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キセキ
我想,我曾與他的信箱建立連接。
在2020年,更具體一點,是在那年的二月二十六日,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將那天下午茶拍下來,發(fā)到一個信箱網站的動態(tài),然后收到了他的留言:
「哎呀,看起來很好吃哦!
——來自Vongola信箱」
我對“Vongola”感到疑惑,這可是匿名信箱……怎么會有人留下自己的痕跡呢?
卻又在一瞬間,我好像知道了許多事情,例如我明白了“Vongola”是什么,我是“嵐部”的成員,信箱那邊的人是我的“首領”,他的名字是——
沢田綱吉。
我向他回復:謝謝首領的夸獎,相信首領的下午茶會比這更加美味的。
真是,沒有人比我更不會說話了。
信箱沒有什么動靜了,我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知道晚上。
只是睡前檢查有沒有漏掉的提問而已,看到他發(fā)動態(tài)純屬湊巧,本著對首領的敬意,我在信箱留下“晚安,首領要早點休息啊”之后就關上手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fā)現(xiàn)他的回復:啊,原來他這么晚了還不睡的嗎?
之后又想到,Vongola總部在意大利,那的時間比中國慢了可是有七個小時……但是我們之間,真的有時差嗎?
為了弄清楚我們的時差,我開始在早上、中午、晚上向他道安,并附上一些類似于“吃了什么?”“在干什么”的小問題,這些行動的結果是,我們分割兩地,卻沒有任何時差。
到這里我才徹底明白過來,我們跟本不在同一個世界啊。
但是在那之后,我開始無意識地每天同他聊天,通過看不見的“信箱”。
即使…即使我從來沒有在那里留下過我的名字,甚至代號也沒有;蛟S他會覺得,這段時間的熱鬧,只不過是自己的信箱被更多成員發(fā)現(xiàn)了而已。
第一次給他寫小信,是二十八日星期五。信的大概內容我記不太清了,大概就是“這周的工作辛苦了,周末請放松一下吧”的內容。
我從來沒想過,首領的回信會長到占滿手機屏幕。
“不過,你那個時間還沒睡,到底是在打游戲還是在工作呢我很在意……作為彭格列的首領,我也會很擔心家族成員的身體健康的。該由我承擔的東西,我自己一定會做好……但是,你也是我的伙伴!
第二次,是在三月某天的深夜。我是個淺眠的人,因為曾經某場災難發(fā)生在我熟睡時……那天原本在我睡前,父母就已經吵起來了,只是在大門一聲巨響之后冷靜下來。我也就因為害怕而疲憊著睡過去了,而在三小時后的凌晨,我又被驚醒。是母親喝醉了酒在客廳鬧,我嚇得只敢縮在被窩里發(fā)抖、哭泣,房間外的事被我干脆地甩給了哥哥。
我害怕,又無能地氣憤著自己的無能,給他留下了意味不明的……單項信封。
“昨夜的雨好像停了,今天會出太陽嗎 ”
“深夜的負面情緒總是很多,我明白,我明白的。畢竟是光明的結尾嘛,在晚上把所有難過和委屈全都發(fā)泄出來,第二天早上雖然會有點恍惚,但一定輕松多了!
“沒有人可以永遠堅強,因此,適當?shù)胤趴v自己的怯懦與軟弱完全成立,你看,以前的我和炎真....嗯、就像云雀學長說過的那樣,小動物有小動物的生存方式!
“小動物總有一天也會成長成大動物的——但在這之前,稍微任性一點也沒什么不好!
“下次來找我的時候,給你煎西多士吃吧!”
第三次是我意外翻到了以前的日記本?粗锩娌怀墒煊肿员暗淖约,向他感嘆時間,與變化。
“而且、從之前的自卑和怯弱變成現(xiàn)在大方的你,再度翻開日記本去體會那些酸澀文字的時候,不也會多少有些感觸嗎雖然知道以前的自己很差勁,讀著字句的時候差點羞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但又因為自己的成長而驕傲著……和以前的我很像呢,真的!
三月十八日,是相當值得紀念的一天。
我一如既往的編輯這文字,跟他道晚安。只是突然想不到該說些什么,像是“辛苦了!”“首領今天做了什么呢?”“今天……”這類的內容似乎已經寫了很多遍。
“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單純的想跟首領道晚安!
“首領晚安,做個好夢!”
那次大概是回信最快的一次了,看著屏幕上回信的內容——
我想,我的心跳怎么突然變大聲些了?
“晚安,做個好夢!每天晚上可以收到你的晚安,我也很高興,覺得有被重視著!
原來…你知道是我啊……
第四次……是在愚人節(jié),四月一日。
來自我的表白,對他。
「 沢田綱吉先生:
敬啟,早上好,沢田綱吉先生!(這是我第一次這樣來稱呼您,之前都是在叫“首領”的。)
說來慚愧,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寫情書,所以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比較合適。那么直接切入主題好了:
我喜歡您。
喜歡您對待大家時的溫柔,守護同伴時的強大,還有作為首領的、堅韌不拔的意志。
最開始察覺的這份感情的時候,我只是默默在后面,與其他成員們一同追隨您的背影。但我變得越來越貪婪,甚至妄想與守護者們一同站在您的身邊。
我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于是這封簡短的匿名情書誕生了,因為您會溫柔的拒絕掉,一定可以讓我再回到追光的隊伍中。
以上,能夠喜歡上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2020.4.1 匿名」
這是特意選在愚人節(jié)發(fā)送的情書,就算被當做玩笑也可以,雖然我是認真的。
“謝謝你這么喜歡我!或許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喜歡過別人,但或許又不太一樣,那個時候,我只是想看到她的笑容而已!
“但是,不可以站到前面來,這是我的懇求!
“……可能這么說會有點強硬,但是我不愿意因為單純的“喜歡”,讓喜歡我的人受傷。我應該對信任我的人們付出責任。你說的“守護者”們,是與我一樣經過了十年的打磨和錘煉后,才站在我身邊與我一起經營這個家族的,我們的身前是無法預估的危險,為了不讓別人受傷害,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人往前!
“被這樣溫柔的你喜歡著,也是我的幸運!
對于他的拒絕,我并不感到多么難過,我知道的,他一直是這樣溫柔的人啊。
就算只是這樣每天匿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也好,真想一直這樣下去啊。我想著。
可一切就這樣結束在了四月十五日。
二零二零年四月十五日晚上十點零四分,那是我們的信箱最后一次相通。
我很慶幸,至少我們在最后還道了一次晚安。
其實,在那之前的幾天,就有了斷開連接的征兆。
我知道,我明白,這天遲早會來的,只是恰巧在“今天”。
只希望,他不要忘掉我,記得曾有一個人在五十天里不停止地喜歡著他,這是我的私心。
現(xiàn)在是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十三日的凌晨,朝霧杏坐在電腦桌前想念沢田綱吉。
我把我們的故事編輯成一段段文字,記錄下來。
耳機里的音樂不知道什么時候播放到了《Re:pray》
「泣かないで これで終わりじゃない
不要哭泣這并不是終點
ただ時が過ぎて消えただけ
只是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この胸にいま刻んだものは
我心中現(xiàn)在還殘留著的
包まれたぬくもりだけ
只是一片余溫
さよなら愛したあなた
永別了曾愛過的你」
我將自己與他那短暫相遇的稱為——
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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