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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新型流感來襲,雖不及當(dāng)年SARS肆虐時的滿城驚惶,卻已有謹(jǐn)慎人群出入皆佩戴口罩,防止意外感染。
全偉陽的家離公司有五站地鐵。每日早晚高峰,總可見零星佩戴口罩的男女。全偉陽也想過戴口罩,但他一向玉樹臨風(fēng)慣了,戴上口罩便自感怪異;況且已是夏日,他又嫌熱,便始終猶豫著沒有戴上。
不過如今,口罩于他,有了特殊意義。見到戴口罩的陌生男女,他的內(nèi)心,甚至泛起微微甜蜜的少年情懷。
一切都因那個女孩。
這一天早晨七點零五分,全偉陽又一次準(zhǔn)時踏上地鐵的倒數(shù)第三節(jié)車廂。他運氣不錯,又看到那個熟悉的纖細(xì)身影。
她今天穿著一件淺藍(lán)吊帶連衣裙,越發(fā)顯得線條玲瓏、膚色白皙。她拿著報紙認(rèn)真的看著,齊肩秀發(fā)微垂在報紙上。一張大大的白色口罩,包住了她大半邊臉,只露出一雙翦水大眼黑白分明、靈動晶亮。
地鐵在黑深的隧道里呼嘯而過,擁擠的人群臉上是統(tǒng)一的茫然冷漠神色。全偉陽的世界瞬間安靜色彩褪去,只余一朵淡藍(lán)百合、靜靜開放。他摒住呼吸,一路道著“抱歉”,慢慢擠到她身邊。
“嗨,好巧!”全偉陽低頭注視著她。她果然抬起臉,全偉陽心中一緊,便看到她那雙波光瀲滟的眼睛。
見是他,女孩眼中便含了笑意,清脆的聲音透過口罩帶著異樣的柔膩:“是你!
全偉陽無法控制的想象:口罩下,會是一張多么美好的臉!
“昨天沒見到你。”全偉陽低聲說。女孩微微一愣,埋下頭說:“昨天我去見客戶,沒去公司。”
“噢。”
兩人都沒說話,全偉陽心突突的跳,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是否唐突,可一低頭,卻看到她白皙的頸部泛起微微的紅。
全偉陽的心里忍不住涌起憐惜,心里卻又有一個聲音在叫囂:“她害羞了!她害羞了!”
“我打算換工作的?墒乾F(xiàn)在經(jīng)濟(jì)不景氣,工作真不好找!迸⒈г沽艘宦暎粗珎リ,眼里是調(diào)皮的笑意,“所以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給這家不成氣候的小公司賣命!”
全偉陽笑了笑:“可巧,我有好幾個獵頭朋友。要不要讓我?guī)湍銌枂??br> 女孩靜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全偉陽。全偉陽坦然望著她,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名片:“我叫全偉陽。”
女孩接過名片看了,眼中閃過驚訝的贊賞。全偉陽微微有些得意,他供職于跨國企業(yè)總部,畢業(yè)五年便擔(dān)任中層管理職務(wù),加之儀表堂堂,難免多一份自豪。
“我叫沈姿玥!蹦请p漣水大眼里全是真誠,全偉陽默念著這個名字,按耐住心中波濤洶涌。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從路人甲正式晉級為她的朋友。
當(dāng)晚,全偉陽就收到了沈姿玥的郵件?墒前l(fā)過來的電子簡歷上,卻沒有照片,這讓他有些沮喪,想讓她發(fā)照片過來,又做賊心虛的怕自己意圖表現(xiàn)得太明顯。
全偉陽是在兩個星期前的某天,注意到沈姿玥的。二十七歲的他,已不是毛頭小伙兒,職場中也常被人稱贊成熟理智。
可是那天,一眼瞥見車廂深處的她,淡淡的轉(zhuǎn)過身,靜婉柔美如花、明眸澄澈如水,他就被命運之錘狠狠擊中,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之前,他并不相信一見鐘情。之后,他每天踏上同一個時間的地鐵的同一個位置,只是為了看到、接近陌生的她。
他從小便喜歡眼睛漂亮的女孩,沈姿玥有一雙極其美麗的眼睛,反復(fù)出現(xiàn)在他夢中。他將她的簡歷轉(zhuǎn)發(fā)給幾個獵頭朋友一一打電話要他們認(rèn)真給她推薦工作。
第二天清晨,他卻臨時接到上級電話,要他馬上趕赴外地,這讓他有些沮喪。坐在前往機(jī)場的的士上,他只能掏出手機(jī),給她發(fā)短信告知簡歷已發(fā),請靜候佳音。
而她,只回了兩個字:“謝謝!”
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出差,卻還是欠了點勇氣。
出差期間工作極忙,第四天晚上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城中。次日清晨,他迫不及待的在七點零五分踏入地鐵,卻沒看到那淡雅美好的身影。
白天上班便有些走神和沮喪。熬到中午,終于還是忍不住給她發(fā)短信:“怎么樣?工作有消息了嗎?”
她卻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的驚喜。
而她的聲音中也是帶著興奮和驚喜的。原來他的朋友已經(jīng)給她推薦了三四個公司,正在面試中,其中有兩家雙方感覺都不錯。
可人始終是自私的。他心里依然有些不悅——披星戴月的趕回來,今晨,卻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她。
全偉陽的語氣便有些淡淡的。
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不高,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想在地鐵上向你道謝,這幾天卻沒看到你。”
全偉陽微微一愣,馬上說道:“今天早上我在!
她也幾乎立刻說道:“噢!今天早上我正好有面試,沒有坐地鐵。”
她說完,兩人都一陣安靜。全偉陽心頭涌起一陣陣喜悅……
“你幫我這么大的忙,我請你吃飯吧!彼谀穷^笑得爽朗,聽得他心里無比舒暢,卻笑道:“行,沒問題,不過你請客,我買單!
她不依,他卻堅決表示身為紳士,絕不能讓女士掏錢。她便笑著應(yīng)了,兩人約好第二天吃飯的時間地點。
“對了!”他趁勢說道,“明天跟我吃飯,可不要再戴著口罩了。免得下次街上碰見,我都認(rèn)不出你。”
全偉陽心情無比喜悅。終于自然而然的提出讓她摘下口罩,終于可以看到,他的女神,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她的身材、她的臉部線條都那么柔美,他幾乎可以斷定,她一定有一張清麗的臉。不用太美麗,但是一定是看起來讓人很舒服那種。
全偉陽一下午都春風(fēng)滿面。下了班,便懷著初戀般期待、忐忑的心情,離開公司,走進(jìn)地鐵站。
因為出差剛回來,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他比平日晚出來半個小時,地鐵站內(nèi)的人相對略少一些。他半靠在地鐵站內(nèi)的大圓柱上,看著黑深的隧道慢慢被桔黃刺眼的車燈照亮。
原本閑散著的人們都瞬間抖擻了精神,移動著步子在黃色等候線外排隊站好。全偉陽直起身子,站在隊伍最末端。地鐵夾雜著轟鳴聲,逐漸減速,緩緩?fù)T诒娙嗣媲埃噹麅?nèi)的人像開閘的水,一涌而出;車外等待的人群,又魚貫而入。
全偉陽習(xí)慣性的站在倒數(shù)第三節(jié)車廂。他將西裝搭在肩上,一抬頭便瞥見了一個隱約的熟悉的背影,即使在擁堵人群中,她的線條依然那么柔美動人。
全偉陽心中一陣喜悅的感動。上一秒他還在想她,下一秒?yún)s已經(jīng)見到了她。他心中在尖叫:這就是緣分!
他本來站在隊尾,這時也不顧形象,努力往車門處擠,眼神卻舍不得離開那個背影半分。他甚至注意到,她的耳朵上,并沒有討厭的口罩帶子。
也許是車廂內(nèi)人太多,她被擠得一個踉蹌,他心中一緊,恨不得能夠伸長手扶她一把。好在她站穩(wěn)了,似乎為了努力在擁擠人群中調(diào)整位置,她扶住一側(cè)立柱,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全偉陽的身軀僵住,有些不敢相信,內(nèi)心卻已漸漸涌起狂喜——沒想到不用等到明天,他就能看到她的臉!
他不再挪動,旁邊有人推搡擁擠,他也似乎毫無察覺。他只是看著她,緩緩轉(zhuǎn)過來的臉,內(nèi)心竟是少年般的崇敬和激動。
其實今天在跟她通過電話后,他就想過很多,他明白,哪怕口罩下是張平淡的臉,也不重要。他是對這個人,一見鐘情。他想要見到她的臉,只是因為,那是她的臉。
沈姿玥絲毫未察覺到窗外有人注視。今天她將口罩忘在家中。此刻雖然車廂內(nèi)擁擠不堪,可是想起今天與全偉陽的通話,她心中無比甜蜜。
有什么感情,比兩情相悅的朦朧悸動,更加讓人心醉呢?
她轉(zhuǎn)了個身,調(diào)整好自己的站姿,慢慢抬起臉。車廂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緩緩啟動,片刻便從站臺飛馳而過。
眼角似乎瞥見什么人熟悉的身影和一雙灼灼眼神,可再定睛,已經(jīng)是黑深的隧道。
她不以為意的笑笑,掏出手機(jī),反復(fù)翻看他電話后發(fā)來的短信:“明晚七點,不見不散!
全偉陽躺在公寓的大床上,抓起一個枕頭,狠狠砸在地上。
怎么是這樣?怎么能是這樣?
他腦海里又閃過今天在地鐵站內(nèi)看到的她的面容。她的雙眼依然是那么清澈明亮,她的秀發(fā)仍舊烏黑柔順。甚至她沒有戴口罩的臉,線條也一如他的想象——柔滑美好。
可是她為什么長了他最討厭的鼻型?她的鼻梁挺拔,可是鼻孔卻上豁,平視就可以見到兩個黑黑的小鼻孔——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類型!他喜歡的女孩,應(yīng)該有秀美的鼻子,哪怕鼻梁塌一點都沒關(guān)系。
平心而論,雖然其他部位較眼睛遜色,她整體看來仍算清秀?墒撬秊槭裁从心菢拥谋亲印H珎リ栕钣憛捙⒈亲娱L得不周正,尤其鼻孔上翻,讓他覺得惡心。
可是他的女神,卻有這樣的鼻子!
于是一整晚,他心里都不舒服,甚至想起第二天晚上的約會,他都有些退縮了。
他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天是不是太沖動了?她,真是他的女神么?還是被自己的感覺誤導(dǎo)了?
第二天早上便起得晚了些,理所當(dāng)然沒有在地鐵上碰見她。他以為自己今天上班會心煩意亂,卻沒料到實際上自己工作異常專注,絲毫沒有想起沈姿玥半分。
看!他對自己說,原來我也不是那么迷戀她。朦朧好感似乎褪去,他覺得輕松了許多。等到忙完上級交待的任務(wù),他抬腕一看,手表指向了六點五十五。
這個時間,趕去約會地點,肯定遲到了。他猶豫著起身,要不做普通朋友?桌上電話卻在這時急促的響起。他抓起電話,卻是上級派給他一個緊急任務(wù)。
他工作起來一向拼命,馬上召集幾個部下,分配任務(wù)。
等任務(wù)終于完成時,一個下屬買來了宵夜,他抬頭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上九點。猛然想起還未跟沈姿玥交待。
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有五個未接來電和四條短信。
都是沈姿玥。她說:“全先生,我準(zhǔn)時到了。就在窗口位置。”
“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了。你再不來我就點最貴的菜了!
“我已經(jīng)點好菜了,怎么打你手機(jī)沒人接?”
“全先生,你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
全偉陽想了想,卻不知道回復(fù)什么。腦海里又閃過沈姿玥的鼻孔,心中一陣煩悶。一個下屬走了過來:“經(jīng)理,這個地方好像有問題!
“哪里?”他將手機(jī)扔到一邊,聚精會神與下屬討論起來。
次日,全偉陽卻早起了半個小時,搭乘地鐵上班。沈姿玥有發(fā)過兩條短信過來,他想了想,依然沒有回。
我太忙了!他對自己說。晚上,他打車回家。
之后兩天,沈姿玥沒有發(fā)短信過來。第四天,卻發(fā)了封郵件,說自己已經(jīng)被新單位錄取,非常感謝他。卻沒再提見面的事情。
就這樣吧,全偉陽想著。其實生活里經(jīng)常有這樣的事情,在網(wǎng)上聊得情真意切的朋友,突然一日消失不見,從此再無聯(lián)系;旅途上偶遇的朋友,非常談得來,互相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卻再未聯(lián)系過。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夠理解和接受。他只是一時興趣,一時沖動而已。
全偉陽想,自己喜歡的,是沈姿玥曾留下的形象,而不是真實的沈姿玥。他喜歡的,是那個背影,那些曲線,那份婉約的氣質(zhì),以及那雙動人的眼睛。
而他也不想再見到,那個破壞了他對女神虔誠愛意的豁鼻子。
這樣過去了三個月。全偉陽期間也曾正好七點零五踏上地鐵倒數(shù)第三節(jié)車廂,卻再未見到沈姿玥。
他的工作卻遇到了麻煩。新來的白人老板并不喜歡他的拼命實干,反而對八面玲瓏的美女副經(jīng)理頗有青睞。部門重點工作也漸漸放到女經(jīng)理手中,有一次晚到公司,女經(jīng)理甚至代替他召開部門晨會。看著一屋子下屬低垂的頭,以及白人老板目不斜視的表情,他忽然明白,這個公司他呆不下去。
畢竟一畢業(yè)就在這里,一干就是五年。他有些不舍,卻更多是無奈。便開始托朋友找工作。他原來供職的單位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最佳,他跳槽薪水要求又高,年紀(jì)又輕,一時間幾家單位都沒談攏,整日便有些煩悶。
這日有些恍惚的下班,搭乘地鐵。一抬眸卻見到一個熟悉的柔美身影。
他心中一動,他幾乎看到她圓潤的耳朵上白色的口罩帶子。離上次失約已經(jīng)將近四個月。她的豁鼻子雖然還有淡淡的印象,可是見到那纖細(xì)恬美的身影,他突然如第一天見到她般,心跳如擂。
他慢慢走過去。工作的不順利讓他煩悶,也讓他沒那么多顧慮。此刻,他只想照顧自己的感受,只想靠近那一份恬靜——也不去想,她是否還在怪自己。
他忽然只想看到,她安靜美好的樣子。
“姿玥!”他輕喚出聲。
她卻沒有抬頭。
他心中不甘,不忍離去,又喚了聲,并且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起了頭,大大的白色卡通口罩上方,一雙細(xì)長的眼睛驚訝的掠過他的臉。
他胸中一滯,原來不是她,原來只是身形衣著相似!
道了聲抱歉,他的不甘更加強(qiáng)烈,他不知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沈姿玥。地鐵里沒有手機(jī)信號,他擠到車門前,在最近的一站下車。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他愣愣的看著手機(jī)。又翻到獵頭朋友的電話。
“偉陽?怎么今天想到給我打電話?放心,你的工作我一定盡力幫你推薦。沈姿玥?是誰?噢,就是你上次推薦的那個女孩?XX公司錄取了她,可是她沒來上班,好象說自己找了另一家小公司,雖然小,但是發(fā)展?jié)摿芎,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br> 全偉陽頹然的靠在站臺里的立柱上。
原來茫茫人海,我們遇上一個人那么輕易,尋找一個人卻那么難。
他忽然醍醐灌頂般的了悟,這個城市的面積有一萬六千多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有一千六百多萬。如果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在那個時間搭乘這條地鐵線路,他就再也見不到她。
他突然明白,原來自己一直喜歡的,自己需要的,真的只是她安靜婉約的美好,不管她是大眼睛還是小眼睛,不管她是否是豁鼻子。
可是他卻再也見不到她。他以為自己不過是朦朧好感而已。
全偉陽到新單位上班,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他在業(yè)內(nèi)也算小有名氣。這家國內(nèi)公司雖然開出的薪水比原單位低了三分之一,可是卻給他股份。公司其他兩名合伙人性格爽朗大氣,對行業(yè)見解頗深,他們的接納,讓他看到了一個新的天地。
他保留了外企工作的實干勤奮,少了份優(yōu)柔,多了份闖勁。
三人在安靜幽深的包廂吃飯,一個年長的合伙人笑著拍他的肩膀:“偉陽,你年紀(jì)輕輕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怎么還是單身?”
微醉的他慢慢說道:“遇到合適的不容易。”
另一名合伙人笑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回頭包在我身上!
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的臉,那雙水澤動人的大眼睛,和平視就可見到鼻孔的豁鼻子。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次日,全偉陽正式到新單位報道。身為合伙人,他擁有獨立的辦公室,雖然比原單位辦公室面試小一半,對他來說卻意味著新的開始。
他埋頭坐在書桌前看公司產(chǎn)品資料。有人敲門進(jìn)來。
“全總,這是公司今年的銷售計劃。”一個清脆的聲音如驚雷般響徹耳際。
他身子一僵,慢慢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玻璃窗外眾人的輪廓逐漸淡去,他的世界瞬間安靜,只余眼前一人,娉婷而立,溫婉動人。
他看得出她一臉鎮(zhèn)定的客套的微笑,可是她黑白分明的靈動雙眸中卻透著微微的緊張和抵觸,這讓他心中一痛。他還是一抬頭能看到她的兩個鼻孔,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整張臉看起來,其實很順眼。
“沈秘書!彼酒饋碚f道,“這一個月來,我每天早上七點零五分都準(zhǔn)時搭乘地鐵。可是卻再也沒見到我要見到的人。”
面前的女孩沉默的低下了頭,白皙的十指卻緊緊交握在一起,脆聲道:“全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彼D(zhuǎn)身,他卻一個箭步從辦公桌后沖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一如他想象的柔膩,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曾經(jīng)退縮、曾經(jīng)做了縮頭烏龜。我這些天一直想著,要為自己的退縮和失約,說一聲對不起!
他扶住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微微一縮。
他繼續(xù)說道:“我甚至不敢承認(rèn),一見鐘情。我不敢承認(rèn),那個女孩子只用了一個背影和半張臉,就讓我欲罷不能!所以,我以為不過是兩個星期,不過是好感而已。然而,在我最不順利的時候,我每天想起的,卻是這個女孩。一轉(zhuǎn)眼,卻再也找不到她,后悔都來不及!我真的很痛恨自己這么蠢,姿玥,我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沒想到錯失的人,還可以復(fù)得。我們重新從朋友做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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