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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整章完)
展昭躺在床上,合上眼簾,嘴唇微微的翕動著,房間里被公孫先生點上了薰香,可以催眠,展昭模模糊糊的想著那個人,感覺自己身不由己的起身,到了一個很冰冷的地方。
這是哪,展昭知道。
他默默的嘆口氣,輕輕的拉攏衫子,抬頭望去,這里寒冰晶瑩剔透,閃爍著光澤。一個白衣勝雪,烏黑墨發(fā)的男子坐在中央,背著展昭,看不到神情面目。展昭喉嚨動幾動,上前拍在白衣人的肩膀上,刺骨的冰涼。
不由得有些責(zé)備:“玉堂,為什么不多穿點……”那人微微側(cè)頭,露出個如刀刻般的輪廓,一雙桃花眼神采飛揚,夾含淡淡星光。輕輕挑眉:“冷么,不覺得。”言畢,上下掃視展昭一眼:“倒是你,穿的這么單薄也敢來!闭拐研α诵Γ駵\淺的溪水,帶著暖意,薄唇上揚,與白玉堂肩靠肩坐在一起。
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展昭側(cè)頭看他癡迷的盯著寒冰,心里突然涌上奇怪的感覺:“玉堂……”白玉堂回頭,興致盎然:“什么事要求你白爺爺?”展昭只是看著他,目若朗星,黑漆漆的眸子里映著白玉堂的臉。白玉堂見他這樣子,不自然的撇頭,展昭無聲的嘆了嘆,想說什么又咽了下去。一陣沉默。
百年寒冰,蝕人骨,損心脈。
展昭不停的用內(nèi)力護(hù)著身心,拉起白玉堂比寒冰更冷的手,合在他大大的手掌里,不停的哈著熱氣。白玉堂變扭起來:“展昭你這什么意思,白爺爺我說了不冷!”展昭哈著氣給他手取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白玉堂的神態(tài)。亮晶晶的眼神,灼的白玉堂臉上一陣紅暈。忿忿的哼了聲,也任由展昭護(hù)著他。
指尖傳來陣陣溫?zé),白玉堂甩甩結(jié)了冰的碎發(fā),看清展昭正在做什么,倒吸口冷氣——“嘶……臭貓。 闭拐延蒙嗉庖槐橐槐樘蛑子裉玫闹讣,不停的來回,不停留下細(xì)碎的牙印。
白玉堂漸漸顫栗:“……松開……”
展昭依舊盯著他,面色從容,品味著白玉堂指尖的冰涼。
這是沒有用的。
因為展昭的嘴一樣冷。
像個死人……
像個死人。
展昭一個激靈,失了神,白玉堂乘機抽回手,惱羞成怒:“展昭你這個癲子!中邪啊你!”展昭回過神,恍惚的看著白玉堂清新俊逸的身形,一把抱住。
低沉暗啞的說:“繼續(xù)……”
白玉堂皺眉“什么?”展昭將頭埋在白玉堂的頸脖處:“喊我的名字!卑子裉眠诌肿欤骸罢拐?”“玉堂!
“展昭?”
“玉堂。”
“展、昭!”
“玉堂。”
“……展昭!”
“玉堂!
白玉堂的無奈的嘆息:“……展昭……”
展昭用鼻尖蹭蹭白玉堂的耳根:“玉堂……”摟著他,死也不放手,死也,不放手。他知道他今天有點奇怪,但是他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就那么一下,他可以聽到白玉堂在喊他。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用盡前世今生的力氣,上碧落下黃泉,不放手,連死都不放。
展昭的身體開始覆上寒意,他不撒手的抱著白玉堂,狠狠的要將他揉進(jìn)血肉里:“繼續(xù),再喊我的名字。!”白玉堂由著他,雙目露出一絲憐憫和自嘲:“展昭……展昭……展昭。”展昭的身體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可他能聽到白玉堂在他的耳邊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展昭……
聲音像是來自遙遠(yuǎn)的天際中,隔著一層云,聽在耳里一點也不真切。
“阿嚏!”展昭受涼,打了個噴嚏,然后醒來。
先前是個夢,但必須面對現(xiàn)實。比如現(xiàn)在夢境碎成一塊一塊,展昭看著白玉堂閉著眼卻無能為力。他從自己的床上到擺在他房間里的冰棺旁邊,趴在邊緣上,睡了。
白玉堂一直閉著眼,他早就死了,三年前的沖霄樓他就死了。
展昭不信,把尸體搶回來,向八賢王求來他收藏的一架冰棺,把白玉堂裝進(jìn)去,白天正常公差巡街,晚上與已死的白玉堂耳鬢廝磨,絮絮私語,說著白玉堂生前沒聽到的情話。他的滿腔愛意,他的不畏世俗,他的柔情似水,白玉堂都不知道。
多想再與你爭吵打架
多想再與你踏遍山河
多想再與你同飲女兒紅
多想再與你對視一笑
多想再聽你……喊我的名字……
展昭站起身,抹掉覆蓋在臉上的碎冰,天已經(jīng)亮了,他要去巡街。換好官服,拿起桌上的畫影,轉(zhuǎn)身出門,官帽上垂下的紅纓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指著墻上掛著的巨闕。
外面天氣很晴朗,院子里一片楊花亂飛殘紅滿地,映的刺目。展昭穩(wěn)穩(wěn)心神,一絲不茍的盡職著他的責(zé)任。將一天的聽到的看到的趣事暗記在心,打算晚上說給躺在冰棺里的人聽。
直到黃昏時刻,展昭才回府。房門“——嘎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偏院里格外刺耳,夕陽已經(jīng)染成暗黃的色彩,映在展昭纖瘦如松的身影在風(fēng)中飄搖,空留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殘影。
點亮燈燭,展昭盯一會忽閃忽滅的火焰,皺著眉頭笑。
多想,
再聽聽你的嬉笑怒罵
玉堂,
再喊喊我的名字吧……
那人來到他身邊,打個哈切,像是睡了一天
用疑惑驚訝的語調(diào)喊他:“展昭……?”
展昭的眼前又開始一陣恍惚。
就值得了愛
就值得了等
就算從此你我紅塵兩分
我不怨緣份
我只愿你能記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就不枉青春
就不枉此生
那怕水里火里一場愛恨
愛不了一生
夢不能成真
也要讓癡心隨你飛奔
。ㄒ靡魳,就值得了愛。)
加個結(jié)尾吧,orz……
當(dāng)展昭抱起白玉堂尸體走的那一刻開始,眾人才恍然大悟這所謂的莫逆之交,不過是斷袖之癖。有人鄙夷,有人謾罵,有人感嘆,有人痛哭流涕。展昭變得越來越沉默,沒有人再來逗他笑,沒有人頑皮的喊他貓兒,沒有人邀他同喝一壺酒,沒有人在對他嘲笑時表示關(guān)懷,沒有人,可以像白玉堂一樣對待展昭。
與丁家的婚事已經(jīng)退掉,現(xiàn)在又傳出龍陽之好,一時間,滿城百姓竊竊私語,對展昭指指點點。在一個大雨滂沱,衣裳盡濕的夜晚,展昭站在屋外,忽然頓悟。
白玉堂已經(jīng)死了,和他的過去,已經(jīng)是回憶。
所以在遼國來勢洶洶的挑釁大宋邊境時,展昭請命,前去戰(zhàn)線。兩年后包拯在屋內(nèi)一筆一筆,濃墨重彩的作畫時,聽到了展昭的消息,遼國內(nèi)亂,戰(zhàn)爭暫時平息,大宋將領(lǐng)展昭,浴血奮戰(zhàn)體力不支下,被一箭射下戰(zhàn)馬,千軍萬馬踏過展昭的身體,一剎那間尸骨無存。
包拯的手不覺一顫,一幅好畫就這樣被墨跡毀掉。他側(cè)頭看看窗外,春光明媚,那一院的楊花開的燦爛奪目,忽然喊了聲:“公孫先生,把展護(hù)衛(wèi)房間里的人偶燒掉吧!惫珜O策抿抿嘴:“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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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局就是這個了,也就是說,白玉堂是假的,闖沖霄的時候就死了。而展昭房內(nèi)的煙霧就是催眠的,公孫先生特地配的藥,讓展昭做個好夢。
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展昭醒悟了,所以也就不自欺欺人,而是放棄了以往,為自己,也是為國家做出最后的奮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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