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睜眼發(fā)現(xiàn)此處一片漆黑，但此時所處的位置確實十分柔軟。
　　湊近聲音的來源，你聽見了平穩(wěn)的呼吸，溫熱的氣息打在了臉上。
　　頓時全臉泛起紅霞。
　　燈，突然亮了。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僅是身穿睡袍。再看眼前之人，不禁叫出聲。
　　一只帶有深沉濃郁的古龍水香氣的手輕輕地附在了唇上，“噓~”若有若無的氣息打在身上，你一個激靈，滿臉羞怯。
　　“你是何人？竟敢闖本公子的家？”不知何時，他已拿起了床頭的扇子，開始裝模作樣地擺弄起來。
　　你終于敢抬頭觀察他了，半長的頭發(fā)隨意披在肩頭，微卷的發(fā)絲凌亂的掛在耳后。較長的發(fā)絲，則沿著他的鎖骨下延。你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液，帶有蠱意的眼睛微微彎起，眼角帶有被吵醒的不甘與不易察覺的淡紅。高挺的鼻梁，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怎么？看夠了嗎？能回句話了嗎？”第3次開口，但他顯然很有耐心陪你耗下去。
　　“哦哦，那個……我……你是誰？” 你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四處瞎望。
　　“我在哪兒？我馬上走!”你慌慌張張的下了床。剛要出門，手腕處卻感到一股力。
　　“哎，你這就走了？是想毀我的清白？我認識你嗎？”他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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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我們確實認識，那是在83年的上海灘。（是83年嗎？我忘記了……就是暢哥B站上的那個女裝視頻的小劇場）我去參加名媛聚會，別的妖艷的女人都有男人陪，只有我傻乎乎的拎著一瓶拉菲在船頭無人處喝著。
　　這時他走來和我打招呼。
　　“ Hi, Sarah。就是說……怎么說……最近過得怎么樣？”
　　他拉著我的手走到了熱鬧的前廳。各路小姐都以一種酸的要死的眼神看著我。好家伙!可我根本不認識他呀!而且TMD我也不叫Sarah!認錯人也就算了，還讓我接受了那么多人的眼神攻擊!
　　他突然停在人群中，然后轉頭笑著問我：“不好意思小姐，請問您叫什么？”
　　呵，我就知道這貨認錯人了!我剛要提醒他，他好像看穿了我一般，說：“我找的就是您，小姐。只不過我不好貿(mào)然叫您，所以才叫您 Sarah.”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啊這……沒事，我其實就叫 Sarah。您叫什么？”
　　“劉暢�！�
　　“嗯？”我愣了一會兒。
　　“我叫劉暢。”他見我面露不知什么色，以為我沒聽清又說了一遍。
　　等一下!他叫什么？!劉暢!是那個大火的明星？他的電影還正在上映呢!可把我姐妹迷壞了，但我又不感興趣。
　　下面發(fā)生的事就出乎我意料了，他問我生意怎么樣。
　　不是，這就出大問題了!沒幾個人知道我在搞販賣小明星照片生意。這這這……我也沒賣他的呀!
　　“你的副業(yè)……是什么？”他看到我窘迫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你……不是……好吧……賣賣照片……”我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他眼里的笑意更加濃烈了。“哦？那照片在哪里？”
　　我害怕死了，下意識的說在我口袋里，他從背后環(huán)住，我伸進了我的口袋，呼吸均勻地涂在我的耳畔，用攝人心魄的語調(diào)說著：“我沒收了，有沒有我的？”
　　我急忙否認，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很不高興，說：“為什么沒有我的？是我不夠紅？”
　　“不……不是，是你太紅了。”我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樣啊，原來是我錯了……”他嗤笑一聲。
　　“怎么了？”我看著他眼角有些發(fā)紅，人也開始晃動起來。
　　“什!你不會要暈倒吧？別呀!……”我還沒說完他便倒地了。不是!是倒向了我!
　　我拖著他從無人的小徑，走到了醫(yī)務所。船上正放著“世間風物論自由”，我想，自由個屁!莫名其妙的少了錢，還要拖著個大明星……
　　醫(yī)生登記了情況，告訴我，他是拍戲太累了，暈了。末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是職業(yè)的敏銳嗎？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終于醒來，看著坐在床邊的我，開口第1句就是“我還是沒能讓你注意到我�！�
　��？？？這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我以為你拍的是大明星。其實我是為了你�！�
　　他留下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起身去了門外 。我心不在焉。
　　電車駛過，一陣風，我摔在了地上。
　　臉上一陣溫熱，一抹鮮紅……
　　是他……
　　對不起……
　　翌日，街頭報童高聲叫賣著報紙“號外號外，當紅明星出車禍無效……”我沒心思聽下去了，關緊了開著的窗戶，試圖隔絕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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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到他心頭還是很痛。我是騙他的。其實我是認識他的。在我10歲那年，鄰居家的小孩帶來了一個長頭發(fā)的小姑娘，我們玩的很好，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他是男子，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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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實）
　　“從這里出去!”記憶涌上心頭。
　　“滾!”兩聲咆哮重疊在了一起。
　　“你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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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誰？!”“我喜歡你!”
　　現(xiàn)實和虛幻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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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實中的他仿佛隨著我的回憶也在陷入前世之中。
　　“你……回來了？當初為何離開？”
　　我無言。
　　“為何能停留世間如此之久？”
　　“為何不來找我？”
　　一大串問題向我拋來，而我卻一個都不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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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暢，是一個當紅小生，10歲那年我碰到一個小女孩。是鄰居家的傻傻的，但很可愛。說實話，我當時就很喜歡她，但是父母為了我更好的教育送我去了北平念書，當然我無法再見到他她，更無法從北平回到這貧瘠的小村莊生活。在火車上看著景色快速后退，我意識到，我們的世界已經(jīng)不同，我們在奔向對方更遠的路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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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她了!”當我和我的經(jīng)紀人說。
　　“誰？”他很無語的看著我。
　　“我經(jīng)常和你提起的那位，她叫梓凡�！保ú缓靡馑�，我直接同名（bushi））
　　“你不是說她在小村莊里？你可正紅著!注意一點自己的行為！”他很激動，畢竟我是他帶出的唯一紅人，不能毀于一個女人。
　　“不是的，她為了我上北平來了�！蔽倚χ鴮λf。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而學化妝的。我知道，從心底里就確信了。
　　戲子當行，梨園盛況。影視生意越來越難做。學過幾年戲曲的我，與經(jīng)紀人共同跳槽去了戲班子。
　　在那里我遇上了她，她還是和小時候那樣蠢蠢的。用著還不怎么嫻熟的手法為戲子上著油彩。
　　我瞬間對唱戲少了排斥感，想著他也能為我抹上油彩，那天該是多遠之后啊……
　　沒想到這一想，最后也只是想……

　　我經(jīng)過刻苦訓練，只想快點上場。終于，老板同意了我，師傅們也對我投向了滿意的目光。然而正當我要上場了，走進化妝間那里卻沒有她，我問正在打理的化妝師他在何處。那位露出奇怪的表情，并告知我昨天下午她在趕來這里的路上，失足從蘭虹橋落入江中。沒找著人，估計是沒了。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是為了我，為了我，為了……我……
　　愧疚，憤慨，七陳八醋混雜在我心。
　　我扶著椅子奮力站起，張嘴想再問一些關于他的事，卻發(fā)現(xiàn)，我失聲了。
　　我連最后的告別都無法訴說于她了嗎？
　　我還是上臺了，劇本為我改成了，只有最后一段才有唱詞，幸虧到了最后，聲音恢復了。
　　結束后我看著鏡子的自己，抹下了一把臉上的油彩，盯著手掌上這曾讓我激動萬分的色彩，卻沒有當初的欣喜……大抵是因為沒了她吧，我們可能注定不能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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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漫過了我的身軀，身體在逐漸下墜。
　　冰冷的江水充斥著我的鼻腔，越來越無法呼吸……
　　我還要去見他，我知道是他……
　　他今天第1次登臺，我一定要去看�？墒恰瓕Σ黄稹矣质а粤�。我可能再也來不了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對不起……
　　我閉上了眼，陷入絕望中，卻又坦然接受了我即將死去的現(xiàn)實。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那是什么？”這是腦中閃過到的最后一句話。
　　再一次睜眼，我又回到了水面之上，在江堤岸上。我靜靜躺著。
　　“我不該去找了……也許是上天給我的指示吧……我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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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可能�！�
　　同一個人在兩個時空中同時發(fā)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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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與她天人永隔的時光里，我過得很糟。但我在努力演好每一場戲。
　　“演一出人間粉墨，幾場離合”
　　卻怎么也演不出我們之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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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與他分別的時光，我看著他逐漸走向頂峰。我為他而感到驕傲，如今我如異一芥之粟，更與他無緣。如此，便默默注視他的登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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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暢視角）
　　“等一彎遙遙明月來照我”
　　我還在戲臺上唱著，而周圍人聲嘈雜。本應該有的鑼鼓喧囂，也被人們失措的尖叫聲所代替，我的世界里沒有這些。
　　“走水了!快下來，別唱了!”那是培養(yǎng)我的老板在喊我。
　　但既然他不在了，空留我一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看見眼前倉皇的身影奔逃過。還有一抹抹從2樓觀臺上飛落的剪影，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戲了。
　　戲院的頂塌了一半。
　　我看見一輪圓圓的月亮，月光確如唱詞一般照在我身。我想，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一個反向奔跑的人影直直向我沖來，我當場愣住。是她!她還在!
　　我推開了她，唱完了最后一句，露出滿足的笑容。
　　“紅塵中，對視的眼眸，綿長溫柔”
　　我轉身走向烈焰滾滾的戲臺，最后聽到的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喊著我的名字。
　　是假的吧？我知道，我應該是出現(xiàn)幻覺。
　　世界仿佛都安靜了，我能感受到背部的灼燒感。她逃離了嗎？我有救她嗎？她是不是在喊我？
　　但一切都太晚了。結束了吧？我的明月，謝謝你……
　　突然一道白光在我眼前閃過，我居然來到了未來，隨手抓住了一個路人，向他詢問著現(xiàn)在是幾幾年，他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說：83年。
　　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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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消失了，還是已經(jīng)……
　　我被他推的踉蹌了幾步，剛好倒在了門外，戲臺已經(jīng)塌了，救火的人員也正在趕來，我只聽到人們在喊我，拖起我，而我又一次離他遠去�！�
　　在那幾十年中，我的樣貌竟從未改變，那年的白光到底代表著什么是結束，亦或是開始？
　　83年了，他應該永遠和我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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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憑借著我的臉龐和戲曲功底，成功地躋身上流社會。今晚我要去參加一場上海灘的名媛聚會，我總有種能再遇到她的感覺，。這怎么可能呢？我自嘲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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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代變了，人也變了。新來舊往，往事蒙塵，�？晌医K究沒能忘卻他，他在我心中停留了幾十年……
　　今天我受邀前往一周一次的聚會。全上海灘的富人都云集于此。
　　幾十年了，我的資產(chǎn)也很可觀了，但心中卻總是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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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
　　在火場中最后一次見面，如今成了短暫離別后的再見。
　　但，我們又一次離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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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實，女主視角）
　　“梓凡？”他輕聲喃喃道。
　　“是我�！蔽业皖^，輕聲回答。
　　“這么多年了，你……”
　　“你也是？”
　　我們對視著，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白光!”我們異口同聲說道。
　　果然……這白光究竟是什么？
　　百年了，我一直追尋著這白光，幾次想尋死再見一次，卻都在最后一刻被人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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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暢視角）
　　又見到她了，他她也覺得是那白光。
　　腦中不受控制，開始唱起當年第1次接觸戲曲時學的那首。我看著對面的她，她很平靜，但眼中卻泛著瀅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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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ㄅ饕暯牵�
　　不知道為什么，我聽他唱曲很想哭，從心底傳來的一種不自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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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慌張，神鬼都在這里瘋狂，人在晃，人在晃，仿佛在生長，我陷入彷徨，你豎起了圍墻。莫遺忘，莫遺忘封存的時光。莫囂張，迷失在無盡的回廊。又怎樣，不論是高尚或是骯臟，都匯聚在這一方，時光在流淌，不知道去何方。你我在宿命漩渦中央掙脫不開他的捆綁，遺憾在微笑，訴說著風輕云淡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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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中我似乎感到有一股力量指引著我。他說一切都不重要，讓我好好珍惜現(xiàn)在與她的時光。
　　我也是這么想的，當然，我也會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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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視角）
　　在曲中我眼淚控制不住的下落，百年之中的茫然，悲戚，委屈，痛苦……仿佛都在這一刻隨之迸發(fā)。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讓我好好珍惜眼前與他一起度過的時光。
　　我也是這么想的，當然，我也會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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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暗了。
　　這是跨越了百年的綿長溫柔，彌補著一切的苦痛傷痕……
　　“嘆流年，天涯離別苦，生死定，莫問歸塵�！�

　�。‥ND）
　　2020.11.10/18:45/慕子梵
　　素材靈感引用：《天燈》《人間粉墨》《劉暢情人節(jié)vlog》《國風大典》《劉暢女裝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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