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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感謝小魚提供的梗,看不見的同居人。
余已經(jīng)和愛人洛分開五年了,原本以為會很快就忘記那個人的樣貌,可也許是時間還不夠吧,腦海里那張總是溫柔笑著的臉還是會經(jīng)常浮現(xiàn),他不禁有些無奈,覺得自己是沒事找罵,還去想那個背叛者做什么?
是的,背叛者,他們曾是一對戀人,在五年前還感情濃密,沒有一點破裂的痕跡,可就在他準備為學醫(yī)而奮斗的時候,那家伙因為承受不住世俗的壓力和家庭的加壓而選擇放棄他,去和另一個女人牽手,結(jié)婚,最后生子。明明兩個人答應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拆散的,可誓言就是這么脆弱不堪,像是畫在沙灘上的沙畫,水一來,就無痕了。
這家伙最后倒也算有些良心,在結(jié)婚的時候沒有告知他,周圍也沒透露出一點風聲,就好像沒結(jié)婚似的安靜?刹徽f不代表大喜的日子不存在,他以前的同學問他知不知道洛結(jié)婚了,他說知道。
他那天喝了很多的酒,一個人在燈火闌珊下坐在河邊,吹著風掉眼淚,兩個眼睛腫的像核桃,疼得要死,腦袋也是一抽一抽的疼,結(jié)果因為宿醉而掉落到河里,飄了一整夜,最后被警察以為是尸體打撈起。
第二天醒來后,他的手機在河邊找到被遞了回來,那個人許久沒聯(lián)系的微信發(fā)來一行字,“好好生活!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嗤笑了一聲,覺得那人在放狗屁。
你要真想我好,當初就不應該那么不明不白的說離開。
連分手都沒有說,就這樣分開了。
他摩挲著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在無邊的夜色中沉默了很久。最后還是沒舍得把另一枚扔掉,放在了他們的合照前,算是留個念想。
其實年少的時候真的是憑借著一腔熱血和幼稚單純一廂情愿的認為年少人的愛戀真的可以撼動天地,把自己都感動的不要不要的,現(xiàn)在回頭一看,也只是剩下了笑話而已。
當年那個會因為喜歡的人結(jié)婚對象不是自己而喝的酩酊大醉的男孩已經(jīng)不見了,他現(xiàn)在年輕有為,成為了學院里最年輕的教授,今天是去教學生解剖的,可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不安,有些不想去教學。
其實他之前的理想是做主刀醫(yī)生,可最終還是選擇回到母校做教學工作。
也許是要到了他們當初在一起時兩個人偷偷約定好的紀念日了吧,所以才會心浮氣躁,覺得心思浮動。
不過這也是過去式了,是時候要告別了,他出門前帶走了他們兩個人的合照,路過垃圾車的時候順手扔了進去,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沉浸過去,人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說不定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他還在這單相思算什么,算笑話。
五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成長了,雖然沒能忘記過去,但至少學會了掩飾自己。
新來的學生們其實很好玩,他微笑著看教室里驚慌失措的年輕人們,想起了當年自己也是這樣咋咋呼呼的模樣,感同身受。
當年他雖然下了決心要來學醫(yī),可初來乍到只會紙上談兵的小伙子真要見到了尸體,也還是會害怕的。
國人并不喜歡死后捐獻遺體,因為傳統(tǒng)的觀念,大多數(shù)人不愿意讓自己或是親人死后遭罪,所以可供學生們學習的遺體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使用過很多次的,所以有的時候被多次浸泡的軀體會顯得很怪異和猙獰,這讓大多數(shù)人是受不了的。
可余那年的運氣卻非常好,如果他來上解剖課,臺上的大體老師一定是他認識的那個,其實說認識也不算認識,因為他并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好像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在死前要求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學校尊重他的意愿,為他帶上了專屬的面具,沒有人可以知道他長什么樣子,調(diào)皮的學生并不會那么冒犯的去掀開大體老師的面具,所以這么多年下來,他臉上的面具還是很好的戴在他的臉上。
很奇怪和奇妙的是,余每次的練手對象都是這位,不知名不知相貌的大體老師,和他同組的同學換了一個又一個,可他的練習對象永遠不會變,這具身體一開始很新,所以余的解剖往往很順利。
現(xiàn)在去看學生們的手忙腳亂,也還是會覺得當年的自己是不是也這樣慌慌張張。
哎,時間過得可真快。
完成了一天的教學任務,他在準備回去的路上看見同事搬著一具人體骨架模型,打了個招呼,“這是新來的模型?原來的那個壞掉了?”
一般情況下教室里都會放上這么一個人體模型,算是方便教學,不過用的久了也會壞,所以有的時候需要更換。
同事的臉色不算太好,就好像手里的是個燙手山芋,但是還是很好的在搬運著,神色很復雜,“啊,你說這個……其實他不是模型,是真正的人體骨骼,有一位希望死后可以把他的遺體捐給醫(yī)學院,如果最后因為使用過度而不能再被解剖的話,就留下骨架做模型,真的是很奇怪但是值得敬佩的決定啊!
“其實看骨架的話,還很年輕的,這么年輕就去世了,真的很可惜。”
年少人的骨骼和年長的并不一樣。
余沒多在意這件事情,回到家后卻發(fā)現(xiàn)他扔掉的照片仍然好端端的在家里,他呼吸一滯,心臟在那一瞬間跳得很快。
他想的是,是有什么人知道了他家在哪里,在惡意的惡搞嗎?
扔掉的東西再次出現(xiàn)在家里,還是在他出門后,這怎么看都是有一個人能隨意的進出他的家門。
但如果只是這件事情的話,報警是沒什么用處的,因為警察也并不能確定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回到家已經(jīng)不早了,這個時候再去換鎖,也不現(xiàn)實,所以他又重新鎖好了門窗,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最后又檢查了門口的攝像頭的錄像,但他并未看見他人進出他的房間。
沒看到人,還能是照片自己回來的不成?
真的是一件怪事,可這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的怪事情了,在他住進來的幾年里,家里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怪事不少,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現(xiàn)在的淡然處之,不過是因為這么多怪事都無傷大雅而已。
比如有的時候忘記關(guān)燈了,回到家后燈卻被關(guān)掉了,又或者是鑰匙忘記拔了,回來后神奇的發(fā)現(xiàn),鑰匙被拔掉放在了家里地毯的下面。
能發(fā)現(xiàn)那把鑰匙在地毯下面,那還是因為他小的時候經(jīng)常忘記帶鑰匙,所以養(yǎng)成了在地毯下方備用鑰匙的習慣。
怪事不少,但并沒有傷害到他,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個房子似乎也有一個看不見的住戶在居住。
而且這個住戶還很樂于助人,經(jīng)常幫到他。
沒事的情況下,這個看不見的生物是不會打擾到他的,但這次是什么情況,也是他嗎?
把這個照片又撿回來有什么意義呢,他看著照片上相擁著笑的很燦爛的兩張臉,說道:“喂,朋友,這張照片我不需要了,是我自己扔掉的,你不需要再撿回來的!
天亮后,他覺得會讓同居在一起的透明朋友誤會的原因,應該是他表現(xiàn)出的來有所留戀吧,所以他這次把照片和戒指一起帶了出去,扔到了那年喝醉后睡了一晚的河里去了。
他的教室里的那具人體模型換掉了,居然是昨天見過的那個據(jù)說是真人的骨骼。
看著那嶄新的模型,他覺得有些親切,啊,這真的是,職業(yè)病嗎,看到什么人體有關(guān)的都覺得認識了?
目光順著模型向下,在纖細慘白的指骨上看見了一枚戒指,模型的指骨不知道被誰彎曲著戴上了那枚戒指,似乎是防止戒指掉下來,還特地把指骨彎曲了。
他有些無奈,覺得這些年輕人真的是膽大包天和不知敬畏,把戒指套在人體模型上這種小玩鬧也做得出來,他只好親自去把戒指拿下來,過程是要很小心的,不然動作粗魯點的話,那脆弱不堪的指骨可能會斷掉,可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戒指不就是他早上扔掉的那枚么。
看來是錯怪他們了,這是他的那位透明朋友的杰作。
摘下戒指后,他放在了講臺上,莫名的覺得身邊的骨骼有些不高興。
骨骼也會有情緒的嗎,他忍俊不禁,然后開始了教學。
蒼白的骨骼靜靜的站在那,空洞的眼眶一直注視著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覺得就這樣也不錯,雖然不能兌現(xiàn)一生一世的諾言,可如果就以這樣的形式陪伴在他的身邊,那也是心滿意足了。
唯一的煩惱就是,愛人總是想把他的戒指和照片扔掉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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