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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元朔四年,某個的晌午,一名記者假扮成大長公主的奴仆,跟隨進入被廢黜的陳皇后如今的居所,長門冷宮。
若說是前幾年,每年都有新鮮事,譬如元光六年時登基十二年之久的皇帝終于有了第一個兒子,封了皇長子的母妃衛(wèi)子夫為皇后。又譬如征討匈奴和頒布推恩令這樣大事件,還有燕王劉定國禽獸不如人人得而誅之的爆炸性皇室丑聞。元朔三年王太后薨氏,與景帝合葬陽陵又引出陽陵的兩座陪葬冢。
只是今年倒是平靜得多了,聽說是軍臣單于病死,匈奴內(nèi)亂,又加上被我們大漢皇帝的幾次大軍出擊損耗了元氣,一時平靜下來。
這生活一平靜,就得想辦法找點樂子,于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報記者吳某,大膽求見了大長公主,說要為被廢的陳皇后留下最真實動人的歷史事跡,讓后人得以從其中窺見曾經(jīng)的大漢皇后的麗影。
其實她想的是,曾經(jīng)站在后宮頂端的人,又是當今圣上的青梅竹馬,后來失寵又被廢黜,心里一定有不少怨言,手里一定有不少的辛秘,而這些辛秘,就是廣大觀眾老爺喜聞樂見的!
跟隨大長公主進入長門宮后,入目的是多層的宮闕樓臺,厚重的木石建筑,鋪蓋著琉璃瓦,粗大的臺柱,其形制與長安城街頭巷陌可以隱隱瞥見的宮室樓闕不相上下。
宮墻巍峨,裝飾著生動的浮雕,亭臺樓閣,山石水榭,園中還有清泉流淌,一路穿過曲折的回廊,到了一處宮殿前。
進到殿中,只見一位美人正在跽坐在幾案前,舉著青銅酒杯,似是在獨酌。
赤色曲裾深衣,緣黑色邊,襯素色里。長發(fā)半綰,裝飾著金步搖,此刻那美人正似笑非笑的瞅著進門的人。站起來道:“娘今日怎么來了?不是才來過么?”
劉嫖示意宮人退下,只留下吳記者,又和這位曾經(jīng)的陳皇后如此這般的說了許久,那美人才微皺著眉,道:“若是太無趣,我可不愿回答了啊!
劉嫖道:“好,不過你配合些,總歸是留下你的事跡,不叫旁人胡說了去!闭f完便留她們二人在殿中細談。
吳記者先自我介紹道:“您好,冒昧打擾了,我是女性雜志《窈窕淑女》的實習記者,您可以稱呼我為小吳,您是就是曾經(jīng)的陳皇后陳阿嬌女士吧?我該如何稱呼您?”
阿嬌短促地笑了一聲,“呵,陳皇后,久遠之事了!
說著她在幾案前坐下,把玩著酒杯,隨意的揮了揮衣袖,道:“賜座吧!
吳記者謝了,忖度著該如何稱呼,猶豫之下只好道:“今天我將對您進行一天的跟蹤采訪,主要針對您的情感和生活狀態(tài)進行觀察和提問,當然,如何回答或是選擇不回答,決定權(quán)都在于您,之后我們將針對近日所見所聞撰寫關(guān)于您的專題文章!
“不過,我回答你了,我有什么好處呢?”
吳記者看了看華麗宮殿和精致雕花器具,以及地上墊放的皮席,似乎還是貂皮所制,以上好的熏香去味,沾襟大概可數(shù)日不散。
這簡直就是把“有錢”二字寫在臉上了,她應(yīng)該是給不出什么讓眼前這位廢后動心的物質(zhì)回報的。
于是她說:“誠如方才大長公主所言,您得到的是讓世人認識最真實的您,而不是妄加揣測。”
“呵……罷了,開始吧,也是個樂子,不過若是問,就要問有趣些的,不然就去自行觀察吧,別擾我清閑。”
吳記者汗······看來陳阿嬌脾氣的確是嬌貴,正襟危坐道:“好的,我們這就開始了,您看我稱呼您為陳娘娘可以嗎?”
阿嬌挑挑眉,隨隨道:“看來你說話并不是太有趣。我還想著或許是打發(fā)時間也好呢,無話可說便退下吧!
吳記者急了,“翁主!姐姐!請等一下!我有話問!”
“講!卑筛纱嗟亻_口。
吳記者兀自鎮(zhèn)定了一下,曾經(jīng)做過皇后的人,氣場還是不一樣些的,她雖是個實習記者,但是也是有經(jīng)驗的,否則怎么說服大長公主呢?可是對著這位翁主,卻有些不得章法。
看來眼前的人似乎不喜歡繞彎子,于是清了清嗓子,直接問道:“聽說您在長門冷宮生活艱辛,不過我看到的似乎并不是這樣。您被廢之后是否有在生活上出現(xiàn)困頓的時候呢?”
阿嬌哼笑:“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困頓缺錢的樣子嗎?你是新到任的?方才聽你說是什么實習記者!
吳記者心里有些打鼓,只好答是。
“既然是準備來問我,難道你沒事先打聽過?曾經(jīng)為治療我不孕之癥,我母親為我求醫(yī)問診,花錢達九千萬銖,我不缺錢,又怎么會生活艱辛?況且當今的皇帝又是個揮霍慣了的人,何至于困頓?”
吳記者點點頭:“言下之意,您覺得長門宮的生活并不難捱,甚至是愉快的嗎?”
阿嬌笑了笑:“愉快?倒是比皇宮里好些,除了自由,我的確什么都不缺。”
“您如今來這里住了五年了吧,一直不能出宮是嗎?”
“五年?我搬來一年余吧!卑梢苫蟮。
吳記者追問:“您不是在元光五年被廢,退居長門嗎?”
“誰告訴你我是當時入了長門宮?”
誒?誰來著?記不清了,似乎是這樣傳的,只好含糊道:“聽說的!
看她說不出什么來,阿嬌也不想對這個問題再深入討論什么,“長門園原本是我母親的宮苑,在我父親元光元年逝世后,母親才將它獻給劉徹,劉徹又修整了作為離宮,又改了名字為‘長門宮’,作為祭祀時中途歇息之處,前年我才搬進來,到如今,一年有余!
“也就是說您在廢后之后還在宮里住了三年的時間?那幾年的日子如何?受到苛待了嗎?是否遭到過暗算?”深宮爭斗要出場了嗎?
“不過是些慣常的后宮爭斗,未央宮的冷宮也沒有此處好,但是劉徹好面子,除了不掌權(quán),我依舊是皇后的待遇,爵比一品大員,苛待談不上。只是比這里更拘束罷了。”似是回憶起了不愉快的事,阿嬌微微皺眉。
吳記者看已經(jīng)引入進來了,便說:“想問翁主您一個大家都很關(guān)心的問題,您曾經(jīng)愛過皇帝嗎?現(xiàn)在呢?”
這個問題之后是不短的靜默,吳記者只在一旁靜靜等待,甚至能聽到殿外宮人偶爾的交談。
她學習過,采訪需要適當?shù)木o迫和恰當?shù)姆潘,才能讓被采訪者盡量真實得展現(xiàn)自己,甚至好的采訪可以引導(dǎo)被采訪者認識自己,有時需要給被采訪者一定的思考的時間,當然,經(jīng)過思考之后的答案可能真實可能虛假,但是都是對被采訪者的一種展現(xiàn)。
久到她以為陳阿嬌打算拒絕回答時,她聽到了兩個字“自然!
語氣誠摯微涼,她覺得那是真話,不由得也放輕了語調(diào)問:“那您現(xiàn)在還愛他嗎?”
阿嬌直了直身體,換了個坐姿,道:“愛?瞧著你年齡還小,大概沒有此類經(jīng)歷,十余年的時間足夠消磨太多東西了。十余年的矛盾隔閡里,要如何初心不變,還守愛如初?我倒是好奇天下有沒有這般人物!
吳記者緊接著問:“看來您已經(jīng)能釋懷,只是有人說您因為衛(wèi)子夫和其他妃嬪的得寵而陷入瘋魔,成為深閨怨婦,惡毒了心腸,只是旁人說哈,我只是轉(zhuǎn)述,您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嗎?”
阿嬌失笑:“哈······瘋魔?是個好詞,或許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段吧。至于狠毒,我倒是想聽聽具體的事例和證據(jù)。”
“比如衛(wèi)子夫剛剛得寵時,您想要殺害衛(wèi)青以瀉心頭之恨,又比如與劉徹大婚后,因為自己無孕便殘忍的殺害所有有孕的宮女妃嬪。導(dǎo)致當今圣上登基兩年沒有一兒半女······”
“慢著,衛(wèi)青之事是我母親做的,算在我頭上我倒也認,可是戕害皇嗣,你以為我若是做了,劉徹是個傻子嗎?他會不知?”阿嬌皺著眉打斷道。
“那為何在衛(wèi)子夫之前一直沒有皇嗣誕生呢?”
阿嬌一時有些怔愣,答道:“大概是因為衛(wèi)子夫得寵之前,他因著各種原因并沒有臨幸多少人罷了。而我的情況,眾所周知。”
“可是皇上不是寵妃眾多嗎?怎么會臨幸妃嬪甚少呢?”
“那是后來!卑深D了頓又補充道:“他如今是比以往好色重欲得多了!
吳記者激動了,“也就是說在衛(wèi)子夫入宮之前,后宮是您受獨寵了?”
“哼……后來再想,或許這所謂的獨寵里帶著他的其他考量,他一貫心思深的,或許只是我發(fā)現(xiàn)的晚,才以為是他變了。執(zhí)迷不悟那些時日!
“那皇帝以往在您的印象里是什么樣的人呢?可以談?wù)剢??br>
“他······”阿嬌陷入回憶,語速也慢下來,“以往是個明朗豪邁的少年,善文好武,政務(wù)之余尤其喜歡和些善騎射的良家子游獵,還總是借著平陽侯的名義,看奏章和議事可以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非得有人提醒他,有時宮人被他責罵怕了,還會來讓我去勸。只是這個習慣似乎到現(xiàn)在也沒有改多少。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東方朔和主父偃的上奏,他花費了不少時間。雖然他也愛玩,但政事上的勤勞程度并不比先帝差多少,雄心報復(fù)也遠大!
吳記者略一停頓,“從您的言語中,我感到您是不是對皇上還有感情的呢?”
阿嬌又停住了,“出去走走吧,在這殿中待了許久,我有些倦了。”
“是。”
屋外花圃綠植,假山奇石,投身其間,的確舒適暢快一些。
兩人在水榭中坐下,阿嬌比剛剛見到時多了些愁緒,問的這些大概是她不愿意細細思量一遍的吧?可是身為記者,她還是希望盡量多的掌握信息,方才就知道了不少與傳言不符的。
可是她不能逼迫面前的人回答,不管是從身份性格考慮,還是阿嬌這個人給人的感覺。
于是轉(zhuǎn)而問到:“我已經(jīng)知道您如今已并非癡愛皇帝,只是,您的身份畢竟不同些,您與皇上之間也不是單純的愛與不愛的關(guān)系吧?這其中牽涉身份地位,榮耀權(quán)勢,不是嗎?您不會不甘嗎?”
“這個問題有些狠毒了!卑傻。
“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希望得到最真實完整的資料!
阿嬌長舒一口氣,道:“不甘,嫉妒,都是有的,有一段時間,它們甚至超過了我對劉徹的感情本身,滿滿占據(jù)了我心中。也因此做了不少后來回想時覺得荒唐的事。”
“荒唐之事?是指什么呢?包括殘害嬪妃嗎?”
“這又是哪里聽來的?有什么依據(jù)說我殘害嬪妃了?”
“嗯······暫無依據(jù),您的意思也就是說您沒有暗地里針對皇上的妃嬪進行什么陰謀陷害行為是嗎?”
阿嬌冷嗤道:“我當初是何等身份,從未被人算計,前二十余年平安喜樂,自然不屑做這些,我心中當然不是毫無波瀾的,也曾經(jīng)很是怨恨她們,恨不得她們從未出現(xiàn),但是殘害她們也沒有意義。根源在劉徹,我一開始胡鬧也是因為心里多多少少知道這個。”
“您說的胡鬧具體指的什么呢?關(guān)于說您因為衛(wèi)子夫得寵而幾欲尋死之事是事實嗎?”
“她剛得圣寵時我是鬧出了些動靜,但是,尋死覓活?未免太小看人了些,我是痛苦、怨恨,可是我是翁主,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嫁給劉徹,成為了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我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歌伎去尋死?!”
吳記者追問:“您似乎有些看不上衛(wèi)子夫是嗎?”
“我和她,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只能敵對,根源在劉徹,我知道,可是他的每一個女人我都討厭,這是不能自控的情感反應(yīng)。我也無需掩飾。”
“那么如果有機會,您還想重獲圣寵嗎?比如制造偶遇機會,或是以詩詞辭賦表達情意?”
阿嬌反問:“為何我要如此做?先不說我已經(jīng)不留戀于他,就是單說人心,哪是辭賦可以扭轉(zhuǎn)的?我們都變了許多,走到這一步,還要什么回轉(zhuǎn)?”
“您覺得變了哪些?能具體說說嗎?”
阿嬌看著遠方,“曾經(jīng)的他很是奪目耀眼,可是他漸漸迷戀上求仙問道,又耽溺于權(quán)欲,總偏愛善于逢迎他心思的,卻又誰都不信任,以往他的恩師汲黯是直臣,雖說話總是說得刻薄耿直些,劉徹氣歸氣,總還是能理解的,后來把汲黯也調(diào)離長安了,我也越來越認不清他了。至于我······”
阿嬌笑得有些苦澀的意味,“如你所見,我當初可不會同一個陌生人心平氣和的說這么許多。也無法這樣平淡的說起這些事,在那宮里,我總是更加驕橫些的,仿佛是離開了那里,才能真正靜下來,除了一開始的幾年,我對那里并沒有留戀的。”
吳記者又問:“那您覺得您以往是什么樣的呢?關(guān)于世人評說的您擅寵而嬌,是被寵壞了,您覺得對嗎?”
“嗯······對。我從小就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在我記事懂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太子妃了,皇祖母和母親都寵著我,劉徹一開始也對我很好,我從來沒有吃過苦,沒有受過欺辱,我沒有理由不驕縱!
記者吳小姐還是第一次遇到把自己的驕縱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又坦然真誠的,卻又覺得這樣的真實、應(yīng)當。
“那您覺得導(dǎo)致您被廢黜的根源是什么呢?無子?擅寵而嬌?善妒?還是巫蠱?能談?wù)勀鷮@幾個標簽的感受嗎?”
“皆有吧,以前我總以為是他變心,其實這些年下來才漸漸明白,或許倒是我小看他了,他這樣的人,怎么會為了兒女情長上心呢?不過是需要我讓位罷了。無子、善妒、驕縱,我都認,我曾經(jīng)也想過如果我早生下了皇子,是不是會不一樣有些,等時日長久了,卻又覺得沒有子嗣對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衛(wèi)子夫在這件事上有大功勞,可是若是我沒有阿徹的真心,這功勞我不要也罷。至于善妒,我曾經(jīng)真心待他,若是說不妒忌,倒是假了!
吳記者有些敏感地覺察到什么,“我覺得您方才所說的是話里有話,您最終被廢黜,名義上惑于巫蠱,最終牽涉三百余人被斬棄市,這件事真的是您做的嗎?”
阿嬌沒有立刻回答,笑道:“我若是說的與圣旨不符,你又敢寫嗎?”
“這······”吳記者也猶豫了,讓她說些野史八卦,宮苑情仇無傷大雅,也不妨害誰,可是若是論及政治朝堂,她是不要命了嗎?
兩人對這件事都心知肚明,一時無話。
“翁主,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您現(xiàn)在對皇帝是怎么的感情呢?您恨他嗎?”
“沒有任何濃烈的感情經(jīng)得起長久的冷淡隔閡,我對他早已經(jīng)沒有了愛恨這樣激烈的情感,具體是個什么樣子的,我也說不清,不過,現(xiàn)在的日子,雖然及不上我人生最得意的時刻,但是總歸比未央宮好,我無法忍受那里的氣息,腐朽的、癲狂的,令人不得不被裹挾其中。”
“那您覺得皇上是愛過您的嗎?”
“他說過,他是帝王,沒有愛,也永遠不會后悔,我當時只是聽不進罷了。呵······他也沒有騙我!
“那您是否后悔呢?”
“我曾經(jīng)想過,我前半生的榮耀肆意來自我的母族和劉徹,后面的屈辱痛苦也都是拜他所賜,若是能再來一次,我絕對不要再愛他。擇一良人,平安度日,偶爾游山玩水,真是神仙眷侶!
吳記者聽著,覺得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于是靜靜等下去。
果然,阿嬌又說:“可是有時回想從前的日子,又還覺得愛上他不是什么丟人或是不值的事,他從前是那樣的人,不過今日與你交談之后,我覺得我的這些眷戀或許并不夠純粹,或許還有不甘在作祟,其實真是沒有必要,看來你也不算是無趣之人!
吳記者笑道:“謝翁主謬贊!
正午時分,陽光明麗,這位翁主的廢后生活,其實沒有想象中悲苦難熬,也并不是多么歇斯底里,雖然少了些談資,但是吳記者覺得,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
“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苯鹞莶貗傻墓适略从谖簳x志怪小說《漢武故事》,于正史中并無記載,但是流傳甚廣,后世多有文人墨客感嘆這位西漢陳皇后的遭遇,或是感時傷事,抑或抒懷自比。
陳阿嬌,漢文帝后元年間人士,是漢景帝長姐劉嫖的幼女,也是其獨女,自幼深得竇太后以及皇室長輩疼惜,劉嫖為尋求政治保障欲與當時既是皇長子又是太子的劉榮結(jié)親,卻遭到劉榮之母栗姬的拒絕,只好轉(zhuǎn)而與漢景帝另一位寵妃王夫人王娡交好。
據(jù)《漢武故事》所載,在漢武帝劉徹四歲為膠東王時,以“金屋貯嬌”之語,得皇帝漢景帝賜婚,此后劉徹也得到了劉嫖以及竇太后在政治上的支持。
《漢書》、《史記》以及《資治通鑒》記載,劉徹登基后,陳阿嬌立為皇后,擅寵驕貴,作為皇后的十余年,但無子,曾巨金求子不得,最終又因嫉妒受寵的嬪妃行巫蠱之術(shù),牽連斬殺了數(shù)百人,陳皇后也于元光五年(公元前130年)被廢黜,最終退居長門宮,供奉如常,有“長門無異上宮”之語。
陳皇后約元鼎年間薨,葬霸陵郎官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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