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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別人的眼里,我是獨生女;

再組家庭里,我們是雙胞胎;

而我們的眼里,我們是整體,三分之三的整體。

也耐不住分道,各自成全。




短篇小說,講述三胞胎姐妹從出生到成人的成長環(huán)境變化。

視角:三姐妹交替。

主講親情。

出生年代背景:90年代后期。
內容標簽: 輕松
 

其它:三分之三

一句話簡介:親姐妹間各自不同的成長軌跡

立意:改變不了環(huán)境,就朝著更好的方向改變自己。

  總點擊數(shù): 228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營養(yǎng)液數(shù): 文章積分:114,99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近代現(xiàn)代-劇情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11439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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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三

作者: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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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之三


      一聲驚天啼哭,女嬰的新生驅走不祥之兆,喜悅隨之而來。床頭勉強支起的憔悴面容布滿細汗,不到兩分鐘,又一張猴子臉露了出來,那是我的妹妹?上部少R,可喜可賀,雙喜臨門,好事成雙!爸爸那時肯定笑爛了臉,否則他時常吼我伴隨的面部抽搐又是何時落下的。

      而媽媽用盡了全力,癱倒了。在那個比較閉塞的年代,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所的大道可沒直接修到家門口,媽媽僅靠奶奶和姨婆,姑姑,大嫂,總之就是百米內能聽見她嚎了一整夜的地方而趕來幫忙的女人們。

      最有經(jīng)驗的接生婆,靠她手里燒了又燒的剪刀,剪斷過十個嬰兒的臍帶,除去我們,現(xiàn)今好好活著的有九個,幼年感染夭折的那個,誰也不怪她,怪只怪那個寡婦,先克父后克夫,再是克子看來也是命中注定,F(xiàn)在加上我們,尚且安康的是十二個,對,我沒說錯,我的妹妹有兩個,就在大家眉開眼笑之際,老三流暢地滑出產(chǎn)道,輕輕嚶了兩聲,無形中給這個家庭重新冠上陰霾。接生婆在安靜的房間里,手起刀落,囑咐媽媽保重后,打包工具,宣布退休,接過一包皺巴巴的紙團塞進褲兜,再沒多說一句,頭也沒回的走了。

      三張嘴,奶只有一對,喂不過,吃不夠是常事,好在隊長號召,生了娃用不完的奶水,輪著進我們三姐妹肚子,雖不是長久之計,咱們也算有了好幾位奶媽。爸爸好面子,剛斷奶那會兒,他就不再讓那些奶媽上門,更不準媽媽帶任何一個出去。吃米糊,只準吃米糊!吐了再喂,硬塞也得塞到肚子里。半歲肯定沒有記憶,只聽后來媽媽說,我和老二習慣的快,省事,老三是老大難,曾因為吃多了發(fā)燒脹氣,險些丟命,為此媽媽沒少跟爸爸吵架。

      能記起最初的記憶,是在一歲半,從那時起,我們仨形影不離。結伴胡鬧,集體認錯,而作為老大,自然擔任領隊一職,平日上山下水,攀巖跨河,我得先探路,打架定是首當其沖,村里沒哪個小孩敢頂撞我們,為此,剛上小學就被班主任來個下馬威,要我們去歪風邪氣,直到見了家長才肯放走。這事經(jīng)常被班里同學嘲笑,走別人家過,還能從屋頂聽到“打倒三人幫”,舞著自制小旗躲在家里只敢瞎嚷嚷的同齡人。我們三人穿著從親戚姐姐們那里給來的不一樣的衣服,卻有著同一張臉,到哪兒都分不開。

      我是這個家的老二,論能力,我應該做老大,自稱姐姐的那位不過早了2分鐘出世,就拽得個二五八萬,凡事獨斷先行,錯了不肯認,非得拉上我跟老三一起受罪,明明撒個謊就能避免罰寫檢查,她居然老實承認考試作弊,還抖出是我的主意。不僅僅因為這種小事跟她鬧翻天,甚至打起來,哪怕一點小分歧,我覺得都是一場斗爭的導火線,然而,身子較弱的老三會在旁邊抽泣,先是小小聲,微不可聞到引不起我們的注意,隨著吵嘴愈烈,掛在她臉頰的水滴子串成線,嘩啦啦流個不停,伴著難聽的哽咽像個打不出嗝的老太婆。這時候,老大總會讓步,然后我倆一聲不吭各自撇開頭,老三哭聲嚶嚶的牽起我們,總會按順序疊在一起,我想,老大之所以是老大,應該有理由的,至此,我覺得我們三人永遠分不開。

      八歲之前我始終認為,一家人就該團團圓圓,時刻圍繞,自從一年前舉家搬到大城市,某種碎裂的聲音不斷刺痛我的耳膜。老大,我,老三轉學到新學校后,與原來一樣同進同出,一開始適應新的環(huán)境,新的老師同學,著實害得老三差點自閉,幸好她不是獨生。

      從前爸爸做完事回來,會先睡覺,再起來吃飯,到新家后,他沒見到媽媽或做好的飯菜,不管我們在不在,就大聲嚷嚷壓力啊,養(yǎng)不活啊,倒八輩子霉啊,之后邊打電話邊摔門而去。而奶奶常說,沒有過不去的坎,我相信奶奶,相信她的話,如果她還活著,我想我們此刻會圍坐在她家里的大圓桌吃晚飯。

      爸爸酗酒已有半年,之前是賭癮,輸?shù)舸蟛糠址e蓄后,媽媽哭了一宿。此后兩天一小鬧三天一大吵,仿佛養(yǎng)寵物般喂飽我們后,他們全部精力放在了吵架上;蛟S爸爸就是因此沾酒,為了借酒消愁。愁沒消掉,倒引來對媽媽的拳打腳踢。三個八歲的小女孩,兩個沖上去攔腰抱腿,一個縮進桌底發(fā)抖,還是阻止不了一個發(fā)瘋了的成年男人。第二天,爸爸酒醒了,看到床邊的媽媽鼻青臉腫,他跪下,淚如泉涌,不停的道歉不停的扇自己耳光,媽媽緊咬抖動的下唇,面對窗戶。我們躲在桌子下,只能看到媽媽下半張臉,而她的眼睛究竟看向何處,看到什么,我們不知道,心想,希望媽媽原諒爸爸,這樣的話,就過去一個坎了。

      一天下午,爸爸媽媽竟然同時來到學校給我們請假,我們互相猜測到哪兒去,不管去哪兒,都掩飾不了我們的雀躍,因為他們看起來像回到了從前,肩并肩走在后面。

      木槌敲響,爸爸媽媽上到高臺桌前,說了幾句話,拿了幾頁紙,沒看對方一眼,背對著走開。到了所謂的“法院”大門,爸爸牽起我的手向右走,走得又急又快,我要小跑才不至于絆倒,回頭叫老二老三跟上,媽媽的手重重按住她倆的肩膀,一直看著我。我叫爸爸慢點,等等她們,他像是患了耳聾,自顧帶我闖過紅燈,抱起我沖上班車。我使勁拍著窗戶大喊大叫,變成老三的模樣眼睛里裝滿了水,涌出又滿上,不斷的不斷的,也看不清朝我追來的是不是老二,或是老三。

      車子發(fā)動時,昨晚媽媽單獨搖醒我,對我保證的承諾以及我對她的保證,一字不漏的在斑駁樹影里如針刺般的陽光,穿透進記憶,針針點點蔓延:你是老大,爸爸交給你,媽媽也放心。三個孩子我確實無能為力,所以……爸爸需要你,你要努力。向媽媽保證……

      沒能追上公車,任何一個哪怕擅長跑步的八歲孩子,也追不上,可我覺得行,那時分別的念頭在腦子里閃過,我感覺無論怎樣的坎都能跨過去,追上后一定能改變一切。就在我伸手想要抓住車子即將開走的畫面,陌生的粗糙大手拉住我,警察叔叔一面教育一面將我交給趕來的媽媽。她的手指又箍緊我發(fā)疼的臂膀,拽著我回到老三那兒,她這次就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接著用力握緊我的手,很用力,告訴我,還能見面的,媽媽保證過,一定會的。

      來到媽媽新租的家,陳設簡陋許多,房間內并排放置兩張小床,窗前兩平米大的地方便是客廳兼書房。隔壁小臥室住的是剛畢業(yè)的女大學生,矮黑瘦,整天忙碌于找工作,尋面試,買的廉價黑色職業(yè)跟鞋磨腳。

      一次見她剛進門,飛快脫下,赤著腳一瘸一拐進來,大腳趾旁邊的骨頭起泡掉皮,腳后跟慘不忍睹,但她總能在第二天貼好藥膏恢復,以飽滿狀態(tài)沖出去。大城市有什么好,她卻說什么都有,有錢什么都能買到,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獲。而對面臨街的房間,住著一對年輕男女,各自有工作,起早貪黑一天頂多見得到一面。有時男的加班不回來,連著三天早上,媽媽叫她和大學生姐姐一起來吃飯,而她們下飯話題全是買房,結婚,生小孩,好像以后的日子圍繞這些才能展開,而我更關心趕緊吃完上學,學校是我們三個唯一能聚首的地方。

      剛分開時,我以為那將成為永別。當晚第一次絕食,裹在被子里哭,爸爸好言勸了兩句,聽動靜,他自個兒撬開酒瓶蓋,繼續(xù)喝酒。半夜沒能挨過去,肚子嘰里咕嚕把我吵醒,爸爸醉倒在沙發(fā)上夢囈,手腳輕輕的溜進廚房,舀起鍋里冷硬的米飯,泡了開水,就著櫥柜里三天前炒熟的泡菜狼吞虎咽。冰箱在客廳,我可不愿吵醒醉鬼。早晨,爸爸挪進了臥室,打著呼嚕大睡,我梳洗好,偷偷從茶幾上散落的錢堆里抽出兩元買早飯。

      來上學是對的,老二老三也來了。我們仨歡天喜地的何時何地都在一起,比起以前更加緊密,當我跟老二又產(chǎn)生意見分歧斗嘴時,老三不再哭哭啼啼,反倒笑得樂呵。有些事看似整體,但又有微妙改變,我告訴她們爸爸的近況依舊老樣子,她們則會告訴我老租客大學生姐姐找了份大企業(yè)的實習工作,周末空閑時會幫忙教作業(yè),老租客的那對年輕男女小吵大鬧幾次,先后搬出去了。新來的出租車司機叔叔經(jīng)常給大家買宵夜,卻從不收錢等等每天變化的小事。

      老二一直喋喋不休,老三跟上節(jié)奏后插上兩句又被接走,我呢,靜靜聽她們說,能告訴她們的,所有人都知道,爸爸除了把對媽媽的不耐煩和吼叫轉移到我身上之外,一成不變,偶爾他留下一點錢,出去幾天半個月賺點小錢回來,說是工作,其實又去賭了,還養(yǎng)成不贏不歸的習慣,最久的一次是二十三天,我剩了十天的早飯錢才不致于餓死,而贏回來的錢,大部分泡進酒里了。這些,我一個人承受,我是老大,媽媽也說了,我努力的話,能照顧好爸爸照顧好自己。

      學校里,我們又多了一種游戲,展示每天學會的生活技能,洗衣疊衣老二在行,媽媽手把手教會的,掃地抹屋老三能干,而我炒菜做飯了得,會的菜式也多,因為做的不好或不合胃口,爸爸一句話不說扭頭開啟酒瓶灌到飽,當然這不值得炫耀。

      今天是每個月媽媽接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也是看望我的日子?鞓房偸前遵x過隙,晚上她們送我到樓下,道別后,我舍不得放開媽媽的手,一直摸著她掌心厚厚的繭。最后,我還是在她們的目送下上樓,鑰匙插進鎖孔的黑洞,心臟像被往下拽,那股酸澀的味道又往上躥,到了喉間我趕緊蹲下,不能吐,不然會弄臟媽媽新買的衣裳,使勁吞下,好像滑到了胸口某個位置,接著到肚子中間,像個淘氣的皮球上躥下跳在肚子里折騰,胸口左邊空落落的。推開門,擰開燈,剩我一人的空屋,仿佛聽見順路穿過客廳的風在私語我不愿聽的話。

      直到燈亮了,媽媽才牽著我們離開,回望蒼白亮光的窗戶,希望老大能明白媽媽也有苦衷。終有一天,她們會團聚。

      分開后不長不短的八個月,我們拉鉤要考同一所中學,高中,甚至大學,爭取在同一間公司上班,如果能安排到一個辦公室,再好不過了,但是,老生常談誰主持會議再次成為我和老大的“議題”,要是知道這是我跟她最后一次面對面談話,絕不會以爭到臉紅來收場。

      第二天,我早早準備好解決昨日爭端的必勝要素,等老大一來,叫她俯首稱臣。

      第一節(jié)課,她沒來,可能睡過頭了吧,第二節(jié)課,座位還是空的;一上午老大都沒現(xiàn)身,老三猜應該生病了,同學有聽見老師接到爸爸請假的電話。希望如此吧。

      午間,我晃眼瞧見熟悉的男人身影,悄悄跟上,隔著木門偷聽,果然是爸爸,他似乎正在和老師商量事情,斷斷續(xù)續(xù)聽不清,身后突然出現(xiàn)另一個老師,呵斥我回教室。隱隱感覺不安。

      從窗口看見爸爸急匆匆跑出校門,明明距離這么近,根本沒來看我們一眼。預感成真了,下午上課前,班主任遺憾的宣布班里一位同學轉學匆忙,來不及與大家道別——同窗是緣分,大家不能忘了她。記得的人再多,誰也沒有我們記得深。

      晚上我將這事告訴了媽媽,出乎意料的她十分鎮(zhèn)靜,叫我們進屋寫作業(yè)。后來我才知道,那天白天,媽媽接到上個房東的電話,原來爸爸欠了兩個月房租,昨晚連夜跑沒了影,這才找到媽媽來要債。這一天后,我們的生活,包括老大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止于微小而是明目可見的變化——媽媽和出租車司機叔叔好上了,我們一起搬進叔叔終于裝修好的小房子,地方雖不大,我跟老三擁有了自己的房間。上下床我占了上面,外面則是媽媽他們的臥室,還有客廳廁所廚房。晚上叔叔弄了一桌好菜,我們圍坐一起,像極了一個家,唯獨少了老大的位置。

      隨爸爸東躲西藏一年多了,剛開始是到他嘴里所謂的好友那兒,騙我說過兩天就送我上學。過了十天,他仍結伴狐朋狗友出外打牌、喝酒,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為此,心一橫我離家出走兩天一夜,第二天夜里由巡邏的警察帶回派出所找來爸爸教育,訓話;厝サ穆飞,挨了一旦開始便不會收場的耳光,當時頭暈目眩,右臉頰火辣辣的燒,隨后輕輕拂過的風都會伴隨的脹疼。不過,那之后我確實老實許多,再不敢提一句離家的話。

      白天無所事事看一整天的電視,晚上呼呼大睡,我以為余生就此過完,只可惜沒能對老二老三還有媽媽好好說一聲再見,想到這里,淚珠長了腳似的往嘴里鉆。門忽然開了,鉆進一個人,瘦弱頎長的身軀,胳膊上肩膀上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家般一卸力,東西全部掉落,散得到處都是。

      那人關好門一轉頭對上我,愣了愣,打聲招呼收拾東西沒再理睬。晚上回來做飯的阿姨見到他,先是揍罵,接著罵罵咧咧出門買菜。他對我咧嘴一笑,像是習慣了他媽媽的態(tài)度,至于阿姨為什么生氣,他逃學并且不打算再去,就這么簡單。

      他問起我,我也簡單回答爸爸為了躲債,才帶我到這里。他哦了一聲,擺弄起一把裝了六根鐵絲的木頭盒子。我好奇的碰了下,他又是一笑,左臉和嘴角的酒窩更深了,丟開理到一半的行李箱,坐在椅子里翹起二郎腿,指頭撫在鐵絲上一撥,竟發(fā)出了聲響。他哈哈大笑我驚呆的模樣,告訴我他手里的木頭是吉他,Guitar,有模有樣的教我念。

      鐵絲是弦,構建整把吉他的,更是一首曲子的靈魂,通往成名之路的鑰匙……他說的我通通沒聽懂,可是自那之后,白天不再無聊了。他教會我識音符,五線譜,哆來咪基本發(fā)音。他彈我唱成了讓時間過的最快的娛樂項目,也是最開心的。要是他爸爸或是我爸爸發(fā)酒瘋,我倆翻過臥室窗子偷跑出去,吃根冰,還有錢的話,會用到一分不剩走回去。

      他是獨生子,寄宿學校的生活令他十分拘束,家里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很快會隨同伴北漂,朝音樂之路前行,成名就能改變一切。他喜歡有個妹妹,無奈母親走得早,二婚的阿姨不孕,所以,他癟嘴聳肩,就那樣。問起我,我有兩個妹妹,我們是三胞胎。他興奮的手舞足蹈,有機會真想看看三個長著同一張臉的人在他面前并排唱歌,可我埋下頭,此時居然不想談論妹妹們。

      我說沒機會了,妹妹們跟著媽媽走了,如今我和爸爸躲在他家,沒辦法再見到她們了。他把沒吃完的冰棒塞給我,叫我寫信,有地址的話一定能收到,不認識的字他來教。說完,他突然狂奔,我悠悠慢步看他越來越小的后背,在橋的另一頭他停下,揮舞雙手呼喚我,他肯定在笑,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不知不覺我也小跑起來,張開嘴,任憑風,還有卷起的灰塵飛進口里。

      老大消失了一陣的學校,我同老三照樣上學,今天老師交給我一封信,莫名其妙的拆開,雋秀的字體已經(jīng)表明了寄信人身份。叫來老三,老大信里說寄一封是為了省郵費,反正我倆肯定頭擠頭的看。之后列了她的近況,末尾留了地址,現(xiàn)在她住的地方不方便收信,也不想被爸爸發(fā)現(xiàn)。無論怎樣,我們又有聯(lián)系了。

      鑒于老大的提醒,信這一事并沒讓媽媽知道,由老三好好保管,因她老實孱弱,實在不行哭兩聲,啥都能解決。老大提到的吉他哥兒好像很厲害,我倆挺想會會他,不對不對,見見他,這句行。老三擦干凈重新一筆一劃寫下來,我頂著被子打手電筒,兩手空不出,老三替我記,時不時她穿插幾句。

      信封厚厚一疊,我的就夠一張紙,老三足足有五張。夜里,我困得實在不行,迷糊中見老三脖子夾著手電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奮筆疾書。柜員掂量信封,說要加一張郵票,退給我們。東拼西湊少了一角,我厚著臉皮找旁邊的大爺借,算是要到了。信,寄出去了,接著就是等待。

      回信我收到了,就在等她們消息的時候,爸爸找到附近的小學,我可以繼續(xù)上學了。這件事得記下來告訴老二老三。

      ……

      等你的來信期間,二姐課間操扭傷了腳,說是想大姐想出神,明明就是伸頭瞅班草沒留心腳下,她死不承認,別相信她信里說的。

      ……

      先祝我最愛的家人節(jié)日安康。許久許久不見,不知下面所說,你們是否也有這樣的癥狀,咯吱窩長了毛,爸爸有而且很多,但沒見媽媽有,我以為女人是不長的,還有胸部,一陣癢一陣疼,身邊基本是男的,沒好意思問,你們呢?

      ……

      二姐成大姑娘了,媽媽是這樣說的。在學校褲子紅了一大片,她躲進廁所躲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媽媽回家勸說,解釋,二姐才肯出來,沒想到變成真正的女人竟然要經(jīng)歷這么可怕的事,我寧愿不變。還有,媽媽生了一個弟弟,二姐不讓我說,怕你難受。

      ……

      自知曉同母異父的弟弟一事后,我們斷開聯(lián)系有半年之久了吧。為了有個較長久的固定住處,爸爸帶我不少奔波。我報了寄宿初中學校,你們會升普通學校吧,加油,努力高中在一起吧。

      ……

      初中固定下來,只要爸爸按時繳齊學雜費,這三年相安無事。吉他哥兒在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離開了。臨走時,他送我一句話,以后要是進了寄宿學校,別人讓你難受多少你就要加倍還回去,自己能舒坦點兒。微笑告別后,孤獨寂寞又沒妹妹們的來信,我會反復哼唱他教會的所有歌曲,想起他稱贊我的嗓音好,有前途。他的離開,著實讓我失眠了一陣。

      老三一如既往喜歡寫很多話,里面像是傾盡她所有的感情,平日芝麻的小事,她能啰嗦半頁?梢,她們生活的開心,愜意,或許我這個老大當對了,至少沒讓媽媽失望。

      上了初中,零用錢增多,我存下小部分郵費,余下的為自己的興趣愛好付費。交到的好朋友喜歡言情小說和漫畫,受她影響,我攢錢買周邊,不時買些喜歡的發(fā)飾,手鏈,通常要兩份,她以為買給老三,我應著是,她總說雙胞胎姐妹心連心,令人羨慕。我沒去反駁。老三的零用錢,幾乎花費在信封信紙上,放學她就泡進文具店挑可愛漂亮,價錢不菲的那些東西。兩天一封有時一天一封的寄出去,郵費花了一半,當月提前用完錢,只得找我借。

      有一次我大發(fā)雷霆,說她做事總該有個限度。老三帶著哭腔頂撞我,冷血。媽媽以為我倆吵架,那晚叔叔開夜車,老三睡進媽媽房間,我一人躺在床上,捏著枕頭下本來成對現(xiàn)在成單的小玩意,寄給老大的東西是女孩子需要,喜歡的,老三卻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以為靠白紙黑字就能挽回失去的嗎。

      老三寄信的勤快成了寢室姐妹開涮的日常,還取名“小男友”,起初爭辯到懶得去管,而她訴苦老二日漸冷漠,常常和新交的朋友混在一起。老三似乎將所有時間傾注于“寫”,兩個都沒錯,打開盒子,琳瑯滿目的小巧飾品叫我后悔在收到這些之前剪了短發(fā)。我沒有能還給她們的,除了盡量把字寫小又看得清的情況下縮略在兩頁信紙里,三年學費靠的是獎學金以及貧困生助學金。這次就回兩封信吧。

      “每天瞬息萬變,我們的身高,外貌,聲音,不期而至的青春痘,暗戀已久或剎那的怦然心動,時刻在日常里以細微的雕刻琢磨我們,同時浸染內心;要像一些具潛伏期的病癥,無可厚非,可人,即使有生命的物種,絕不會只為身患一種病而煩惱。若果是重大疾病,傳染性極強,根深蒂固,還無法捉摸、治愈,這一生將會與之抗爭。二姐認為大姐被這病魔燒壞腦袋,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我看來,病魔其實早就潛伏了,分開的七年之間,它吸飽能量,破繭而出,但那徹骨的疼痛也是病魔最為可惡的手段,毫發(fā)無遺的加注在我們心里,為三顆心的分道揚鑣做足準備。”

      初三畢業(yè)前夕,大姐斷了兩個月的通訊就在我詳述關于弟弟的那封信之后,她便沒了回音。我想了很久很多,二姐卻取笑我整天胡思亂想,正事不干?隙ㄊ俏易鲥e什么。

      這天傍晚,家門咚咚咚敲響,憑聲音辨不出是誰,平時沒人敲得又猛又急,“砸”來得應該更貼切。媽媽一直問哪位,不耐煩的粗暴敲門聲當做回答,透過貓眼,媽媽驚訝得張大嘴,搭在門把上的手捏緊松開,還是開了門。

      外面的人闖進來,正眼沒瞧任何人,在屋子里亂竄,闖開所有的門,沒找到他要的,才怒氣沖沖的奔到媽媽面前,雙眼血紅的叫她交出來。媽媽自然沒聽懂,我們也不知道這位看似與爸爸幾分相像的枯瘦男人,到底在找什么。他對媽媽推搡,媽媽驚怕得步步后退,樣子像蛻了層皮的蛇,骨子里卻改不了劣行的父親威嚇眼前不知所措的女人。我和二姐興許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八歲小孩,上前阻止那個形似爸爸的男人,可他的巴掌、拳頭雨點般落下,我們還是受傷了。弟弟歇斯底里的哭叫驚動鄰居報警,他趁警察來之前撂下狠話匆匆跑走。媽媽把看熱鬧的人和關心她的人關在門外,掩上臥室門,燈也不開,在黑暗里斷斷續(xù)續(xù)抽泣。

      隔日,收到日里夜里期盼的信封,我倆有史以來第一次逃課,一路狂奔到火車站。大姐一個人守在行李箱旁,背了一把吉他。見到我們,開口第一句話:我要走了,你們保重。

      對,我必須離開這里。這個想法從未出現(xiàn)過,即使閃現(xiàn)都未曾有過機會,當某些事經(jīng)過機緣巧合的捉弄安排,明明是座死火山,非得扔下炮彈炸開,引它爆發(fā)。

      初三下半學期開學才兩周,爸爸替我向學校申請休學,謊稱離異的妻子身患重病,臨走前希望女兒陪伴,學校自然不多問,辦好手續(xù),迅雷之勢回到“家”。爸爸的朋友太多,我寄住過的地方不少,有時來不及記住房主的名字,又卷起家當搬離。這次是新交一個多月的朋友,單身人士,三十出頭,女友眾多,據(jù)他所言玩玩而已。而他的工作,我從不多問也不想知道,有時會聽到他跟爸爸談起老二老三,總問什么時候能見一面,爸爸老是含糊推脫。

      爸爸不會告訴我休學的理由,對于他的決定,我只需言聽計從,而且住在這里還算方便,房子挺大,租客全是年輕女人,而那個男人是這間屋子的獅王。因他像極非洲獅群的統(tǒng)領者,那些女人賺得錢要經(jīng)過他的手才拿得到屬于自己的部分。隱約明白屋子里的女人們以什么為生。她們聊天鮮少提及當天活路,拉家常玩手機看電視,往老家寄錢,給孩子買禮物,跟遠在外地的丈夫通電話。既然她們有些人有家,為什么還要賺這種錢。年齡稍大的姐姐就會吞云吐霧的回答,家里男人不爭氣唄,然后爆發(fā)一陣尖聲刺耳的哄笑。

      “嫌臟?比有家室還出來嫖的男人干凈,比耍心機玩陰險的小三二奶敢做敢認。用身體賺錢,哪點臟?女人名聲算個球,長得漂亮胸大腰細屁股翹算個球,男人不頂用,自己兩手頂天扛著,能賺錢養(yǎng)家的也就剩那兒了。”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聽似歪理,放眼現(xiàn)實,她們哪一個不為自己的苦惱奔波。我的路還長,很怕變成她們那樣,該怎么辦?始終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也許答案自然而然會浮現(xiàn)。我安然的睡下,做夢也猜不到答案來得猝不及防,如同夢靨。

      響徹夜空的尖叫,逐個引燃大小房間的燈光,幾個女人合力撞開由內反鎖的房門,怔住了。爸爸睡眼惺忪聞訊而來,驅散圍在外面的女人們。獅王揉著額角紅腫包塊,瞪了爸爸一眼,憤憤出去。

      爸爸,他對我——還沒說完,爸爸安慰道檢查身體,摸摸罷了,別較真。后面的話,我唯有躲在墻角吞咽,苦澀難言。這行做得長久的一位姐姐耳語幾句,爸爸離開了。她掖上門,陪在我身邊輕聲勸說。

      她的聲音再輕再柔,腦子里依舊揮之不去,獅王施暴時爆出的殘忍真相——爸爸欠了他很多很多錢,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入行后,做的越多還的越快,不然誰養(yǎng)你們這對父女白吃白喝。我泣不成聲將自己十五年的人生原原本本傾訴于她。陌生的姐姐,連她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我卻懷抱希望的傾訴。她頻率緩慢,溫柔的輕撫我的后背,像是做慣了母親特有的慰藉方式。

      “跑吧。”

      一記轟天霹靂劈開我的心臟,答案其實一直都在。接著她簡要概略自己的前半生,和命短的丈夫育有一兒一女,大的九歲,女兒五歲半,快上小學了,婆家窮困潦倒喂不起兩張嘴,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說罷,她噓聲叫我別講出去,別人以為她離異,更別說是她慫恿的,當然是在被抓到的情況下。

      后半夜我輕裝逃走,東躲西藏兩天找到最初寄住的阿姨家。她見到我時著實嚇了一跳,趕緊封好門,說爸爸發(fā)瘋似的找我,雖然耳聞了一些只言片語,阿姨不斷唏噓竟然是真的。我要來吉他哥兒在北京的新地址,臨走時,阿姨交給我那把吉他,不知為何,一年前他把最喜歡的東西寄回家,留言不想做夢了,隨家人處置。

      背上吉他,用臨時借阿姨的錢訂了單程火車票,外加一封信。

      老二老三果然趕來了,在等她們的時候,無論來不來,我組織了千百遍想要說的話,哪些該省略,哪些該一笑帶過,哪些叮嚀囑咐,在見到她們穿著同樣的校服朝我跑來,忽然升起內疚,我沒做到對媽媽的保證。對她們說的,只憋出一句話。

      走?到哪里去?會回來嗎?我和二姐異口同聲的問大姐。她撇開頭不作聲。二姐情急的抓過她追問,大姐依舊沉默。一向敏銳的二姐問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他昨天闖進家里大吵大鬧,一定是在找你。大姐甩掉她的手叫她別瞎猜,只是無聊想去找吉他哥兒玩,沒什么大不了。二姐不依不饒要大姐說出真相,不知怎的,大姐被逼急了,從嘴里溜出很難聽的話,我還沒分辨是真是假,一記巴掌的聲音震空了我的腦袋,二姐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而大姐的臉上印了通紅的掌印。此時,候車廳播報駛往北京的火車班次開始檢票。大姐用力揮開我們,藏身到緩慢移動的排隊長龍。

      二姐往回跑,她要告訴媽媽,要帶大姐回來。我想拉住她,別沖動,好好勸大姐,說不定能回心轉意。跑到天橋,那趟火車從橋洞左下方呼嘯穿過,我急切想追上二姐,卻又想停下腳步細察每扇車窗,期望不要看見包著吉他形狀的黑色包裹。

      一扇扇方形的透明窗戶漸漸遠去,然而等來最后一扇車窗的時候,二姐跑了有多遠,探頭左邊,望向右邊,我突然看見手里的線,斷了……

      被周邊人誤認為雙胞胎的四年期間,二姐保持冷靜始終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大姐的行蹤,轉而對她的事不聞不問毫無興趣。裝滿三個鞋盒的通信塞到衣柜底層,陰暗外加一堆衣服、被套,不堪重負的厚重,看來不打算翻底了。

      剛跑出租的那些年,憑著叔叔吃苦耐勞,媽媽勤儉持家攢下一大筆積蓄,與叔叔好友合伙開了運輸公司。叔叔和媽媽辭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創(chuàng)業(yè),我和二姐升上同所高中,卻不同班,他們早出晚歸做事,家務便分攤到我倆身上,還負責到幼兒園接送弟弟。

      幼小的弟弟牙牙學語就分不清我跟二姐,每當接他,猜謎游戲成了回家路上的消遣,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炫耀猜對獎勵的糖果。我存在的這個家仿佛是完整的,弟弟眼里的姐姐有兩個,餐桌上的碗筷不會多一副更不會少一副。高三那年,叔叔他們的公司蒸蒸日上,努力終于有了回報,我們換到足足兩百平的大房子。從此我有了自己的房間,用不著偷偷摸摸,只能瞞著其他人做的事已經(jīng)沒有了。媽媽退居二線,有空閑照顧弟弟,叫我們專注學業(yè)。冗繁的課業(yè)重擔愈壓愈重,爬在桌上迷糊的小段時間里,火車沖破橋洞陰影的哐當聲,卷起吹得睜不開眼的勁風,悄悄在我夢里反復,即真實又荒涼。

      我和二姐都以優(yōu)異成績被第一志愿大學錄取,她選擇離家四個小時車程的財經(jīng)大學,報了工商管理。我選讀北方一所大學的中文系;從夢里醒來,一遍遍翻讀大姐寫來的每一封信,她早就建議我發(fā)揮特長,別浪費,我才能在媽媽不下十次的勸說下堅持不改專業(yè)。

      波瀾不驚的四年如同一鍋溫水,我期望能在這座新城市里巧遇漂泊于此的大姐。愿望不會順意而為,卻會不經(jīng)意間往那鍋溫水丟一塊滾燙的卵石,騰起迷蒙水汽。

      大一暑假前的考試月,我全神貫注應付,幾乎不理會雜亂的外界。一天,熟稔的同班同學飯間聊起某個歌唱比賽,各自表達意見和喜歡的選手,我插不上嘴安靜吃飯,對面的同學問我的姐姐是不是參加了,擔任某個樂隊的主唱,第一輪淘汰賽就勝出,實力派。我一愣,是大姐!

      逃了晚自習,進了網(wǎng)吧看重播,沒錯,是她。我下意識撥通二姐的電話?荚囋虏痪o不慢的度過,我欣喜的趕回家,不僅為大姐節(jié)節(jié)勝利感到高興,想必家里也為她加油鼓勁。推開門,二姐頭也不抬的回了一聲“哦”。仿佛只有我在乎每周固定時間的直播,其他人一如往常。我不跟二姐計較,爭執(zhí),斷了的線就算系上還是有個疙瘩。

      我為這單方面的消息狂熱,希望大姐的人生路就此改變,她成功的話,或許會回來找我們。卵石燒得再燙,無非蒸發(fā)了極小部分的水,不沸騰了后,與周圍溫度同化,沉至鍋底。五進三的比賽,樂隊輸給更加年輕有潛力的女孩男孩們,默默退出舞臺。

      輕叩房門,無論結果如何,我要告訴二姐,她沒有應答,里面微不可聞的嗚咽讓我抬腳離開。

      電視上找不到大姐任何消息了,溫水照樣煮著,卵石卻悄然失蹤。

      大學畢業(yè)后,媽媽安排二姐進了公司做財務,原本她打算我學會計,二姐管人事,我偏離打破了家族計劃。我找了份小雜志社的實習編輯,薄薪,忙里忙外,但能收集到一手消息。我也常以工作繁忙為借口很少回家,拒絕相親。家里人有事發(fā)短信打電話,短短幾分鐘,又埋頭眼前的事務,有多長時間沒動筆了?

      這天,收到一封信,闊別十年的字體從未變過,我丟下一早的趕稿,急忙拆開。

      來到約定的餐館,大姐已經(jīng)點好菜。變漂亮了,不約而同的夸贊,逗得我倆大笑不止,同樣的長相,有什么好夸的。此時真有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感慨,大姐打破沉默,問起二姐、媽媽,我如實應答。時間在我們一問一答的模式中恍然流走,不知不覺談到店家打烊。起身在街上邊走邊聊,十年的日子,亂七八糟湊成大堆雜燴,想到什么說什么。

      二姐半年前結婚,如今懷孕兩個半月了。大姐要我代她道聲恭喜。

      人怕出名豬怕壯,本以為比賽混到前十,以后的演藝路比較好走,沒想到一鼓作氣得了第五名。大姐朝空中嘆氣,結果被找到了,爸爸以為她成名有錢了,替他還債,那時想得挺簡單,還了錢一刀兩斷,各不相欠,可他終究霸占著這份血緣。極其無恥的跟公司談條件,漫天要價,得罪了經(jīng)理,極其無恥,懂嗎?

      她被趕出公司,趕出樂隊,好不容易逃出爸爸掌心,在我待的這座城市,做酒吧駐唱。我小心的提到吉他哥兒,大姐終于拉回出竅的靈魂,眼光閃爍的抽出一張機票。她要出國了。當年北漂找到他,呆了一個月,啟程去錄取了他的國外音樂學校。吉他哥兒很厲害,出國費用全是打工,駐唱,賣原創(chuàng)曲譜攢的,他現(xiàn)在在那邊的音樂公司為歌星作曲。前不久,他邀請她去國外試一試。

      那爸爸……

      “我會給他寄錢。老三,你要明白一件事,人之所以改變不了命運,因為是被宿命選擇了,反抗不了就要學會接受,進化。你該為自己想想了。”

      在車里,看見后視鏡里的大姐朝出租車漸行漸遠的背影揮手,直到看不見。而我又清楚的看見手里出現(xiàn)了天橋上一樣的線。

      搖下車窗,吹著晚風,握緊的拳頭舉到窗邊,是時候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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