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燦爛，千瓣桃紅點染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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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力施展流云身法，奔跑，跳躍。汗水肆意的吞咬著衣襟，腰間長劍隨著晃動。聽得破風(fēng)聲越來越近，我伸手穩(wěn)住劍身，兩腿發(fā)力，縱身一躍，跳到另一根樹枝上，險些沒站穩(wěn)。

　　從德州城的小酒館，到城郊桃林處，她一直陰魂不散的死命追著，掐指一算，怕是跑了近兩刻鐘時間。即是我輩從小習(xí)武，仗義江湖，用這雙腿丈量著浩然江湖，雙腿也開始漸漸酸軟起來。她理應(yīng)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卻從未停過，殺氣不散。
　　看來她是真心想要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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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厚顏無恥，竟還東躲西藏。我一路傳播消息，只期有面對面交談的機(jī)會。今日聽到消息，便尋至酒館，他還一人悠閑喝酒？心頭一沉，移步，提劍，上前，狠狠劈下。他到反應(yīng)的快，甩出手中酒杯擋住，左手還不忘掏出幾兩銀子放在桌上，身形倒退出窗戶。

　　“叮。。。啪”劍身一滯，酒水灑落，碎杯落地，抬眼，他正好登上對面屋頂，回眸看來。我狠狠瞪他一眼，移步上前，“噔，噔”，踩著木凳，踏上窗欞，飛身而出。竭力施展蓮步移。他頭也不回，死命逃著，不見停意。

　　看來他真心不想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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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zhuǎn)瞬來到一片空地，不得不跳下樹枝。腿一軟，一個踉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跪在地上，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剛想起身，凌厲劍聲已至，右手狠拍地面，抽劍，躍起，轉(zhuǎn)身，兩手執(zhí)劍下壓。她眼中寒意更甚，猛抬劍身，將我振退數(shù)步。

　　“瑤兒�！庇脛沃�，站穩(wěn)身形，看著來人，卻怎么也狠不下心。

　　“為什么要跑？”清脆女聲響起，夾雜著幾片粉瓣，飄飄然落至心頭。

　　神色一苦：“本該……”循著那柄素劍看去：

　　劍柄上的小手通紅，白衫略染黃沙，風(fēng)塵仆仆。東風(fēng)吹過，衣衫飄起，嗯，有些不對勁，再仔細(xì)一瞧------她瘦了？眉頭一皺，恍惚間又回到從前：

　　那時的天下是文帝江燁的天下，永軒年間，楚朝盛世，民殷國富，一片安康；那時的世良郡是三氏族的世良，黃，華，奚三氏相互扶持，憑著三族老頭子生死之交，不分先后，共謀福利。我，黃哥，瑤兒，更是從小交好，不分你我。

　　神情一轉(zhuǎn)，暗嘆一口氣：若不是這多事之秋，一切都不會這樣。

　　平復(fù)呼吸，冷下眼色，站定，抬起劍身，仔細(xì)擦去上面的砂石：

　　“我說過，好男兒，當(dāng)四海為家，行俠仗義，不能為俗事所約�！蔽翌D了頓，仔細(xì)看著她的臉色。

　　“有些話，也只是小時玩笑罷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吧？”她臉色稍有一恙，劍身卻一動不動。

　　“那你當(dāng)時為何派人提親？”

　　“父母媒妁之言，家族興衰所迫�！毙念^一顫，我連忙沉下心回道，“說到底，不過是我父母，擅作主張�！�

　　她似是有些驚訝我的回答，頓了一下，

　　“不管是你，還是你父母，既已訂下婚約，你就得和我成親�！彼凵耦H有些堅毅，卻沒藏住眼底的一絲慌亂。

　　風(fēng)拂起她的發(fā)絲，飄搖，應(yīng)是從未有過的緊張。
　　霞暈上她的臉頰，醞釀，該是一如往常的激蕩。
　　對峙，別離。

　　還愛著我？
　　……
　　真是孽緣。

　　“你走吧，我不會回去的。”

　　“鏘……”收回長劍，我理了理衣襟，抱臂看向她。抬頭，白日西沉，天邊染上點點紅霞，映在簌簌落下的桃紅上，緩緩飄至地面。輕舒一口氣，再次抬眼對視。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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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追到桃林，早已氣喘吁吁，看見他落地時踉蹌了一下，我咬牙加速，趕了上來，劍鋒直指那道跪在地上的身影。他再一次反應(yīng)，壓住劍身抵擋，后退數(shù)步。

　　“就差一點�！�

　　不過好在他停了下來。

　　聽著他叫我的名字，心神一亂，皺上眉頭。我伸直了劍質(zhì)問他，他卻好似漫不經(jīng)心，收回了劍，玩味的看著我。

　　白日西沉，霞光微微染紅大地，一時恍惚，竟都成了血色，肆意傾灑。

　　我搖了搖頭，閉眼穩(wěn)住心神。時間緊迫，我得快些。

　　“你休想�！�

　　身形一動，回劍，起勢，往下一劈。他向右左轉(zhuǎn)身閃過，右手再次抽出腰上長劍。

　　一擊不得，提右腳探出，手腕向上，帶著劍身一撩。他揮劍一撇，擋住攻勢。

　　我收回手來，逃離他的壓制，左腳向前，雙手用力。狠狠向他腰間劈去。

　　他點地退后，一手握劍柄，一手壓劍脊，豎起劍身抵擋。

　　“�！�

　　清脆的劍鳴響徹整塊空地。我莫名大了火氣，回劍，雙手握住劍柄，再次用力斬去。

　　“喝”

　　“噔噔蹬蹬……”

　　他連退幾步，右手向后揮出一道劍氣，穩(wěn)住身形，雙腳在地上擦出兩道長長的痕跡。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我要是贏了，就讓我走，從此相忘于江湖�！�

　　我有些恍惚，世事巨變，他卻還是那個性子：

　　國盛四年，爺爺奚擎天病逝，享年72歲。從此，三家關(guān)系便有了些許變化。制衡打破，三角動搖。
　　次年，文帝駕崩，太子即位。新皇帝做事雷厲風(fēng)行，整頓朝紀(jì)，清除異類，籠絡(luò)大臣，訓(xùn)練親軍，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各地野心。
　　同年，黃氏老族長黃振宇死在歸途，華氏令牌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黃氏甚怒，與之決裂，奚氏中立，三家關(guān)系迅速惡化。

　　回過神來，站直，腰間玉佩溫潤如故。

　　“那好，要是我贏了，就聽我的�！睋]動長劍，作勢。

　　今天，一定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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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厲劍氣向我揮來，抽劍抵擋，后退數(shù)步，穩(wěn)住身形。紅霞點點，城郊空地，她仍去意不減，我暗嘆一口氣“必須快點了···”

　　“好，來吧！”

　　我向后一揮劍身，腳尖點地，向前奔去，轉(zhuǎn)腕，提右腳，向前探出，作弓步，同時，右手收劍胸前，左手按住柄首，兩手合力刺出。她不退反進(jìn)，施展蓮步移加速，雙手搭上劍柄，稍微橫劍，從身側(cè)畫半圓上撩，狠狠擊上劍尖，矮下身，從我上抬的長劍下滑過，來到右側(cè)，轉(zhuǎn)腕，繞著我的劍下壓，擋住我劈砍的攻勢，腳下再次加速，揮劍劃向我身側(cè)。我一轉(zhuǎn)腰身，倒退，豎劍抵擋。

　　“叮……鏘……”

　　兩柄長劍交鋒的聲音傳開，與她交戰(zhàn)，不能小覷。

　　她再次揮劍斬來，正想抵擋，全身卻突然一軟，停頓，下一秒，鮮血已在腰腹綻開。

　　劇痛。

　　長劍猛的跌在地面。

　　腰上傳來的痛感讓我險些昏過去，低頭，那柄素劍已完全沒入身體。抬眼，她雙手有些顫抖，白凈的臉上也已染上猩紅。

　　我緩緩擠出一個笑容“一定很丑吧”心想。

　　身體又是一軟，癱坐在地上。她眉頭緊皺，輕咬嘴唇，驚愕，又像是心疼。

　　晚霞終是暈上整片天空，照在她臉上，鍍上一層奇異的光彩。

　　“真是，讓人心動�！�

　　她小時便出落的水靈，頭上頂兩個丸子，整天笑吟吟的，屁顛屁顛的跟著自己和黃哥，煞是可愛。一起長大，一起上學(xué)，一起練劍，年至及笄，更是讓人離不開眼：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不知何時

　　爬山游賞的是她，拿布擦拭的是她，提杯酌飲的是她，捧書閱讀的是她。
　　毛筆是她，竹簡是她。
　　睜眼是她，閉眼是她。
　　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只想著早日長大提親。

　　我小心翼翼的端著這杯蜜釀，從抽芽，到結(jié)果，從炎夏，到寒冬，從南到北，一往直前。

　　終于到了時候，我喜沖沖的讓父母“上門提親”，他們也欣然答應(yīng)，擇日動身，帶回一紙婚約……

　　“你···沒事吧�！爆巸簮偠穆曇魝鱽�，把我從回憶中拉回。她跪坐下來，臉上似是有一層擔(dān)心，眼色卻沒有一絲暖意。一如那日元宵燈會走散，再次重聚時的樣子：燈籠給她抹上一層異色，我卻說不清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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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前沖，揮劍與他纏斗在一起。因為從小一起習(xí)武，我已很習(xí)慣他的招數(shù)，即使他力氣比我大，幾番對抗，也不落下風(fēng)。

　　沉腰，揮劍一斬，想著被擋開后再回劍，跳起，轉(zhuǎn)身，自左上，斜向下再斬，沒想到我卻多算幾步。劍身劈入腰間，鮮血迸濺而出，“�！ぁぁぁ�，長劍彈在地上。我愣了愣神，跪坐下來：

　　“沒事吧�！�

　　他沒答應(yīng)，只呆呆盯著我的臉龐，一動也不動。與他火熱眼神對視，我頓感不適，低眸閃躲，看向他的傷口，深入白骨，大喇喇的淌血，一襲墨衣，像是被人潑了一桶水。

　　“動不了嗎……”我輕聲呢喃�；叵肫鹉赣H說過的“夫妻之事”，側(cè)過頭去，耳根頓時發(fā)熱。摸摸胸前白玉，深吸一口氣，再次轉(zhuǎn)頭。

　　他雖面色慘白，但仍頗有幾股少年風(fēng)氣。

　　咬緊下唇，看著他發(fā)白的唇，閉上眼，緩緩靠近……

　　蜻蜓點水，快速離開。

　　身體后仰，我伸手抹了抹唇，看見他驚訝的雙眼，和迅速沖上血色的唇，再覺異樣。

　　站起身來，心頭一亂，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無意識中，一股鐵腥味傳入口中，下唇被我咬的裂開，卻不能平我心中之意。

　　“真臟�！背槌龇浇砗莺莶亮瞬亮俗齑�，再次摸向白玉，有些出神：

　　元宵燈會，華燈繁繁，虹橋一遇，那人便深深刻入自己心中。那種從未有過的波動，對的，那才是愛。

　　自己之于華棠，不過是兄妹罷。

　　他向來只是哥哥。

　　*******
　　我呆呆的望著她，看著她臉上迅速爬上的緋色，有些恍然。還未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柔軟的紅唇就已離開。

　　“她吻我了？�。�！”

　　內(nèi)心狂喜，體內(nèi)血液沖破桎梏，一窩蜂擁上頭頂，視線變得模糊。

　　我清晰的聽見“嘣嘣”的心跳聲兇猛的撞擊著晚霞，帶起的波浪卷起粉色，風(fēng)馳電掣在整片空地，不�；厥帯�

　　心生悸動，剛想起身回應(yīng)。卻再次摔在地面上，全身突然開始瘙癢。我極力僵直身體，只微微抽搐著，不至于像蛆一樣扭動。

　　她幸許是發(fā)現(xiàn)異樣，再次跪坐，緊蹙眉頭：

　　“華棠，你到底怎么了？尚且拋開婚約，黃華兩氏爭端再起，皆已是箭在弦上，只等一星煙火，整個世良郡怕都是要陷進(jìn)這場戰(zhàn)爭中。你卻頭也不回的逃到這里，說著什么行俠仗義，仗劍走天涯……”她停下哽咽，放開抓住我的手，深吐一口氣，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霞光慢慢縮到天空一角，另一角遙遙掛起一彎月亮，靜靜鑲嵌在不屬于它的粉白幕布上。

　　天色將晚，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不行，不能讓她就這樣看著我死去……就像……我……和二叔一樣。

　　······

　　“二叔�。�！”

　　沒反應(yīng)過來的我被猛力推出，回頭：大半利刃橫穿那道魁梧的身形,血液噴濺，他的臉色顯得更加猙獰。

　　“跑�。。�！”

　　二叔發(fā)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我。
　　“唰……”
　　劍身抽出，二叔還沒倒地，那劍就已刺向華氏一個侍衛(wèi)。又是一朵血蓮花的綻開。劍主人黃
　　輝族陰沉的雙眼，被大紅袍子襯的異色連連，他勾起舌尖，舔了舔嘴唇：

　　“華氏，今日一個都不走不掉！”

　　對方顯是早有埋伏，我方人數(shù)被壓制，再加上剛剛的偷襲出其不意，實力大減，我只得狠下心來，帶著華氏殘部急速后退。

　　今夜，黃、華兩氏關(guān)系本見好轉(zhuǎn)，收到請?zhí)蠣斪颖忝液投逡积R前來慶賀黃氏族長黃輝族五十大壽。宴畢，眾賓客紛紛請回，誰想，這黃老狗竟在我氏歸途暗下埋伏。

　　“該死。”帶領(lǐng)眾人穿梭在夜色中，我狠狠攥緊拳頭，

　　“速速速……”

　　破空聲從后方傳來，一支支飛刀襲來。

　　“回！”

　　眾人皆回頭揮劍抵擋。

　　……

　　就這樣僵持了幾輪，我們跌跌撞撞的進(jìn)到無熙城城池內(nèi)。

　　回府后，卻發(fā)現(xiàn)手臂被一柄浸潤“七日紅”的飛刀擦中，大覺不妙。中此毒者，必在七日內(nèi)身體發(fā)軟，全身瘙癢，長出密密麻麻的紅點，然后紅點爆開，一命嗚呼。

　　一想到奚瑤可能會因此守一輩子活寡，我便下定決心毀掉婚約，騙她，并出逃，死在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奚氏雖勢力不強(qiáng)，但早已傳出皇帝與奚氏三女之一元宵定終身之事，奚瑤以后跟著本家，便是皇親國戚，定能再尋一處好人家，安穩(wěn)過日子，沒必要一定綁在華氏上。

　　家里人都同意了我的意見，鄭重道別后，只讓我到德州城郊桃林處，尋一掛有白箋的桃樹，葬于起下。那是我父母一見傾心的地方。

　　誰知她竟追來。大刺刺的跪在我前面。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三歲識你，如今已有十七年的交情，為什么，為什么連真相都不愿告訴我�。俊�

　　她聲音再次變得哽咽，我了解她的心性，我如此反常，她不可能看不出異樣。她聲音清清冷冷，斷斷續(xù)續(xù)，眼圈發(fā)紅，我心頭一梗：

　　我做錯了嗎？

　　或許，應(yīng)該好好坦白，安穩(wěn)的過下剩著的日子；或許，是我遠(yuǎn)遠(yuǎn)低估了我在她心中的地位，竟舍得追著我跨越兩座城池……

　　“別……瑤兒……別哭�！睙o力抬起的手在身側(cè)抽搐，“原諒我……。二月紅……我…我…沒什……么……時間……了�！�

　　“把我……葬在……掛著白箋的……樹……下�！�

　　臉頰抽搐著，身上突然冒出一個個紅點，刺痛難忍。

　　“好好……過……日子，忘……忘……了……”

　　癱軟身體爆開。

　　她吃驚的樣子，還是，好可愛。女孩彎身前傾，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暴露在空氣中：

　　“江……？！？”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束白光。

　　來不及思考自己是否在最后一刻凝固了笑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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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人突然開始抽搐，心臟猛的一跳，不安的感覺彌漫開來。

　　“華棠，你到底怎么了？……”

　　我一股腦問出一串問題，他卻十分反常。

　　“我三歲識你，如今已有十七年的交情，為什么，為什么連真相都不愿告訴我��？”

　　我控制住包在眼中的淚，不讓它彪出。他身上更是迅速長出紅點，迷迷糊糊，聽見他的低語：“二月紅，白箋樹，忘了……”

　　眼前人突然綻開，溫?zé)岬囊后w附在臉上，一如兒時，哥哥的手……

　　“……我”

　　呆滯的看著那副笑臉，熱淚稀里嘩啦的落在血肉模糊之中。胸前內(nèi)前所未有的波濤洶涌，淹沒了蜷縮的自己，喉嚨梗著，嘴巴一開一合，卻并未聽見撕心裂肺的女聲。
　　“為什么……”

　　十周歲時，父母帶著自己上山祈福，被仙人告知身有靈契，若在二十歲前不與華棠行夫妻之事，便會身亡。從那以后，便一直強(qiáng)迫自己喜歡華棠，畢竟日后定要成親。

　　即使自己對他，與對黃顏大哥的感情無異。

　　元宵一遇，一見傾心，即使得知此人是微服私訪的當(dāng)今圣上：江成。那股愛意也從未被恐懼打散。二十歲生辰將至，本想訂下婚約，提前行那‘夫妻之事’，后做成被皇帝看中，不得不毀約的樣子。誰想他竟跑了出來，本想無所謂傷不傷人，只要能成事便可，誰知，竟有如此變故。

　　“對不起……哥哥……”想起唇上柔軟，有些愧疚�！芭c你行了夫妻之事，卻是無法擔(dān)下這個名號了……”

　　金烏完全沒入大地之中，云層給月亮穿上一層紗衣。

　　我尋得掛有白箋的樹，抱起哥哥的尸體，葬了下去。一片桃花翩翩然落到土包上。

　　“哥哥，來世，瑤兒定做你妻�！�

　　起身，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襟，拍了拍依舊慘白的臉，緊緊攥著胸前玉佩，邁步，沿著著月光歸去。

　　“砰�！毖矍耙黄眢w轟然倒下。

　　成郎映在橘色燈光下，溫和笑著。

　　一束白光閃現(xiàn)。

　　……

　　玄元盤坐的身軀一震，睜開了眼睛。

　　“恭喜紫元太子渡劫成功！”

　　周圍結(jié)界破裂，像是一直鎮(zhèn)守在四方的金甲侍衛(wèi)，紛紛出聲祝賀。

　　“元兒，來紫極殿，為父找你。”腦中驀地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站起身，腦中突然閃過一片桃林，一對陌生的名字涌到嘴前：

　　“華棠……奚瑤？”

　　搖了搖頭：

　　“想是渡劫時，在人間的輪回之一罷。”

　　我輕舒一口氣，謝過四位金甲護(hù)法后，飛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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