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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蜚的暴力是怎樣煉成的
。ㄒ唬
蜚,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
傳說中的災獸,太古的災難之神,它出現(xiàn)的地方都會發(fā)生大的災難,故而世人皆畏懼。
她名曰,天織蜚。
天織,又稱中天獸。體大,人臉獸身,生雙翅。識人語,生性暴躁。
天織一脈中,屬她性情最為平和。
但此刻,小小的天織蜚單膝跪在地上,只見她不甘地抹了抹嘴角的血絲,看著眼前的人。
“想打贏我?”那人看著她執(zhí)著的眉眼,問道。
天織蜚沒有說話,只定定地看向他,滿臉寫滿倔強。
“那就變強吧!”那人說。
。ǘ
一百年后——
天織蜚一把就拎住了背對著自己要逃走的那人的后領,她半垂著雙眸,淡淡道:“你跑什么?”
千殤玄末欲哭無淚:“天織蜚你別亂來啊!我前天才被你打斷了三根肋骨,傷還沒好呢!”
天織蜚皺眉:“三天了,還沒好?我才使了五成力!
千殤玄末悲憤道:“你的五成力,跟別人的五成力能一樣嗎?!要不是躲得快,保不齊我命都沒了!我不管!你趕緊的放開我!要打架你找別人去!我不跟你打!”
天織蜚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們也不跟我打!
……廢話!他們肯跟你打才有鬼!千殤玄末忍不住在心內腹誹。
同時也換上一副笑臉陪笑道:“對不起阿蜚,你小時候我不該欺負你,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千殤玄末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絕對是小時候欺負過天織蜚還讓她變強的事!為此他已經懺悔了不下千萬次,奈何時光不能倒流,天織蜚硬生生就變成了這么一個嗜打架如命偏還打遍神界無敵手的天織蜚……
抬頭他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見天織蜚正眨著一雙澄澈無比的雙眸看著自己,千殤玄末到口的話便瞬間說不出了,想了想,他斟酌著道:“阿蜚,你……”
下一瞬,他已經被一股大力整個人丟了出去。
“嗯!!”千殤玄末不由發(fā)出一股悶哼聲來。
肋骨!絕對又!斷!了!
“不要叫我阿蜚!碧炜楎愕。
不叫就不叫!你不要突然動手啊!千殤玄末忍不住疼得直抽氣。
“嘶……”看到這一幕,原本躲在柱子后面的千夜伽藍也忍不住抽了口氣。
“出來。”天織蜚直直地看向一根柱子后。
千殤玄末正想幸災樂禍一下,想說討打的來了,就見千夜伽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你腿怎么了?”
千夜伽藍先是看了天織蜚一眼,才慢悠悠地道:“你前天,我昨天。”
兩人相視一眼,腦袋里都不約而同閃現(xiàn)一個詞語:難兄難弟。
“天織蜚,我們倆這樣,死活是陪你打不了了!鼻б官に{無奈地攤了攤雙手,見天織蜚似要上前,他趕緊瘸著退了兩步,急急道:“但是他們都還好好的呀!我們倆這是真的打不了,但是他們卻只是躲在家里而已,你想打架,他們不出來,你可以上門嘛!”
千殤玄末僵硬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只覺腦中嗡嗡作響。
禍水東引……確實是個好主意,只是……之后呢?被他們幾個知道了,他也好不到哪去吧?
天織蜚卻似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轉身便走了。
看到天織蜚的身影消失,千殤玄末這才拍了拍手,從地上爬了起來,忍不住道:“喂……你知道那幾個家伙如果知道是你說的,不會放過你的吧……”
千夜伽藍也丟開了拐杖,舒展了一下四肢:“不是我,是我們!
。。。
千殤玄末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見過坑人的,沒見過這么坑兄弟的!
千夜伽藍挑眉:“怎么,你想跟天織蜚打?”
千殤玄末直搖頭:“不想!”
千夜伽藍于是彎唇一笑:“那就是了!放心!天織蜚噬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門挑戰(zhàn)也不是一回兩回,沒那么容易懷疑到我們頭上!只希望那幾個人可以有用點,纏得久一點,讓我們消停消停,只別真的把她打出個好歹來就好了,畢竟是個女的……罷了,好歹就好歹吧,最好躺上那么個萬兒八千年的,天天這么打(單向被揍),是真的受不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是……”千殤玄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主意,可能并不是個好主意……
。ㄈ
第二天,神鳥便帶來消息,幻族公主天織蜚,獨挑六大神王,勝。
勝?勝??勝???
聽到消息的千夜伽藍一屁股就拍坐在了地上,然后便立即去找了千殤玄末。
“千殤兄,怎么回事?!”
千殤玄末本也正打算了解情況,聞言便招來神鳥,讓其詳細敘說。
神鳥恭敬答道:“昨日,天織公主不知為何斗性大發(fā),先是去了巫族和風族挑戰(zhàn),他們兩族本就不擅戰(zhàn)斗,亦不準備應戰(zhàn),誰知天織公主不由分說就動了手,兩族毫無懸念戰(zhàn)敗。后來,天織公主就又去了冥族和火族,他們兩族還算是能堅持得久一些,不算被打得太慘!最慘的是天族的小公子!據(jù)說被打得就剩一口氣吊著了,沒個百來年是下不了床了……”
千殤玄末和千夜伽藍聽的目瞪口呆,千殤玄末更是抖啊抖:“完了……”
竟然傷了千羽羲和?還傷那么重?!
千夜伽藍強自鎮(zhèn)定:“凰族呢?霓凰青鳥那般厲害,怎會打不過……”
神鳥于是低垂著頭道:“凰族據(jù)說是小皇子和小公主一起上的,小皇子中途受了傷,小公主就認輸不打了!”
千殤玄末繼續(xù)抖啊抖:“受了傷……水澅要是知道她寶貝弟弟被傷了,我們倆肯定完蛋了……”
千夜伽藍沉思了下,皺眉道:“你剛剛說她獨挑六族是么?怎么沒有水族?”
神鳥恭敬道:“水族閉門不見,天織公主進不去,于是作罷!
千夜伽藍果斷拉起身旁的千殤玄末:“走!”
“去哪兒?”千殤玄末茫然道。
千夜伽藍一邊拉著他走一邊道:“去看天織蜚!她一下子單挑了這么多人,現(xiàn)在肯定很虛弱!我們頂著探望她的名義去,然后再在適當?shù)臅r機,提出要挑戰(zhàn)她!她這人,只要還有口氣在,就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挑戰(zhàn)的!這樣我們,便終于能一洗這百年的恥辱了!”
千殤玄末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可是:“若是她傷的不重怎么辦?”
“怎么可能不重?”千夜伽藍信誓旦旦道:“她天織蜚還能是鐵打的不成!打一個就算了,這可是六個!他們幾個再不強,也是上神族一脈正經的血統(tǒng)好嗎!”
……然而待他們真正見到了天織蜚本人,卻都只能驚訝地張大了嘴,呆愣當場。
“你們來,何事?”天織蜚坐在神座上,看向他們倆,眼神依舊是一貫的淡漠。
“我們……”兩人顫抖著,猶豫著。
怎么看,這天織蜚也不像剛跟那么多人大戰(zhàn)了一場的樣子啊?!雖然身上好像是有些傷的樣子,但是從她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完全不重要的好嗎!
她簡直不是人!
“挑戰(zhàn)我?”天織蜚抬眸。
“嗯!”千殤玄末點頭。
“嗯……”千夜伽藍使勁搖頭,還努力的掐著千殤玄末的手暗示。
天織蜚心念一動,一把飛鐮彎刀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站起身,道:“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兩人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彼此,齊齊眨了眨眼。
然后,千夜伽藍當機立斷:“天織蜚!此次我們來,不是要挑戰(zhàn)你的!我們是!要代表整個上神族,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
“哦?”天織蜚歪著頭,好奇地看向他。
千夜伽藍咽了口唾沫:“百日后!我們九族對你一個人!你敢是不敢!”
天織蜚頓時眼睛一亮:“真的?”
千夜伽藍看著天織蜚晶晶亮亮的雙眸,不由心內默默流淚,喂天織蜚,你興奮個什么勁?你還是人么……?
千殤玄末用眼神看向千夜伽藍,喂,你還能再要點臉么,九打一?
千夜伽藍則是回瞥了他一眼,用眼神道,那二打一和九打一,你選哪個?
……
千殤玄末深吸了口氣,再深吸了口氣,然后毫不猶豫指著天織蜚道:“不錯!天織蜚!我們受夠你的欺凌了!百日后!上神戰(zhàn)!九對一!你敢是不敢?”
天織蜚忙點頭如搗蒜,眼睛晶晶燦燦道:“好!甚好!”
……看著她晶晶燦燦又純粹無比的雙眸,千殤玄末有點虛,千夜伽藍也有點虛。
三個月后,上神戰(zhàn)一役,九州震動。
這是神族史上最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損傷并不如何慘烈,但是幻族公主天織蜚,以一戰(zhàn)九,全勝,從此,一戰(zhàn)成名。
。ㄋ模
“織織?織織?”
從回憶中回神,天織蜚便看到了眼前的濃眉大眼少年,他長得說不上多好看,但是卻極為順眼。
她想起來了,她是天織蜚。
幻族公主,天織蜚。
九州戰(zhàn)神,天織蜚。
上神戰(zhàn)一役,九對一,她本已勝利,卻在最后準備回幻族時舊疾發(fā)作,暈了過去,被卷進了亂流……亂流乃是水澅掌管的境域,看來,自己傷了千羽羲和,水澅當真是討厭極了自己啊,竟也沒有想著救她一救。
“織織?”那少年看著她,滿臉擔憂。
擔憂?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擔憂”自己,他們,都怕自己……
天織蜚看向少年,覺得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少年急急為她擦去額角的血,然后將她擋在身后,道:“織織,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天織蜚再看向前方圍堵他們的數(shù)十人,不由皺了皺眉,想起這些人正是少年同族之人,自幼便以欺負他為樂,在知曉他救下自己這么個外人還養(yǎng)在家中之后,更是多次上門挑釁……
好像也正是因為他們先前對她的那一擊,才讓她恢復記憶啊……
天織蜚這輩子都沒有被人保護過,但是眼前的少年既然說要“保護”自己,那她不妨……
下一秒鐘,天織蜚就有些后悔自己的決定,因為,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弱!了!
看著被十數(shù)人打得絲毫不能還手的少年,天織蜚只是頓了一秒,便眼神一凜,瞬間,十數(shù)人皆被彈了開來,寸骨斷裂。
少年看著突然發(fā)生的一幕,有些不可思議:“……織織?這……是你做的?”
天織蜚點頭,淡淡道:“你太弱了!
“織織,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那少年看著她,小心翼翼道,眼神濕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拋棄一般。
少年撓撓頭,猶豫道:“當時我撿到你時,你一直在發(fā)高燒,也不說話,因衣服上有個織字,我才暫且叫了你織織,你若是想起你的名字,或者……”
“未曾想起。”鬼使神差的,天織蜚竟然說出了這句話。
神族,不可撒謊。
上神族尤是。
神族講究萬物等恒,獲取有道,撒謊得到的東西,都終將失去。
天織蜚此生,還從未撒過謊。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為了眼前的少年說了此生第一句謊言,那么為了這句謊言,她能得到什么,又終將失去什么呢?天織蜚不想去想。
。ㄎ澹
“喂,你們說……天織蜚那家伙,會不會有什么事?”在一處風景優(yōu)美靈鳥紛飛處,千殤玄末正躺在一個吊床上,一邊悠閑地吃著葡萄一邊隨口道。
“怎么,你想她了?”旁邊的吊床上,千夜伽藍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挑眉。
“吃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好好的提天織蜚干嘛!”再旁邊的吊床上,巫馬九幽一邊喝著靈鳥遞過來的冷泉水,一邊沒好氣道。
“就是!吃你的葡萄吧!”再旁邊,幾人齊聲喝道。
鏡頭拉遠,于是便展現(xiàn)了幾人眼下不由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況,原來,在這處世外桃源里,正齊齊放著九個吊床,其上分別躺著傳說中剛與天織蜚一戰(zhàn)的九位神王,而他們……全都不約而同的綁著各自受傷的部位!尤其是最末端的千羽羲和,全身都被繃帶包裹著,幾乎只勉強露出了一張還算完好的臉……
“千殤哥哥,至少這種時候,就別提天織姐姐了吧,不然我阿姐就快要被氣死了……”千羽羲和弱弱道。
果然,一旁的水澅已經氣得單手捏爆了一手的葡萄……
“這個天織蜚!哼!我已經讓亂流把她丟的能多遠就多遠了!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讓我看見她!”
眾人了然,既然水澅這么說,那么就代表,天織蜚現(xiàn)在很安全,至少死不了……
正這時,靈鳥來報:“風神,風族來信,問您何時歸?”
吊床上的風凌比翼聞言,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歸什么歸?你看不到他現(xiàn)在沒比羲和好多少、只有頭能動么?”霓凰秋燕是個暴脾氣,立馬翻了個白眼。
千殤玄末嘆了口氣,揮手道:“去回,暫居妖族作客,歸期未定。若有他族來訪,一律作此回復。”
靈鳥領命而去。
幾人再相互看了看,皆不甚自然的轉過了臉去。
他們也想回各族好生養(yǎng)著啊!但是……丟不起那個臉啊。!
九大神王……他們可是豁出老臉九對一啊……結果還輸了……輸了……輸了…………
還是…………吃葡萄吧!
。
少年再次將天織蜚護在身后,冷聲道:“織織,我保護你!”
已經有了一次經驗的天織蜚,這次選擇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在少年滿眼迷茫的轉過身時,一拳擊出,越過少年,直接打在了對面。
數(shù)百人,瞬間倒地,再也不起。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
天織蜚這才淡淡道:“你太弱了!
“簡直……太厲害了……只是一拳,就打敗了一整個族……”許久后,眾人終于反應過來,不由齊齊上前,將她圍住。
天織蜚本想將眾人震開,卻冷不丁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拋向空中又穩(wěn)穩(wěn)接住,只見少年笑靨如花:“織織!你太厲害了!”
眾人于是跟著歡喝道:“織織!織織!織織!……”
歡呼聲經久不散。
天織蜚就這么被少年一次次拋起,又一次次接住,她有些懵。
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么對待過。
她喜歡打架。
可是大家都不喜歡(其實是因為打不過……)。
從來沒有人因為她會打架這件事而高興過(誰天天被打,動不動就被打殘還能高興……)。
晚間,少年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織織,怎么了?”
天織蜚看向他:“我這么能打架,你……不怕我嗎?”
他們就都很怕她。
少年不由失笑:“我們下神族本就是用實力說話,你這樣的厲害,別人崇拜都還來不及,怎么會怕?說不定失憶之前,你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倒是我……”
“你怎樣?”
“我……我自知技不如人,也沒有修煉的好天賦,也許終此一生,就只能如此而已了。你……不嫌棄我么?”
天織蜚想了想,實話實說道:“你確實太弱了!
然后不待他反應,天織蜚又道:“所以,還是我保護你吧!
(七)
禍斗,有名無姓,下神族。
還是尾生族,下神族中的末族。
天織蜚看著眼前滿身是傷的少年,微微蹙眉:“怎么誰都能欺負你?”
少年卻是仰頭一笑:“沒關系,反正,你會保護我的!”
天織蜚有一瞬的失神。
眼前少年,名曰禍斗,乃下神族末族中最弱的存在,可是就是這樣的人,從亂流中救了自己,悉心照料,還一次又一次,將自己護在身后。
雖然每次,都是她護他。
不知不覺,她竟已在此處呆了百年。
并且,還不打算回去。
不多久,一只靈鳥突然憑空出現(xiàn),撲扇著翅膀,將一個燙金的帖子展現(xiàn)在了天織蜚的面前。
上神帖?
天織蜚伸手,打開,卻見是巫族巫馬九幽與巫馬刑天大婚的請?zhí)?br> 天織蜚只看了一眼就對靈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了想,又將靈鳥召回,然后將自己的飛鐮彎刀奉上,又寫了幾個字,這才讓靈鳥回去。
幾日后,巫馬九幽大婚,眾人看到靈鳥背上的飛鐮彎刀,以及彎刀上“如我親臨”幾字,皆是哭笑不得。
“這個天織蜚究竟在干嘛?就算當初被我們九個打傷跑到哪里去躲起來養(yǎng)傷,這也都百年了,是不是該好了?”千殤玄末道。
“呸呸!千殤玄末你個烏鴉嘴!”霓凰秋燕氣道:“我看你才是記吃不記打!我們幾個傷剛養(yǎng)好,你就又提她!每次都是你提她!好好的你提她做甚?”
千夜伽藍扇子一展,半遮住唇笑道:“千殤兄,這次,我站秋燕!
這時,水澅慢悠悠走過來,涼涼道:“天織蜚若是回來,第一個找的肯定是你,可別說我們幾個不幫你,到時候你再被她打得缺個胳膊少個腿的,我們一定給你送上最好的療傷圣藥——當然,如果你再敢扯我們幾個下水,那么讓你缺胳膊少腿的就一定不是天織蜚,而是——我!”
千殤玄末欲哭無淚:“澅姐姐,我錯了……”
差點忘記了這是上神宴,十神族都是要到場的,千羽羲和的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全呢,水澅心里窩火也正!
“她最好以后的上神宴也別參加!否則有我沒她!哼!”水澅甩袖賭氣道。
卻沒曾想,此言果真一語成真,此后,天織蜚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上神宴,一律是以飛鐮彎刀到場,上書“如我親臨”……
(八)
禍斗看了看天織蜚的傷口,有些心疼地道:“不痛么?”
天織蜚隨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又浸出血來的手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痛?開玩笑,她可是天織蜚!這個也能叫作痛?
禍斗嘆了口氣,細心地為她拆開繃帶,然后重新撒上藥,又給她細心包上,從頭到尾,動作都輕柔至極:“織織,下次打架不要用全力了,傷著自己,不好!
“全力?”天織蜚疑惑,那連她一成力都不到……
禍斗卻點了點頭:“雖然這次只是傷到了手指,但還是要注意一下,三天內,禁止你再跟別人打架……嗯,傷好再打!
天織蜚破天荒地點了點頭:“三天內,應該沒有別族敢再來犯了。”
五百年了,她竟真的在此呆了五百年有余,以前的少年,也終是長成了眼前的青年模樣,只是……仍然太弱。
或者說,整個尾生族都太弱,動不動就被別族欺負,她此前竟不知,九州內還有這樣的種族,這般弱。
天織蜚靜靜看著他給自己包扎的動作和神情,突然道:“你要娶她?”
“?”禍斗突然被她這么一問,一時并沒有反應過來。
“你喜歡她?”天織蜚再問。
這句話,禍斗卻是聽懂了,原來晨日里阿婆來替自己與婉兒說親,她聽到了……禍斗不禁認真思考起來,他喜歡婉兒么,應該……
“不要娶她,你娶我吧。”天織蜚表情淡淡的道。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上次說,還是在她失憶時,那時她甚至不知曉自己是男還是女,或者說,一度以為自己是個男身。
“?”禍斗被她這第三句話炸得再次懵掉了。
“你不愿意?”天織蜚問。
“不是……”禍斗下意識否認,繼而便紅了臉。
“那便是愿意了!碧炜楎阆铝硕ㄕ摗
其實,她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若是他真的不愿意,她……估計把人帶回去會有點麻煩,但是他愿意,自然再好不過了,省去很多麻煩……如此想著,再看看眼前人,天織蜚滿意地點了點頭:“甚好!
(九)
“區(qū)區(qū)魔域,你們怎么嚇成這樣?”天織蜚雙手環(huán)胸,不解。
區(qū)區(qū)???
眾人驚愕,那可是魔域。。!上神族。!他們就算有她這個不敗小戰(zhàn)神,到底還是下神族,再怎么也不敢橫跨中神族,與堂堂上神族叫板啊。!
禍斗腦中卻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天織蜚也不管他們的驚嚇,只是后退了一步,瞬間,靈力四溢,一股紅色的王者之氣環(huán)繞其身,周圍所有靈獸,包括對面魔族的,都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然后皆順從本能地、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
一把極其精致的彎刀閃現(xiàn),上刻“飛鐮”二字。
眾人徹底驚了:“飛鐮。。√炜楎?。!”
禍斗看著那個全身都圍繞著王者之氣的女子,盡管剛剛可能猜到了,還是微張開了嘴,眼中有一絲不可置信。
天織蜚之名,神族如雷貫耳。
上神戰(zhàn)一役,九州震動。
她竟是天織蜚。
這個陪伴了自己五百年的女子,竟是幻族公主,天織蜚,這個前日還在說要嫁給他的女子,竟是九州戰(zhàn)神,天織蜚。
而此時,對面的魔族首領早已伏地恭敬拜了三拜:“不知天織公主在此!都是小人的錯!請公主看在魔族少君最近即將出世的份上,放過我等!”要命!天織蜚竟然在這里!他要是早知道,借他一萬個膽他也不敢來啊……
天織蜚眨了眨眼:“千夜伽藍要生孩子了?”
魔族首領不禁擦了把冷汗,斟酌著用詞道:“是我族魔后……要生孩子了……”
天織蜚點點頭,淡淡道:“替我說聲恭喜!
魔族首領聞言,知道這是放過自己了,便趕緊領了眾人飛速逃離現(xiàn)場。
天織蜚轉身,不看底下還在驚愕中的眾人,只看向禍斗,一字一字道:“我是幻族公主,天織蜚。”
禍斗回看向她,他當然也感受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靈力逼人的王者之氣,靈力之強,是他此生未遇,但是與此同時,又有另外一種不知名的靈力托著他,才不至于讓他也跪下。
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可是眼下卻不容他展現(xiàn)出更多的情緒來,對面,天織蜚仍是靜靜的看著他:“以后,我會是幻族的王!
“如此,你還是要娶我嗎?”
這一句,聲音很輕,卻震徹九天。
禍斗艱難的點了點頭,道:“……要娶。”
天織蜚這才撤去威壓,就在眾人以為他們就將這么結束時,天織蜚卻單手伸出,飛鐮彎刀乖乖的靜現(xiàn)在她的手上,耳邊,禍斗聽到她說:“我立過誓,此生只有打敗我的人,才有資格娶我,所以,拿起你的靈器,傾盡全力,向我一戰(zhàn)吧!”
底下,眾人無不呆愣當場。
舉天之下,能打得過天織蜚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過。
據(jù)說,上神族九王聯(lián)手,都沒有敵得過她!
神族九州,幾萬年來,她都是沒有任何爭議的第一王者!
天織蜚淡淡看向他,聲如暖玉:“打不打?”
然后沒有絲毫猶豫的,禍斗祭出了靈劍,向她撲了過去。
天織蜚從容接招,很有耐心地化解著他的每一道攻擊,并引導著他發(fā)出更強的攻擊來。
打架一事,天織蜚從小打到大,從來都是快、狠、準,即便是九王向她發(fā)起的那場上神戰(zhàn),也不過就是耗費了兩天一夜,而這一戰(zhàn),卻一直持續(xù)了三日。
天織蜚發(fā)誓,這絕對是她此生打過的最有耐心的一戰(zhàn)。
三日后,禍斗渾身是血、靈力全失地站在一邊,他用盡全身力氣才不至于倒下,然后他抬眸,定定地看著對面的她。
天織蜚就那么安靜地站在那里,別說衣服,發(fā)絲都沒有亂一根。
旁觀的眾人心下不免唏噓,到底是天織蜚,哪是一般人能打得過的,別說打得過,哪怕就是傷她半分……
在他們還在心里腹誹時,天織蜚開了口,淡聲道:“你還能打嗎?”
“我……”禍斗出聲,嘴角卻立時便溢出一股血絲來。
天織蜚了然地點點頭,然后收起了手中的彎刀,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不打了!
眾人皆是睜大了雙眼,猜她準備要做什么,或者要說什么。
天織蜚一直走到他對面一步遠時才停下,然后,在眾人萬眾期待和好奇的目光中,就見她清清脆脆道:“我輸了!
一時間,天下嘩然。
。ㄊ
三個月后,各大上神族皆都收到了來自幻族的上神帖——一張婚宴帖。
“我不同意!”千殤玄末率先站起身來,面色激動道。
上神族,與中神族結親都已是自降了身份,何時與下神族通過婚???更何況,尾生族???還是個下神族末族。!
側座上,千夜伽藍也是皺眉道:“天織蜚,我也不同意,你……”
天織蜚奇怪的看向他們倆:“我問你們同意了嗎?”
“……”二人語塞。
的確,天織蜚此人,向來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他人同意,她此次前來,也只是為了要妖族的輪回鏡一用。
“不管怎么說……你好歹要為你們幻族想想吧!你是幻族獨女,現(xiàn)在卻與一個下神族通婚,若不誕子嗣,你如何對得起幻族?若誕子嗣,先不說血統(tǒng)絕不可能純正,就是你!!你還要不要命了?!”千殤玄末站起身,厲聲道。
顛倒綱常,神劫難渡,他們畢竟是幾千年的情分,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
天織蜚歪著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是想打架?”
“……”千殤玄末只好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輪回鏡,我拿走了!”天織蜚見他不打,便站起身,瀟灑地走了。
她走后,千夜伽藍弱弱道:“……就這么,借給她了?”
千殤玄末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不然呢?跟她打?”
“……”千夜伽藍選擇閉嘴。
上神族與下神族的聯(lián)姻,千萬年來,從未有過。
可是天織蜚做了。
血統(tǒng)純正向來是神族第一要事,純正方能承襲神位,但是在天織蜚那里,這些仿佛都不重要,其父老幻王仿佛也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
事實上,數(shù)天前
“你確定要嫁給他?”老幻王怒瞪著雙眼,氣得直跳腳。
天織蜚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老父親:“你看起來……像要跟我打架!
“我……”老幻王更氣了。
天織蜚搖搖頭:“你八百年前就打不過我了,我不跟你打。”
“……”老幻王終是氣餒:“神劫怎么辦?”
天織蜚茫然:“我打不過神劫嗎?”
“……王嗣怎么辦?”
天織蜚淡淡道:“我會生的!
“血統(tǒng)不純怎么辦?”
天織蜚再淡淡道:“強就行了!
“那要是不強呢?”
天織蜚想了想:“……活著就行了!
“……”老幻王敗下陣來。
對于天織蜚這樁大婚,九州之內,議論紛紛,猜測紛紛,卻始終無一人敢言。
于是三個月后,幻族公主天織蜚,順利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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