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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結(jié)
——————“如果握住那只手的話!薄
周末,帝光中學(xué)校門口。
你抬起左手看了眼時間,合上了手中的《日本史》。
你最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不過那位從未讓你失望。
剛把書收進包包里,抬頭就看見等候的對象那雙極具辨識度的眼睛。
對方朝你伸出手,你揮揮手拒絕他的幫助:“這點東西我還是可以自己拿的,赤司!
赤司征十郎垂下手臂:“早飯吃了?前面有M記!
“多謝關(guān)心,我當(dāng)然吃過了!
你悄悄打量了他一番,發(fā)現(xiàn)他跟平常沒什么區(qū)別,連制服外套都沒一處褶皺。
這個人真是來學(xué)校就必定穿整套學(xué)校制服呢,精英氣質(zhì)也跟工作日如出一轍,自律得可怕。
“那走吧!
赤司征十郎不用思考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一向不理會你這些無聊的心理活動,邁步向目的地走去。
你和赤司征十郎當(dāng)然不是出來玩的。
帝光祭要開始籌備了,你和赤司是班級里負責(zé)采購活動道具的人員。
這位很多個周末都還在工作的大忙人怎么會浪費時間。
他有做不完的事,這是你從小時候就知道的。
那個時候你還覺得他太辛苦了,把自己最喜歡的小熊送給他,希望有小熊陪著他能輕松一點。
如今想來是自己太幼稚了。
路途中你們沒怎么說話,因為實在是無話可說。
雖然你和他也算從小認識到現(xiàn)在,但是不算“熟”。
就算家就在對方隔壁,也沒有在一起接觸很久。
你大概知道他在那座大房子里做什么,因為你也是要學(xué)那些東西的。
不過遠遠沒有他那么嚴格,你也沒有他那種過人的天賦,能接受那么高強度的精英教育。
在小學(xué)五年級前,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還偶爾有“像小孩子”的一面,比如會渴望母親的夸獎,而溫柔的赤司媽媽當(dāng)然會回應(yīng)兒子的期待。
你的母親善于經(jīng)營與各家的關(guān)系,在隔壁的赤司家當(dāng)然也不會被落下,早在第一天搬來這里時,母親就牽著你與隔壁的人家見了面。
與赤司征十郎第一次見面,是不算愉快的。
向來不怕生的你,一見到對方那雙異色眼睛,就縮到了母親身后。
就算它們很漂亮,擁有玉石的光澤,它們的主人就算冷淡了點,也禮貌的朝你伸出了手。
你沒有握住那支表達著友好的手。
在母親的呵斥下也還是倔強搖頭。
不知道后來怎么了,不再怕他那雙眼睛,但是也僅僅就是你這邊發(fā)生了“不再怕”的變化,對方的態(tài)度好像從未變化。
你對他來說從一開始就是“認識的人”。
五年級之后,赤司征十郎因為母親的存在而擁有的那點友好柔軟,也因為母親的逝去變得冷硬。
家族不允許他因此停止不前。
而他從未讓家族失望。
帝光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超市,足夠采買主題活動所需物品。
你們班級的主題是cosplay咖啡屋,毫無新意,不過好在不會出錯。
你和赤司分開行動,你去買氣球和墻紙之類,他去買杯子茶碟。
從最高的貨架上拿足夠數(shù)量的膠帶往裝了不少東西的購物籃子里一扔,你這邊就結(jié)束了。
拎著購物籃左拐右拐,一會兒就找到了同伴。
赤司征十郎在端詳手中的器具,越仔細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他不會是按照家里的禮儀標(biāo)準(zhǔn)在選吧。
你走過去,湊近赤司手里的咖啡杯。
赤司征十郎垂下的眼睫不自控的抖了下。
他稍微被嚇到了,只是稍微。
“很遺憾,這里沒有合格的杯子和咖啡!
赤司征十郎略顯不悅,把手中的杯子放回了貨架原處。
……又來了,一旦這位被打亂計劃,就會發(fā)出這種“不高興”的訊號。
明明他的表情還是一樣“冷淡”,但誰都能看出來這跟平常的冷淡不一樣。
很少人能頂住這位的壓力。
而你,只要他的不高興不是因為你,你都能在這樣的壓力下高高掛起。
你把那被放回貨架的杯子重新拿下來,左右轉(zhuǎn)著手腕大概看了下全貌,就往他空空如也的購物籃里放。
“這不是要開什么上流社會的下午茶聚會,只是普通的校園文化祭活動,明白了嗎,大少爺!
“……你說什么?”
見好就收,你還沒蠢到踩獅子的尾巴:“抱歉,赤司同學(xué),我是說只要普通的咖啡杯就夠了!
赤司征十郎顯然接受了你的說法,但這并不會讓他心情變好。
后面赤司不再參與挑選,只負責(zé)搬運。
購買完畢后,太陽已經(jīng)到頭頂了,正午。
你們不打算在外面吃飯,而是回家。
因為之前差點踩到獅子尾巴,你現(xiàn)在也不太敢跟他搭話,反正本來就無話可說,現(xiàn)在也只是有點尷尬罷了。
東西比較多,赤司提議由他保管,拿去學(xué)校的時候也比較容易。
你對此毫無意見:“那就麻煩你了,赤司!
你轉(zhuǎn)身,抬腳要往電車站的方向走。
不過步子還沒邁,心里那口氣還沒松多久,就被身后的人叫。骸澳闳ツ睦!
你側(cè)身看向他:“去等電車,回家!
紅發(fā)的少年懷里抱著一個封口到他下巴的紙袋,那紙袋把他原本沒有褶皺的白色制服西裝壓出了幾個褶子,因為這幾個比較有煙火味的衣褶,你覺得他增添了幾分不可思議的……親和力。
不過這微弱的親和力在他一開口就消失殆盡:“你家在我家旁邊,我也要回去,一起走!
心下說了幾句“難纏的家伙”,你努力笑著:“這么多東西,你肯定得讓你家司機來接你。我就不用麻煩了?”
后悔了,早知道剛剛就說自己去做別的事了,現(xiàn)在也不能改口。
其實跟他一起坐一輛車也沒什么,只是你剛剛調(diào)侃了他,不想承擔(dān)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這個人可是非常記仇的。
“我說,跟我一起走!
“好,我非常榮幸!
赤司sama的語氣只要稍微嚴厲一點,馬上就不敢反抗了呢,就算前方是地獄,也得去了。
好在赤司征十郎還沒無聊到記這種小打小鬧,一路平安。
不過你倒也不算被害妄想癥,親眼所見,赤司征十郎的確非常嚴格,因為能力強大到獨一無二,他的標(biāo)準(zhǔn)非常高,并且沒什么耐心和包容性,認為弱小的人就該自覺努力,自覺服從于強的一方。
非!牛卸。
你這點認知其實是沒錯的,他就是個嚴厲的人。
但是這個嚴厲的人,似乎對你格外寬容。
只是你逃避慣了,不承認,不去想,得出的結(jié)論當(dāng)然就是“態(tài)度從未變化”。
如今的你,大概是察覺不到那樣的變化的。
帝光祭當(dāng)日。
你和赤司因擔(dān)任了采購的職務(wù),這天便得了空閑,時間自由分配。
赤司去了棋類社團那邊,你沒有想去的地方,就留在班級里幫忙。
你抖了抖手中的女仆制服,有些無語的看向負責(zé)人同學(xué):“那個,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負責(zé)人同學(xué)苦惱的撓頭:“沒有了呢。因為黃瀨同學(xué)人氣太高了,來看他的人越來越多,小廚房的人手甚至要分出一些來當(dāng)招待……總之拜托你了!”
他雙手合十,頗為誠懇的彎腰。
唉,看來沒辦法了。
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你不太自在的往上拉了拉過低的胸口,把黑色長發(fā)攏起來,扎了個低馬尾。
你的周圍安靜了一瞬。
過后就是一聲很齊的“好可愛”,夸張點的人還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語無倫次的“真人版大小姐女仆,有生之年”。
你羞恥過后也正式加入招待的隊伍。
你像個陀螺,拿著個小托盤到處轉(zhuǎn),暈頭轉(zhuǎn)向的,直到黃瀨的換班時間到了,龐大的客流量才減少了一些。
“沒有吃飯的話,要不要來一塊點心?”
一道奇異的聲線突然在人群中炸開,你嚇了一跳,回頭尋找聲源,這么一找,差點把托盤都驚掉了。
那位兩米多的紫原同學(xué),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套尺碼合適款式繁復(fù)的歐式衣裙,頭上還戴了頂大波浪卷假發(fā)……
還意外的受客人歡迎呢……
因為黃瀨換班減少的客人又因紫原敦的裝扮驟增了。
……壓下心底的吐槽,你擺出優(yōu)雅的笑容招待客人。
在你的臉笑僵之前,紫原敦總算換下了那個“可愛”的裝扮,招待客人的大家總算可以輕松一點了。
你的小托盤中是最后一份小蛋糕,送完這個,你就可以換下這身羞恥的衣服了。
可是事情好像沒那么順利,你高強度的忙碌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精力有些不足,在把托盤放下、拿出蛋糕請客人慢用的時候不小心把那塊蛋糕撞倒了,它撞到一位男生客人的手上。
“非常抱歉,少爺,我馬上為您清理……”
你執(zhí)起男生被蛋糕弄臟的手,從口袋里拿出干凈的帕子幫他細細的擦拭。
男生連連說了幾句“沒關(guān)系”,他被你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臉很可疑的紅了。
剛擦掉一小塊奶油,男生放在你手上的那只沾了不少奶油的手就被另一只膚色很白、指節(jié)分明形狀優(yōu)美的手抓起來。
你的工作被打斷,有些不耐的抬頭看向拉慢你的進度,延長你工作時間的人。
赤司征十郎的異色眼瞳此時縮得像一根細線,它們之中倒映著你還沒來得及收的不耐煩表情。
……赤司征十郎的俯視本來就夠可怕的了。
雖然他連眉頭都沒皺,但你就是有一種自己好似犯下了滔天罪行,即將被正義審判的感覺。
……真是大意了呢,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等待你的卻不是冷酷的聲音,而是他禮貌的微笑。
赤司征十郎從你手中拿過了那塊帕子,開始代替你幫那位倒霉的男生擦手:“真是失禮,接下來就由我替您弄干凈吧。”
“不、不用了,我去洗洗就行了。!”
倒霉的男生把手從赤司手里抽出來,落荒而逃了。
“真奇怪呢,我明明保持了該有的禮儀!
赤司征十郎收起了笑容:“真是可惜!
什么啊就是這樣才把人家嚇跑的啊赤司sama。
不過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吧絕對是吧??!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為什么本該自由活動的你,會在這里?女仆小姐?”
清除了礙眼的東西,赤司征十郎才真正把視線放在你臉上,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你直覺奇怪,這也能踩到他的雷嗎,畢竟他那個表情,肯定不是隨便問問啊。
“如果解釋不讓我滿意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答案讓我滿意這次就放過你”,很明顯是這種意思呢。
難道是這身衣服讓他覺得……礙眼嗎???
平心而論,你臉蛋清麗,身材也好,穿這個衣服就算羞恥,但是也很可愛很吸引人的好不好??!這位sama眼光有高到這個地步嗎??
放下心中一百個問號,總之先說明真正理由吧:“因為黃瀨君太受歡迎,人手不夠,所以我就頂上了!
你的回答跟赤司征十郎預(yù)料的差不了多少,雖然不認為你這樣有什么錯誤,但是不代表他希望這樣的場景發(fā)生。
話雖如此,看你很努力在為班級付出,看著也很累,這次他就放過你了。
至于那位大膽的、提出讓你穿成這樣招待客人的負責(zé)人……長些記性的話,下一次應(yīng)該知道正確的做法了吧。
赤司征十郎這些想法只發(fā)生在幾秒之間。
“把手伸出來!
“嗯?”
他把你的手帕放在你的手心,手帕柔軟的布料中間多了一顆粉色包裝的糖果。
你見此松了口氣,看來他不再打算追究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追究的)
“到此為止!
……早就該休息了,如果您不突然冒出來的話。
你當(dāng)然不可能把這句吐槽說出口啦:“請問糖果是……?”
“我去棋類社團看了看!
“……原來是您把人家社團都打了一遍的戰(zhàn)利品啊,不愧是你呢,赤司!
“是他們應(yīng)該更努力一些提升棋藝才對!
這分明是他降維打擊。!如果你是那些棋類社團的成員,聽見他這句話要忍不住罵他了。
可惜你不是。
不想再應(yīng)付這位難纏的巨巨,你找了個借口:“是的,那么我去換衣服了!
這個借口非常完美,赤司沒再說什么。
“你有聽說那個傳言嗎??!”
“什么?”
“蓋章拉力賽呀!聽說如果一男一女組合參加那個比賽,獲得優(yōu)勝,那這對組合就會得到幸福喔。
“哇??!那我得去找喜歡的人……”
在更衣室換衣服的你,聽到了兩位女生以上聊天內(nèi)容。
她們的聲音逐漸遠去,你換好衣服出來時,更衣室已經(jīng)沒人了。
蓋章拉力賽啊……去看看吧。
因為有這種傳言,這個比賽肯定非常熱鬧,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看到那位的熱鬧。
赤司征十郎是不好接近,但這不代表他不受歡迎。
實話實說,他那樣的外在條件,長相、家世、才能……不論性格再怎么糟糕,肯定會有愛慕者,數(shù)量不少那種。
更何況,在不太熟悉他的女生眼里,他的態(tài)度也是比較禮貌的,雖然冷淡了些、眼神也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而愛慕他的女生們究竟會不會因為那個傳言,而激起少女的一腔孤勇呢?
所以,傳不傳言的不重要,比賽本身熱不熱鬧也不重要。
主要是想看赤司征十郎的“熱鬧”。
那個人會不會因此露出類似“困擾”、“煩躁”……的失態(tài)表情呢?
你想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如果真的如你所愿,那一定會是很值得紀(jì)念的一刻。
為了不錯過好戲,你馬上朝著舉行蓋章拉力賽的場地跑去。
人聲鼎沸的操場上,有一個被女生團團圍住的身影,可惜那并不是赤司征十郎。
“想和我一起參加的女孩子太多了,所以吵起來了”,這么說的黃瀨涼太撩起一邊劉海,笑容無奈。
當(dāng)模特還真是辛苦呢。
真巧,受歡迎的金發(fā)模特說出了你的心理想法。
不過……他好像被周圍的人無視了呢。
“啊,糟了,不快點報名就要截止了!
“如果參加不了那肯定是青峰君的錯了!”
被冷落的黃瀨涼太委屈的控訴:“喂!不要無視我啊!很丟臉誒——”
“那個,能聽聽我的意見嗎?”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圍觀的你嚇了一跳,這時你才發(fā)現(xiàn)他們之中還有一個人。
蒼白皮膚,藍色頭發(fā),還有如此之低的存在感……是了,帝光籃球部傳說中的那位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除此之外你想不到還有更符合以上特點的人了。
“什么意見?”
藍發(fā)少年很快回答了青峰大輝的疑惑:“我和桃井同學(xué)一組,青峰君和黃瀨君一組怎么樣?”
“誒——??。
雖然說出的是同一個語氣詞,但青黃桃三人的情緒明顯各不相同。
“哲、哲君……!”桃井五月雙頰通紅,臉上喜悅的情緒毫不掩飾。
“喂阿哲。槭裁次乙鷧^(qū)區(qū)黃瀨組隊不可?!”
“小青峰!說[區(qū)區(qū)]也太過分了吧?![區(qū)區(qū)]!”
……總之,真是個不錯的修羅場?就算沒看到赤司征十郎的熱鬧,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
“那個……前輩,我能邀請你參加蓋章拉力賽嗎?”
旁邊突然傳來這么句話,正專注看籃球部員們修羅場的你并沒聽清內(nèi)容,敷衍的應(yīng)了聲“嗯”。
“真的嗎?!謝謝前輩——”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你終于從熱鬧里抽出神智,扭頭看向身旁。
是陌生的面孔,你并不認識這位喊你“前輩”的男生。
“你可能誤會了?我剛剛并沒有聽清你說的什么……抱歉。”
陌生的男生撓頭,不好意思的說:“不用道歉啦,是我太唐突了。我是比你小一級的佐藤,想和前輩你參加蓋章拉力賽!
……不巧,與不守時的人并列你“最討厭”名單第一名的就是運動。
你拒絕了這位叫佐藤的男生。
佐藤失望的垂下頭:“那前輩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我不喜歡運動!
事已至此,你又不是傻子,已經(jīng)隱隱約約知道這位佐藤的目的了。
而省事的做法應(yīng)該是順著他的話,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或者說自己有男朋友,這樣就直接解決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你在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不想對這個問題做出任何回答。
“所以前輩沒有喜歡的——”
佐藤因你的回復(fù)生出了一絲希翼,垂下的頭也抬了起來,可是沒等他說完,就有人打斷他,代替你回答了這個問題。
“她的話,當(dāng)然有喜歡的人。”
這道聲音,這道聲音……你絕不可能認錯。
它來自你來到這里的理由本人——赤司征十郎。
你轉(zhuǎn)身,赤司正好走到你身旁,你的肩膀和他只是輕微擦過,這在平時很正常的接觸卻讓你觸電般躲開。
赤司征十郎轉(zhuǎn)瞳看了你一眼。
……等下再算。
“你找她有什么事嗎!币蓡柧浔怀嗨痉泡p的尾音變成了陳述句,畢竟他當(dāng)然不是真的要問這個問題。
“請問你是?”
佐藤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但還是不太甘心。
“我是誰?”赤司征十郎牽動嘴角,那微弱的笑容讓人覺得怪異:“一樣是你的前輩啊!
佐藤因為不甘心而鼓起的勇氣在此刻消耗殆盡,你背對他們,自從這個人來了就一直在沉默……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了。
為了逃離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佐藤匆匆跑遠了。
“為什么擅自說我有喜歡的人?赤司?”
你不再沉默,盡量用平常的、開玩笑的語氣面對他。
“只是解圍而已,你不必在意!
赤司征十郎還是察覺到你極力掩飾的輕微異常,不打算現(xiàn)在就算賬了。
他雖然知道你產(chǎn)生異常,但不知道具體是什么。
赤司征十郎不喜歡未知,所以他用一種溫柔得不可思議的、夾雜誘哄的聲音,企圖哄你說出可能隱瞞他的事情:“怎么了嗎?不舒服的話把手給我!
“我沒有!”
大概是你的反應(yīng)過于大了,連你自己都被自己嚇到,赤司的表情也淡下來。
氣氛尷尬。
“對不起,是剛剛被那個人嚇到了,還沒緩過來!
赤司沒拆穿你拙劣的謊言。
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不必由你親口跟他說。
但考慮到你如今的情緒的確不太穩(wěn)定,而且,他想要的,并不是所謂的挖掘秘密,而是你親自向他訴說,信任他、依賴他。
讓赤司征十郎不愉快的人向來多少要吃些苦頭。
可如果是你……
赤司此時必然是不悅的。
他看你懨懨的樣子,罕見的敗下陣來。
……以后再算吧。
——蓋章拉力賽早就結(jié)束了——
原本被你看熱鬧的籃球部眾人反過來看了一場你的熱鬧。
“赤司君旁邊的那個女生,你們認識嗎?”
“嗯,是同班同學(xué)呢,小赤司的青梅竹馬!
“是這樣嗎?赤司君原來有青梅竹馬嗎?”
“但是那看起來不像青梅竹馬啊,對吧五月!
“哼,青峰君真是的,青梅竹馬當(dāng)然不是只有一種相處模式!”
“我倒是覺得,赤司君不單單把她當(dāng)成青梅竹馬呢!
“……小黑子,我覺得對小赤司的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八卦哦!
“……我明白了!
帝光祭在此時接近尾聲,但好像有些隱藏許久的東西,經(jīng)過這次催化,終于破土而出,就算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改變依舊發(fā)生了。
帝光祭之后,在帝光剩下的時間過得很快。
到照完畢業(yè)照、手中拿著裝畢業(yè)證書的黑色書筒那天,你有些恍惚的盯著教室黑板上“畢業(yè)快樂。!”的創(chuàng)意字體。
教室基本空了。
“該走了!
有人走到你面前。
“不再稍微待一下嗎?”你看向來人——赤司征十郎。
陽光透過半開窗口的玻璃,他站在光與窗影邊緣的交界處,白色西服的衣擺被微風(fēng)吹起,畢業(yè)胸花的絲帶也揚起輕微的弧度。
“你想再留一段時間!
“……算是吧!
赤司不再接話,而是倚在窗邊,安靜的等待。
良久以后,窗邊的紅發(fā)少年才再次開口:“京都的洛山!
你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什么意思?”
“我在那里。你也會去吧?”
啊啊,你真是討厭他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說出疑問句。
你覺得你需要再爭取一下:“我沒有家人住在京都,所以覺得東京本地的高中就很好……”
“我家!
“???”
等等?等一下??
你是知道赤司本宅在京都,但是??為什么要你去京都那么遠上高中啊,還跟他一起住……
這絕對是噩夢吧!
“以我家和你家的關(guān)系,令堂想必非常放心你住在我家。所以?你還有什么不滿的嗎?”
當(dāng)!然!非!常!多!不!滿!。!
首先,為什么你要去京都上高中??
“為什么我一定得去京都上高中。!”
你的嘴比腦子更快,情緒激動的把意見說出來。
“因為你適合那里!
“但是我不……”
“不想去?因為離家里遠?”赤司征十郎離開窗邊,向你一步一步走來。
你心虛的后退,不去與他對視。
“我保證,你會住得跟在你自己的家里一樣舒服,想家人我可以每個周末都帶你回來。你的行李、生活用品之類,所有需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準(zhǔn)備,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帶上自己,跟我走!
“你父母親那邊,你也知道我如果親自向他們提這件事,他們會是什么態(tài)度吧?”
你后退的腳步受到了阻礙,小腿碰到了椅子邊角,而他還在靠近,你不得已只能坐下來,后傾上身。
赤司征十郎微微彎下腰,一手撐著課桌,另只手輕輕放在你的頭頂,撫平你稍微炸起來的頭發(fā),同時也代表不再允許你逃避,他再次用那種類似哄騙的、帶有蠱惑的聲音說:“在那邊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還是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這絕對是個送命題啊。。
“不是,我沒有,我非常榮幸能跟您去一個高中,也非常榮幸能和您住在一起,這是我出生以來最幸福的事……”
你的彩虹屁回答總算把這位臨近爆發(fā)的sama拉回正常情緒之中,不得不說,你的預(yù)感和危機感非常準(zhǔn),如果剛剛你再推托,赤司很可能就會直接離開,而他直接離開會給你帶來什么后果……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跟我在一起,將會是你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把一起去上個高中說得跟要結(jié)婚一樣,這個人真是令人無語。
“那么,恭喜畢業(yè)!背嗨菊魇赏笸艘徊,放過了你。
“恭喜畢業(yè),赤司。”
雖然最后有點兵荒馬亂,但你的國中時代正式結(jié)束了。
高中新學(xué)期開學(xué)前一天晚上九點,京都赤司本宅。
你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發(fā)呆,桌上的清茶已經(jīng)有些冷了。
此時是你來到這里的第三個小時。
“想要吃什么嗎?”
你被嚇了個激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身后的人正好俯下身,你的鼻子擦過他脖頸上掛著的還有些許濕意的毛巾。
……哇這個人!!
你馬上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伸出手扇扇鼻子旁邊的空氣。
你這個舉動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赤司征十郎直起身,皺眉看你:“我剛洗過澡!
“不是這個問題,……離太近了!
剛剛他靠近的時候,平時身上那種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濃郁了很多,就好像……是被抱住了一樣???
應(yīng)該是被支配吧……太恐怖了。
“明天要上課了,怎么不去臥室休息?”赤司轉(zhuǎn)移話題。
“睡不著。”
畢竟這是你第一次離開家自己在外面住,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為什么不叫我,你知道我在你旁邊的房間!
最!主!要!的!就!是!這!個。!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與這位就隔著一堵墻,你沒辦法不在意,可能是第一次住在男生家里?
所以就算對方是從小認識的人,也無法忽略……吧。
但是這種理由又不可能說出口,總之先擺脫這位吧,繼續(xù)說下去也沒必要。
“沒事的,我突然覺得有點困了,先回臥室了,晚安,赤司!
“嗯!
赤司征十郎盯著你上樓的背影,突然把脖子上的毛巾往上拉了拉,蓋住頭頂,陰影隱去了他眼睛里的情緒。
他叫了聲你的名字。
你不知為何一聽到他的聲音,胳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赤司?怎么了?”
“……晚安。”
“好的,您再次晚安!闭媸切袨樽矫欢ǖ娜恕
你熬過第一個晚上后,后面在赤司宅的日子就變得舒適了,也逐漸習(xí)慣在洛山的高中生活。
果然是因為第一次在男生家里住第一晚才會那樣!
不過有一點令人在意,那就是你仍舊與赤司在同一個班級。
算上高中一年級,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連續(xù)四年了,真是不可思議呢。
如果中間至少一年斷開這樣微妙的聯(lián)系,那你跟隨他來京都上高中基本不可能了,雖然赤司說過兩家關(guān)系緊密,但這個“緊密”,是建立在你和他同班、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個基礎(chǔ)上的。
你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注重人脈的人,“跟赤司征臣的獨子同班”這種事,她必然會頻繁關(guān)注。
關(guān)注的重點,當(dāng)然就是你和他相處得怎么樣之類的了。
啊,必要說明的是,在這之中她不全是因為想發(fā)展人脈,甚至更多的是八卦、還有喜歡現(xiàn)代童話。
有關(guān)“青梅竹馬細水長流多年陪伴終成眷侶”的童話。
母親因為人脈關(guān)系,所以關(guān)注你和赤司之間的事,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問得也太細太頻繁了,你在高中之前一直覺得她奇怪。
直到你向她說要和赤司一起去京都上高中并且住在他家的時候。
那個時候你還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暗示自己不想去、赤司太強硬了、說不定他家要騎在你家頭上了之類半真半過度解讀的意思。
“你今年十五歲,五年之后就可以結(jié)婚了...不,快的話三年后,或許現(xiàn)在就可以準(zhǔn)備起來了......”
“?什么?我要和誰結(jié)婚?”
“當(dāng)然是和征十郎君了。
“???”
一直以來的疑問解除了呢,親愛的母親大人。
就算她想賣掉你,但是她完全誤會心目中那位買主的意思了吧?
懶散二世祖、不求上進的大小姐,不論是哪個,都跟那位不搭,他自己也不會看上的吧。
能接觸他的優(yōu)秀名門大小姐們只多不少,你的母親到底是太看得起你了還是太低估那位少爺?shù)钠肺读耍浚?br>
用中國的話說,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就算同樣是外表華麗的鍋和蓋,外表華美、材料珍稀的鍋和只是表面鍍了金銀、材料普通的蓋子,也不會被放到一起當(dāng)做一對的。
你當(dāng)然不算自卑,只是在赤司征十郎那樣的人面前,難免會有一些。
因為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嘛。
年少時不在意這些,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但“覺得”不是現(xiàn)實,等到長大,能意識到“現(xiàn)實”了,當(dāng)然會失落的吧,果然啊還是普普通通的“從小認識”就夠了呢。
至于別的......不會有別的。
想要快樂,想要無憂,就得在一開始就放棄結(jié)局很可能會難過的事情。
你討厭悲傷的人生。
“青梅竹馬”這種關(guān)系,如果其中一方產(chǎn)生什么情愫,必定少不了“天降”的出現(xiàn)的。
比起什么青梅竹馬派,你更愿意在天降派那邊。
一個周天的早上,你一邊打哈欠一邊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
“明天請你去學(xué)校的資料室找一下我落在那里的筆袋吧,我要和男朋友約會所以沒空啦~謝謝你~”
“對了,資料室的門現(xiàn)在不能很用力的關(guān)哦,鎖還沒修好~”
就在昨晚,你那麻煩的同桌拜托了你這種麻煩的事。
再怎么說,她平常也是給了你不少的關(guān)照,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當(dāng)出去逛街了。
到達學(xué)校后,你沒第一時間去資料室,而是去學(xué)生會找赤司。
他今天也在學(xué)校,因為學(xué)生會的事情,不過他出發(fā)比你早很多,畢竟你只是來找東西而已,不需要遵守什么時間。
你在學(xué)生會所在的樓層走廊上慢悠悠的走著,突然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你邊走邊拿手機出來看,果然,是你那麻煩同桌發(fā)來的郵件。
還是回復(fù)一下吧。
雙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打字,你的步子也沒停,頭低著。
在你打上句號即將要摁發(fā)送時,一只手伸過來把你的手機拿走,隨后就傳來了手機蓋上的聲音。
......剛打好的郵件!!
“喂!你......”
抬頭看清來人后,你立馬改了口:“......剛好在這里啊,我正好要去找你!
赤司征十郎把手機還給你:“我應(yīng)該說過,最好不要走路看手機!
“好的,我記住了!敝灰辉,下次還敢。
“怎么了?”
“找你要一下資料室的鑰匙,我朋友把東西落在那里了!
“你知道我今天會在學(xué)校,為什么不跟我說?”
還要特地自己來一趟,一天基本不出房門的人會在周末早上為了朋友丟失的東西專門來學(xué)校,是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很重要,那么你那個朋友應(yīng)該親自來找才是……那就是什么重視的朋友了?
重視的朋友提出的要求,就算無關(guān)緊要,也能讓你那么積極。
明明告訴他一聲拜托一下他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么不說?難道也不是什么重視的朋友,是你不想麻煩他?
好像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你從來不會主動靠近他,也不會主動向他尋求幫助。
這當(dāng)然不會因為是你獨立或者要強,他很多次見到你雙手合十拜托別人什么事情,甚至有時候還會用撒嬌這種招數(shù)。
為什么反而對他敬而遠之?明明他才是你更親近一些的人。
這些想法在短短幾秒里閃過赤司征十郎的腦海。
你直覺這位又不高興了,一對上他那雙充滿探究的眼睛,你就馬上轉(zhuǎn)移視線。
這絕對是又觸碰到了什么雷區(qū)。
你試探的說:“因為赤司會長肯定會很忙,這點小事就不用來浪費您的時間了!
“......一起去!
他真是不喜歡你這種小心翼翼、還哄不了人的話。
打開資料室的門,迎面而來的灰塵讓你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和赤司踏進去,兩人快把資料室翻過來才發(fā)現(xiàn)你同桌那個筆袋,是在最里面的柜子的角落找到的。
……到底是怎么掉在那種地方的???
順利撈出滿是灰塵的筆袋后,你先赤司一步跨出資料室的門口,里面挺悶的,不想久留。
回去睡覺了……這么想的你一抬頭就看見一只烏鴉從你正對面大開的走廊窗口飛進來,說是撞上來也不為過。
電光火石間,你踏出資料室的那只腳火速縮回來,沒有拿筆袋的手當(dāng)機立斷把資料室的門拉上。
力道……在“電光火石”、“當(dāng)機立斷”的條件下,已經(jīng)沒有余力考慮到了。
資料室內(nèi)一下子暗下來。
赤司征十郎從門邊拉開你,借著微弱的光線仔仔細細把你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認你沒什么損傷之后,才后退一步去摸燈的開關(guān)。
開關(guān)怎么摁都沒反應(yīng)。
你們之間詭異的沉默了幾分鐘。
“我去開門,你站得遠一些!
還是赤司打破沉默。
你也聽話的后退幾步。
“……鎖,好像壞了。”赤司的聲音就算再清亮,也因此時的不利狀況陰沉起來。
“。!”
之前麻煩同桌說的、你沒太在意的話突然清晰的印在你腦中。
……你闖禍了。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就是闖禍了。
“那個,對不起,赤司。我朋友跟我說過這個門不能太用力關(guān),因為鎖出問題了……”
你越說到后面聲音越小。
“這次是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用道歉!
如果你因為不想麻煩他不向他尋求幫助,自己去做一件可能會有危險的事,然后成功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這樣才該要道歉。
不過真的有那個情況發(fā)生,他大概是只能自己生氣了,因為不忍心教訓(xùn)委屈的笨蛋。
而這次他跟著來了,你當(dāng)然不會處于危險的境地。
赤司征十郎發(fā)現(xiàn)自己對你的容忍度出奇的高。
明明就算是父母,違抗了他,他也不會原諒。
你陽奉陰違、讓他不高興不知道多少次了,雖然每次都在他的壓力下屈服。
他沒有對你真正出過手,哪怕只是讓你長長記性。
真是……麻煩透了。
本來,他如果想要什么,直接奪過來就是了,畢竟他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只是覺得時間還很長,慢慢來也可以嗎?
赤司征十郎自己也想知道以上問題的答案。
如果你不長眼睛敢在這個期間里喜歡上別的什么人,他是否會收起那似乎無邊際的縱容,直接摧毀你的念想,把你奪過來?
這才像是一個赤司。
不知敗北為何物的赤司。
但也可能他最后還是不忍心,放走了你呢?
會是哪一種?
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知道答案了。
你沒去深究他話里的含義,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就看見他合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來的手機,對你說:“我讓玲央找人過來了,現(xiàn)在等吧。”
你聳了聳肩,把手機放回口袋,靠在門上。
......真糟糕,好尷尬,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有昏暗的環(huán)境作為掩護,你悄悄把視線放在赤司身上。
這人來學(xué)校必定穿學(xué)校制服的奇怪原則沒有變,那身制服被熨得像新的一樣,一點折痕都沒有,制服皮鞋表面也光滑無比,甚至在這種較為黑暗的環(huán)境中也微微反光。
就算被困住了也毫不慌亂狼狽,從容得像是來觀光旅游的一樣。
還是無懈可擊的赤司sama呢。
“啪——”
一聲巨響打破了靜謐,這在平常沒什么好怕的聲音,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得到了一些buff加成。
比如“昏暗密室buff”、“昨晚看了恐怖片拖到很晚才睡著buff”之類的。
你被嚇得蹲下抱頭,嘴里碎碎念著恐怖電影里和尚念的驅(qū)邪咒。
赤司征十郎:“......”
看來是又熬夜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電影吧。
“喂!
有人在你旁邊半蹲下來,伸出手。
被這聲意外溫柔的“喂”稍微拉回理智的你,意識到護住頭的雙手蓋上了另一只溫暖的手,不用想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誰吧。
你不著痕跡的躲開。
“啊,我只是被嚇了一下,現(xiàn)在好了。”
“是嗎。”赤司站起來,真的有幾分怒氣了:“那我去看看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既然不怕,就自己待著吧!
“......好的!
他的聲音太嚴厲,你在多重壓力之下不免委屈。
遲遲聽不見離開的腳步聲音。
反而是衣料窸窣摩擦的聲音,這代表有人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坐下。
“既然抗拒我的手,就抓我的袖子!
你緩慢的把頭抬起來,看向旁邊的地板。
一只潔白干凈的手靜靜放在滿是灰塵的地上。
赤司征十郎曲起一邊膝蓋,同邊的手腕搭在曲起來的膝蓋上,等待了一會。
直到有一股微小的力量,扯住了他放在地上那只手的袖口。
他才放松皺得快可以夾硬幣的眉頭,短暫的上揚唇角。
之后并沒有再發(fā)出什么嚇人的聲音,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
你捏著那小小一塊的衣袖,異常的感到安心。
這個人已經(jīng)成長到可以讓人擁有安全感的地步了呢,隨隨便便伸出的手都擁有令人安心的力量,完全不見那個時候的影子。
那個在母親葬禮上眼神空洞,表情冷漠,但手一直在發(fā)抖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完全淡掉了,和現(xiàn)在的赤司征十郎沒有什么重合之處。
那時能堅定握住他的小手,并希望能通過手掌把全部力量都給他,幫他渡過難關(guān)的你、把最心愛的小熊玩偶送給他,期待它能代替你,每時每刻陪在他身邊的你,也該淡掉了吧。
隨著他越來越完美,有一天你就非常突然的,發(fā)覺這個事情。
青梅竹馬除非一直是青梅竹馬,不然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會像眾多作品里的青梅竹馬那樣,以悲劇收場。
所以從那個時候,你就潛移默化的,承認“赤司征十郎只是從小認識的人”這一事實。
不再考慮別的可能,有材料普通蓋子的覺悟,就這樣過完快樂人生吧。
逃避可恥,但一直有作用啊。
就這樣......吧?
“咔噠——”
鎖死的門被拉開了。
大片日光涌入這個昏暗的資料室,灰塵在光束中跳著無規(guī)則的舞。
“哎呀,親愛的小征受罪啦~……不過現(xiàn)在不是外人該出現(xiàn)的時候吧~”
實渕玲央匆匆把開鎖的人帶來,又匆匆把人帶走了,準(zhǔn)確來說,是離開赤司征十郎的視線范圍。
你感到捏住的袖子被輕輕抽離了。
你稍微整理情緒。
“回家了!
赤司征十郎平淡的聲音在你頭頂響起。
平淡得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跟平常一樣的“回家了”。
你抬頭看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向你伸出的一只手。
他站在門框邊,擋住了大部分光,熾熱的夏風(fēng)撩起他兩頰的赤色發(fā)絲,異色的瞳孔中是漂亮又顯得有些危險的流光。
你攥緊手心。
為什么?
為什么一直肯這樣毫無芥蒂的向你伸出手?
明明不久前自己才說過“既然抗拒我的手”這句話,他不知道會被躲開、會被拒絕嗎?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是真心想你能握住他的手嗎?
他知不知道這對你來說代表什么?你本來以為他知道你“抗拒”他的手之后,應(yīng)該明白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才是。
但他現(xiàn)在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一如既往“親密”的樣子,讓你莫名煩躁。
就這一次。
就這次隨了他的愿,讓他徹底明白如果你握住他的手,會是什么后果。
也是成全自己一次,這次之后,大概你就可以回東京了,再這樣糾纏下去,真是怕自己真的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他。
該死的赤司,普普通通“只是從小認識”不好嗎,或者普通朋友也好啊,不會喜歡你就不要再更親密了啊。
這次是他該長長記性了,該死的唯我獨尊的大少爺。
赤司征十郎那雙能預(yù)見“未來”的眼睛,卻沒能預(yù)見此時的未來。
他在等著你自己站起來,然后收回手。
但一向拒絕的你,這次卻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應(yīng)該說是手腕。
你抓著他的手腕站起來之后卻沒放開。
赤司征十郎因為驚訝微微睜大的漂亮異瞳在下一秒被一只柔軟的手蓋住。
只要看不見這雙眼睛,你就真的敢做接下來的事了。
你撲進他的懷中,他因為這股力道后退一步,后背撞到門框邊的墻。
你找準(zhǔn)他的嘴巴,湊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他的睫毛不斷掃著你的掌心,感到大少爺?shù)淖彀捅荒阋С鲅,你松口松手,舔舔唇:“就是這樣,我今天就回東京,再......”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沒敢看他的表情,是低著頭說的。
話沒說完,你的手腕被一股大得像是要捏碎腕骨的力道捏住,你要教訓(xùn)的人反過來把你扯入資料室,那壞掉鎖的門再次被人重重關(guān)上。
把你的雙手困在你頭頂?shù)哪侵皇值氖直成媳黠@的青筋,握住你下顎的手讓你絲毫沒辦法轉(zhuǎn)臉,只能承受唇上暴風(fēng)雨一樣的吻。
你死死咬著牙關(guān),他用和你剛剛咬他同樣的力道咬了你,你痛得微張了唇。
“唔唔——!”
他有必要這樣輸不起嗎??!
再這樣下去就完了......
你就算再想停,也完全反抗不了他。
好在他最后停下了,因為缺氧你不斷咳嗽。
一只手輕撫你的后背。
舒緩一些后,你壓下唇角強裝冷靜:“扯平了吧?不想我對你做這種失禮的事,就不要再相處了。”
赤司征十郎真是氣笑了,怎么會有人認死理認成這樣?都這樣了還不明白嗎?
“是不是再多這樣幾次你才明白?還是直接和我在這里做,你才能徹底明白?”
“???你在說什么?”
“跟我回去,現(xiàn)在!
實渕玲央在樓梯口欣賞著某個時候拍下的照片,身邊就一陣風(fēng)掠過,他抬眼看著自家隊長扯著青梅竹馬的背影,笑彎了眼睛:“幸好是周末呢~注意身體喔~”
其實事到如今你怎么可能還是不明白赤司征十郎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喜歡你,他的怒氣也就沒那么可怕了,啊,甚至激怒他好像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過回家之后,你付出的代價就不是那么有意思了,那個人一天都沒讓你下床。
你的母親怕是要高興壞了,她的愿望成真了。
至于天降會不會出現(xiàn),看漫長的未來吧。
而在那漫長的未來里,他依舊沒讓你失望,直到死去,他都和你在一起。
看來這次,是“青梅竹馬派”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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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