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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放的花朵
有多少無助的日日夜夜,有多少隨風飄零的凋葉,最美的那刻,許是吻觸寧謐的水面濺起無數(shù)的光麟,身陷其中,揚揚微微,瑟瑟抖落了無邊的落寞。即使在無盡的黑暗里,也期盼在天際的月亮,有冰冷的月光指引方向;即使是無窮的深淵,也堅強地一路長行,用自己的信念,守著內(nèi)心最美好的堅持。
踏上長旅途的征程,在晨光熹微的早晨,踏著露水,去尋找一個答案,去尋找一個真相。
“請在文件的右下角簽名!
“好的!
“那么,從下星期開始,你將接手蔡斯游擊士協(xié)會的接待工作。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歡迎成為利貝爾游擊士協(xié)會的一員。霧香•樓蘭!
瓦魯特、金、霧香,一同習武五年有余。其中又以瓦魯特資質(zhì)最佳,他只需練兩分,就抵常人練十分。而金則最愚鈍,這種愚鈍,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龍牙根據(jù)每人的特點,授予瓦魯特和金“泰斗流”的核心“活(和諧)人(和諧)拳”,而授予霧香的,是東方傳統(tǒng)武具“偃月輪”。以年齡論,以瓦魯特年長,為門下第一大弟子,無論是霧香,還是金,都認為泰斗流的傳人必是瓦魯特。
瓦魯特待霧香極好,日日陪霧香練功的同時,不忘溫柔體貼地在霧香秀發(fā)別上剛采下的新鮮花朵,流淌在霧香黑色秀發(fā)里,十分美麗。霧香使的是偃月輪,每每讓盡半分,輪流稍占上風,以調(diào)整腳步點拔霧香戰(zhàn)術中的不足之處,最后假意來個疏忽,讓了偃月輪攻至心胸,用雙手夾緊認輸。
霧香本是極聰明的女子,在瓦魯特的幫助下,武功漸長。
那日,大雨滂沱,霧香尋著瓦魯特,鬧著要去市集看木偶戲。瓦魯特很耐心地對霧香說:“天色太暗了,雨那么大,會感冒的,改天再帶你去看好么?”
“瓦魯特是笨蛋!明明答應了我,反正我不管,今天正午十分在那里看不到你的話……”霧香不甘心地跑開,差點哭了。在大走廊的時候把金撞到了一邊去。
“喂,霧,霧香,怎么了?”金一把扯住霧香,看到她在抹眼淚,即使在后來很久以后,也只有這一回。
“我要去市集看木偶戲,金,你背我去!膘F香命令式的口吻讓金丈二摸不清頭腦,向來是超級老好人的金自然是只有被欺負的份。
特地選了把超級大的雨傘,包了身干凈的衣服。在雨下得最大的時候,背著霧香,從崎嶇的山路下到市集。金很高大,因為練功而變得壯實,力氣很大,背霧香絲毫不費力,還經(jīng)常把傘打在霧香身上,自己的腳和衣袖角都濕透了。
木偶戲即使下雨也沒有停演,在舞臺上搭起了巨大的油布,內(nèi)容是些輕松好笑的小鬧劇,金不時被惹得哈哈大笑,在他背上的霧香卻一直長久地凝視街角的一側(cè),沉默不語。
“走了,金!
“啊,不是才演了一半嗎?那么著急來看,怎么又……”金大惑不解。
霧香哀怨的眼神讓金一下沒轍。“好吧好吧,大小姐你說咋樣就咋樣吧!苯疣洁絿亣伒匾贿厬賾俨簧岬仉x開。
“不是這邊,走那邊!膘F香指著另外一道山路,那條山路,是去墓地的!敖裉焓悄赣H的忌日,我想去看看!蹦┝,補充一句。
“金,你有喜歡的人么?像母親喜歡父親那樣喜歡。”
“哎哎,怎、怎么突然問起這種問題?”金一時驚慌失措,語無倫次。這點,一直都沒改變呢。
不理會金的慌亂,霧香自顧自地說道:“許久以前,我向自己許過一個愿望,希望在某天在母親的墓前,告訴她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兩人沉默了許久。
“那,霧香,有喜歡的人了嗎?”突然,金冒出了這句。
“嗯!本湍敲匆豢,些許紅暈泛上了臉頰,帶著幸福的眩暈。
“是啊,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啊!是誰?是香紫還是流鳶?要不要出個面幫你說說!近年來女弟子還是很優(yōu)秀的!苯鸬奶拱鬃岇F香吃了一驚,隨后很興奮。
“哎哎,不是哎,霧香你別亂說!苯饾q紅了臉,極力辯白,霧香興奮地在金背上手舞足蹈,扭來扭去!半y道是朵琳,不是?可卿?也不是?羅珊,白檀,青青,綠宜,美苞?”
“喂喂,霧香要掉下去了,會淋濕的,別亂動啦!”
“金,為了喜歡的人,要變得更強才行!膘F香拍拍金的腦袋,也察覺到近些日子金練功更加用心和勤力,來習武的女子,大多也出生于武術世家,女婿要有一定的能力才會被承認的。
“金,要加油哦!我對你抱很大希望的哦!”多年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句話,真是罪魁禍首。
“哎!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突然足下像是生風,步子好輕快,跑得飛快。
“瓦魯特,”龍牙和瓦魯特面對面靜坐了將近一個時辰,龍牙突然睜開閉目養(yǎng)神的雙目,開口:“你覺得霧香怎么樣?”
“身為師傅的女兒,在武術上絲毫沒有懈怠,勤學苦練,提高得很快,資質(zhì)聰穎,稍點即通,偃月輪使得爐火純青!币苍S是多了個人感情,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額頭沁出了汗珠。
“只想讓她習點防身的武術,不料她興趣也在此,和她母親一般聰明。瓦魯特,”龍牙平視瓦魯特的眼睛,“你能照顧霧香一輩子,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和傷害么?”
“師傅,我……”
“我想你也明白,必須是最有才能的人,才能繼承‘泰斗流’,這也是武術世家的規(guī)矩。我本身無子嗣,霧香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希望她以后受委屈,希望她能和有才能的人一起。我的意思,你明白么!饼堁勒f這番話的時候很平靜,如同在說別人的事,瓦魯特像是走到了深淵,進入了一壇子深水,被沒過,壓迫得難以呼吸。
“師傅,我明白了。我是真心愛霧香的。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證實自己的存在是有資格繼承‘泰斗流’的!蓖唪斕叵螨堁栏┦妆硎局艺\和決心。
“瓦魯特,‘泰斗流’的‘活(和諧)人(和諧)拳’通過戰(zhàn)斗來特高自己,但這都是在‘活(和諧)人(和諧)’的基礎上,而不是只追求一味的提高而無所謂手段。在這點上,不,和活(和諧)人(和諧)、殺(和諧)人(和諧)的理念沒有關系,素質(zhì)方面也好,才能方面也好……金都在你之上!
“師傅,你,說,什么?”向來高姿態(tài)而需要俯瞰的感覺突然像是夢境,夢醒,從天堂摔向地獄。瓦魯特比金稍年長,學武的時間確是金的兩倍,天賦更不是那個愚鈍并且死板的金用踮起腳尖就能企及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霧香的事暫且不提,唯獨在這個道場的所有弟子中,他瓦魯特必然是絕對的出類拔萃,即使不是,絕對不會比不過金這家伙的!
龍牙觀察瓦魯特所有的面部表情,那種不甘心那種惟我獨尊的無稽的自傲有過之而無不及,龍牙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在同樣的昏暗的午后,窗外密簾的雨沙沙地打在屋檐上,濺起晶狀的水花。同樣的問題,卻是不一樣的答案。
金,你能照顧霧香一輩子不讓她受委屈和傷害么。
金平日愛嬉笑,但本質(zhì)憨厚,為人善良,不善使心計。那日金的表情是師徒那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見的堅毅的表情。金跪坐著,俯首后,看著龍牙,有如發(fā)誓一般地說道:師傅,我知道現(xiàn)在的我不夠強大,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不讓霧香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即使為此要付出的,不僅僅是汗水,而且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龍牙驚訝于金給出的答案,但試煉,通常都是殘酷的。這兩番對兩人的問話都是要挑他們的毛病,畢竟以后要將女兒相托付,馬虎不得,自己的時間卻也無多了:你知道的,在共和國以外,還有利貝爾和帝國,一山還有一山高,武學雖說無止境,但人的資質(zhì)是有差異的,每個人經(jīng)歷的不同,覺悟的不同,武學造詣差異極大。單憑你目前的實力,莫說保護霧香,指不定還要霧香保護你。
哎!金一下慌得緊:弟子愚鈍,一定謹遵師傅教誨,訓練、訓練加倍才行。
你又怎么加倍呢?龍牙愈加驚異。
如果一次做不好,弟子就做五次、十次,還是不好,弟子就做五十次、一百次,不行,五百、一千次,一直、一直到做好為止。
龍牙被金最后一番話震動了,如果有這番覺悟,也許是大器晚成,但不需懷疑,這所成之器必然是武學大師級,這倒是其次,難得金有這份心,這樣的心放在霧香身上也好,放在武學上也好,都是相當令人放心啊。
茶杯里波動的鱗光掠了龍牙的眼,龍牙恍然回過神來,暗暗地嘆道:唉。不說共和國,外面還有利貝爾和帝國,有天賦的人俯拾皆是,自視過高容易輕敵不說,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保命的機會也沒有。瓦魯特啊瓦魯特,也許你天賦很高,但這樣的你終將難成大器啊。
只有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用盡全力去保護它,才能不畏強敵,變得更強大。
“師傅,弟子斗膽,敢問‘泰斗流’的繼承人需要具備什么條件!币琅f是那副一山不能容二虎,誓死要爭的不甘心的模樣。“泰斗流”的“活(和諧)人(和諧)拳”為了活(和諧)人(和諧)而生,而不是為了變強而存在。當年無法保護霧香的母親,空有這一身武藝,卻毫無用武之地,這種幾乎絕望的感覺,霧香還小,怎能了解?自那以后便創(chuàng)立的‘活(和諧)人(和諧)拳’。
“你們都還小,這時候談繼承人未免過早。且退下去吧。”
霧香敏感地發(fā)現(xiàn),瓦魯特最近不在道場的次數(shù)有點頻繁,問及相關的弟子總是支支吾吾,似乎有意無意地躲開她,而且,瓦魯特最近脾性有些微變,練功的時候氣息更輕浮而不實,功夫長進的速度似乎快了點,是她多心了么。
不過,同時不對勁的不止瓦魯特。金最近也很奇怪,練功更勤快,而且像是不再迷惘了似的,氣越發(fā)的沉穩(wěn)實在。霧香不禁感嘆:畢竟是男子,總歸最后要找個好女子成家的,有這成為動力也很好。
父親也很奇怪,平日對大家都差不多的,最近仿佛特別在意金,指點和練功幾乎到了不分晝夜的地步,也許是看上了金要做繼承人吧。霧香心里暗自發(fā)笑。
突然,像是被什么噎住,霧香一口氣沒上來,尷尬地僵在原地。
難道說,金喜歡的人既不是香紫也不是流鳶,父親要挑選的繼承人同時也是女婿的話……
父親的意思是:讓她嫁給金么。想一想,卻覺得不可能,繼承人和交往對向不沖突,而且論年資、論才能都是瓦魯特為勝才對。即使金有什么特別吸引父親的也好,父親也不會在繼承人這事上和她的婚事上開這種玩笑。父親明明是知道她喜歡瓦魯特的。
瓦魯特真是笨蛋。父親怎么會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呢?父親向來尊重她的選擇。父親挑選繼承人與他們之間的交往怎么會有影響呢?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躲開她,真是笨蛋。想到這里,霧香的心是又愛又恨,百感交集的。
恰逢瓦魯特從外面回來。
“喂,瓦魯特”霧香喊停瓦魯特,“我有話對你說!
瓦魯特將大衣脫下搭在肩上,露出手臂上一角刺青,霧香吃了一驚,但未動聲色。“霧香有什么快說吧,我待會要去練功的。”
呵,“你今天整個早晨去哪里了!膘F香的眼神迷離地透過瓦魯特,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是墓地的方向,母親常年長眠在那樣寂寞的地方,心里有點刺痛。曾經(jīng)那樣歡喜地告訴母親自己喜歡的男子,在今日、昨日、前日、大前日,都獨自去見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霧香眼尖,看到瓦魯特肩角處有一小片針葉,幽谷特有的針樹。
“我去市集幫師傅抓點草藥,喏——”瓦魯特揚起手中的小紙包。
霧香一直等一直等,還是不肯說。
終于,霧香雙手環(huán)抱,微風四起,粉色夾雜藍紫色綢緞的寬袖和褶皺的長裙飄揚在花葉散落的道場,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看著草叢里新長的花骨朵:又要下雨了。
“是么,那辛苦你了,這本來應該是我做的。你去吧!
瓦魯特很快消失在霧香的視線中,與霧香的飄渺的衣裳輕輕擦過,同時擦過的,是霧香冷艷而絕望的眼神。瓦魯特不知道,他從這一刻開始,徹底失去了霧香,從此再沒有翻身的余地。
曼陀羅攝人心魂蠱媚的女人的香水味,手臂上只露了小角的刺青,瓦魯特在一點一點地改變,也許不著痕跡,但有心的人始終是知道的。
忍住要掉下來的淚水,強顏歡笑,因為金緊接著回來了。
“哎,霧香!”看到霧香,金好像很開心,金的這份莫名其妙的開心似乎也感染了霧香。霧香隨口問道:“又上哪偷看漂亮的女孩子了?”
“才、才沒有!我去、去……不能說!”金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模樣煞是可愛。
霧香半閉雙眸,嘴角露出特有的挖苦人才用的微笑:“今天是大晴天,你的鞋子卻滿是新鮮泥濘的土,潮濕得走回來的路也沒有把鞋子走干,還真是稀奇!
“哎……”金還沒能搭上話,霧香搶白:“只有上了‘那座山’才會有那么重的濕氣,你的雙手,明明是習武之人,繭厚得很,卻把手掌磨得紅紅的,攀爬的痕跡很明顯,頭發(fā)因為流了過多的汗液而粘合,衣角也被撕破了,仔細一看,還藏著個小包!
“喂、喂,霧香,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啊。”金把藏在身后的小包拿出來,打開,竟然是霧香一直想要的“雪蓮”。
金不好意思地撓腦袋,傻笑起來:“之前一直聽你說什么‘雪蓮’的,就想摘給你,想著你戴在頭上一定相當?shù)暮每础V皇菦]想到花那么大!
“那又有什么不能說的!膘F香又好氣又好笑。
“因為和霧香認識快六年了,想給霧香一個驚喜!苯鸷┖竦谋砬槿侨税l(fā)笑。
霧香接過雪蓮,笑道:“你倒是沒想過放幾天這花要凋謝的!
“哎!”金恍然大悟,重重地拍了一記腦門,“我怎么沒想到呢?哎,那霧香,現(xiàn)在就送你好了。”
霧香嗔怪道:“那你就沒采別的花給我么!
金嘻嘻笑,從布袋里又拿出了一朵小花,紫色的鳶尾,想替霧香戴上,笨手笨腳地好多次才戴好。
霧香內(nèi)心感慨:兩個人都是傻瓜,當真都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那座山陡巖峭壁,沒有別的方法上山頂,只有徒手一下一下往上爬,才能到達最高峰,那雪蓮偏生愛長在山頂,吸收天地靈氣,沒想到的,是金那么有心。霧香心里隱隱痛,心像是卷了曲似的:瓦魯特啊,其他一切都可以原諒,唯獨單獨見女人是無論如何不可原諒的,無論初衷是什么、理由是什么。手臂上的刺青也讓人很在意,是什么呢?
“父親大人,這是你要的‘雪蓮’!币估铮F香把雪蓮拿到父親的禪房,在龍牙的對面跪地而坐!盀槭裁锤赣H要找這種花?”
龍牙并不搭理霧香的問話,吐納一口清氣:“可是金采回來的?”
霧香點頭。
像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口!盀楦敢呀(jīng)決定了繼承人是金,并且讓金照顧你一輩子。你會怨為父么!
霧香搖頭,緩緩道:“不。父親大人的選擇總是正確的!
龍牙笑笑,捋捋胡須,昏暗的煤油燈散發(fā)的光暈,仿佛回到了好多年以前,那個酷似霧香的人兒的可愛模樣。為了不拖累自己而硬要學習不擅長的武藝,所幸打造了“偃月輪”給她,否則那倔強的性格不知會捅出什么樣的簍子。生產(chǎn)霧香的時候遇到難產(chǎn),無論如何只能保一個的時候,是她執(zhí)意讓霧香留下,而自己,微笑地離去,還說什么:這輩子遇到龍牙很幸福,有一個龍牙的孩子也很幸福,只可惜這三人同樂的幸福被女神收去了。這是妻子用命換來的孩兒,自己心頭上的肉,又怎么忍心讓她過顛沛流離的苦日子呢?
“霧香,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為父的苦心!饼堁郎钪约簳r日無多,心愿卻一樁也沒了卻!巴唪斕刈罱M步得很快,但練功的時間很短,總覺得有些不對!
霧香經(jīng)過一天的整理,心情平淡如止水,這與她所繼承的母親的倔強和自尊分不開。“他這些日子都以給父親抓草藥的名義去見了一個涂有曼陀羅香水的女子,手臂上刻了刺青,衣服上還沾染了幽谷特有的針草!笔稣f著童話里的故事,目光不眨眼神不移。
似乎心境有許大改變,龍牙隱約感受到霧香的心意,心略寬:“近日瓦魯特練功時的招數(shù)多了些殺招,氣息也相當雜亂,但力量的提高是明顯的。這,都說明了什么?”
霧香冷冷笑兩聲:“把身體和靈魂出賣給魔鬼,以換取強大的力量!
“終于還是走了這步么。我真是教導無方啊!痹撟鍪裁床拍茏屚唪斕鼗氐秸_的軌道,摒棄邪惡的念頭,龍牙眉頭緊鎖,沒有頭緒。
“呼——”霧香露出愁苦的微笑,“若是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打醒他就好了?上В液徒鸲纪耆珱]有這個實力。即使是以前的瓦魯特,聯(lián)手也只能勉強打成平手,更不必說現(xiàn)在了。只是知道了這些真相后讓人那么不甘心。父親大人,我還是太不成熟了!
龍牙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從襁褓到出落成現(xiàn)在美麗懂事的孩兒,妻子在天上也會很欣慰的。龍牙走到霧香面前坐下,輕輕地撫摸霧香的頭發(fā):“孩兒,為父知道,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不必逞強,想哭便哭吧。接下來的,就交給為父吧。”
人前強忍故作的堅強仿佛被一下打破,霧香兩眸一酸,兩行淚傾瀉而下。
“孩兒,為父讓你受委屈了!膘F香知道父親素來疼愛自己,柔腸百轉(zhuǎn),哭得越是厲害。龍牙輕拍霧香的頭,像許久以前霧香還小時般哄她開心。
打醒他么,呵,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與資質(zhì)最好的學生相較量,給瓦魯特指引一個方向,給金一個警戒,給自己一個完滿的結(jié)局。
只是,真不舍得啊,霧香,吾最愛的孩兒。
瓦魯特在乎的也許并不是繼承人的位置,而是最強的稱號,這點,龍牙一直知道,龍牙也知道最近瓦魯特給金下了戰(zhàn)書,要一決高下。在這場近似壓倒性的決斗,金沒有絲毫勝算。金習武時間不長,雖然根基打得扎實,到底招數(shù)的運用還不靈活,實戰(zhàn)的戰(zhàn)術想法也單一!疤┒妨鳌币揽繉崙(zhàn)和經(jīng)驗在本質(zhì)基礎上提高,這點,明顯瓦魯特占盡了優(yōu)勢。
那日晨起,龍牙剛走到院子,發(fā)現(xiàn)金已經(jīng)在練功了。氣運用得很實在很沉穩(wěn),龍牙欣慰地感到金較前有進步,然而,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做得了瓦魯特的對手。能夠看著喜愛的弟子在晨露里勤快地練功讓人從眼里甜到心里的事,再難遇到了。龍牙似乎明白和瓦魯特這一戰(zhàn),不僅僅是正與邪的一戰(zhàn),而是保護心愛的女兒以及喜愛的弟子的一次戰(zhàn)斗,是保護整個道場和流派尊嚴的戰(zhàn)斗。
“無論如何也不能輸?shù)膽?zhàn)斗啊!
“哎?師傅,您起來了?”金聽見龍牙的聲音,趕緊到跟前行禮。
龍牙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心里感嘆難以活到看到他們成器的那一刻了,不禁感到相當?shù)倪z憾!敖穑阶右(wěn)健,‘不動如山’,以靜制動,以不動應萬變,扎實的根基是和敵人對戰(zhàn)的關鍵,在和對方的較量中冷靜觀察對方的戰(zhàn)術和特點,以掌力化開。只要懂得應對,不管對方使的是什么招數(shù),都會無用的。這就是我們‘泰斗流活(和諧)人(和諧)拳’的奧義。只要有必須守護的東西,就一定能變得更強大!
“弟子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有把自己所學靈活運用,才能以不變應對萬變。不妄想成為最強,但要比以前的自己更強!苯鹫J真地聆聽教誨,并說了自己的看法。
“哦?”聽到金自己說出來的想法,龍牙很詫異:瓦魯特用自己的前途做賭注,也絲毫沒領會的意義,金不僅領會到了,還將其升華。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啊。
龍牙拍拍金的肩膀:自己確實是老了,也瘦了!芭c瓦魯特決斗的事,就交給為師吧。”想了想,又道:“以后,霧香就拜托你照顧了!
瓦魯特得知能與龍牙一戰(zhàn),甚感振奮。瓦魯特知道金不是他的對手,和金較量也不過想最后與龍牙叫板而已,龍牙自己提出決斗,再好不過。
霧香什么也沒說,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依舊與金一同練功。卻在某天,收到了利貝爾游擊士協(xié)會來的信。實際上是龍牙托朋友給霧香在利貝爾這個安定的國家找一份職位,給霧香安排的,就是蔡斯游擊士協(xié)會的接待。
決斗那日,瓦魯特所使用的招數(shù)和套路都是龍牙見所未見,但龍牙畢竟不是泛泛之輩,招招以掌化開,金在觀戰(zhàn)的同時也領悟了更高的境界。瓦魯特氣息紊亂,空有華麗的套路和殺招,一點也占不到便宜。眼看龍牙占著上風,瓦魯特只有招架的份。
“誰?”霧香眼尖,偃月輪脫手而出,將數(shù)十米外的大樹齊腰斬斷,只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還有女子蠱惑妖艷的笑臉一閃而過,再看龍牙,已經(jīng)恍惚地中了瓦魯特好多拳。霧香無法接受在那么短時間,瓦魯特竟然可以反敗為勝,眼看父親有危險,霧香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龍牙倒下的時候,暮色四合,原來打了那么久,久得都忘記了時間,終歸是了卻了自己的心愿,可惜啊,還是輸了。在那一刻,竟然看見了霧香母親的臉,是么,大限來時,來接我了么,一生當中,也總歸幸福了這一回。
“師傅!”“父親!”金和霧香撲上去,龍牙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了。
瓦魯特似乎也吃了一驚,杵著不動。
“你走罷。為師輸了,既沒有教好你習武的正道,也沒有教過你這些殺招,咳咳——”
“父親大人,不要說了,我馬上給你療傷。”霧香眼淚汪汪,忙著給龍牙包扎。
瓦魯特失神地離開,道場沒有任何人在意,大家為了龍牙的傷奔走忙碌。贏了或者輸了,仿佛贏下了決斗,但輸了一切。此去的路,又該往哪兒走呢?深淺的腳印一路綿延,到看不見的地平線。
龍牙最終還是死了。
霧香流露出極度的悲傷,經(jīng)常性地一樣不發(fā)。金也一樣,自幼無父母的金幾乎把龍牙當作再生父親,失去師傅讓金悲痛萬分。把龍牙和霧香的母親合葬在一起。父親沒有說,但霧香知道,那雪蓮是極珍貴的藥材,父親用它,是因為早已身患絕癥。真傻,即使這樣還要和瓦魯特一戰(zhàn),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瓦魯特也沒有回來。
霧香遣散了道場。
“金,你有什么打算?”
金撓撓腦袋:“我打算加入共和國的游擊士協(xié)會,一方面查瓦魯特的下落,一方面,我想用師傅所傳授的活(和諧)人(和諧)拳去救助千千萬萬的人民,雖然師傅不在了,但他所教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印在我的腦海里,我要用自己的雙手讓師傅、不,讓‘泰斗流活(和諧)人(和諧)拳’永遠傳遞下去。這一直是師傅的愿望,就由我這個不成才的徒弟來完成吧!”金拽緊了拳頭,如發(fā)誓般。
霧香微笑:父親大人,無論是繼承人也好,我的夫婿也罷,您都沒有選錯人。您也可以安心了。
霧香拿出利貝爾來的書信:“我已經(jīng)應下了蔡斯游擊士協(xié)會接待的工作,是父親生前安排的。金,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嗯。霧香,你要保重。下次見你的時候我一定會變得更強!”
“呵呵,那我倒是很期待呢!苯鸩缓靡馑嫉負项^。“金,保重!
“艾爾莎大使,情報部給我準備的職位是?”
“我們將為你準備一個科長級別的職位。這是總統(tǒng)閣下的意思!
“還是沒有接受的理由……”
“也同樣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回去工作不也有想見的人么。呵呵”
“艾爾莎大使,果然名不虛傳!
“霧香小姐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在亞爾摩溫泉,被艾爾莎大使邀請,同時一同來的金。霧香對艾爾莎大使縝密的計劃感到好笑。因為工作的關系,還是能時常見到金的。
“金,我要是回國,你會高興嗎?”在溫泉外,想了一個小時的霧香遇到了泡完澡的金,霧香溫婉的時候真的很美。金有些臉紅,逞強道:“哎,怎么突然這么問?”
“快回答我!被貜兔畹恼Z氣。
“那當然會高興啦!”霧香你這不是廢話么,我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非要人把臉紅的話說出來才高興。金低聲嘀嘀咕咕。
不理會金的不滿,霧香兀自微笑著:“我決定接受總統(tǒng)的邀請了。”
“我還要在利貝爾處理交接的事情大概二、三個月,金你先回去吧!
“哎,卡爾瓦德那邊也挺忙的,不過看上去也沒有那么急著要辦的任務。那么,我也想在利貝爾多呆一陣兒!苯鹨驗椴缓靡馑及涯抗廪D(zhuǎn)到別的方向,臉紅紅。
霧香從心底感受到一陣溫暖的幸福,在緩慢地蕩漾,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微笑,說話卻毫不留情:“不用陪我了,快點回去做事更好!”
金被潑了冷水,不滿地嚷嚷:“霧香你真無情!”
霧香自顧自地往旅店里走,用以掩飾快遮掩不住的幸福的笑意:“反正你以后不想見我,也是非得要見到我的,即使厭倦也還是要見的。”
那么多年來,一直沒變呢,自己不是傻瓜,一直都知道。
瓦魯特和霧香一起練功的時候,那個在旁邊偷看卻總想把自己藏在小樹旁露出了整個人都不知道的大塊頭,在給霧香插花的時候那么小心翼翼地學著瓦魯特的方式,用自己的努力為霧香采下最珍貴的花朵,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地點,都愛著霧香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走出了一條雖然很傻,卻讓人幸福的道路。如同那長在高山的雪蓮,只要有心,總會得到的。
終究還是敗給你了,金。
六年以來,一直日夜思念,隨叫即到,一直默默地保護霧香及這片利貝爾的人民,霧香最愛的人。
金•瓦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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