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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那是人類未曾踏足的海域。海水湛藍,映襯著泱泱青空。純凈,圣潔。這里生活著古老的人魚族,他們在很久以前就遷徙到了這里。人魚有著美麗的面容,優(yōu)美的身段和甜美的歌聲,也因為這個原因,人魚不再離開這片海。
鬼鮫今天又一次游到了海面。夏天到了,陽光穿透海面在珊瑚礁上留下了斑斕的光影,海里的氣象經(jīng)過冬日的蕭條和春日的懵懂變成了夏日的五彩紛陳。鬼鮫在深深的海底閑置了一個冬天,如今夏天來了,海水被日光照射的如此暖和,鬼鮫動了到海面透透氣的心。
久違的呼吸到空氣,入目的是湛藍的海水延伸至遙遠的水天相接處,在那里海水的藍和天空的藍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天空中飄浮著潔白的云朵,讓鬼鮫想起了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濺起的純白浪花。鬼鮫見了這番美麗景象,心思萌動,不由得就著海水拍打礁石的轟鳴和海鷗飛翔在空中發(fā)出的舒宜的鳴叫高歌一曲。
低沉沙啞的歌聲回響在空中,鬼鮫起初只是哼哼,卻不由得沉醉在歌聲之中,盡興的唱著。
鼬振翅于云海之上,灰色的羽翼攪動著潔白的云彩。影影約約之中,他聽到了歌聲,低回喑啞的歌聲吊起了鼬的好奇心。
“你好啊,你是人魚嗎?”鼬問。
陌生的聲音嚇到了陶醉在歌聲中的鬼鮫,他環(huán)顧四周卻沒看到發(fā)問的人。
“看上面!
鬼鮫抬頭,看到的是一個青年,白皙的肌膚,人類的雙腿,子夜般漆黑的長發(fā)長至腳踝隨著翅膀的煽動飄搖和一雙如血綻玫瑰般猩紅的雙眼。最令鬼鮫在意的是他背后那雙碩大的灰黑色羽翼。
“我的確是人魚,你是‘飛鳥’嗎?”
鼬笑笑說:“是的!
鬼鮫疑惑地問:“貝殼上記載的‘飛鳥’有著潔白的羽翼,你怎么”
鼬無奈地搖頭微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新出生的‘飛鳥’羽翼的顏色越來越黑!
“為什么?”
“…”鼬微笑不回答他的問題“話說,你真的是人魚嗎?我聽說人魚...”
鬼鮫嘆息說:“我是。唉,我知道我長得不想人魚,我沒有別的人魚那樣美麗的容貌和優(yōu)美的身材!
“…有著美妙的歌聲”
“額,很糟糕嗎?”面貌是父母和老天給的改不了,歌聲可是鬼鮫努力練習的,為了讓自己符合人魚三分之一的標準。
“嗯,我就是因為很在意誰唱的這么難聽還那么大聲才從云上飛下來的!
鬼鮫受到打擊,鬼鮫有點難過。
鼬倒是沒太在意這件事了,他環(huán)顧四周,尋找落腳點。他已經(jīng)飛了很久。
“在找什么?”鬼鮫問。
“落腳的地方!
鬼鮫指了指露出海面的礁石,鼬搖了搖頭說:“那里會被打濕羽毛。”
“你很講究嘛。”鬼鮫想了想,將自己巨大的魚尾翹起浮出水面,摔了摔上面的水“你可以在我的尾巴上休息!
“謝謝!摈豢蜌獾淖诠眭o的魚尾上,將長發(fā)撩到身前,收攏起羽翼!拔覀兘粋朋友吧。我叫鼬,我從海洋的南面飛來!
“我是鬼鮫。我一直生活在這里。你可以跟我說說遠方的事嗎?”
未知的遠方是怎么樣的呢?
這個夏天,鼬留在了這片海。他和新認識的朋友講述了他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帶有漆黑羽翼的新生‘飛鳥’,熱情好客的精靈搬家到了原始森林他找不到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遷徙的候鳥,川澤中影影綽綽的魚兒,還有令他忌憚的,人。
不管鼬說什么,鬼鮫都很感興趣。那是他不曾接觸過的世界,有著許多新奇的事物。
那是這片海域上,最幸福的盛夏。
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不知不覺間空氣漸漸轉涼了,秋日已至。鼬感受著海上的風,嘆了口氣對鬼鮫鄭重的說:“我要去南方度過冬天……來年,夏天,我一定一定會回來!我會給你講我這一路上發(fā)生的有趣的事情!
鬼鮫心情也很低落,經(jīng)過這個夏天,他很舍不得這個特別的朋友,可是鬼鮫知道,鼬必須走了,鬼鮫吸了口氣,抬頭微笑的對鼬說:“那約好了,一定要回來喔!”
“一定!
來年,夏天,一定會再見。
來年,鬼鮫在春末就浮出海面等待鼬的到來。
這次他會帶來什么樣的故事呢?這一去他又見到什么樣的人呢?他見到了森林里的精靈嗎?這么久不見他會有什么變化呢?我的變化可大了,自你離開以后我有很認真的練習唱歌,保證你絕對聽過就不會忘記,你快回來吧,我唱給你聽。
可是,從旭日東升到繁星閃爍,南方的天邊沒有‘飛鳥’的影子。鬼鮫耐心告訴自己是因為夏天剛到,鼬飛來需要時間。漸漸的溫暖的海水又一次轉涼,鼬還是沒有來。鬼鮫不甘心的繼續(xù)等,秋天也去了,鼬還是沒有來。
年復一年,一個又一個夏天,遠游的‘飛鳥’,不曾回來。鬼鮫等待在這片海域,盼望著南方的‘飛鳥’,他也有很多海里的故事想要告訴鼬,有趣的事,悲傷的事,還有他有多期待他們的重逢這件事。
人魚傳唱著永久的等待,等待著,終有一日,奇跡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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