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知道，原來陽光也可以耀眼得這么痛，她抬著頭，死死地盯著太陽。是光線太強了嗎？盯著盯著，怎么眼睛也濕了起來呢？晶瑩的液體滑至唇角，苦澀。 ­

　　原來“幸�！币部梢赃@么痛呢。她想。。。 ­

　　她畏光，卻有人說被陽光沐浴著是件很幸福的事，于是她也想試一次，于是，抬起頭，迎著陽光，被刺痛了吧？流淚了吧？原來幸福這么傷。。。 ­

　　她一直喜歡黑，她也討厭太陽，她有時侯會想，是不是因為討厭太陽，所以自己一直不能明朗起來，她不會放肆且大聲的笑；不會傷心時就伏在別人懷里哭；不涂色彩斑斕的指甲油；不穿好看的裙子；不用花花綠綠的筆記本；不崇拜“可愛教主”王心凌；不花很多很多錢追星；不跟著身邊的女生去籃球場看帥哥，不參與周圍人的八卦，不喝顏色鮮艷的果汁飲料，仿佛所有女孩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

　　她只會淺淺的勾起唇角；只會穿黑色的運動褲；只會在夜里望著天花板緩慢的流淚；只用封面是黑色的硬面抄；只聽GRAIG DAVID沉啞的嗓音；只喝淡雅的清茶，似乎所有一切發(fā)生地理所當然。 ­

　　她仍舊站著，盯著太陽流淚。 ­

　　“哎。你不要緊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到他微蹙的眉頭。 ­

　　“恩�！彼D身走掉。 ­

　　他舉著右手站在遠處，呆呆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

　　他并不優(yōu)秀，也沒什么值得夸耀的長相，成績中等，籃球打得也不怎么樣，名字也出奇的平凡，幾乎沒有讓少女可以做夢的一點，只是他遇見了她，那個看著太陽流淚的凌依。 ­

　　她坐在他隔壁的教室，她不認識他，也很快的忘記了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 ­

　　只是一次年級大會，才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

　　主持年級大會的老師正在點名：“。。。。林一。�！薄暗健眱蓚�聲音，彼此都錯愕，老師皺了下眉毛說：“林一，哪一個，站起來�！薄班А眱傻廊擞氨舜藢匆谎�，都是驚訝的眼神。 ­

　　“你叫什么？”老師轉向男生。 ­

　　“林一。。�！� ­

　　“那你呢？”有轉向女生。 ­

　　“凌依。。�！� ­

　　輪到老師驚訝了，停頓了一下，說：“名字一樣啊，坐下吧。” ­

　　兩人隔著四列的距離，又是對望一眼，才緩慢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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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學，她整理好書包�？嬖诩缟�，往外走。­

　　聽見一個男生的聲音：“凌依。”她頓了一下，自己跟男生不太交往的­
　　，一定是在叫另一個林一。于是沒有回頭，繼續(xù)走。“哎，凌依，等一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接著一只手搭在了肩上。她轉頭，看見了那個林一。­

　　“你在叫我��？”­

　　“是啊，我叫那么大聲，都沒聽見啊."­

　　“嗯。。。不是，我以為是別人在叫你�！�­

　　“嗯，也難怪，我們名字一樣吶�！蹦猩チ俗ヮ^發(fā)，“呵呵，好巧啊�！�­

　　“嗯，好巧。”她繼續(xù)低頭走路。­

　　他拉著她跑到校園的圍墻邊，撿起一塊石頭，在墻上寫下“林一”，細密的白色線條。他問：“你是哪兩個字？”“凌依”她寫在旁邊，隔了一字的距離。是不想有任何關聯(lián)吧。­

　　“還好，字不一樣呢，哈哈�！蹦猩至晳T性的抓頭發(fā)。­

　　她抬頭，看到陽光照在他臉上的45度，有柔和的陰影。她點了點頭“嗯”，轉身又走。­

　　“你家住哪？”他問到。­

　　“2個小時車程�！彼@然有些答非所問­

　　“��？”他疑惑著。­

　　“車來了，我上車了�！彼�42路公交車。又留下­

　　一臉錯愕的他。他于是想起了那天盯著太陽流淚的她。­

　　­

　　­

　　他又回到圍墻邊�？粗鴫ι系膬蓚�名字。就算名字一樣，也還是有距離么？他把手放在當中的空檔，眼里有痛惜的神色。眉頭蹙起，卻有好看的弧度。­

　　­

　　­

　　她回到家，打開電腦上了線。­

　　翼：我看見他了。­

　　綺：又做夢啦？­

　　翼：不是，是真人。跟夢里的一模一樣。名字的發(fā)音跟我的居然也一樣，林一。­

　　綺：。。。。。。不會吧。哪有這么巧？­

　　翼：是真的�？傆�，好像認識很久的感覺。­

　　綺：。。。。。。不聊了。我還有事。88­

　　翼：嗯。。。88­

　　­

　　­

　　液晶屏上的熒光跳動著。映照出一張忽明忽暗的臉�？粗奶煊涗浛�。翼和綺的對話。­

　　還是出現(xiàn)了么。綺有些悶悶的。­

　　門被打開了。閃進一個黑色的身影。打開了燈�？吹阶陔娔X前發(fā)呆的綺。­

　　綺轉過頭，眼神憤恨地盯著那個與林一有一樣面孔的人。­

　　“你為什么還是去找她了？！”­

　　“嗯？你說凌依？”­

　　“是啊。你明知道她。。。。。。”­

　　“她不能永遠選擇遺忘，為了逃避�！彼淅浯驍嗨脑�。­

　　“可她這樣生活的很好！”綺憤怒地咆哮。­

　　“但我不能讓她永遠忘記林一，我不允許。”那張與林一一樣的臉孔，眼中有凌厲的溫度。­

　　“林凡。我請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她已經(jīng)被這兩年的夢境折磨的非常痛苦了。”綺眼中有哀求和痛楚。­

　　林凡拿起桌上的相框，看著里面兩張一樣的孩童的笑臉。輕拂著，喃喃道：“可是林一怎么辦呢？我的弟弟，弟弟他要怎么辦呢？她忘了他，他會傷心的�！�­

　　綺走到林凡身邊拿過相框，看著相框里的林一喃喃：“林一，如果她忘了你，你會覺得傷心么。還是覺得，忘了你的她會比較幸福呢�！闭掌系膬尚值�，迎著陽光，笑得比身后的花叢還要燦爛。­

　　林凡攬過綺，將她圈在懷里，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只是想讓她想起林一。我不能看著林一在下面還不得安心。她不可以忘記林一，那個為救她而死的林一，我的弟弟�！�­

　　綺被林凡圈的很緊。她想逃。她的林凡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那個林一，笑容明朗的林一，就連走的時候都帶著滿足的笑，卻成了他們三個人的噩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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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見一團模糊的人影向她爬過來，沾滿猩鮮血的手伸向她，像要把她拖進無邊的黑洞。她不斷的往后退，蜷著身子，她看到那人的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漸漸的逼近，身下拖出長長的血印，叫囂著，用紅色包圍她。她漸漸看清那人的臉，有清爽的五官，卻被鮮血覆蓋的有些猙獰。白色的外套上染了鮮血，變得緋紅，胸口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細細的血柱。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想叫，卻像被扼住了喉嚨，張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瞳孔以為驚嚇過度而驟然放大，她看到那人血肉模糊的臉，嘴角卻掛著微笑，倒在了離她不到1米的地方。­

　　“�。�！”她猛然間驚醒，尖叫出聲�？纯粗車�，熟悉的房間，汗水浸透了淡薄的睡衣。­

　　凌依甩甩頭，覺得空調有些熱過頭了。爬下床調低空調的溫度。拉開窗簾。窗外明月當空，看看掛鐘，已然凌晨3點了。­

　　凌依躺回床上，又想起剛才的夢境。那張臉，跟今天遇到的那個“林一”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笑，一樣的神情。凌依輾轉著，腦中又閃出那句話：“站在陽光下看天，你會幸福，因為有我守護著。”她總是記不起說話人的臉。她在想象中描摹著，她總覺得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有如陽光般的溫柔的表情，有寬大的肩膀和好聽的聲音。這讓她想到了今天的“林一”。他就給她這種感覺。­

　　又聯(lián)系到那個夢境，那個纏繞了自己兩年多的噩夢。夢中的人和地上的血印，每一次出現(xiàn)都直達她心底的某一個地方。每一次的夢見都更多一次的感到真實，也更加覺得恐懼。像是一個未知的黑洞，吞噬她的思想，一點點摧毀著她的神經(jīng)，讓她日趨崩潰。而這一切，也只有她的好朋友綺知道。她有種直覺，這些應該是在記憶里某一部分的，而當她每次去問的時候，綺都只是說沒這回事，只是她做夢多想了而已。­

　　­

　　­

　　第二天，來到學校。高三的她，進了教室面對的只是一張張漠然的臉。關于高考，她沒有絲毫概念。卻整天被這樣的緊張氣氛壓抑著本就異常最弱的神經(jīng)。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過了幾分鐘，同桌男生走進了教室，甩給凌依一張紙條。­

　　凌依展開紙條，工整而不做作的字體，寫著一句“站在陽光下看天，你會幸福，因為有我守護著。”署名是“林一”。凌依呆呆的看著紙條，有久違的熟悉感覺，卻又有些什么不太一樣。­

　　凌依抬起頭，看向窗外�？吹搅忠徽驹谧呃壬舷蛩⑿φ惺�。接著把右手放在耳邊，做了一個“接電話”的姿勢。凌依拿出手機，看到一條短消息。“放學后，學校對面上島咖啡，我等你�！忠弧斌@詫間，凌依抬起頭，走廊上已沒有了林一的身影。­

　　­

　　­

　　放了學，凌依如約來到上島咖啡。在最角落的桌子找到林一。凌依落座，看到自己面前擺著一杯cuppucino，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喜歡cuppucino？”­

　　“一直都知道啊�！绷忠恍π�，給了她一個玩味的答案。­

　　“一直都。。。。。。知道么？”凌依喃喃。猛然間抬頭直視林一�！澳闶钦l？我們很熟么？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最后一句凌依自己都詫異為什么會這樣問。­

　　“先回答哪一個好呢？”林一低頭作沉思狀。爾后，對凌依說：“你先答應我一件事。之后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凌依看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好，什么事？”­

　　“做我女朋友。”林一定定的看著她，啜了一口拿鐵。用陳述句說。­

　　“什么？！”凌依差點噴出口中的咖啡。又看了看林一。想想也許不是什么壞事。于是點了點頭，說：“哦�！�­

　　“唉？”林一有點驚喜，居然這么快就答應了。“那我們現(xiàn)在開始約會吧。走。”林一起身拉起凌依的手就向外走。­

　　隨著他們離開的腳步，鄰桌的一雙眼睛也隨著他們出了咖啡館的門。綺在心中吶喊著：“林凡，你一定要讓凌依想起那些過往么？那么痛苦的過往和情感，何不就此埋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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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拉著凌依來到一個公園。
　　他們漫步進去。找到一棵櫻花樹下的長椅坐了下來。冬季里的櫻花只有衰敗的景象。12月的天氣也依舊寒冷。凌依站起身，走到樹旁。怔怔的仰頭看著樹頂。林一走近她問道：“怎么了？”眼中有些許期待。凌依回身望著林一的眸子：“我好像見過這棵樹，很熟悉的感覺，但我應該沒來過這兒�！�

　　你終于要記起來了么。那些過往的曾經(jīng)。兩年前的你和林一也應該一同這樣看過這棵樹。那時有綠葉和粉紅嬌嫩的花瓣。而如今，你是如此的近，我卻在你身邊找不到林一的位置。
　　凌依身邊的林凡無言的望著她，想起了雙生的胞弟。

　　那時的他們高一。林凡早已與初中時的綺開始了戀愛。而林一卻還沒有喜歡的人。高一開學的第一天。林凡因為要送綺去學校，而比弟弟早走了一步。卻在家門口碰到了凌依，林凡見過她，是隔壁班的女生。只在報到的時候見過一面，鑒于是同學的關系，林凡禮貌的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而凌依則檔在了他面前，囁嚅著，遞過一個天藍色信封：“林一。。。林一。。。那個，那個，看完信給我答復哦。。。。。。”說完就已經(jīng)跑遠了。林凡叫到：“我不是林一，我是他。。。。。�！边�沒叫完，早已不見了女孩的身影�？嘈χ�，將信塞進書包，準備到了學校給林一。
　　剛到班級門口，卻看到門口的林一和凌依。林一一頭霧水的想，這女生還真是奇怪，一大清早問我要什么答復啊。林凡看到弟弟這副窘迫的樣子，立即上前向女生解釋。女生聽后，臉上一窘，懊悔的叫了一聲“啊”，就轉身跑開了。
　　看完信后林一才明白，這個女生與自己同名。只是不同字而已。漸漸有了好奇。開始交往。

　　是不是因為好奇，才注定彼此一生的錯肩過。
　　那時的他們，不懂得什么是曾經(jīng)。彼此珍惜對方帶給自己的幸福。滿足于整日的微笑甜蜜。他們一起，林一和凌依，林凡和綺。四個人。一起走過校園的圍墻旁刻下名字；一起坐在公園的櫻花樹下賞花；一起在街邊吃小吃；一起在酒吧門口看過往的人群。卻在某一天的某一個十字路口，錯失了其中一個，變得不完整，殘缺的傷口。凌依選擇了遺忘。她遺忘掉所有有關林一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林凡。她大病一場后，轉了學。再碰上林凡卻是誰也不曾料到的事。因為，她不懂曾經(jīng)，更遺忘了曾經(jīng)，即使曾經(jīng)有那么多讓她傷痛的回憶。
　　“林一。。。林一。。�！绷枰绬舅�。
　　林凡走到她身邊，詢問：“怎么了？”凌依說：“那個。。。我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林凡說：“嗯，好吧。”
　　凌依總覺得，看到那棵樹，有種異樣的情感在泛濫。直覺告訴她，這棵樹跟林一有關。但她又不太想知道，到底有什么關系。她有些怕，怕有什么，什么樣的結果讓她到最后無法承受。

　　第二天放學后，林凡依然來找凌依。說是帶她去一個地方。他們來到學校的圍墻邊。找到上次寫下彼此名字的地方，林凡撿起地上的石子。在“林一”和“凌依”的名字當中畫了一顆愛心。
　　林凡抬起臉看著望著墻壁出神的凌依說：“那。。。我們這樣就連在一起啦！”臉上有孩子一般的表情，眼底卻有黯然的沉痛。他重復的做著林一所做過的一切，試圖喚醒某些沉睡的記憶。
　　“連在一起了么？”凌依把手覆蓋在那顆愛心上，像在感受些什么，“可是它都不跳呢！”
　　眼中的光芒暗了一下，林凡隨即說：“只是畫上去的嘛，當然不會跳啦�！�
　　那你的心在跳嗎？為什么我感覺不到。凌依看著林凡。林凡有些驚慌，垂下眼瞼，讓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吸了口氣。林凡說：“好餓哦，我們去吃東西吧。”不由分說的林凡拉起凌依的手就走。凌依回頭看了一眼墻上的名字，異常熟捻的感覺襲上心頭。還有那棵櫻花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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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小吃街。林凡讓凌依先在旁邊的長凳上坐一下。五分鐘后，林凡手捧兩個盒子走了過來。給了凌依一個。凌依打開盒蓋，一陣香氣襲來。凌依脫口驚呼：“章魚丸子！你怎么知道？”
　　“一直都知道��！”林凡依舊這一句。玩味的看著凌依的表情。
　　“是么。。。。。�！绷枰揽谥薪乐�，吶吶的低吟，驀地抬起頭來，盯著林凡，眼睛雪亮，脫口問道：“為什么關于我的一切你全都知道？是不是我們以前真的認識？林一，我們以前見過對嗎？只是我把你忘了？還是出了什么事？你又為什么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口氣說完，凌依臉頰已是緋紅一片，由于速度太快，而顯得有些氣喘。

　　驚鴻一瞥般的掠過天際。往昔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上來。先是沒過腳踝，再是膝蓋，到達腰際，沒過胸口，最后連頭頂也沒入。睜著眼睛清晰且非常有條理的，一遍遍播放。像涌入口中的水，咸澀，堅定，緩慢。
　　林凡勾了一下嘴角，表示他笑過了。眼中卻是一點點彌漫著黑暗�！笆前�。你忘記了。忘記了‘曾經(jīng)’的那個‘林一’�！绷址蔡ь^看天，無云，無風，卻并不平靜。
　　“曾經(jīng)那個‘林一’？曾經(jīng)。。。曾經(jīng)。。。”
　　“是的。曾經(jīng)。。。所以都已經(jīng)過去了�！�
　　“曾經(jīng)。。。我們在一起么？”凌依依舊看著林凡。
　　“不是。不是‘在一起’而是‘相愛’”林凡看著天上，似要透過18層的云天來找到弟弟。
　　隱隱的不安又在凌依心頭升騰起來。猶如一根扼住頭頸的繩子，越發(fā)用力，就越要掙扎，而掙扎間又有著逃不過的明白。凌依輕輕搖頭，想甩掉心頭的不安。她有些害怕知道什么。
　　“相愛過。。。是嗎？那就這樣吧。。。就這樣吧�！眳葏鹊钠鹕�，凌依毫無意識的往前走，想要逃，她不想知道，知道那些過往的曾經(jīng)。本能的意識存在拉著她離開。
　　林凡也跟著起身。只是這樣，這樣而已嗎？她在逃避，而他絕對不允許。
　　跨出兩步，追上凌依，什么都不說拉起凌依，將她塞進了路邊的taxi。
　　看著林凡，凌依從他臉上讀到了憤怒，不安，沉痛。她想逃，向跳下車。右手卻被林凡緊緊拉住。林凡用力拉住她，將她拽到自己身邊，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無卻是一如既往地堅定。
　　沉聲開口：“不要走。那些過去，你不可以忘記�！币粧咄盏奈⑿Φǎ址哺佑昧�，有痛心疾首的表情。
　　凌依深吸一口氣：“我不想知道。”
　　“你必須知道。”林凡很堅決。

　　熟悉的街道，道路兩旁沒有了葉子的梧桐。光禿禿的枝丫，如乞者干枯瘦弱的雙手在向天乞討。下了taxi，林凡站在凌依身邊。
　　灰色的街道，那漸漸向自己爬來的身影。。。。。。曾經(jīng)在夢境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場景，真實的不可思議的要早凌依面前再次上演。對于林一的那一部分記憶，或許更多，還有更多的更多。像在電影院里突然睡著了一般。醒來后發(fā)現(xiàn)漏掉了一段情節(jié)，苦求無果后，像周圍的人一樣繼續(xù)津津有味地看下去，而漏掉的那一段卻也不影響下面的發(fā)展。
　　只是這一刻卻又清晰突兀的跳了出來，閃著紅燈提醒自己曾遺失的那一段曾經(jīng)。
　　紅色細小的血柱突突地向外冒著。凌依的眼里已沒了情緒，空茫而黯然的睜著。校園圍墻邊的名字，小吃街，章魚丸子，還有，還有這條街。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口的一片殷紅。這些都如同一口枯井突然泛上來井水一樣，一股一股地冒著水。沖刷著日漸冷漠的心。那一日的記憶如同校園網(wǎng)球場邊鐵絲網(wǎng)上的爬山虎一般，覆蓋了每一處可能到達的空白。
　　“林一。。。林一。。�！绷枰类D頭看向林凡。眼睛里有從深刻處泛起的驚恐。一如深不見底的深淵，看不到最深處的黯淡。
　　“啊！~~~~~~”凌依抱著頭蹲在了地上。林凡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呆呆地看著，豆大的汗珠從凌依的額頭流下，口中仍是喃喃叫著“林一”
　　像燒開的滾燙開水一樣，記憶的表面一個個冒出泡泡，然后一個一個爆破，直至消失在表面。那些碎裂的片段，也緊接著一個個沖了上來，在腦海里破裂，沖擊壓迫了最后一根神經(jīng)。
　　“林一。。。”終于的，眼中的淚已是盈滿眼眶，沾濕了睫毛。卻任地怎么也掉不下來。深沉的死灰色彌漫過眼睛，迅速吞噬了一個原本鮮活的靈魂。。。。。。

　　一切都像計劃好的上演。。。。。。
　　年華落在孤高華麗的時間上，所以一切舉足輕重。
　　只有笨笨的吵鬧聲夾雜每天的擁擠中，開始習慣它的不習慣。
　　于是關于年華蒼老在若干年后變得吝嗇，我們只能指望那些曾經(jīng)也許刻骨銘心，或者轟轟烈烈的前程，找一個最好的歸宿。
　　于是我們坐在巨大年華蒼老的背后，看著似水流年各奔東西。。。。。。

　　尾聲：
　　“媽媽，你看那邊那個姐姐。”年輕的母親抬眼望去。四月的櫻花樹下有一抹纖瘦的身影，櫻花的樹枝上掛滿了藍色的許愿條，每條下面都是同一個名字“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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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雪后寒》
褪盡奢華演繹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