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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前方寥寥炊煙飄蕩開來，如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此刻空中低沉的云被風(fēng)吹散了幾縷。
徐樂山背著包袱快跑幾步，一掃滿臉疲憊神色，手指前面的山崖下的小小村落回頭興奮地大喊：
“將軍！將軍！到了！到了！我們終于到了！”
而后跟上來一位手拿粗壯樹枝做拐杖的女子安靜站立，微笑不語。
徐樂山訕訕收回手，猛拍了下自己的頭，暗怪自己又忘記將軍的眼傷。
“樂山辛苦了！我們還要走快些，雨要來了！”
徐樂山點頭贊同。
“哎！將軍真厲害！這么沉的云不用看就知道！”
��！呸！
徐樂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喊我千念吧！”
“那怎么成！若不是將軍，我早就......”
女子伸出手，精準無誤的搭在徐樂山的胳膊上。
徐樂山嘰哩哇啦說個不停，二人步履沉穩(wěn)卻輕快，很快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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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一從墻頭跳下，吐掉叼在嘴里的狗尾草，嫩紅的小嘴嘟囔道：
“走的真慢！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影一晃，消失了。
二
徐樂山背著手圍著院中一顆枝繁葉茂的柚子樹轉(zhuǎn)圈圈。
時而用腳踢踢樹干，時而抬頭望著樹上僅有的一個圓滾滾黃溜溜的大柚子。
“神了！真是神了！看來那個臭老頭說的倒是有幾分真話�！�
說完鼻子湊近樹干使勁兒聞了聞：
“可這柚子樹不是臭的��！反倒有股很特別的清香！”
“呀！”
徐樂山拿著掉在頭上的葉子，綠的清亮剔透，似乎在閃著亮光！
徐樂山再次看向樹頂繁密的葉子，剛要伸手撫摸樹干，一片樹葉擦過他的臉，頓時劃出道印子，徐樂山刺痛，捂著臉一個高躥到屋檐下站立的女子身邊！
“這......樹......啊，不！這樹葉......莫不是暗器？！”
女子亭亭而立，雙眼蒙著的白色綢帶紋絲未動，嘴角微翹，輕輕吐了2個字：
“頑皮！”
“欸！掉雨點兒了！這雨還真是說來就來！將軍趕緊回屋休息休息。路上打的野兔子還剩一只，將軍是想怎么吃......”
\"我都好，你隨意做。\"
“那燉個湯水給將軍喝喝吧！一路上都是烤的，將軍沒吃膩，我都膩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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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臭的！
你全家都是臭的！
還暗器！
暗你個鬼！
明明是明的！
柚一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
三
“將軍��！我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給我寫信，告訴我柚子是甜還是酸�。鑶鑶鑶鑶�......”
送走了連哭帶嚎的徐樂山，女子關(guān)好門，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手上多了一個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
柚一本想嚇唬女子，沒想到被她抓住了手。
“顧千念！你放開我！”
語氣雖兇，手卻老老實實被女子握著，乖乖的引領(lǐng)著女子往屋里走去。
“可想死我了！”
顧千念一把舉起柚一，緊緊抱住他。
柚一雙腿順勢掛在顧千念的腰上，頭埋在顧千念的頸窩處。
“走了這么久......虧你還知道回來！”
柚一吸溜著鼻子，忽的發(fā)狠，一口咬在顧千念的肩上。
“還帶著傷！你要氣死我！”
顧千念忍著熱淚灼傷傷口的痛，輕拍著柚一的背：
“是我不好！”
“讓我看看你的傷�！�
柚一伸手摘下白綢帶，看著顧千念流下的血淚，再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我沒事的��！\"
顧千念柔聲輕哄。
哭的差不多了，柚一隨意擦了一把淚：
“還有哪里受傷了？”
“沒有了，沒有了！我哪里敢？”
“哼！哼！你慣會哄我！”
說著扭著身子下地，倒了碗水，反手幾片柚葉出現(xiàn)在水中。
“你先喝下，晚上我給你療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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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樣管用嗎？”
小小的顧千念看著眼枯死的小苗瞬間吸收了自己的血，問。
“你此時成全他，彼時他將成全你！”
“是！師父！”
四
窗外麻雀嘰嘰喳喳，陽光照的身上暖洋洋一片，應(yīng)該是快晌午了吧！
她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前......似乎有亮光！
是的！
有亮光！
顧千念猛地坐起身，喊道：
“柚一！”
“來了！來了！”
柚一帶著一股特有的清香飄然而來，伸手抱住顧千念。
顧千念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香氣，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發(fā)噩夢了吧......欸！”
柚一抓住顧千念的雙手：
“你別亂摸呀！”
顧千念反扣住柚一的手，拉開袖子放在鼻下一聞，皺眉：
“我不要！你會痛！”
說完吻上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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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喊叫廝殺聲已歇，腥熱的血順著顧千念的臉慢慢滑落。
看著這如地獄般的修羅戰(zhàn)場，她拿著長劍迎風(fēng)站立。
“將軍，找到了！”
徐樂山滿身鮮血，暗紅色，鮮紅色，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軍的。
顧千念看著眼前喘著粗氣的將領(lǐng)，點頭示意徐樂山可以了解他的性命。
“慢......慢著......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的......營地位置.....嗎？”
“手下敗將而已�！�
顧千念轉(zhuǎn)身余光寒光一閃，她飛身推開徐樂山，以劍隔擋，就聽徐樂山大喊：
“將軍小心！”
眼前紅色瞬間覆蓋一切。
五
以血治傷，有奇效，尤其是柚子精的血。
“這不算什么�！�
柚一雙頰微紅：
“不要仗著自己有傷，就欺負我啊！我可不怕你！”
柚一幫顧千念穿好衣衫：
“洗漱吃飯，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見我的！”
顧千念微嘆：
“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聽覺嗅覺比之前敏感，看見看不見的無所謂�！�
柚一扭頭氣道：
“分別那么久，你就不想看看我的樣子？！看來當(dāng)初我說的話，你是根本不記得了！”
“怎么會？怎么會？你痛，我心疼！”
柚一眼眶濕潤：
“啰哩吧嗦的，我去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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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多久��？”
柚一縮在顧千念的懷里，頭頂蹭著顧千念的下巴，想要弄癢她。
“不會太久的。”
顧千念拍拍柚一的頭，示意他安分一點。
“那你要天天想我！”
柚一直視顧千念的雙眼：
“你答應(yīng)我，要天天想我！”
顧千念吻著柚一的額頭：
“會的！我會天天想你！等你想我一千遍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那說好了！不許騙我！”
柚一摟上顧千念的脖子。
“嗯！”
六
顧千念慢慢睜開雙眼。
“如何？”
柚一的小手在眼前晃悠：
“看得見我嗎？”
見顧千念一眨不眨的瞪著自己，眼球毫無轉(zhuǎn)動，柚一心里很是失落。
唉！還是自己的修為不夠......
“沒關(guān)系，再等些時日，肯定就可以了！”
“說過多少次，不要用袖子這么粗魯?shù)牟裂蹨I，臉都擦紅了！”
顧千念輕輕撫摸柚一的臉，道。
“你......你能看見了？！”
“嗯！能看見我的柚一了！一清二楚！”
“吶！這是幾？！”
柚一伸出二根手指。
顧千念一手握住柚一的手指，另一只手，依次點著：
“這是我喜歡的額頭，這是我喜歡的眼睛，這是我喜歡的鼻子，這是我喜歡的臉......還有......這是我最喜歡的......”
顧千念吻上了柚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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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叫顧千念了？”
“嗯�！�
“那不公平！”
柚一噘嘴：
“憑什么你的名字那么好聽！”
“你的名字也好聽�。 �
“柚一！柚一！柚子一顆！哪里好聽了？！”
“遇見你的時候，正好院子里的柚子成熟了啊！”
“哼！信不信我真會成為一顆柚子！”
“不要不要！”
“你不是喜歡柚子嗎？！”
“喜歡是喜歡。但我想，抱著你，比抱著柚子可要舒服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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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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