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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感冒惹的禍
由酷暑轉(zhuǎn)入涼秋仿佛就是那么轉(zhuǎn)眼之間的事,讓人尚且來不及適應(yīng)。但世間的許多事,有時,是不耐煩等待人們?nèi)ミm應(yīng)的。像是季節(jié)的更迭,像是韶華的流逝,像是人生的轉(zhuǎn)折,像是緣分的降臨——無論是善緣亦或孽緣。
那一天,林染就是那么的在秋季第一股冷空氣的摧殘下成了班里第一個感冒傳染源。噴嚏連連的向四周散射病毒,使得她方圓兩米以內(nèi)的座位無人問津。幸好,這節(jié)是在階梯教室上的公共課,若是普通的小教室,怕不全數(shù)擠到講臺上去了。
秋天,其實挺好的,秋高氣爽嘛!
但是現(xiàn)在不好了,再爽的氣她也沒命吸一口,鼻塞唄!
本來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墒乔Р辉撊f不該挑在這幾天。可憐她辛苦準備了一星期的出色演講,最后居然很沒骨氣的以棄權(quán)收場。無奈呀!總不好一邊打噴嚏流鼻涕另一邊卻慷慨激昂吧!看著連日來的辛苦努力赴了東流水,唉,心情沉重,連噴嚏也打得不帶勁。幸好大家懼于病毒的殺傷力而不敢靠近她,周圍空曠,使得沒人能看見她這副落魄沒出息樣。
眼睛不經(jīng)意的就那么一掃,突然發(fā)現(xiàn)她方圓兩米內(nèi)的御用打噴嚏圣地中居然硬擠進一個搶空氣的。誰。繋е┰S不滿,仔細一看,喝!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當(dāng)場又多了一種感冒癥頭--咳!咳!咳!只差沒給她咳出一口血。
謝子奕!那個該死的奪她演講第一名寶座的死人骨頭。
雖然她去演講也未必會拿第一,但因為她沒講成而他卻拿了第一,所以無論是比賽當(dāng)日還是此時此刻她都顯得極為義憤填膺。
什么人嘛!哼!像演講比賽這種事,于情于理都該讓學(xué)文的同學(xué)風(fēng)光得意一下,他個醫(yī)學(xué)院的人跑來湊什么熱鬧。更別說還不識相的占了第一名的寶坐,豈不氣煞了文學(xué)院的一票才子才女。
算他有膽!居然敢在這個時候上文學(xué)院蹭課聽,不怕被踩成大肉餅?
古代文獻學(xué),他聽得懂嗎?
真想不懂充懂也可以,又不是沒位置,坐她旁邊干嘛!離那么近,一會兒有人尋仇來的話不會將她當(dāng)同黨的一并饒上吧……
想到這里,先知先覺的四下望起風(fēng)來。天呀!她的周圍幾時悄無聲息的坐過來這一群的人,還清一色的美女佳人。
唉--一聲悠長嘆息。
感冒病毒在俊男的魅力下果然是相形見絀的。
一波波的才女美女開始各自找話題與帥哥聊天。于是乎寧靜課堂的某一角開始出現(xiàn)些許小騷動,還好,不致影響大局。但,很可惡。
女人,在愛情原動力的驅(qū)使下是什么國仇家恨也可以丟入太平洋的。
看此刻她身旁這道亮麗的風(fēng)景就可知道朱麗葉是后繼有人了。奪了文學(xué)院演講冠軍杯的人都踢館上門了,得到的居然是美女前呼后擁的款待。
難道是和藩政策?多么多么的可恥!
想著想著,一時之間,因感冒而失去戾氣的林染也不知打哪兒來的沖動,本打算收拾課本下堂蹺掉的,但現(xiàn)在不了。她收起紙巾,然后沖著自己右后方的人群密集地打起噴嚏來,很大方的將感冒病毒奉送給了那個死羅密歐,以及她身旁的一幫朱麗葉。
就不信有不怕死的(真可惜不是SARS時期,否則會更有效果)。
她的病毒散射功很快使得自己右方的全體人員一致凝眉向左看,哼!怕了吧。眼看努力有了收效,她更起勁了,好,再來!
呵——欠字尚未出口,筆直橫鋪過來的一張面紙就這么的罩上了門面,硬生生將她醞釀出來的噴嚏給砸了回去。一時間也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難受的憋悶感全涌向腦門,頭暈?zāi)垦V锌吹揭粡埧蓯旱男δ槨?br> “這樣不太衛(wèi)生。如果你紙巾用完了,我的可以送你!”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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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紙巾事件所賜,林染的感冒又加重了。氣的!
此仇不報枉為人。
正想著,便在籃球場對面的石子路上看到了那個她發(fā)過誓既使化成灰她也一定能認出來的人。而那個人也正向她走來。
“你有空嗎?”站在她面前,他說。
沒有!她想。
“……我……”他說。但沒說完就被打斷。因為籃球場跑出來個揀球的,在看見謝子奕后便大呼小叫起來。
“阿奕!這么久沒見你來玩球,跑哪兒閉關(guān)去了?快來陪我打一場!這次別想逃,接球!”
然后——憑空殞下一飛行物——籃球。
咚!
好痛!——聽聲音就知道。
砸到的當(dāng)然不是謝子奕。
砸到的當(dāng)然是站在謝子奕正前方的林染的后腦勺。
……好倒霉……
雖然,謝子奕已預(yù)料到那顆籃球會造成的傷害,但他的動作顯然還是慢了。真遺憾,只差那么一點點。
而林染,捂著頭,看著滿眼的星星月亮太陽齊放光彩,還真稱得上是天下奇景。
上次頭暈?zāi)垦J且驗閲娞鐩]打好,這次頭暈?zāi)垦J且驗榍蛟业胶竽X勺。
兩種情況,一樣的不光彩 。
哎!他和這姓謝的八字是相沖的。
“你——還好吧?”謝子奕試探性的詢問。
會好才有鬼!她想。但,她無力,也決對拒絕再與這尾衰男再講上任何一句話。
……
之后,她被送到診所的保健室中——因為她始終不說一句話,他以為她被球砸暈了。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人卻已在此處了。也幸好來了,他說她在發(fā)燒,都39度了。難怪今天早上起來就渾身痛,感冒果然又重了。外加上后腦勺的痛,實在可觀,這筆爛帳還真不好算了。
但,她想,吃個退燒藥就好了,老媽曾經(jīng)告訴她感冒是不必在意的病,治與不治都是七天就好,有點玄,但她怕打針,所以二十幾年來一直將此奉為箴言。
“喂!你要干什么?!殺——人——啦!”林染不顧高燒滿保健室的跑,那模樣,還真不像個病人,絕對可以用活蹦亂跳來形容。
“你跑什么?”
“干嘛不讓我先問問你要干什么!”
“給你打針啊,你病了!彼蠓降恼故臼稚系牡踽樧屗辞宄,以免高燒幻視的被她當(dāng)成菜刀,還大喊殺人,服了她!斑^來打針”
“不要!就算打針也不是你來扎我吧?”
“我學(xué)醫(yī),閑時就在這里幫忙。放心,我打針的技術(shù)這兒的醫(yī)生都信得過!
“我信不過——啊——”
但沒用,人微言輕,歹命的被逮住。手背自然也就沒得選擇的被扎了,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痛。
每次看見他,她都很倒霉。
閉上眼之后,她想,其實他打針的技術(shù)還可以啦!
之后,是一段很無聊的等待打針結(jié)束的時光。
沒勁,早知道就帶本小說來看。一滴滴的數(shù)著從藥瓶中滑落的液體,衷心期盼著手臂重獲自由的時光早日降臨。這次以后,她痛下決心再不靠近謝子奕這掃把星了。
三十米內(nèi),有他沒她。
“好點了嗎?”謝子奕拿著熱毛巾走進保健室,就見得她似乎一臉痛下決心的慷慨就義樣。發(fā)燒燒傻了嘛?他憂心的想。
哼!說到做到,決不理他,繼續(xù)扭頭數(shù)點滴。
然后,一段時間里,沉默,再沉默,用力的沉默。
“你——”一個聲音試圖打破沉默,并且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做我的女朋友可好?”
而,被告白的林染則當(dāng)場傻眼。還以為自己燒的太厲害而產(chǎn)生幻聽了。不會直接導(dǎo)致失聰吧?
“不行嗎?”見她不語,他再接再厲地又問。
而林染,仍舊呆呆地。又聽見了,真是幻覺?
“你還好吧?聽不見我說話嗎?”被球砸一下,不至于吧!
“你——可否重復(fù)一下?”不像幻聽。
“我是在說,我很喜歡你,可不可以作我的女朋友!闭媸!激情都被她磨光了,本還有點緊張的,現(xiàn)在可好,什么也沒了。
原來——不是幻聽。林染終于確定。
那很好,但—不行!
“你這種花花公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才不做你女朋友呢!”何況他那么衰,碰到幾次就會倒幾次霉。想欺騙她的感情?下輩子排隊看看吧!
“誰和你說我是什么花花公子的?”他女朋友都沒交過一個。事關(guān)名譽,她竟敢亂講?
“還用誰說嗎?我又不是傻子!明明我寢室就有兩個被你拋棄的可憐前女友。對!隔壁還有兩個。!對門還有……”她可沒忘記寢室發(fā)大水的日子,眼淚造就的洪災(zāi)。罪過啊!看他還敢不敢賴!
“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你都和人家約會了,還送了花!
“我第二天不是就和她們說清楚了嘛!”
“沒錯!第二天就又把人家甩了!蔽⑽⒁缓,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好!既然你這么不理解,索性我就跟你說個明白!彼鹕,半蹲在她面前,平視她那張自以為是的小臉!案嬖V你,我之所以會約她們是因為那些人都是你的好朋友。我希望通過她們將花轉(zhuǎn)交給你,并且告訴你,我喜歡你,想要追求你!睘榇耍麚p失了不知道多少束花。
“瞎說!那你怎么一個也沒說明白?”
“因為你的朋友都實在太內(nèi)斂了,每次我只約了她們出來,將花交給她們,還未開始拜托,她們便微笑著跑開了!毕雭砭蜔o力!坝谑俏矣X得她們是誤會了,所以第二天便去澄清!
原來他的壞名聲是這么來的啊!
很想大聲的嘲笑他,但,那樣的話似乎不太講道義,好吧,忍住。
“我的朋友中不只有內(nèi)向不愛說話那一種類型?干嘛非挑那一類型的去拜托?”想一想,她是有一點點責(zé)任啦!但他也是笨嘛!
“我認為文靜內(nèi)向一點的女生會比較好說話。”結(jié)果更麻煩。
“所以你就一個個的約?”真怪!好像覺得有點離題,是錯覺?
“沒錯,直到最近我確定了這個方法不可行!
“你確定的還真是夠速度。直接拿來給我不就好了?”繞個大彎,得個狼籍的名聲。還真的很可憐。
“我沒追求過女生,不知怎樣做才算不失禮!
“沒吃過豬肉,你見沒見過豬跑?”感冒,被球砸,她已夠難受了,現(xiàn)在還要被這么笨的人摧殘智慧。
“你可不可以不要諸多批評!現(xiàn)在,你只要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就可以了。”他開始笑笑地誘惑。
“不要。我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呀?差了點……”他們剛剛研究的好像不是這個話題呀?
“還差什么?”名譽都因她而喪失,她居然還不思補救?
“還差——啊呀!追求人哪有這樣的?每次遇見你我就準沒好事!闭孀鏊笥眩龝駲M死街頭?啊——呸呸呸!大吉大利!
“這樣追還不行?我都已經(jīng)陪你報名參加講演賽,陪你聽些個莫名其妙的課。如此犧牲,你沒感覺嗎?”
“啊?”虧他有臉說。陪她參加,她怎么從來不知道!陪她參加,然后自個兒捧個獎杯回家了?好好笑!澳阒恢,做人男朋友是要溫柔體貼的?”
“我不懂?我若不懂,你剛剛就不會覺得打針一點都不痛。我還有別的針,你要不要試試不溫柔體貼的,比較一下?”
“?喂——別開玩笑啦,我這一針還沒打完呢!有沒有搞錯,你還真要扎——好!好!我終于了解了,你簡直溫柔體貼得沒詞形容!彼獧C的見風(fēng)轉(zhuǎn)舵,人在屋檐下呀!歹命!
“那,可以做我女朋友了?”
“我——”基于趨利弊害的人類本能,林染于是拼命點頭,終于令他滿意的打住拿她試針的想法。
事情,就這么簡單的塵埃落定了。
恍惚中,林染還在想,也許,明天會被寢室的丫頭們慘慘的修理一通。
就知道,扯上他,就絕沒好日子過。她已有點認命。但愿,下次受傷的部位不是她的頭,就很感動了。
呵——欠!
燒怎么還不退?
唉!都是感冒惹的禍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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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文的時候我正在感冒中……所以每次看見它,都會想起感冒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