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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誰隱
塞北草原。
初秋的落日大如輪盤。
金色余暉將整個羊肥馬壯的草場鍍上了一層祥和的光彩。
攜手坐在坡頂?shù)那f亦諧和妻子蘇茜嫣面容上也是光華熠熠,一匹血紅寶馬悠閑的甩著尾巴,在一旁吃草?磥肀苁罋w隱的生活確實很愜意,當年笑傲江湖的莊大俠居然略微發(fā)福了,曾令無數(shù)少女瘋狂的俊臉少了一點英氣,多了三分淡泊清逸,而絕世美女蘇茜嫣依然風姿綽約,一雙妙目神采飛揚。
“三年了吧!”莊亦諧滿足的嘆道。
“三年五個月零九天!
莊亦諧一怔,定定的看著愛妻。蘇茜嫣回過神來,嫣然笑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刻骨銘心!”
莊亦諧心頭一熱,當年峨嵋派俠女蘇茜嫣美貌絕倫,令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啊,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大派掌門,就連王孫公子也趨之若鶩,可蘇茜嫣自有奇志,誓言只嫁給真正的英雄。
想到這里,莊亦諧不由微微一笑,偌大個武林,只有自己才是蘇茜嫣眼中真正的英雄。
草原上空的星辰仿佛伸手可摘,蘇茜嫣已經(jīng)回屋休息了,莊亦諧卻怎么也看不夠,所以,第二日清晨他醒的晚了點,躺在床上的時候就聞到溫熱的奶香了。莊亦諧微笑著走出臥房,卻沒有看到蘇茜嫣的身影,當他發(fā)現(xiàn)桌上除了一碗熱羊奶還有一張寫著血字的錦帕時,心突然被鐵爪抓緊了。
素色的錦帕,四角繡著梅花,這是蘇茜嫣的貼身之物。鮮紅的血色刺痛了莊亦諧的雙眼。信上寫道,若他半月之內不能趕到昆侖山“無際涯”,就只能見到蘇茜嫣的尸體了。“這是個游戲,失敗者將得到死亡的懲罰!”----戲謔的口吻,血腥的字眼,莊亦諧一點也不覺得這只是個游戲,因為落款是“昆侖”。
“昆侖”不是一個人,是指昆侖派。昆侖派遠處西域,卻一向野心勃勃,大有進犯中原之意。莊亦諧不禁奇道:我不惹他,他來惹我作甚?昆侖派大弟子班風曾是蘇茜嫣的愛慕者之一,可好好的名門大派,也不至于強搶人妻吧?昆侖掌門石磯子再怎么縱容也不會容許他這樣胡來!
“半個月”,莊亦諧心里盤算了一下,有火龍駒,應該沒什么問題。莊亦諧抓起墻上的寶劍,快步向馬廄走去。突然傳來的“嗚嗚”哀鳴聲令他心里起了不詳?shù)念A感,待他走進馬廄時,看見火龍駒躺倒在地上,喉嚨給利刃割破了,鮮血流得滿地都是,卻又不至于立即死去,一雙大眼痛苦的望著他,流下淚來。莊亦諧驚怒交集,迅速的四處查探了一番,茫茫草野,不見一個人影,只好轉回來,緩緩蹲下,輕輕的撫摸著火龍駒的頭,馬兒通靈性一般,漸漸安靜下來。莊亦諧捂住它的眼睛,手上加力,馬兒安然死去。
看來安逸的日子確實過得太久了,在自己家里被人擄走愛妻,殺死寶馬,而他卻渾然不知。但危險和仇恨比什么都管用,莊亦諧立即繃成了一張拉緊的弦,眼里冒著怒火,隨便拉過一匹馬,朝昆侖山奔去。
一路上,不時有沿途的幫派來截殺襲擾,其中可見昆侖弟子的身影,顯然這些幫派都被昆侖派收服了。莊亦諧不由暗暗心驚,昆侖派的勢力竟然擴展得如此之快,石磯子不象是如此跋扈之人?
這些人當然不是莊亦諧的對手,他們并不近身來攻,只是不斷地放暗箭,既影響他的行程,也鬧得他疲憊不堪。而且每一波襲擾過后,都會留下點東西,有時是蘇茜嫣的一只繡鞋,有時是一根發(fā)簪,一只手鐲,有時甚至是帶著她體香的一縷秀發(fā),這樣更讓莊亦諧心緒不寧,生怕他們哪一次丟過來的不是繡鞋,而是一只血淋淋的腳。于是,只有不眠不休,朝著昆侖山狂奔。
終于到了昆侖腳下,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了,莊亦諧記得,這是第十四天。望著莽莽昆侖,精疲力竭的莊亦諧悲喜交加,終于還是趕到了,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為了蘇茜嫣,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闖了。
正待一鼓作氣,催馬上山,突然斜刺里殺出一隊馬幫,其首領柳殘?zhí)焐鷼埣,瘸了一條左腿,但他名字里的“殘”字卻不是說這個,而是說他天性兇殘,嗜血如命,殺人越貨時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他曾被莊亦諧狠狠地教訓過一次。
此時,柳殘帶著人馬將莊亦諧團團圍住,有的高舉彎刀,有的搭箭在弦,柳殘高聲叫道:“想上昆侖,先過我這一關!钡麑ηf亦諧頗為忌憚,雖然見他滿面塵土,疲困不堪,卻不敢靠近過來,只招呼手下放箭。亂箭如麻,把莊亦諧困在中間,他揮箭擋了一陣,終于不敵,“嗖”地一聲,左肩中了一箭,跌下馬來。柳殘大喜,策馬過來,揮刀向他砍去,莊亦諧似乎力竭,昏死了過去,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眼見刀鋒就到他頸后了,柳殘卻突然收手,恨恨地啐了一口,轉身離去。
莊亦諧知道,正主兒還沒出場,柳殘不會殺死他,但這次,他不準備放過柳殘了,右手里暗扣的一枚箭無聲無息的飛出去,正中柳殘背心。一伙馬賊見首領死了,立時一哄而散。
莊亦諧處理好傷口,天已全黑了,四野一片茫茫,突見前面有燈光,近前一看,卻是一家客棧,不由大喜。若不好好休息一夜,只怕明天連昆侖山都爬不上去,更別說救人了。
但走進寶豐客棧,莊亦諧立即后悔了。從柜臺后面滿面笑容迎出來的老板,居然是“冷香門”的明媚娘?吹角f亦諧,明媚娘笑得更加花枝亂顫,恨不得從每根頭發(fā)絲里都飛出媚眼來。一見莊亦諧肩上的傷口,明媚娘立即驚叫起來,嬌聲問道:“莊大哥,怎么受了傷?我拿藥給你洗洗!闭f著,手就向他的傷處撫了過來,一縷幽香直撲鼻孔。莊亦諧慌忙一讓,背過身道:“不礙事,不敢勞姑娘大駕!
明媚娘悠悠嘆道:“三年不見,莊大哥還是這么討厭我,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惦著莊大哥呢?”莊亦諧一張俊臉憋得通紅,飯也顧不上吃了,只叫著小二,趕緊開房休息。
可夜里明媚娘也沒讓他好好休息,這個女人竟然在他門外整整擾攘了一夜。第二日早晨,莊亦諧覺得這一夜休息的比不休息更累了,望著他幾近虛脫的背影,明媚娘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無際崖”上早已擺好陣勢,兩張舒服的太師椅,一張坐著得意洋洋的班風,一張坐著莊亦諧魂牽夢繞的愛妻蘇茜嫣,后面居然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再看兩邊,一個是滿臉苦相的江南“燕子堡”堡主冷秋燁,一個是濃眉緊鎖,風塵仆仆的嶺南“豪風堂”掌門聞道君,莊亦諧依稀記起來了,這兩個孩子便是冷秋燁的女兒冷晴和聞道君的兒子聞聲起。顯見這兩人也是被昆侖派綁了親人才匆匆趕來的。
蘇茜嫣見到莊亦諧,臉上立時神采飛揚,眼眶里就要滾出淚珠來了。莊亦諧心中一蕩,好久沒見到她這樣又驚又喜又是驕傲又是委屈的表情了。記得那次,他打敗“幽谷狂魔”,在眾多武林俠士面前把她抱上火龍駒,離開“幽魔谷”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委屈得像個孩子,又驕傲得像個公主,那時候他們策馬揚鞭,萬眾矚目,坐在英雄懷里的蘇茜嫣散發(fā)出驚人的美麗。
莊亦諧深情款款的望著愛妻,心中暗道:“無論何時,我都是你的英雄,我都會救你出來!
班風毫不客氣的打斷他們的眉目傳情,冷笑道:“莊大俠,你很遵守游戲規(guī)則,果然在十五天內趕來了,我也不會食言,你不會見到茜嫣的尸體了,不管活的死的,她都是我的了。”
莊亦諧大怒,這個無恥小人,他竟然真的敢強搶人妻!他恨不得拔劍將他立斃,可看到蘇茜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料想是被點了穴或是中了毒,遂不敢輕舉妄動,強壓怒火,問道:“班大俠千里迢迢請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樣一句無理至極的話嗎?既然來了,我少不得拜會一下昆侖掌門石蟣子,問問他是怎么教徒的?”
班風淡淡的說:“你不用拿他來壓我,他一個月前死了,現(xiàn)在我是昆侖派的掌門!
莊亦諧大驚,石蟣子死了沒什么稀奇,是個人都會死,奇的是班風那不屑甚至惡毒的口氣。石蟣子是一個月前死的,也就是說,石蟣子一死,班風就迫不及待的派人把蘇茜嫣擄來了,看來這事他是圖謀已久了。
再看看靜坐不語的冷秋燁和聞道君,他們倆也是受制于人,想他們幫忙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憑莊亦諧自己勉力一戰(zhàn)了。
班風開口道:“我邀你來,是為了在茜嫣面前和你進行一場公平?jīng)Q斗,讓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英雄。由冷秋燁和聞道君兩位大俠做公證人!
莊亦諧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這個人以逸待勞,坐在這里等著,卻擄走了自己的妻子,殺了自己的火龍駒,令自己騎著劣馬心急如焚的奔波了半個月,一路還要應付他手下的不斷襲擾,精疲力竭帶傷趕到這“無際涯”來,原來就是為了和他進行一場“公平”的決斗。而他請的“公證人”還有兩個人質押在身后。
班風接著說:“那年茜嫣遇難,整個武林幾乎傾巢而出,師父把我鎖在地牢里直到你把她救出來。哼,他以為是為我好,其實我恨死他了,若不是他貪生怕死,你還在黃河邊假仁假義開粥棚的時候我就把茜嫣救出來了,哪輪得到你小子來撿便宜!”
當年,蘇茜嫣被“幽谷狂魔”擄走的時候,恰逢黃河泛濫,饑民遍野,官府的粥棚哪里救濟得過來,莊亦諧將父母留給他的田產祖業(yè)全部變賣后,換來大米,開了一百八十個粥棚賑濟災民,那一年,莊亦諧救活的人比官府還多,但從此金陵首富莊家也就一窮二白了。
待到災情稍緩,莊亦諧才策馬直奔“幽魔谷”。后來很多人都酸溜溜的說, 莊亦諧是白撿了個大便宜---他去的時候,“幽谷狂魔”已經(jīng)被群豪圍攻得精疲力竭了。
只有蘇茜嫣知道,這一戰(zhàn)是如何兇險,“幽谷狂魔”的“狂魔大法”不同于一般武功,而是遇強越強,越挫越狂,之前群豪的圍攻不僅沒有令他損傷分毫,反而完全激發(fā)出了“狂魔大法”的威力,莊亦諧若不是憑著高強的武功和超人的勇氣,是實難取勝的。
班風接著道:“昆侖派和峨眉派素來交好,我和茜嫣自小青梅竹馬,只有我最愛她,最了解她。你娶了茜嫣,卻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你躲在塞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做縮頭烏龜,算什么英雄?你一路都看到了,中原幫派被我昆侖收服了大半,剩下的也在我掌控之中了,我要讓茜嫣看到,我才是真正的英雄,我才能帶給她榮耀!”
莊亦諧不想跟這瘋子多言,去塞北隱居是茜嫣自己選擇的,而且他們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如果不是這個瘋子來打攪的話。
莊亦諧撥出劍,冷冷道:“多言無益,看劍吧。”
突聽身后腳步聲起,卻是明媚娘趕了上來,嬌聲道:“莊大哥,你千萬小心!”渾然不顧蘇茜嫣的怒目相向。
班風施施然起身,對明媚娘道:“你很希望他贏嗎?”明媚娘支吾道:“不!嗯!”忽又厲聲道:“你要敢傷他性命,我絕不饒你!”班風放肆的笑道:“命我不要,傷是免不了的,你就等在這里撿剩菜吧!”莊亦諧這才明白,原來他們也是一伙兒的,難怪柳殘故意拖延時間,把他逼到寶豐客棧去,明媚娘又不讓他好好休息,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使他今天無力應戰(zhàn)。莊亦諧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不待他回神,班風已經(jīng)出劍,劍風颯颯直向莊亦諧逼來。昆侖派的“七星天罡劍”果然名不虛傳,一時間,恍若七星閃耀,處處生輝,耀得人睜不開眼。莊亦諧只有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倒崖邊了,蘇茜嫣和明媚娘同時驚叫一聲,待到察覺時,又互相怒視一眼,等她們一起回頭,莊亦諧已經(jīng)立在懸崖邊上了,身子象一只大鳥一樣搖搖欲墜,兩個女人同時捂緊嘴巴,再不敢出聲。
班風心中得意,這時他的招式也已經(jīng)用老了,于是將劍勢略收,準備一鼓作氣將莊亦諧逼下崖去,雖說他答應過明媚娘不要莊亦諧的性命,這時候也顧不得了。明媚娘同意袖手旁觀,并且給他幫忙,都是為了莊亦諧戰(zhàn)敗后無顏面對蘇茜嫣,她就有機會了。她“冷香門”的媚術可不是蓋的,只要是個男人就終究逃不過。
就在班風舊招已收,新招未發(fā)的瞬間,莊亦諧驟然出手,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向近在咫尺的班風撲過來,等班風明白過來,胸口已經(jīng)被利劍透穿。班風驚疑的睜大眼睛,尤自不信。莊亦諧冷冷的道:“當年我為救濟黃河災民,同樣是半個月未合眼,然后再不眠不休的趕到“幽魔谷”去救茜嫣,面對“幽谷狂魔”完全被激發(fā)出來的“狂魔大法”我都沒有怕過,難道會怕你這小小的“七星天罡劍”!再厲害的招式總有一招用盡的時候,只要你睜大眼睛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全力一擊,勝的自然就是你了!”
冷秋燁和聞道君驚見莊亦諧絕地逢生,轉敗為勝,不禁大為欽佩,他們是行家,知道他這話說的在理,但說來容易做來難,真正的高手都是一招接著一招,一招未窮一招又起,哪里去尋這樣的機會?就算真給你逮到了機會,也要有蓋世無雙的勇氣毫不猶豫的全力一擊,這一擊通常就沒有后手了,成則勝,敗則亡。
蘇茜嫣自然是歡喜莫名,從椅子上跳起來,撲到了莊亦諧懷里。原來她并沒有受制。冷秋燁和聞道君也歡歡喜喜的抱起各自的兒女。
只有明媚娘喜也不是,悲也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崖畔的風吹過來,衣袂飄搖,顯得格外孤獨。
突然,明媚娘大叫道:“蘇茜嫣你不要臉,你和班風沆瀣一氣,騙莊大哥拼命來救你,他要是被班風打下懸崖你該怎么自處?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莊亦諧突然想到,茜嫣也是響當當?shù)亩朊寂畟b,一手“玉女劍法”且不說了,只那“三十六路閉纏手”就不在武當絕技“分筋錯骨手”之下,她以如此美貌行走江湖,從沒有哪個見色起心之徒在她手下討過便宜,看班風自高自大,其實武功并不算極致,那他的手下應該更差,怎么茜嫣就不聲不響的被人擄走了呢?
蘇茜嫣見丈夫起疑,恨恨地盯著明媚娘,恨不得一劍封住她的嘴。明媚娘得意的笑道:“你別想抵賴,我都知道,班風確實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他知道你自小生得美,被人寵壞了,你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捧著你,仰視你。你自持貌美無雙,又嫁給了蓋世英雄,但住在了無人煙的塞北就跟“錦衣夜行”一樣,無人喝彩,無人捧場,所以你過得很不甘心!
“班風一派人送信給你,你就迫不及待的來了。連這場比試你都怕沒人知曉,所以叫班風擄了冷晴和聞風起兩個小孩,逼兩位大俠來給你做見證,日后好讓他們替你宣揚,說你蘇茜嫣如何魅力無邊,如何讓一位絕世大俠和一代掌門為你拼的你死我活!”
看到茜嫣漸漸蒼白的臉色,莊亦諧心里慢慢涼了,和茜嫣一起生活了這些年,他對她也并不是全無了解,明媚娘的話惡毒了一點,可并非全是虛言。突然想起茜嫣不經(jīng)意間說出的“三年五個月零九天”,莊亦諧不禁悚然心驚,她竟然一天天數(shù)著過日子嗎?他不甘的望著愛妻,柔聲問道:“茜嫣,這些年在塞北你真的不開心嗎?”
蘇茜嫣突然委屈起來,嚷道:“是的,要去塞北的是我,”她指著明媚娘,“但那都是因為受不了她們的糾纏,我要獨自擁有你。但一去塞北我就后悔了,我不想無聲無息的老死在那里,我嫁的是一個蓋世英雄,不是塞北牧民。”
蘇茜嫣抱著莊亦諧的胳膊搖著:“夫君,既然我們出來了,就不回塞北了,好嗎?班風在給我的親筆信里提到了,他的師父石蟣子是他害死的,那信我還留著。現(xiàn)在,你替昆侖派除去了這個敗類,替中原武林解除了危機,你又可以重振雄風,號令武林了......”
良久,莊亦諧輕輕的推開了她,心里一片冰涼,她這樣說就等于是承認了。他不是氣她虛榮,也不是氣她騙了他,他是突然明白,雖然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他們終究不是同路人!
明媚娘火上澆油,接著說道:“當年你被‘幽谷狂魔’擄走也是個騙局,石蟣子曾和‘幽谷狂魔’是朋友,知道他是個閹人,一個閹人擄個女人去干什么?哈哈哈,所以石蟣子料定你是作假,你不過是要看著天下男人為你拼命,所以石蟣子鎖住班風,不讓他去白白送死,那傻小子怕石蟣子泄露了你的秘密,竟殺害了他師父。這些都是班風親口告訴我的!
這一次,任蘇茜嫣怎么撒嬌哭鬧,莊亦諧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就走。他說:“我回塞北了!
明媚娘嬌笑著追了上去。蘇茜嫣在后面跺腳罵道:“你個妖女,你以為我不知道,班風那傻小子怎么想得出這樣的計策,還不都是你給他出的餿主意,你這樣陰險的女人,莊亦諧是不會要你的!”
一句話說到了明媚娘的痛處,在她一愣神的功夫,莊亦諧已經(jīng)孑然遠去了,
留下這一干人呆呆地立在無際崖的寒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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