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她遇到他,在喧鬧的卡拉OK里。
平頭,濃眉,薄唇,是個干凈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的T恤,身形看起來很消瘦,從背后看起來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擁抱,給予他溫暖。
她正在一個角落里吃著大桶的爆米花,甜甜的,吃多了讓人感到厭煩。
就那樣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衣服穿得那么漂亮的男子,之所以是男子只是單純的看不清男人與男孩的界限,他的臉上帶著悵然若失的迷茫。
他是聚會主人的朋友,在爭吵的瞬間眼角眉梢?guī)еh利的敏感。
她看向他的眼睛,褐色的沉穩(wěn)讓她清醒的分析對于他的幻覺。
她被甜膩的食品嗆到,他遞給她一杯可樂,眼睛里有著憐憫的寵溺。
她對他說,我只喝礦泉水或者威士忌,于是他替她倒了一杯礦泉水。
她沒有任何掩飾的在他面前吃著栗子味道的甜點(diǎn),她的食相并不好看,她只是單純的在為自己空虛的身體與靈魂做著無意義的填充。
他坐在她對面,安靜的看著她吞食著各種各樣的事物讓她的胃進(jìn)行滿足,他在她咳嗽的時候輕輕撫摸她的脊背,輕緩的觸覺像是在撫摸一只貓。
聚會結(jié)束后,他送她回家,他的車是一臺舊的蓮花,車上的坐墊讓她感到舒適。
車子上放著悠揚(yáng)的愛爾蘭風(fēng)琴,那是她喜歡的樂曲,他對她訴說,像是想要自己的心底有些慰藉。
聚會的主人是rose,一個艷麗的走在尖端人物潮流的白領(lǐng)。
rose是典型的上海女孩,需要固定的工作,紫色的眼影和伊蓮娜的裙子,白天從容的辦公室游走,夜晚也可以放肆的玩鬧。
她認(rèn)識rose,那是她同學(xué)的朋友,她嗅得到她身上CD香水的味道,那一天是rose離別前的聚會。
他是rose的男友,與rose一樣在高端基地上班的男子。
在大學(xué),他是戲劇社的社長,rose是主角,而臺下坐著各種各樣不熟識的觀眾。
他們交往,他與她的家里是世交,他的父母很喜歡她。
他們爭吵,他們打鬧,但第二天卻又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一次她去英國是要避開他,在回來之后就要結(jié)婚。
她平靜的聽著他的敘述,她看到他眼底的暗潮洶涌,最后歸于平靜。
他送她到她家門口,13樓的單身公寓,狹小但充滿家的感覺。
她是個習(xí)慣于流離的女子,卻會花費(fèi)很多的心思來整理她所住的地方,她覺得不管怎樣她要有家的感覺。
梨木床頭鋪著白色床單的單人床,躺在上面的時候嗅到上面櫻花香水的味道。
床頭旁刻著古典花紋的矮柜上是她在家居店買來的臺燈,酒紅色的燈罩,黑色的鑄鐵,暖黃色的光芒。
臺燈的旁邊擺放的是一本她翻來覆去閱讀的小說,那是她十年前在書店的打折甩賣區(qū)買來的,她帶它走過了很多地方,每天晚上將它放在床頭安睡。
他有的時候在夜晚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對她訴說,童年的傷疤,情感的挫折,父母的矛盾,她了解他的陰霾,她覺得他的聲音性感的貼近肌膚。
某一天她坐在桌前打字,沒有一點(diǎn)靈感卻臨近交稿的日期,她抽完了一整盒的煙,日本的軟煙,有著淡淡的味道。
敲門的聲音響起,她奔跑過去打開大門。
大門外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米色的亞麻長褲捧著一束干凈綻放的純白色花朵。
她穿著暗紅色越南絲上衣,藍(lán)色的民族長裙,神情疲憊,赤足,手指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欣喜的捧過他手中的花朵,用大的鐵桶裝上清水,將干凈的梔子花放進(jìn)去。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里,象是個受驚的孩子,她沒有推開,是種無聲的安慰。
他留下來吃她做的晚餐,橄欖油炒的萵苣,水果沙拉,蔬菜,豌豆,肉丁做的炒飯。
他們纏綿,第二天她將復(fù)制的鑰匙遞給他。
她摸到他手臂上突起的傷痕,不猙獰卻粗糙,她輕喚他的名字,顧城,兩個極輕的音讀起來婉轉(zhuǎn)的讓人感到悲哀。
他把自己的行李搬過來與她一起居住,每天吃著她做好的飯菜,在夜晚看到她為了文字糾結(jié)的用香煙麻痹的神情。
房東來收房租的時候,他與她都在家里,他拿出自己的皮夾想要掏出房租,可是她卻阻止他,遞給房東一搭現(xiàn)金。
房東說,房間里很好,很有家的氣息。
小塊的羊毛地毯,堆在洗衣機(jī)里還未清洗的衣服,干枯的插在水里的花朵,還有躺在床上的屬于她的穿著藍(lán)格子睡衣的男人。
他揉亂她的發(fā),他只是屬于她的男人,有她的氣味,甚至連房租都是她自己交付的。
他與她坐在小餐館里吃飯,她吃著鮮美的木瓜,她熱愛那種熱帶水果。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上海的夜景對她說,這樣多好,你能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她說,你會不會在轉(zhuǎn)身回頭的時候有種幻覺,好像這樣繁華的城市一下子就會消亡的恐懼。
他沉默不語,其實(shí)她是想說她經(jīng)常有這種恐懼。
他們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也知道他們之間的羈絆與短暫,即是彼此欣賞。
他對她說,rose太不講理了,買了結(jié)婚的房子卻不讓他的父母偶爾居住。
她但笑不語,她知道他的懦弱,看清了他的憧憬,她也知道她與他的關(guān)系,不過她記住的只是夜晚在她身邊長長的睫毛低垂面容安詳?shù)膶儆谒哪腥恕?br>
他與她在新年的時候與人群一起在廣場上看煙花,他對她說,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多好。
他說,你在恐懼,你在恐懼自己什么都抓不到,即使是一場幻覺,鏡花水月,你依舊在依戀。你離不開rose,之于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場煙火,一瞬間的美麗過去了便了無痕跡了。
她有些恨自己,為什么將他心底的話語說了出來,他知道他們不能久遠(yuǎn)。
她轉(zhuǎn)身走掉,回到自己的家里,他與她很久都陌路。
編輯邀請她去北方的一個城市做主編,她讓編輯給她半個月考慮的時間。
那個城市很冷,半個月里沒有任何一個電話,沒有任何一句話,她試圖的第一個說話對象是訂往車票的小姐。
她說,請給我一張票,換來了一張票和一個蒼白的面容。
她背著自己的行李,都是些舊物,羊絨的流蘇圍巾,在超市減價(jià)時買來的日本湯碗,一個女子遠(yuǎn)行居住,連家具都沒有搬運(yùn),帶走的只是這些舊物。
在呼嘯的列車上,他給她打電話,她用充裕的時間欣賞著她最愛的愛爾蘭風(fēng)琴聲,然后一次次的掛斷。
他最后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短信里只有兩個字,那是她的名字,安然。
她握緊了手機(jī)然后從車廂的窗子將它扔出去,后邊的車廂輕易的將它碾成碎片,不留一點(diǎn)痕跡。
她摸了摸已經(jīng)長到腰部的黑發(fā),蓬松的像是一團(tuán)海藻。
她在那個北方的城市下車,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依舊燦爛。
她有她新的旅程。
插入書簽
就是看完安妮寶貝的文字,突然地想寫這樣的一個故事。
一個簡單且現(xiàn)實(shí)的故事。
一直在文章的標(biāo)題上疑惑,在想是用彼岸安然還是用煙火絢爛,一眼的美麗,一樣的凄慘。
好了,承認(rèn)自己的文字很多人不能接受,但自己鐘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