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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良偶”
在ABO的世界里,信息素的品種千奇百怪,只有生活限制了想象,沒有想象束縛了生活。
有一對璧人,他們是眾人眼中的絕配,寧拆拆十座廟也不破的一樁婚,連膽子大、目的性強的小三兒都自覺繞道。倒不是兩人多么情投意合,長得多么具有夫妻相,而是他們的信息素如此地合適又如此地為外人所拒。
Omega作為ABO世界最底層的一個階級,每每在發(fā)情期,若是沒有阻隔試劑的幫助,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的速度非?,讓周圍人不適的同時,保不齊還會引來一些囂張粗俗沒人愛的B或A,再加上月黑風高沒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話,一場說不清的悲劇……
而O的刑偵警察老爹特別喜歡O的發(fā)情期,簡直是得了一個大寶貝的興奮:有綁架、挾持人質或者輕生等惡*性*事件,談判專家不頂用,煙*霧*彈又怕引起對方憤怒加重后果,僵持著一時間沒法子,警察老爹急不過,拎著小O往中間一放,恁媽,給老子倒!凈整些幺蛾子!一個個的年紀不大B事不少!
然后,驚險的案件順利了結。
吉祥物小O,人不大,志不小,陽光不丑青少年,實習經(jīng)歷杠杠的。
為了能更好地子承父業(yè),O大學上了警校,在學校不知不覺成為了“爸爸”級人物,課上被提問如何妥善處理綁架案時,O站起來自信滿滿脫口而出:“等我發(fā)情的,一個都跑不掉!
全場掌聲。
深夜,兄弟們都非常喜歡與O待在一處,因為他總能豪橫地“醫(yī)”好剛成年人因學業(yè)焦慮、情感失意、金錢失落的失眠,完美代替了對身體不好的酒,綠色健康無公害。
第二天,高高興興上課,如同啥也沒發(fā)生過。只不過體檢的時候,有的兄弟身體不太強健,不適合做警察,只能被迫轉業(yè),怪可惜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O晚上也有發(fā)情了沒被抑制,意識突然模糊沒來得及向他爹求救順墻滑下的時候,也戲劇性地出現(xiàn)幾個管不住自個兒下面小針針的狗崽子奸笑著圍過來,然后……沒有然后了,你還想有啥“然后”?
有賊心沒賊能力,第二天大清早在街角醒來,狗崽子們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發(fā)生了啥”“我竟然沒回家”“家里婆娘得發(fā)飆,我要死了”的爆頭慌亂與哀嚎。
O被一個A馱走了。
A把O馱在了附近公園的小亭子里。A好心地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抑制試劑,給他注射了進去。
O體質不錯,沒幾分鐘就好多了。O對A表示感謝,世上還是好人多。A擺擺手,謙稱“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就此別過。
O走半路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A是不是對自己的信息素沒反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真想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O大學畢業(yè),終于子承父業(yè)光榮當上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這塊地方,惡*性*事件發(fā)生得鮮少,耍流氓都不多見,更多的都是些小孩子迷路找家長、醉漢酒后鬧事、貓爬得太高下不來嗷嗷叫、夫妻鬧離婚鄰里鬧矛盾等雞毛蒜皮。從警七年,他處理過的最大案子就是兩撥高中生因為爭奪一個女孩的“愛情”打架斗毆。錄口供的時候,兩撥人的主謀還一臉正氣地認為對方是小三,插足別人的感情不得好死,呸!
O抹了抹自個兒的臉。
若是每天記流水賬,O能記出一套四庫全書。
某天傍晚,一位孕婦街上肚子疼要生產(chǎn),路人急忙報警,他哼哧哼哧趕到,立馬把人送醫(yī)院,再聯(lián)系孕婦的家屬。
家屬來了,熱淚盈眶,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握著警察同志的手顫抖。O好不容易安撫好家屬的心情,見沒他啥事兒了,就往醫(yī)院大門走去,今天晚上他還得值班。
來來往往的醫(yī)院走道,他與某位曾經(jīng)想要結識卻再沒緣分相見的朋友擦肩而過。他眼尖叫住了那位朋友,問朋友還記不記得他。
朋友的表情充分顯示他不記得了。
O說明了他們倆相遇過程以及朋友的好人一面。
朋友的表情又充分顯示他記起來了。
O趁熱打鐵,希望能跟朋友結交成為真朋友。
朋友給面子,O真朋友get。
O跟他老爹喝酒,閑聊說了這位真朋友的厲害之處,爹老淚縱橫,問他這位真朋友是啥屬性,在哪里高就,父母幾何。O一頭霧水,但詢問的人是自己親爹,他沒想那么多,把知道的都告訴了爹。
一個星期左右,在外面執(zhí)勤的O被中年婦人拉著問“嗨呀,小伙子,有‘家人’了沒”,他懵懵地,執(zhí)個勤還能碰到媒婆,撓撓頭正措辭拒絕,娃都上幼兒園大班的老搭檔先他一步賊笑說他還是條萬年單身狗,現(xiàn)誠招“養(yǎng)狗人”,男女不限,年齡好說。
他尬的要死,臉熱的能煎熟雞蛋。
中年婦人呵呵笑。
回到局里,老搭檔挨他一頓錘。
他總感覺有人在外面偷窺他,但不知是誰。不過他并不害怕,咋地,盯著警察想干嘛,瞎搞事情頭給你擰掉。
倆月后,他親爹要給他安排婚事。O一臉“民國都亡了,恁還想著大清呢”的摳鼻咸魚臉。
他爹說,再咋的你也得見見,否則就是不給你爹我面子!
爹的面子還是要給的,O不是死倔的兒子。
見面的那一天,O及爸媽與對方和他父母見了面,吃了飯。兩家長輩笑嘻嘻美滋滋商量孩子的婚事,婚禮酒席的分配等,那叫一個熱鬧。只剩下O和他真朋友死水似的沉默,有一下沒一下夾著菜吃。
O發(fā)現(xiàn)他的真朋友想夾蝦吃因為夠不到也不好意思站起來就改夾附近的菜,他熱心腸把蝦換到了真朋友的跟前,予以方便。長輩們看見夸贊O會疼人兒。O莫名其妙,其實他也不介意向對方介紹自己不會疼人的一面,只不過剛開口就被他媽灌了一大口飲料,嗆得要死要活。
真朋友見O咳嗽得不行,便給了他紙巾和一杯溫水。長輩們又看見,贊賞真朋友會照顧人。真朋友張張嘴一個咽喉方面的醫(yī)學名詞還沒禿嚕完,就被他的媽媽眼疾手快一只蝦塞嘴。
雙方父母又自顧自地熱鬧起來了,只能說他們的兒子帶不起來。帶不起來就不帶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飯后。
O他爹問他討不討厭他真朋友。
O自然說不討厭。
真朋友他爹問真朋友,你討不討厭O?
真朋友自然也說不討厭。
親家!
哎!
O和真朋友順利進階為夫……夫。
結婚時,兩家父母都是哭得稀里嘩啦,攥著倆孩子的結婚證不撒手,咋看咋順眼。倒不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家庭舍不得的感慨,而是終于有人要俺家傻兒子了的喜極而泣!
婚后。
O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老攻A對他不同聯(lián)系方式名稱也有所不同。
“‘秀內(nèi)’是啥?”
“如此優(yōu)秀的我的內(nèi)人!
“‘豪內(nèi)’?”
“如此土豪的我的內(nèi)人!
“‘帥內(nèi)’?”
“如此帥氣的我的內(nèi)人!
“‘品內(nèi)’?”
“如此有品位的我的內(nèi)人!
“合著夸自己就完事了?”
“夫夫為一體,夸我等于夸你。”
這話說得咋就那么欠呢。
O把其中一個名稱改成了“拙荊”。
“好傳統(tǒng)!
來自老攻A的吐槽。
“鞭策如此笨拙的你的荊條!
“……”
年輕自有年輕的精神頭兒,他倆也不是禁欲之人,“搞事情”搞得風生水起。A對O的信息素有抵抗力,O總感覺“搞事情”時自己跟磕了藥似的嗨。
O帶著警察獨特的敏銳性悄悄進行測驗。結果,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之處。他猜測測驗是不是失誤了。同事看著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O,提醒他不要浪費公共資源。
他背著他老攻A,取得了A的毛發(fā),拜托同事。
結果,還是沒有不妥之處。
O若有所思。
同事問O是不是婚后夫夫倆感情不順,要是有什么還是談開了好,爽快明了,猜忌反而更加撕裂兩人的關系。
于是,O向同事說明了他的疑惑,“搞事情”時跟磕了藥似的嗨正常嗎?
滾!
母胎單身野狗同事聽罷,只留下這一個字。
老搭檔B調(diào)侃O不要在辦公室秀恩愛,愛護新一任“犬爺”,從我做起,從現(xiàn)在做起。
回到家里,老攻A正在澆花。
O懷疑起了花。
花要是會說話,肯定破口大罵O不是人,當初買我的時候夸我是寶貝,要當親生孩子一樣照顧。現(xiàn)在不伺候我就算了,還懷疑我有問題!不是個玩意啊你!
O仿佛知道了花的憤怒,心虛地自覺打消了念頭。
他并不是嫌棄老攻A那里不好,只是感覺奇怪。
“你……為什么能抵抗我的信息素?或者說,對我的信息素‘沒反應’?”
O還是遵照了同事的意見,爽快明了問出了口。
“毒蛇出沒處,百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
“你覺得我會信?”
“不會!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特殊的信息素能抵抗你特殊的信息素!
唯物辯證法有言,特殊事物特殊對待,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O其實也知道自己的信息素非同尋常。在發(fā)情期,他的信息素能使人快速昏迷,這在ABO信息素總覽里過于罕見。他爹在他剛剛能分泌出信息素的年紀帶他去醫(yī)院檢查,然后爹告訴他,他的信息素類似于蒙汗藥。
——很牛X的一種信息素類型。
“可以跟爹一樣當警察懲惡揚善了!
聽完爹的話,小O甭提多高興。
跟爹一般當警察抓壞人是O打小的英雄夢想。
他也做到了,他真真切切實現(xiàn)了他兒時的夢想。
現(xiàn)在,他的丈夫竟然能抵抗他的信息素,也就是說, A的身體可以抵抗蒙汗藥。
真虧A不是一個壞人,否則就是一場災難。
“你的信息素是啥?這么神奇?”O(jiān)的好奇心如貓。
A笑了笑:“說起來你也熟悉,納洛酮!
“催醒藥物?”
O知道納洛酮是什么。
小時候抵抗力弱或者心糙沒注意,偶爾被自己的信息素誤傷,他爹給他喂過納洛酮。如果沒猜錯的話,他跟A初次遇見時,A給意識模糊的他注射緩解藥物里面可能就含有納洛酮。
“對!
“正因為我的信息素是藥物,而且納洛酮使用不當容易讓普通人中毒,所以我直接學了醫(yī),省了我很多事。”
正如A的大學導師所言,危險卻實用的藥物,只有在兩個地方才是真正安全的:醫(yī)院與警局。
“原來是這樣。”
O點點頭。
他明白了A一個豐神俊逸的男人為什么會在婚姻里剩下,然后稀里糊涂落在自己的手里,白撿了個便宜。
他明白了A長一張浪子花蝴蝶的臉,人為什么卻是個雷打不動的死宅,除了日常工作、必要應酬,基本只待在家里。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A的性格、愛好本身就不熱衷喝酒蹦迪大保健。他記得他難得把老攻帶KTV和搭檔朋友同事唱歌,帶他認識認識人,結果A沒過半小時便趁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等他來找時,A站在門口數(shù)電線桿上的麻雀。
“心臟每秒都在跳動,已經(jīng)很盡職,何苦再來糟踐它!
“……”
A溜號,不排除包間里人的歌喉與他們的嘴有仇的可能性。
因為他也會溜號。
社會人道,將信息素的類型納為個人隱私,受法律保護,得道德尊重(法律明文規(guī)定,醫(yī)護等相關人士不得隨意向他人透露受檢查者的信息素類型,違者吊銷從業(yè)資格并處罰金,情節(jié)嚴重的判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否則,他倆十有八九會被當成基因變異的怪物,關在實驗室里像小白鼠一樣被實驗、研究。
更別提就業(yè)和結婚了。
某種意義上說,他倆“同是天涯淪落人”,淪落成為一家人。
“為什么‘搞事情’時我跟磕了藥似的?納洛酮還管這?”O(jiān)的大腦說會轉彎確實會轉彎,說一根筋也真的一根筋。
“納洛酮不管”,A有些委屈:“‘搞事情’……這樣不好嗎?”
“搞事情”,器大與活好并列,為人內(nèi)心深處不能明說的向往與期待。
“呃……也不是不好……”O(jiān)想起同事被“騙狗殺”吃檸檬的猙獰和老搭檔的調(diào)侃,“太好了心里就有點……你懂的吧!
“……”
A覺得“秀內(nèi)”O(jiān)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之后幾次的“搞事情”中,O總感覺欠了些火候,他嗅到A鬧別扭的氣味。
“那啥……你還是讓我‘嗑藥似的’吧……”
“我不。”
“我錯了。”
哎,“秀內(nèi)”O(jiān)身在福中知福了。
——這叫什么,這叫欠拾掇。
于這個ABO的世界中,每個人都有信息素,不論他是A還是O亦或是占比最大的B。類似于香水、香薰、香膏,人們的信息素味道一直存在著,只不過是濃烈與清淡、特殊與普通的區(qū)別。
縱向比較,個人尤其是Omega,在發(fā)情沒有得到有效控制的時刻,信息素味陡然變濃,四周人只要沒嗅覺失靈都能聞得見,能否給他人別樣的刺激就看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與功用。
而A和B更多是在“搞事情”的時候。所以,有些“非受法律保護愛情心思泛濫者”會拿“你家A/B的信息素是XXX味”來挑釁“受法律保護務實日子構建者”,從而引發(fā)一系列關乎“經(jīng)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改革、重整。
某一天,O在警局值班,遇到有一位22歲的年輕女士來報警。
年輕女士H稱,她遇到了一個渣男L,渣男騙了她,騙了她的錢財,騙了她的感情,騙了她的身子,騙了她的孩子,毀了她的未來。
O本以為是狗男人的PUA,對此表示同情與憤慨。他認為他可以幫這個女孩討個說法。
深入了解才知曉,H女士知道L有家室,曾相信L會與他的妻子離婚將她迎娶回家,L也信誓旦旦地承諾過。為了能加快她“原配計劃”的進程,她雙管齊下,一面在枕邊催促著L,一面打聽到L妻子Z的聯(lián)系方式,并給她發(fā)信息說明“L的信息素味道”來委婉透露自己的存在。
可是, Z沒有任何的回應,哪怕是一個感嘆號。
L曾借某次浪漫燭光晚餐向她抱怨一句,說他的妻子Z一直無所出。
H不久后便懷上身孕。
H和L都很高興。
H以為自己可以借助孩子的力量來得到L父母的認可,將某位“德不配位”的人拉下馬。
心有靈犀,L也這么考慮。
前提是,H把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健健康康地生下來。
因為懷孕,她需要一處住所來安養(yǎng)。L借口說Z管錢過于嚴苛,自己拿不出大錢來購買這套房,自己的小錢用于日;ㄤN,所以只能先委屈H自己出錢租房。等孩子生下,她就是他的妻子,這套房子拿下來輕而易舉,作為兩人愛情的證明,因為先是H花錢租的房,以后買它,房產(chǎn)證寫她一人的名字。
H相信了。
女房東見H是個孕婦,平日對她格外關照,幫助她不少。社會上好人不多,她也很感激房東的和善敦厚。
月份一大,H的肚子、腿上出現(xiàn)了妊娠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年輕女孩,她花了很多錢來改善,可是沒多少效果。
這讓她很焦灼。
女房東向H建議說有的女性懷孕身上會出現(xiàn)妊娠紋,很正常的現(xiàn)象,況且妊娠紋對女性健康也沒什么害處,一個男人要是真愛你就不會在意你身上的妊娠紋,反而看到這個會更加愛護、珍惜你,想著你的好,念著你的辛苦,待你更加體貼。還是不要折騰肚子里的大寶貝比較穩(wěn)妥。
女房東沒少在H面前夸贊L的“愛妻”,并表現(xiàn)出艷羨,自古真情不易得。
H很得意,她信任L與她的感情紐帶堅不可摧,因為L是個她認可、有錢女房東也認可的世間難得好男人。
某天,女房東突然問H,孩子很快出生,嬰孩照顧起來會很麻煩,你們考慮讓誰來帶?
H沉默半晌,勉強說自己還沒想好。
她的父母是不樂意帶“沒名分”的孩子的,認為丟臉至極,他們在女兒H面前罵L不是個好東西只會畫大餅,H也是個蠢透了的姑娘,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把孩子打掉,跟這個狗男人斷掉。非等月份大了,什么也沒法做。
H心性旺,憤怒父母是一對“沒見過世面的死腦筋”,不懂得“投資”。
所以……
俗話說,夫妻為一體,L有時會拿她的一些錢財積蓄來“打通父母的隔閡”,向讓上了年紀的父母多說H的好話,使他們更快速地接納這位新兒媳,從而照看自己的孩子。
H全心全意撲在即將出世的孩子身上,沒大在意L的言辭、做法,亦或說H也覺得L沒有什么錯誤。
孩子出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H要求L兌現(xiàn)諾言。
L為難說,他的父母和Z態(tài)度上還是不同意,但是有松口的跡象,再想想法子,乘勝追擊,堅持就是勝利。
以為勝券在握的H安慰L不要太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是也還得放在心上,盡快完成,要是等小孩子大了不好跟他說明關系。
L抓了抓頭,沒說什么。
H覺得只有L獨自奮戰(zhàn)未免單薄勞累,于是她在背后向L的妻子Z發(fā)信息說自己已經(jīng)為L生下一個兒子,大家同為女人,希望Z“識時務者為俊杰”,成人之美。
可是,Z依舊沒有半點回音,哪怕是一個感嘆號。
她心底不禁有些佩服Z的心真寬。
年輕的H沒有育兒經(jīng)驗,只能現(xiàn)學現(xiàn)做,而且她還要工作賺錢,家和事業(yè)兩頭跑。女房東見她過于繁忙,有時會好心搭一把手,幫她照看孩子,孩子自然也比較親她。H非常感動,承諾等兒子大一些會說話了,一定認她做干媽。女房東也玩笑似的答應了,說要給她的“干兒子”準備一個大禮物。
日子沒過多久,L變了臉。
他和H攤開了談,說父母始終不同意他和Z離婚,Z也鐵了口不離,而且他努力過了,已經(jīng)累了,也煩了她明里暗里的催促,厭了她育兒的笨拙與邋遢。他倆并沒有領證結婚,不是法律上的夫妻,只不過是未婚同居,覺得不合適就能分手,各自珍重,一點都不麻煩。
H 20歲出頭,還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又是沒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還可以找別的未婚好男人生兒育女,相持一生,沒必要只在他一個已婚的男人身上吊死。
孩子的歸屬……由孩子母親H決定。她想養(yǎng)就養(yǎng)著,作為孩子的父親,他會定期給撫養(yǎng)費。要是她嫌孩子累贅,耽誤她以后的婚配,也可以把孩子撫養(yǎng)權讓給他,由他來撫養(yǎng)孩子,孩子還小沒有記憶,跟他姓氏,以后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只要他們兩人都不說,沒人會知道,她照樣能以“初婚”的要求風風光光地嫁良人。
見她本身也不富裕,L承諾不會向她索要孩子的撫養(yǎng)費,減輕她的經(jīng)濟負擔。
要是她不同意分手也行,兩人還住在一起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會付房租,也不會給娘倆花銷,若是有新歡帶回來做什么的話,他也不會考慮她和孩子的感受。
——一切都很簡明,一切都在于H的選擇。
H心痛如刀絞,權衡利弊后,最終選擇分手,一個人離開。
可是,她如何向她未來的丈夫解釋她一個從來沒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會有一肚子、腿的妊娠紋?她又有何顏面咬死她未曾生育過?又有誰會相信呢?她自己都不信!
而且,正年輕的她再也無法穿時尚漂亮的露臍裝和短裙出門了,這些丑陋的、難以消除的暗紅色褶皺條紋會跟隨她一輩子……
前段時日,H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L和當初的女房東牽著她生的兒子親親昵昵地逛街游玩,如同一家三口。
孩子奶奶地叫女房東“媽媽”,女房東高高興興地應著。
H心碎之余,突然回憶起,女房東好像就姓Z。
猛地反應過來,她極大可能被人下了套。
于是,她來報警,希望警察抓這一對騙子。
可是……身為警察的O卻沒有抓他們的理由。
第三者插足原配的婚姻,本來就是道德上見不得光的事情,而且在很多方面她也是知情且自愿的,結果,被拋棄受了委屈來報警……
O為了照顧H的感受,委婉地建議她去咨詢律師,到法院起訴,找警察來抓人……作用不大。
見警察不管事兒,H情緒激動,沒崩住,哇哇大哭。O不是一個會哄女孩的男人,手足無措,只能給H一張張遞紙巾,聽大哭的H痛罵渣男渣女不得好死。
O坐在H旁邊,聞到淡淡的清新柚子的味道。
是H的信息素味。
他早就聽說有部分人的信息素是水果味,甚至奶茶味、酸奶味、海鮮味、火鍋味、醬香白酒味的都有,這次終于讓他見到一個真的了。
H越哭越激動,隱約間把O當成了渣男L,對他又咬又打。
不過O沒有動,任她咬打。
這女孩子其實挺慘的,被利用卻無法維權,等她發(fā)泄完了就算了,安分下來,聯(lián)系她父母到局里領人。
剎那間,O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他的發(fā)情期提前了!他趕緊起身找抑制劑,媽的,抑制劑咋不見了!用完了還是咋!
他出于本能地快速把門、窗關上、反鎖,趁現(xiàn)在沒人,信息素沒大擴散,趕緊電話讓A送來!
“加急。!快點的。!到了直接進來送102房間。!”
“嗯!”
電話打完,O回頭發(fā)現(xiàn),H已經(jīng)昏迷。其實昏迷也好,煩惱丟掉,睡一覺情緒能安穩(wěn)很多,能更理智地思考如何維護自己的權益。
為了不誤傷到他人,發(fā)情了的他哪也沒去,一直呆在102室,坐在昏迷的H旁,等老攻A趕來。封閉的房間內(nèi),O信息素味道越來越濃,連O本人的意識都漸漸模糊起來,呼吸短促,東搖西晃,乏力不堪。
快點啊……我的老攻……
好困啊……我快不行了……
他的肌肉漸漸松弛,眼皮也慢慢閉上,身體不啻落入軟軟的棉花里,穿著白色睡裙的溫柔母親唱著搖籃曲,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肚皮哄疲累的他睡覺。
他恍惚間瞥到了溫柔母親藏在背后的尖銳鐮刀。
鐮刀?
嘛……是你看錯了哦。
他的肌肉告訴他。
肯定是你看錯了。
他的眼皮也這么告訴他。
啊,原來是我看錯了呀……
O恍然大悟。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聽見有人敲門。
然而,他已經(jīng)站起不來了,也沒有力氣去開門了。
困死了……我真不行了……
嗯?
什么東西的光那么尖利?真刺眼……
刺眼的話把眼睛就閉上吧。溫柔母親輕輕低語。
哦……
“哄!”
霎時,出現(xiàn)了一個與美好安寧環(huán)境相突兀、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快步走上前,兇惡地推搡走了溫柔母親,把他從棉花里粗魯揪起。
他清醒了。
黑色衣服的男人,是他的老攻。
“你嚇死我了!盇抱住了他,順順他的背,松了一口氣。
“唔……”
被“犬爺”同事盯著,O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全副武裝”、被“塞了一嘴狗糧”的老搭檔和同事拿來空氣凈化器,將102房間的空氣徹底換一換。
有驚無險。
H昏迷得也忒沉了吧。
O心里吐槽著。
他的信息素雖然能使人昏迷,但是這么能睡的,睡得這般沉的,那么多年,H女士是第一個。
或許是H太累了,畢竟經(jīng)歷了這些糟心事!情緒起伏又那么大,多睡一會放松放松吧。
O轉念一想,合理了。
A卻感到蹊蹺,立馬將H女士送往醫(yī)院。
結果,令O大吃一驚——
H女士因鎮(zhèn)定劑攝入過量搶救無效死亡。
H的父母聞訊趕來,聽到女兒死亡的消息,哭天搶地。母親傷心過度,當場昏厥。父親沙啞地問醫(yī)生,女兒從來不使用鎮(zhèn)靜劑之類的東西,為什么她會“鎮(zhèn)靜劑攝入過量”?
醫(yī)生張張嘴,想了想,閉了嘴,沒說話。
半晌,醫(yī)生才開口提示:“也可能是被迫攝入!
父親如遭雷擊,踉踉蹌蹌跑出去拽著身為警察的O,向他報警有人殺害了他的女兒H。
“H打小就善良,她連魚都不敢殺!她從來都沒有害過誰!”
“她是我養(yǎng)大的!她就算失眠也不會去吃安眠藥!她不可能鎮(zhèn)靜劑攝入過量!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求求你!我求求你!警官!你一定要抓住兇手,替我的女兒討回公道哇!”
半頭白發(fā)的父親流著淚,絕望而無助,幾乎向他跪下。
他木訥地站在那里,腦袋空空,僵硬地點頭,宛如一個缺了油的廢舊機器人。
他明晃晃地知道,殺害H的兇手就是他自己。
兇器是他的信息素。
鐵證如山。
O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或許是被老攻A連拖帶拽走的。
“我……是不是不應該當警察。”
“不,你沒學過醫(yī),你只能做警察!
A的態(tài)度異常堅定。
“H來找我報警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還會哇哇大哭,還會打人咬人……”O(jiān)眼里滾淚,神情慌亂,怎么也想不明白,哽咽著,“我的……我的信息素……為什么會……”
如今的H,神態(tài)永遠寧靜,再也不哭了。
如今的O,淚如雨下。
七年的警齡,接觸到的第一起命案,兇手是自己,作案動機……無。
警局中止了O的工作。A也向醫(yī)院請了假。
“嗯,我知道的,O需要休息!
A對打電話來問候的老搭檔B說。
“O精神還好,目前情緒穩(wěn)定!
A回復“犬爺”同事發(fā)來的信息。
離職的日子里,O整宿整宿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但是他沒有驚擾到A。A也沒睡著,只是O不知道。
O從小到大最期望的就是自己能夠懲奸除惡,守護光明,扼制黑暗。他的信息素也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幫手,上警校的時插著腰牛X一會兒不是沒有過,可為什么……他最得力的幫手會向一個22歲的姑娘下狠手?就因為她曾經(jīng)做過有婦之夫的小三?
蒙汗藥在猛,也不會致人死亡。
他的信息素,他最得力的幫手……到底是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我信息素的成分?”O(jiān)在床上背對著A,幽幽開口。
他以為A睡著了,壓根沒指望A聽見并給他答復。
毒蛇出沒處,百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
A曾跟他說過這句話。
“嗯……大概吧。”A沒有否認。
“是什么?”
“我不知道具體的成分,但是以我的醫(yī)學經(jīng)驗來看,很大可能是苯二氮卓類藥物。”
A在初遇O那晚,他就產(chǎn)生了這種猜測。即便幾年后他與O在醫(yī)院偶遇,忘記了O的面容,記不起O是誰,為什么O會與他認識,但是一聽到O的介紹與復述,他瞬間回憶起那個被自己歸類于“苯二氮卓類”的陌生人。
“苯二氮卓類藥物?”
“鎮(zhèn)定催眠性藥物,能使人安定,抗焦慮、抗驚厥、抗癲癇,最常見用于治療失眠。”
“會致人死亡?”
“任何藥物使用不當都會威脅生命!
“使用不當……”O(jiān)喃喃。
“爹是不是也知道?”
這句話其實是O自言自語,自己問自己。
他記得爹在他少年時就囑咐他說,要是發(fā)情了或者感覺身體哪里不對勁,首先找個沒人或人少的地方躲起來,然后立刻打電話給他或媽媽。
“嗯。”A肯定回答。
他的丈人,O的爹曾經(jīng)來醫(yī)院旁敲側擊自己。他奇怪一向死宅的自己為什么會引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直到男人問他是否婚配,啥信息素時,他才意識到是媒人相中他了。被媒人、患者或患者家屬看中問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他照慣例表示拒絕——納洛酮,危險藥物,普通人還是少接觸為妙,他不保證會發(fā)生什么。
但是,中年男人卻并不介意。
“我兒是Omega,職業(yè)是警察,心腸很好,人也規(guī)矩,只是信息素……也不大安全。”
“令郎的信息素是?”
“鎮(zhèn)靜劑之類的。不過控制得很好,至今沒闖過禍,你們倆可以試一試。”
某位“苯二氮卓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覺得可以一試,年輕人總會對婚姻和另一伴心存想象。
很可惜,信息素的特殊性使得他常年處于一個人的狀態(tài),朋友哥們兒……幾乎沒有,不善于搭訕與交流,不擅長戀愛與浪漫。于是,在情感方面呆笨的他把自己在醫(yī)院的遇見和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父母。
父母很高興,喜笑顏開,父親甚至讓他把未來的“媳夫”約出來喝頓酒。但是,他沒想起來問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只留下了中年男人的。退而求其次,父親就讓他約中年男人出來喝酒,就當見見準親家。
他們在酒桌上向中年男人打聽到了對方的照片和工作單位,他一看,就是之前的O。他順嘴說了一句他在多年前的某天晚上救過他。
哎呦,緣分。
長輩們笑著碰杯喝酒,一口干。
酒喝完,父母對O的整體印象,還不錯。
不像他似大明湖荷花上的□□*一般“一戳一蹦跶”有時“戳還不蹦跶”,父母賊起來小法子比他活躍得多——媽媽恰好遇到過O跟他聊過幾句話,爸爸在O工作的警局附近的咖啡館有一眼沒一眼觀察過他。
兩月后,兩家結為秦晉。
“……我明天想去醫(yī)院測信息素!彼X得自己的信息素沒那么簡單,最好本人去查一查,一探究竟。
“好,”A摸摸O的側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很晚了,睡吧!
“嗯!
H的死亡終是要有交代的。
警局給出的解釋是,警員O的信息素成分類似鎮(zhèn)靜劑,因身體原因突然飆升沒能得到有效控制,加重影響到了信息素為西柚的H女士,使H女士吸入過量鎮(zhèn)靜劑,鎮(zhèn)靜劑在體內(nèi)淤積沒能及時排泄、清除導致中毒,又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從而搶救無效,死亡。
人類信息素的各異,不同信息素成分碰到難免相合、相克。法律對于信息素類犯罪的量刑界定主要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而O的作案動機不明確,甚至是無動機,情節(jié)較輕,因此被判為過失致人死亡罪,判處有期徒刑3年。
曾經(jīng)的老搭檔B和同事暗地里都覺得O太冤了,H的死應該屬于意外事件。只是,法院比較偏向于已逝H女士的父母,他們鐵了心要殺害他們女兒的兇手一命還一命,但是這個要求未免情緒化,法律無法判決,于是,他們就堅定要O“進去”。
O沒有上訴。
服刑前,O想與A離婚,還A自由。
“我要進去了,你不要等我了,‘罪犯的老攻’,這個污點難免會讓你落口舌,怪丟人的,我們……離婚吧。人還是清清白白的好!
“我們的婚期并不長,你還年輕著,不會耽誤你娶別人。要是別人問起你‘為什么離婚’,你就說我隱藏太深,你看錯了人……”
“以我的信息素條件,我娶不了別人。就算我現(xiàn)在與你離婚,3年后你出來,我還是要找你復婚的,”A搖搖頭,不同意離婚,“都是一樣的結果,何苦走彎路呢?”
“三年并不長,我不曾戀愛,一個人生活了近9個三年,也不差這一個!
“我們的信息素就已經(jīng)說明了,我們倆,合適。注定被綁在一起一輩子的一對,拆不散!
O和A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等待信息素檢測結果。A嗅到圍繞在O周圍的空氣中的緊張,便握住了他的手,給予安撫與支持。醫(yī)生出示的化驗單上白紙黑字寫明O的信息素主要成分——
三*唑*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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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讀者爹在現(xiàn)實中不要打□□的主意,原因如下:1、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著啥都能有。 2、沒病吃啥藥? 3、一般藥店買不著,憑醫(yī)生開的藥方子抓藥。 4、貓也只有一條命,人更是,沒必要的好奇心真的沒必要。
納洛酮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