著。
      “看來,你真的是活膩了!
      誰也沒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不過一眨眼功夫,浮君便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口中淌出鮮血。
      “當(dāng)年住我府中的人,你真的,還記得是誰嗎?”郁白淡淡的說到。
      “不是姜儀嗎?”浮君不以為意的說到。
      “哼,若是姜儀,你覺得,她和親時(shí),我會坐視不管?若是姜儀,她自刎時(shí),我會隱居幽冥?”他很少說這么多,頓了頓,“若是姜儀,那這些年來,我守著的,又是誰呢?”
      浮君后退了幾步,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著宋如卿,又看向郁白:“不可能....如果,如果是這樣,那當(dāng)初,她,她跳入忘川,怎不見你身影?”
      郁白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你那般對她,你覺得,我會放過你?你不會忘了,你這病身骨是怎樣來的了吧?”卻又轉(zhuǎn)瞬黯淡了下去:
      “我若在場,絕不會讓她受嚙骨噬魂之痛,可我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
      他直直的看著浮君:“你知道,親眼看見心愛的人從你面前跳下去是什么感受嗎?你應(yīng)該慶幸,沒有親眼看著姜儀在你面前死去,你也應(yīng)該慶幸,卿鳶還活著!
      “你不是想要姜儀的魂魄嗎?”郁白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瓷瓶,“就在這,你過來拿吧,拿了,你就可以和她長相廝守了!
      浮君就這么盯著他,眼眶發(fā)紅。突然,他沖了過來,幾欲瘋狂,伸手便抓,郁白摟著宋如卿一個(gè)側(cè)身,隨后將瓷瓶隨手一拋......
      浮君的心,也隨那瓷瓶拋了起來,他縱身一躍,目光也越加熾熱,像一團(tuán)火,好似要把他燒個(gè)干凈,隨即,一聲水響,成千上萬的怨鬼癡魂圍了上來,好似一場篝火盛宴。
      郁白蒙住宋如卿的雙眼,輕聲道:“別看!
      宋如卿沒有聽他的話,徑直撥開了他的手,定定的看著。
      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郁白說話:
      “當(dāng)年的我,也是這般嗎?”
      “如卿,都過去了!
      驀地,他的心懸了起來,又佯裝淡淡的說到:“你怨我嗎?你若怨我心狠手辣,我也認(rèn)了!
      “不,我不怨你。就算他知道當(dāng)年他遇上的是我又怎樣,他一見傾心的,終是姜儀。”
      “他是不愿相信他這一生癡心錯(cuò)付,他是個(gè)自負(fù)的人,說到底,他只是不甘心。”
      “那你呢?我?guī)状未箅y,皆蒙你所救,”宋如卿轉(zhuǎn)過身來,
      “我,感激不盡。可我喜歡上的,不是你!
      “那又怎樣?你我這一生,還有很長,長到,可以讓你忘記他;長到,可以讓你愛上我!庇舭紫胫,便說了出來,帶著些許輕松坦蕩。
      “郁白!
      宋如卿回過頭,凝視著三途河水,
      “靑鸞一生,心只屬一人,不論生死。這是,青鸞的執(zhí)念。”
      “對不起。”
      說罷,不待郁白回神,轉(zhuǎn)身跳入忘川,周遭的鬼魅還未散盡,很快又聚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卻遲遲沒有離去,仿佛在等待岸上的白色身影。
      郁白沒有動靜,佇立良久,他凄涼一笑,慘白的面色更勝當(dāng)年。
      “我竟忘了,我竟忘了,我竟忘了,哈哈哈哈.........!到底是我癡了,是我癡了.......”

      尾聲

      九華山上,云霧縹緲,仙氣繚繞。妙法池中,一株白蓮靜靜生長,帶著些孤清冷寂。
      東風(fēng)徐來,一佛陀足踏清波,穿梭而過,見此情景,凝眸嘆道:
      “開蓮為清,落蓮為塵。不度空門,卻念三千紅塵,笑否?嘗之而返,悔否?”
      蓮華靜臥不答,佛陀已遠(yuǎn),禪機(jī)難參。
      它微顫了一下,好似,搖了搖頭。

      丙申年六月十八(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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