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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0.
你看到了光。
你清楚,他活不過這個春天,但你還是去了,義無反顧的去了。你站在他的身邊,聽他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他說,他想要所有人都活下來,都過得好。
他說,他要走了,和他新認(rèn)識的咒靈同伴一起,遠(yuǎn)離原來的同伴們。
他說,他要去袚除咒靈,在所有人重傷的情況下,他不可以在這里呆著了。
你笑了,拍著他的肩膀說,如果你不后悔的話,就去吧,我會照顧好伏黑他們的。他微微松了口氣,死寂的瞳孔附上一層淺淺的陽光,又被層層疊疊的傷疤凝固住,讓他的笑容顯得平靜。
他的新的同伴在等他,你向他們揮了揮手,大聲地補上一句:不要死了!
他沒回頭。
于是你再一次笑了,伸出食指遙遙指向他的背影,發(fā)動了術(shù)式。
他沒有回頭,你也沒有說什么。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結(jié)果。
1.
六月份的時候,你第一次遇見了他。在櫻花紛飛的樹林里,他趴在樹枝上,眼神像是老虎一樣緊盯著一只丑陋的咒靈,入神到衣服下擺被樹枝勾爛也沒有意識到,健康的小麥色的腹肌隱約露了出來,讓你難得瞪大了一瞬眼睛。
一下子就不困了。
你知道那只三級咒靈的目標(biāo)是你,但你不想動,作為一個術(shù)式特殊的女孩,你經(jīng)常會想要死在咒靈手下,這樣說不定還能有一座刻著自己名字的墓碑。你靜靜等待著夢寐以求的死亡的來臨,卻被他戳破了幻想——他用一只手袚除了那只咒靈。
那只可憐的咒靈轉(zhuǎn)動著眼睛看著你,哀嚎的聲音難聽至極,風(fēng)波吹開層層疊疊的樹林枝葉,陽光便猛地撒到了你的面前,他的身上。
他好耀眼,那頭櫻粉色的頭發(fā)有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琥珀色的眼睛金閃閃的,右手上還滴落著常人看不到的咒靈的血液。他甩了甩手,藍(lán)色的咒力將血液蒸騰殆盡,他緊張地打量你:“你沒事吧?有哪里受傷嗎?”
你瞇了瞇眼,模糊的視線里辨認(rèn)出那套熟悉的校服,恍然大悟。
他還是個沒有咒術(shù)師資格證的學(xué)生,還不知道你的骯臟,所以才會這樣問。假若他知道了,就不會再這樣問了。你抿抿嘴,只覺得臉上的黑眼圈十分沉重,迫使你悶聲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他猶豫著看著你,“你看起來就像是三天沒睡覺那樣疲憊。”
三天?不止。你在心里唾棄自己的術(shù)式這樣拖后腿,面上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以應(yīng)付熱情的未畢業(yè)的學(xué)生。
你的術(shù)式很惡心,一旦睡著了你就控制不了它,而且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它,所以為了不讓它每時每刻都影響這自己和其他人的生活,你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和所有人保持距離。
一個安全的社交距離,一場不睡的覺,這就能挽救所有人一天的好心情,何而不為呢。你想著,下意識地后退兩步與他也拉開距離。
但你沒想到他這么大膽,竟然湊過來觀察你的臉:“可是你真的看起來太疲憊了,還是去休息一下比較好吧!
他很固執(zhí),但也沒有一直逼你,你堅定的搖頭后,他用一臉“我怕你猝死在路上沒有人給你打救護(hù)車”的表情把你帶到了附近的大路上,還說如果真的覺得不舒服可以找個路人幫忙打電話給他,你還拿到了記載著他的聯(lián)系方式的小紙條。
揮手告別的時候,長時間的精力集中讓你覺得自己活在夢里。他的背影幾秒鐘就消失在了街道上,大概是急著去做下一個任務(wù)。
你站在那里恍惚了很久,腦內(nèi)反復(fù)播放著他說的話。
他關(guān)心你。
你清楚你的骯臟,于是更加珍惜這一點點小小的關(guān)心,紙條被你鄭重地疊起來,放進(jìn)衣袋。
這可能是你的一生里為數(shù)不多的關(guān)心了,你覺得非常感謝。
2.
五條悟找到你的時候,你正拿著一部老式翻蓋手機萬般猶豫,主要原因是你不知道該如何備注那個號碼,也不知道該不該貿(mào)然打電話過去。你的工作不忙,因此有時間為難。
“真難得,今天沒有撐不住睡過去啊,造夢師!蔽鍡l悟突然出現(xiàn)在你的身后,踩在窗框上彎腰窺探你的手機屏幕,突然哈哈大笑:“不會吧,造夢師會為了一個號碼寢食難安?”
造夢師,這是你被別人稱呼的代號,因為你的術(shù)式正是因名字而發(fā)動的類型,別人都不喜歡叫你的名字,相對的,你也不喜歡造夢師這個名號。但你現(xiàn)在沒心情計較稱呼,你抬頭觀察五條悟的臉色——沒有被眼罩遮住的那一部分。
“你心情不好!蹦阆铝私Y(jié)論。
“哼,一如既往地敏銳,這是交換過靈魂的福利嘛嗎?”五條悟用以往不會拿來說的鋒利的刀子戳進(jìn)你的胸口,術(shù)式如此危險不可控又不是你想要的,你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神色凝固在了五條悟的下一句話上:“造夢師,你能奪舍尸體嗎?”
“不能!蹦愀惺艿搅藷o盡的瘋狂和危險,被睡意折磨的大腦猛然抽搐,幾乎下意識地否認(rèn)。
五條悟哼了一聲,嘴角下撇:“你見過悠仁了吧。”
“嗯?”你不明所以。
“就是櫻花林的那次,你露出一副被紫外線灼傷的表情的那一次啦!
原來他叫悠仁,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善良,很適合他。但是什么叫做被紫外線灼傷?你的青筋暴起,伸手軟綿綿地打了一下五條悟,不疼,五條悟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和你打鬧,只是語氣平靜道:“悠仁死了!
你呼吸驟停,被睡意籠罩的大腦嗡嗡地亂叫,咒力開始躁動,你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好像陽光化身下凡的少年的笑臉,你想不出這樣的他為什么會突然死去。
五條悟看著你,說:“是上面的老頭子干的,他們還是不想放過他。”
他毫不驚訝地看到你就地躺下,用胳膊墊著腦袋,一副要立刻靈魂出竅去虎杖悠仁身邊的樣子。意識逐漸模糊,你聽到他輕輕嘆了一聲:“你還真是喜歡陽光呢!
誰不喜歡陽光呢?更何況那是一個比陽光更加溫暖熱的少年,有誰會不喜歡他呢?
你理所當(dāng)然的想,再次睜眼時已經(jīng)躺在屬于虎杖悠仁的身體里了。
心臟沒有了,人類自然是活不下去的。但是你出乎意料的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生機從心臟的部位傳過來,僵硬的大腦也再一次活動起來,你驚恐地被擠出這具身體,看到你欣賞的男孩死而復(fù)生。
你在睡意中靠近那個少年,對方的身體開始回升體溫,再生的心臟健康地跳動著,皮膚也重新恢復(fù)了顏色。五條悟不知道什么時候瞬移到了虎杖身邊,微微彎腰看他。
“造夢師,白跑一趟呢!蔽鍡l悟說。
這都要怪誰。你翻了個白眼,干澀的眼球差點翻不起來。
不過,太好了,他沒死。他還沒死。
你最后看了一眼重新坐起身的少年,眼神停留在那副陽光的爽朗笑容上。仿佛是注意到了靈魂的視線,虎杖悠仁的腦袋有意無意的轉(zhuǎn)向你所在的方向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對你打小動作.
沒有死,太好了。
3.
這一覺睡得極其舒坦,一夜無夢,煩人的術(shù)式也沒有再次發(fā)動。你在充滿著虎杖悠仁和各種小孩子的夢里得到了十幾年來第一個好覺,醒來時覺得仿佛自己重新出生了一次,爽快的不得了。
大概是心情太好了,你乘新干線一路奔去了咒術(shù)高專,在夜蛾校長避而不及又略有些憐憫擔(dān)憂的復(fù)雜表情里申請進(jìn)入校園。
你想見他,真的好想見他,想曬陽光啊,哪怕是你這樣骯臟的存在,也覺得那樣的陽光非常燦爛,讓人移不開眼。
十年積攢的黑眼圈只靠一覺是消不下去的,你出現(xiàn)在伏黑惠面前的時候,對方差點以為你要猝死了正回光返照呢,嚇得召喚出鳥式神要把你送去給家入硝子。
“不要!蹦阋豢诰芙^,“我是來找虎杖悠仁的!
氣氛頓時凝固了,伏黑惠咬咬牙,擠出幾個字來:“他……死在了任務(wù)里。”
你看了看他,要是在以前,你一定會好好嘲笑這家伙的。只是現(xiàn)在,你還是仁慈的沒有說什么,繞開了他和他的同學(xué)們往校醫(yī)室走。你感覺得到,五條悟就在那里。
五條悟見了你的第一句話就是:“他的死緩沒有多久了!
“嗯!蹦愀汕∏〉泥帕艘宦,臉色瞬間暗淡。
為什么一個小太陽一樣的人一定要死去呢?你不理解,五條悟說不用你去理解,只要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那我想救他。
如此,你便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五條悟作為橋梁,把你介紹給了小太陽,開心的小太陽立刻開始發(fā)光,照的你渾身暖洋洋的,說話都帶上了興奮。虎杖說一句,你接一句,二十歲的你都快被他帶成了十八歲甚至更低。
你們成為了好朋友,正如你預(yù)料的那樣。
也正因為如此,你對咒術(shù)界的爛橘子更加憤怒了。
4.
“你合格了。”夜蛾校長合上本子,將一片卡片扔給你,語氣從最開始的忌憚到現(xiàn)在的隨意,校長顯然已經(jīng)將你當(dāng)成了自己人。是的,與虎杖小太陽成為朋友的第三個月,你終于成為了咒術(shù)高轉(zhuǎn)的教師。
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貢獻(xiàn)術(shù)式而已,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在成為同事的第一天,家入硝子對你說:“既然是教師了,差不多靠點譜,猝死我可救不回來。”
“啊哈哈……”你干笑著,生氣的醫(yī)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哪怕是五條悟也沒辦法逃過硝子的問候,此刻與我一同聽訓(xùn)。特級咒術(shù)師不眠不休的工作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說到一半,小太陽推門進(jìn)來歡快的說:“老師!夢夢!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嗎?”
夢夢是小太陽給你的愛稱,畢竟你是真的不喜歡造夢師這個名號,也不想真名給小太陽帶來麻煩。你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結(jié)果被硝子一把捏住喉嚨,那一瞬間仿佛夜叉降世:“聽見我的話了嗎?”
“聽……聽見了。”你艱難地說。這時候就很羨慕五條悟一米九的身高,不用遭受此等苦難。小太陽站在硝子身后,對你投去的求救目光假裝看不到,眼神亂飄。
你甚至聽見他說:“是該保護(hù)好自己的。”
到底是誰三天兩頭往醫(yī)務(wù)室跑!你瞪回去,一臉不服輸。
你不睡覺是術(shù)式失控,而小太陽受傷很多時候是他自找的,比如任務(wù)途中節(jié)外生枝搞個重傷回來,這和你三天兩頭放棄抵抗搞自殺一樣頻繁。他的傷痕逐漸變得多了起來,你看著很心疼,如果不是你學(xué)不會反轉(zhuǎn)術(shù)式,或許你還要親自上身當(dāng)奶媽。
小太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的術(shù)式是什么,只知道是作用于靈魂的特殊術(shù)式。
你沒有提,他就沒有問,甚至經(jīng)常陪著你熬夜,他真的很貼心了。有的時候半夜餓了,他還會給你做蛋炒飯或者肉丸子湯,每一分美食都是快要把舌頭吞下去的超美味佳肴,你感動的淅瀝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蹭他。
看啊,多么貼心的摯友!不愧是太陽!
不過相對的,野薔薇和伏黑惠抱怨的次數(shù)變多了,虎杖總是給你開小灶,即使是老師也不可原諒。五條悟煽風(fēng)點火地攛掇著,到最后你還是沒能獨自霸占小太陽和小太陽的美食,夜宵多了幾個座。
大家一起圍著吃火鍋、搶肉吃,熱乎乎的蒸氣升騰上屋頂,讓整個房間都溫暖起來。
你好滿足。
如果時間能一直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時間依然在過,就算我在如何的怕,小太陽也還是迎來了一次大事件。
一萬兩千人被困澀谷,數(shù)名咒術(shù)師死亡,五條悟被封印,宿儺傷人……
你當(dāng)時不在澀谷,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怔了,正想動身的時候,你接到了電話。
是小太陽。
“夢夢!蹦穷^,小太陽的聲音壓的很沉,在以往小太陽是不會發(fā)出這種聲音的,因為這代表著他沒有精力胡鬧了。你干恰恰的嗯了一聲,腦內(nèi)空白,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太了解他了,雖然這么說有些傲慢,但在你看來,他很心軟。他能對詛咒狠狠追打,也能摸摸哭泣的孩子的頭表示安慰,他能對任何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報以熱情的招呼,也能對任何一個對他抱有惡意的人豎中指。
“我殺人了!彪娏魃陨宰璧K了一瞬他的聲音,你甚至覺得你又在夢里了,但是你又清楚的感覺到你的睡意在他的平靜得不可思議的語氣里不翼而飛。
澀谷的死亡人數(shù)超過一萬,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他做的——實際上是宿儺做的,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他還是把這歸結(jié)到自己身上了。你想說些什么,說不出來。
電話仍然通著,你屏住呼吸細(xì)聽,卻沒能聽到他的呼吸——他也屏住了呼吸。
那一瞬間,你的術(shù)式仿佛帶著你聯(lián)通到了他身上,他的傷口的疼痛,他的歇斯底里的憤怒,他的濃如血液的悲傷,都一并順著心臟流入四肢百骸,讓他無時無刻不處于冰冷中。
他想死。
于是你也冰冷了指尖,打開車門的時候食指瘋狂的抖動,險些摔了藥品。你跌跌撞撞地越過黃線,沿路尋找著你認(rèn)識的人。
你看到了伊地知監(jiān)督和七海前輩的尸體,他們躺在白布下面,了無生息地僵直了手腳;你看到救護(hù)車上被醫(yī)生們團(tuán)團(tuán)圍起來的野薔薇和真希學(xué)姐,她們傷的很重,已經(jīng)搶救完畢的狗卷前輩用僅剩的一只胳膊扶著昏迷的伏黑惠的腦袋,看到你的時候做出了口型:虎杖在那邊。
你靜默著從袋子里掏出潤喉藥和噴霧給他,還有原本要給真希學(xué)姐和野薔薇的化妝品伴手禮和伏黑惠要的書。做完這些,你順著他的眼神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片算是完好的建筑。
沒有人愿意靠近那里,就像那里有一頭猛獸一樣。
你踏了進(jìn)去,這一步被你走的扭扭歪歪,愧對于體術(shù)老師的教導(dǎo)。你亂了,你清楚你的思想已經(jīng)亂到無法支持你想些其他事情了,現(xiàn)在你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想見他。
5.
你曾經(jīng)和他吵過一次架,原因僅僅是因為當(dāng)時還不知道你的術(shù)式特殊性的他想要讓你睡覺而已,那一次的吵架持續(xù)了三天,是你有生以來最大的對別人的反抗了。
那三天你沒有見到他一面,心里很慌但卻不想踏出房門去道歉,時間仿佛被無量空處了一般讓你難以忍受。那幾天的任務(wù)也讓你無比接近夢寐以求的死亡,只不過膽怯于沒有和他道歉而中斷了這種自殺行為。
是伏黑惠來把你揪來,拎到他面前。你抬頭去看,他的臉色無比平靜,如同一座石雕像一般生硬,你想這可能是他這一生一來最嚴(yán)肅的表情了,真的與他的陽光性格不相符,有一股違和感。你最后和他解釋清楚之后,看到他如釋重負(fù)地笑了,由內(nèi)到外地發(fā)出一種開心的情緒,足以感染任何人。
你喜歡的他,本該是那樣的。
你停在距離他只有五米的地方,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卻不敢再往前走了。拎著藥品的手微微顫抖著,帶出小小的噪音。
他注意到了,抬頭,目及你時勾起唇角給你一個笑容表示歡迎。
那是一種怎樣的笑容啊。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再擁有生的意識的笑容,隨著還未愈合的慘烈的傷疤一同劃爛了原本陽光朝氣的臉,連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也看不到什么陽光了,只是沉沉地注視著你,像即將落山的夕陽。這種燦烈的感覺讓你恍然憶起了站在咒靈爪下的興奮感覺,這就是他看著你自殺時的感受嗎?
你把藥品放在他手里,他的手傷痕累累,還有骨折的地方,藥品放在他的手心卻沒能被握住,你固執(zhí)地幫他握緊它們,緊緊地握著。
你不知道該對他說什么,你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場對他說,你顫抖著指尖撫摸他的傷口,眼淚簌簌地下落。你把他的手推遠(yuǎn),不讓這些稀鹽水傷害到他。
“哭什么。”他笑了笑,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顏色濃烈的碘酒潑在傷口上,他卻能勾起嘴角笑出來。
你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他沒哭,他沒有憐憫他自己,那么你也沒有資格去憐憫他。酸澀的感覺彌漫在心臟上,你呼出一口氣,假裝什么事都沒有,一如既往地用慵懶的語調(diào)問他:“什么打算,小太陽?”
日落夕陽笑了笑:“沒什么,袚除咒靈吧。我還不能死,也不能在這里了!
“一個人?”
“有脹相。”
你看了看靠在墻邊的那只人形咒靈,對方對你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我是他大哥。”
“才不是!彼瘩g,把空掉的碘酒瓶子扔過去,脹相接住,然后順手揣進(jìn)兜里。
趁著他背對你,你做口型:照顧好他。
脹相瞥了你一眼,什么都沒說。
你知道你是為了什么進(jìn)入咒術(shù)高專的,也知道你是為了什么堅持到現(xiàn)在的。
那天告別時,夕陽很漂亮。
6.
澀谷事變結(jié)束的第二個周,虎杖悠仁自投羅網(wǎng),回到了咒術(shù)高專。死刑令立刻發(fā)布下來,高層們似乎想要趁著五條老師不在的時候結(jié)束一切。死刑的日期聽起來很耳熟,你想起這一天是小太陽的生日。
你清楚你無法改變他的想法,所以你自顧自的下了決定。
處刑的那天,你不在場,乙骨打電話問你去不去,你說不去,獨自躺在宿舍里翻滾。
這是小太陽的宿舍,墻上還貼著他喜歡的海報,床頭上的杯子落了灰,衣服倒是被拿走了,大概是趁著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來的。想到他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你就忍不住發(fā)笑。
那種場景大概和去年給伏黑惠過生日的時候差不多吧,大家躡手躡腳悄悄進(jìn)了房間,趁伏黑惠還在睡覺的時候把他的房間掛滿了氣球和彩帶,結(jié)果伏黑惠一起床就被嚇了一跳,召喚出的玉犬不小心打翻了蛋糕,氣得甜食主義者五條老師用奶油給他畫了個妝。
那個時候小太陽和野薔薇也被牽連,頂著一腦袋奶油互相嘲笑,你順從的被五條老師抹了奶油胡子,和他們站在一起照了張合影。就是你現(xiàn)在拿在手上的這一張,當(dāng)時還沒有什么事件,小太陽沒有去少年院,野薔薇的臉也好好的,大家都很好。
你把這張照片敷在臉上,虛虛的與小太陽臉貼臉,這是你現(xiàn)實中不敢靠近的距離。
你躺在小太陽的床上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不可控的術(shù)式瞬間發(fā)動,帶著你瘋狂逼近處刑場。你看到那個傷痕累累的少年坐在符咒中間,被束縛住手腳、蒙上眼睛,處刑人舉起了咒具。
你的靈魂瘋狂尖叫著擁住他,隔著一層靈魂的屏障,你似乎看到他與宿儺相對而立,平靜又死寂。你的靈魂與他共振,你也感受到了皮膚被束縛的緊繃感,眼睛被蒙住的不安感,靈魂刺痛的恐懼感。
你好欣慰,他還知道害怕的,但你又無比悲傷,他在害怕自己無法徹底死去、讓宿儺出來危害人間。
你怎么可以這么、這么的善良?
仿佛可以看到你的靈魂,他用被蒙住的那雙眼睛看向你,就像當(dāng)初死而復(fù)生時無意間的轉(zhuǎn)頭一樣,他說:“這也算是被簇?fù)淼乃劳霭伞N矣X得它是正確的!
處刑人的呼吸停了一下,又恢復(fù)正常。你不再尖叫,只是坐在他身邊,腦袋靠著他的緊繃的肩膀。沒有人能看得到你,你的靈魂正陪著一個充滿恐懼和釋然的人走過最后一段路程。
你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睡不夠的狀態(tài),沒有了陽光的滋潤,你好像連解除術(shù)式的力氣都沒有了。靈魂出竅的術(shù)式如此骯臟,你適合做一個詛咒師,現(xiàn)在卻可笑的陪著一名咒術(shù)師走過死亡。
處刑人手起刀落,刀尖刺穿你的靈魂,刺入他的心臟。
他死了。
7.
【20xx年3月20日,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容器被處刑,處刑人乙骨憂太!
【同日,造夢師術(shù)式失控,確認(rèn)死亡!
(((((((((())))))))))
我救不了虎子,因為他一心向死。
所以我祈求和他一起去地獄。
大概是這樣的感情。
可以是cp也可以不是cp,這個妹妹嚴(yán)格來說是以我為原型造出來的,所以很多地方有點沒邏輯www
有點遲到了!對不起!悠仁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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