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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
○《燃燼》衍生,大概是正文開始之前被重置掉的某條世界線。
○霍雨浩主視角,有拆浩冬cp操作。
○要說的話就是偏向霍雨浩x唐水鏡,雷者自避。
○B(yǎng)GM: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 福祿壽Floruit Show,文中歌詞均出自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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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看花海盛開
想不想看燕子歸來
如果都回不來
那么我該為了誰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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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壅模
霍雨浩翻動烤魚,油滋滋響,冒起輕煙,裹挾著鮮香逸散。
再抬眼,對面的女孩子死死盯著魚,捧著腦袋,滿臉垂涎,眼睛閃閃發(fā)光,活像只成了精的貓咪。
“可以吃了嗎?”她可憐兮兮地問。
“不可以哦!
“還有多久可以吃呀?”
“再等一會兒。”
“嚶你剛才也是這么說的QvQ”
“……”
貓咪委屈極了,淚花都快要跑出來;粲旰茖嵲诓蝗绦目吹竭@樣的畫面,所以他選擇殘忍地扭過頭。
只要不看,良心就不會痛。
事情要從星斗大森林說起。
他茫茫然從天降史無前例百萬年魂環(huán)的沖擊中醒來時,身旁坐著個小姑娘,手托著下巴,低垂眼眸看他。
有稀疏的光從樹蓋垂下來,落在她身上,折出一圈朦朧光暈,美不勝收。女孩精致的面容宛如傳說中的精靈,是不屬于人間的美。
她笑吟吟的模樣,分明可愛又嬌俏?苫粲旰茀s是在那青碧色眼中,窺見了神明觀世的無情。女孩澄澈的眼神里有干凈瀲滟的光,顯出種超脫凡世的冷漠來。
他被俯視著。自上而下的。
女孩身后站著高大的黑衣男子,冷酷恐怖,卻眨眼不見,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幻覺。他腦海里的智慧生物安安靜靜,仿佛不吭聲就能把自己掩藏起來一樣。
“你別怕哦。阿悟不會傷人的!”
她開口說話,甜甜的嗓音像融化的糖果裹住人的心,教他生不起警惕來。
“我一來就看到你暈倒在地上了。”
“你身上有好香好香的味道!是烤魚誒!”
她開心地驚呼,像個發(fā)現(xiàn)喜愛玩具的孩子,眼里放光,頓時撕裂了如神明般冷凝的漠然。
霍雨浩人還懵著,嘴巴自個兒動了。
他說,啊,好啊,烤魚我會做的,我可以請你吃。
女孩:“(★△★)。。。!”
于是他霍雨浩一時嘴瓢,就被只饞嘴的貓兒給黏糊上了,想甩都不知怎么甩脫的好。
女孩吃完烤魚后說,她的名字叫唐水鏡。
但以前大家一般都不怎么喊。
既是人子,也是金靈之女。
目前住在星斗,經(jīng)常串門隔壁史萊克城,偶爾出門游玩,一路從天魂帝國邊境迷路到明斗山脈,尾隨商隊直達日月帝國明都,然后又從那越過山脈出海航行居然還能漂到岸上,曲線穿行星羅帝國和斗靈帝國最后回到了星斗大森林。
霍雨浩聽完一只貓的奇妙之旅,覺得住他腦海里自稱天夢哥的大蠶蟲和對方應(yīng)該很有共同語言。
天夢冰蠶開麥表示拒絕加入群聊。
被貓知道了做烤魚很好吃的事實,那被貓忘記就比被貓惦記還難。
泛大陸上打架厲害的魂師好找,但做飯好吃的廚子不好找,二者相較,霍雨浩的珍稀度就蹭蹭上漲。
綜合上述。貓說所以我會保護你,作為交換你要給我做好吃的。
霍雨浩有點想拒絕。
好在良心和求生欲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于是他去私聊問大蠶蟲。
天夢冰蠶裝深沉:小雨浩,哥明白你的苦楚,但成大事者,必先忍辱負(fù)重,勞心苦身……
霍雨浩:說人話。
天夢冰蠶:你加我乘十倍也打不過人家,還是從了能保證人身安全。
霍雨浩表示質(zhì)疑:……她看著不過大我?guī)讱q,這么強?
天夢冰蠶肯定:對!就這么強。何況她身后那黑影,實力更甚,直逼真神。
霍雨浩:……
得,都是祖宗!需要供起來再上柱香嗎。
饞嘴的貓得了廚子,在星斗大森林野蠻生長的食材們就遭了毒手,但凡肉質(zhì)鮮美些的,無一例外,全被捉來烤了蘸辣醬吃。
太殘忍了,實在是太殘忍了。
霍雨浩熟練地烤著肉。他時不時看一眼那些無人吸收緩緩消散的百年千年甚至萬年魂環(huán),陷在暴殄天物和無語凝噎中間被來回拉鋸,整個人都快麻了。
旁邊的貓毫不在意,大快朵頤,吃得滿爪子是油。
他收回隱晦的肉疼眼神,瞥見那唐水鏡姑娘豪放但依舊可愛暴擊的進食模樣,嘆息一聲掏出手帕,給她擦擦干凈。
一邊還不忘說教:“你吃慢些!好歹是女孩子注意點儀態(tài),又沒人和你搶……”
話音沒落就僵硬了動作。
貓并不在意兩腳獸近乎越界的冒犯舉動,反而乖巧地蹭了蹭他掌心,笑容軟乎乎,還甜滋滋的。
霍雨浩登時臉紅成番茄。
可愛,想養(yǎng)。
天夢冰蠶大聲唾棄他身為精神系居然沒半點意志力,然后掐著他腦袋開始倒豆子細(xì)數(shù)貓的光輝事跡,什么拳打萬妖王,腳踢恐爪熊,把金眼黑龍按地上摩擦,妥妥狠好多點的狼焱。
苦口婆心勸他,放棄上邊那個想法。她養(yǎng)你當(dāng)寵物還差不多!
貓?
啊呸!障眼法!
霍雨浩你清醒一點啊。!
……
霍雨浩聽完了,不說話。
他是一個小小的人類,尚且不足十二歲,魂力和體質(zhì)都先天不足,天降的百萬年魂環(huán)目前除了陪聊外沒有卵用。簡而言之,他弱的一匹。
貓喜歡他做的烤肉和烤魚,拎著無力反抗的他滿星斗亂竄打牙祭。
稍微摸清一點她的脾性后,霍雨浩大著膽子說,他想變強。她眨了眨眼睛。笑著回說好啊,我?guī)湍恪?br> 他給她開小灶,她也給他開小灶。
經(jīng)常是唐水鏡烤肉吃得不亦樂乎,霍雨浩在魂獸堆里風(fēng)中凌亂垂死掙扎。
等貓吃完了魚舔完了爪子,把人撈上來時也差不多只剩半口氣了。
霍雨浩差點沒被直接送去地獄銷號重來。
別看唐水鏡姑娘人是小小軟軟,笑起來嬌俏又可愛,說幫霍雨浩變強,就不會心慈手軟開閘放水,教育模式斯巴達,比狼焱還要再狠一點。
短短三個月,霍雨浩就已數(shù)不清自己有幾次與死亡擦肩。超越極限的訓(xùn)練,將人的潛能壓榨到了極致。
也有好幾回連他自己都差點擺手說算了,他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念頭在心上滾過,然后掉入仇恨的海,湮沒無蹤。
他確實被折磨得和死亡面貼面跳舞,但也確實還活著,且正在變強。摸摸自己漸漸變得壯實的肱二頭肌,他覺得現(xiàn)在能掀翻十個以前的自己。
不,二十個。
人類幼崽的身體真的是太脆弱了。
唐水鏡每次摸摸他身上的傷,都要唉聲嘆氣一下,然后拿出個小錦囊,掏啊掏的掏半天,拿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沒見過的果子,沒見過的草葉子,沒見過的花,有次甚至掏出了碧綠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禽類的羽毛。
有這些奇物療傷治本,霍雨浩身上的傷來得快去得也快。天夢冰蠶每每在那叫喚,說那是萬年的青玉果、金梧葉、鐵吟花,還有兇獸翡翠天鵝的尾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霍雨浩小傻子你千萬別客氣都拿著對未來修煉大有裨益的!
吵吵嚷嚷,嘰里咕嚕。
霍雨浩不說話。
哪兒是他養(yǎng)貓啊,這是貓在養(yǎng)他。
吃烤魚笑起來像個孩子似的無邪的唐水鏡,真身可是那狠名在外的絕世兇獸,天夢冰蠶沒騙他的。
貓吃完了魚,舔著爪,碧青的眼懶洋洋睨過去,那洶涌的魂獸群便匍匐了遍地,聲都不敢吱。
那冰冷的氣勢巧妙避開了他。她對力量的控制細(xì)如毫顫。
天夢冰蠶告訴霍雨浩,那是殺氣。
屠戮數(shù)不清的生靈,游走生死之間無數(shù)次,在層層疊疊的死尸間堆積而出的恐怖殺氣。
破萬鈞之防,一往無前。森冷的殺伐之氣下,血流成河,白骨生花。
如今她只是收起利爪,提溜著他,欣喜歡舞,好像貓貓找到了有趣的玩伴。
再怎么喜歡人類烤得噴噴香的魚,可愛又無害模樣,都是表象。
貓不是貓。
貓是兇獸。
霍雨浩以為自己或許要在兇獸身旁呆很久,卻不想,其實只有這幾個月罷了。
興許是吃厭了野味,唐水鏡帶著他離開了星斗大森林,進到人類的城,買了小販的糖葫蘆,還愿意大方的分他一串。
她敲開一扇府邸的大門;粲旰铺а劭匆,那牌匾大筆揮毫寫著唐門,字體蒼勁古老。
像萬年的時光都凝固在了點橫折撇捺里。
霍雨浩有些失神。
再回過魂來時,咬著糖葫蘆的貓將他推到唐門門主夫婦面前,說交給你們啦。
“他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要對他好好的哦!
唐水鏡滿臉不舍,看霍雨浩的眼神仿佛看見香香的烤魚都長著翅膀飛走了,連貓耳朵都要委屈地耷拉下來。
她幾句話簡短囑咐完對他的安排,霍雨浩只聽到史萊克即將開學(xué)和免試名額。門主夫婦恭謹(jǐn)?shù)貞?yīng)承下來,接著牽過他的手,暖洋洋的又寬厚,實在令他難以升起抗拒之心。
臨走前唐水鏡還把她的小錦囊送給了他。
這是件儲物魂導(dǎo)器,能保鮮食材的,很稀有。
霍雨浩起初是想拒絕的。
“這是你用來裝好吃的的袋子,給我不太好吧,你自己呢?”
“沒事,我可以去找他幫我做個新的呀!”
她笑得一臉狡黠,像只要使壞心思的貓兒,眼睛眨呀眨,里面都是星光。
唐水鏡揮揮手,開開心心走了。
后來霍雨浩才知道,這只錦囊是日月帝國明德堂出品。
她身為唐門武堂的名譽堂主,是唐門的定海神針。門下近半弟子,都是她撿回來的。
只因他會做飯,烤得一手好魚,才被帶著好幾個月,還得了教導(dǎo)和贈禮。
霍雨浩想,是不是貓都這樣,本是無心又絕情,偏生得一副欺騙愚昧兩腳獸的柔軟多情模樣,教他失了神智,又毫無留戀拋棄。
他沒有多特別,偏愛不是偏愛。唐水鏡天性如此,撒嬌賣萌的手法過于熟練,一看就是老慣犯。
那是被人養(yǎng)大的貓,自然不吝對人的善意。只是再多,便沒有了。
貓不是貓。
貓是自稱人子的非人。
霍雨浩加入唐門,進史萊克學(xué)院學(xué)習(xí),有了能被稱為家的地方。
來接他的學(xué)姐學(xué)長是少主和大師兄,他們牽起他的手,輕撫額頭,教導(dǎo)他功法,幫助他融入與人相處的生活。他想或許自己又擁有了能被稱以家人的存在。
同宿舍的男生俊秀絕倫,漂亮得不像話。他倆一見面就打架,又很快和好了。室友說以后我罩著你,霍雨浩搖搖頭,回句等你打贏我再說。把室友氣得一腳踹在他腰椎上。
打是親罵是愛急了用腳踹。這是他們班主任說的;粲旰葡胨屯醵喼本褪钱惛府惸傅挠H兄弟。百分百適配的武魂融合度,史無前例,也可能后無來者。如今他們都找到了對方,可能這就是緣份吧。
入學(xué)三個月后有個測驗,霍王兩人的兄弟小船上來了個小小的叫蕭蕭的女孩,變成三人的友誼小舟,一同渡過了測驗的小風(fēng)小浪,他們的情誼開始向著未來的巨輪發(fā)展。
霍雨浩坐在一年級一班的位置上,同學(xué)們剛剛以近半的票數(shù)投選他做班長。
他魂力依舊全班墊底,但沒人敢和他這種野獸廝殺流一個競技臺打架。畢竟上次某戴姓挑戰(zhàn)者已經(jīng)安詳躺保健室好幾天了。明明是控制系,身上的肌肉比強攻系都還結(jié)實。
人類的本質(zhì)是慕強,在座的少年少女還是難掩心思的年紀(jì),望向班長的眼神都是又敬又畏。
他被簇?fù)碓谌巳豪,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漸漸被放滿了曾經(jīng)不敢奢望的東西。他不再孤單,前方撥開迷霧有路,身旁有同伴,身后有依靠。
一年前霍雨浩還奔走在雨夜的懸崖,稍有不慎就要跌落深淵。天降的百萬魂環(huán)是機緣亦是劫難,斷開了回頭的路,十死無生。小小的少年心里想這就是我的命吧,不能回頭才能勇敢。他不會怕的。
睜眼卻見神明在側(cè),垂著眼眸靜默地望他。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子看見了螻蟻的悲痛孤勇,卻真真切切地在為他難過。
不然怎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啊,分明是冷冰冰的無機質(zhì)瞳孔,透露出的哀傷之色又那樣清晰。
她垂眸看他,目光將他籠罩。好像天上飄來一朵烏沉沉的云,他以為會風(fēng)雪冰雹加身,事實卻是輕輕落了一場細(xì)雨,洗滌去他塵埃,也洗凈他眼中的世界,將一切都變得干凈透亮。
貓銜來路邊的野花,砸了他滿身,紛紛揚揚,被柔軟和香氣裹挾。
他原本誠惶誠恐,驚懼戾重,以為會就這樣死掉,但卻被花瓣塞滿了胸膛,填充空洞的某處,鼓漲得心臟都在痛,酸澀的感覺讓他沒出息地想要掉眼淚。
霍雨浩回頭看啊看,找不到那只貓。他不知道她又迷路去了哪里,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回家的方向。星斗大森林樹木高聳入云,漆黑黑又壓抑,活潑好動的貓不喜歡那兒,三天兩頭往外跑,分明是喜歡人的城,和城里的糖葫蘆烤雞腿糯米糕,卻從不停留。
他身旁有了陪伴。
可貓貓呢?貓依舊孤孤單單啊。
時間的流逝像蔓延的水草,一個不注意,就在水底瘋長。
等到霍雨浩再次見到唐水鏡,當(dāng)初十二歲的男孩瘦弱矮小,如今二十歲的青年身量猛漲,面容雋永,笑容掛在臉上,溫潤隨和的氣質(zhì)將幼時戾氣盡數(shù)消融掩藏。
唐水鏡的模樣絲毫未變,時間在她身上停止了流動。她看起來要比他還小了。一見著他就扁起了嘴,要哭不哭。
滿臉寫著委屈。
“……怎么了這是!彼麊。
“小袋子送給你了。”她指指他腰間掛著的儲物魂導(dǎo)器,那個保鮮用的錦囊。“我去找他,想要一個新的。他就生氣了!不給我做新的,還兇我!”
貓揮舞著小爪子,淚眼汪汪地控訴,可委屈了。
“他到底為什么嘛……又不肯告訴我……最后只愿意給我做了個這樣的魂導(dǎo)器,都不做小袋子了!
唐水鏡伸著左手給霍雨浩看,細(xì)白指間套著星光藍寶石的指環(huán),漂亮且透著誘色。她渾然不覺,拿右手的指甲戳戳指環(huán),鼓著臉憤憤不滿。
他看著那枚指戒沉默不語。貓?zhí)а劭磥頃r自然展開溫和的笑,“別生氣啦,下次我學(xué)了儲物魂導(dǎo)器就做個新的還給你!f起來也好久不見了,要不要吃烤魚?”
她登時將不開心的情緒都拋開了,眼睛亮晶晶地回應(yīng):“好耶!要吃烤魚!( )”
霍雨浩再次被吃完烤魚就跑的貓貓無情拋棄。
好吧,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點都不意外呢。
霍雨浩摸摸有點小難過的心臟,化悲憤為動力,把自己埋進實驗室三個月沒出門。
唐門的大師兄覺得霍雨浩太拼了,年紀(jì)輕輕,沉迷修煉,看都不看外邊的妹子一眼,清心寡欲像個苦行僧。
大師兄說這不行,并勸他去參加內(nèi)院的海神緣,俗稱相親。
二師兄和三師兄表示贊同。
結(jié)果霍雨浩一口回絕,義正言辭唐門是我家,我要給家添磚加瓦,不要打斷我和工作相親相愛。
大師兄眼前一黑。完了,他師弟學(xué)傻了,沒有女朋友,娶不到老婆,他要注孤生一輩子了。大師兄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哀愁地想,這他媽可該怎么辦啊。
但任憑師兄們坑蒙拐騙敲鑼打鼓,霍雨浩不聽就是不聽。他想起來貓戴了別人的指環(huán),心里直堵得慌。
海神緣當(dāng)天他沒去,于是王冬也沒去,真不愧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要單身兄弟一起單身。
“你干嘛不去啊。”好兄弟別別扭扭問。
“沒空啊!
“就那么不稀罕談戀愛。咳f一錯過喜歡的女孩子呢!
“我整日的修煉,哪還有多的時間分給人家?再說哪能這么好運就碰上了。隨緣吧!”
“……”
王冬眼睛瞪得溜圓,滿臉就這?就這??
“笨死你得了!”
氣呼呼摔門而去。
霍雨浩很困惑,滿臉問號,摸不著頭腦?赡芷鋵嵧醵芟肴サ陌,單身久了想談戀愛,也不是不能理解。結(jié)果為了陪他就沒去了,興許參加的就有他喜歡的女孩子呢……
王冬真是他一輩子的好兄弟。!
霍雨浩感動得熱淚盈眶。
好兄弟氣得海神緣都結(jié)束一個月了還沒原諒他。
霍雨浩很迷茫,但他知道好兄弟得趕緊哄好,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于是他重操舊業(yè)烤了噴香的魚當(dāng)歉禮,卻不曾想居然勾來了尋著香味兒來的貓。
貓貓開開心心地跑過來,快樂地?fù)涞搅撕眯值軕牙铩?br> 霍雨浩緩緩打出一個?
他看到了什么?貓貓在和他好兄弟貼貼?
酸了,醋瓶打翻了,手里這串烤魚不能要了。
原本臭著臉的王冬此刻笑得陽光燦爛,閃閃發(fā)光,熠熠生輝,對,沒錯,就像只開屏的藍孔雀。抱著貓說好久沒見啦,跑去哪玩啦,怎么都不傳個信兒,害得他牽腸又掛肚,聞著霍雨浩的烤魚都不香了。
和貓熟稔得好像這貓是他家養(yǎng)的。
貓在王冬懷里蹭啊蹭,抱著不撒手,用甜甜的聲音說好久不見呀,我去日月帝國玩啦,玩開心就忘了傳信這回事了嘛~
一人一貓在那一唱一和,霍雨浩默默翻著他面前的烤魚,覺得只有這堆碳火還能帶給他一點人間的溫暖。
最終他們坐在了一塊兒聊天,王冬和霍雨浩揀了學(xué)院里有意思的事兒說,貓兩手捧著魚,眼睛眨也不眨的聽他們試圖將枯燥乏味的故事編得生動又有趣。
魚吃完了,故事講完了,王冬決定這次就大方的原諒霍雨浩了。
貓吃完烤魚,滿臉魘足,揮爪子說下次再一起玩,然后開開心心走了。她在戒備森嚴(yán)的史萊克內(nèi)院來去自如,就像進出自己家般自在逍遙。
王冬依依不舍;粲旰茮]有應(yīng),只是沉默。
貓眨眼跑沒了蹤影。好兄弟也在迂回地表示不氣他了后傲嬌跑走。
霍雨浩準(zhǔn)備收拾殘局,結(jié)果不成想烤魚殘留的香氣又把誰勾引了來。他和好兄弟的老師,海神閣的閣主,如今二百又好幾十歲但依舊老當(dāng)益壯的龍神斗羅。發(fā)須皆白的老人家看起來無力無害,走幾步路就要喘的樣子,臉上總是樂呵呵的,怪不得學(xué)生們沒個覺得他才是史萊克第一強者。
“好香的味道!”龍神斗羅感嘆,接著問:“還有剩嗎?分老師一點?”
霍雨浩連忙送上烤魚,恭敬地喊老師。
龍神斗羅吃了魚,才第一口就驚呼,呵呵的笑出了聲:“這可不能叫玄子知道了。不然他非得跟我搶魚不可!
畢竟老人家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霍雨浩也笑,附和兩句便不再說話。
龍神斗羅慢悠悠吃完魚,竹簽子擱在一旁,目光望著貓離去的方向。
“見過水鏡姑娘了吧!
“……”霍雨浩一驚,一時忘了言語。
“別緊張。”龍神斗羅笑呵呵的,像料到他的反應(yīng),“你總是沉迷修煉,海神閣藏書館那么多資料都不見你翻翻。有空去看一眼也好!
末了還悄聲告訴他,遇到有權(quán)限不足的,就說是老師要看。
霍雨浩:“……”
這么明目張膽的以權(quán)牟私真的沒問題嗎老師。
流水般的八年里,偶爾霍雨浩聽海神閣的宿老們談起過星斗大森林的貓。
語焉不詳,但并無惡意。
只是說的不是他見過的古靈精怪的女孩,倒像是在講述一個傳說,代代相傳,遙遠到該用詩歌頌唱,而非隨意提起,那是不尊重,是褻瀆。
霍雨浩猜想到唐水鏡與史萊克有聯(lián)系,萬年前唐門與學(xué)院曾密不可分,只是不曾想到淵源如此深遠密切。
他先看了歷代海神閣主的手札,去翻閱四千年前至今的學(xué)院歷史大事記,一點一點研讀完了,又去找更久以前的記錄。幾乎是將藏書館都翻了個遍,才在最深處找到唐三先祖的記錄。
那些塵封的往事,相隔千年萬年,鋪陳在霍雨浩面前。
四千多年前,日月大陸與泛大陸相撞。
持續(xù)二十年的戰(zhàn)爭里,原斗羅三屬國不敵,被日月大軍長驅(qū)而入,戰(zhàn)火一路燒到星斗大森林。
他們驚醒了一只睡午覺的貓。
不走運的是這只貓起床氣超級大。
金光之下,血色沉重。
此后日月大軍又遭史萊克院長集結(jié)的三國聯(lián)軍二度擊潰,再難成事,不得不歸降。也正是這時候起,唐水鏡開始與史萊克、與唐門有了聯(lián)系。
從那遙遠的時代到現(xiàn)在,不會老也不會死的貓貓注視著人類的代代更迭,這雙漂亮的碧青眼睛看著每個陪伴自己的孩子長大又老去。海的浪潮去了會再來,花?萘藭偈㈤_,黃金樹的年輪一圈又一圈,貓貓的小伙伴死了卻不再醒來。
所以生命啊,它苦澀如歌。*
喜歡人的城與糖葫蘆的貓,最終返回了不喜歡的星斗大森林。
不愿再問世事,也不想再與人結(jié)緣。
可千年的時間那樣漫長,寂寞像深冬的雪片片堆積,將熱血與心火都寸寸凝結(jié)成霜。
數(shù)不清的日日夜夜磨去她身上最后的人氣,貓變成了兇獸,少女走上神壇成為傳說。她沉默微笑著凝望世人,那雙漂亮的眼睛依舊像在說,陪我玩吧、陪我玩,好不好?
陪一只孤獨的貓貓玩,會得到貓貓的報恩哦。
可那些可愛的人們最終都?xì)w于塵土。貓貓即便遇到再喜愛的孩子,也要在短暫的相處后,將他送回人類的城。
孩子有了新的家,貓貓依舊流浪。
霍雨浩想起幼時那做夢般的幾個月,心里擔(dān)驚受怕,身受斯巴達特訓(xùn),并不太美好。
可貓貓說喜歡他,笑容像棉花糖柔軟,于是那段記憶也變得珍貴起來。
可貓貓又說正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不能再和你一起玩啦。
星斗大森林樹影深深,光怪陸離。
貓送他回人類世界的前兩天,將他帶到了一座孤墳前掃墓,除去荒草,擺上剛烤好的香噴噴的魚,遺憾表示還應(yīng)該有糖葫蘆做供品的。
小小的鼓包,小小的石碑,比他埋葬母親的墓要小得多,大概只放得下尺長的盒子。
霍雨浩凝視著碑上的字久久無言。
貓說:一萬兩千八百七十一年前的今天,我就死在這里。
唐三先祖的手札記載,萬年前的星斗大森林有一場無情獵殺,殘忍奪去唐水鏡十九歲的生命。
因為是被血色浸染的記憶,連黃昏也紅透。
許多許多年后,少女在死去的地方復(fù)生醒來,好像沒有什么不一樣,卻又什么都不一樣了。眨眼穿越千年又萬年,時空的間隙里黑暗無邊無際,滿是虛空之物。
少女起初想烤雞腿和冰糖葫蘆,想娘親和哥哥,想未赴的約定,最后她什么也不再想,意識墜入黑暗沉沉睡去。
那些五彩的糖果和斑斕的夢,落滿塵埃,褪去顏色。
她蘇醒在陌生的時代,茫然無措。
救了少女的邪神送她一場造化,無邊無際永恒無垠的時間,不死不滅的詛咒隨血脈流遍全身。不能跨越的明天、不能歸去的昨日,她在時間的夾縫中獲得永生。
十五歲的唐水鏡給十九歲死去的唐水鏡立了衣冠冢,墓碑上寫著母親贈予的名諱。沒有葬禮,無人吊唁。她埋葬了人子,也告別萬年前的往事。
錯失的時間,究竟是七千多年、還是八千多年?
可無論放不放下,歷史車輪滾滾向前,她愛過的恨過的,都被時間無情湮沒。
貓貓委屈得大聲哭,在自己墓前,撕心裂肺。
可沒有誰會來哄難過的貓貓了,以后都不會有了。人們都去了遙遠的地方。任思念成疾,如野草瘋長。
當(dāng)年的燕子不再歸來。
霍雨浩將他知道的真相都埋藏在心底。
他想那些陪伴過貓的孩子,也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貓往后的歲月太久太久,閉眼休憩便一晃百余年,當(dāng)孩子想伸出手時,貓貓早就又不知迷路去了哪里。
那么遙遠的距離。
那么長的隔閡。
霍雨浩試想,倘若他也伸出手,又是否能rua到到貓貓軟軟的肚皮呢。
他不知道。他沒有答案。他合上唐三先祖的手札離開藏書館,午后倦怠的陽光落了滿身。他沉默微笑著如往日,繼續(xù)學(xué)習(xí)、修煉、研發(fā)新魂導(dǎo)器以復(fù)興唐門。貓來了又走了,無蹤無影。他走進她的過去又走出,沾染昔日黃昏的血色。千年悲壯的哀歌在他心底留了印記。
如果真的可以。霍雨浩也想把花送給孤孤單單的貓貓。
她值得擁有世間一切美好。
貓貓最近到史萊克串門很勤,因為霍雨浩做烤魚真的真的很好吃。
來來往往頻繁,霍雨浩誓要和王冬做一輩子好兄弟,結(jié)果被好兄弟發(fā)現(xiàn)目光總停留在貓貓身上,登時好兄弟就炸了毛。
“我警告你哦!”王冬惡聲惡氣瞪他,“別想有什么壞心思,這是我姑姑!”
霍雨浩震驚了。
“……親的?”
“廢話!”
“……真的???”
“真的哦!碧扑R一臉你兄弟說的都對。
霍雨浩瞪大眼睛,瞳孔地震。
不怪他表情管理失控。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這妨礙霍雨浩和王冬做一輩子好兄弟并為了擼到貓貓肚皮而努力嗎?
哦,好像沒有,那沒事了。
時間如流水無情逝去。
霍雨浩經(jīng)歷了斗魂大賽,畢業(yè)考核,老師逝世,在十年二十年里飛速成長,在實現(xiàn)唐門偉大復(fù)興的同時,也在以史萊克七怪的身份為維護世界和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少年時遇到驚才絕艷的天才,青年時遇到詭計多端的老狐貍,從勉強應(yīng)對到游刃有余。當(dāng)年陪貓玩的孩子逐年長大,成為能支撐一切的擎柱,漫漫數(shù)十年那么長,卻又好像眨眼即逝,周遭的一切都在變化,只有貓還如初。
貓常來,但不常來找他要烤魚吃了。后來不知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貓鉆進了海神閣里自己的專屬房間,閉眼一睡好多年,睜眼還在這個時代。
那時候霍雨浩已經(jīng)當(dāng)了海神閣主也好多年。
越拉進那天壑般的實力之差,霍雨浩越明白了橫在唐水鏡面前的是什么。她分明已成了神,抬手便可摸天,心思一動便能飛升,卻滯留人間許多年,到底是為了什么?
貓貓醒來的時候,霍雨浩帶著烤魚來聊天,問出了那個心底滯凝多年的疑惑。
為什么不愿意成神呢?
貓說要等一個人。
等到了嗎?
等到了。
但貓依舊悶悶不樂。
“吵架了?”他試探。
“嗯!彼c點頭,難過的眼淚落下來,小聲地說:“不會和好了!
貓遇到一只漂亮傲氣的白孔雀,喜歡上了,對方卻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命運奏響哀歌的序曲,矛與盾的激烈碰撞是主旋律,互相試探彼此糾纏傷敵傷我,最終以天各一方做了落幕。
只因是千年的歲月太長太長,滄海桑田,頑石也磋磨成沙。唐水鏡已不是人子,她忘記了怎樣愛人。
啊、啊,多么盛大的悲!
她捂著臉痛哭起來。
“……”
霍雨浩不說話。
貓看著他,“如果我等的人是你就好了!
她哭著又笑起來,明明心心念念的是大陸第一的廚子,可現(xiàn)實偏偏和想象差距巨大。死去的心臟沒有跳動,沉寂的血脈沒有沸騰,不是這個人,不對就是不對。
多難過。
唐水鏡寧愿寂寞數(shù)千年也要去等待一個人,因此攪亂無數(shù)人命運的軌跡。千百年來,多少心事潛藏,多少心死燈枯。貓是真的多情又是真的無情,撥動了輪盤又丟棄一旁。神的眷顧不過是為排遣無聊的一時興起。
多殘忍。
可貓貓本來就是薄情生物,隨心所欲慣了,自由自在慣了,愚蠢的兩腳獸要用道德對錯去綁架貓,路就走窄了。
霍雨浩不忍心責(zé)怪。
他摸摸貓毛茸茸的腦袋,笑容溫和像帶了能安撫悲傷的魔力,問要不要去逛逛史萊克城的小吃街?現(xiàn)在那里剛好在辦第兩千一百多屆的美食鑒賞節(jié),匯聚了全大陸的美食呢。
貓貓飛快扔掉不開心,淚也不擦就高呼:“好耶!要去!( )”
平靜的日月帝國,平靜的史萊克城。
昨天是世界和平大陸安寧的一天,今天也是世界和平大陸安寧的一天,明天將是世界和平大陸安寧的一天。
唐水鏡時常遙望著遠方。
好像在等什么,期待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等,什么也不期待,只是在發(fā)呆而已。
黃金樹的年輪又走過了一圈半,百余年的時間,人類的壽命短暫,時間走得再慢拉得再長,也會有抵達終點的那一刻。
最后貓貓和白孔雀還是沒能和好了。
霍雨浩用百年的時間成就情緒之神神位,目睹到這樣的結(jié)局,也是一聲仰天長嘆。
他沉默地注視著那只貓走進闊別兩百多年的星斗大森林,就像數(shù)千年來,貓注視著孩子們的一生。他看著她踩著枯萎的樹葉和雜草慢慢走,信手摘下一朵白色的不知名小花戴在發(fā)間。
唐水鏡就這樣走向死去的十九歲。
她睡著了。
世界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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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貓。
有著漂亮清澈的青碧色眼睛,輕輕一眨就能勾去無數(shù)人的心魄,故作乖巧,實則調(diào)皮。
天不怕地也不怕,隨心隨性,神明般倨傲。
他們曾經(jīng)相伴。那是段短暫快樂的時光。
有一天,貓將他留下,獨自跑走了。好似快快樂樂的,蹦跳著遠去。
她以一副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模樣,無憂又無慮,大聲歡笑著,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旋轉(zhuǎn)地舞啊、舞啊,孤單的背影隱沒在歷史書頁里。
貓不是兇獸。貓還是那只被人寵壞的貓。
現(xiàn)在那些記憶和事實都煙消云散。
大夢一場,本就是夢里看花;夢影朦朧,本就是虛景假象。
霍雨浩根本沒有遇見過那樣的一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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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看到花開
你一定等燕子歸來
想著他們都會回來
你誓死為了這些而存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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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歌詞。
想不想看花海盛開/想不想看燕子歸來/如果都回不來/那么我該為了誰而存在
所以生命啊/它苦澀如歌
均出自福祿壽Floruit Show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你一定要看到花開/你一定等燕子歸來/想著他們都會回來/你誓死為了這些而存在
末尾的歌詞出自《我用什么把你留住》的Live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