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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媽媽說有些人天生就是惡劣的,就喜歡干一些壞事,沒有緣故。我那時候不懂,但是記下了。
湯曉城,你為什么這樣玩弄我?
近來總是睡不好,午覺的時候被驚醒,把新下載的英語聽力軟件打開,設定半個小時,開小聲音,就這樣煎熬著睡過去。
不想起這對堆事情的時候,我還是快樂的?晌沂怯杏洃浀,那些事情,那個人令我想起就恨不得死去。可我為什么要死?我偏要活下去。
回家后,父母對我很好,沒出事前的態(tài)度還要好。我那個說話刺人的爸爸也收斂了脾氣,盡量不說話,他害怕。
母親的白發(fā)多了,那是我看著她洗頭時發(fā)現(xiàn)的。我走過去拿起干發(fā)毛巾給她絞干。她沉默著不說話,我們兩個就這樣無言。
窗外是七彩的旗子在飄,我移開了視線。我把吹風機拿出來,讓媽媽好好坐著,將熱度調到中等,我的手撥開她已經(jīng)發(fā)白到頭皮的頭發(fā),將發(fā)根吹干。濕透的頭發(fā)變得干燥。母親有些躁動。
“好了,你去忙吧!标P掉吹風機,母親走出去了,我放置好東西,把毛巾上的頭發(fā)一根根摘下來,把毛巾洗一遍才掛好。
房間的被子還是太薄了,我想蓋厚一點。隔絕了空氣的被子里一片黑暗,連呼吸也困難起來。將被子稍微掀開一條小縫,我呼吸著冷空氣,難受又安心。
昨晚睡得晚,我睡了好久。母親敲門,開門后把食盤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又悄悄的退出去。
我聽到這些聲音有些不安,等門關上后才放心睡去。
父親決定離開這里,帶著母親和我。這里的房子暫不賣,父親已經(jīng)在峰林租了新的小區(qū),我也決定樂觀一點,找一份新的工作。無論怎么樣,我也要勇敢的面對。
雖然是新租來的小區(qū),也有提前布置好家居,一應生活器具還算齊全。我努力扮演從前的樣子,也為自己購置了新衣服,母親做飯時會說某個常用的小器具忘了買,我也會戴著口罩穿過人群給買好。
日子是越來越好,是這樣子的。快過年了,我給爸媽購置了新衣服,爸爸是直接就穿上了。母親還是舍不得,想等過年才穿。她看到爸爸把鞋穿上了,啐了一句:“都等不了豆腐熟!”
我讓媽媽也穿上,她扭扭捏捏穿上了,對著客廳的鏡子看來看去,嬌羞。
我的工作也在找,我把過去的經(jīng)歷抹去,說自己這幾年沒有工作。面試的人看不清神色,最終還是留下了我,大概是看我好歹有個大學文憑吧。
我把好消息告訴他們,媽媽說晚上要做一桌好菜,爸爸也開心的去買酒。這情景讓我想到大學剛畢業(yè),那個時候媽媽也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爸爸也開心的拿酒出來喝。
媽媽逐漸放心下我,我們決定把現(xiàn)在的房子買下來,已經(jīng)在洽談事宜了。爸爸每月領退休金,媽媽找了一份家政的工作,也能賺不少錢。
我周末再也不約男同事出來玩,女同事其實也懶得出來,不過也還是要約的。我們大概半月約一次,我把這稱之為脫敏鍛煉。
上次面試我的HR叫秦玲,她平常就不咋笑,不過這個公司的人都喜歡她。我也有些喜歡她,她有一種美,一種特立獨行的美。她從不閑言碎語,而是會很認真的聽你說話,雖然看起來很清冷。
聽阿美說,玲姐平常就不太說話,也不經(jīng)常出來玩。不過大家有活動都會叫她,如果她去,她會說的。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暖暖的。
玲姐很照顧我,應該是說照顧我們每一個人。我的工作做得還不錯,同事友善,往事已經(jīng)過去,生活越來越美好,我打算春節(jié)的時候帶爸媽旅游。
本來想走遠一些的,畢竟難得出來。可是媽媽的雇主芳姨生病的緣故,我們不得不在家過年。芳姨一直是一個人,家里從沒見到過孩子和丈夫,現(xiàn)在發(fā)燒生病也沒人照顧,我和爸爸也覺得應該留下來。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是過年。
我學著做飯,和新同事學了峰林這邊的特色菜。味道不錯,就是有些不適應,平常吃飯還是喜歡媽媽做的歷城菜。
我走到小區(qū)門口已經(jīng)八點了,剛巧碰到我爸。他說要去找我媽,我媽今天說會回來,可是都到這個點了。
我叫了輛車,剛開出百來米,就看到了我媽,我連忙讓師傅停下來。
我和爸爸趕著下車,叫住媽媽。她沒聽到,我又叫了一句,她呆呆的。啊啊啊啊,她說不出來話。
我們打算牽著她回家,司機還沒走說要送我們一程。我看著母親,謝過司機,扶著母親上車了。
奇妙的氣氛在發(fā)酵,我忽略,只是雙手暖著母親的手。
母親第二天恢復正常了,她說昨天芳姨家里有些事情,具體的她要保密不能說。我們都理解,問她芳姨退燒了沒。她說芳姨好的差不多了,她不用再過去。
我和爸爸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神奇的故事往往是出其不意的。就像是哈利波特在找的火車站,誰也不知道竟然隱藏在真正的火車站里頭,而且還沒人發(fā)現(xiàn)有人憑空不見。
湯曉城死了,血腥的圖片在網(wǎng)絡上流傳,又被禁止了。他的那些惡心事被壓下去,不過網(wǎng)上大家都用各自的暗語在傳遞。我心里痛快過,但還是平靜下來。
爸媽倒是情緒不錯,雖然不說?山舆B著幾天都做了手法復雜的大餐,我還能不知道么?我也有些開心了,畢竟很好,少了一個禍害。禍害就該死。
芳姨要過來吃飯,媽媽做的是歷城的特色菜,我才知道芳姨也是歷城人。芳姨帶了一些禮品給我們,我們也不推脫,快樂的收下,聊了一會兒家常就上桌吃飯了。
我看著芳姨覺得熟悉,但是又似乎沒見過。我這人有點間歇性的臉盲,有時候覺得全中國人都一個樣。我給芳姨盛湯,她溫柔的看著我。我笑了笑,給我爸也盛了一碗。
媽媽今天很高興,不似平常的高興,高興得異常。芳姨倒是很平靜,暗流洶涌下的高興?我不清楚。芳姨喝了酒,晚上我送她回家。
那件事情之后我都沒有喝過酒了,我也不想看見酒。痛苦的回憶總是這樣若隱若。
我將人送到別墅門口,玲姐出來開門的。現(xiàn)在也不是打招呼的好時機,我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大,玲姐和芳姨是什么關系,除夕夜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每個人都有秘密,也許不應該打擾和探究,可是直覺告訴我這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媽媽不肯說,爸爸知道么?我不清楚。我并沒有下定決心去追查,可又怕這件事情會傷害我的媽媽。所以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玲姐是芳姨的女兒么?
人的判斷并不準確,可我著實想不到能發(fā)生什么事情。三個人在一塊兒都好好的,那就是沒事了。懷疑就到此為止吧。
第二天,謠言破了。湯曉城沒死,成了個植物人。可這時,湯曉城的女友卻死了。八卦傳得更盛,我心情卻好極了。湯曉城當初強迫我全是這個女人起意的,呵,她該死。
我興致勃勃的做了個頭發(fā),還叫我媽也去。惡毒的話語拼了命的想從我嘴里出來,可我偏要忍住,這女的死了我就要開心,活得開開心心。
許麗瑤,一個活該被千刀萬剮的女人!可惜了,湯曉城也該一起死的!他應該被車碾過,應該受古代的千刀萬剮的刑罰,一刀刀片了的!
初七上班,在電梯碰到玲姐,玲姐心情不錯,叫我下次去她家吃飯,她下廚露一手。我點點頭說好。我想,玲姐也和我一樣嗎?這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里又出走,希望不要有。
下午,玲姐訂了好幾家的水果茶還有面包、燒烤、蛋糕、燒烤甚至也點了,還有披薩和炸雞。老板走進來的時候一股味道沖得很,他無奈的皺眉又笑了,吃了一串炸包菜就走了。
大家繼續(xù)開心,初七事情不多,大家談談笑笑就下班了。
我這天的心情一直很好,要不是禁了爆竹,我就要買那種過壽的,好多圈,一大盤。我會親自拿著香點燃引線,將爆竹放一天,一天也不夠,我要天天放。哈!
媽媽晚上回來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說是芳姨給的。我看著這仗勢,也開心。沒啥不好意思的,有好吃的就拆開嘗嘗,好玩的也要拆開玩,好酒就放著,我爸不能多喝。
我媽念叨了我?guī)拙,也跟著一起拆。肆意著暢快著,我今天要開心,要發(fā)瘋。最后不知道怎么收場的,困了就睡去了。第二天也興奮得早起了,回想昨天的事情,真是無地自容了。哪有當天拆客人禮物的事情,太丟臉了,這么開心拆人家送的禮的。
可是是真的開心!
湯曉城,我也等著他死?蛇@種有權勢的,怎么容易死呢?到底是不容易死,可我要巴不得他死。阿美看我開心,問要不要出去玩。我拒絕了,這種快樂只屬于我一個人,我要細品。
芳姨要搬家了,搬到我家附近?墒沁@里都沒有什么獨棟的別墅,芳姨選這里做什么?媽說芳姨買了一個復式的,我覺得挺好。
湯曉城外表看起來是個人模人樣的家伙,內里卻是一坨惡心的骯臟的臭肉。前幾天的事情再度爆出來,一家老牌報紙發(fā)了一篇兩萬字長的文章嗎,陳述了湯曉城的種種作惡行徑,就連其背后的家族,也挖出了不少違法犯罪的事情。
接著,其他媒體也開始挖掘這一大家族的剩余丑事,一時之間群情激憤,可是還是沒有被處理啊。
最終的轉機居然發(fā)生在半夜,一個名叫“陰間鬼魂”的家伙發(fā)了一個視頻,里面雖然燈光閃爍,但還能看清湯曉城的臉,里面是他拿著刀捅一個女孩,一刀又一刀,不是激情殺人,是真正的犯罪。
事情至此還有什么可以說呢?是許麗瑤。他被湯曉城殺了。為什么?雖然湯曉城不是個人,可他確實是聽許麗瑤話的。
玲姐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發(fā)布那個視頻的人就是她。她看著我,眼里是開心。她跟著警察走了,眼里是灑脫和釋然。芳姨面上平靜,實際上已經(jīng)崩潰了,她不知道女兒身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她只知道女兒要揭發(fā)一些事情。我媽說她要一直照顧芳姨我覺得挺好。
到底青天更眷顧受害者,玲姐沒能馬上回來,但也快了,我想說我曾遭遇的,也說謝謝她的勇敢和無畏,才讓我們這些受害者有一口氣可以出。
對于相關受害者,我們已經(jīng)做了失憶手術處理。
我想說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因為她已經(jīng)無法理解和懂得。莫大的恐懼和憤怒席卷了我,再戰(zhàn)?我不敢,我無法傳遞這個接力棒。
青天不過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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