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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我和鄭遠認識了十一年。
二年級,我們在一個輔導(dǎo)班,那時我不喜歡他,他又黑又瘦,比我矮了半個頭,總是喜歡和老師頂嘴,接話把。
四年級,我們成了同桌,他不黑了,卻依然瘦,我還是不喜歡他,因為他總是揪我頭發(fā),但看在他陪我下棋的份上,我沒和他計較。
六年級,他終于和我一樣高了,我們坐在最后一排偷吃零食,玩魔方,下課去吃冰淇凌,五塊錢三個球,我兩個,他一個,反抗無效。
上了初中,我們迫切的渴望著長大,在孩子眼里,抽煙喝酒打架染頭發(fā)象征著成熟,包括早戀。我覺得這很幼稚。我們依然是朋友,兄弟,我不想讓所謂的愛情覆滅我們的友情。
那天出去逛街,大雨說下就下,禍不單行,我有點發(fā)燒,當時正在和他聊天,我就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完了完了,有點發(fā)燒。鄭遠說來接我,我說不用麻煩,但他還是來了,我們?nèi)コ粤伺H饷,然后他送我回家?br>
初三,他找了個女朋友。彼時我們已有半年沒有聯(lián)系,是在游戲廳里遇到的,鄭遠看到我,給我打了個招呼,他旁邊的女生抬頭看了我一眼,一把摟住了他,問他:“你朋友?”鄭遠點點頭,很親昵的摸了摸女生的頭,那個女生摟著他說,不準和別的女生說話。
我沒有再當電燈泡,笑笑就走了,后來聽說,他和那個女生一共在一起了七天。
高一,一直瞧不起早戀的我一發(fā)不可收拾,瘋狂的喜歡上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我表白了,我們在一起了,半年后,我失戀了。
鄭遠打電話安慰我,陪我打游戲,給我彈了兩個小時的吉他,掛電話的時候他說,情人節(jié)啥也沒干,光陪你了。開玩笑的口吻,我卻心里一慌。
我們牽過手,擁抱過,一起淋過雨,去過他家,也見過他媽媽,阿姨很熱情,招呼著讓我以后多來玩。打著閨蜜兄弟的旗號,我們干過很多事情。但唯一不能有的就是情侶的身份。說不清是誰在害怕。
鄭遠長高了,依然很瘦,白白凈凈是很多小女孩喜歡的類型,追他的人很多,遇到合得來的他也會處,最多三個月就會分,有時候我會勸他,他答應(yīng)著,卻從來不聽。
除了對待感情渣了點,其他地方他是個完美的朋友,出去玩隨叫隨到,性格也好,甚至有一次我吐槽沒錢吃飯,他直接來到了我們學(xué)校門口給我塞錢,我沒要,揉了揉他的頭告訴他不用對我這么好,我沒問他在住宿學(xué)校是怎么回來的,還倒貼了兩杯奶茶,挺虧。
高二,我們突然的疏遠了,或許不是突然,只是一個人一直對一個人好太久了也會累,我們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只是偶爾的會評論對方的說說,直到一個女孩子找到了我。
女生讓我離鄭遠遠點,不要總是纏著他,那時我脾氣已經(jīng)很好了,我告訴她我們很久不聯(lián)系了,女生說:“很久不聯(lián)系了他把你放在置頂還特別關(guān)心?要不是他兄弟說他還有個舊號,我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這個賤’貨”
她又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我沒再看,干脆把她屏蔽了,又把鄭遠刪了。祝你們幸福。
我想。
自此他徹底消失了,我們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再聯(lián)系,直到高三在輔導(dǎo)班里,我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笑笑讓我坐,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下,“好久不見啊!彼f。“是啊,很久了!蔽业拥。
然后久久的無言,直到下課,他說,加個微信吧。我說好。當晚,他發(fā)了條朋友圈:只可惜每一次都擦肩而過。配圖是一個魔方。
六年級,鄭遠說喜歡我,我嗤笑,說什么玩意。
初中,鄭遠說喜歡我,我說咱不是兄弟嗎。
高二,鄭遠說喜歡我,我說,你喝多了都忘了自己有女朋友了?
高三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處,自此花開兩朵,天各一方。我把這個故事講給了閨蜜,閨蜜面色復(fù)雜,半晌問我:“你喜歡他嗎?”
怎么不喜歡,這是我喜歡了六年的少年,只是膽小鬼連幸福也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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