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什么沒有。吵吵嚷嚷，燈紅酒綠。

　　閻錦文雙手環(huán)抱胸前。
　　軍帽扔在車座上，人靠在車門邊，無所事事的看著百樂仙的門口。燈光看久了，有點模糊。

　　閻錦文輕叩煙盒，抽出一條煙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慢慢的點上。閻錦文看看表，又看看百樂仙的招牌。
　　毛人鳳真是個東西，閻錦文緩緩吐出一口煙來。
　　晚上漸涼，快秋天了。閻錦文不想進百樂仙跟著毛人鳳，就守在車邊。

　　閻錦文很少親自過來當跟班，毛人鳳身邊有的是警衛(wèi)。只是最近顧祝同的爛攤子被派過來，毛人鳳被這呼啦一片破事弄的脾氣見長，今晚出門愣是不讓人跟著。
　　今晚要等上頭的緊急會議通知，必須要人聯絡。能在晚上這個時候把毛人鳳折騰回去又不挨耳刮子的，全局就剩閻錦文一個了。
　　本來今晚閻錦文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又被警衛(wèi)排長死乞白賴的纏了回去。

　　又是緩緩的幾支煙，腳下都是煙蒂，閻錦文用軍靴慢慢的一個個踩過去，把它們當毛人鳳的腳趾頭。
　　就這時，熟悉的談笑聲響起。響亮，中氣十足，聽著聲音就覺得該是個橫著走的。
　　閻錦文抬頭，正對上熟悉的臉。
　　半夜里毛人鳳摟著兩個豐滿妖嬈的女人從百樂仙里出來，向車邊過來，看架勢是要過夜。
　　閻錦文扔掉已經空了的煙盒，欠了欠身，鉆進車里。

　　“這是我的參謀，那，閻錦文�！泵锁P進車，把后座閻錦文的軍帽直扣到閻錦文頭上，又拉緊了旁邊的女人。一股酒氣被毛人鳳帶了過來。

　　閻錦文頭也不回，只是正了正剛才忘在后座的軍帽。
　　兩個女人嬉笑起來。

　　閻錦文把車發(fā)動，他知道毛人鳳城郊那棟隱秘的小洋樓。最不該知道的私生活，都在那兒。

　　“我的參謀帥吧？嗯？”毛人鳳下車，捏捏其中一個女人的下巴，輕聲細氣的哄人“今晚你那個，和他�！泵锁P回頭看看跟在后面的閻錦文，又推推那女人。

　　沒等閻錦文推辭，一陣香水味已經落到他懷里。

　　閻錦文突然又想抽煙了。

　　第二日清早。
　　毛人鳳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看到隔壁屋的閻錦文斜在門口，煙屁股丟了一地。門開著，里面的女人穿的整整齊齊，毛人鳳眼尖，這女人可一晚上沒脫。

　　毛人鳳樂了。
　　“閻參謀，連我挑的女人你都瞧不上，敢情是要男人？”毛人鳳昨晚折騰的春風得意，這當口心情正好。隨口來了那么一句。

　　閻錦文半晌沒吱聲，看了看毛人鳳敞開的軍裝上衣。里面沒有衣服，只有結實的，黝黑的，還有帶著傷疤的。
　　閻錦文低頭踩過一地的煙頭，把夾在胳膊下的軍帽戴上，扭頭下了樓。

　　他閻錦文對什么有反應，毛人鳳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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