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穿越這黑夜
　　醒來后是否就能展翅飛翔？
　　《FREE》
　　你以為你可以留住我多久？
　　你以為天空可以留住鷹飛翔的翅膀多久？
　　心如果向往自由，它終有一天會長出翅膀。
　　請記住，自由永遠只為自己飛翔。

　　“做干凈了！”
　　“是！”
　　放下電話的手，自然地纏上身邊的淺褐發(fā)絲，慢慢扯緊，迫使那個低垂的臉抬起，面無表情卻依舊帶著誘惑的氣息。
　　“怎么了？不高興了？”俯身吻上發(fā)梢，帶著戲謔的笑。
　　“你倒是每天睡得安穩(wěn)�！比使雌鹱旖牵翎叺鼗匾�。
　　“你以為我是新手嗎？”放開對發(fā)絲的鉗制，手一下子滑到腰際，順勢將原來橫臥在自己腿上的人抱起，“仁，你不覺得自己操心的事太多了嗎？”
　　“那是，你當然希望我整天就想著如何和你□□，想著怎么才能取悅你，然后乖乖地呆在家等你！”
　　“原來你知道啊，那為什么這么多年都做不好呢，這其實是多么簡單的事情啊……”狠狠吻上仁的嘴唇，這張嘴還是不說話時比較可愛。
　　看著仁倔強的表情，壓制著仁毫無作用的小小反抗，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忽然浮上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話‘快樂是未帶面具的悲傷’。那么反抗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帶著面具的渴望呢？
　　想到這，嘴角劃出一個弧度，吻，更深了。

　　遇到的時候只是被美色所誘而已，當然，現(xiàn)在也是。
　　他這樣的身份要一個人自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不擇手段在他這一直是個褒義詞。
　　然后，得到之后，一開始，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扔不舍得扔，收又……自己從來沒收過什么人。
　　后來？后來自然是擋不住美色的誘惑，頂著壓力收做禁臠。
　　雖然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仁的態(tài)度一直是帶著抗拒的，姑且理解為‘半推半就’好了。但是，說真的，這些年，他很享受這樣的關(guān)系，奇跡般的竟然沒有膩。
　　無暇的容顏，纖細適度的身體，動人的聲音，作為一個禁臠真的是很完美，除了偶爾的小脾氣。當然，他把這些都歸結(jié)為小情趣，太溫順了不是也很沒勁嗎？
　　“辦妥了？”
　　“我不希望再看見他�！�
　　“嗯，明白就去吧�！�

　　“怎么？聽說你弟弟要去英國讀書��？”
　　“嗯，我自己沒讀什么書，不希望弟弟也像我這樣�！�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好哥哥嘛�！毙χ鴱谋澈髶碜。澳悄銒屧趺崔k？不是一個人住了嗎？”
　　“我想讓他們一起去，互相照顧，否則我也不放心�！比兽D(zhuǎn)過身，“幫我個忙�！�
　　“喲，你終于肯找我?guī)兔α�？�?br>　　“算我拜托你好了，他們的簽證一直辦不下來，你去看看吧。”仁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人，輕輕道，“我……陪你這些時間……真心想你做的事這還是第一件……”
　　手溫柔地撥開仁額前的碎發(fā)，仁難得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緩緩地從眼角的淚痣吻到眼簾，再是小小的鼻尖，最后才來到已經(jīng)等待很久的鮮艷。
　　“仁，以后你多拜托我吧，如果，每次你的拜托都是這樣的回報，我會很高興的……”

　　媽媽和弟弟今天的飛機。英國倫敦。
　　仁沒有去送機。
　　窩在沙發(fā)里，手里抱著一個大大的抱枕。仁盡量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吧。
　　真好。真好……
　　這個屋子，他待了多長時間了？久的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就連剛開始時，想死一樣的恐懼也不記得了。
　　人真是健忘的動物。
　　好冷，已經(jīng)冬天了嗎？

　　披了件黑色的外套，仁獨自走上街。
　　以前他出門，身后可是至少跟著兩個人的。
　　什么時候開始，他可以自由出門了？因為那次他的主動勾引？還是因為他哪一次在高潮的時候說了類似‘我愛你’之類的話？
　　接近傍晚的時候，街上人很多，下班的，放學的，逛街的。
　　路過一家音像店的時候，正在放一首悲傷的歌，那個嘶啞的男聲不停的在唱：“DON`T YOU CRY TONIGHT”。仁站在門口聽了很久。
　　很久沒哭了呢，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經(jīng)是一個愛哭的小孩。
　　眼淚什么時候也拋棄自己了呢？

　　“你弟弟他們走了？”
　　“嗯，其實……真的怕你不放他們走呢。”
　　“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需要用什么來綁住你嗎？”悠閑地晃著手中的葡萄酒杯。
　　“……你還真有自信�！�
　　“對你，我比什么都有自信�！�
　　“噢？為什么？”
　　“難道你不是已經(jīng)愛上我了嗎？”
　　目光交觸，像是一場較量。
　　仁終于先微微側(cè)開了頭，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我以為是你愛上了我�！�
　　“呵呵，不誠實也正是你可愛的地方之一�！�

　　誰先愛上誰真的那么重要嗎？
　　不是吧……
　　重要的只是‘愛上了’而已吧……

　　仁看著手中的履歷表，有些呆楞。
　　他該怎么填？他竟然沒有想到出來找工作是要填簡歷的。
　　可是，他沒有簡歷。
　　從十八歲開始遇見那個人起，他便沒有了簡歷。
　　難道要寫‘被包養(yǎng)的情夫’嗎？或者‘從事色情業(yè)至今’？
　　仁無奈的苦笑，這樣的自己沒有人會請吧。
　　真的有些冷了，畢竟已經(jīng)是十二月了。
　　仁揉捏起紙團扔進垃圾桶，仰天重重呼出一口氣。
　　拉了拉衣領(lǐng)，手伸進口袋里，光滑的觸感，那個人幾乎在自己所有的外衣口袋里都放上了信用卡。
　　只是這些溫柔的代價是什么？仁踢起腳邊的小石頭，他突然很想唱歌，唱上次那首歌。
　　“dont you cry tonight,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

　　“這是什么歌啊，聽的人心情很低落啊。不要放了，換首歡快的吧。我難得在家一天，別老給我找郁悶！”
　　仁瞥了一眼，然后將音響的電源拔了。
　　“你？！”瞪了半天，終于作罷�！皠e老呆家里了，出去兜風吧�！�
　　“不想去�！备纱嗟鼗亟^。
　　“你鬧什么別扭��！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跟我找茬嗎？”狠狠地把手里的玻璃杯甩向墻壁。
　　仁冷冷地看著他，“……不想去不可以嗎？”
　　“他X的，叫你出去你還拽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不去��？！吃我的，穿我的，養(yǎng)著你，你當我養(yǎng)著你做什么用的？！”
　　仁扯了扯嘴角，冷笑，“……去哪？”
　　“……你這副樣子，我還有什么心情！”出氣似的打開桌上的酒瓶，猛的灌下去。
　　仁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許久，緩緩道：“……我們……分開吧。”
　　“你想都不要想！”一把拉過仁，強硬地扳過他的臉，直視那雙曾經(jīng)被自己贊為萬千風情的眼睛，“你給我記住，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你別想逃！永遠別想！”

　　不是逃離，不是……

　　“不好意思，打擾了，先生，可以為你拍張照片嗎？”
　　“嗯�！�
　　“先生，可以請你微笑嗎？”
　　“好的�！�
　　“……先生，你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的啊，有沒有考慮過往演藝圈發(fā)展？”
　　“……謝謝。再見�！�
　　轉(zhuǎn)過身,猛得又轉(zhuǎn)回來,“對不起，等一下。

　　蝴蝶只是扇動了一下翅膀，對面的海就已經(jīng)驚濤駭浪。

　　你以為你能逃到哪里？在你遍身都是我的印記的今天，你以為你除了我這里，你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已經(jīng)找到了？”
　　“是的，這是地址。他現(xiàn)在應該是在一家小雜志做攝影模特�！�
　　“嗯�！彪S意地翻看著手中的照片，目光深邃，讓人看不出情緒。
　　“要現(xiàn)在派人去嗎？”
　　“不用著急，派一個人盯著就行�！�
　　仁，你要知道，我不是找不到你，只是不去找你，一切都只是我想不想而已，你這么多年了怎么還不明白？
　　照片散落在桌上，照片中的人模糊卻詭異地透出讓人躁熱的氣息。
　　一個揮手，紛紛掉落在地。

　　仁在鑰匙插進鑰匙孔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轉(zhuǎn)動，推開。
　　沒有開燈的房間，黑暗仍然擋不住那股壓迫感。
　　仁覺得自己真的是在用力站穩(wěn)。
　　“歡迎回來。”
　　“……你……還是找來了……”
　　“怎么？沒你想象中快嗎？你該不會一直在等我吧，呵呵。”
　　“……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兩個月了，你也該玩夠了吧�！�
　　你知道嗎，當一個人太過執(zhí)著于一樣東西的時候，他一定會失去另一樣東西。
　　什么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知道嗎？

　　“你想過我為什么會乖乖和你回來嗎？”
　　多年后，當他再次回想起仁當初問他的這句話時，他想他終于明白了仁所要表達的全部含義。

　　“為什么……不肯放我走？……啊！不要……”
　　“因為我愛上你了啊。呵呵，仁，這種時候你都不能專心嗎，我會生氣的噢�！�
　　“……啊！嗯……”
　　羈絆是互相的吧，為什么我這么痛苦的纏繞而你卻快樂地沉淪？
　　所以，這不是羈絆吧……

　　我們的愛一出生便已死亡。

　　“對不起，請跟我們走一趟。”
　　“對不起，由于您涉嫌的案件金額太大，所以不能保釋。”

　　“去把他帶來，我有話問他�！�

　　“這是密碼，你拿了東西明天兩點到倉庫，那有人等你�！�
　　“很重要嗎？”
　　“你以為警方這么久在找什么？這可以讓我起死回生�！�
　　“……這么重要的東西，你交給我？”
　　“怎么？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不是嗎？”頓了頓，目光銳利的盯著眼前低著頭的人，“你……不會背叛我，不是嗎？”
　　“……你的賭注太大了……”
　　“我一向只賭不會輸?shù)馁�局。這次相信也不會例外�！�
　　“是嘛，我是賭局里的什么？”
　　“底牌啊！”

　　你以為你還有底牌嗎？

　　你以為我只有你一張底牌嗎？

　　我來決定這個賭局最后的勝負。

　　不管結(jié)局是什么，記住，我是不會輸?shù)摹?br>
　　保管箱里裝著的是一個帶鎖的小小銀盒。
　　仁默默地盯著這個盒子，想著那個人給他的密碼。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他們相逢的日子。
　　在他打工的咖啡店，那個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霸道地宣布，“我要你！”
　　然后，跟蹤，威脅，強迫，禁錮，以及妄想馴服。
　　什么意思呢？值得紀念的日子嗎？
　　紀念什么呢？紀念他的強勢，還紀念他那時流下的眼淚呢？
　　他想拼命忘記的東西，他卻想永遠記住嗎？還是要他也記住呢？
　　抬腕看了一眼表，還差半個小時，約定的時間。
　　“喂，赤西先生嗎？東西拿到了嗎？需要幫忙嗎？”
　　“不，不需要�！�
　　“那是你送到警局來，還是我們?nèi)ツ隳悄茫蛘咴谕饷婕s個地方？”
　　“他會判幾年？”
　　“什么？”
　　“如果被定罪，他會被判幾年？”
　　“十年至少，也許二十年。成敗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啊，赤西先生。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現(xiàn)在在哪嗎？”
　　“……我來找你們。”
　　仁掛了電話，然后，扔掉了電池板。
　　再次看著自己手中的箱子。閃閃發(fā)光，竟然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呢。
　　把箱子放在車的后座上，仁在駕駛座上深深吸了口氣。
　　明天在前面，昨天在身后。
　　我駐在今天，永遠。

　　“沒到嗎？”

　　“聯(lián)系不上啊，再去找找，住的地方什么的，快去找！”

　　“再見了，我的仁�！�
　　自嘲的笑笑，“照原計劃進行�！�
　　閉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初遇時的讓人驚艷的面容，還有溫暖的笑顏。
　　再見了。

　　“證據(jù)不足，宣布無罪。”

　　“今天在東京郊外，發(fā)現(xiàn)一輛燒焦的跑車，現(xiàn)階段推測為爆炸所引起的大火。
　　車上應該有一人已經(jīng)遇難，但是由于難以辨認，故還無法確定身份�！�

　　“老板要搬家嗎？”
　　“嗯，明天叫些人來幫忙�！�
　　“是�！�
　　為什么一直不敢踏入這個屋子呢？不是都結(jié)束了嗎？
　　“你有一個電話留言�！�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回來，會聽到這個留言……”
　　仁！
　　“本來真的是想交給警察的。因為……真的很恨你……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力氣把車開到警局，我很奇怪吧……也許，真的被你說中了……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不甘心呢，真的不甘心�！�，我決定這個箱子，我誰也不給，我要把它藏到一個你們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也會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等著……”
　　留言一下子在一聲巨響中斷了。
　　他知道，那是放在那個箱子里的定時炸彈爆炸了。
　　那天，如果仁按照他說的去了約定的地方，就會有人拆了那個炸彈。
　　這只是一個試探，箱子里除了炸彈什么都沒有。
　　因為之前懷疑仁出賣了他，所以，他決定讓仁做一個選擇。
　　背叛的結(jié)果就是死亡。
　　仁選了，他選了第三條路，但是，沒有機會讓他看到第三種結(jié)果了。
　　狠狠地拔了電話線，癱坐在沙發(fā)上，“笨蛋！”
　　抬眼，面前浮現(xiàn)的好像還是那張讓他無法把持的臉，微笑地問他，“……不是你愛上我了嗎？”

　　為什么夢中的你依然在微笑？
　　夢中你的微笑讓我再也無法安心合眼。
　　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殘忍……

　　自由在哪啊，真的有所謂的自由嗎？

　　你找到你的翅膀了嗎？也許你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飛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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