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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孤獨一人站立在懸崖,眼神中充滿絕望,他的身后站滿了人,卻都是逼他去死的人,我就站在云端,冷眼觀望這一切,鄙視著人類的丑惡。
忽然他抬起頭,與我正面相視,明明他看不見我,卻仿佛可以洞察到我,然后他笑了,笑得詭異,“告訴你們,我不會死,永遠!”
就這樣,他跳下了懸崖。但他的一言一行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我決定讓他活著,看他能譜寫出怎樣的奇跡,看他能為我?guī)硎裁,這就成了我孤獨生活的調(diào)劑品,也是唯一的一件。
他活了下來。也創(chuàng)造出了奇跡,所有曾經(jīng)背叛他人都倒下了,沒有再起來過。他用他的能力向我證明了他自己以及我所做的決定是對的。我能怎么辦,只能依舊冷眼旁觀,可心中卻有了不該有的漪漣,我察覺出危險的氣息。
再次孤身來到懸崖,他臉上掩不住驕傲,再次望向云端,望進我的眼,“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知為何,再次打破了自己的規(guī)矩,現(xiàn)身到他面前。他笑了,自信地笑,我茫然地望向他,“你到底還會給我多少奇跡?你是唯一我看不透的人類。
“你也是唯一讓我有活下去念頭的神,成為我的吧!
“太自信會吃到苦頭的!彪m不知什么是笑,但我知道自己嘴角有一絲弧度,是因那誘人的提議吧,那無疑意味著我將結(jié)束千百年來的孤獨。
“可我相信我會成功,只要我想。”他的眼中是掠奪,處處散發(fā)狂傲。
“那好,這里有8支箭,替我把天上的太陽射下來。”望著這樣的他,我又想到新的游戲規(guī)則,這顯然比之前更刺激。
“可以,但我希望那之后你會成為我的妻子。”拿著神箭,他消失在我眼簾。
他依照約定射下了8個太陽,他成為人民眼中的大英雄,他娶到第一美女嫦娥,他擁有了一切,卻唯獨失去了與我之間的回憶,這是神箭的功效——忘記最珍惜的東西。知道我是他最珍惜的那一刻我也知道了我從沒開口問的他的名字——后羿。
雖然忘記了,他卻每天都會抬頭望向云端,追尋他失去的,但他依舊什么也想不起來。他的妻子安靜地依偎在他身旁,眼神卻挑釁地望向云端的我。
又一個令我驚訝的人,我承認女人該學(xué)會妒忌,但不知輕重的妒忌,就注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于是我讓后羿取得了可以長生不老的神藥,一共兩顆。嫦娥的妒忌如同我想的一樣嚴重,她不相信我的誠意,于是她偷了神藥。可神藥如同氣體般溶入她的體內(nèi),她就這樣往天空飛去,臉上帶著驚恐,然后她看到后羿失望的眼神,那像多把鋒利的刀刺向她。她最終去了月宮,因為我不容許她打擾我的清靜,我要讓她和我一樣,孤獨,永生。
第三次看見他站在懸崖邊,他又被人重重圍住,不同以往的是他再也不會抬頭望向云端了。我的心竟有絲難過,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現(xiàn)身到他面前,時間在我和他之間停止。神箭的束縛在我們對視下破解,他的眼神是那么熱切,而我的卻依舊冰冷。
“你到底是誰,是這洛水的神嗎?”
“。。!蔽壹葲]否認,也沒承認,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知道了,這次你是來為我送行的吧!”突然他笑了,笑得悲傷,“我想問一個我長久以來追尋的問題!”
“你問吧。”
“你愛過我嗎?”
有絲錯愕,但錯愕過后依舊是冷漠,或許也夾雜著無奈,“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我想我真的愛過!
“謝謝!”時間不再停止,這一次他真正跳崖而死,我只是望著,沒有出手相救。
最后的最后,我騙了他,也騙了自己,這場游戲沒有任何人成為贏家,我們?nèi)驾斄耍瑵M盤皆輸,沒有任何人理解我,誰會想到若大的天空卻只有我一個人扮演一切的角色,千百年來他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孤獨的人。但我是神,一個受能力束縛的神,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凡是愛上我的人,都會因我的偏執(zhí)與固執(zhí)痛苦永生,那是我對自己下的詛咒。
因為愛,我不愿他痛苦;因為愛,我選擇一個人走下去;因為愛,我決定永生不見。我想他會原諒我的自私吧,因為他也懂愛。
那一年,我第一次明白眼淚原來是咸的,那味道嘗起來如同我那份早逝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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