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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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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OK。聽覺OK;顒右幌率帧:芎,沒有問題!腳呢?也很好!真乖!來,這是獎勵: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就是“我愛羅”了。
少年熒綠色的眼瞳像無風的湖面一樣澄澈安靜,兩片清俊薄削的唇一翕一合,緩緩?fù)鲁鰩讉簡單的音節(jié):“我——愛——羅!
是的。我愛羅,歡迎回來。我是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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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蜷縮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忽然指著屏幕中的角色露出好奇的神情,“吶吶,蝎,你看!她的眼睛出汗了呢!”
蝎點燃一支煙,目光隨著裊裊騰起的乳白色煙霧一起變的飄忽不定,“不是出汗,是流淚!
“為什么要流淚?”
“因為她的戀人死了,心會痛。我愛羅,你對著電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了三個多小時,難不成完全沒看懂么?”
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隱約有黑色的“十字路口”浮現(xiàn),蝎皺眉。
“唔……”
畫面中,女人伏在已經(jīng)停止呼吸的男人身上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這樣,會流出淚水么?”
我愛羅出一會兒神,學著電視里的樣子扯開喉嚨發(fā)出聽起來有些詭異的聲音。
蝎無奈的嘆氣。舉起右手,尾指輕輕在被震的難受的耳朵里掏了幾下,”不,哭泣是因為傷心。心!懂嗎?在這里跳著的——”對著左邊胸口處一比,“喂,我愛羅你不要叫了。喊那么大聲也不會流下淚來,只會被隔壁鄰居投訴!”
“……咦?”
這里面……么?胸腔內(nèi)并無鼓動之感,充斥著不甘愿的寂寞。
“啊喂!我讓你不要再叫了!很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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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平和悠遠,屋頂上安靜愜意。偶爾曬曬月亮也不錯吧。蝎是這樣想的。
“蝎——”拖長了調(diào)子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就算這里真的很舒適,但沒吃晚飯肚子照樣會餓!”
我愛羅學著蝎的樣子將雙手環(huán)抱在腦后,腹中誠懇的發(fā)出“咕嚕咕!钡目棺h。
“沒錢啊……有錢才可以買食物。額,我愛羅,要學會忍耐。忍耐也是人類的美德之一!
“為什么沒有錢?”
“因為沒工作呀,傻瓜!
“為什么不工作?”
“……你的問題太多了,” 側(cè)過身去背對著我愛羅,蝎自嘲的笑,“其實什么都不懂也是一種幸福呢!
清冷的月光竟然有些刺目。
“上次蝎說的「心」的事情……”我愛羅猶豫著,“不會哭……是不是因為沒有心?”
“……哈?”
“那,有錢可以買到心么?”
“不能!毙卮鸬母纱。莫非幾天來他一直都在糾結(jié)“心”的無聊問題么?“我愛羅你能不能安靜一下?”
“……”
“我愛羅?”
身旁的少年沒有了聲息,蝎不安的側(cè)過臉去,正對上他如貓一般靈犀的眼眸。
“……吶,蝎。再問最后一個問題。”
“很想知道么?唔,問吧!
“那個……錢,又是什么?”
蝎囑咐自己要淡定。深呼吸,然后盡量用平靜的語調(diào)回答,“錢也就是貨幣。商品交換的產(chǎn)物。經(jīng)過數(shù)代演變目前以紙幣形式在使用。說起來,以物換物發(fā)展到以貨幣換物經(jīng)過了相當很漫長的歲月呢。啊啊……錢真是個好東西。人類大部分欲望都可以由它來滿足,于是錢也就成了身份與地位的象征。當然,如今刷信用卡也是可以的……”呼,解釋起來好麻煩,尤其是對這樣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蛟S一會兒他又要問什么是信用卡?“我愛羅,我說累了。不是教過你上網(wǎng)的,自己去網(wǎng)上搜索一下啦!
“……”
睡著了么?均勻的呼吸伴著微微的鼾聲在耳畔響起。精致的輪廓細膩的五官如嬰兒一般美好純粹。蝎伸出手來緩緩覆上我愛羅額頭。是呢,自己語速越來越快,并且講的枯燥,他會厭倦是當然的吧。
“我愛羅。晚安!
聲音在微風中散開,空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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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小路帶著剛剛蘇醒過來的雍懶,夾在村中林立的建筑物之間的狹窄的天空微微泛出暖色調(diào)的灰白。我愛羅睜開眼睛,然后用力揉了揉。蝎不在。不過,他每次消失幾天之后,再出現(xiàn)便會帶來一段衣食無憂的寬裕日子——至少也不會餓肚子。
蝎說過,不許自己離開住處太遠。并且,他從不稱這里為“家”。而電視中、書上卻都將人們居住的遮風避雨的建筑叫做“家”的。我愛羅一直扮演著聽話的好孩子角色。因為是蝎,所以非常相信,從不懷疑。
可是,蝎。你為什么還不回來?這次的等待遠比以往歷次都要漫長。
漫無目的的閑逛。等我愛羅意識到時,已經(jīng)走出相當長一段路程。眼前展現(xiàn)出一片不曾接觸過的繁華。
“咦,那不是……風影大人?”陌生女人的聲音,流露出過分的驚訝。
風影大人?是誰?不習慣處于人群之中,我愛羅低下頭想要避開。但事與愿違。圍觀的目光另他倍感刺痛。
“啊,的確就是風影大人!不是去木葉了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人越來越多了。跑吧。
跌跌撞撞一口氣沖出好遠,喧囂似乎已經(jīng)被甩在身后;仡^張望的瞬間突然絆倒。
糟了!
接住他的是一種溫柔的觸感。安然無恙。沒有摔在堅硬的地面上真好。
唔?是……沙?我愛羅看著周身包裹的細碎沙粒涌起一種興奮略帶驚訝的情緒。因為蝎說,受傷了會很痛的。那么不會受傷這種事,大家都在期盼的吧?
好了,趕點快回“那里”去吧。這樣想著,我愛羅孩子氣的瞇起眼睛,一面憑借記憶尋找著來時走過的路線。
直走,左轉(zhuǎn),再直走。已經(jīng)可以看見“那里”了。還有……
“蝎!你回來了。!”
蝎抬起頭,望向遠處小路上正朝自己奔過來的少年唇邊帶起一絲淺淡的弧度。唔……其實,果然很像寵物與飼主的關(guān)系?
“我愛羅。”他說。
左臂上纏繞著帶血的繃帶很好的隱藏在外套袖子里。然而,被猛然撲過來的我愛羅無意中碰到還是鉆心的疼。
“蝎?”
“不。沒什么。”
傍晚空氣窒悶潮濕,塵埃細簌下墜,在夕陽余輝之下變得模糊。我愛羅坐在堂屋門口擺弄電腦,粘稠的汗水粘在皮膚上并未影響心情。等下便會有豐盛的飯菜。
蝎將大盤的肉類擺上餐桌,“我愛羅,吃飯!
唔……咸牛舌么?記憶里彌漫起熟悉的味道,卻莫名其妙有些排斥。
蝎望一眼停止咀嚼對著盤子出神的我愛羅問道:“胃口不好?”
“不……”
“為什么不吃?”
“沒有啊,很努力的在吃了!”大口吞下食物,排斥的感覺消失不見;蛟S只是瞬間的錯覺而已,“很好吃!”
沉默。房間內(nèi)只剩下餐具碰撞和吃飯時發(fā)出的微小聲響。
“喂——家里有人嗎?郵包哦!”
信忍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他也是我愛羅平時能接觸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之一。聽見熟悉的聲音,少年眼睛一亮,很快跑到外面去了。
“蝎!要吃嗎!”一陣風似的轉(zhuǎn)回屋來,手中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羊羹哦!”
“羊羹?”蝎一愣。這種甜品我愛羅應(yīng)該討厭才對吧。
“不要吃嗎?”
“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種東西么?”
“……唔,沒有這回事啦!” 口中被羊羹塞滿,含混不清的咬字發(fā)音幾分可笑。
“不過……”蝎回魂,忽然想到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我們這里沒有這種東西賣吧?”
“是啊,所以從網(wǎng)上訂購的喲!木葉特產(chǎn)!”興高采烈的回答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哈???。!”欲哭無淚的絕望油然而生,蝎背過身去默默握拳,“你、你知道郵費比這包羊羹貴上10倍嗎。!”
“唔……”
“還有!你哪里來的錢???!!”
我愛羅晶瑩剔透的眸子分外無辜,“可是,蝎有信用卡啊。前段時間不是有告訴我去網(wǎng)上查一下的嘛!
“……”
混蛋!原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啪啦”!手中筷子應(yīng)聲折斷。
“我愛羅。!”
怨念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肇事者卻已經(jīng)抱著他的戰(zhàn)利品躲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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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靠在樹下專心致志的研究一本缺邊少頁的破書。內(nèi)容晦澀,讓他頭暈?zāi)X脹。書是從蝎的房間無意翻到的。上面用紅色記號筆勾劃出的某些字樣讓他無端有些在意。揉著酸漲的太陽穴將視線移開書本,漫無目的四處亂飄,忽然被一副別致的景象吸引。
午后陽光充足明媚,絲絲縷縷跳躍在場院中央的噴水池上迷離閃耀,粼粼水面仿佛下起精致的金絲雨。
“很漂亮哦!”
“什么?”靠在十幾米開外房屋門口的臺階上養(yǎng)神的蝎輕輕咕噥一聲。
“看那里啦!”將書藏進口袋,我愛羅跳過去用力扳過蝎的脖子扭向噴水池那邊。
頸部骨骼發(fā)出“嘎巴”一聲輕響。能平安活到現(xiàn)在果然是被閻王爺嫌棄的緣故!
“會斷掉!白癡!你想害死我我么?!”
“死?唔……蝎以前也說過這個字。”
“對對對。遲早被你害死!毙艿奖┝σu擊的脖子,“喏,就是心跳停止,身體也會變冷。”
“唔……可是,我這里就感覺不到在跳啊?”
“……”
蝎一時語塞。眼角眉梢有陰霾掠過。
“蝎?”
“說什么亂七八糟的!不跳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情緒少有的激烈起來。
“額……也是哦!
天氣有點熱。蝎抬手將我愛羅額角的汗珠拂去。想了想,忽然問道:“我愛羅你想放風箏么?”
“那是什么?”
“總之,你過來就是了!
面色轉(zhuǎn)向明朗,蝎敏捷的鉆回屋里,翻出一堆不知道是哪個世紀留下的雜物,“真幸運,可以找到這些!
我愛羅驚訝的看著他將幾條竹枝撾來撾去,又和彩色的布拼接起來。
“吶,這樣就好了!”蝎一副童心大發(fā)的模樣將風箏舉到我愛羅眼前晃晃,“其實,這種是最簡易的風箏,俗稱門簾。小時侯從一個麻煩的老太婆那里學的。很久沒玩過竟然還能記得!
將手中的風箏遞到滿眼期盼的少年手中,“我愛羅,拿著。讓你跑就要拼命跑哦!”
“是!”
“那么,開始咯!”
我愛羅舉起風箏,迎著有風吹來的方向開始奔跑。寬大的衣服被風灌滿,衣擺飛揚,象一朵開的過盛的花。蝎注視著他歡快的身影,配合著一點點把線放開。
“蝎!快看!飛起來了呀!”
風箏逆風而起的瞬間,我愛羅興奮的呼喊。然后,跑回蝎的身邊。
“啊,還不錯!
蝎不置可否的淺笑,隨他一起抬頭仰望。
“吶吶,蝎!在放高一點!它還可以再飛的吧!”
蝎依言繼續(xù)放線。線輪骨碌碌轉(zhuǎn)動,風箏越飛越高,仿佛要鉆進云里去。我愛羅看著風箏,半張開嘴巴,笑的傻呼呼的。
放的太高的風箏,線便失去了操控它的能力。一陣強風吹來,高高在上的風箏終于掙斷了線,飄飄悠悠飛上了天空,不知去向。
“啊……好可惜……”我愛羅小聲嘆息。
“因為一旦有了自由的機會,就再也不愿意被操縱了喲!币馕恫幻鞯男θ蒿@得有些寂寞,
“哈?”
“我愛羅。逃跑吧!
“……?”
“哈哈哈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持續(xù)許久,“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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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優(yōu)秀的傀儡。不是平常使用的冰冷的機械構(gòu)件,而是活生生的少年。有著與「那個人」相同的深紅色碎發(fā)、熒綠色眼瞳、玉石凝脂一般的年輕身體。
從鼻腔里吸出腦髓,注入特制藥物清洗腦內(nèi),再在腹部開一道5公分左右的口子,內(nèi)臟掏空不留一物。因為長得很像,所以面部輪廓只需稍稍改造。
OK,相當完美。如果報廢則必須準備下一具?。只是傀儡而已。
驚醒。喘著粗氣從夢魘中驚醒。
蝎翻身坐起,困意已然全無。望向窗外,厚重的云層微微泛起魚肚白,天際像被突兀的撕裂一般露出一條狹窄的暗紅色長帶,帶子的上面是清冷的淺白色的晨曦。
天亮了。
“我愛羅,起床。”
這是蝎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睡在隔壁床上的少年嚅動嘴唇含混的“唔”了一聲,身體蜷縮成呆在母腹時的樣子。
“你倒是夢的如此銷魂!”
蝎拎起我愛羅的衣領(lǐng)硬生生將其丟到衛(wèi)生間去。自己被噩夢君上身,他卻能睡的香甜,見鬼真見鬼!不過……也就因為是他吧。
是他,而不是「他」。
“啊啊……無知就是幸福啊……”碎碎念似的自言自語。
叼著牙刷嘴角掛滿白乎乎的泡沫探出頭來,“蝎說什么?”
“我是說,今天檢查身體,你最好動作快一點!”
“……”
我愛羅覺得有些壓抑。雖然例行的身體檢查已經(jīng)做了很多次,過程也并不遭罪,但那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就好像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蔓延出來似的,無法回避。
但還是乖乖的去了。
身體有些僵硬,躺在診療臺上,無影燈使他睜不開眼。我愛羅知道自己正被這樣或那樣的醫(yī)療器械診查、探測,聽見蝎冷靜溫和的聲音重復(fù)叨念著一個又一個枯燥乏味的數(shù)據(jù)。
一切正常。
“我愛羅,你可以起來了!
如蒙大赦,“呼……可算結(jié)束了唉……”
“很不喜歡做體檢么?”
“唔……”
“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啦……反正就是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向蝎提起?傆X得身體里有什么正在漸漸蘇醒。
“是么?”短暫的對視,“……只是單純性恐懼罷了。不要放在心上呵!
尾音上挑,語調(diào)中帶出一抹輕浮。蝎在我愛羅頭上胡亂揉了一把,指間傳遞著毛茸茸的觸感,像極了動物幼仔。
“恩!
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他是他記憶中在這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個人,然后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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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大人,這是「那位大人」給您的信!改俏淮笕恕挂褟哪救~返回砂之國了,昨日抵達。”
造訪者是往日經(jīng)常送郵包的信忍。聲音壓的很低,幾乎是附在耳畔講的。
“固執(zhí)的家伙。還堅持使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
拆開用忍術(shù)密封著的白色的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頁而已。
「如果沒有問題,可以把它帶過來了。」
除此之外再無它言。蝎的身軀猛然一震。
“告訴那位大人,我知道了。”
“是!
信忍依言退下。蝎緘默著。
我愛羅坐在院子里發(fā)呆。隨手一揮,沙子自動化做人形傀儡。用力將五指緩緩收攏,沙偶便瞬間散成粉末。自從他知道自己可以任意操控沙之后,總樂于將它們擺弄成各種形狀的沙堡,玩的十分開心。年僅14歲的少年,沙子對他來說就應(yīng)該是玩具啊?山┤兆,我愛羅卻變的沉悶。長時間凝視著遠方,不再堆沙堡,而是不停的做人形沙偶然后毀掉。晚上也經(jīng)常拖到很晚才睡,掛在網(wǎng)上“噼里啪啦”的敲電腦,神色嚴峻。
蝎將目光投向窗外。
呵呵。我愛羅。有深紅色碎發(fā)、熒綠色眼瞳的他;不喜歡吃咸牛舌卻喜歡吃羊羹的他;熱衷于壘沙雕把沙子揚的到處都是的他。不會整夜失眠,不會冷靜思考問題。單純開朗,活潑好動。只不過長相相同罷了?蛇@副完全無差的容貌不也是出于自己之手?心糾結(jié)成一團,窒息般空白,隱隱做痛。
“我愛羅。”慢慢踱到院中,蝎猶豫著叫他。
“恩!
并未回頭,瘦小的背影被樹陰遮住看上去更為單薄。
“……”
“蝎要帶我去哪里?”
“去風影大人那里!
“另外一個我愛羅?不。其實他才是我愛羅吧!
“你……知道了?”一點點驚訝語氣。
“知道了。因為那天看了蝎的書!睕]有情緒起伏的喃喃低語陌生到辨認不出!拔沂莻傀儡。蝎用活著的人為材料做的最新的實驗品。為了保護風影大人而存在的替身。”
“是。”
“可我完全不似他呀。那些所謂的忍國的紛爭我一點也不想扯上關(guān)系!為什么要打呢?身份?地位?錢?我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
“我是個……失敗品吧。合格傀儡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應(yīng)該更像本尊才對!
“……”
“蝎。我是誰?我應(yīng)該是誰?已經(jīng)想不起……被做成傀儡之前的身份了!
“……你是,我愛羅。”
“那是風影的名字!”
“那是你的名字!”眉間的結(jié)慢慢舒展,蝎長長嘆了一口氣,“如果出生就是為了死掉,那真太可憐了。我愛羅。就用這個名字活下去吧。名字是人來到世界上得到的很珍貴的禮物。要記著,你的名字是我送給你的喲!
“……?”
“逃跑吧!我愛羅!毙θ轁u漸爬上蝎陰冷暗淡的面龐,“這次不是逗你的哦!”
“……那、那蝎怎么辦?”
蝎錯愕。遲疑著抬起手輕輕撫過眼前少年蒼白的臉頰,“你……全部知道以后依然為我擔心么?”
“沒有以前的記憶,所以即便知道也象在聽別人的故事。而后來能夠記住的……只有蝎照顧我的事情。”
溫暖粗糙的觸感。因為長期練習忍術(shù)的緣故,蝎的掌心、指腹都有一層硬殼般的繭。
“謝謝。還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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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流亡這段記憶象被自己強行封存了似的。我愛羅很久以后都無法回想完整。
那時,蝎執(zhí)意不肯一起離開。可放走傀儡實驗品的罪名足以讓砂之國的議會決定處死他。為什么不逃跑呢?大傻瓜!明明教我說“一旦有了自由的機會,就再也不愿被操縱”,但他自己卻選擇放棄。
“因為「那個人」在這里。所以不能走!毙绱私忉尅
從此以后,我愛羅再也沒有聽到過關(guān)于他的一點消息。或許真的死掉了吧。心臟不再跳動,身體冰冷。
雨天。
空氣中彌漫著青澀潮濕的味道。我愛羅站在街角一處屋檐下避雨。流落過太多城市,漫無目的的徘徊,他已經(jīng)懶得去詢問現(xiàn)在身在何處了。
左邊胸口處時常被一種奇怪的感覺占據(jù),病毒般蔓延。像被人死死捏緊,然后迅速下墜。呼吸被打斷,眼眶灼燒似的炙熱。這是“痛”的感覺么?明明全身都在沙的保護下不曾受到任何傷害。
啊啊……還有那些時常冒出來的“為什么”再也沒人能夠告訴答案了呢。
街上很空。騰起的霧氣迷蒙了雙眼。我愛羅隱約看到有人向這邊跑來。下意識拉高領(lǐng)子,將頭底下去。
只是個孩子而已。在屋檐下站定,因為快速奔跑所以呼吸急促。黑色的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額上,水珠滾下來順著精致細膩的輪廓游走。衣衫襤褸,眼睛卻格外明亮。不經(jīng)意的一瞥,我愛羅全身戰(zhàn)栗起來。
——久違的琥珀色瞳仁。清透晶瑩。
定一下神,輕聲招呼,“雨好大呢。喂,過來,兩個人靠在一起會暖和哦!
“……”神色戒備如一頭受驚的小獸。
“啊,不要緊的,過來吧!蔽覑哿_努力做出溫和的樣子,“吶,你叫什么?”
“……”
依舊沉默。他也是在從未停止過的戰(zhàn)爭中失去親人的孩子吧。這樣的孩子經(jīng)常會見到呢。
“不想回答么?”
“……不、不知……”猶豫著向我愛羅身邊靠近。
“沒有么?真可憐……啊啊,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名字其實是一個人得到的最珍貴的禮物哦。你的禮物,由我送給你吧!
“……”
“那么……你。就叫做……蝎吧!
輕輕念出那個名字,閉上眼,回憶潮水般席卷,無法按下停止鍵。忘記年少氣盛的不甘,忘記對愛的探索質(zhì)疑,一切終將熄滅腐朽。最后剩下的,只是擺脫孤獨這樣渺小卑微的愿望。
沉默一會兒,試探著呼喚,“蝎?”
“恩?”乖巧的回應(yīng),真實的聲音讓人安心,“哥哥,你是誰?”
“唔……我是……我是我愛羅!钡谝淮握J可自己的存在。
“我愛羅哥哥。為什么哭?”
哭了么?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滑進嘴角有一絲咸味。原來傀儡也是會哭的么?那么,左邊胸腔里是否也會有一顆溫熱的心臟跳動?那些奇妙的感受是否來源于這里?啊,不管了;钪秃芎昧恕P,你說是么?
“吶,蝎。歡迎回來!
—FIN—
插入書簽
【后記】
謝謝大家耐著性子讀這個無聊的故事直到這里。本文部分構(gòu)思不是我的,來自1999年出版的一本動漫雜志,原作者名字實在記不清了。本文屬于半改編,特此注明。因為非常喜歡這個故事,所以用到里面一些構(gòu)思。
如果有沒看明白劇情的親,容我將這篇混亂的情節(jié)整理解釋一下:
首先,本文的主角我愛羅實際上是蝎用活人為實驗材料制成的傀儡,并非真正意義上的人。嘿嘿,別忘記蝎可是最棒的傀儡師喲!使用了別人的名字,一出生就淪為別人的替身,沒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很可憐吧……
其次,蝎和真正的我愛羅——也就是文中的風影大人(有時候也用「那個人」特指)是初始設(shè)定的CP。蝎不愿隨著傀儡我愛羅一起逃跑的原因就是那個真正的我愛羅喲。寧愿去死,死在他身旁。所謂忠犬攻的悲劇式命運?
最后,傀儡我愛羅遇見的小孩就是一個普通的在戰(zhàn)爭中失去親人甚至連名字也沒有的孩子。不過碰巧長了一雙與蝎相似的琥珀色眼瞳。相互依靠就可以取暖吧,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不再冰冷。
額……說起來本篇比較像三流養(yǎng)成游戲?
以上。再次感謝耐心閱讀的諸位朋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