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那般，一如往昔

　　■文/許多

　　一切皆如同那個炎炎夏日。燥熱的空氣中帶著那么一絲的清涼，就像是在沙漠的邊緣蒸騰不止的氣流一樣撩人。全身的血脈，都收縮得疼痛以及……脹熱。
　　是的，我是不明白心痛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的確，像“心”這種像水晶一樣虛幻、像冰凌一樣傷感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去辨別它是否存在于世的，但是，無關于怎樣的錯覺與妄想，只要那事實確確實實地存在著，這種無法估量的感覺……就是心痛。
　　誰都沒有錯、誰也沒有犯錯。這個世界依舊一如既往地、走馬觀花般地行走著，沿著那應有的軌跡——淡淡地，淡淡地，宛如伽藍之洞（注：指一個巨大的洞，永遠都填不滿。）一般無法填滿。
　　關于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是一個怎樣的情景我早已忘記，那年，我還是小得可以�？尚Φ氖俏抑敝两袢詹琶腿话l(fā)覺，原來，在一切的背后，存在著多么沉重的事跡。

　　——致我的波特卡斯•D•艾斯。

　　我曾想過，為什么所謂的手足一定要異道、相殘呢？唐有玄武門之變、清有九子奪嫡、俄有彼得一世與蘇菲亞公主；曹雪芹筆下有賈環(huán)和賈寶玉、莎士比亞筆下有鬼魂國王和克勞迪斯、岸本筆下有鼬和佐助……就連在我的親戚之中也有如此。
　　于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腦海中就形成了一個有如悲劇般的定式，直至……我遇見了他。

　　他笑著說，有個這樣愛搗亂的弟弟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鞠躬道，我弟弟路飛就蒙誠你們照顧了！

　　◎那是一位兄長應有的溫暖的笑顏。宛如陽光般在瞬間照亮了大部分的土地。

　　路飛自豪般地介紹，他是我的哥哥，比我大三歲。
　　然后又笑著說，他可是比我還要厲害啊！

　　◎于是，最后的角落、也充滿了光明。

　　這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在手足之間，氣息，也是可以如此的溫馨，就像是被火烤得那樣……暖暖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這是一種純粹，一種在這世間少有的真情。
　　早已看慣了文學作品中的爾虞我詐，早已了解了歷史記錄上的虛假托詞，早已習慣了耳邊的聒噪爭吵……
　　然而在這一刻，仿佛從前的所有都敗在了眼前，唯有那僅僅幾句的沒有過多修飾的言語，侵占了所有的思緒。

　　除了驚愕與震撼、再無其他。

　　我開始羨慕他們，羨慕這份單純卻又可靠的親情�；孟胫约耗苡幸惶鞊碛幸粋�這樣的弟兄姊妹，傻傻地認為手足間是可以做到如此的。

　　可要記得，事實與意愿……總是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傾斜的。

　　后來，過了好幾年，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也許吧……也許正是因為沒有任何的血緣、才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這件事，對于他們，是打從認識開始就彼此清楚的事實，可卻做得……比任何一對親兄弟都要親切。

　　這只是更加的震撼而已。

　　沒有任何什么血濃于水的借口，只是這樣淡淡地……守護著自己想要守護著的人。這是早已超越了親情的友情。
　　盡管事實拋棄了我的意愿，但是……我卻沒有半分的失望，反而更加的相信……堅信著他。

　　世界依舊一分一秒地行走著，沒有停頓。

　　——艾斯，我相信你。

　　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變幻無常的影子，你們又跟蹤而至，你們早已使我不得安寧。莫非我的青春烈火已經冷卻，你們究竟何時才會消停？
　　奈須：人類，是為了完成而生存的。

　　試問，有多少人，總是不停地躲避，又有多少人，為了生存而拒絕完成？

　　他說過，我決不允許我的人生有任何的「污點」！

　　所以，他沒有。當有人威脅著他的性命時，他沒有選擇逃避；當政丨府宣布對他的處決時，他也沒有選擇歸順本能而拒絕完成。

　　因為他還說過，如果屈服于力量之下，那我身為男人將沒有任何意義！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讓人想哭的理由。即使是自己即將被處決，擔心的，也依舊是那些打算救他的人�？v使被迫在全世界面前下跪低頭，但在那高高的刑臺上，全世界……都在仰望他一人。

　　聽得到嗎？世界的脈搏……急促不安，整片天空，都在動蕩。

　　是的，我們不解、我們疑惑，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是“正義”的政丨府卻要針對他一人？要對如此善良的一人這樣？更為什么……要在全世界面前如此行事？
　　順理成章般地，在簡短的兩句話后，這些所有的情感……瞬間轉換了顏色。

　　軍官上將對他問道，你的父親是誰？

　　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脫口而出的名字，卻只剩下了滄桑的嘲諷。接下來，那是一個驚天動地的語句。

　　空氣開始變得灰白，就像是突然間斷掉了一樣，無。法。流。通。
　　我只是感到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無處可去的血液全部堵塞在大腦、耳邊嗡嗡作響、連思考都像是在自殺。

　　今日，如果誰的祖先是秦皇漢武，那必然會成為與人炫耀的佳話；如果誰的上宗是歷史英雄、文人墨客，那也是自豪的證據；哪怕自己的前輩是近代的著名學者、現(xiàn)代的企業(yè)家，說出口也會得到周遭人的贊賞。
　　然而……若是有據可查，如果那誰誰誰的祖上多少輩是石敬瑭、是汪精衛(wèi)、是墨索里尼、是希特勒，你會有何感想？

　　沒有聽錯，他的父親，是這世界上最大的犯罪分子。也正因為有著這樣的血脈，得到了這樣的“優(yōu)待”。

　　安德烈•別雷：一個世界在我面前屹立，向我提出一個神話問題……

　　可惜的是，我們背會了所有可能的答案，卻始終不知道問題究竟是什么？

　　當一個人與全世界相對時，連活著，都是一種莫大的勇氣吧？一時的勇氣與持續(xù)一生的勇氣，哪一個更困難很明顯吧？

　　沒人清楚之后的變故會怎樣。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祈禱。身為普通人的我無法理解他所背負的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他。
　　因為在我的記憶中，他曾自信地說過，“我們一定要——活得沒有遺憾！”

　　——是的，無論生死，都不允許……留有任何的遺憾。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就是這樣剛強的血性，哪怕生命都在所不惜。

　　然，留給我的，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動容。也許……這種感覺，就叫作“心痛”吧……
　　事以至此，沒有人會知道之后的一切都變得怎樣。只知道，這世界依舊沒有為任何人所改變。

　　他曾說，對不起，我對活一千年沒有興趣，我只要今天能活著就好。

　　他曾說，總有一天要隨心所欲地活著！比誰都要自由！！

　　——所有人都明白，自由，并不是放縱。
　　——那是如火一般地……夢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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