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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媽媽?”
一九九六年六月,年輕的馬爾福急切地尋求著一個答案。幾天前,他的父親被關(guān)進(jìn)了阿茲卡班監(jiān)獄,馬爾福家族的聲名一落千丈。
德拉科·馬爾福不相信他的父親罪惡至此,也拒絕相信只憑波特他們幾個就能將他的父親關(guān)進(jìn)阿茲卡班。在他看來,后者比前者更讓他難以接受。
納西莎·馬爾福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一只盛著酒的高腳杯。她垂下眼眸,盯著輕顫的金色液面。
“他失敗了,德拉科。沒有人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毕啾绕鸬吕,她要冷靜的多,甚至是冷酷的。
“但那不會是他!”德拉科激動地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頹然倒在沙發(fā)上,將臉埋在手掌中,肩膀抽動著。
“他是那么的聰明,那么的強大,那么的……這么多年來,他是那么的愛我、愛我們……這不可能,我不相信!彼煅实。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只能向前走!
“可是我做不到……”德拉科小聲說,縮成一團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沒有爸爸,我做不到,我什么也做不到!
十六年來,德拉科一直生活在盧修斯的羽翼之下。因為有盧修斯,他可以在霍格沃茨里趾高氣昂地走來走去;因為有盧修斯,他可以處死那只傷害他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因為有盧修斯,他從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未來。他以為自己是優(yōu)秀的,認(rèn)為自己得到這一切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現(xiàn)實突然而至的重棒將他打回原形還不夠,還想要將他打進(jìn)地獄。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奔{西莎換了一只新的高腳杯,走到兒子面前。
“黑魔王怒火未消,恐怕還會遷怒我們。我們首先要平息他的怒火,再做打算!奔{西莎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安撫住了德拉科心中的些許不安。他接過了那杯金色的酒,像是抓住了一個主心骨。
“你必須要堅強起來,我的孩子。盧修斯現(xiàn)在……不在了,馬爾福家族現(xiàn)在握在你的手上!
“他還會回來的,對不對?”德拉科懇求地望著母親。其實他們都知道,阿茲卡班防守嚴(yán)密,大多數(shù)人都是有去無回?伤是這么問了。
“當(dāng)然。他當(dāng)然還會回來!奔{西莎神態(tài)高傲,一如往常。
她為何如此篤定?德拉科不敢深究。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的不是事實,只是一個肯定的答案。這一點,兩人都知道。
“我會的,媽媽。在爸爸回來之前,我一定會替他看好屬于我們的東西……我會的!彼貜(fù)道。
德拉科慢慢喝著杯中的酒,酒精在他的血管中奔騰,讓他暫時擁有了戰(zhàn)勝心中恐懼的勇氣。
一九九六年七月,馬爾福莊園。
“你不知道主人是多么的偉大!他的魔法是多么的精妙、無可比擬!”德拉科一改前不久的頹勢,簡直容光煥發(fā),“爸爸為我們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而我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納西莎還坐在老位置,像個局外人一樣觀看自己的兒子熱情的演講。她似乎擁有在任何情形中保持冷靜的能力。
“看來黑魔王原諒馬爾福家族了!彼囂降。
“原諒?”德拉科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媽媽,你錯了。他從來都沒有怪過我們。他知道,在戰(zhàn)斗開始后沒多久,半個鳳凰社的人就加入進(jìn)來了。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但問題不在于我們!彼吲d地說。
一種熟悉的不安感在納西莎心中慢慢擴大。
“我早該想到的……可問題究竟出在何處?”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德拉科臉上的表情僵住,可他很快語調(diào)輕松地答道:
“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呀。黑魔王沒有怪罪我們,這不就夠了嗎?他不僅沒有遷怒于我們,反而還交給了我一項重要的任務(wù)!”
他停頓幾秒,見納西莎沒有給予回應(yīng),用得意的語氣宣布道:“他告訴我,只有我才能勝任這項工作,交給其他任何人他都不放心。他說,這將是我的榮耀、馬爾福家族的榮耀。如果我成功了,就可以一雪前恥——”
“什么任務(wù)?”
“哦,我不能說。希望你能原諒,但——”
“什么任務(wù)!”
德拉科被納西莎的突然爆發(fā)嚇住了。他對黑魔王速成的忠誠還是沒能戰(zhàn)勝長時間以來對母親的敬畏與信賴。
“殺掉鄧——鄧布利多教授!彪S著這個名字被說出,他的氣勢越來越弱。十六歲的少年似乎終于意識到了這其中的荒唐之處。他隱約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可在雙眼被易得的勝利蒙蔽之時,又具體說不上來是何處不對。
“你答應(yīng)了?”納西莎輕輕問,德拉科毫不猶豫地點頭。
“當(dāng)然了。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機會嗎?”他自豪地說,對這項任務(wù)躍躍欲試。
令他意外的是,納西莎并沒有因為他的勇敢與責(zé)任感而感動。她抿起嘴唇,絞著雙手,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
“我不會的!”德拉科大聲說,“他說了,這件事我可以辦到,所以我一定能辦到!黑魔王是不會出錯的,媽媽。”
“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我實在是放心不下。”納西莎避重就輕地說。
德拉科看向她的目光突然透出濃濃的失望。
“他早就料到你會這么說。為什么你不肯多相信我一點呢?我會繼承馬爾福家族的一切,我會比爸爸做的更好,我會成為整個家族乃至所有純血統(tǒng)的驕傲——可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哪怕一點呢?”他質(zhì)問道。
納西莎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破了個大洞,冷風(fēng)正在呼呼地往里面灌。很久以前,也有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人,同樣的年輕,同樣的優(yōu)秀,也帶著同樣的自豪心甘情愿地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黑魔王如此聰明狡猾,總有人被煽動為他前赴后繼,可納西莎已不再年輕。
“你是我的孩子,我當(dāng)然相信你?墒恰
“我不要再聽了,”德拉科拒絕道,神色懨懨,“打擊已經(jīng)夠多了!
納西莎沉默著。她算不上是個好人,也從沒有這種打算。她沒有明確的是非觀與深刻的道德感,但孩子是她最后的底線,她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如果能阻止這件事發(fā)生,她愿意堵上她的一切——尊嚴(yán)、名聲、財富,甚至性命。
幾天后,納西莎·馬爾福與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內(nèi)普發(fā)誓會保護(hù)德拉科,幫助他,并在必要的時候代替他完成任務(wù)。
一九九六年八月。
“明天我就要去霍格沃茨了!”
德拉科看上去又像是從前那個神氣的馬爾福小少爺了。納西莎感到寬慰的同時,也難掩擔(dān)憂。德拉科看出了母親的擔(dān)憂,但厭倦于此,認(rèn)為這都是軟弱的表現(xiàn)。短短兩月,他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時是怎樣的惶恐不安;也許,他只是想逃離那個軟弱的自己。
“都準(zhǔn)備好了嗎?”納西莎微笑著看向她的兒子。
德拉科點點頭,慶幸母親沒再多說。他對她做過什么一無所知。
納西莎親吻了他的額頭。
“我已經(jīng)為此失去了一個親人,別再讓我失去第二個。好嗎?”她低聲請求道。
對于德拉科來說,這個請求既可笑又令他困惑。盡管不適,但他覺得作為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還是應(yīng)該包容母親此刻脆弱的擔(dān)憂。
“梅林不會愿意我現(xiàn)在待在他身邊的,”他故作輕松地說,“他非要等到我又老又丑的時候才會讓我收留呢。”
德拉科·馬爾福,黑魔王的食死徒、馬爾福家族年輕的繼承者,即將踏上他的征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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