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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賀凜站在二樓的窗子旁神色不明地看著阿夏朝她跑去,她笑得溫溫柔柔,似乎有著熟悉的樣子,可卻又是一張分外不同的臉,只是眉眼間總還有熟悉的神色。
她蹲著摸摸阿夏的腦袋,不知說著什么,兒子趴在她肩頸上懶洋洋地似乎要她抱著,她起身抱住,笑里有著是他看不清的愛意。
她抱著他朝別墅走進,在抬頭望見他時,早已斂去了柔情,只剩下公式化的禮貌,她把阿夏放在門口便進了小院!叭忠,我爸爸明天不能開家長會嗎?” 阿夏再一次抬頭看向面前來接自己的女人,十分懊惱地開口,這是他一周以來每天放學都必須問的問題。
“阿夏,今晚吃什么呢?”白戎一也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微笑著,溫柔地近乎淡漠。
“吃烤魚吧!毙∧泻⒁矝]有不悅,心下卻想起來另一個人,把書包扔給女人,自顧自地朝自己的車走去。
“戎一,我們班新來了一個語文老師,我挺喜歡她的。”
“那就好!卑兹忠惠p笑著點點頭,也沒有多言語,兩人一前一后,等靠近車前,白戎一
上前為這位小短腿開門,自己則上車給賀家的阿姨發(fā)消息安排今天的晚飯。
“阿夏今天下午有擊劍課,運動量挺大的,準備一下適當?shù)氖澄。?br> 家政那邊也按例很快便回了消息,白戎一收好手機,三十分鐘左右能回到賀家,他出校園吃了一塊阿姨準備的手工紅豆派,現(xiàn)在應該不餓,回到家便剛好,轉(zhuǎn)頭看了身旁的孩子,想到再過幾天他就七歲了,算起來她作為保姆照顧他已經(jīng)兩年了。
“戎一,今天肖茵是不是也在家?”男孩看著車窗外,白戎一沒看清他的神情,算了算日子,答道。
“是的。”
“我想吃海鮮了。”男孩突然冷笑著有些陰郁,白戎一看清時,心下微微嘆了口氣,阿夏是個典型的白切黑,白戎一覺得他一點也不像賀凜,更不像夏小藝那蠢樣子,倒是很像自己。
“好!奔艺ⅠR回復,添加了一份蒸蝦。
“阿夏,廚房每次也都會另備菜品的!卑兹忠挥行┖蠡谧约憾嘧欤泻⒙犃T也冷冷地開口。
“那又怎么樣?”阿夏只是想讓她不痛快而已,肖茵最厭惡海鮮,嚴重到聞到這味道都犯惡心。
白戎一不再說話,等車開進賀家時,兩人之前談論的女人便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候,鵝黃色的長裙,配著嬌艷的臉,怎么看都不太協(xié)調(diào),白戎一覺得她應該充分發(fā)揮所長的,可惜,賀凜就喜歡這蠢樣子,像極了原來的夏小藝。阿夏自然滿臉厭惡,但下車前便收拾好情緒,白戎一心底有些擰得慌,她的思緒又閃過夏小藝的臉來,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肖茵笑顏如花,正欲開口,男孩狀似不經(jīng)意地略過她轉(zhuǎn)頭向白戎一開口:“戎一,我爸爸回來了么?”
“阿凜半小時后就到了,阿夏,阿姨給你買了你喜歡的樂高,你要跟阿姨去看看嘛?”白戎一識趣地憋回去,幸好自己沒有開口說話,肖茵并不喜歡她。
“哦。”阿夏已經(jīng)跑進屋里,大喊著“爺爺奶奶我回來啦!”儼然一副九歲男童歡欣鼓舞的模樣。
肖茵吃癟,面色有些不好看,看了眼白戎一,有些鄙夷,橫豎不過一個保姆而已,總是一副低眉順眼又死氣沉沉的樣子,并不是賀凜喜歡的那款,但是為人極其安分,自己一直派人看著她,對賀凜毫無心思,這也是自己再怎么不喜歡她,也沒有做什么手腳的原因。
“戎一啊,這半個月阿夏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肖茵笑得和善,一副溫和可人的樣子。
“她很規(guī)矩!卑兹忠淮鸬馈
“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白戎一搖頭,肖茵見她這幅樣子,不再問了,扭過頭去,繼而昂著頭進了門。
晚飯后,白戎一呆在屋內(nèi)看書,卻突然聽到阿夏在大喊她的名字,看了眼自己過于散漫的白大T和黑闊腿褲,換衣服來不及了,只好換了雙球鞋跑進前院。
“阿夏,有什么事!毖矍暗哪泻⒁呀(jīng)換下了校服,質(zhì)感細膩的白色T恤上印著小小的logo標簽。
白戎一心下輕嘆,一件T恤有必要買那么貴嗎,若是夏小藝好好教他,她一定會罵他的,但賀凜就不會了,憑她對賀凜的了解,他是個十足的貴公子做派。
“我今晚想去商場!卑⑾纳砗蟾gS,屋內(nèi)仍可聽見賀凜的笑聲。
“商場?”白戎一有些詫異,又看了看身旁的阿志,他點了點頭,自然是表明賀凜已經(jīng)同意了,可這位小少爺兩年來晚飯后都是足不出戶的。
“一個人嗎?”
阿夏還沒有回答,屋內(nèi)就傳來賀凜的聲音。
“阿夏——”聲音由遠及近,馬上就看見肖茵挽著賀凜從別墅里出來。
“爸爸,你答應我的,我要去逛商場!卑⑾幕仡^,賀凜無意間看了眼白戎一,笑著對阿夏道。
“爸爸和阿姨陪你去?”賀凜蹲下來和阿夏說話,肖茵松了他的手,溫溫柔柔地笑著。
“不用了,我和戎一一起!卑兹忠槐稽c名,職業(yè)化地朝賀凜和肖茵笑著。
“走了!闭f完,阿夏已經(jīng)自顧自地跳到阿志背上,小腿晃蕩著。
白戎一便轉(zhuǎn)過身向兩位老板非常禮貌地告辭,隨即便跟上去走在阿志右側(cè)。
“咦—戎一是不是在和阿志談戀愛?”肖茵狀似無意地朝起身的賀凜笑道,卻見他面色暗沉的開口。
“賀家禁止工作戀愛!
肖茵有些訕訕的,心下卻覺得賀凜的神色有些古怪,想起剛才素顏十分清秀的女人,心下一緊,但很快打消了念頭。
“阿茵,晚上你想去哪里呢?”賀凜放在女人腰間的手輕微用力,女人輕微腰間綿軟,臉微泛紅,輕趴在男人肩膀,在耳邊不知說了什么,惹得男人眼眸里閃過細碎的笑意。
白戎一在后視鏡里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俊男美女依偎著,濃情蜜意,想來夏小藝見到了,一定會痛哭流涕,她諷刺地笑。
“戎一,現(xiàn)在幾點了?”
“7點50”
“哦—阿志,等會我和戎一去逛商場你不要跟著了。!
“阿夏,這…”阿志有些為難,看了眼白戎一。
“你跟著煩死了。”阿志噤聲,收到了白戎一的暗示。
最后自然是阿志退了一步,跟在兩人身后5米,這位小少爺要求的事情,是沒人能反抗的。
“阿夏,你怎么想到要逛商場?”白戎一牽著他,在人群里左看右看。
“哦,我同桌說商場很好玩,我就想來逛一逛。”阿夏不討厭白戎一,素來也愿意搭理她。
“咦—是賀之衍同學嗎?”白戎一循聲望去,一個溫溫柔柔的女人笑著走上前,眉眼間的善意都要滲出來了,不出意外這是那位今天被小少爺表揚過的宋老師。
“宋老師?”
男孩興奮地跑過去,白戎一的手被掙脫,她有些悵然,但依舊保持自然的神色向前。
“這是你媽媽?賀太太您好!卑兹忠贿沒有搖頭,宋老師便點著頭向她笑著。
“她不是,我媽媽不在家!蹦泻⒌穆曇粲行├涞,面色卻笑著,氣氛一時間說不出來的詭異,宋老師擰著眉,眉眼中多了幾分歉意,又朝著白戎一笑笑,見女人神色冷淡,心下卻又了別的心思,她看了眼賀之衍,當然知道自己任職的學校的學生們都是非富即貴的。
“宋老師,您買的什么呀?”男孩笑著,朝宋老師手里望去,白戎一總覺得他今日有些反常,或是因為他這么爛漫地親近這位老師有些詫異。
“老師買了一些小零食,之衍要吃嗎?”
“您好,我們—”話音未落,阿志便被打斷,白戎一輕輕拉過他,笑著暗示,隨即他便看到自家的小祖宗有些惡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他又望望這位老師,還是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撕開餅干的包裝袋遞到了這位金貴少爺手里。
“沒關系的!卑兹忠坏共挥X得吃一點垃圾食品就會中毒身亡,況且,人家老師一片善意,這位小少爺又這么興奮的樣子,何必要那么死板呢。
阿志沒說話,還是點點頭。
宋老師很快離開了,阿夏又沒了剛才的興奮,回頭望了望,白戎一笑著看他。
“戎一,她就是我們新來的老師!
“她第幾次給你們上課?”白戎一皺眉,新來的老師就已經(jīng)這么熟悉這位小少爺?shù)拿郑?br> “好幾次了,回去吧。她今天就提到了她每天都會來商場,我覺得蠻有意思的,就想過來看看!
白戎一笑著點頭,看了眼男孩意興闌珊的模樣,笑著幫他把嘴角的餅干屑抹去。
第二日的家長會,賀凜經(jīng)不過阿夏委屈的眼神還是準時赴約,阿夏有些歡喜,也不愿意走,就坐在車里等賀凜出來。
“戎一,我想吃冰激凌!卑⑾耐嬷咔砂,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內(nèi)三個人的沉默,白戎想起
看到手機里的新資訊,一時間有些愣神。
“冰激凌!卑⑾牟荒蜔┑刂貜鸵宦,看著白戎一的眼神有些狐疑,撇到白戎一手機里的標題“舞蹈家夏琳不日歸國,將資助山村女孩學習舞蹈!
白戎一連忙下車趕去學校附近的甜品店,等她端著冰激凌出來,一眾家長從校門口走出來,賀凜極其顯眼,身旁竟然跟著溫溫柔柔的宋老師。
她心下輕嘆,坐上了副駕駛,阿志也沒有多問,以為是賀凜會上車,她便主動的做到前面,要知道是非要她坐在一旁的。
“戎一,你怎么要去前面!卑⑾陌欀,接過冰激淋,面色卻有些不悅。
“爸爸車子出了小問題,司機叔叔開走了!辟R凜拉開門坐上車,白戎一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瞥了眼站在大門口的宋老師,她一臉溫柔,那雙眼睛像極了曾經(jīng)的夏小藝。
“哦。爸爸今天家長會說了什么?”賀之衍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家父親,他父親自己不靠爺爺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在家庭聚會時總會被各路長輩稱贊。
“阿夏很乖,阿夏,你想不想媽媽?”
“我都沒見過她!卑兹忠挥X得自己胸口一刺,不受控制的錘了錘心口,她拿出藥吞服。
“戎一,你不舒服嗎?”阿志坐在她身旁,又帶著關切和狐疑。
“戎一,你怎么了?”阿夏聞言,湊著腦袋上前。
白戎一鎮(zhèn)定自若地笑答“沒事,我有些貧血,補點葉酸!
賀凜從后視鏡中和白戎一的眼神交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盒子,皺起了眉頭w。
賀凜回到書房,看了眼桌上的照片,想到近日的新資訊,夏琳馬上要回來了,她會出現(xiàn)嗎?
“爸爸!辟R之衍推開書房的門進去,又發(fā)現(xiàn)自家父親的眼神從媽媽的相框移開。
“怎么了?”賀凜笑著,眉眼間還是懷念妻子得溫柔。
“爸爸,我能坐嗎?”賀之衍很懂禮貌,進入不屬于自己得領域都會非常禮貌地詢問,見賀凜點頭,才乖巧地做到沙發(fā)上。
“爸爸,你能再給我看看媽媽錄的視頻嗎?我覺得我都要不喜歡她了,因為都沒有被她抱過。”賀之衍有些苦惱,他對自家媽媽實在算得上不太有感情,只有和爸爸一起看她留下得視頻才會覺得有親近感,但是他對白戎一也有,偶爾家里的阿姨做了非常好吃的菜他也有,可是對他媽媽卻只有看視頻的時候才有。
“阿夏,過來!辟R之衍把兒子抱進懷里,有些失落,打開筆記本電腦,夏小藝的照片赫然闖入眼前,明眸皓齒,笑顏如花,眉目間和阿夏如出一轍。
“媽媽是很可愛的女孩子,阿夏見到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那她出國那么多年,為什么不回來呢?”
“你媽媽很喜歡音樂,你知道的,爸爸不能困住她,她有她最愛的事情!辟R凜有些嚴肅地笑著,對賀之衍非常鄭重的解釋著。
“人家媽媽最愛的都是孩子,可我媽媽最愛的又不是我,我都7歲了,還從來見過她!辟R之衍非常不滿的抱怨。
“爸爸,你既然喜歡我媽媽,你又為什么要和肖茵阿姨在一起?”
賀凜笑,眸子里滿是漠然。
“阿夏,你不覺得肖茵阿姨幫爸爸解決了很多麻煩嗎?”
肖茵接到白戎一的短信,有些詫異,立馬查了這位新語文老師的信息。
“哦,原來是畢業(yè)的年輕姑娘!痹械牟恍紖s在看清楚照片時卻有了幾分危機感,她的眼睛有點像賀凜的前女友,那個讓她恨透了的夏小藝。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白戎一非常聰明,只要是從賀之衍身邊下手的女人她都會報告給自己,但若是其它方面她卻充耳不聞。
“你日后若是發(fā)現(xiàn)類似的事情,也都給我報告吧!毙ひ鸬谝淮问盏较嚓P信息時,非常聰明地決定好好利用她。
可她卻回了句。
“看我心情!碑敃r肖茵噎了半晌,憤憤地掛了電話,后來發(fā)現(xiàn)她只是關注賀之衍身邊的人,倒也沒怎么為難她,畢竟也算是幫了自己,誰讓夏小藝那兒子倒還挺喜歡她呢。
深夜,賀凜從夢中驚醒,轉(zhuǎn)身有些悵然若失地望著床頭的照片。
滿屋子都可見到她的痕跡,她喜歡的香水味,她最喜歡的藕粉色被套,她親手做的木頭時鐘,漫漫人生,他僅僅與她在一起三年。
“爸爸—爸爸—”他聽到阿夏的聲音,有些欣喜的慶幸,他們有個聰明伶俐的兒子。
“嗯,我在!辟R凜回過神,朝門口走去。
阿夏蹦蹦跳跳地跑進來,沖到床上蹦,賀凜耐著性子笑。
“有什么高興的事情呢?要不要跟爸爸分享?”賀凜笑著坐在床沿,看著兒子的小腳丫子歡快地蹦著。
“戎一說,她下次會回家給我?guī)砗芏嗫蓯鄣闹参飿吮!卑⑾耐O聛須g喜地比劃著,整張臉都染滿了歡喜,說完把手中的標本書給他看。
賀之衍笑著翻開,著實做的精致妥帖。
“哦?竟然喜歡植物嗎?那爸爸明天陪你去植物園好不好?”被兒子高興的模樣感染,賀之衍想起S市新建的植物園。
“真的嗎?那明天不去爺爺奶奶家嗎?”阿夏想著,爺爺還答應這周給他買來新的樂高。
“等會兒去吃晚飯,明天爸爸陪你去植物園!辟R凜抱起兒子,撥了白戎一的電話。
“你預定一下明天s市植物園的票。”
“好的先生,幾個人呢?”
“四張!卑兹忠贿沒回答那邊就掛了電話,還有阿夏歡呼雀躍的小奶音。
“爸爸,我愛你!”
植物園里人并不多,阿志跟在身后和白戎一站在并排,突然一個工作人員喚著兩人。
“小情侶要拍張照片嗎?留個紀念吧!”白戎一一愣,和阿志相看一眼,立馬一起擺手。
“不要害羞嘛!惫ぷ魅藛T一臉“我懂”的神情,依舊熱情地試圖做成這筆生意。
“戎一 ——”阿夏回過頭來,指著路旁的淚斑竹喚她。
工作人員立馬回神,看了眼前方英俊的男人和手里牽著的小孩,滿懷歉意地開口。
“原來是爸爸媽媽和小寶寶一起啊,一起拍張照片吧,這淚斑竹林前拍照是整個園區(qū)最上鏡的呢!
白戎一微皺著眉,阿志很識趣地不開口,看了看賀凜的表情,他一向不摻和任何與他無關的事情,跟在賀凜身邊,就一定要有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
“爸爸,我想拍!卑⑾囊恢陛p撫摸著竹身,似乎也沒聽清工作人員說什么,賀凜自然不會拒絕,阿夏的任何要求他都沒有拒絕過,可白戎一卻不愿意,替賀凜理好衣襟后便本分地站在阿志身旁。
“咦?媽媽不一起嗎?”工作人員架好相機,看了眼側(cè)身的女人。
“這是我老板!卑兹忠恍χ忉專ぷ魅藛T憨憨地笑著,賀凜牽著阿夏,神色淡漠,但在阿夏伸長了胳膊比耶晃到他眼前時滿眼笑意地看著孩子。
不可否認,這是白戎一見到賀凜最有愛的一張照片。
“戎一 ,過來!卑⑾男∧X袋晃著,白戎一笑著上前,規(guī)矩地站在他身旁。
這是白戎一和阿夏的第二張合影,她一身白衣黑褲,齊肩短發(fā)微散著,笑意滿滿地站在一旁,禮貌之中卻帶著和小孩渾然天成的親近。
工作人員腹誹“這要不說,真像母子,雖說五官沒有太大相似,但總是給人親昵感。”
“爸爸— 我的帽子!卑⑾妮p喚著,賀凜上前把帽子戴在他頭上,工作人員覺得畫面感極強,便拍了第三張。
選照片時,白戎一和阿志站在不遠處等這對父子。
“阿志,你是不是很熱啊,我去給你買水?”白戎一注意到身旁的人呼吸有幾分重,又看看他額頭細密的汗和一直緊張的神色,作為一名極為合格的貼身保鏢,她曾見識過阿志以一當十的厲害,但也同情他只要一到公眾場合就神經(jīng)緊張的工作。
“多謝!
白戎一細心地替他擰開,此時父子倆終于選好了。
“戎一,這張送給你。”阿夏有些傲嬌地抬抬頭,似乎是覺得自己選的照片很是不錯,白戎一笑著接過。
突然覺得這張神色竟然有些像夏小藝,倒真是挺陌生。
“回吧!
賀凜輕打量了一眼女人,看了眼手表,不咸不淡地開口。
阿夏似乎也玩累了,乖乖地坐上車。
“爸爸,家里要是能有多點植物就好了!卑⑾乃坪跽娴暮芟矚g植物,雖然有些累了,但也掩飾不住的喜歡。
“那之后讓人多送些到花園里!辟R凜扭頭看了眼白戎一,示意她去安排,卻發(fā)現(xiàn)女人不似往常的敏銳,正出神望著車窗外。
“戎一 、戎一!”
白戎一回神,捏著照片的左手不著痕跡地輕輕松開。
“爸爸說讓你安排一下多送些植物到家里!卑⑾牟挥行┠蜔,他最煩戎一出神了。
“好的!便躲兜兀兹忠桓袅藥酌爰恿艘痪洹跋壬。”
賀凜頷首,眼底波瀾不驚。
三小時的高速公路車程,白戎一有些累,微瞇著眼不一會兒就睡過去。
“阿藝,阿藝?阿藝?…”白戎一沒有回頭,后面是誰的聲音呢?
她緩緩地睜眼,阿志正專心地開車,她看了眼手機,白叔給她發(fā)了孩子們的照片,她突然有些想回家,最后三個月了,自從她呆在賀之衍身邊,夏小藝就似乎一潭枯井,任由幾個石子也砸不醒了。
手機不合時宜地想起,白戎一猛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周日晚七點,抱歉地看了眼后座被吵醒了正揉揉眼的阿夏,還是在靜默的空間里掛斷了電話。
“戎一,是你爸爸給你打電話?”
“?”
“那你要接哦,今天市周日欸,你說你家人會給你打電話的,如果我爸爸找不到我,他會特別著急的!
“哦,嗯嗯,沒事,謝謝你,等晚一點我會給他回復的!
“阿夏,你很喜歡植物嗎?”賀凜溫柔地攬過兒子,阿夏乖乖地順勢倒在賀凜的肩膀上。
白戎一回著訊息,卻聽到賀凜有些溫柔地開口喚了一聲,“小藝!
良久,他笑著揉了揉自家兒子的頭發(fā)。
“阿夏,你媽媽最喜歡玩木頭!
“下周,我們?nèi)タ赐阃馄藕貌缓茫?br> 白戎一心口又是一跳,忍不住罵了句臟話,掏出藥盒,阿志卻突然剎車,藥盒灑了幾粒,她連忙收拾干凈,察覺到腦袋有些異樣,她又吃了一粒。
賀凜直視著前方,聲音很輕,但情緒不明,開口問道:“還要多久?”
還要多久呢。
阿志說著什么,賀凜已經(jīng)沒再聽進去,閉著眼緊抿著唇,白戎一收回目光,心底有些沉,但很快又強迫自己壓下去,因為她實在覺得不太可能,她又總覺得近日賀凜有些異樣,按照往日他不可能帶著她去植物園,但只剩下三個月了,這三個月結(jié)束,夏小藝就會守諾。
很快,白戎一花了三天時間布置玻璃房和購置植物,她搜尋著植物園當天的記憶,賀之衍歡呼過幾次,表達過對什么的喜愛,她都努力回想,盡力把他感興趣的植物種類都妥善安排進去。
“戎一,你就是萬能的!”阿夏很是歡喜,笑著對她比了個贊,一股腦沖進去。
賀家很大,夸張的說一個玻璃房不過占了冰山一角罷了,憑賀家的實力,花了三天準備一個玻璃房并不算高效,只是有些植物需要運輸,故而三天見成效。這一切最重要的是賀之衍滿意,作為賀家唯一的小輩,賀凜和賀老爺子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給他,或許也正是因此,得到的太輕易,故而便總是忽視了難得,白戎一有些煩躁,她覺得自己近日也變得特別優(yōu)柔寡斷,比如說她今日看到賀之衍非常難過地說宋老師調(diào)走了,她就有些心虛,這種情緒從來不是她會有的,白戎一才不會這么蠢。
過了半晌,白戎一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四十,該安排這位小少爺睡覺了,但他明顯沉浸在植物的世界里,壓根沒打算出來。
“白戎一,謝謝你啊!卑⑾恼驹诶锩婊斡,“這都是我感興趣的,你怎么知道的?”
白戎一笑著,趁他心情不錯開口道。
“不用謝,但是阿夏,你可能需要準備休息了,再過一個小時,你爸爸就要回家了。”
幾乎是瞬間,白戎一遍看見阿夏耷拉著腦袋,有些不悅。
“明天還要上課呢。”
“哦—”
幾天后,那位宋老師突然又出現(xiàn)在阿夏的口中。
“那位宋老師,是為什么被調(diào)走了?”
白戎一笑著看向才九歲的小男孩,沒有回答。
“停車!
“滾下去!卑⑾念^也沒抬,白戎一自然知道這是說的誰,這種情況不止一次了,阿志從后視鏡安撫地看看白戎一,見她笑了笑,也知道她也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白戎一走到別墅區(qū)外,突然就不想走進去了,她覺得整片別墅樓都像一個巨大的怪獸,張著血盆大口,想把她吃進去,嚼碎到化成一灘泥,她換了方向,進超市買了一大盒冰激淋,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了,大概有7年,自從夏小藝懷孕生孩子就沒有再吃過,她以前也很喜歡,躲在黑暗里,也真的很喜歡。
白戎一百無聊賴地坐在超市門口的桌椅上,還可以看清百米外的別墅區(qū)院門,現(xiàn)在看它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可她依舊不想進去,拿出手機給楊叔撥通了電話。
“乖女,怎么今天打電話來了?孩子們還在上課呢,我拍給你看看!卑资逭驹诮淌彝猓褦z像頭對準孩子們,白戎一有些心酸,孩子們跟著年輕的男老師念著簡單的英文,蹩腳又生澀。
“咦?我上次寄回去的鋼琴沒有擺在哪里呢?”白戎一突然想起了,幸好白叔會這些細致地安裝,不然買了也是白搭。
“放在辦公室里吶,劉校長總擔心孩子們碰壞,上次來了個小何老師,鋼琴彈得可好了,不輸給你哦,不過…小丫頭的媽媽昨天尋來了,哭著讓她回上海去,唉…”說完,楊叔嘆了口氣。
“有多給點錢嗎?”
“小姑娘家里不缺錢!
白戎一又說了幾句,心底更是難受,眼眶有些微紅。
“叔叔,那…小何老師走了嗎?”
“沒呢,僵著呢,小姑娘是真想留下來,唉!
哪個母親愿意呢?上海大城市的姑娘,前途無量…
“勸小姑娘走吧!卑兹忠坏椭^。
“叔叔,我…就只需要三個月了,你知道的,她的孩子成長的還不錯!
白叔沉默片刻,突然有些嚴肅道。
“戎一,你和她本來就是一個人!
她突然有些煩躁,所有人都覺得她和夏小藝是一個人,但她自己知道,她們是兩個獨立的人,比如她就永遠不會喜歡上賀凜,她只喜歡沈戎,一抬頭就看見賀凜的車在對面停著,后座的車窗開著,就那么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叔叔,那我先掛了,我看這周能不能回去一趟!卑兹忠蝗拥舯ち芎袚Q上笑容朝對面的車走過去。
賀凜從剛開始就接到了自家兒子的電話。
“爸爸,白戎一剛才說要鍛煉身體就下車了,但她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賀凜當然知道賀之衍的性格,純真無邪那是對著他的,因為他玩不過他,但他什么性子他了解得很。
賀凜當場就打發(fā)了肖茵,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這個游戲他一點也不想再玩下去了,因為他當時以為,她要再一次不辭而別。
【七年前】
賀凜有多喜歡夏小藝呢?
是見到她就想到了未來,就想擁有未來的美好。
女孩穿著紅色的裙子,坐在鋼琴前表演,一場普通的大學校慶而已,他是,沒打算參加的,只是熬不過室友的軟磨硬泡。
“天啊,馬上畢業(yè)了,你竟然都不參加一下大型活動,你想想五年后、十年后你自己參加校慶的時候,你不覺得美好嗎?”
賀凜很想說不覺得,因為他知道,未來他將接到無數(shù)的邀請,或許不過是因為顧家繼承人的身份。
校慶節(jié)目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中途借口去洗手間站在禮堂外打手游。
“喂,夏小藝,你也太不要臉吧?有你這么惡心人的嗎?你不知道章程友是我男朋友嗎?”
“同學,你說的人我都沒聽過。”
賀凜皺著眉頭,覺得實在不是他能聽下去的事情,正打算走時。
“你沒聽過,你也太不要臉了。”
“你知不知道5號樓是哪個學院的教學樓。你不知道吧,心理學院,我覺得物盡其用,你既然是B大的學生,你考慮一下,去瞧瞧看,我覺得隨便拉個同學就夠了,畢竟我們學校學生的水準應該夠了,不過你是不是高考作弊了?”
“同學,不會是真的吧?”顧凜輕笑出聲,卻聽見女生的尖叫聲。
回到大禮堂時,主持人正報著節(jié)目名,本來也不過是一首普通的肖邦曲。
“演出者—夏小藝。”
賀凜有些興趣地看向女孩,他倒真沒想過剛才牙尖嘴利的女孩子竟然是溫溫柔柔的氣質(zhì)。
其實夏小藝談得不算多好,但總給他流暢一種沉浸和熱愛,引導著你去一樣地熱愛這首曲子。
“同學,可以留一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賀凜在室友驚呆了的眼神中坦蕩地朝后臺出來的夏小藝要聯(lián)系方式。
她眉眼彎彎地,不笑也給人溫柔的神色。
“夏小藝,你剛才什么意思?”
夏小藝笑著說:“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處理!
賀凜點著頭,耐心地拉過室友。
“什么情況?”室友看了眼女孩,女孩挺好看的,但不像是賀凜會喜歡的樣子。
“噓—”賀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眉眼里不著痕跡的癡迷。
夏小藝的確連她說的人都不認識,耐心聽她張牙舞爪的表達完意見。
“同學,我真的不認識你男朋友,至于你說他手機里有我的照片,這很正常,社交軟件總是半公開的,但我真的不認識…那,那邊那位男孩子,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剛才找我要了聯(lián)系方式,我也打算給他,你覺得你男朋友有沒有他好看?或者,作為交換,我把你的照片也給他,你看看公平嗎?”
賀凜突然笑出聲,一是為她那么直白而開心,二是她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你…你…”
夏小藝頭也不回地朝賀凜的方向走過來。
“你好,我叫夏小藝,我和你交換聯(lián)系方式吧!毕男∷圁尤灰恍,賀凜身旁額室友突然明白了賀凜為什么喜歡她,小姑娘一笑人心都化了,性格竟然是這么大方,絲毫不見扭捏。
“你好,我是賀凜!辟R凜掏出手機,下一秒就換手接過女孩的手機輸入電話撥通了自己的手機,順便在女孩的手機上存了自己的名字。
“是這個夏小藝嗎?”
“嗯,那下次見。”
賀凜沒想到下次見等了三周。
“真的對不起,我上個月去英國參加我媽媽的婚禮。”夏小藝出現(xiàn)在校門口的時候,她已經(jīng)換上了長裙,扎著高馬尾,活力之中滿蘊著清淺的溫柔。
“沒關系!辟R凜笑著。
第一次的約會出乎意料的順利,夏小藝很喜歡賀凜,他太好看了,偶爾看到他微微笑著的臉,就覺得耳朵泛紅,她打小就從來不臉紅,撒謊、羞澀等等,別的小孩都是面紅耳赤,只有她,微不可查的耳朵泛紅,總是在不了解自己的人面前泰然自若。
“你明天有空嗎?”賀凜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其實這是他第一次靠近學校的女生宿舍,學校里的女孩他本來不打算碰的,一是體面,二是實在沒有遇到什么感興趣的,以至于他以往所有的女朋友,要么是一個圈子的,要么是外校的女孩。
“我每周日都要去參加志愿活動,所以…”夏小藝還沒說完,就聽見賀凜笑著打斷。
“我們一起吧。”
一回到宿舍,夏小藝就被室友羅伊倩圍住。
“天啊,小藝軟軟,你竟然和賀凜學長在一起?”
羅伊倩一副我家的白菜被拱了的模樣,很是讓夏小藝捉摸不透,這是自己太差還是學長太差呢?
“已經(jīng)上論壇了,我的軟軟就這樣被搶走了!
羅伊倩一把抱住夏小藝,她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是白菜。
“有幾個罵我的呢?”夏小藝心知肚明,女孩子總是吃虧的,而且她一開始就知道賀凜是什么人,她大一的時候就聽過了賀凜的名字,更是在羅伊倩的各種八卦下,知道了這位風云學長的各種事跡。
“不多不多,百分之八十吧。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全來自ID 大蘿卜不是蘿卜!
唉,夏小藝嘆了口氣,這個ID就是羅伊倩的。
羅伊倩換了個姿勢摟住夏小藝,輕笑道,“沒關系,再怎么罵,賀凜學長都站在你身邊,而不是他們身邊!
夏小藝懶得理會,打開衣柜打算去洗澡。
“哎哎哎—我的軟軟,你知道剛才多了一條新回復嗎?一鳴驚人,來自ID 大華想發(fā)財,內(nèi)容是男方本人問有沒有更清晰版本的,若是男同志請速來經(jīng)管系男生宿舍517。”羅伊倩拉住夏小藝,直接激動地哇哇叫,夏小藝忍住笑,進了洗手間,她看著淋浴頭上的斑駁痕跡,有些出神,被外面的尖叫聲打斷。
“天啊,什么情況?!”原來是另外兩個室友回來了,不出意外,羅伊倩即將科普她和賀凜的各種細節(jié)。
等夏小藝洗完澡,頭上裹著毛巾出來時,三個人都一臉羨慕又八卦的神情,但又都被第一次仔細看美女出浴驚到,白皙的肩胛上有一處粉色的胎記,形狀雖不規(guī)則,但襯托著肌膚,尤其特別。
三人相看一眼,突然覺得其實自家室友也并不是配不上那位大牛。
“快快快,細節(jié)是什么?”
夏小藝有些無奈,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穿著一身吊帶睡裙,被圍在浴室門口。
“首先,我是校慶表演上碰巧和他遇到,還要多虧了之前一直纏著把我當作第三者的女孩。”
“哎呀,這些倩倩已經(jīng)交代完了,剩下的細節(jié)呢?”
夏小藝撥開三人,朝屋內(nèi)走去。
“我上周去參加我媽的婚禮,他約了我三次,第三次我告訴他等我回國就聯(lián)系他!
“然后呢?”
“我們今天出去看了電影,吃了飯,聊了天,然后被攝影愛好者拍到,傳到了論壇,我保證,這是第一次約會!
夏小藝實在是想不到她能說什么,賀凜長得那么好看,誰不心動啊,況且,他的優(yōu)秀戰(zhàn)績,都風靡全校了,她心動一下更是正常了。
賀凜那邊倒沒有這么熱鬧,畢竟徐大華已經(jīng)廣而告之了,那細節(jié)說得比賀凜本人都清楚。
心動就像蹦開的的巧克力夾心,一點一點滲出來。
賀凜沒想到夏小藝是團體活動,她加入了志愿者協(xié)會,基本每周日下午都會和一群人去參加活動,賀凜穿上著紅色的外套,站在夏小藝身旁,看她柔柔地把小貓咪抱在懷里,他忍不住也想把她攬在懷里。
“賀凜,你喜歡貓咪嗎?”
“不討厭吧!辟R凜誠實地回答。
“那,你要不要摸摸看。”夏小藝仰頭,把懷里的小奶貓朝他輕輕靠過來。
小奶貓軟軟地,小腦袋輕輕動著,似乎很是享受女孩的懷抱。
賀凜伸出手,手輕輕地揉揉貓咪的腦袋,看著笑著的夏小藝,有些慌神,他見過善良的女孩,也遇到過溫柔的女孩,她并不算特別,但他看著她總會覺得看不夠,她笑起來讓他覺得很溫暖。
“阿夏丫頭交男朋友了?”一位年長一些的大嬸給動物們準備著食物,笑著看了眼賀凜,眼底也是贊賞,這種目光并不少見,賀凜大方禮貌地回以微笑,靜靜等著她開口否認。
“般配嗎?但好可惜,不是我男朋友。”夏小藝笑著,眼底有幾分狡黠,她從小就知道她如果要的東西,就要早早的打上自己的標簽,不然就不小心會失去它。
賀凜有些驚訝,歡喜之中總覺得自己還不了解她,但又想到初次見她時她伶牙俐齒的模樣,她也不是會故作扭捏的人。
“怎么不般配,小伙子,這幾年來,你可是阿夏身邊唯一的小伙子,我們阿夏人美心善,好姑娘哩!闭f完便仔細地忙去了。
夏小藝回頭看著賀凜笑,他也笑著,沒有任何抗拒和不悅。
回學校時,兩人一起坐在車上。
“想吃什么?這次換我請你吧?”夏小藝主動開口,倩倩說的沒錯,吃飯能解決很大的話題空白。
“你喜歡什么食物?”賀凜笑著問道。
“你喜不喜歡喝湯?”夏小藝轉(zhuǎn)頭問他,賀凜點點頭。
兩人坐在一家廣式餐廳里,夏小藝熟門熟路的點餐。
“你常來?”賀凜笑著問道,他想了解她更多。
夏小藝點頭,整個眼睛里都只有賀凜。
“我給你推薦?我小時候是在廣東長大的,但我不會粵語哦!
“那你幫我點吧!辟R凜笑著繼續(xù)開口。
兩人等餐的空隙,賀凜總是在問問題。
“你已經(jīng)問過我,是哪里人,幾幾年出生,幾號生日,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你就差問我身份證號了!毕男∷囉行┫胄ΓR凜有些懊惱,他太想了解她,以至于像查戶口似的一個一個問。
“那作為回報,我也全告訴你?”
夏小藝搖頭,看著賀凜有些疑惑的眼神,她有些無奈。
“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風云人物嘛!
賀凜倒不討厭粵菜,他對吃食額接受度很高,或許是因為家里的廚師什么都會的原因,以至于他都挺喜歡的。
“那你真早就關注我了?你為什么學建筑?”
賀凜看到她臉紅,便轉(zhuǎn)了話題,但其實也很好奇,她整個人都給人一股子文文弱弱的,倒真沒想到她竟然學的建筑。
”是我叔叔的影響,他是個建筑師,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做小屋子的手工,去廣東住也是因為叔叔跑工地,帶著我和阿姨一起!
“你跟叔叔。俊
“嗯,我爸媽都各自結(jié)婚了,我叔叔對我很好。”夏小藝笑容淡了幾分,賀凜很聰明的換了話題。
往后的周日,賀凜都陪著夏小藝去做志愿活動,冬月里因為在做游戲時把外套借給小男孩吹了風便發(fā)燒了,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都蔫蔫的,聲音也有輕微的嘶啞。
夏小藝拉著賀凜去醫(yī)院掛號,賀凜刻意和她保持著距離,怕傳染給她,卻被夏小藝拉進。
“賀凜!毕男∷囆Φ糜行┻^于自然,但如果賀凜偏頭就可以發(fā)現(xiàn)她耳朵已經(jīng)徹底紅了。“你一定也喜歡我對嗎!
賀凜眼底都染了笑意,他的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他輕輕把她還進懷里,她直到她的下巴,他靠近她的耳朵。
我還以為你早就確定了。
“阿夏,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所以,告白還是由我先說吧!
夏小藝輕捏住的手心輕輕松開,整個人都環(huán)住賀凜的腰,窩進他的懷里,甕聲甕氣地道:“我先說也沒什么的!
她聞到賀凜身上淡淡的馬鞭草的味道,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安定、和諧,她從來不覺得有人能給她這樣的感覺,一種溫和的、安心的安全感,這讓一直以來被寄養(yǎng)他處的奔波感有了停歇的欲望。
賀凜后來一直有些懊惱自己竟然腦子一熱在醫(yī)院告白,夏小藝對此是絲毫不介意的。
她解釋道,那天決定捅破的理由是室友說馬上要過節(jié)了,她的男友又會給他送一大堆禮物,夏小藝聽了有些羨慕,賀凜有些無奈。
“馬上就是圣誕節(jié)了,我想得到圣誕禮物了,算起來還有元旦禮物,而且我是臘八女孩,還會有生日禮物,所以要早早告白嘛!
女孩說得手舞足蹈,眉眼間全是一片甜蜜和歡喜,他們曖昧了三個月,這三個月,她每一天都更了解他,每一天都想更靠近他,她害怕過他畢業(yè)就會忘掉她,但他畢業(yè)那一天只和她單獨拍了合影,又把他的油畫送給她,原來他畫畫也是那么好看。
他每周日都抽空陪她去志愿活動,從一開始的陌生變得越來越熟悉,他幫她撐傘,幫她拿衣服和水杯,總在她需要的第一時間就立馬遞給她,她一轉(zhuǎn)過頭,他就會立馬望向她,等她說話,等她笑,等她眼底全是他。
“原來我的小丫頭,這么期待我的禮物。”賀凜低低地笑著,薄唇泛紅,他單邊有一個梨渦,碎發(fā)搭在額頭,整張臉都是滿滿的溫柔,還記得告白那天過往的小護士們有些都在偷偷看他,可他只覺得告白那天太可惜,生著病,沒法吻她。
“我好想吻你啊。”眼前夏小藝笑著湊上前,話音一落被賀凜按進懷里,心下黯然,又沒主動吻到他,每次都沒有偷偷吻到,但沒關系,來日方長嘛。
后來,賀凜畢業(yè)后直接進了公司,雖說沒有一步登天,但仍舊是在一步步參與經(jīng)營和管理,隨著年關更是越發(fā)的忙碌,元旦前約好的跨年眼看著要泡湯,他連續(xù)熬了三晚,終于在元旦前把企劃書交上去,連忙睡了三個小時,就提前十分鐘在宿舍下等她,終于在見到她甜甜地朝他笑著撲過來的時候覺得怎么累都值得了。
“我好想你啊。”夏小藝搓著手,從袋子里把打了一個多月的圍巾圍在賀凜的脖子上,灰色的粗絨線綿軟細膩。
賀凜有些驚喜,笑著任由女孩把圍巾系好。
“怎么樣,你男朋友好不好看!
夏小藝想笑,“不是應該先夸女朋友的手藝好嗎?”
“親手打的?”賀凜更覺得暖和,把她的手握緊,指腹輕輕揉搓著她細膩的手心。
“當然啦,我小時候的愿望就是有了男朋友,要給他織一條圍巾,只要是男朋友就好了哈哈!
“難道不應該是只想給我織嗎!
“那我怎么會知道我有個這么好看的男朋友?”
賀凜笑得更開心,心下感嘆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夏小藝不是矯情的人,賀凜更不是,兩個人相處起來竟然比做朋友時隨意自然中更像親密的朋友,可以親吻、擁抱、成為愛人的朋友。
賀凜把她牽進自己的公寓,夏小藝就想和他呆在一起,他問她想怎么跨年的時候,夏小藝只說要和他呆在一起,賀凜提了無數(shù)意見,結(jié)果她說她就像和他呆在一起看元旦晚會。
其實沒什么原因,夏小藝也不算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一家人在一起看各種節(jié)日晚會,因為那個時候父母會帶著她回奶奶家,那個時候兩人會佯裝和諧地陪老人看電視晚會,那個時候她的世界就格外美好。
當天,賀凜買了一大堆食材,他初高中都在美國念書,本來收到了名校的offer,但他就一股腦想念國內(nèi)的大學,他這個人主意強,家里人拗不過他,便由著他去了。國外的學習經(jīng)歷讓他格外獨立,廚藝也特別好,自從他提過一次會做飯后,夏小藝便一直期待著。
“番茄牛腩、清炒蝦仁、萵筍、紫菜蛋湯?”賀凜笑著把圍巾取下掛在衣架上,替夏小藝拿了一雙嶄新的粉色棉拖。
夏小藝是第一次來,覺得這屋子完全就是賀凜的風格,極簡風格,全部白色系的家具,客廳鋪著白色的羊毛地毯,她就只覺得陽光照在地毯上毛茸茸的格外動人。
“好!
夏小藝脫了外套跟在賀凜身后,他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歡脫地跑過去幫他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是一個男生的名字。
“喂?…嗯,我就不去了…”賀凜單手接著電話,另一只手調(diào)了室內(nèi)的暖氣,夏小藝環(huán)住他,盯著他說話時含笑看著他的眼睛,里面全是她,突然狡黠地一笑,靠上前去,趁對方講話的時候便輕輕吻上去,終于主動親到他了!
賀凜眼底亮亮地,任由她一會一會地鬧,夏小藝待他要說話便松開他,對方一說話,她又輕輕吻上去,每一次都好似蜻蜓點水般,但卻像一個羽毛一下一下地撓著賀凜的心。
“嗯?你怎么還不掛電話?”對方的聲音有些大,夏小藝恰好聽到,松開賀凜輕輕抱住他,她就只想鬧鬧他,可不想鬧笑話。
“嗯,掛了!辟R凜把手機放好,用力吻上夏小藝的唇,他被他鬧得心癢癢地,只想吻住他,又享受著她的吻,所以才一直沒有掛斷。
“阿夏姑娘,挺會玩。空f說看,跟誰學的?”夏小藝有些喘不過氣的時候,被他的手緊緊環(huán)住,推不開他,整張唇被吻得紅紅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眼睛濕漉漉的,賀凜眼角突然有些刺痛,輕咳了幾聲放開了她。
“我真的餓了!毕男∷囈活^長發(fā)披散著,臉埋進白色的高領毛衣里,露出的眼睛里染滿了笑。
賀凜眼角嘆了口氣,倒了杯水,心底暗嘆自己也太有自制力了。
賀凜做菜的時候,夏小藝一直幫忙遞東西,她好像總是能猜到他下一秒要說什么,賀凜狐疑地看著她。
“我小時候跟在阿姨身邊,阿姨做飯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轉(zhuǎn)悠,久而久之我就知道她什么時候要我?guī)兔,所以我才這么能干!闭f完她做了個輕輕地咧嘴笑,賀凜倒真覺得有被她可愛到,乖乖的小丫頭總有小猴子的時候。
“的確聰明!
“太好吃了吧!阿凜我好喜歡你!毕男∷囌娴谋凰陌C驚艷到。實際上阿姨做飯并不好吃,她在家和叔叔兩人都是為了哄阿姨開心,每次阿姨親手做飯就會開開心心地全部吃完。
賀凜看她真的很喜歡,笑著看她吃完了一碗又添了一碗,她其實吃得不多,或許是今天真的餓了,又或者為了哄他開心,她吃了特別多,最后實在吃不下了才放下碗筷,他們沒有誰洗碗的困擾,因為賀凜家有洗碗機。
夏小藝坐在地毯上,倚靠在賀凜懷里,她真的吃得太多了,以至于她有些犯困,把臉埋在賀凜的懷里,聞著他的氣味。
“想不想玩拼圖?”賀凜低著頭湊近夏小藝的耳朵,眼神瞥到上周朋友送來的木質(zhì)拼圖,好像還剩一半沒完成,他記得她喜歡這些,便想借此打發(fā)時間。
夏小藝因為吃撐了,有氣無力地點頭,松開賀凜,軟綿綿地趴在沙發(fā)上,看賀凜拿出一塊半成品的木框,里面是未完成的油畫作品,大概是莫奈的一幅畫,她來了興致,起身研究者一塊塊零碎的拼圖。
“不是這兒,你看這個色調(diào),應該是這里!
“阿夏,這里不對!
“這里是突出的,有點不合!
…
夏小藝有些傲嬌地仰頭,“誰說一定要按圖紙拼?你就不能再創(chuàng)造嗎?我怎么找了你這么個榆木疙瘩?”
賀凜被她仰頭的動作驚到,略微退了退,無奈地點點頭,不再發(fā)表看法,眼底全是寵溺和縱容。
最后的成品有些特別,一半是完整的原畫,流暢自然,另一半竟然真叫她給拼上了,只是幾塊有些不合適,凹凸不平的,夏小藝“殘暴”的摁下去,卻依舊徒勞。
“阿夏,我?guī)湍阊a一補?”
“不行,我就喜歡這樣。”夏小藝拒絕賀凜的幫忙,“我一半,你一半,才能是完整的!
賀凜笑著點頭,又去拿出膠水幫她一點點粘好,放到陽臺上。
夏小藝很喜歡抱著他的腰,他在陽臺上裝進配套的相框里,她就粘在他身后。
“我今晚…能不能就住在這。”夏小藝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很想很想粘著他,抱他,親吻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他,而且是立刻、馬上。
賀凜一僵,頓了頓。
“阿夏,你知道你在暗示什么嗎!
“賀凜,我和你曖昧的時候我就想做你的女朋友,我一成為你女朋友我就時常想到了我們的未來,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我們會有個可愛的孩子,何況,食、色,性也。”
“所以,阿凜,我其實是在明示!闭f完便吻上了男孩的喉結(jié),滿是稚嫩。
賀凜潰不成軍,反身扯上陽臺上的窗簾,輕柔的吻著小姑娘的眼睛,他不想讓她看見他猙獰的表情,他要她永遠愛他的溫柔,因為猙獰的世界只需要他一個人承擔。
而愛與溫柔,他要全部都給她。
白戎一驚醒,阿夏站在她的床頭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有一瞬間的茫然,剛睡醒的樣子甚至有些懵懵的。
“阿夏?”
“你昨天答應我陪我去看展,你居然遲到了!卑⑾挠行┎粷M,嘟著嘴卻看見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傻傻的樣子沒了一點少爺脾氣。
“啊,對不起,我馬上就好,時間來得及。”
“對不起啊,我才知道宋老師私下有打電話給我爸爸!卑兹忠贿沒有清醒,突然想起昨天賀凜看著她進車,突然問了她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為什么對賀之衍那么好。”
“這是我的工作!
“只是工作?”
“還有承諾,對雇主的承諾!
不,我才不是,這是我和夏小藝的約定,兩年期滿,她如約再也不出現(xiàn),不再攪亂白戎一的生活,安安心心守在沈戎身邊。
今天更加清醒,她覺得賀凜絕對是知道了什么。
“夏小藝,如果你敢出現(xiàn)打破約定,我會立馬離開,你還想回到賀凜身邊?無盡的爭吵和賀家人的鄙夷,夏琳的控制欲,楊齊風的一堆破事,哪一個是你能忍得呢?這全是我抗過來的,你為什么不讓我和沈戎好好在一起呢?沈戎得車禍不也是因為你?夏小藝,你本來就不配擁有這個世界,你害了沈戎!卑兹忠粚︾R子冷漠地說話,看著鏡子里得眼睛,腦袋有種炸裂得痛感,心口一滯,白戎一知道,夏小藝聽到了,果然,這三個月不結(jié)束,她就還會出現(xiàn)。
“阿凜,我好想你呀,你什么時候才能忙完來看我呢!毕男∷嚺匀魺o人給他打電話,被羅伊清嫌棄地看了眼,她不好意思地笑。
“走路要看路。”夏小藝抬頭,便看見賀凜站在教學樓等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陽光帥氣。
“!賀凜!”夏小藝跑過去抱住他,她已經(jīng)兩個星期沒見過賀凜了。
“伊清,我和賀凜去吃飯啦,你快去找你的東哥!
“果然,學長,你兩周沒顧她,她完全茶飯不思,今天非要拉著我去吃麻辣火鍋,說是一辣解千愁,你說說你,見色忘友!绷_伊清一臉嫌棄,夏小伊挽著賀凜的胳膊,笑得燦爛。
“好啦,你快去和東哥吃飯,我給你帶大福!
夏小藝湊過身把書遞給賀凜,看著他干干凈凈的寸頭,好是歡喜。
“你剪頭發(fā)了,也太好看了,我在寫畢業(yè)論文了,我會不會寫不出來!毕男∷嚁堉R凜走出去,卻突然看到夏琳一身杏色的風衣,帶著精致的絲巾,旁邊還停著一輛價格不菲的車。
“看,那是我媽媽!毕男∷噦(cè)過腦袋有些不滿的撇嘴,賀凜突然有些緊張,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有些熟悉。
“小藝,你過來!毕牧彰空棠懙卮蛄恐R凜,限量的手表,低調(diào)收斂的神色,氣質(zhì)卓然。
“媽媽,這是我男朋友,我們要一起去吃晚飯,媽媽你不吃飯的嘛,我好餓!毕男∷嚽飞硇χ,有撒嬌的意味,賀凜一聽她的介紹,立馬鞠躬打招呼,卻見夏琳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女兒的手,動作見有刻意的疏離。
“媽媽,這里又沒有記者!
“阿姨好,我是賀凜。”賀凜有些不自在,一是因為這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二是竟然覺得夏小藝對她母親有習慣性的討好。
“你好,先上車吧。”
賀凜靠近車門給母女倆拉開了車門,自覺地坐到前座。
“小藝,你馬上要畢業(yè)了,你父親答應我的,他該把你應得的股份轉(zhuǎn)到你名下了!
夏小藝笑著看了眼賀凜,隨即輕聲說道。
“媽媽,我怎樣都好的!
“我這次回國就三天,明天我?guī)闳フ宜!?br> “媽媽,我和阿凜在前面路口下車就好,謝謝媽媽!
夏琳恍若未聞,“賀洛音是你小姨?”
“是的,阿姨您認識我小姨?”
“沒見過面,但估摸著她們也都認識我,你還沒帶我女兒見過家長吧。”
“打算我穩(wěn)定下來就見家長的!
“不用見了,你但凡介紹一下我,你們家人就不會同意的!
“媽媽!”夏小藝突然有些冷漠!拔液桶C需要下車!
“明天十點,和我去見你父親!
賀凜覺得莫名其妙,心下卻覺不好,這種父輩之間的折磨最無奈了。
“阿凜,我媽媽是舞者,我爸爸是楊齊風,我媽媽之前......被稱作C城第一交際花,但是她可能就是太缺愛了,她對我挺好的。”夏小藝有了哭腔,看著賀凜有些無措,她跟著叔叔生活的原因就是,她實在是仍受不了從前周遭人的議論。
“小藝,這不關我們的事!辟R凜把她抱在懷里,突然覺得狗血豪門言情文要砸在兩人頭上,他不了解夏琳,卻是知道楊齊風,C城暴發(fā)戶,流連聲色場所,在他父親口在都出現(xiàn)過好多次,但無一不是壞評價。
“阿凜,我真的好愛你!
夏小藝真的很害怕夏琳,她就像一個陰影盤在她腦子里,夏琳不喜歡她,她喜歡的是另一個自己,另外一個強勢的自己,每次只要她表現(xiàn)出那種堅毅和高傲,夏琳就頗為滿意,待她也會分外的親近,但只要自己一軟下性子親近她,她就開始很冷漠地打量自己,她的母親不喜歡她,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洗手間里,夏小藝的腦袋又開始疼,她聽到自己說。
“明天我會幫你解決的,你哭什么!
是的,她會解決的,夏小藝補了口紅,深呼吸幾次便出了門。
賀凜正等在門口和別人說電話,她朝他走去,輕輕抱住他的腰,貼上他的背,聽見他胸腔的顫抖。
“好,就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急事!
聽他掛掉電話,夏小藝笑著出聲。
“哇,真榮幸能成為你的急事!
“哄女朋友怎么不是急事?”賀凜轉(zhuǎn)身,看她眼角微紅,心下了然,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捧著她的臉就要親下去。
“嗯?我剛補的口紅吶!毕男∷囆,還是湊上去輕輕吻了他的唇。
“這么晚了,宿舍該關門了,我還是回男朋友那兒吧!
賀凜笑,攬著她進電梯。
“男朋友說可以。”
深夜,賀凜收到朋友的文件,起身前吻了吻懷中的人。
第二日,九點半,夏小藝驚醒,母親的臉霎時間閃到自己面前,她慌張地從衣柜里拿出衣服換上,剛出臥室就看見自己母親坐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臉慌張。
“夏小藝,你現(xiàn)在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我花那么多錢養(yǎng)成你這樣真是浪費。”賀凜正從廚房端出一份三明治,見女孩一臉謹慎和小心,想起昨晚看到的文件,輕咳了一聲。
夏琳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了眼賀凜,覺得他年紀輕輕竟然有幾分氣勢,她閱人無數(shù),其實很少看見這么年少有為的孩子,他剛剛是在警告自己?這樣想著抬頭望去,正巧見著男孩的眼里有些許的冷漠和警示,真是。
“阿夏,過來吃早餐!辟R凜笑著喊她,卻見她站定在夏琳面前,不敢出聲。
“去吃吧,吃完了跟我去見你父親!毕牧栈仡^,見自家女兒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下嘆氣,這樣的性子怎么抗住事情?楊齊風再沒用也比她這個蠢樣子好。
“阿凜,我媽媽脾氣不好的!毕男∷囕p聲解釋,安撫著賀凜,眉眼間又恢復了明艷。
賀凜點點頭,端著水杯坐到夏琳身側(cè),夏小藝覺得這畫面實在有些可怕,吃的有些著急,輕咳了幾聲。
“夏小藝,就算你一分鐘吃完,你也不能失了、美麗!毕牧照Z氣有些冷,夏小藝忍住咳嗽,眼淚突然又抑制不住了,她連忙拿紙巾擦掉,卻突然看見賀凜在看她,她笑著做了口型“噎住了”。
吃完,她起身把碗碟放進廚房,換好鞋的時候夏琳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她。
“阿凜,晚上見。”
賀凜眼神里滿是心疼,夏小藝笑著安慰,他看了眼夏琳,禮貌之外全是不滿。
他站在陽臺上,看著母女兩走在小區(qū)里,夏小藝緊緊握著拳,他在三樓,不遠不近,恰好就能看見女孩神色中的慌張和小心翼翼,心下一緊,覺得有些無力,如果他早些遇見她他一定會告訴她,有些人是不配做父母的,更不需要討好。
后來,賀凜還是沒有護住他的女孩,小姨對夏琳的偏見如數(shù)轉(zhuǎn)移到夏小藝身上,一定程度也影響了賀母,他無力極了,帶她離開賀家,卻還是不能小心照顧她的情緒,她是自殺的,她丟下了他和之衍,他無能為力,只能等她。
賀凜帶著賀之衍站在夏琳面前時,她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自己女兒小時候,她也曾想過回歸家庭,但所嫁非人,楊齊風是個庸俗的暴發(fā)戶,找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來惡心她,拿她夏琳為什么又不能再借另外的男人遠走他鄉(xiāng)?那個年代,她一個生過孩子的,再回去跳舞可能性基本為零,但夏琳不信命,楊齊風不仁她一定不義,C城的一場晚會上,她遇見賀洛音挽著的男人,聽說他基本上生活在法國,多么巧合,那是舞者的天堂,再者賀洛音和他也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關系,不過就算是長輩之間介紹罷了,林銘不介意她的身份,他被她吸引,幫助她離婚、出國,甘愿一直等她,他有過一段婚姻,有一雙兒女,妻子亡故,三十三歲,風華正茂,俊朗非凡,家產(chǎn)豐厚,沒有人在意他的經(jīng)歷,倒覺得是夏琳高攀,縱使夏琳芳齡二十九產(chǎn)下一女,遇見林銘時也不過二十五罷了。
“倒是和那蠢丫頭像得很!毕牧蛰p聲開口,她和林銘在夏小藝十八歲才領證,雙方的子女都已經(jīng)成人成年,她夏琳要說靠林銘,也不過是借由他的勢力從一個魔窟逃走罷了,但那樣一個溫柔的男人,對她真心實意,滿是溫柔,她憑什么補抵擋下所有流言蜚語跟他遠走他鄉(xiāng)呢?
“外婆。”夏琳保養(yǎng)得極好,根本不見歲月得痕跡。
“你好,真乖。”突然心生憐惜,或許是隔代親,她本對小孩都沒什么耐心。
“您對阿夏倒沒這么好的語氣!辟R凜有些諷刺地笑,斜睨了一眼夏琳。
“我對她?是她性子畏畏縮縮,我對她何時有過太差?縱然是不好,我也只教過她打落了牙齒往肚里咽,沒教過她遇到點事兒就......你少對著我擺臉色,你來找我我也明白,她不可能回來見你了,我連那個蠢丫頭也見不到了!毕牧障肫鹱约耗且灰娒婢臀肺房s縮像個兔子的女兒,突然心里一空,滿眼都是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又想起她對自己說的話,心臟有些不適,皺著眉頭道。
“你帶孩子走吧。”
“之衍對嗎?外婆見到你很開心,我很喜歡你,下次你如果去法國,外婆帶你去酒莊騎馬怎么樣?”
“好哇!謝謝外婆!”
夏琳嘆了口氣,自從她得知她的女兒有人格分裂,只有震驚和自責,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她的女兒了,她冷漠,但明明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的孩子啊,她后悔過沒對她溫柔一些,可是她的溫柔在楊奇風的絕情、周遭人的辱罵中早已消散了,她唯一的溫柔是林銘一點一點用心血堆積起來的,她活了一輩子,不可能只為了女兒活,但她總覺得,自己似乎也好像從未為女兒做過什么,甚至在她自殺前,她都只給她打電話說了句,“媽媽要加油。”那天她有一場演出,她十分不耐煩的應下,演出結(jié)束后就接到了白松的電話,她自殺了,正在搶救中。
猶如晴天霹靂,她眼角微紅,看著臺下的觀眾,竟然直直倒在舞臺中,但媒體卻報道她的敬業(yè)和努力,她的女兒用生命成就了她當時因為年紀已經(jīng)在走下坡的舞蹈事業(yè),她又慶幸又心虛,她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母愛的偉大,她沒享受過母愛,也自然而然的認為自己的女兒不需要,夏小藝自殺的時候,她甚至還覺得她愚蠢,等到如今,那個蠢樣子不出現(xiàn)了,她竟然有點想她那股子畏畏縮縮的樣子了。
“爸爸,為什么媽媽會消失呢?”賀之衍雖然只有七歲,但他知道自己的不同,他不喜歡肖茵,是因為肖茵背地里曾經(jīng)不止一次對著自己冷臉,他雖然不像爸爸那么聰明,但明顯感覺到肖茵對自己和對爸爸爺爺奶奶是有差別的。
“這個問題,我們有討論過,她只是想要稍微輕松一些,會回來的!闭娴臅貋韱?他自己都不知道。
白戎一訂了周五晚上的飛機,沈戎的生日快到了。
她訂了他最喜歡的乒乓菊,她十六歲那年遇見沈戎,那兩年她占據(jù)了整個思想,她就只是她,初見之時,她從會客廳出來,林銘的一雙兒女私下都會排斥她,雖然不會有什么特別過分的舉動,但她從一開就明白,她依附于夏琳,而夏琳不過是林銘的情人,她不明白夏琳怎么想的,但很明顯林銘為夏琳著迷了,一個男人為兒女情長做到這份上,已經(jīng)不錯了。
“你叫什么?”沈戎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她十六歲,夏小藝那家伙又丟下她來面對各種冷落和白眼,她習慣了,也從不放在心上。
白戎一抬頭,仍舊一張冷臉,五官精致,她不像楊齊風,只單單像極了夏琳的嫵媚和美麗,她說:“她們都喊我夏小藝!
沈戎笑了,溫柔地像她看到路邊的歐式宮燈,淡淡地。
“我可以叫你什么呢?”
那是第一次,有人問她,她叫什么,明明所有人都明白她不是夏小藝,但他們只覺得她和夏小藝古怪而已,時而懦弱時而冷冽。
“你隨便喊把。”那是她第一次有名字,后續(xù)的兩年,沈戎都喊她一一。
他說他見到她那天,她一個人,身旁除了一彎明月,竟然毫無他物,那兩年她學習鋼琴,只是為了配合他演奏小提琴,他是林銘合作伙伴的小兒子,天生的驕子,很是擅長小提琴,但是夏小藝總是時不時的出現(xiàn),偶爾對沈戎特別陌生,讓他摸不著頭腦。
只有白戎一記著全部,她天生比夏小藝強悍,連精神意志都更勝一籌。
“一一,你的身體里是不是有另外一個人?”某一天合奏結(jié)束,十九歲的沈戎提出了這個問題,她可以欺騙任何人,但唯一不能欺騙沈戎。
“她是夏小藝。”
那一天,她沒用看見沈戎眼里的畏懼,卻是心疼和憐惜。
“那這是誰的身體呢?”
“我不知道,從我們記事起,我和她交錯出現(xiàn),我保護她,她太蠢了,又膽小,害怕楊齊風、害怕夏琳、害怕林銘、連林家那兩個紙老虎也害怕,她一害怕就躲起來,我本來懶得出現(xiàn),但只要我想她就永遠不能出現(xiàn)。”
“所以,一一,近一年來另外一個人出現(xiàn)過嗎?”沉默片刻,沈戎輕聲問道,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的額頭,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顫抖,但是她感受到了。
“偶爾吧,她只有在生日的時候才想出來,那天夏琳會給她一個吻,她會開心好幾天。”
“那么,喜歡我的人是一一嗎?”沈戎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他都難以相信的顫抖和謹慎,他在害怕。
“那你呢?你喜歡我還是夏小藝?”她抬眼望去,直挺挺地梗著脖子,喉頭發(fā)苦。
沈戎一把抱住她,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跟著夏琳,從樓上走出來,那天他和哥哥姐姐陪父母去拜訪林叔叔,只聽他們談論著林叔叔力排眾議帶回來的夏阿姨要將女兒接過來,將成為林君山和林君悠的妹妹,他不明白,只是跟在一旁,卻在不經(jīng)意間聽見她蹲在角落里嘀咕著。
“你既然害怕就給我好好呆著,我會保護你的!
聲音惡狠狠的,一聽就是奶奶說過會打人的小孩,那年她十歲。
他那時左看看右看看竟然沒看道任何人,只看見她一個人輕輕低著頭,隨即答道。
“我會的,你幫幫我!边@時卻又畏畏縮縮的。
后來,他很少見到她,十八歲那年,他已經(jīng)保送了世界排名的古典樂名校,已經(jīng)成為小有名氣的青年小提琴家,他那時在學校見到了同樣奇怪的熱門,后來得知那叫分裂型人格障礙,回家的一次宴會,他又遇到她,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我可以叫你什么呢?”
她竟然回答了,那是他第一次遇到的人,裝作惡狠狠地呵斥,實則卻總是出現(xiàn)在夏小藝覺得害怕的時刻,保護著她,他那時就有了憐惜之情,他那時還不知道對一個異性如果升起憐惜的情緒意味著什么。
他們戀愛了,人盡皆知,但沒有人知道她不是夏小藝,夏琳更喜歡她,所以只要是她出現(xiàn),夏琳會變得異常溫和,但倘若夏琳溫和下來,一一的意志就會變?nèi)酰梢坏┫男∷嚦霈F(xiàn),夏琳一見到她畏縮的眼神就開始變得冷漠。
沈戎私下帶她去看過心理醫(yī)生,開過一些鎮(zhèn)定情緒的藥,可是毫無作用,這是一種奇怪的病癥,連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也毫無他法,他實際上明白,陪他愛音樂的人,能聽懂他音樂的人只有他的一一,她是他唯一的繆斯,所以他喚她一一。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朝夏琳攤牌,那個女人奇怪的要命。
“夏小藝,你現(xiàn)在倒是學會騙我了?我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現(xiàn)在的你才是我夏琳的女兒,你不要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你父親那邊和我聯(lián)系過,你回去讀四年大學,他會把你應得的股份轉(zhuǎn)給你,當然還有我那份!
可那一瞬間,是夏小藝和她一起有意識,夏小藝聽到了那番話,眼神里除了受傷卻有了意味不明的堅毅。
“好。我會做到的!
那一天后,沈戎再也沒見到他的一一,他不可能和夏小藝在一起,也不愿意傷害夏小藝,因為他明白,一一的出現(xiàn)、一一的使命都是為了夏小藝,他獨自到北美洲求學,一個人留在異國他鄉(xiāng),懷念他的女孩。
直到私下聽說夏小藝自殺,他從北美洲飛回中國,輾轉(zhuǎn)間找到了白松,她回來了,夏小藝徹底消失,他明白,撐住那個身體的是他的一一。
他好想她,原來白松早在她幼年時就知道她的精神異樣,夏琳在她五歲時跟著林銘到巴黎繼續(xù)她的舞蹈夢想,她跟在楊齊風身邊不到兩個月就被她表叔接走,白松很喜歡她,待她很好,但她很想夏琳,偶爾膽大包天趕喝退一眾欺負她的孩子們,一會兒又因為打碎一個玻璃杯畏畏縮縮跟他們兩口子道歉一上午。
“我早發(fā)現(xiàn)她的問題,但總覺得情緒變化大或許也是她的個性,現(xiàn)在真是懊惱!卑姿慑N著頭,望著眼前倚門而立的年輕人,他眉眼溫柔,溫潤如玉,卻有著天生的傲氣,他與那位賀凜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賀凜低調(diào)內(nèi)斂,卻不會給人孤高傲然感,他也很精貴,卻有著傳統(tǒng)中國人的沉穩(wěn)感,但沈戎卻不同,他若是愛你就會把你當作唯一,可他若不在意你,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論白松表現(xiàn)得多么懊惱,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
“一一,終于回來了。”沈戎很自私,他不愛夏小藝,也不會遏止她的出現(xiàn),因為他的一一很愛她,所以他可以為了一一容忍夏小藝出現(xiàn)。
那時候,她的臉受了傷,不得不整容,他為她請了全世界最好的醫(yī)生,同時,他自私地讓她煥然一新,她獲得重生,只要完成夏小藝的遺言,她就可以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他可以等,他連她再也不會出現(xiàn)的心理準備都已經(jīng)做好,何況是再等兩年呢?
夏小藝真正比白戎一有掌控力,是在她意識到夏琳只愛白戎一,那時候她沒名字,她知道她向媽媽說有兩個自己,夏琳卻說她只有一個女兒,被選擇的不是自己,夏小藝開始討厭她,她不讓她再出現(xiàn),即使她無數(shù)次哀求她去見沈戎一面,她依舊沒有同意。
“我們和解,我變得像你,求求你了,你不是你會一直保護我嗎?”
夏小藝變得像另一個人,為了夏琳。
后來她遇見賀凜,她愛上了賀凜,漸漸明白了她的哀求,她有多愛賀凜,她就要多愛沈戎。
夏小藝和賀凜很幸福,所以幸福到忘記了另一個人,甚至于開始吃藥,只是為了抑制她的出現(xiàn),后來為了備孕,她放棄吃藥,卻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她一遍遍對著鏡子催眠,見過賀父賀母后,她遭受了冷眼,她想起了幼時那群孩子對自己的辱罵,她回憶起面對夏琳的冷漠,楊齊風的暴虐,那個保護她的人,賀凜其實非常非常照顧她,為了她搬離了家,她懷了孩子,夏琳知道時突然說了句。
“你這么做,非常不像我的女兒!
那誰像呢?是不是她?被媽媽認可的女兒只有她,她是沈戎的一一。
她生了孩子,賀凜滿眼都是幸福和憐惜,他們這么年輕就做了父母,她不夠細心,賀凜卻相當耐心,但她的精神卻時好時壞,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賀父賀母接受了孫子,也不得不接受她,如果不是夏小藝,就不會在乎,但如果是真的夏小藝還是會惶恐、害怕、迷惘,還有懦弱。
她終于受不了,受不了母親不屑的語氣,父親的忽視,賀父賀母的冷嘲熱諷,她好想一一,其實在很久很久之前,一一才是真正的夏小藝,她不敢承認,只是一味地逃避。
她還是害怕,她那么愛賀凜,賀凜也是那么愛她,可是他愛的是不是也是偽裝的自己呢?沒有人愛這個夏小藝,只有沈戎的一一。
“一一,你幫我顧一顧我的孩子吧,就兩年!
“那時候,你就去做沈戎的一一。”
“我對不起賀凜,但我最對不起你!
賀凜早就知道夏小藝在吃藥,他后來偷偷去問過學醫(yī)的朋友,才知道那是什么藥,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白戎一就是夏小藝,白戎一也不是夏小藝。
他覺得世界很魔幻,夏小藝是個瘋子,他也跟著瘋,她以為自己不知道,但其實賀凜見過一次白戎一,那是個深夜,她懷著孩子,時常陷入昏睡,那天他在書房工作到很晚,回臥室時便看到她進了洗手間。
“夏小藝,你真的以為吃藥能控制我嗎?是我讓給你而已,你何苦為了一個孩子忍讓到這一步?讓我?guī)湍悴缓脝幔咳绻阏娴南肓粝,那你就留下啊,我早就為了你辜負了沈戎,他會明白我的,但為什么你不明白呢??br> 賀凜躲回書房,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個秘密,他一夜未眠,他想起他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的資料,夏小藝過得那么辛苦,她忍受著暴虐的父親,忍受著母親帶來的流言蜚語,忍受著寄人籬下的悲苦,原來她還是有人保護,他很自私,內(nèi)心很感激保護自己妻子的人,卻不愿意把自己的妻子讓出來。
他一直害怕夏小藝失控的那一天,可那一天卻來得那么快。
白戎一的出現(xiàn),讓他重燃了希望,尤其是在看到她開始吃藥時,他就明白,他的小藝一定還在。
沈戎被一些瑣事纏身,弄得相當煩躁,但在見到白戎一的那一瞬間就又冷靜下來,她笑得燦爛,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認出她。
“沈戎,我感覺夏小藝還在!
沈戎渾身一震,僵住,雙眼有著微不可察的恐慌。
他守了她兩年,那兩年里她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白松把她帶去山區(qū),她看她陪著一群小孩唱歌,不由自主彈起肖邦,她時而夏小藝,時而一一,他一邊忙著各種音樂會的事情,一邊不停地飛回來照顧著她,她清醒時,他喜極而泣,她呆滯時,他默然而立。
她最終成為白戎一,她不會辜負夏小藝,她只會辜負沈戎,這兩年來,只有他生日她才會飛過來陪自己,她是他未公開容貌的未婚妻,無數(shù)少女艷羨的“一一”。
夏小藝怎么有臉再出現(xiàn)?沈戎不允許。
白戎一無奈地進入催眠,夏小藝沒有出現(xiàn),她看沈戎似乎松了口氣,但自己卻還是很難過,她很愛夏小藝,她不知道自己為夏小藝而生,還是夏小藝因她而生。
賀凜得知白戎一請假的時間是在周五深夜,他總有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夏琳說完那一番話后。
“我為什么會愛上你呢?”
他摩挲著相框內(nèi)人的臉,撥了電話給肖茵。
“我很抱歉,肖茵,我這輩子都沒法忘記我的妻子!闭f完便掛斷了電話,不顧那邊的哀求。
他在書房里呆了兩天,周日,白戎一回來,她眼神中有肉眼可見的疲憊,他撥了她的電話。
“白戎一,能不能讓我再見一次她!
對面有明顯的震驚,連呼吸都變得更輕。
“你為什么不早點去喚一喚她?”
賀凜從黑掉的電腦屏幕中看到自己滿臉的悲戚和絕望,他真真切切的發(fā)現(xiàn)夏小藝不見了。
這真是狗血文中最爛的結(jié)局。
她剛出事時,被白松接走,他知道她精神狀態(tài)不好,可那時他沒有精力,父親公司的危機、幼子的起居,可那都是借口,因為他不知道怎么面對放棄他的夏小藝,也不知道怎么和另外一個人傾訴對妻子的愛戀,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他要怎么接受不是妻子的妻子,他的幼子要如何接受不再是母親的母親?
直到冷靜,濃重的思念在每一夜都如潮水襲來,白戎一出現(xiàn),她整了容,是啊,把車開進山崖怎么會不受傷?這大概是如了她的意,反正也不是他的夏小藝,他冷眼看著完全不同的臉,完全不同的性格。
“你為什么會回來?”
“她拜托我回來照顧之衍兩年,她的意識已經(jīng)慢慢消失了,這兩年是她和我做的交易!
對面極其冷漠的聲音,讓賀凜的心陷入深潭。
“那我呢?”
白戎一輕笑出聲。
“我承認你挺愛她,但你總把其它事情放在她之前,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不是我嗎?所以我為了她放棄沈戎,而你卻不能理解她為什么為了我放棄你。”白戎一其實很震驚賀凜知道實情,隨即是怒意,她在選擇了夏小藝時就明白,她可以i為了夏小藝放棄沈戎、辜負沈戎,而這世界上最懂自己的卻時沈戎,他能理解她、原諒她。
“其實這具身體是我讓給她的,可是賀凜啊,這個世界上原來有些人的愛情是不能成為所謂的鎧甲和盾牌的,你對她的愛救不了她,她早就陷在缺失父愛、母愛的世界里,她因為你父母的壓力、周遭人給予的惡意早就撐不住了,你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你的愛倒底值什么。不過是年輕人浪漫的游戲,金錢、地位之后的調(diào)劑,而這于她而言,還抵不過她對我莫大的愧疚,和失去自己的恐慌!卑兹忠坏鹊秸f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但這絕不是她。
“小藝!
白戎一卻突然覺得大腦完全沉寂,那種異樣的疼痛儼然已經(jīng)消失,她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她終于體會到,夏小藝真的消失了,原來這一次,她一直在看著,她看見了賀凜身邊的肖茵,看見了活蹦亂跳又有些白切黑性子的兒子,她一定很難過,但她卻在最后都沒有出現(xiàn),她甚至都沒有向自己告別。
“喂,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夏小藝啊!
“我才是搶了你身體的那個懦弱膽小的人!
“謝謝你愛懦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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