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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徒o裴一的一篇文嗷!祝裴一小朋友天天開心!
_仙鶴×書生 Grub Street的神話系列裴松×寧沾訴(裴鬆×寜霑訴)
【正文閱讀開始】
賜縱二十三年,淮安鬧了瘟疫。民不聊生,城內生靈涂炭,百姓死傷萬千;窗惨幌聫奈羧彰雷u江南的城市變?yōu)榱巳巳硕急苤患暗摹拔脸恰。在慶統(tǒng)府內,住著一位病重的書生。人們總是不愿意靠近他,因為他從小就沒了爹娘,一直由慶統(tǒng)府的將軍領養(yǎng)著。但那位將軍在一次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沙場,所有人都認為寧沾訴是個災星。“咳,咳咳...”寧沾訴臉已十分蒼白,幾乎沒了生氣。他已習慣獨自一人清冷的生活,隨手取過手帕,將嘴角的血跡拭去。
“又起霧了啊......”寧沾訴望向窗外,喃喃道。他起身理好衣襟,推開慶統(tǒng)府的大門,淮安街上空無一人,安靜的可怕。城的南邊有一座辭陽山,寧沾訴總喜歡去那里閑坐終日。因為那里竹林生滿山岡,十分清幽。寧沾訴踏過一地竹葉,素綠色的長袍卷起片片竹葉。寧沾訴聽見有風穿林而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他又在原地站了會兒,看見有人從竹林中穿過。
那人一襲白衣,發(fā)絲被綰起。在踏過一地竹葉后,衣擺竟不沾一星泥土。他干凈的猶如生長在高山之巔的松樹,似乎還覆著未化的雪;又如無意間穿堂而過的清冽的風,連南風也不抵其溫柔。裴松只在霧起時出現,似乎也對寧沾訴的出現感到意外。他頓住腳步,停在了離寧沾訴十步之遙的地方。
“寧沾訴,淮安城內的書生!睂幷丛V先是被來人驚艷了一番,然后率先開口。“裴松。”裴松淺淺開口,只微微點了頭!办F起時一個人到這辭陽山做什么?”“養(yǎng)病。霧起時這最為安逸!迸崴蓪卮鹩悬c意外。他在辭陽山已久,從未見過有何人會在這時來辭陽山!澳阍谶@兒多久了?”寧沾訴對任何事都有些好奇。
上百年,或許是上千年。在等一場故人重逢。
當然,裴松沒有這樣回答。他怕嚇到對方。他微微蹙了下眉,“不記得了。”裴松已走到寧沾訴面前,屈腿坐在了竹葉上。寧沾訴見他如此隨意,便也席地而坐。裴松這才注意到寧沾訴的眼角有一彎月牙狀的淺疤。
裴松不禁微怔。這不僅是疤痕,更是輪回千百世,屬于他的極致溫柔。他等了那么久的故人重逢,終是等到了。
前世那個人用性命贖他回了人間,裴松卻沒有來得及問他的姓名。只能在他眼角輕啄了一下,留下了這個月牙狀的淺疤,以便在輪回中再次抓住他。
縱使入了輪回,我也一定要重新找到你,用盡一切手段和心機。
“你聽說過一個‘鶴歸時霧起’的故事嗎?”裴松問。這句“鶴歸時霧起”似乎觸動了寧沾訴,他總覺得在記憶深處,有一些陳年往事在蠢蠢欲動,想要沖破枷鎖。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在很久以前,別云山岡上,有一只鶴啊,愛上了人類。”裴松的嗓音很冷,但十分好聽。他講到一半的故事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霧氣正在消散。
“然后呢?”寧沾訴問。
“然后啊...霧散了。等改天霧起時你再來,我繼續(xù)給你講!迸崴善鹕,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抬腳走向竹林深處,消失在了寧沾訴的視野里。在寧沾訴看不見的地方,裴松馬上變回了鶴形。純潔無暇,沒有一絲雜色。
寧沾訴隨手拾起一片青綠的竹葉,出了會兒神。
“鶴歸時霧起......”他好像真的聽說過,但任憑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來了。
夕陽漸垂,沒入辭陽山。寧沾訴拖著步伐,回到慶統(tǒng)府;窗渤莾鹊奈烈咭稽c也沒有要重愈的意思,反而更加嚴重了。而寧沾訴的病也一天天加重。臉色蒼白如紙,指尖失去了往日桃花般的酥紅。
但每當霧氣彌漫時,他還是會去辭陽山,赴那場約。
“然后啊,那只鶴就會陪伴著那個人,”裴松繼續(xù)給寧沾訴講那個未完的故事!翱生Q終歸是鶴,它總會被發(fā)現的,有獵者為了利,想要殺死它!
寧沾訴眉頭微皺,眉眼間透出碧水般的澄澈。
裴松刻意將說話的速度放的很慢,就是為了把這個故事盡量延長。他借此在留住寧沾訴,一次又一次的赴約。他怕故事講完后,寧沾訴就不來了。
可是在盛大的宴席也有散盡的時候。
“于是啊,那只鶴就在別云山岡等那個人,等霧氣背后穿林而過的那個人!迸崴奢p輕嘆了口氣,然后有些冷的說,“故事講完了!
他有些害怕。他怕寧沾訴從此以后,便再不會來赴這場約了。但他沒料到,寧沾訴淺淺開口,以一種極為認真的口吻叫了一聲裴松的名字。
“裴松!薄班?”
“辭陽山自古以來就是這個名字嗎?”裴松微怔,而后回答,“不是。”
“那它以前,叫什么名字?”
“別云山岡。”裴松似乎沒有想到寧沾訴會問這個。記憶似乎被喚醒了一般,涌入了寧沾訴的腦海里。其實在他聽完“鶴歸時霧起”的時候,他已經什么都想起來了,只是未得到證實罷了。
他想起來他用竹片劃破指尖,將鮮紅的血液滴入一直純潔無暇的鶴的嘴里。而那只鶴攏起翅膀,將寧沾訴整個人圈在了懷里。
他在抱他。一個很輕柔的擁抱,帶著克制和小心翼翼。寧沾訴不甘,繼續(xù)滴入鮮血,直到鶴重新振翅,他才倒在了鶴純白的翅中,染上了絲絲殷紅。
他們曾互相擁有?偸禽喕厍мD,也終會重逢。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裴松在這別云山岡獨居百年,擲一場豪賭,贏得了百年后的一場故人重逢,一切都悉數如夢。
霧散了。
但裴松這次沒有離開。他在寧沾訴面前變回了鶴。
那真是一只干凈到極致的鶴。翅膀扇起的風,就是山間清冽的,穿林而過的風。還有高山上松柏和清雪的澈靜。
前世寧沾訴贖他回了人間,現在他便用性命來報恩。
“舊疾當愈。我也想贏命來贖你一生安康無恙!迸崴稍趯幷丛V耳邊輕語。
寧沾訴站在別云山岡,只能遠望裴松撲向不知多遠外的太陽。裴松撲日時,沒有絲毫猶豫,連一絲悲鳴都未曾發(fā)出。他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了淮安城內凜冬的散去,以后的盛世太平。更為重要的是,他換來了寧沾訴的一世安康。
山霧彌漫。都說鶴歸時霧起,但寧沾訴在一片山霧迷蒙中,卻遲遲未等到屬于他的那只鶴。他知道,他再也等不到裴松了。
風從他蒼白的指尖掠過,好像短暫而又輕柔的牽了一下他的手。而后霧氣消散,陽光灑下斑駁碎影。光穿透云層,灑在他的唇角,溫暖卻又干澀。裴松泯滅于太陽,所以叫陽光替他吻了寧沾訴,很輕柔的吻。但裴松卻再也無法觸碰到寧沾訴了。
從這以后,寧沾訴便不再回慶統(tǒng)府了。他在別云山岡上蓋了間竹樓。他獨坐孤山中,只用墨在紙上題“愿到孤山飛鶴處,閑看云間待鶴歸!庇袝r吟詠詩書,有時閑坐終日,望著天邊。有時鼓琴詠歌。無人聽過他口中的曲調,但只要竹葉飄落,寧沾訴就相信,裴松一定能聽得到。
“此去再無歸期。別無際。
吾只待山間霧起時,
盼鶴穿林而歸!
寧沾訴從此只在這別云山岡,
等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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