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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要到太原去學美術。這是我最初的決定為了我到太原學美術,老媽給我買了一個裝衣服的箱子一條新棉被一條新毛巾被一個新枕頭和一個裝被褥的大旅行袋。除了這些,我的箱子里還裝有十幾件衣服四雙襪子兩條毛巾一盒香皂一支牙膏一支牙刷一支筆一個記事的本子,另外還有一雙用塑料袋裝著的冬天穿的運動鞋。最為重要的是老媽在郵政儲蓄為我辦的那張存有4000元人民幣的郵政儲蓄卡。
這些就是我要帶的全部行李。
因為我坐的是凌晨1點寶雞到太原的那趟火車,買票要到了晚上二十三點半,所以當送我到太原的朋友九點鐘到我家替我拿行李的時候我還在浴室里洗澡。
從浴室出來,老媽正在跟我的朋友嘮叨著我沒有出過遠門擔心我之類的話。我坐在床上吹著電風扇聽老媽說話。不一會兒樓上的鄰居聞訊都聚集到我家,你一句孩子在家里不說話出了外面就會說的他一句娃兒今年19歲了應該到外面見見世面了······老媽坐在床前跟眾鄰居們說著話,我一個人坐在床上傻笑。
你不要笑,到了外面有你受的。老媽發(fā)現(xiàn)我在笑,嚴厲地對我說。
他是高興終于可以離開您了唄。朋友在一旁解釋。
離開我?翅膀硬了不聽話嘍!老媽語重心長的說。
鄰居們聽了老媽的這句話有又開始閑扯。
等鄰居們走完了,我換好衣服拿上我的行李和送我的朋友一起下樓。老媽堅持要把我們兩個送到巷口。我和朋友你一句別送了我一句除了巷口就有出租車了,終于在我們的苦口婆心下老媽只送到一半的路程就回家睡覺去了。我和朋友高興地提著行李先到了夜市上吃了頓火鍋才坐出租車到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才晚上二十三點整,等了半個小時賣票的窗口才打開。我買了兩張票,發(fā)現(xiàn)車票上印著:無座。這意味著我要站在火車上到太原,除非中途有人下車我才能有座坐。
我和朋友把行李放在候車廳,吃著從超市買的零食。吃完零食后口渴的要命,只好在火車站旁的商店買了幾瓶礦泉水。在不知道喝了幾瓶礦泉水之后,天開始下起了雨。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淅淅瀝瀝的,后來就傾盆而下!眹W嘩“的雨聲還伴隨著打雷閃電。因為打雷閃電的緣故,車站內的電全都停了,但閃電的金色光芒將整個候車廳照得通亮。我和朋友閑聊著,不時到火車站門口玩會兒雨水再回到候車廳。時間就這樣被我們打發(fā)著向后推移到凌晨兩點整。
等到凌晨兩點二十五分的時候火車還沒來,從寶雞過來的那趟火車經過這站的時間應該是凌晨兩點二十五分到二十九分的?墒菦]來。有人問剪票員,剪票員說火車晚點了一個小時,讓我們再等等。我和朋友一聽,大眼瞪小眼,等就等唄。不過我們不再吃也不再喝了,而是改為睡覺。等我們睡醒的時候火車站的電來了,雨也停了,還有幾分鐘就是凌晨三點二十五了。我們剪了票后就進去等火車。
火車到站的時間恰好是三點三十分,到了火車上,把我們這一站的人嚇一跳:火車上每節(jié)車廂都塞滿了人,甚至連過道上都站著或坐著一些乘客。我和我的朋友一個提箱子一個抱著放被褥的旅行袋。到了一節(jié)車廂的中間將旅行袋一放,放在過道上。我和朋友就坐在上面休息。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睡意,觀察著周圍的乘客,我的正對面坐著六位男士,每個人都是素面朝天在大睡特睡。我的背后是四位女士,也同那六位男士一樣在睡覺。沒坐一會我的瞌睡蟲也來了,頭靠在座位的靠背上睡著了。但是我和我的朋友根本睡不安穩(wěn)。這節(jié)車廂不時的總有人來來往往,總得讓我們站起來讓道。所以睡覺也是斷斷續(xù)續(xù)。不過還算好,到了凌晨六點鐘的時候終于有了座,我和我的朋友才得以休息。等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一刻,火車也已駛進太原站。
出了火車站,朋友帶我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個公交站牌前等公交。公交車來了的時候我特別留意了一下,是812路公交車。坐上公交后一直坐了好幾站,到了什么黨校哪兒下車。然后朋友領著我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畫室的宿舍。畫室的老師從畫室過來給我安排好宿舍后便又去了畫室。
畫室在一幢樓的第五層,進去一看還挺大的。朋友叫我隨便看看。我在畫室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畫的最慢的都比我畫的好,于是我的心開始有點動搖了。我轉的時候別人都在看我,好象在欣賞我一樣,也許他們會猜測:他是新來的吧。轉了一圈后,朋友把我?guī)У搅死蠋煹霓k公室。辦公室里有一張沙發(fā)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一臺電視機,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了。從我進來那一刻起,這個畫室的創(chuàng)辦人就在不停的講電話,中間空閑的時候問了一下我的名字,然后告訴朋友說,你去年在這畫過,知道在哪兒買紙和筆。中午你帶他去買東西吧。朋友說好,然后就陷入沉沒。之間有老師進來,但都不跟我說話,最后我實在在辦公室坐不下去了,只好給朋友使個眼色說離開了。朋友站起身向老師告別后,問了一下晚上幾點上課,然后說晚上把我送來上課就帶我離開了畫室。
出了畫室我和朋友又回了趟宿舍換了身衣服,拿上我的郵政儲蓄卡找了個郵政儲蓄所取了一百元后決定去吃飯。朋友說帶我到山大吃飯,我欣然答應。
到了山大的一個餐廳,朋友給我們每人點了份盛在盆中的大米和蔬菜。端上不銹鋼盆,我們在一個單間里坐下來就餐。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困的實在睜不開眼睛,躺在邊上的沙發(fā)上休息了。這時我覺得自己委屈死了。朋友在我睡著的時候要了兩份湯西瓜湯和綠豆湯。他叫我起來,我只喝了幾口又躺下睡著了。等朋友吃完飯叫我起來走時,我那份中午飯還是原來的模樣。
出了餐廳路過一個話吧時,我想起了還沒有給家里報平安。于是我把朋友擱在外面,自己跑進去給家里打電話。
電話通了的時候,我先對我老媽說我到太原了。老媽問我見到老師了嗎?我說見了。我不說話了。老媽問我還有什么事?我?guī)c哭腔說媽我想回家。我媽聽了也沒有責怪我,只說了句那就回來吧。我說恩。然后掛短了電話。
出了話吧,朋友說去給我買紙和筆。我蹲在路邊的臺階上不說話。朋友急了,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我想回家。朋友問為什么。我站起身說沒有為什么,只是不想待在這兒,這兒不適合我。朋友一直在我身后問為什么。到了山大門口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委屈實在忍不住了,我不顧什么男字漢流血不流淚的說法,眼淚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流。到了街上朋友勸說我好不容易來了干嗎回去,不如先待幾天再說。我擦著眼淚很委屈地說我就是不想在這兒待下去,反正我今天就要回去。朋友最終也是無奈說要不咱們去迎澤公園玩吧,總不能白來一趟。然后他拉著我坐上一輛公交車到迎澤公園去。
到了迎澤公園,我們沿著有激流勇進的那條道一直走到有摩天輪的地方。我突然很想照相,然后和朋友有回到迎澤公園進門口的地方租了一部照相機。
拿上照相機,我們邊走邊照。在湖邊、樹蔭下、小橋上、草坪上、假山前、怪石旁、摩天輪下面,花圃前,都留下了我們的身影。等36張底片都照完的時候,朋友問我是否還要回去。我回答,當然回去,為什么不回去,我都在電話里給我媽說了。朋友被我徹底打敗了,只好領著我往回走。
坐上公交車回到我放東西的宿舍,正好宿舍的其他幾個人也在。朋友在一旁和別人聊天我在一旁收拾床鋪。當有人問了一句為什么要走時,朋友說了句毫無反駁的話:他適應不了這兒。
提上我的行李,我和朋友逃離了那個地方。到了街上為了趕時間我們還特別的坐了出租車到火車站。一路上遇見的那幾個紅燈讓我心急的只想把那該死的交通燈給拆了。
到了火車站我看住行李,朋友在好幾個售票窗口徘徊。終于在我等了半個小時后朋友把票買了回來。不過時間也非常緊。我們沒有在一樓的售票廳多逗留,直奔三樓的候車廳等待剪票。朋友在候車廳的電話室內給畫室的老師打電話辭別。朋友從電話室里出來的時候剪票已經開始了。我把票給了他。剪過票之后我們登上在從太原到寶雞的L39次列車的第11節(jié)車廂內找到了座位。從現(xiàn)在開始我已經徹底的逃離了太原這個地方,我已經是個逃兵了。我不在乎回去后我的鄰居們會如何說我。
從最初的高高興興離開到我最終決定回家的時間不到24小時,但我的一個決定徹底地改變了一切。
徹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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