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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曾是皇宮的半個主人,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我這一生都在尋找一個答案
內(nèi)容標(biāo)簽: 宮廷侯爵 宅斗 宮斗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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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


一句話簡介:我曾是皇宮的半個主人

立意:親情

  總點(diǎn)擊數(shù): 1933   總書評數(shù):5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8 文章積分:363,08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架空歷史-輕小說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已完成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488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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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父皇

作者:明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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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舟舟,你去!

      這句話,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的另一個世界。

      狹小的轎子穿過午門,似乎穿過了壁壘,剎那間喧囂繁華褪去,我坐在轎子里握著手絹,依稀記得母親當(dāng)時的模樣。

      那天她選了件藕色的衣裳,特意著了妝,那是我與她共同生活十三載,首次見她如此珍重,她坐在妝臺前良久,卻只說了一句

      ‘舟舟,你去!

      轎子停在一所院子的空地上,我沒有出去,聽到腳步聲漸近,一雙手穿過布簾,我輕輕將手放上去,那雙握住我的手一頓。

      我掀開簾子看去,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恍然。

      他問我,你是誰的孩子。

      我看向他,道,我是父親母親的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皇。

      他問我的名字,我沒有名字,我叫舟舟。

      舟舟?

      他細(xì)細(xì)念叨了許久,笑著說。

      舟舟好聽。

      那日我與他一同用膳,在一個沒有名字的院子里。

      我喜歡皇宮,它很大,仿若迷宮,據(jù)說先帝建造時設(shè)置了許多暗道,而這些詭譎的道路唯有一代又一代帝王口口相傳。

      我相信父皇也知道,他總是會出現(xiàn)在各種地方,而我,則是把皇宮當(dāng)成我的寶藏,期以在一處又一處中尋找到它的秘密。

      我曾是皇宮的半個主人,我的一生與它緊密相連,但至少現(xiàn)在的我并不知曉我的未來是永遠(yuǎn)留在這兒。

      父皇與母親的相遇在許多年前,那時父皇還是太子,他與母親的相遇并未充滿隱秘,或許是太過突然,或許母親只是把他當(dāng)做少年,但他們在一起了,此后許多年,在父皇登基前,母親都能等到父皇。

      而后來十多年,自我出生起,從未見過他。

      我的父皇有很多孩子,但我很少見到,彼時的我依然將內(nèi)廷之行當(dāng)做人生短暫的旅行,我相信我的母親在等我回家。

      似乎父皇對我的寬容到達(dá)了讓所有人望而生畏的程度,那一日我行于內(nèi)廷,在路過一處高墻時聽到了孩童嬉鬧的聲音。

      我跑到門口看去,才看清是一個少年與一個女孩嬉戲,我問小錢公公那是誰,小錢公公說。

      ‘是太子與柔嘉公主!

      我忽然意識到,那是父皇真正的孩子。

      他們看到了我,并且充滿好奇,少年似乎有些不悅,高聲道何人在此。

      往常奴才聽到如此,大約會速速離去,而我,懷著難以名狀的心緒,并未離去。

      他有些不悅,帶著奴才走向我,忽然,他腳步一頓,看向了我腳上的繡花鞋,彼時我穿著內(nèi)侍的著裝,除了腳上的繡花鞋。

      他好奇的看向我。

      “你……”

      我扯著嘴角笑了,他有些不悅,而上人不悅自然無需忍耐。

      他叫奴才將我按在地上,高高在上的罵我死奴才,那個女孩站在一旁嘻嘻哈哈看著,拉著他喊著皇兄。

      小錢公公拉起我跑,他的職責(zé)是保護(hù)我,他一向?qū)⒋水?dāng)做畢生信條。

      而我推開所有人,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狗奴才!”

      所有人看向我,他捂著臉扭曲地看著我,我心中痛快,轉(zhuǎn)身離去。

      毆打太子,在內(nèi)廷之中,是連皇帝都沒做過的事。

      而后當(dāng)晚,父皇匆匆而來,滿含復(fù)雜的看向我。

      “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坐在椅子上,看向高高在上的他。

      “想打便打了,你要?dú)⑽覇??br>
      他復(fù)雜的表情我視若無睹,我從未將他看做帝王,至于父親,似乎也難以看待。

      “你……出宮去吧!

      我起身往外去。

      ——等等

      他忽然喊住我。

      我轉(zhuǎn)身看向他。

      他看了許久,聲音艱澀。

      “你不該那么做!

      我好奇的看向他。

      “為什么?”

      在家中時,我從未被人說:不該那么做。

      自我出生起,母親便不再掌管家中庶務(wù),她甩手于旁人,一個人獨(dú)自待在房中,郁郁寡歡。

      后來我才知道,在更早之前,她就不再接手任何事了,她不管家中庶務(wù)時,就有無數(shù)人逐漸放蕩,曾有人將事鬧到母親面前,她不愿去管,我卻讓人將二人打了一頓。

      母親好奇的問我為什么那么做。

      我道,他們二人鬧事,鬧到主人面前,便都有錯,奴才的事情哪里需要主人家去管。

      母親看了我許久,笑道:舟舟很好。

      于是此后多年,府中諸事皆經(jīng)我手。

      彼時的我,年八。

      父皇沉默良久。

      “舟舟,陪我走走吧!

      我跟在他身旁,夜晚的宮廷似乎帶著某種白日沒有的怪誕,遠(yuǎn)處月光下大殿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在陰沉沉的月光中愈發(fā)冰涼,如同巨大的怪物,流著口涎,吃了所有活著或死了的人。

      父王站在廊下,指著遠(yuǎn)處高高的摘星樓,問我可去過那兒。

      我去過,我來這里的第一天,就去了這個民間傳說帝王視天下的高樓,據(jù)說在那座樓上,可看到整個京城。

      那里很高,看的很遠(yuǎn),風(fēng)很大。

      父皇問我可知為何此處有高樓,我想了想,因?yàn)楦富氏肟淳┏牵?br>
      父皇說,不是他想看,是君主想看,每一任君主都想看。

      他還說,高樓樊天子。

      先帝只有父皇一個孩子,他從出生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此生該走的路,遇到母親是他這輩子僅有的意外,而在這意外中,又有了我這個意外。

      我于父皇來說,不僅是他生于民間的孩子,更是他一生難以自由的自由,是他曾經(jīng)做過自己的見證。

      于是,我便是我,獨(dú)屬于他的我,而不是屬于君王的孩子。

      離開皇宮那一天,我特意囑托小錢公公帶了宮里的點(diǎn)心,我想著母親定然沒吃過。

      母親見到我時沒有一絲意外。

      她只說了一句,回來了。

      我將點(diǎn)心分享給她,她看著精致的點(diǎn)心,捏起小小一塊放入口中,夸贊一句好吃,便再未入口。

      而后多月,我于府中,竟絲毫未想起宮中的生活,直到小錢公公抬著轎子再次到來。

      這一次,母親牽著我的手,說,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我與他六月未見,再次見到,他坐在案前揮筆,見到我仿若只是昨日作別。

      我走過去,父皇指著那行詩,問我如何。

      動春水,望春水,乍似風(fēng)吹起。

      蕩春水,別春水,皺去千波里。

      父皇年少時,據(jù)說整個宮廷無人能及他分毫,弱冠之年遇到母親,母親見過他所有美好。

      母親曾說,父皇是她這輩子見過最美好的人。

      我不予置評,因?yàn)槟赣H十多年未見父皇,她的記憶依然停留在初見的模樣,而我從未見過那時候的父皇,只能從父皇白皙修長的雙手中得以窺見他少年時的風(fēng)華。

      我常常聽母親念這首醉妝詞,我對它熟悉,卻從不知它來處。

      我說我常聽母親念這首詞,父皇笑了。

      父皇曾想讓母親入宮為妃,然而母親拒絕了,一別十多年,她害怕自己容顏不在,父皇不再對她有初見時的悸動,而我覺得,是母親害怕多年以后再見,父皇不再是她所念念的父皇。

      父皇聽聞她拒絕,便擺了擺手,不再說什么。

      他與母親,似乎都懷揣著少年時的某種感情,多年以后,唯有我是他們之間僅有的聯(lián)系。

      多月前的那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我再次回到這里,沒有受到一絲處罰,只是每當(dāng)夜里,父皇再也難與我一同用膳,他匆匆前往內(nèi)廷中的某個宮殿,次日再來,略見憔悴。

      這是他的妥協(xié),換來了我的安定。

      我心中無所思,小錢公公卻說我心亂了,我笑他明明比我還小,怎么知道那么多。

      小錢公公說,在這宮里,沒有一個人知道的少。

      我總知道父皇不是我一個人的父皇,他是天下的父皇,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卻對我極度寬容。

      這樣的寬容,讓宮中人心惶惶,很多人說,皇上身邊藏著一個人,至于是什么人,人云亦云。

      終于,到達(dá)了某個臨界點(diǎn),我見到了她,她讓人將我關(guān)起來,我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等待父皇到來。

      在這里,我不相信任何人,但同時,我又相信沒有人能傷害我。

      果然,在黑暗中我見到了一絲光,父皇帶著小錢公公走了進(jìn)來,我緩緩抬頭看向他,笑了笑。

      她要?dú)⑽摇?br>
      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忍耐了我很久,終于忍不下去了。

      她嫁給父皇十多年,幫他打理后宮,幫他照管他的妃嬪和孩子,而她卻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哪怕作為丈夫的父皇,也無法成為她的親人,我曾對她有著憐憫,但在她把我關(guān)起來后,便只剩下恨。

      我恨她。

      小錢公公打開門,我抓住父皇的衣袖,一遍又一遍的說。

      父皇拍了拍我的背,說,沒事了。

      自那日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她,當(dāng)然,以前我也未見過,但我知道她還在后宮的某個角落,當(dāng)著她的皇后,高高在上。

      我的存在,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皇宮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再次見到太子,他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因?yàn)楦富实膶捜荩乙褵o所顧忌,我換回了裙子,甚至穿上了更好的衣裳,我游蕩在宮內(nèi),他們見到我,或視若無睹,或行禮離去。

      至于喊什么,我曾聽到一個小宮女行禮時,喚我姑娘,而她自己,行的卻是面對公主的禮儀,只是剛剛喚完,旁邊的宮女便驚慌的拉她走了。

      我是誰?

      我問父皇。

      父皇撫過我的發(fā)絲,說,你是舟舟,我的舟舟。

      舟舟?

      于此之后,我便是永遠(yuǎn)的舟舟。

      我十三歲入宮,于此過了五年,不知不覺,竟已十八。

      時光匆匆,母親病的很重,其實(shí)在我入宮后她便病了,似乎心愿已了,五年以后,我再次去看她,她已形容枯槁,再無曾經(jīng)的風(fēng)韻。

      她年輕時,也曾名動一時。

      她握著我的手,沒有留下一句話。

      她終于沉睡了,在十八歲那年遇到父皇,此后許多年,從未找到真正的快樂。

      父皇聽聞,沉默許久。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沉默,我也并未對他有絲毫怨恨,母親生下我,養(yǎng)育我許多年,他一無所知。

      而后十三歲到十八歲,他都將最好的全部給了我。

      在他其他孩子為了得到他一點(diǎn)關(guān)注而爭斗時,我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他所有的愛。

      而那時候的我,并未意識到這一點(diǎn)。

      十八歲,父皇似乎忽然意識到,那個曾經(jīng)俯在他膝上訴說的孩子,已經(jīng)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開始擔(dān)憂我的婚事,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事,至少其他孩子的婚事,所有人都會為他安排好,而他只需要過目,點(diǎn)頭。

      他開始憂慮,找了很多青年才俊,他無數(shù)次牽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道:我的舟舟,合該配得上世上最好的人。

      世上最好的人?

      我想到,世上哪來最好的人,我僅有認(rèn)識的人中,對我好的,除了父皇,就是小錢公公。

      小錢公公。

      父皇聽到,忽然勃然大怒,讓人將小錢公公拖了出去,打了板子,他問我,誰跟我說的這樣的話。

      我搖了搖頭,只是忽然想起,年少時我曾嬉笑的對小錢公公說,我以后要嫁給你。

      小錢公公傷的很重,我去看他,問他,柔嘉公主是不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小錢公公驚恐的看向我,不停搖頭。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恍然想起曾路過御花園,見到他與柔嘉公主短暫的相遇。

      他們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我疑惑很久,最終也想不通。

      于是,這個世上,只剩下父皇了。

      我不想離開父皇。

      二十歲那年,我依然留在宮內(nèi),父皇從焦慮,變成焦急,他覺有愧于我,兒時缺席,少時待我極好,而我長大,他覺得作為父親,應(yīng)該要為我的人生負(fù)責(zé)。

      這樣的父皇,是只有我知道的父皇,只是還未等到父皇為我找到一個世上最好的人,南王起義,江山亂了。

      反賊勢如破竹,父皇每一次上朝,帶回來的只有無盡的咆哮與無力。

      他很累,很累。

      我走過去為他揉額,在我的雙手中,他緊皺的眉頭終于散開一絲。

      他忽然道

      ‘舟舟,如果父皇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啊!

      我沉吟了一會兒,道

      ‘父皇怎么會不在呢?’

      父皇沒有說話,只是豎日,一輛馬車半夜從午門悄悄離去,而我,便在里面安靜的坐著。

      江山是父皇的江山,他能為所有人想到最好的退路,卻將自己永遠(yuǎn)留在了那座深深的宮廷。

      而后多月,馮家少年將軍馮安,攜五千馮家軍,殺的反賊片甲不留。

      十八歲的馮小將軍力挽狂瀾,救了險些傾頹的大周江山。

      我回來了,我在父皇的書房第一次見到外臣,便是那位傳說中驍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的馮小將軍。

      如今,是鎮(zhèn)國公。

      十八歲的他為家族帶來了無上榮耀,而十八歲的他要娶一個二十歲的女人做妻子。

      父皇一錘定音,哪怕馮將軍少年時早已與柔嘉公主情定三生。

      那晚太子第一次來找我,他把柔嘉當(dāng)成了自己最親的妹妹。

      我搶走了柔嘉的東西,我并不開心。

      因?yàn)槿峒卧?jīng)也只配用我挑剩下的東西,如今我卻要從她手里搶她的東西,這是對我莫大的侮辱。

      我與鎮(zhèn)國公相敬如冰,父皇見如此,心有愧疚,我卻安慰他,如今的生活是我以前在母親身邊永遠(yuǎn)得不到的,是父皇的恩賜,我從不怪父皇。

      婚后三月,我又回到了皇宮,這其中種種,父皇并不細(xì)問,而后許多年,我待在皇宮,直到皇后病逝,直到柔嘉出嫁,我亦從未離開。

      我與父皇相伴,直至他年老體衰,終日湯藥,我親自服侍,父皇惶惶,他一遍又一遍問我,如果他走了,我該怎么辦。

      我笑答,我已是超品鎮(zhèn)國公夫人,父皇親賜良緣,誰敢動我呢?

      父皇離去于下著鵝毛大雪的冬日,太極殿暖洋洋的,我坐在榻前,親眼看著他呼吸漸漸消逝,哪怕臨去,也無意放下我的手。

      我握著他的手,唱著母親幼時給我唱過的江南小調(diào),憶起多年以前的事情。

      我已年過五十,我在父皇身邊三十七年,早已經(jīng)記不清母親的模樣,母親走了三十二年,而在三十二年的今天,伴我半生的父皇也要離去。

      我問小錢公公,這世上,還有誰呢?

      我忘了,小錢公公早已在十年前的時疫中走了。

      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不知誰說過,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難過,而我這一生,難過之事唯有一二,余下諸多,被人阻擋在外,不見分毫。

      我這一生,兒時母親相伴,而后三十七年,我活的這般恣意,是父皇的護(hù)佑,而在余下的歲月中,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這個問題,直到吾死之前,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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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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