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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只有我站在原地,看你們離開——評《太上皇》
這個作者我是相當(dāng)相當(dāng)欣賞的。在晉江上我基本上是潛水的,但是我還是不禁冒出頭來給禾韻一個好評。
從她的《□□家族》看到她的《太上皇》,只能說是文字的通透感更加強了,看似平淡稀松的文章,卻是有著巧妙的構(gòu)思,不流俗套的文字感覺非常的舒暢!酢跫易謇锩鎰勇泻軓姷亩四炯易澹匣世锩婵偙或}著龍爪的太上皇,無不活靈活現(xiàn)。
文字的感受另敘,我更多的是想說出對于情節(jié)的感受。
太上皇是個光憑文案就把我牢牢吸引的文章,幽默,涼薄,好像很有機的聯(lián)系在一起。一開始我以為是像《篡位吧!》那樣的宮廷搞笑文,而且它的標(biāo)簽也的確是輕松,但是越往后讀便越覺得出些不同來。
太上皇——其實更多時間是皇帝的楚桑是個看似有些迷糊,天天喊著自己老了老了不行了,有那么一個不甚可愛甚至說嚴(yán)肅眼神莫名深邃的太子楚烈,有那么個艷麗無雙卻又人人膽寒的刑部尚書做手下,有那么個女菩薩似的太后娘娘天天念經(jīng),加上后宮一堆女菩薩挑選出來的小女菩薩們,構(gòu)成了一個看似荒誕又無比和諧的宮廷戲。
楚桑最大的愛好就是唱皮影戲,自己親手做皮影,這個愛好實在是很——可愛。想象一個皇帝像個匠人一般蹲在那里自己親手裁著牛皮。。。果然是一派老年人的樣子。
楚烈則是他唯一的兒子,自然就當(dāng)了太子。這個兒子比他這個皇帝還要有龍威,臉一板說出來的話好像也比他這個皇帝更可信些。但是父子親情啊什么的好像就淡薄的可以,楚桑早些時候并不注意,那時候他也是個孩子,當(dāng)他想起來關(guān)懷的時候,太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會說官樣話的不可愛的小孩子了。
楚桑總是念叨著自己老了啊老了,其實也不過三十歲剛出頭而已,便已經(jīng)打好了算盤要退位了。太子好像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孝敬他的父皇,親手打了眾多白狐貍,取其腋下皮毛,做了件狐裘送給了楚桑。
這種殷勤來的貌似有些詭異,楚桑并沒有放在心上。楚桑那時候更喜歡的是天真可愛有些白的楚喬——他的二哥的兒子,一個會甜甜的不顧皇家禮儀叫著“表叔”的可人兒,愿意費心給他安排職位。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楚喬會成為太子殿下的情敵,沒想到這個弱弱的看起來更像是個小白兔的男孩也會勇敢的為了心愛的人放棄世子的一切。
誰成想這件事卻是突然扯出來個人,一個叫做永寧,僅僅兩個字就讓楚桑發(fā)狂的人。
文章到此突然拐向了悲情的不歸路。
楚桑找國師預(yù)測楚烈的星象,卻被不客氣的告知其血氣沖天不祥云云,而他卻還是有三十年的帝運。楚桑大概也是不以為意的,還是寫了傳位的詔書,不日便準(zhǔn)備傳位于楚烈。
但是前皇后的紅杏出墻,甚至于太子都可能不是親生的事情突然被抖落出來讓楚桑震動非常,調(diào)查來調(diào)查去卻是出現(xiàn)了個模棱兩可的結(jié)果。但是他還是決定相信那兒子是自己的,一回想起楚烈的種種“孝順”之舉便忍不下心去廢掉他。
到現(xiàn)在一切都還非常的和諧。。。直到楚烈逼宮,因為楚烈感受到了危機的產(chǎn)生。
這場逼宮其實筆墨淡的我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出來,但是楚烈這么做了,這個舉動無疑讓楚桑心灰意冷。危機第一次誕生了。
楚烈的一次次補救討好,這才讓這條愛情的線索加速的顯露出來,酒后的OOXX更讓楚桑無法忍受。
但是楚烈很有水準(zhǔn)的踩到了楚桑的痛腳,或者說,捉到了他的弱點——那就是寂寞吧。和皇后的更多的童年的回憶,沒有什么感情,更別提皇后還紅杏出墻;后宮的妃子們都一個個勝似菩薩,唯一一個有些活力的玉才人卻是個表里不一的母老虎,楚桑其實是很寂寞的。
他回想到了年輕的時候最后悔的的事情,那個陽光的,沖他伸著手的男人,是他不可忘卻的,傷痕。
年少輕狂,容不得心中的人有一點兒瑕疵,更別提那人本是個小官,就算是之前的日子過得再美好也被他一手摧毀,直到獲知真相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那草席草草的包裹著的是一個本懷揣著夢想?yún)s不行淪為紅塵中的可憐人,也是他深深辜負的人。這段經(jīng)歷是如此的晦澀與苦痛,以至于一旦提起就會發(fā)狂。
也許是這段失敗的感情讓楚桑對楚烈的感情得以正視,也許是楚喬太過巧合的死去讓他頓悟把握現(xiàn)在,也許是出宮之后的那場患難,總之楚桑還是和楚烈過了那么一段甜蜜到虛幻的日子。
快到結(jié)尾了,這種甜蜜讓我有種被吊在半空中的猶疑。。。
只能說果不其然吧。楚烈一意孤行的削藩,走上戰(zhàn)場,因為給心愛的父皇寫信時走神而被刺客刺傷,雖然得勝歸朝,卻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可能很多人都忘了,其實楚烈的身體并不如他的面孔那樣堅毅而不可摧,他其實是個早產(chǎn)的虛弱人士。
所以他的離去,也算是必然的吧。
國師的話還歷歷在目,楚桑必定還是有三十年的帝運,卻偏偏要退位。。。
這也就代表著楚烈的帝位根本就是坐不穩(wěn)的吧。
楚桑再一次的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在失去了生命中所愛的人之后。
結(jié)尾是很朦朧的,朦朧的我也以為楚烈的離去只是一場夢而已,而他們兩個還是緊緊的握著手,尋找著家的方向。
“當(dāng)晚,托散步的福,他睡得極安穩(wěn),還做了個讓他可以竊喜了很久的夢,夢境很長,長至萬里,沒有失散也沒有悲歡,他和孩子都沒有說話,就是很平靜的牽著手一起走,沒有驛站,他們都在認真尋著家!
這文并不是虐文,我卻是哭了三回,為了三個人的離去。
第一個是永寧的離去,那個笑容燦爛的,把自己贖身的錢都用來打點出來和楚桑約會,卻被楚桑辜負了的可憐人。我只能記得,那個最后只得葬身于草席之中的男人,和那被拔光了指甲的腳趾。
“只不過用一張破草席卷著就送回了南館里,雖然全身都被玩殘了玩爛了,但那張英俊風(fēng)流的臉還是完好無損的,于是童子一邊蹲在卷著席子的尸體前哭著,一邊抬頭看他,還問了句:“ 這位公子,您要見我家公子最后一面嗎?”
他視線落在席子前露出的黑亂頭發(fā)上,被黑血浸了很久的樣子,現(xiàn)在風(fēng)吹也不動,死氣沉沉的塌在席子間,楚桑看不見席子下那張臉,他甚至沒有力氣彈動一下手指,更別說有這個勇氣去掀開那張席子。
赤足還沒被掩蓋住,上面腳趾似乎被拔光了,已經(jīng)血淋淋的不成形了,他腦袋里想起楚平之前在馬車上跟他說過的,那些堂會上的殘忍手段,原來真的,一樣樣的應(yīng)在了永寧身上。
原來越是美好的事物,人們越是想去據(jù)為己有,然后在破壞掉,再美好的花,原來都逃不過被人采摘然后丟棄的宿命。
童子還在一邊哭泣,哽咽著:“ 公子去年已經(jīng)快籌夠錢了差點就可以給自己贖身了,但不曉得犯什么邪,今年老是想往外跑,每次出來都要上下打點,給老板銀子,給下人銀子,他哪有那么多銀子耗!公子那么明事的人,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
楚桑靈魂半失,只聽得見那童子嘴一張一合,后面說的什么完全記不住了。
他以前老在永寧面前抱怨自己出來一次有多難,有多辛苦,有多麻煩,但他不知道,真正玩命都要出來的,不是自己啊。
每出來一次就少一次離開的機會,這種自己困死自己的做法,光想想都讓人絕望!
第二個是楚喬的離去。他死的蹊蹺,好似晴天的霹靂,他只會惶恐的握住他的表叔的手,輕聲的念著“我不想死。。!保缓鬂u漸的冷卻。筆墨其實很淡的揭過了這個可愛的人的離去,卻在最后說了他的愛人在他離去后一同走了。。。其余的,也不用多說了,情到濃時情轉(zhuǎn)淡吧。
“ 好痛好痛……小表叔,我好痛啊……我還不想死……不想死……”
第三個自然是楚烈的離去,若是不注意前面的埋伏,會覺得他的死去實在是突兀至極,一個那么強壯的人,怎么會說沒就沒了呢?但是細細讀來卻好像是處處都暗示著,這必定是一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因為愛人的提前離去吧。楚桑最后也是沒有看到楚烈的最后一面,因為楚烈覺得自己實在是很難看。。。也許是見到了,會死的更加絕望吧,會更加不舍,會更加的放心不下,那個傻傻的父皇,會不會有人抱著他,再次給他溫暖了呢?
“太監(jiān)打開朱紅色殿門,冷雨連連,帶著侵骨的寒氣撲面打來,他撩著衣擺踏了出去,一時間被厲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他忍不住回頭想再瞧瞧楚烈,但那殿門已經(jīng)慢慢合上最后一絲空隙,無能為力的見著殿內(nèi)的景物慢慢被掩蓋在門內(nèi),頓時有種告別似的,很難言明的悵惋,他唯一看到的是長樂宮冷肅硬黑的地板,有點像今夜被風(fēng)雨攪亂的夜空。”
總之這個結(jié)尾是帶著無限的惆悵或者說是朦朧的,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還是他一個人,卻是把心丟了。
他一直自稱寡人,也許這是暗示或者說是注定吧,孤家寡人一個人。
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原地,送走一個個他愛的,愛他的人,繼續(xù)寂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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