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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演盡動蕩,以無名收場。
內(nèi)容標簽: 靈異神怪 宮斗 正劇 古早
 
主角 視角
綺羅嬌


一句話簡介:戲中身。

立意:定義自己,不被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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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多元-架空歷史-傳奇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隨便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913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作者建議21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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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嬌

作者:碧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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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羅嬌


      我是個“天生愚鈍”的人,在“蓮花村”長到十歲也渾渾噩噩,不知世事——而變故正發(fā)生在我剛滿十歲那年。
      這一年,是蓮花村三年一度的“祭神會”,我與另外一個年齡相仿、口吐白沫的男孩被打扮作了“金童玉女”去向“河神”獻禮。
      我要送給河神的禮物是一朵潔白的蓮花,而旁邊的“金童”則捧了一個蓮子。
      我天生愚鈍,實在不明白,這種普通的東西有什么好獻給河神的,但是大人們說要獻禮,那就獻吧……
      我與金童手拉手往河里走去,河水漸漸漫過我們的腰,因為是夏天,所以我們并不冷,甚至還想撲進河里抓魚。
      有魚在我們的腳邊游動,青色的尾巴,普通極了。我感覺它在咬我的小腿,不由扔了花,想去抓它,而便在這時,河面上刮起了一陣風,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被那陣風卷起,扔回了岸上。
      “被扔”的過程中,我看見一名身穿白衣的劍客憑空而立,他手中的寶劍,發(fā)出碧瑩瑩的光,而瞬息之間,那些碧瑩瑩的光像一根根長刺一般扎入了河中——
      而河中,忽然翻起有一條巨大的青色魚尾,它像山岳一樣,砸向那凌空的劍客。
      我覺得奇妙極了,往日模糊的世界,好像在這個瞬間變得清晰。
      青魚和劍客你一下、我一下互相攻擊,放出道道光芒,像天邊的彩霞一般炫目。
      我正看得起勁,背后卻有一雙手把我拖走了——是村長娘子的手,我經(jīng)常被這雙手抓住換衣、梳頭,都不用看,便能從力度知道是她。
      我問村長娘子:“吃飯了嗎?”村長娘子頓了下,嘆氣:“還能吃什么飯,咱們村里,怕要有大麻煩了!”
      我不是很明白,回去后,村長娘子給我了一根煮熟的玉米棒。我就知道,她不是不給小孩吃飯的人。
      很快,“金童”也被村長抱回來了,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那名先前站在控中的劍客。
      村長愁眉苦臉地說:“道長你不知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供奉那河妖的……我們這些人又不會法術(shù),每隔幾年犧牲一兩個傻兒女,總比惹了那河妖生氣,屠戮村莊要好吧!不過,眼下道長來了,想必能為我們村子斬妖除魔,日后,我們就再也不用受這妖魔之苦了!”
      他把金童推到我身邊,殷勤地跟那位樣貌年輕的道長說,“您有什么需要,盡可跟我說!只要能徹底除了此妖,不管您叫我干什么,我都去!赴湯蹈火也不要緊!”
      村長態(tài)度這樣誠懇,那年輕的道長雖然剛開始板著臉,后來也緩了神色,甚至看見我在張望,還對我微微一笑:“這小姑娘先天五行圓滿,若是能入道修行,必然能成大器!
      我感受到了他的友好,遂也對他露出了笑臉。村長也笑,但笑完又嘆氣:“可惜這孩子天生愚鈍,不能送給道長做徒弟……要不然,說不定她還真能開幾分靈慧呢!
      道長沉吟:“等我收完妖,問一問師長吧!
      村長便不說什么了,接下來他們就要商量“大事”,將我和金童乃至村長娘子都趕了出來。
      村長娘子摸了摸我們的頭,說:“這兩天,你們不要到處亂跑,村子里現(xiàn)在有妖怪,你們要是亂跑,就會被它抓走吃了!”
      我不解:“不是有河神保護我們嗎?”
      村長娘子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這妖厲害,也許河神都自身難保……”我有些吃驚:“這么厲害?”
      我完全明白了,之后許多日,我都呆在屋后的池子邊上,與那些亭亭玉立的白蓮花們說話。
      我跟它們說:“村子里有妖怪,河神都打不過的妖怪。不過,村長請了一個道士幫忙,他看起來也很厲害……”
      這天下午,我蹲在后面跟蓮花們說話時,那個年輕的道長看見了我,他朝我走了過來。
      他問我:“你想不想修仙?”我問:“修仙是什么?”
      他暫時沒說話,只是指尖一動,變了一朵白色蓮花遞給我。他揚著眉毛,顯然有些得意:“修仙,就可以變出好看的蓮花!
      我并不接他的花:“還是池子里的好看!
      他沉默了片刻,說:“確實,自然造物鬼斧神工,不是我這區(qū)區(qū)靈花能比的!钡f完,還是把那他變出來的靈花往手心一塞,“這是信物,以后你要是想修仙,就帶著它去岐山,找太平宮……”
      我還沒看清怎么回事,那朵靈花已經(jīng)消失在我的掌心,緊接著連那道長也消失了。隨后,我在池子邊昏睡過去,等村長娘子找到我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村長不在家,我問村長娘子:“人呢?”村長娘子說:“他們幫忙捉妖去了。明天早上,就見分曉了。”
      我點點頭,沒有再問。
      因為下午睡過,到了晚上,我很晚才睡覺,村長娘子也許久沒睡覺,甚至在我閉眼之前,她還院子里來回走動。等我睜了眼,村長娘子似乎還沒睡,還在走,我不禁佩服她的毅力。
      過一會兒,院門響了。我聽見村長對村長娘子說:“行了,解決了!
      村長娘子則帶著哽咽說:“你說這些仙人,為什么要來管我們呢?要來管,又怎么不早來呢?”村長沉默了許久,才說:“不要緊,都已經(jīng)解決了。”
      村長的話,向來能安撫人心。村長家中的一切,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過了幾天,又有人提起了“祭神會”,他們問村長:“上次儀式被打斷了,現(xiàn)在還辦不辦?”村長擺手:“不用了。河神有大機遇,暫時看不上這兩個傻子!”
      因為被“看不上”,我和那金童也在村里沒了往日的特殊地位。
      甚至,村長回過頭,囑咐村長娘子:“把這倆孩子賣了吧。過了今年,他倆就十一歲了,以后也用不上了!他們本不是我們村的人,供他們好吃好喝長到十歲,已經(jīng)足夠了。以后如何,看他們自己謀生吧!”
      于是,過了不久,我就被村長娘子交給了一個過路的戲班子,成為了后來大名鼎鼎的“錦繡班”的一員。至于“金童”,他因為比我傻得嚴重,不能裝作正常小孩,在我離開蓮花村時還沒找到買家。
      送我走的時候,村長娘子還給了我一個玉米棒子,她摸我的腦袋:“以后,要好好活著,好好聽話!
      我認真地記住了這話,之后在“錦繡班”里跑腿、打雜,雖然經(jīng)常被師傅們責罵“愚頑”,但也漸漸成長起來。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會錦繡班打一輩子雜,但沒過兩三年,那個被人稱作“臺柱子”的女人忽然對班主說:“這丫頭長得不賴,光是跑腿,不學唱戲,實在可惜了……”
      因為她這句話,我之后也開始學戲了。其實,過去幾年,我在戲班子里打雜,即便不認真學戲,受大家每日練功耳濡目染,也能哼上兩句、唱上半截。
      總之剛要學戲時,我心里激動,因為臺上表演的那些人,總會受到許多觀眾簇擁,尤其是“臺柱子”,每次表演前后,人群就像瘋了一樣呼喊她:“崔娘!”
      我學戲不算有天分,但因為向往舞臺,格外勤于練功,也取得了些進步。終于,在我十五歲那年,班主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才華,安排我也上臺表演了。
      但與我想象的不同,崔娘上臺,扮的角色永遠是聰明勇敢、善良正義的年輕姑娘,而我上臺卻只能扮刁鉆刻薄、令人捧腹的“丑婆子”。
      每次唱戲,崔娘一張口,就令觀眾感動落淚、不能自已,而我只要一出現(xiàn),才站上去,還沒張嘴,大家就哈哈大笑。
      我有些不樂意,班主則笑嘻嘻說:“這樣好!這說明你天生是干這個的料!”
      他甚至難得耐心地哄我,“能把觀眾唱哭算本事,但能把觀眾逗笑也算本事!咱們這戲班子,就你和崔娘最有本事了!”
      這話說出來,旁邊的人都哄笑了,連崔娘路過,都忍不住笑:“那不成,我的本事,都比不過‘綺羅嬌’呢!”
      綺羅嬌,是我登臺之后扮演的“丑婆子”之一,據(jù)本里寫的,她年輕時是名動一方的“花魁”,老去以后成了一名神婆,給崔娘扮的女主角“慧兒”作配,她人時好時壞,時而清醒時而發(fā)癲……
      “慧兒”這出戲很受歡迎,從我十五歲登臺唱到十八也不見它熄火,反而“錦繡班”的名氣都被它帶得漸漸大了起來。
      怎樣判斷呢?
      我十歲到錦繡班時,大家還會街頭巷尾、村口鎮(zhèn)上唱戲,等我十八,錦繡班的人都開始出入公侯府邸了……這種驚人的變化,我也分不清是在何時發(fā)生的。
      但因為這種變化的發(fā)生,錦繡班內(nèi)部也經(jīng)過了好幾次動蕩,前幾次動蕩時,我因為“愚頑”之故,得以獨善其身,沒被卷盡風波里。
      可當“綺羅嬌”也有了一定名聲,甚至被班主專門取作我的藝名時,我也不能再像過去一樣無人在意了……
      而在我十八歲這年的動蕩里,崔娘嫁給了一位姓薛的“老爺”作妻子。
      我聽說,這老爺是宮中皇后娘娘的親舅舅之一,雖然沒當什么大官,卻是“國舅爺”——就戲里那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國舅爺。
      崔娘嫁給薛國舅以后,錦繡班的“臺柱子”便倒了,其他人雖然能頂上,可大家都不怎么買賬……班主甚至狗急跳墻,叫我也上去唱過女主角。
      不過我一直都演的“丑婆子”,乍然上去演女主角,演出來也一股滑稽之感,大家都說:“本來應該十分感人的唱段,叫她一唱,顯得陰陽怪氣了!”
      我沒有辦法,下臺以后,班主臉黑得像鍋。他訓斥我們:“一個個平時瞧著機靈掐尖兒,給你們機會上臺,又都不中用了……”
      我沒忍住說:“我平時也不機靈!卑嘀髂樃诹,罰我晚上不許吃飯,另外要比平時多練一個時辰功。
      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雖然把女主戲唱得仍然很爛,比其他人都爛,但班主仍然堅持讓我唱女主角……
      不過,這回不唱“慧兒”了,班主請人為我量身打造了一個“蓮花精報恩”的故事。我演那剛出人世不諳世事的蓮花精,因為足夠“天真爛漫”,竟也得到了大家的好評。
      但這樣的好評,伴隨而來的,除了人們的熱情,還有匪夷所思的奇遇——薛老爺他娘過壽,錦繡班因為崔娘的關系,得以為老夫人獻藝。
      我們照舊是唱“蓮花精報恩”,因這是一個喜慶團圓的故事,在這種場合唱,也不為過。
      當天,跟我們一起為老太太獻藝的戲班子、雜耍團、樂舞班有十幾個,我們只排在了第七位。等待表演的過程中,我有些緊張,左右張望,卻在那個雜耍團里見到了一個熟人:“金童”。
      我不免有些驚喜,看來大家殊途同歸,最后都走上了賣藝的路。金童的雜耍班在第五個表演,我看見金童跟他的同伴們上臺,梗著脖子吞了一條長劍,又嘴里吐火,不由大為驚奇。
      正在我驚訝萬分時,前頭忽然一靜。
      緊接著,我們這“后臺”也靜了,班主悄悄地告訴我們:“皇帝來了!彼~頭開始冒汗,叮囑我們,“一會兒,你們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雜耍團下來后,一群舞姬上臺,接下來才是我們。班主尤其不放心我,叮囑:“你唱到摔倒那段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別真摔了……”
      我認真地記住了他的話,上臺以后,“蓮步輕移”時格外地小心翼翼,眾人都不禁笑——笑是正常的,蓮花精剛變成人,還不知道怎么像個人,因此被取笑。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在我“蓮步輕移”之后,臺上我走過的地方,忽然開出了一朵一朵的雪白蓮花。
      我不由嚇了一大跳,班主怎么沒說,他還悄悄給我安排了魔術(shù)的戲份?怎么做到的?但先前班主交代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們就是死在臺上,也不要驚慌,唱戲要緊!”
      因此我也只驚訝了一瞬,便冷靜下來,繼續(xù)唱戲。
      這一出戲唱完,全場都響起了掌聲,我正要謝幕退下,忽然有人問:“你那些蓮花,是怎么變出來的?”
      他一問,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身邊有人肘了我一下,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應該是要我回答,但我怎么知道班主的手段,因此搖頭:“我也不知道!边@話可能說得不對,我聽見身邊的人都在吸氣。
      于是,我又補了一句:“可能是天氣好,花就開了!”
      然后,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那問話的人笑了,他幾乎是大笑。
      之后我們下了臺,班主急得嘴角上燎了泡,問我:“那花是哪兒來的?”而我也驚訝萬分:“不是您安排的?”
      班主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遲疑地問我:“你不會,真是蓮花精變的?”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過了一會兒,班主可能也覺得自己犯了傻,轉(zhuǎn)頭嘆了口氣,讓大家收拾東西行頭,準備走人。
      但我們走人之前,一位“公公”過來了,他笑容滿面地夸贊我們戲演得好,什么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各種好詞都說了,甚至還給了不少打賞。
      這公公大方,不僅給班主打賞,連班主身后的我們,都每人得到了一錠金子——然后,那公公便與班主“私聊”去了,留下我們這一群“嘍羅”在原地議論這錠金子能拿來干嘛。
      過了一會兒,班主回來了,他也不讓我們收拾行頭了,說是貴人喜歡我們的表演,大家晚上還要再唱一場。于是大家又準備晚上要唱的戲。
      晚上,這薛府賓客少了。
      我們這些賣藝的,本都臨時住在外院,但崔娘說想要見一見我,于是我便由她丫鬟領著,往內(nèi)院走去。
      路上我遇見了許多薛府的仆人,他們來來往往,井然有序,甚至連腳步、衣袖都保持了一種統(tǒng)一的韻律——顯然,這就是班主常說的,大戶人家的氣派。
      我被這樣的氣派震懾住了,一時屏息,轉(zhuǎn)過回廊時,我又看見兩人,這兩人是兩名男子,年紀輕輕,身著華服,而且他們還在任意說話,說什么“陛下的想法,豈是你我能左右的”。
      但轉(zhuǎn)眼,他們看見了我和兩個丫鬟,又不說了。兩個引路的丫鬟認得他們,上前行禮:“見過三皇子,見過謝世子!
      見她們行禮,我也跟著行禮——來之前,班主囑咐過,戲子這種人物,是比大戶人家的丫鬟低等的,要是見了人,丫鬟行什么禮,就跟著行什么禮。
      但是,正當我行禮時,那身穿紫袍的年輕人卻讓開了,他似乎不屑受我這禮,冷冷地說:“走吧。”
      不知是說我,還是說別人。我只當他是說我,兩個丫鬟顯然也認同我的想法,我們?nèi)齻便“溜之大吉”了。
      溜走時,我出于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那紫袍年輕人已只剩下背影了,倒是那青袍年輕人也跟我一樣回頭張望。我與他目光遇上,那人似乎有些驚訝,他微微一愣,隨即便扭回了頭。
      我不由笑,心想他不見得比我聰明。
      這段插曲很快過去,我到了崔娘的院子后,她先拉著我噓寒問暖,問錦繡班的情況,我知道的便都跟她說了。
      崔娘便有些感慨:“以前在錦繡班的時候,我還覺得大家吵鬧、粗魯,現(xiàn)在再想那般熱鬧,卻不可能了……”
      她的臉上,浮現(xiàn)了那種大戶人家的夫人們臉上才有的憂郁,這種憂郁,象征她們生活的優(yōu)渥——這句話,是從前的崔娘說的。
      從前的崔娘,在臺上唱戲柔腸百轉(zhuǎn),臺下卻是個厲害性子,什么都敢插嘴嗆聲——我一度羨慕她,想成為像她一樣厲害的女子,但現(xiàn)在,她好像不那么厲害了,她的憂郁就像其他人的憂郁一樣,普通極了。
      不過,崔娘似乎也不要求我立即明白她的憂郁,只是說:“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她想叫我明白什么。隨后,崔娘拉著我,親自為我畫了一個妝。再然后,崔娘便讓人送我回了外院,我實在不明白,她專門找我,就是為了給我畫一個妝嗎?但妝是要擦掉的。
      果然,回來后,班主便讓人擦了我臉上的妝,又畫上戲妝。晚上的表演,被安排在“蓮花榭”,還是唱白天那出戲,但賓客卻不如白天那么多了……可以說,真正的賓客只有那么一個人。
      我還是演“蓮花精”,這回一切都很正常,我在“蓮步輕移”時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但演完之后,我卻聽見有人驚呼——周圍的蓮花忽然都開了。
      我眺望過去,果然滿池的蓮花都開了,還全都是白色。這是為什么?我實在不明所以。表演結(jié)束后,我們又回了外院,而我因為“演藝出眾”,被府上的主人請到了客院居住。
      如此,我與班主他們便分開了。而我走時,也沒想到這會是我與他們最后一次同行。
      第二天,先前見過的那位公公又過來了,他說皇帝很喜歡我唱的戲,封我為“仙韶使”,以后就在宮中當差,為陛下唱戲。
      這都是假的,我進宮以后才明白,皇帝就是個純粹的好色之徒,我當什么“仙韶使”不到三天,便被他封為了“夫人”。
      自此,我的生活便與唱戲沒什么關系了,皇帝即便偶爾冠冕堂皇地說要聽戲,也不過聽上兩句,便湊過來捉我的手。
      如此一來,我不過半年,便成了后宮里僅次皇后一等的貴妃。
      皇后姓謝,據(jù)宮人說,她原本是個十分寬容大度的女人,因為自己沒有孩子,養(yǎng)了宮女生的三皇子,一直將他視若親子……
      但是,我沒見過這謝皇后據(jù)說寬容的一面,至少她每次見了我,都沒有露出什么好臉色,甚至有一次,陛下早朝去遲了,她還把我叫去長樂宮讓我跪半個時辰,說是思過。
      我不服,我覺得自己每天早起晚睡,根本沒什么過,便說:“陛下早朝去遲了,那是陛下的過,你不去罰陛下,卻來罰我,是什么道理?”
      因為這番話,加上我不肯跪下思過,謝皇后動了大怒,叫宮人將我按下。我豈能被她按下,二話沒說便趁他們不注意,拔腿跑了——
      這不是我不懂宮規(guī)和禮儀,以前在錦繡班,我?guī)缀跆焯煲驗榉稿e挨打挨罵,我也沒跑過。
      那時候,大家每天都辛苦練功,都出門靠賣藝賺錢,有時候甚至十天半個月也開不了張,人家養(yǎng)我一張嘴也不容易……我犯了錯,該挨打就挨打吧。
      但謝皇后不一樣,她出身高貴,什么都有,卻還要無中生有硬抓我小辮子,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班主說過,遇上故意找茬的人,該跑就跑,千萬不要講什么禮儀道德,你講禮儀道德,是講不過別人的,講輸了掉進陷阱里,那就是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也不靈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凄凄慘慘的戲碼,我就喜歡鬧騰得人仰馬翻。
      謝皇后那些人,大概沒想到我會跑,都等我跑出老遠了,才嚷嚷著要追。
      我在御苑飛奔,一路奔著前朝的方向,后面有不少人追我,甚至他們一路吆喝其他宮人攔我,可我畢竟是貴妃,他們也不敢真的攔我;蛘哒f他們并不愿意卷入是非之中,聽見吆喝了,便裝模做樣地上前跪下“求您止步”,這如何攔得住我?
      我在御花園幾乎橫沖直撞,不期然地,我與一個人在牡丹亭外撞上了。他先前蹲著,不知在做什么,待聽見我動靜站起來時,我已經(jīng)沖到了他面前,再要停也來不及了。
      于是,我將他撞倒在了一片牡丹叢里,我正打算爬起來,卻在抬頭時猝然看見了對方的臉——我是見過這張臉的,在薛府的那個晚上,他表情冷冷的,看著不太好接近。
      可眼下他狼狽地倒在牡丹叢里,日光照下來,將他那張臉照得發(fā)光,可他卻不敢睜眼,也不知是不敢直視日光,還是不敢直視我——這個認知,讓我產(chǎn)生了一點惡劣的想法,故意拖著不起來。
      而過了片刻,他終于忍無可忍,抬手將我甩了開去。正在這時,那些屬于謝皇后的宮人追了過來,我于是被他們“擒下”了。
      但這時候,她們再擒住我,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皇帝已經(jīng)聽說了宮里的這番鬧劇——當然皇帝并不怪我,他只覺得謝皇后小題大做,爭風吃醋,把后宮鬧得一團亂。
      事實上,這是皇帝自己早朝去晚了,對前朝臣子乃至謝皇后都感到心虛。人在犯錯心虛的時候,都會本能地想把罪名推給別人。因此,謝皇后“爭風吃醋”這個鍋,算是被他扣上了。
      可謝皇后不愿意背鍋,跟皇帝當場吵了起來,我先前評價謝皇后“不罰皇帝”這話,其實有些偏頗,她罵皇帝的那些詞,比說我的那些難聽多了。
      皇帝氣急敗壞,拉著我轉(zhuǎn)身就走,回頭便在御書房擬旨要廢后……旨擬了一半,他忽然抱住我:“愛妃今日受委屈了,只是謝氏為世家之首,她父兄又于我朝有功,朕暫時還不能廢后!
      我沒吭聲,心想:也沒人叫你廢后啊,愛怎么樣怎么樣唄,還找補一句做什么。
      但是過了一陣子,我卻聽宮人說,前朝有御史彈劾我,說我“妖妃惑主”、“圖謀后位”,而皇帝為了我,大大訓斥了那位御史,甚至將別人全家流放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南荒涼之地。
      而之后,我又聽說這御史跟謝皇后一家世交。總之,我與謝皇后成了外人眼中的“死仇”,連同謝氏一族,都對我這個“妖妃”恨之入骨。
      可我其實什么也沒做,這樣名不副實,總叫我心里不踏實,因此,當有個道士自稱“藥王宗傳人”,托夢給我說他想賣仙丹給我時,我遲疑沒多久,便答應了要買。
      反正做夢嘛,買就買了,不要緊。但我第二天醒來,卻見珠寶箱里少了一堆珠寶,而多了兩顆黑乎乎的藥丸,跟我在夢里見過的什么“駐顏丹”、“延壽丹”一模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會嘗嘗這兩枚藥丸是什么味兒,但我畢竟在后宮里生活了一陣子,長了些心眼子,遇事不決,便決定問問皇帝……皇帝心眼子多。
      藥丸給了皇帝,皇帝不知怎么處理的,過了幾天告訴我,藥沒問題,甚至還殷勤地問我,還有沒有類似的藥丸。我搖頭:“沒了,我就買了兩顆!
      皇帝聽完,也不生氣,二又賞賜了我許多珠寶,命我下次夢見仙人,多買一點藥。珠寶到位之后,我果然又開始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夢里醒來便總能看見珠寶箱里多了藥丸,有時候沒做夢,醒來也能看見珠寶箱里有藥丸……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緣故,但藥我都給了皇帝。隨后,皇帝漸漸開始追求長生不老,宮中多了許多道士,不過,這些道士大多白發(fā)蒼蒼,仙風道骨,不像我少年時見過的那個劍客般年輕俊朗。
      我對老道士們沒有興趣,卻在花園散步時又遇見了那個冷臉的三皇子,這回他好像是專門等我落單,見我侍女不在便閃身過來,將我拽進了一個假山洞里。
      假山洞里黑漆漆的,只有我脖子掛的幾顆珠子瑩瑩發(fā)出青光、紫光,映得三皇子的臉色都青紫交錯。他緊緊抓著我的手,質(zhì)問我:“你是誰的人?”
      我有點茫然:“應該,算是陛下的人?”三皇子語帶怒意:“別裝傻!你進宮以來所作所為,處處禍及謝家,禍及陛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受誰主使?”
      我聽笑了,不禁問他:“所以你是覺得,陛下他比我傻?被我騙了?如果這樣想,能讓你覺得好接受一點的話,你盡可以這樣想!”
      三皇子定定地看著我,他的眼里翻涌著許多不明的情緒,我注視著他的眼睛,忽然想道:也許他把我拉進這里,并不是真的為了質(zhì)問我這些蠢問題。想到這兒,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但這話好像驚醒了夢魘的人,他猝然地推開我,似乎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身在此處,落荒而逃。
      可是,我從他慌張的背影里就知道,我一定還會遇見這人第三次……
      而第三次,比我想象中來得更早;实垡驗榉玫に幹辛硕,雖然他現(xiàn)在服的藥都是道士們自己煉的,但我作為提供原始藥物的人,也被盛怒之下的他遷怒,罰去了宮外的“卻羽觀”抄經(jīng)祈福。
      之后,謝皇后代皇帝處理政事,皇帝便想不起我了,或者他即便想起了我,也被謝皇后掣肘,不能再做什么。
      我在卻羽觀日子過得不算苦,主要是,我并不是什么逆來順受的柔弱女子,而且還頂著貴妃的名頭,并未被廢——說是祈福,就真的是祈福。
      日子除了無聊,倒也沒別的壞處。
      至于三皇子,他大概是知道我無聊,特意跑來供我消遣的。他出現(xiàn)在了后山竹林里,假裝是偶然來此。可我看得出來,他嘴里說“偶然”,可眼睛卻看著我。
      是夜,他便出現(xiàn)在了我居住的閣樓上。后來,我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但當我睜眼時,三皇子也醒了,經(jīng)過這次相處,我們彼此熟悉了許多,他也不再拘謹。
      之后,他幾乎隔三差五,便來這“卻羽觀”看我。而我們之間的友誼或者說奸情,終究紙包不住火,在某一天被那位“謝世子”撞了個正著。
      他大概對我們的情況有所了解,但這種了解,不等于他一推開門,便看見我們赤條條地滾在一起。我至今還記得,那“謝世子”錯愕的表情,實在好笑極了。
      但自那之后,三皇子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皇帝快要死了,邊關又開始打仗,謝世子都自告奮勇打仗去了,而三皇子負責監(jiān)國……皇帝想要見我,三皇子或許出于孝心,也出于私心,勸他的養(yǎng)母謝皇后將我接回了宮里。
      之后,我便每天陪在將死的皇帝身邊,他對我說,一切都是謝皇后害他,他要讓謝皇后不得好死。
      我初時沒懂,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三個月之后,燕國鐵騎勢如破竹地闖入帝都,說是受梁國皇帝之所請救駕時,才領會了對方的高明——
      皇帝把梁國賣了,自此,他成了燕國的“梁侯”,而其他往日威脅他皇權(quán)的人,比如三皇子以及謝氏,都因這外來強敵而于旦夕之間土崩瓦解。謝世子戰(zhàn)死,謝皇后自盡,三皇子不知所蹤,新出爐的“梁侯”沒過兩天便咽了氣——
      梁國陷入了動亂,我“貴妃”的身份也沒了用處,想了想便伺機跑了。
      我以前在錦繡班演“丑婆子”,回到民間以后,也輕易地扮作了神婆。
      這年我二十一歲,一路顛沛流離,偶然間,竟又回到了十年前生活的蓮花村。
      只是此地已經(jīng)空無一人,院落籬笆,俱被雜草荒蕪了,連我記憶中的蓮花,也不知道都去了哪……
      我沉思許久,心想:去岐山吧。
      管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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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綺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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