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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潘西不知道自己因為什么,又是在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注馬爾福,可能是在八歲或者九歲,還是十歲的某個宴會上,馬爾福過于閃耀的頭發(fā)晃到了她的眼睛?傊(dāng)她認識到這一點時,這個馬爾福家該死的小混蛋就變成了她心底的德拉科。
馬爾福家的孩子實在很難不吸引人的眼球,即使是那些在背后或當(dāng)面叫他“邪惡的斯萊特林”的格萊芬多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潘西宣告主權(quán)的意識來得早而迅猛,一些不經(jīng)意的動作,言語,輕輕巧巧就制造出了與旁人不同的親密氛圍,不知不覺間誰都知道德拉科屬于潘西,他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十一歲時一起離家求學(xué),一起進入斯萊特林,一樣都是壞種。
曾有人看見在黑湖邊那棵樹下,德拉科躺在潘西的腿上,他們之間的氣氛是那樣美好融洽。除了潘西,除了潘西,只有潘西知道,那些曖昧的若即若離的聯(lián)系是潘西的一廂情愿和德拉科的滿不在意,在德拉科眼里,潘西同高爾,克拉布,扎比尼他們本無區(qū)別,甚至還沒有救世主波特足夠牽動他的心腸。
可除了潘西還有誰能與這個驕傲的鉑金王子相配,他們家世相當(dāng),容貌相配,無論德拉科想做什么,潘西都會支持,她愿意陪他一起胡鬧,看他使出那些毫無風(fēng)度也不入流的手段,為他善后,為他助陣,做他的解語花,所以潘西總會走進德拉科心里,或許是在五,六年級,或許是在她冠以馬爾福之名后。潘西以為他們會一直站在一起,除了潘西還能有誰呢?除了潘西還會有誰呢?
戰(zhàn)爭,在少女之愛面前就是個狗屁。伏地魔,在少女之愛面前也就是個傻逼。
德拉科,德拉科,德拉科構(gòu)成了潘西整個青春。潘西其實很怕德拉科會真正喜歡上其他人,這種恐慌在四年級圣誕舞會上達到了頂峰,潘西躲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紅著眼圈瞪著打扮的閃閃發(fā)光的德拉科同一位漂亮的拉文克勞低年級學(xué)妹挽著手走出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她知道最體面的符合身份的做法該是漂亮的高傲的參加舞會,可那樣也不會好多少,她的尊嚴在德拉科接受別人邀請那一刻就碎成了渣渣,但在這種日子,是不會有人注意到潘西沒參加舞會的,更何況她早就故意讓自己被斯內(nèi)普院長罰了兩周的勞動服務(wù),沒人會去計較它到底哪天結(jié)束,所以她不需要勉強自己。潘西決定去赴另一位“德拉科”的約,她換上輕薄的銀色禮裙,扮上精致的妝容,將頭發(fā)用細鉆發(fā)飾挽起,提上高跟鞋,如同一尾銀色美人魚優(yōu)雅地走出休息室,走過熱鬧的大廳,走過金色的馬車,走過馥郁的玫瑰花叢,來到天文塔。這里安靜極了,冷風(fēng)呼呼的吹著,潘西凍的發(fā)抖,卻揮舞魔杖點亮連結(jié)出天龍星,一條蛟龍彎彎曲曲盤旋著,猙獰著,沉甸甸的仿佛壓在了她心上,透不過氣,不能喘息,負累,負累…
也許酒精能讓痛苦疏解,總有人那么做不是嗎?潘西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進去的伏特加,將一只耳環(huán)變成了杯子,她朝那蛟龍?zhí)鹛鹈勖鄣男Γ缓笠槐右槐煌P赝炖锕嗑,幾乎要溺死在酒精里,心臟開始舒展開來,不再泛出酸苦的汁液,潘西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蛟龍也不再猙獰,反而在向她眨眼睛。平日里潘西時常琢磨德拉科在干什么,但她現(xiàn)在不想猜測這個,她明白鮮花,音樂,蜜酒和熱情相擁的男女會發(fā)生什么,思想不需要到達那里,那只會帶來痛苦,而這里,你瞧,這里的“德拉科”只屬于一人,也只注視著一人。
潘西幾乎立刻愛上了伏特加,她為它帶來的舒緩沉醉著迷,但潘西從此再沒喝過烈酒。所幸,德拉科明顯沒有和那個拉文克勞女生再進一步的意思,這很好,在尊嚴掃地后,潘西保住了愛情。有些事情是潘西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的,比如德拉科的愛,她甚至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又比如戰(zhàn)爭,哪個純血家族的家主是傻子,他們只是被伏地魔綁上了車太久,已經(jīng)下不去了,帕金森家在長子戴著兜帽倒下后迅速做出了反應(yīng),潘西在失去哥哥的打擊后不到半個月,就被母親帶著帕金森家大半資產(chǎn)帶到了美國,她不能反抗,也不愿反抗,帕金森的未來全押在她身上,這是用父親和哥哥的性命換來的,潘西也將為此奉獻出全部。潘西到了美國后幾乎瞬間就與英國的一切割裂開來,除了布雷斯和達芙妮偶爾來信和深埋在心底的想念,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她曾與霍格沃茲密切相連。
潘西需要接受的訓(xùn)練太多了,她甚至沒有時間合一合眼睛,雖然沒有父親作為引導(dǎo)者,但母親幾乎帶來了全部的畫像,她必須盡快學(xué)會如何做一位合格的家主,潘西為自己安排了一系列計劃,將自己的時間壓榨的一絲不剩,好像這樣就能忽略掉心底那個叫囂著回去的聲音。連那些墻上的先祖畫像們都想不到,在短短三年間那個帕金森家任性頑皮的小女兒就成長為了一位合格的帕金森家主。三年,發(fā)生了太多潘西無法預(yù)料無法挽回的事情,戰(zhàn)爭因伏地魔的死亡突兀的結(jié)束,而早在大戰(zhàn)之前,父親就被伏地魔折磨至死,那時伏地魔已經(jīng)初見頹勢,潘西悄悄潛回國,利用父親的死亡和帕金森家的資產(chǎn)成功搭上了鳳凰社的船,戰(zhàn)爭需要錢財支持,而一位反抗伏地魔而死的食死徒也能鼓舞人心,鄧布利多不會拒絕一位沒犯過錯的女孩。
潘西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她心底的那個少年。再度回到英國,戰(zhàn)爭已然結(jié)束,英國魔法界百廢待興,潘西作為勝利者回來分屬于她的一杯羹。
就在她正式回歸社交圈半個月后,潘西還在為如何同德拉科重新取得聯(lián)系而煩惱時卻猝不及防地接到了一封屬于德拉科的訂婚請柬。潘西不敢打開它,那會使她的愛情,她的堅持都碎成粉末,但她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僅僅因為愛人同別人跳舞就眼紅的小女孩了,潘西顫抖著手打開了請柬,一字一頓地念下去,德拉科·馬爾福與…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格林格拉斯,達芙妮的小妹妹,一個金發(fā)碧眼的漂亮女孩,潘西死死地咬住了唇想,她的發(fā)色與馬爾福家族是那么相配。潘西拼命不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假裝這只是一位普通同學(xué)的邀請,假裝從來沒有過一份貫穿半生的沉甸甸的單向愛情。潘西一直都明白,除了潘西還有很多人,潘西從來都不是唯一,身體和心靈仿佛分成了兩部分,心臟蜷縮成了一團,被封印在身體深處,精神控制住□□,拿好帕金森家的專屬信紙,體面地用花體字寫好回信,烙上帕金森家的徽章,挑一只符合馬爾福家審美的貓頭鷹,將信寄出去。
被封印的心臟幾乎立時沖破了保護層,潘西溺死在了鋪天蓋地的悲傷中,身體經(jīng)受不住負荷,潘西在昏過去的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夜空中閃著微光的天龍星。這幾年的辛苦疲勞仿佛一下子有了突破口,潘西昏昏沉沉半個月,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德拉科訂婚宴前夜,她費力地撐起身體來到浴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雜亂,雙目赤紅,面色蒼白如鬼,潘西勾起唇角,無聲的大笑,鮮血流出潤濕干涸的嘴唇,水柱“嘩”地流下,潘西不用笑了,她面無表情,將心臟送到滾燙的熱水下,那些藏于心底的愛戀和執(zhí)念如果可以就這樣被沖刷掉該有多好啊,皮膚愈發(fā)灼熱滾燙,心底也愈發(fā)冰涼,潘西想有些東西該忘了,就這樣忘了吧。
走出浴室,潘西就又是那個雷厲風(fēng)行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女家主了,她為自己做了一套身體護理,將皮膚變的粉嫩水潤,頭發(fā)也一根根的打理好,細致地為自己涂上指甲油,接著是挑選禮服,潘西不假思索地拿出一條紅色魚尾裙穿在身上,美得熱烈,奪人心弦。
戰(zhàn)爭在馬爾福莊園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它已經(jīng)與潘西腦海中的樣子大不相同,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嬸嬸蒼老了許多,但至少他們還活著,潘西沒有帶男伴,于是由德拉科帶她前往宴會,潘西輕柔地挽住德拉科的臂彎,挺直脊背走過紅地毯,“潘西,感謝你的到來!钡吕戚p輕的開口,禮貌地向潘西道謝作別。潘西卻久久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們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過面了,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潘西低估了德拉科對她的影響力,她幾乎因為這難得的重逢而流淚。德拉科因為遲遲沒有聽到回復(fù)而疑惑,抬眼就是潘西泛紅的眼圈,德拉科有些愣住了,這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傳來,“德拉科,請過來一下好嗎?”他的眼睛亮起了潘西從未見過的光,眼底泛起笑意,潘西的心抽痛著,然后她面帶微笑及時地道別“再見,德拉科!钡吕戚p輕頷首,眉宇之間微微流露出馬爾福家族的高傲,“謝謝潘西!比缓髱缀跗炔患按乇枷蚰莻聲音。
訂婚宴之后是一場舞會,開場舞之后,潘西看見德拉科因為太多人邀請格林格拉斯跳舞而微微撇嘴,那是他表達不高興時的小動作。潘西想是時候了,就到這里吧,她穿著那條紅色裙子搖搖曳曳走到德拉科所在角落,“德拉科,可以邀請你的老朋友一支舞嗎?”“哦,當(dāng)然,潘西!钡吕频难劬ξ⑽⒌蓤A,看上去有些驚訝。潘西搭上了他的肩,克制著自己不落入他的懷中。
“emm,美國怎么樣?”
“哦,那里很棒崇尚自由,與這邊完全不同的魔法氛圍!
“那真不錯,利亞也曾跟我說過要去那邊玩!
潘西笑瞇了眼:“如果你們要去,可以提前貓頭鷹我,我可以做你們的導(dǎo)游!
德拉科看上去很吃驚:“這么說,你還要回去?我以為你這次回來就不會走了!
“這次只是回來處理一些事而已,以后會常居美國的。所以你們可以來找我玩!
一曲舞畢,潘西松開德拉科的手,“那么,老朋友,我就先走了,家中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完!薄芭,我送你出去,潘西。”潘西又一次挽住德拉科,走過紅地毯,被他帶到大門外。
十二月的冷風(fēng)呼呼的吹著,潘西優(yōu)雅體面的笑,“德拉科,再見。以及訂婚快樂。”“再見潘西,謝謝!彼麄冏鲃e,然后走向兩方。沒人知道潘西在暗地里給了自己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她抬起頭,天龍星還是那么閃亮,掛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再見,德拉科。”這是最后一場告別,然后潘西帶著尊嚴和驕傲走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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