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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身受魔功、魔藥雙重消耗,戚少商離入魔的時間越來越短,清醒自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也許不消半刻,九現(xiàn)神龍便將淪為魔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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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戚顧天下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891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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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顧古代]入魔

作者:四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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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顧古代]入魔


      入魔

      北宋 政和一年

      身受魔功、魔藥雙重消耗,戚少商離入魔的時間越來越短,清醒自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也許不消半刻,九現(xiàn)神龍便將淪為魔龍。

      “難道就沒有半點法子?”無情公子此刻也已心急如焚,紫竹的扇骨在手中揉來扭去,盡失冷情風(fēng)雅。

      真不該,真不該讓戚少商再去接觸九幽的傳人,不然此刻也不會這般束手無策。誰能想到戚少商這般的老江湖,也會著了人家的道被強(qiáng)灌魔藥和魔功,就算鐵手用盡混元一氣,也已然回天乏術(shù),只得束手看著戚少商慢慢走火入魔。

      普天之下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難道阻止戚少商入魔,只有屠龍一途?

      就算如此,誰來動手?六扇門眾人,哪個不是跟戚少商兄弟相稱?關(guān)鍵時刻,誰能忍心提刀相向?就算有人能狠得下心,這武林還有多少能跟戚少商并駕齊驅(qū)的人?其中又有多少能自信勝得過身懷魔功的戚少商?

      難解!實在難解,就算無情公子如何計算,都找不到一個最能權(quán)衡利弊的答案。

      “我倒是有個人選……”戚少商一身白色勁裝在陽光下仿佛天神降世一般,神情冷靜非常,好似每日受魔功所苦,痛不欲生的人不是他自己本人一般。越是該亂的時候,越要冷靜,唯有寧靜才能致遠(yuǎn)。

      戚少商心底翻滾,面上依舊不動,唯今之計要找一個殺他的人,這江湖上不是沒有,但是真要戚少商自己來選,他寧愿會是那個人……

      “不可!未到絕境,不必自尋死路!睙o情企會不明白戚少商所指是誰?輾轉(zhuǎn)三年,避而不談、視而不見的兩人,竟要在這樣的境況下再逢,戚少商如此提議,真不知該說他執(zhí)迷還是殘忍。

      惺惺相惜的二人,相殺過、敵對過、仇恨過,但也相知過;這般糾纏不清之后,兩人決定留下最后底線——永不相見。廟堂江湖兩相忘,不提恩,不講仇。

      再見必是你死我活,再見必是清算恩仇,再見——也就是最后的終結(jié)。戚少商要去找那人,死就一定會死,但就不知是誰死誰活了。不管結(jié)局為何,獨(dú)活之人不瘋也難。情也好,仇也罷,戚少商和顧惜朝之間就是這般難以置信的平衡著,不管哪一端失衡,另一方必定身陷無間。

      “如果最后沒得選擇,我希望動手的人是他!逼萆偕痰瓰⒁恍Α

      未到絕境?若真未到絕境,一向冷若寒霜的無情公子,因何焦急如此?六扇門上下又怎會寂靜的如同死寂一般?戚少商心底明白眾人的不忍心,但他更清楚自己眼前的狀況。也許眼前這一切也并不是無解,也許這只是他自己內(nèi)心所求,求一心痛快,求快意恩仇……

      “不好了!”焦急喊聲由遠(yuǎn)至近,戚少商臉上卻顯出乖戾之氣,笑——也帶著血腥。

      看來最后的絕境已然來到,只是這回,一切都是他自己雙手促成。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無情帶著不滿轉(zhuǎn)向門口,忽略了戚少商臉上不一樣的表情。

      “殿前都指揮使被發(fā)現(xiàn)暴斃家中……”踉蹌而入的人乃是六扇門轄下一名捕頭,氣喘吁吁一番才將話說完整。

      “什么?!”無情聞言驚呼一聲,好看的丹鳳眼淡淡一轉(zhuǎn),立刻掃上側(cè)立窗邊的戚少商,除了眼前淡漠無聲的人,無情也不做他想。

      這世道該死的人總也不死,不該死的人卻要死一堆,聽著真叫人不禁怒從中來。但如今真死一個該死之人,反倒令人為難起來,原因無他,只因兇手是他——六扇門神龍總捕戚少商。

      無情有些不太明白戚少商的想法,既然嫌隙了這些年,都沒有抓到當(dāng)初漏網(wǎng)逃脫的真兇的罪證,緣何今日就不再忍耐?也許這也代表戚少商已漸入魔道,跟過去的戚少商早已天差地別。雖說那個指揮使真真該死,但是律法自有其存在的必要,若是以前的戚少商必然明白這個中利害。

      “看來我是時候動身了……北平府不是甚遠(yuǎn),卻也需要些時日方能到達(dá)!逼萆偕糖艺f且笑,一派瀟灑輕松,半點也不像將要瘋癲之人……

      無情從沒看過戚少商這樣如釋重負(fù)的表情,好似到了此刻,他已心滿意足、了無遺憾一般。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要自己送死之前會是這樣的表情,也許死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也許入魔只是一個理由,一個再相見、再聚首的借口和理由。

      也罷,事已至此,要是再橫加阻攔,真就是他的不識相了。

      但愿這世間真有奇跡……

      飛騎流星過紅塵,神龍云隱知無人

      辛卯年七月十五 中元節(jié)晴煞西諸事不宜

      戚少商穿過簡陋庭院,站在枯木花燈下,腳步生了些許猶豫,或稱之為情怯。三年不見,再見卻是這般光景,真是萬般逃不過的便是宿命。屋內(nèi)人影輕移,作息起臥全然一派悠然,沒了雷厲風(fēng)行,也沒了鋒芒盡顯。

      有些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應(yīng)聲而開,書生青衣卷發(fā)迎風(fēng)佇立,神情淡漠,無憂亦無怖。對視無聲,縱有千言萬語,不如此刻寧靜雋永。戚少商握了握手中錚鳴的劍,斂了斂重逢的微怔,揚(yáng)起一絲淺笑。

      不請我進(jìn)去?

      想進(jìn)就進(jìn)吧……書生依然犀利的眼神僅是輕轉(zhuǎn),心思已是百轉(zhuǎn)千回。默然轉(zhuǎn)身入內(nèi),留予空門,等院里的人自己進(jìn)來。

      跨步入內(nèi),燈花跳躍,映著劍客一身白衣,越發(fā)亮眼。戚少商就如同白晝的暖陽,不用特別關(guān)注,自能耀眼。反觀顧惜朝靜如平波,煙波不興,仿佛寂籟的冷月,在黑暗中隱隱泛亮,卻也能撕開黑幕,撒下一地銀白。

      屋內(nèi)僅是簡單陳設(shè),不過也算窗明幾凈,帶有幾分趣雅,可謂逍遙居所。戚少商環(huán)顧四周,只見屋內(nèi)角落架著一張琴臺,六弦琴突兀也別有含意地靜置其上。琴弦易續(xù),情難再。戚少商低眉細(xì)究,這琴應(yīng)是故人所有,只有那般溫婉女子,才配得起這張雅琴。

      客人入內(nèi),主人卻也不費(fèi)心招待,落座棋盤前,取來棋譜,自顧擺弄起棋局來。戚少商站定琴臺之前,抬眼觀瞧,才見墻角蒙塵已久的一張弦子,蒙面的蛇皮紋路還算清晰,看著十分眼熟。戚少商不禁伸手取了來,輕撥幾下,音色已有偏差,可見真是許久未動。

      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寥寥幾音,是離別之意,也是決絕。琴音隱約泄露了琴者心思,何況聽音人,原就知音,更是聽了個清楚明白。

      “為什么來找我?”顧惜朝放下棋譜,口氣淡漠,似是認(rèn)不得眼前這人正是三年前,一劍將他斬出皇城的戚少商。

      “如果是你,也許就可能殺得了我……”戚少商將琴放回原處,撩衣袍在陳舊的木凳上安穩(wěn)坐下,額前碎發(fā)幾縷,一身風(fēng)塵。

      細(xì)看對坐眼前的顧惜朝,許久不見還是一身清減的黃衣青衫,少了幾分決殺戾氣,多了一些儒雅書香,一身淡淡藥草的味道,更是像極早已不在人世的那名外柔內(nèi)剛的女子。當(dāng)初那般狠厲的書生如今何在?追殺千里猶未有半分松懈的人又在何處?難道顧惜朝就甘心這樣一直籍籍無名下去?還是失去傅晚晴之后,他的人生也算走到了盡頭?不,這樣的顧惜朝,不是他當(dāng)初欣賞并引為知音的那個書生。

      書生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倔強(qiáng),旋即又回復(fù)原來的淡然,他是能殺他,尤其是在戚少商身受魔功牽制的時候,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提無名斬魔龍。

      但是——理由呢?

      “我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來冒險?”生,不需要理由,因為這由不得他選。但是——死,他可以選擇,不管是他自己的,還是戚少商的。

      殺,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能,但是需要一個理由。

      “因為你還欠我一條命,你顧惜朝的命……”戚少商的笑如同初生旭日;滿載希望和溫暖,開口卻是背道而馳。

      “欠?哈!戚大俠可有憑證?”眼不動,心不驚,顧惜朝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討債上門,舉手落子,嘴角微揚(yáng)。

      “江湖可以為證,誰不說毀連云、屠毀諾的你還欠著我戚某人的?”戚少商說話間視線已在棋盤上巡了一圈,玩味的刁起一枚白子就要落下。

      “……”顧惜朝未有搭腔,只是指尖暗使勁,黑子即刻劃開空氣打落戚少商指尖白子,黑子隕落在棋盤之上,十面埋伏,白子已入死局。

      “你死,且算還債,我死,你我互不相欠!逼萆偕萄垡婎櫹Сq豫,又向木盒中夾住一枚黑子,等他落子。他們二人像這樣安然對坐,應(yīng)該是三年前初相遇的時候。此時想來,他們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共同做過,而今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jī)會。

      若不是眼下,實在不得已非要討一個你死我活的結(jié)局,他們應(yīng)該還是“永不復(fù)見”。

      “無名不取自尋死路的鬼……”死局難解、敗步求勝更難求,顧惜朝手中白子想要落下,卻找不到最適合的位置。他曾多次想過他們之間再見面會是怎樣一番光景,但是從沒想過再見會是這樣兩難境地。他等他來殺,他卻要他殺他,這般巧合默契,真是不辱這“知音”二字。

      戚少商聞言淡淡一笑,求死何其簡單,但要死得其所卻很難,戚少商雖不是身懷雄心壯志,真甘心就這樣赴死?答案——當(dāng)然是“不”。

      “你怎知不是我將你送入地獄?”戚少商伸手將黑子放回木盒中,盯著舉棋不定的顧惜朝,眼含挑釁。

      戚少商在賭,如若顧惜朝殺得了他,也就注定他只能空懷報復(fù),若連顧惜朝也殺不了他,那無間地獄必有戚少商的位置。

      世道滄桑,善惡難明,想要獨(dú)善其身已是不可能,那何不干脆隨心所欲?

      “這個么……”顧惜朝視若無睹戚少商眼底的挑釁和野心,放回白子,伸手取來茶杯抵在唇邊,香茗已陳,失了淡雅的香味,空留澀口的茶味。顧惜朝冷冷含笑,舉杯的手迅速一反,黃澄的茶湯在空中擊出一道異色的閃電,直撲戚少商臉上。未等戚少商有所反應(yīng),劍指已點在戚少商身上各個大穴上,青衫漸落,書生已在原位安然坐定。

      “真難看……”釉瓷的茶杯被輕輕放回桌上,映著燈火跳躍著柔和的光線。顧惜朝抽出寬袍袖口內(nèi)的布巾扔到戚少商濕漉漉的臉上,轉(zhuǎn)身取來一副嶄新茶具放到對面。

      “沒想到發(fā)作的這么快……”戚少商斂了目光,輕輕一笑,帶著幾分的心虛。雖然他內(nèi)心是這般打算,但是戚少商從不曾想用這種口氣;這種方式來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

      “由此刻起,不能再妄動內(nèi)力。”顧惜朝捂了新茶,泡滿一壺,各自斟了一杯。杯到唇沿,指尖的白子落在黑子中間,將黑子的圍城之局沖地七零八落,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路之上你都沒有發(fā)覺?”

      “也許吧……”戚少商不敢斷言自己是否真的沒有察覺心境的改變,只是一路無驚無險的到達(dá)這里,所以也就沒有深究。沒想到顧惜朝會這樣認(rèn)為,也許能看到連他自己也不熟悉的內(nèi)心角落之人,也只有眼前這個人了。

      “也許就這樣也不錯……”顧惜朝蠕動著雙唇,把話噙在唇邊,似有猶豫。

      入魔會怎樣?不入魔又能怎樣?終究人還是這個人,當(dāng)初他練就魔功時只是一開始的暴戾,等這股沖突之氣散盡之后,他還是他,要?dú)⑵萆偕痰某踔圆粫,要爭名奪利、高登廟堂的心思也無轉(zhuǎn)圜。

      “還是你怕了?過了幾年安逸的日子,玉面修羅就忘記了怎么殺人了?”戚少商就是要逼顧惜朝,他逼他,也在逼自己,他們之間終要有個了結(jié),且結(jié)局只能獨(dú)活,無法共存。因為他是戚少商,而他——正是顧惜朝,事已至此,與其這樣相忘江湖留著一絲惦念和唏噓,不如人間地獄爭一個你死我活。恩怨情仇,今日終將了結(jié),絕命拼殺,只求一個明白,如此恣意,也算暢快淋漓。

      “你當(dāng)真想好了?”顧惜朝掩在袖口底下的手暗暗握拳,是惱怒、也是執(zhí)拗。惱怒自己的不干不脆,明知戚少商如何心思,明知自己也是如是打算,但是真攤出來講,又生出幾分退卻和執(zhí)拗。難道他們就不能有個不一樣的結(jié)局?難道非是這樣的結(jié)局,才算真正的了結(jié)?

      迷障,正因為明知到真相如何,卻依然堪不破的,才是真的迷障。

      戚少商黑子輕落,重拾棋局,挽回散亂局勢,淡淡開口回道:“一切都拜托你了!

      “哼!”白子乘勝追擊,不給黑子任何掙扎的機(jī)會。

      拜托他?顧惜朝心底冷哼,顯然戚少商已經(jīng)忘記他顧惜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天下蒼生與他何干,何需他多事來救?這混亂世道,多一個魔龍、少一個九現(xiàn)神龍,又能有多少不同?

      “如果來世再見,讓我們只做朋友吧……”戚少商雙眼緊盯棋局,手中棋子輾轉(zhuǎn),不經(jīng)意的一句,若是心思專注棋局,可能就這樣錯過。顧惜朝倒愿意自己就這般錯過,戚少商口中的來生對他來說太遙遠(yuǎn),就連眼前都不能掌握,還談什么來世?

      朋友,多么誘人的稱呼,如果可以,今生能只做朋友該有多好?可惜就在他們成為朋友之前,命運(yùn)就已然寫下千里追殺、皇城決戰(zhàn),也安排了眼前這一局。是勝是敗,朋友都是做不成了。

      但愿真有來生……

      棋局正酣,黑白雙子互不相讓,糾纏一處。正當(dāng)戰(zhàn)局緊張的時候——

      “戚少商你大限將至,還不束手待斃?”陳舊的木門今日再次被推開,邁入門內(nèi)的是一雙裹黑布的靴子、黑色短衣襟、扎巾劍袖、黑布蒙面,一身夜行裝扮,看著就知絕非善類。

      “你倒是機(jī)關(guān)算盡……”戚少商聽著來人的聲音,似是有幾分熟悉,應(yīng)該是聽過,加上黑衣人脫口而出的話,算得到他一定離開京城,算得到他一定會來此間,果真算無遺漏,不過這般精心謀劃,不似眼前這黑衣人能辦得到的,如此精細(xì),反倒像是……

      原來如此!按下手中逆水寒劍,戚少商不動聲色地搭腔,心底豁然開朗,臉上依然煙波不興。

      “你還真有閑情逸致!痹捯舨怕,白子已經(jīng)反敗局為攻勢,逼得黑子不得不極力自救。書生臉上慢慢浮動狠厲之色,一反方才淡漠神情。

      “哈哈!你我不愧知音一場——”戚少商地笑總是帶著許多的豪邁爽快,跟他本人一樣,就如同大漠恣意的風(fēng)沙,壯闊的同時也是威猛難敵。

      顧惜朝淡灑笑容,臉上并無半點詭計被看穿的尷尬和惱羞成怒,一句“知音”已是道盡所有——

      “顧惜朝,你為何遲遲不動手?是要臨時反悔?”黑衣人眼見二人眉來眼去,心底橫生不滿,這一切都是他的謀劃,找顧惜朝合作也是看準(zhǔn)偌大個江湖,也只有他敢跟九現(xiàn)神龍戚少商作對,但是而今看來反倒他才像是那個遭人擺布的棋子。

      “要?dú)⒈銡ⅲ覜Q不阻攔……干脆一點。”顧惜朝充耳不聞的落下一子,淡然開口,好似戚少商的生死真就與他無關(guān)一般,最后一句催的是舉棋不定的戚少商,卻給被黑衣人給誤會了去。

      “戚少商,明年今日算是你的忌日了!焙谝氯诵Φ牟,身上的殺意更猖狂。冰寒的刀鋒直逼戚少商的后頸而來,然戚少商卻紋絲不動,舉手落子敗局已定,回力無天。

      變,就在無聲無息之間,搖曳的燈火如同這瘋狂的夜——狂亂跳動,再歸復(fù)平靜,殺手的頸上已然釘入一柄精巧的小斧,鬼神夜哭——神哭小斧。

      “顧惜朝,你出爾反爾……”黑布蒙面,只有一雙瞪如銅鈴一般的眼睛暴露在外,不敢置信的聲音緩緩消失在血泊之中。

      “我說不阻你殺戚少商,卻沒說不殺你!鳖櫹С櫭迹L指一點,落下一子,白子勝——勝就勝,敗就敗,沒有提前放棄,也不可能和局了事。

      血腥的味道在屋內(nèi)蔓延爬升,直到充鼻都是,令人難耐。

      “出去走走?”戚少商握著劍身,慢慢站起身,身上幾處大穴被封,果不如往常行動自如。

      顧惜朝聞著血腥味道輕皺眉,心想也好,遂站起身,抖擻了精神,取來柜上始終裹著厚布的無名,跟著戚少商的腳步走出屋門,院中花燈搖曳,映出一片猩紅。

      二人一前一后走著夜路,隨著月光的指引,一路無語,只有相攜的暗影和無聲默契。這一路就如同他們的相識和相惜,不用多綴言辭,你知我心思,我懂你腳步。如若這條夜路永遠(yuǎn)也走不盡頭,這一路的寧靜也無有終結(jié)之時,即便身在無間,又有何妨?但世事就是這般,不是變幻莫測的無常;便是絕無轉(zhuǎn)圜的無情。

      風(fēng),不大,微微的帶著幾絲涼意,驅(qū)走一身窒悶,倒也舒服。

      “唔!”往西健行數(shù)十步,二人已經(jīng)來到一處無人山坡,看似人跡罕至,倒是挺適合最后一戰(zhàn)。戚少商才如是想,只覺胸口一股窒悶,暴戾奔走的兩股真氣在體內(nèi)亂竄,逼著一口猩紅沖出口,灑在矮叢綠葉之上,映著月光甚是扎眼。

      “大當(dāng)家……”顧惜朝見此狀,連忙大步流星走近戚少商身邊,伸手正要去扶,脫口而出的稱呼,幾乎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其間有多少的情思和關(guān)心。

      “哈哈哈……”帶著血腥的笑,露著極致的瘋狂,眼前這人已經(jīng)不是天下人所熟悉的九現(xiàn)神龍,怒聚的眉間全是冷厲的殺意,仿佛誓要斬殺眼前所有生靈。

      “你……”顧惜朝心中幾分驚愕,臉上只是淡淡的疑惑,明明鎖了幾處大穴,應(yīng)該沒有這么快發(fā)作才是。

      “你以為封了內(nèi)力,就會天下太平嗎?這小小的點穴功夫,能奈我何?”戚少商原本坦然的雙眸,染上妖異的藍(lán),殺意盛、笑意更盛,尤其是看見顧惜朝臉上的猶疑之色后。緩緩抽出逆水寒,劍指昔日知音。

      魔之固執(zhí),毀天滅地,人入魔,便無轉(zhuǎn)圜……

      “該是最后一戰(zhàn),再不回頭,便是無間!睍⒃谔斓,低眉按劍,鋒芒欲出,猶遲疑。

      “動手吧!”劍者一劍挑盡恩仇,眼冷,劍更冷。

      夜風(fēng)凌厲,天地?zé)o聲,知音情絕,無聲唏噓。是惡意的玩笑,是天意的作弄,曾經(jīng)的決殺,此刻又將重演。

      不忍目睹,是曾經(jīng)的惺惺相惜,是如今的入魔瘋狂,更是難忘的知音之情。不為天下蒼生,不為大義凌然,只為知音,只為——一個結(jié)局。

      再睜眼,殺意已決,斷殺戮,止干戈。念才起,劍已破空,斬風(fēng)裂云直逼劍者,是絕殺,也是拯救。

      “還不夠快,還不夠……”逆水寒光一閃而逝,書生已是數(shù)丈之遠(yuǎn)。搖頭嘆息,是可惜,是嘲笑,是苛責(zé)。要?dú)⒛В潜厮罌Q心,摧枯拉朽決無轉(zhuǎn)圜。不夠癲狂,不夠盡力,不夠堅決,結(jié)局將是一敗涂地。

      曾經(jīng)熟悉的聲音,而今卻是咄咄逼人。真是魔控制了人心,還是人心向魔?書生不得而知,只有提劍再戰(zhàn),至死方休,答案——只在終結(jié)。

      書生招招顯殺機(jī),猶如殺神附體,劍意堅決。劍招快,快的玄奇,仿佛一般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其中變化。

      劍客駕輕就熟,見招拆招,眼中嗜血之色仿佛戰(zhàn)鬼一般。只守不攻,是挑釁、也是試探,要找半絲空隙,一擊致命。

      風(fēng)已靜止,衣袂搖擺,是書生的如風(fēng)迅疾,也是劍客快如閃電的劍招惹的風(fēng)起云涌。劍鋒交集,揚(yáng)起金色火花,為月夜平添幾分絢爛。青白身影交錯擦身,誰也快不過誰,誰也不服誰。

      勢鈞力敵之時,不是偷襲取勝,就是憑著手中神兵利器略勝一籌。顧惜朝擅奇襲,戚少商掌中又有利器,顧惜朝劍招詭狡多變,戚少商更有一身神力,又是難解難分的平局,刀光劍影在暗夜中如同燦爛的煙火,稍縱即逝,就像曾經(jīng)那一夜的相知,僅是轉(zhuǎn)瞬,卻已是兩個人間。

      月沉西山,天色熬過最暗的時刻,蒙蒙轉(zhuǎn)亮,依稀可聞遠(yuǎn)處啼鳴。斗在一處的兩人,仍是未有懈怠,只有彼此微抖的雙手,泄露些許倦意。

      再不盡早結(jié)束,恐怕不用手中的武器,就能活活將人累死,顧惜朝心中清楚,戚少商心底也是明白。再凝神,就要使出最后的殺手锏。

      無名輕巧凌厲,劍走偏鋒,劍尖擦過逆水寒,鋒芒輕轉(zhuǎn),直沖面門,危急之時戚少商閃顏躲過殺招,劍鋒還是在酒窩旁劃下一道血痕,然而逆水寒的劍鋒剛好削過無名的劍柄,切金斷玉,一劍就擊斷劍柄,震裂顧惜朝右手虎口,血跡潸潸,彼此都見紅,不服輸?shù)挠重M止顧惜朝一人?

      “你明知無名根本斗不過逆水寒的,顧惜朝——再不盡全力,難道你真要戚少商成為濫殺無辜的魔?”戚少商仗劍而立,絲毫不在乎自己臉上的血痕,看透了顧惜朝所有招式的他,自信也自負(fù)的笑看眼前面色微怔的顧惜朝。

      此情此境,又再重演,仿佛再輪回還是這般境地。故情如夢,情難回首,依舊走不出這樣結(jié)局。

      “要?dú)⒛,何需無名!鳖櫹С樕显俾毒髲(qiáng)之色,努著唇,伸手從不離身的布袋里掏出一柄小斧,左手暗使勁,橫著打出神哭小斧,厲如旋風(fēng),直擊面門。

      戚少商訕訕一笑,提劍去擋,毫不意外地被震退幾步,卻是未有損傷,正要抬眼去看顧惜朝何等挫敗表情,卻見眼前突然一道青色閃電,戚少商心驚不已連忙提劍去砍,劍鋒死死釘入顧惜朝左肩胛,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武器,也是相同的人。不同的是,這一劍戚少商失了先機(jī),未盡全力。

      顧惜朝受傷的右手上多了一柄小刀,細(xì)長薄利的刀身深深陷在戚少商腹部,燙人的熱血溶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也是相同的位置,也是相同的武器,更是相同的人。

      “顧惜朝,你……”如此玉石俱焚的招式,實在不像顧惜朝會使的,尤其是自己根本損傷不大,反觀顧惜朝已受重創(chuàng),懸殊明顯的結(jié)局,顧惜朝不可能沒有算到。莫非……戚少商思及此只來得及驚叫一聲,想要脫手退開已經(jīng)太遲。

      “大當(dāng)家,但愿有來世吧……”顧惜朝口中一腥,輕抖著唇,緩緩開口。此刻風(fēng)起,撩起卷發(fā)在空中飛揚(yáng),猩紅的嘴角恣意上揚(yáng),此刻的顧惜朝身上仿佛閃耀著白日的光,映著躍出地平線的旭日如同白日煙花,令人不能直視又不忍錯過。顧惜朝伸出左手死死扣住握著逆水寒的手腕,右手運(yùn)功用力拍在戚少商前胸位置……

      劍停、劍止,終是了斷一場相殺、一段知音,無聲天地映照著炙熱的陽光,驅(qū)走一夜的薄露,也驅(qū)走一身魔氣。青衫隨風(fēng)搖曳,如同輕舞飛揚(yáng)。攬著懷中已無生氣的書生,戚少商想要怒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要爭一口不甘,此時卻無人能懂,想要爭一口不舍,懷中之人卻是嘴角含笑。

      人當(dāng)此刻,無語凄涼……

      “沒想到最后顧惜朝會選擇救戚大哥……”追命一身紅色官服外罩白色罩衫,直順的黑發(fā)在空中輕搖,一手搭在身邊的木輪椅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遠(yuǎn)處白帆輕舞,清香渺渺,新墳上新土,遠(yuǎn)觀卻見處處黑斑,似是手掌大小。守靈人神情空洞,斜倚石碑問天無語。

      “只是我們太貪心……”無情公子目睹此景,也只能輕嘆。難解之法,其實也并不是無解,只是跟找人屠龍相比,找人打散戚少商身上魔功,替他去死更加難。不想多做犧牲,又想事情圓滿,才使難解變成無解。不成想顧惜朝早就看透他們?nèi)绱诵乃,巧設(shè)死局,引戚少商相殺,了結(jié)一生遺憾。

      “顧惜朝既然命不久矣,為什么不好好走完最后的時光呢?”若不是無情替戚少商整理顧惜朝居處,這世上應(yīng)該再沒有人能知道顧惜朝一身的藥味,并非贈醫(yī)施藥使然。而只能靠藥石維系的生命,似乎已經(jīng)到了盡頭,才有了這一局入魔,才有這一場相殺。追三爺生就豁達(dá),自是不明白這般飛蛾撲火的決絕。既然活著的時間不多了,為什么不好好走完,不留任何遺憾呢?

      “他已經(jīng)走完最后的時光,不帶任何遺憾……”無情公子淡然的臉上露出淡淡地贊和嘆,贊戚顧二人知音情切,嘆世事難料終成你死我活的結(jié)局。

      “我們回六扇門!睙o情輕拍木輪椅扶手,轉(zhuǎn)過方向,背戚少商而走。

      “不等戚大哥了?”追命說著,舉步跟上無情,就算不解,他還是懂得跟著無情走總是沒錯,誰讓人家是大師兄呢……

      尾聲

      紅樓雕闌玉砌,正是金風(fēng)細(xì)雨樓里最重要的部分。高閣之上,只有白衣飄袂,北眺蒼穹,空留嘆息。手邊一盞瓷杯,斟滿無色酒液,憑吊天地。

      “樓主,楊總管有請。”身后隨從輕聲稟告,知是每逢中元節(jié)慶樓主必定心情欠佳,但是若非要事,也無人敢上前打擾。

      “告訴總管,我這就去……”闔上木窗,室內(nèi)又歸復(fù)以往安靜,白衣映著戚少商的臉色微有些蒼白,話音才落,再端看已是一臉毅然,堅毅不可造次,輕捋劍袖周身利落,提起逆水寒劍,方舉步邁出房門。

      你就這么信任我,把我當(dāng)兄弟?我沒有把你當(dāng)兄弟,我把你當(dāng)——知音……

      無情天地,徒留無聲嘆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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