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咔——

　　[哥，你的眼睛……]

　　[嗯？……]

　　玻璃碎了，這種聲音，是玻璃粉碎的聲音，還是心裂開的聲音……

　　冰冷的液體從臉上滑落滴在地板上。

　　嗚嗚——

　　[老弟，哭什么呢？]

　　[流血了……]

　　[是嗎？在哪啊，哥哥看不到。]

　　一雙濕漉漉的手碰在臉上，到眼睛的位置[血……]小孩子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客廳

　　里。

　　[老弟，哥哥現(xiàn)在這樣子，嚇人嗎？]

　　[嗯！叫爸媽回來吧。]

　　[回不來了……]

　　[吵架了？為什么不回來？]

　　[嗯，來，到我旁邊來，我告訴你。]

　　[我在他們吃的飯里放了安眠藥……]慘笑著，面孔蒼白，可是覺得好開心啊……

　　[安眠藥？誰生病了？]

　　[爸媽呀，他們呀得了精神病，我給他們吃了這種藥，以后咱們都不會(huì)聽到他們吵

　　架了，對(duì)了，你喝水了嗎？]

　　[沒，不吵架啦？哈]弟弟笑了，可是我看不到，再也看不到了。

　　[來來，把水喝了，一會(huì)兒哥給你講個(gè)故事。]

　　[好！]

　　咕咚——

　　[很久以前在一個(gè)城市里有一家人，爸爸媽媽寶寶都在一起，三個(gè)人平淡的生活著

　　，每天爸爸工作回來就幫媽媽做飯，之后一起接寶寶回家。]

　　[然后呢？]

　　[可是有一天爸媽突然吵架了，爸爸掐住媽媽的脖子，眼睛都紅了。]

　　[啊，和咱們家真像。]

　　[然后好久爸媽都沒說話，寶寶問怎么了？媽媽說，沒事，寶寶又問，那怎么爸爸

　　沒接我回家？媽媽說，你爸忙。然后過了很久，嗯，幾年呢，家里多了一個(gè)新生命

　　，媽媽生了一個(gè)弟弟，之后爸媽再也沒吵架，但是那個(gè)孩子四歲的時(shí)候……]

　　[怎么了？]揉了揉眼睛。

　　[四歲的時(shí)候，那個(gè)新寶寶生病了，發(fā)了好高的燒，快四十度了，但是爸媽都不在

　　家，只有寶寶在家，寶寶給爸爸和媽媽打電話，但是兩邊都在吃飯，聲音好吵，吵

　　到喊破了喉嚨對(duì)方都聽不見，等他們回來的時(shí)候新寶寶快燒暈了，爸媽很著急，把

　　他抱到醫(yī)院，在走廊里他們倆吵了起來。]

　　[哥，我困了。]

　　[那就睡吧，睡醒以后咱們家就像以前一樣了……]

　　[嗯，你繼續(xù)講，早點(diǎn)叫醒我！]

　　[好，我會(huì)叫你的，講到哪了？哦，吵起來了。醫(yī)生說新寶寶的生命率很低，做好

　　最壞的準(zhǔn)備，然后爸媽就火了，互相埋怨，他們說這事完了以后就離婚。這一切都

　　被寶寶看著呢，他沒說，也不能說，自己的喉嚨說不出話了，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不過慶幸的是新寶寶被搶救回來了，到家以后兩個(gè)人又開始冷戰(zhàn)，后來寶寶在紙上

　　寫【我說不出話了】他們都傻眼了，寶寶又寫【別吵架了……】他們答應(yīng)了，經(jīng)過

　　一個(gè)暑期寶寶的喉嚨可以說話了，但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唱歌了。大人的承諾不

　　能信，真的不能信……他們比以前吵的還兇，幾乎每個(gè)星期吵一次，最后寶寶忍不

　　住了，就在他們的飯里放了藥……呵呵，再之后一切都平息，回到以前吧……]

　　故事講完了，低下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多安詳啊，再也不用聽那些噪音

　　了。

　　[都是你的錯(cuò)！]

　　[你怎么不說是你的錯(cuò)呢�。縘

　　[不用你管我，離婚！]

　　[離就離，早死早好！]

　　呵呵，這些聲音，再也不用聽了……

　　走到廚房拿出那杯早就沖好了的水，咽下。

　　我們?nèi)ツЫ纾彩且患�，別想把我丟下。

　　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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