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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不一樣視角的的博肖民國愛情
內(nèi)容標簽: 悲劇
 
主角 視角
王一博
互動
肖戰(zhàn)
配角
王佑倩
吳忘


一句話簡介:不一樣的博肖愛情

立意:博君一肖談戀愛

  總點擊數(shù): 1484   總書評數(shù):2 當前被收藏數(shù):48 文章積分:316,19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輕小說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博君一肖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349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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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大夢一場》

作者:蕪落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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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夢一場》


      我的一生,就好像是一場夢。

      /

      初見那梨園里的戲子,是在三月時。

      /

      自我記事起,街尾斑駁的朱紅大門便從未停過走客,我隨家兄王一博去往軍營找阿爹時總能聽到那木簾屏風后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聽著倒也有些趣性。

      哥哥告訴我說,那是唱戲的戲子,是最可憐的人。

      我不懂他說的可憐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我終于可以搭著倒扣的竹筐爬上家中后院墻后,瞞著管家跑向了那街尾梨園,借了賣菜阿婆的籃子爬上了那青磚墻。

      只一眼,我忽然就明白哥哥所說的可憐是什么意思了。

      一雙白細修長的手在那一對素白水袖下若隱若現(xiàn),水紅袍子下的腰隨著他那一聲聲唱腔一晃,正正轉(zhuǎn)向了看呆了的我。

      原來可憐就是讓人想要憐愛的意思啊。

      桃開三月俏,露汁染寇丹,戲袖撫花落,憐取眼前人。

      明明是未施粉黛的臉,卻比那一旁開得正盛的桃花還美。

      他一愣,隨即收了動作,問道:“你這是誰家的姑娘,膽子挺大啊!

      我咧嘴一笑,道:“我是這條街上的王將軍府的二小姐,我叫王佑倩,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可真好看,當我嫂嫂吧!”

      誰知他“噗”地一聲笑了,道:“我是男的!

      他笑得太好看了,我有些腳軟,誰知這讓本就岌岌可危的籃子堆便沒了型,我“誒”了一聲便隨著坍塌的籃子往下掉。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是溫暖的觸感和一張陌生的臉,我還沒從那笑里回過神,道:“我看到他了,不過是哥哥,好漂亮啊”

      “二小姐小心啊。”他有些無奈道。

      我這才想起那些個菜籃,推了推抱著我的男生示意他放我下來,等我站穩(wěn)后看過去,三個菜籃全都壯烈犧牲。

      我皺起了臉,答應阿婆要完好無損還給她的,看來只能賠錢了。

      一旁的朱紅大門開了,墻內(nèi)的哥哥走了出來,道:“你沒事吧?”

      我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就是籃子壞了,得賠了。”

      一旁的陌生男生開口道:“一會兒我去賠。”

      我道:“一人做事一人擔,不過還是謝謝你啦!闭f完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哥哥開口道:“下次可就別爬墻了,正門走,我來迎你。”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又問道:“漂亮哥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我好下次找你玩啊。”

      他道:“肖戰(zhàn)。”

      我還想再說什么,但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哥哥來了。

      “佑倩你怎么在這?”哥哥比起那個男生更驚訝我的出現(xiàn)。

      我并不想他知道我偷跑出家翻人家院墻的事,下意識往比我高一個頭的男生背后藏了藏。

      肖戰(zhàn)也許是看出了名堂,替我解圍道:“王二小姐來看我,跑急了踩到籃子了!

      哥哥這才注意到一邊的肖戰(zhàn),抬眼看過去時明顯愣住了。

      我扯了扯男生的衣服道:“我覺得有戲誒!

      他低頭小聲道:“兩個男人可不能在一起!

      我也不明白他這么說的原因,只是看著臉不自覺紅起來的王一博道:“反正我就只要肖戰(zhàn)當我嫂子!

      肖戰(zhàn)笑道:“您就是王大少爺王一博吧!

      王一博故意僵著臉回了聲:“嗯。”但他不知道他那紅臉有多明顯。

      “還請您和二小姐賞臉下次來我這看戲!毙(zhàn)仍是眉眼彎彎。

      “好!蓖跻徊┐饝恕

      /

      此后的日子我便和哥哥成了這朱紅大門后戲臺班子的?停瑢⑿(zhàn)捧成了這京城最紅的角兒。

      吳忘就是那天的男生,聽說他是父親去世的部下的兒子,隨了哥哥當副手。

      不過在我看來,他就是我第二個哥哥,我性子皮,老是闖禍,光是哥哥就替我挨了不少的打,后來吳忘來了,挨打挨罵的就成了他。

      我問過他為什么非要替我擋,他說他不喜歡我哭的樣子,很丑,我沒忍住,給了他一拳。

      哥哥去了軍營后就很少回家,大部分時間都給了梨園里的肖戰(zhàn),有次還被我發(fā)現(xiàn)他居然把營里發(fā)下來的高級點心留給了肖戰(zhàn),那可是我從沒能在他手里搶到過的。

      但我也沒生氣,反正吳忘會把他的都留給我。

      肖戰(zhàn)最多的扮相就是貴妃,一把金扇后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那么一瞥,看似好像望著的是你,其實待你想回應什么時那眼光早收了回去,只剩下你心底搔了羽毛般的癢。

      這時我總能聽到一旁咕咚咕咚王一博喝水的聲音,聽得我好像也有些口干了。

      /

      城北的姚家不知怎的惦記上了那梨園,隔三差五派人去叫嚷著要買了這兒給他六房姨太太做香水店。

      肖戰(zhàn)自然是沒理,連老班主要出來都被他攔了回去,顧自唱那首未完的《武家坡》。

      我實在是被那旁邊唧唧哇哇的聲音吵得聽不安心,本想著王一博不在我不能隨便惹是非,但突然一個拳頭大的蘋果擦著我額角飛了過去,砸在臺子邊碎了個稀爛,我閉上眼壓著火揉了揉痛處。

      肖戰(zhàn)瞧見被嚇到的我終于有些氣了,邁著蓮步走下臺,彎腰仔細看了看我的臉后道:“還好沒傷到你!

      我乖乖坐著任肖戰(zhàn)摸了摸我的額角,道:“哥哥和吳忘沒回來,我也不好給你添麻煩!

      肖戰(zhàn)收回手,將帕子塞進袖子,冷著臉走回后臺,拎著把紅纓槍走了出來,手腕一轉(zhuǎn)“啪”一下打在那叫嚷不停的人腿上。

      那人“嗷”得一聲嚎,罵罵咧咧就要還手,卻被肖戰(zhàn)一套槍花打得墻東躲墻西柱后藏桌底,上好的褂子成了爛布。

      臺上樂團曲子拉得萬分激昂,那下人一會兒喊著“你知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是誰”一會兒叫著“饒了我別打了”,我磕著瓜子隨著周圍人一起叫好。

      守在門口的仆從不敢進門,只得快跑著回了姚家,等他帶著人回來的時候肖戰(zhàn)早收了槍回到臺上繼續(xù)唱著戲,被打的下人躲在一張桌子下發(fā)抖。

      我看著后面來的人勢頭不對,怕是要真的砸場子了,扔了瓜子端起架子走上前去。

      “滿京城哪個不知道這梨園是我們王家包了的,不屑和你們這些跳梁小丑浪費時間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蔽覍W著王一博平時訓下屬的口吻,抱手挑著眉冷笑著,心里其實飛快打著鼓。

      領(lǐng)頭的那個顯然是認得我的,僵了臉道:“二小姐也在啊,這,這不是,巧了嗎,我們家老爺就想請他們?nèi)コ獞蛘務勈虑!?br>
      我抓起一個杯子就砸在了地上:“談?吵到向我這邊扔東西了也叫談,姚家這談事,可真不一樣啊,要不你們等我哥來了,和他談啊!

      “要和我談什么?”王一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瞧了眼大堂墻上掛著的鐘,果然趕上王一博下訓的時間,我一撇嘴,上去握住他的胳膊道:“哥,他們拿蘋果砸我,還罵肖戰(zhàn)哥哥,吵得他戲都不能安心唱了!

      王一博拍了拍我的手,向我安撫地笑笑,然后沖身后跟著的人招招手,看也沒看那些人一眼便走向了肖戰(zhàn)。

      我扯過氣勢洶洶向姚家那些人走過去的吳忘道:“走走走別管他們了,吃點心,今天是紅豆餡還是棗泥餡。”

      吳忘將揣在口袋包的嚴嚴實實的點心拿了出來,討賞般打開道:“今兒我多拿了半包!

      我亮了眼睛,道:“又打贏了啊!

      他點點頭,捧著點心示意我快吃。

      肖戰(zhàn)瞧見王一博走了過來,欣喜地想要下來迎他,但王一博揮揮手示意他唱完,自己在正對戲臺的座上坐下。

      姚家的人自知理虧也沒敢再糾纏,把桌子底下的下人扯了出來,看了眼正聽戲聽得認真的王一博,灰溜溜走了。

      戲班子的人趕緊招呼王一博手下的人坐下,端茶遞水送果盤。

      王一博接過送來的茶,對送的人的道謝只是點點頭,抿了一口茶后便放到了桌子上。

      戲終,眾人謝幕,肖戰(zhàn)回后臺卸行頭,正取著發(fā)簪,透過鏡子看見站在門口向里看的王一博,卻沒起身迎,只道:“勞煩王老板親自來我這替我解圍。”

      王一博撓了撓鼻子道:“路過而已!

      肖戰(zhàn)笑了:“天天路過?”

      王一博又紅了臉,站著原地看肖戰(zhàn)動作。

      肖戰(zhàn)知道王一博話少,逗急了也只是紅著臉梗著脖子不出聲。

      “進來坐吧,站著多累。”肖戰(zhàn)取著下假發(fā)掛好,走到門邊牽著王一博走了進來。

      王一博掏出了懷里的點心,放進肖戰(zhàn)手心,道:“今天有紅豆的!

      肖戰(zhàn)卻眨眨眼,道:“我還卸行頭呢,沒多的手了,還得請王老板再麻煩一下咯。”說完便張開嘴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捏了塊大的喂了過去,道:“真會撒嬌!

      我站在門邊和吳忘分吃著他手里的紅豆糕,看向門里嘖了聲,還是覺得喝茶更適合我。

      /

      經(jīng)那一遭我本以為姚家會就此罷休,結(jié)果在我第二天上完私課趕去梨園看戲時發(fā)現(xiàn)姚家早到了,我走近去看,肖戰(zhàn)正接住閉著眼往下倒的老班主。

      我驚得連連跑上前去幫忙摟住老班主,老班主艱難地換著氣,我連忙伸手幫他順氣,向肖戰(zhàn)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沒等他回答,昨天那個姚家下人便開口道:“王二小姐,今兒我們是拿了這梨園地契來的,就算您和王少尉再怎么捧這破戲班子,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的地了,還請您挪位!

      “地契?”我看向肖戰(zhàn)道,“地契怎么在他們那里,那不都是老班主收著的嗎,怎么到了他們那兒?”

      那下人笑了:“這還得感謝老班主教的好弟子啊,我們就多給了他些錢,哄一哄騙一騙,這不就把地契給我們送來了嘛。”

      我這才注意到站在姚家下人后面的小矮子,火一下子就冒上來了:“真不是東西!”

      肖戰(zhàn)見我要翻臉起身,連忙分了手扯住我道:“這不是吵就能解決的,二小姐你還是回去吧,我們再自己想辦法!

      我拍了拍他,道:“去找人叫我哥!比缓罄滤氖终酒鹆松怼

      我站在了老班主前面對著那姚家下人,道:“真是鼠賊一窩親,呵,今兒個這梨園,我保定了,誰敢動這一下,我王佑倩可就不客氣了。”

      那下人卻道:“我記得王將軍好像是并不滿意您來這地方的吧,捧是一回事,但保,您可就沒這能力了,王二小姐,得罪了!

      “你敢!”我輪了袖子就要動手,雖說我不及王一博那幫子人,但畢竟是軍官家出身,架子還是學了不少的。

      姚家下人看著我真的要動手也有些發(fā)怵,但看我不過是個不及他高的姑娘家,想著他身后還有一眾幫手,底氣又穩(wěn)了下來。

      他道:“動手!

      等王一博帶著人趕到時我已經(jīng)被綁在大堂柱子上動彈不得,姚家終還是不敢動我,幾人只把我扯著綁了起來。

      吳忘看見我已經(jīng)急得眼淚流了滿臉,掏出搶就朝天空開了一槍,大喝一聲:“誰再敢動試試!”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吳忘把槍塞給旁邊的人后幾步跑上前給我解繩子,繩子一解開我便撲倒他懷里嗚嗚地哭。

      王一博幫忙扶著老班主,道:“您別擔心,我會解決好的!

      老班主顫顫巍巍道:“王少尉,您已經(jīng)護了我們班子太多了,現(xiàn)在,可能真的是老天要收回這塊地,您就帶著二小姐回去吧,別再,咳咳咳,咳咳,別再為了我們真的和姚家起沖突了。”

      肖戰(zhàn)紅著眼,可怎么都不讓那淚落下來。

      王一博看著他,又看了看老班主。

      /

      雨下得很大,難得梨園里沒有半個客,敞著的門里是匆匆忙忙收拾的戲班弟子。

      肖戰(zhàn)站在雨里,站在大門前,默默看著朱紅門后的人和場。

      王一博已經(jīng)去了姚家買回了那塊地契,一部分是我的錢。

      我和吳忘撐著傘站在街口,我看著王一博撐著傘走向肖戰(zhàn),兩人沒有說話,只是一起站著,看著梨園。

      “我們回去吧!蔽业。

      此后梨園便改了名,隨了王姓。

      我還是有些心疼存了那么多年的壓歲錢和送禮錢,但對于吳忘以為悄無聲息塞來的錢我都還是塞了回去,讓他存著以后娶老婆。

      肖戰(zhàn)還是京城最紅的角兒,王一博成了少將。

      我和王一博按慣例到梨園喝茶看戲。

      肖戰(zhàn)今兒難得沒上濃妝扮相,別了支紅花散著半長的發(fā),畫了紅色眼妝和口脂,穿著大紅戲服甩著水袖,一顰一笑撩人得艷而不俗,叫人心里發(fā)酥。

      我喝了口茶,看了看身旁看呆了的王一博,道:“哥,真喜歡肖戰(zhàn)呢。”

      吳忘道:“不然誰天天來這小地方,茶都不新鮮!

      我道:“就你最會喝茶,矯情!

      他回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王一博還在出神地看,我拍了拍他道:“哥,要不咱倆比一比?我也可喜歡肖戰(zhàn)哥哥了!

      王一博這才分了個眼神給我:“再長高點吧。”

      吳忘“噗”的一聲笑了,氣的我隨手拿起一個干果就扔了過去。

      他反手一接,剝開了扔進了嘴里。

      戲唱完了,我趕著去后臺找肖戰(zhàn),其實也是想問肖戰(zhàn)的意思,雖然我是感覺他倆之間不一樣的氣氛,但親口承認總是不一樣的。

      結(jié)果我剛進門,我哥也跟了上來,我回頭道:“你來干嘛呀,戰(zhàn)哥萬一在脫衣服怎么辦!

      “那你更比我不該進來。”他敲了敲我的頭道。

      我一想,覺得也是。

      肖戰(zhàn)看著王一博雖低頭和我說話,但那眼睛總是時不時瞟向他這,自以為藏得很好,屬實可愛的緊。

      肖戰(zhàn)輕輕笑了,叫了聲:“王老板。”

      王一博居然來了聲:“到。”

      這一聲差點沒讓我笑出聲來,我趕緊一把把他推了過去,沖他眨眨眼睛,然后向肖戰(zhàn)擺擺手,自覺退出門外。

      肖戰(zhàn)將臉洗了干凈,擦擦手,道:“今天下訓這么早啊。”

      王一博點點頭,突然紅了臉道:“你說今兒會唱新的曲子,我老想著,就早點走了。”

      肖戰(zhàn)聽懂了王一博這話里話,從他手里取過點心,指尖似有似無般掠過他的手心,道:“那明天也還請王老板來看我的戲啊。”

      王一博只覺得自手心到全身麻了一瞬,只回道了聲:“好!

      我站在門口靠在吳忘身上和他一起把風,心里琢磨著離肖戰(zhàn)成為我嫂子的日子不遠了。

      /

      我成年那天,硬是讓母親把梨園的人請來家里唱,唱的是肖戰(zhàn)最拿手的那首《貴妃醉酒》。

      不顧吳忘的阻撓我喝完了整整一大杯葡萄酒,然后就有些腦袋發(fā)昏,扶著桌子打了個嗝,然后捂著嘴對吳忘笑。

      這時走過來一個男人,我大概記得是張家的大少爺,我看他對著我笑,下意識躲到了吳忘背后,道:“他笑得好嚇人!

      吳忘看著臉色瞬間黑了的張少爺忍著笑,扭頭對我說道:“你喝多了,看錯了!

      我又看了一眼,確定是很嚇人,又縮回了他背后道:“是真的,讓他走,我害怕!

      張少爺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吳忘還是決定給他個臺階下,拉過我道:“走吧,我們?nèi)タ葱は壬獞颉!?br>
      我乖乖點頭,跟著他上了樓上坐下看樓下的戲。

      我發(fā)現(xiàn)最不喜歡宴會的哥哥難得出了門,幫著父親迎賓客,但我還是發(fā)現(xiàn)他時不時就看向肖戰(zhàn)那邊。

      我扯了扯吳忘,笑道:“你看我哥,哈哈哈,他估計本來是想看戰(zhàn)哥唱戲的,結(jié)果被我爹拉著到處陪酒,好慘!

      吳忘陪著我笑,順手喚了個下人過去,讓他去準備一份醒酒湯。

      肖戰(zhàn)掃了一圈臺下,最后和在人堆里看過來的王一博對上了眼,他下意識一笑,但又想起還是在唱戲,轉(zhuǎn)了轉(zhuǎn)扇子遮住了嘴,接著繼續(xù)唱。

      王一博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肖戰(zhàn)的戲,自然知道這其中變化,臉色緩和了不少。

      一場戲終于唱完了,我迷迷糊糊拉著吳忘去找肖戰(zhàn),結(jié)果剛推開門,就看見我哥正摟著卸妝到一半的肖戰(zhàn)親得忘我。

      我趕緊退了出來把門帶好,酒都清醒了,對吳忘道:“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眳峭箾]我這么驚訝。

      我一下捂住嘴壓抑住想尖叫的沖動,等稍微冷靜下來后對吳忘道:“咱倆守門吧,保護哥嫂,你我有責!

      吳忘卻突然低頭對我道:“你親過人嗎?”

      我搖搖頭,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肯定沒有啊,我除了和你走得最近,也沒別的關(guān)系很好的男人了啊,而且有你一個不就夠了嘛!

      “我有那么好?”他又靠近了點。

      我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道:“除了我哥和戰(zhàn)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然后在他越來越近時,我聽到了門里傳來了一聲嬌吟。

      我趕緊推開吳忘站好道:“我哥這也,太心急了,萬一有人來了怎么辦!

      吳忘咳了咳,道:“那提醒下?”

      我也不想繼續(xù)站在這聽不該聽的聲音,用力敲了兩下門后拉著吳忘飛快地跑離。

      肖戰(zhàn)問了兩聲,沒聽見回應,推了推王一博,道:“你鎖門了嗎?”

      王一博從他腿間抬起頭來,道:“忘記了!

      肖戰(zhàn)趕緊道:“去鎖啊,不然被人撞見了怎么辦!

      王一博側(cè)頭咬了咬他大腿內(nèi)側(cè),道:“反正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肖戰(zhàn)又喘了一聲,道:“你想讓別人看見我這樣子嗎?”

      王一博一愣,起身在肖戰(zhàn)腰上捏了一把,道:“你這嘴,遲早給你堵上!比缓笕ユi了門。

      肖戰(zhàn)卻抬抬腿道:“現(xiàn)在就可以堵!

      /

      王一博和肖戰(zhàn)廝混的事還是傳到了阿爹的耳朵里,他派人去查了肖戰(zhàn)的全部。

      恰好我路過半掩著的門時聽到了阿爹的聲音,我一愣,趕緊跑去軍營找哥哥。

      我的意思本來是想讓王一博找個別的方法逃過阿爹這次追查,結(jié)果他當晚就帶著肖戰(zhàn)回了王家。

      肖戰(zhàn)穿著素白繡竹的大褂,和王一博一起跪在客堂里,阿爹坐在沙發(fā)里,阿娘在一旁喝著茶,我和吳忘在一旁站著,氣氛有些緊張。

      阿爹先開了口:“平時我看你訓練辛苦,有個消遣也屬正常,等你哪天玩膩了,自然是會扔了的,所以我一直睜一眼閉一眼,你倒好,怎么,真打算和這種下賤戲子混一輩子?”

      肖戰(zhàn)挺直著腰,不卑不亢,道:“我不偷也不搶,全靠我本事吃飯,怎么就是下賤了,人都是要活的,只不過路子不同,王將軍,您是文化人。”

      這一段話直直哽住了阿爹,他猛一拍沙發(fā)把手道:“這里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他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阿娘拍了拍手,搖搖頭止了他下面的話。

      阿娘開口了,聲音比起阿爹溫柔了許多,她放下茶,道:“肖先生,是我們將軍說過了,但是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你和一博的地位差距,他需要的應該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就算不說這個,你,是一個男人,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王一博開口了,直直望向了阿娘,那眼神,說不出的冷,他道:“門當戶對,大家閨秀,娘,這話你說的,挺對的,但是,我不需要,我只要肖戰(zhàn)!

      也不知這話怎么刺激了阿爹,他一下子站起來就要動手:“反了你了!”

      我連連和阿娘一起去拉父親,我道:“爹你別生氣,哥哥說話急了點,但沒別的意思,您身體不好,別氣壞了!

      阿爹卻轉(zhuǎn)頭瞪了我一眼,道:“你哥和那下賤男人能搞到一起也少不了你的份!

      我縮縮脖子,小聲道:“可不是爹您自己告訴我,人品和地位是沒關(guān)系的嗎,說不定您多和戰(zhàn)哥接觸接觸,就……”

      “就什么就!他是個什么東西還要我和他接觸,王佑倩你可是堂堂王家二小姐,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阿爹氣得只喘氣。

      阿娘也對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

      肖戰(zhàn)這時開了口:“是我高攀了王少將和二小姐,他二位的恩情我肖戰(zhàn)這輩子都還不清,但若要我離開王少將,對不起了王將軍,我做不到!闭f完便雙手拱攏趴下身行了個大禮。

      我看見王一博眼里泛起了紅,眼里的情緒似要溢出來一般,待肖戰(zhàn)起身,兩人牽上手,十指交扣向阿爹鞠了一躬,然后大步離開。

      阿爹氣得大喊道:“來人,來人!把王一博給我關(guān)起來!王一博你敢再見那肖戰(zhàn)一次,就別再說你是我王家人!”

      王一博頭也沒回道:“我早就不想是了!

      這話剛落,阿爹便捂著心口向后倒去,我和阿娘大喊著去扶他,王一博聽見聲音也停下步子回頭,結(jié)果剛走兩步阿爹便睜開眼大吼一聲:“把他抓起來關(guān)回房間,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這變化太快,王一博防備不及被門外的士兵反扣著手壓在地上,拿了繩子三下兩下綁了個結(jié)實。

      我趕緊分了個手拍拍吳忘,小聲道:“你去保護戰(zhàn)哥,我爹和我哥這邊交給我。”

      吳忘點點頭,趁著混亂從側(cè)門繞了出去。

      肖戰(zhàn)被另外兩個士兵推攘著趕了出去,他急得直喊“一博”,王一博強扭過頭,兩人艱難地對視了一眼,他道:“你先回去,等我來找你!

      肖戰(zhàn)眼底的淚終于潰堤,他又深深看了一眼王一博,才抿著嘴扭頭離開。

      /

      我沒想到阿爹居然也把我關(guān)了起來,我郁悶地趴在窗戶邊看窗外的夜景。

      突然我的房門被敲響,我趕緊跑過去打開門上的小窗戶,吳忘的臉湊了過來。

      我道:“戰(zhàn)哥呢,怎么樣,我爹那邊的人解決好了吧!

      “挺好解決的,不過我也沒想到王將軍能這么狠!眳峭矒嵛业,“剛我把這邊看守的換走了!

      我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你快開門,把戰(zhàn)哥放我房間來!

      吳忘皺眉道:“藏在王一博房里不就行了。”

      我突然有些賊地笑了起來,道:“我和我哥房間是相通的,有個暗道,小時候我怕黑,我哥就經(jīng)常來哄我睡,你要是把戰(zhàn)哥放到他房間,萬一他倆又,咳咳,我爹來了多尷尬,到時候我和我哥換個房間不就好了,我爹再怎么查也不會到我房里去,就算他來了,我裝睡,天那么黑,他看不出問題的!

      吳忘嘆了口氣,道:“好吧,現(xiàn)在我給你開門,你去找你哥換吧!

      我比了個手勢,跑到衣櫥前打開了衣櫥門,等人再鉆出來已經(jīng)是王一博了。

      我跑到門口打開小窗戶,輕聲叫道:“吳忘,好了嗎。”

      吳忘小跑兩步過來了,道:“好了!

      我看著吳忘,突然有點傷感,道:“為什么戰(zhàn)哥那么好的人總要被人欺負,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嗎,包括阿爹他自己也是那么教我的,怎么到了他那就不一樣了呢!

      吳忘伸手在我鼻子上點了一下,道:“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只不過是你哥和肖先生生錯了時代罷了!

      這一番話讓我眼前一亮,道:“你好有內(nèi)涵!我贊成!

      我和吳忘就那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夜一點點深了。

      吳忘突然把手從窗戶伸了進來,有些不自然道:“你不說你怕黑嘛,你別害怕,我陪著你。”

      我乖乖牽了上去,還能感受他手心的一點細汗,不知怎的,似乎感覺心里就像花破了苞綻開來,我道:“等我哥的事結(jié)束了,我們就結(jié)婚吧!

      如我所料他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緊緊回握住我的手,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真的嗎倩倩,真的要和我結(jié)婚嗎,我,我還沒升到副官,但我錢攢很多了,絕對不讓你受苦,我絕對對你一輩子好,倩倩我其實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我,我,那個我!

      我看著他,也止不住笑了起來,道:“我等你來娶我。”

      /

      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那話,說得太晚了。

      /

      一大清早肖戰(zhàn)跟著吳忘回了梨園,我也和王一博換了房間。

      但等我再回到房間時只能用慘不忍睹形容我的床,我看著我最喜歡的床單有如被塞進腌菜罐壓了七七四十九天再取出來,心里有點恨自己看低王一博的精力了。

      我把吳忘叫了進來,讓他把床單被子收走給洗衣房洗,眼不見為凈。

      吳忘走后我還是越想越氣,想從暗門過去找王一博,剛想推開衣柜門卻聽見了阿爹的聲音。

      “你真就那么喜歡肖戰(zhàn)?”阿爹道。

      王一博站在原地也不看他,道:“是!

      阿爹突然嘆了口氣,聲音難得有些疲憊:“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么,我答應了你娘要把王家傳給你,但你要是死揪著那肖戰(zhàn)不放,我怎么和上級交代,說我的兒子喜歡男人嗎,還是個戲子!

      “等我到了你的位置,他們自己自然也就閉嘴了,爹你不也是這么做的嗎!蓖跻徊├淅涞乜粗劾锸俏也幻靼椎暮抟。

      阿爹身子僵了僵,看著王一博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氣,又道:“你還是恨我嗎,一博,爹也是有苦衷的!

      王一博“呵”一聲笑了,他道:“有苦衷就能讓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女人替了我娘的位子,有苦衷就得逼著我認別人作娘,而我的親娘,見都無法見我一面!

      “你不是挺喜歡佑倩的嘛!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把恨帶給她,我一個人受就可以了!

      “不是我不讓你娘來見你,只是她,她!卑⒌氖志o了又緊,還是決定說了,道,“唉,他在生你的那天就走了,她知道我對佑倩的娘有情,為了不讓你蒙上沒有娘的名頭,我才讓佑倩的娘來了咱家,對外稱這就是咱王家將軍夫人,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一部分事的,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一博眼神一滯,語氣仍是生硬道:“要真是這樣你為什么早不告訴我,這其中的其他話你也沒說完吧,當年的事我已經(jīng)全知道了,說來說去我也不會再鬧什么,佑倩是我妹妹,我會護著她,但肖戰(zhàn)是我愛人,我更要護著!

      阿爹還想再說什么,但幾次張嘴都還是收了回去,最后他站了起來,打開門走了。

      我掩上衣櫥的縫,腦中天旋地轉(zhuǎn),想叫卻好像有塊干澀的枯木塞在了嗓子里,疼得我眼里發(fā)脹,發(fā)酸,最后化成了滾燙的一顆淚,落在了黑暗里。

      吳忘回來時看見我趴在窗臺發(fā)著呆,走上前揉了揉我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嗎,還在想一博和肖戰(zhàn)的事啊。”

      我搖搖頭,歪下臉靠在手臂上看著他,道:“我在想以后我結(jié)婚應該穿什么衣服,讓戰(zhàn)哥當伴娘還是伴郎!

      吳忘的臉一下子飄起火燒云,道:“這個,到那天,自然就知道怎么安排了吧,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我都,都喜歡!

      我勾起嘴角,笑了。

      阿爹自知關(guān)不住王一博,頹喪地擺擺手放了人,說不管了,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我還是每天開開心心和哥哥斗著嘴,到梨園看戲喝茶,靠在吳忘懷里想以后的事情,日子很平靜。

      但平靜的日子總是不長久的,戰(zhàn)爭,又爆發(fā)了。

      城中人心惶惶,或真或假的消息版印在報紙上被報童叫賣著,街尾梨園也關(guān)了門,干凈朱紅的大門落了鎖。

      王一博自請首戰(zhàn),連帶吳忘一齊三萬人準備爭奪失地。

      出征前一天我自費請哥哥一營的人到京城最好的酒樓吃了一頓,拉著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打贏回來,肖戰(zhàn)在等他,我還要和吳忘結(jié)婚。

      王一博嘴里雖是滿滿的酒氣,但聲音堅定地讓我心安。

      “一定會的!

      我目送著肖戰(zhàn)扶著王一博上了樓上的包間便再沒下來,吳忘緊緊牽著我說了無數(shù)遍“倩倩我愛你,等我來娶你”。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人已經(jīng)走了,我走到梨園側(cè)門推門而入,看見肖戰(zhàn)站在后樓亭閣最高處望著遠方。

      我道:“走多久了!

      他回頭看見是我,招招手示意我過來,道:“一周后要是他沒傳消息來,我就去找他!

      我很奇怪,道:“我哥那么厲害,咱們安安心心等他們回來不就好了!

      肖戰(zhàn)扭頭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道:“對啊,他很厲害,只是我想去找他,這戰(zhàn)爭的火啊,太無情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那我也要去,吳忘看見我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肖戰(zhàn)只是笑,又看回了遠方。

      /

      一周過去了,我哥他們真的沒回來,前線傳來的消息也不是很好。

      我連著幾天都做了不好的噩夢,醒了卻忘了夢的是什么。

      我向報童要了一份最新的報紙,逐字逐句挨個看過去,確定戰(zhàn)損人員里沒有王一博和吳忘,才堪堪松了口氣。

      我又瞞著管家跑去了梨園,這次側(cè)門居然鎖了,我正準備找個什么墊腳翻進去,卻被人拍了拍肩膀,我回頭一看,是肖戰(zhàn)。

      他沒有穿任何一件平時穿的衣服,反倒是套了件粗布褂子扣了帽子,道:“倩倩你回去吧,我要去找你哥了!

      “那我呢,咱不是約好了一起去的嗎?”我抓住他的手道。

      肖戰(zhàn)又把我往人少的角落拉了拉,小聲道:“我剛從我的一個看客那得到的消息,說是你哥被反水,昨晚上死傷了不少人,老班主我也安排他們到了別處,這梨園,是你哥買下的,你替我守著吧。”

      “不行,前線太危險了,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啊,而且你這怎么去,我聽我爹說咱城能出入的口都把的死死的!蔽野櫰鹈碱^道。

      他臉色又沉了不少,我拍了拍他,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肖戰(zhàn)一把扣住我的手道:“你說!”

      “但你得帶我一起。”我看著他道。

      肖戰(zhàn)看看我又看看路上的人,最后嘆了口氣,答應了。

      /

      我偷了阿爹的章蓋在了我偽造的通行證上,貼上準備好的胡子帶上帽子從后門走了出去,拐了兩個彎在巷子口和穿著女裝的肖戰(zhàn)碰了面。

      雖不是第一次看肖戰(zhàn)扮女相,但我還是被他標致的臉驚艷到,我沒忍住吹了個口哨,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學起王一博營里那個老流氓的樣子道:“妞,給爺笑一個。”

      肖戰(zhàn)先是被我行為驚了一跳,然后很快入了戲,順著我手靠在我身上,扭了兩下,道:“討厭啦!甭曇粢彩墙^等好聽的女聲。

      我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厲害啊嫂子!

      他挑挑眉,笑得萬種風情。

      出城時的檢查還是讓我緊張地流了汗,肖戰(zhàn)靠在我懷里小聲安慰著我,直到看守的人嚴肅地點點頭將通行證從車床遞了回來我才松了口氣。

      越往戰(zhàn)地開去我越有種不詳?shù)念A感,車身晃蕩,連帶著我的心也晃動起來,這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到真正的戰(zhàn)場。

      “砰”的一聲巨響,一顆地雷在離我們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炸開,揚起的塵土飛入了車里,我被嚇得一抖,肖戰(zhàn)也嚇得不輕,卻一直緊握著我的手安扶著我,眼底卻是肉眼可見的怕。

      車已經(jīng)再不能往前開了,沒辦法,給了錢讓司機先回去,我和肖戰(zhàn)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戰(zhàn)地營房走去,走到看守處我摘了帽子撕了胡子,看守的認出了我,趕緊將我放了進去。

      肖戰(zhàn)如愿見到了王一博,淚就落了下來,他從未看見那么狼狽樣子的王一博,胡子拉碴,頭發(fā)蓬亂,但眼底還是閃著堅毅的光,兩人隔著長走廊相望著,默默無語,最后緊緊抱在了一起。

      而我到了夜里都沒見到吳忘。

      深夜,在我迷糊之際一聲驚天響的炸雷聲響起,我瞬間從瞌睡中驚醒,從長椅上站起來跑到門口問發(fā)生了什么。

      吳忘死了。

      /

      深夜?jié)撊氲娜蝿罩型境隽藛栴},吳忘為了保住剩下的兄弟抱著炸藥沖進了敵人堆里,尸骨無存,臨走前他匆忙將貼身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交給了隊友,讓他交給王二小姐,說這是他母親留下的傳家戒指,自己不能親手替她帶上了。

      我顫抖著接過那個沾了血污的項鏈,把那個戒指取了下來,帶在了無名指上。

      我舉起手,問王一博:“好看嗎,吳忘給我的。”

      王一博紅著眼點點頭,伸手要來拉我,卻被我躲開了。

      巨大的絕望感就如那一聲驚雷般的響,重重擊垮了我心底搖搖欲墜的防線,多天來的擔憂顛簸和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我徹底失去了希望。

      我猛地推開眾人就往外沖,兩三個大老爺們都差點沒拉住我,我撕心裂肺地一聲接一聲叫著“吳忘”,眾人連聲喊“別去了,吳忘已經(jīng)死了”,可我還是拼命推開拉扯勸阻我的手往外沖。

      所有人都哭了,而我終于也累了。

      我跌坐在地上捧著帶著戒指的手哭的幾乎昏厥過去,肖戰(zhàn)看不下去過來抱我,我茫然地看著他,道:“我是在做夢對嗎,嫂嫂,是不是明天醒了,我還在京城,吳忘還在等著娶我!

      他哽咽著拍著我的背,道:“對,倩倩乖,咱們?nèi)ニX,睡一覺醒了咱們就還在京城!

      “真的嗎?”我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溫柔地撫摸著。

      肖戰(zhàn)點點頭,將我的頭按在了他的懷里,我感受著臉側(cè)的溫度,可我覺得,心里怎么也熱不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著的,夢里我又回到了那年三月的梨園墻邊,我跌進了吳忘的懷里,這一次我卻反手抱住了他,說:“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我看見他迷惑又含羞地笑起來,那頭堪堪要點下時,畫面一轉(zhuǎn),四周是炮火連天的戰(zhàn)場,我看見吳忘抱著炸藥包,流著淚沖進了人群堆里,然后火光迸發(fā),我?guī)缀跄芸匆娔秋w散開來的肉塊的那滴未落下的淚。

      我聽見有人說,倩倩,對不起。

      我猛地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京城家中的臥室里,一時間我還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抹了把臉卻感覺有什么硌到了臉,我放遠手一看,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

      這時門被推開,肖戰(zhàn)走了進來,看見我醒了連連放下水盆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松了口氣道:“終于不燒了!

      我問道:“我怎么回來了?”

      肖戰(zhàn)蹙著眉笑笑,握住我的手道:“那天之后你便發(fā)了高燒,一直說胡話,營里條件有限我只好聽你哥的吩咐跟人把你帶回來了,你反復退了燒燒了又退,這已經(jīng)是第六天了!

      我勾起嘴想安撫他,但努力了幾下始終也笑不出來,我看著肖戰(zhàn),道:“戰(zhàn)況怎么樣了!

      肖戰(zhàn)神色緩和了不少,但又有些欲言又止,糾結(jié)了半晌,才道:“那次吳忘正好將敵人重要的情報點炸毀了,所以第二天重新發(fā)戰(zhàn)時一博一營一舉攻下了敵營,接下來的幾天也都大獲全勝,那邊穿消息來說,可能不出兩周,你哥他們,就可以回來了。”

      “那,吳忘呢?”我問道。

      肖戰(zhàn)又犯了難,眼眶也紅了,道:“只有他的貼身物品留下來了,其它的,找不到了!

      我沒再看他,眼神落向了窗外。

      /

      又過了兩個月,戰(zhàn)爭徹底結(jié)束了,王一博升了將軍,肖戰(zhàn)成了他的未婚夫,婚期定在明天。

      我期間我也不知道哥哥和嫂子對阿爹阿娘說了什么,四人從書房出來后竟笑著討論著婚禮的事,肖戰(zhàn)看見我出了房門,向我走了過來,道:“倩倩醒了。”

      我乖乖點點頭,道:“我向師傅那邊定的吳忘的靈牌今天做好了,我打算去拿,哥哥嫂嫂的婚禮他做妹夫的肯定得到!

      肖戰(zhàn)又心疼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道:“一個人去可以嗎?”

      我點頭,道:“你陪陪我阿娘吧,我就說她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他看著我,突然說了聲:“謝謝!

      婚禮的日子來的很快,我特地趕早起來洗漱,將定制到手的白底紅繡花配金邊的旗袍穿上了身,梳的是吳忘以前最喜歡看我編的頭發(fā),仔細擦了擦戒指帶上了手,小心翼翼捧著靈牌走出房門。

      婚禮地點并沒有完全定在王家祖宅,而是定在梨園拜天地,王家宅辦酒席。

      梨園的朱門大門內(nèi)再次門庭若市,大半個京城的人都趕來見證這次不一樣的婚禮。

      肖戰(zhàn)那天穿得很美,不是正統(tǒng)的新娘服,而是改了版制的新郎長袍,噙著笑和王一博緊扣著手,仿佛在告訴所有人,現(xiàn)在成親的,就是兩個男人。

      我抱著靈牌站在伴娘位上,看著王一博肖戰(zhàn)拜了天地,交杯酒喝完后各撒一杯在地上。

      那天王一博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笑,那笑里,是幸福。

      我的淚突然就落了下來,滴在了靈牌上。

      突然,我聽到有人叫我。

      倩倩。

      我慌忙回頭去看,可什么人都沒有,只一陣風吹過了我額前的發(fā),像是一個輕柔的吻,掠過我額頭,吹動了掛著的紅燈籠。

      我笑了,輕聲道:“吳忘,我們也算是拜過了天地成了親,對吧!

      /

      肖戰(zhàn)想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但王一博沒同意,說什么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聽得我牙都要酸掉。

      王一博專門在梨園邊買了塊地建了新房,我還是在老宅子住,每天的日子很清閑。

      阿娘看見我時總是忍不住掉眼淚,阿爹也是滿眼心疼,我卻笑著安慰他們:“我挺好的,你們別擔心。”

      又過了幾年,梨園最紅的角兒還是肖戰(zhàn),但已經(jīng)培養(yǎng)了新的接班人,那大門也又翻新了好幾次,我沒事就會帶著靈牌去聽戲喝茶,左手邊位子總是另放了一杯茶,涼了便換新的。

      有天我正躺在老宅后院的吊椅上曬太陽,王一博走了過來,我分了個位子給他。

      他道:“林家那邊又寫帖子來了。”

      我不以為然道:“我還想再陪阿娘幾年!

      王一博嘆了口氣,道:“真的不嫁嗎?”

      我笑了,抬起左手給他看。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沒再多說,只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

      /

      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吳忘照顧我時那樣活,我總能感覺到他從沒離開我。

      直到我走著走著突然嘔了一口血,緊接著就倒了下去,梨園門前的小弟子都沒來得及接住我。

      閉上眼最后一刻前我看到了驚慌失措向我跑來的肖戰(zhàn)和王一博,我突然很想向他們笑一笑,但我再沒了力氣,徹底墜入了黑暗。

      我仿佛又做了很長的夢,但我卻什么都不記得。

      等我再醒來時,入眼一切都是陌生的,房間四處掛滿了白條,我向周圍看去,看見所有人都在哭,王一博哭的真的很難看,我想張口叫他別哭了,可怎么說話他都好像聽不見,然后我看見肖戰(zhàn)走來,擰干了毛巾幫我擦臉,眼睛又紅又腫。

      我這才明白,我死了。

      不知怎的,我看著王一博哭的樣子突然心疼了起來,我好像看懂了他淚里的東西,他在愧疚,在愧疚沒保護好我,在愧疚沒有保護好吳忘,可我覺得他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我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式活。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抬頭向門口看過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正笑著看著我的吳忘。

      他向我招招手。

      “倩倩,過來,我們結(jié)婚!

      我欣喜地向他跑了過去,每踏出一步,每靠近一點,我便年輕一些,最后我的手終于落在了他的手里,我抬頭看他,他笑得溫柔,是我那年三月我摔在他懷里時看見的模樣。

      他還是那個吳忘,我也還是那個王家二小姐。

      他牽著我往前走,好像真的是要去結(jié)婚的路上。

      /

      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焦急地跺著腳,心怪自己昨晚忘記定鬧鐘。

      “快點啊,車再不來我就真的趕不上博君一肖的粉絲見面會了!蔽彝惠v輛不是我要坐的公交車駛過,嘴里念叨著。

      車終于來了,我趕緊往上沖,結(jié)果身后的大媽比我還猛,一個大步把我擠到了一邊自己跨上了車,嘴里還喊著“別擠別擠都有位子”,我欲哭無淚地內(nèi)心咆哮著大媽明明擠的最猛的人是你吧!

      這一步失策步步難移,我被人流擠到了最后一個,還被一個小孩推了一把,我一個趔趄就要往下倒。

      一雙手接住了我,我抬頭對上了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小姐小心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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