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仲太傅在我登上儲君后給我上的第一課。多年后，昔日故人相殘，太祖親手創(chuàng)立的王朝滿目瘡痍，諸王野心勃勃，朝臣虛偽的面孔之下遮不住滿腔算計(jì)的心。
我站在城樓上，看著大軍壓陣，看著敵軍首帥那張熟悉的面容，拉弓射雁。最后我迎著那殘陽泣血，看著旗幟被染成血色，年輕的君王一襲白袍從城樓上跌下。
我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做了那么多年的君王，總該知道國在人在，國破人亡這句話。
2.
太子尚乙跪在廣極殿外那日是冬至，北方的風(fēng)雪來得早，細(xì)薄的雪從半空中飄零下來，那人的肩上、頭頂全是紛揚(yáng)的雪，融化了的雪透過衣襟領(lǐng)口，寒意浸得人手腳發(fā)涼。
尚楨看著太子跪在那一言不發(fā)，恍惚間想起來曾經(jīng)也有那么一個(gè)人，跪在大雪中。
那是已逝的元貞皇后，是尚楨和太子尚乙的母親。那日白雪漫天，似有似無的梅花香散開，女子青絲如瀑，蜿蜒在流淌的血中。
3.
東宮事變后，朝野上下都被血洗一清，前太子黨羽被誅殺殆盡。有大臣上書送走六皇子尚楨，待朝野徹底安定后再回。
我不清楚這個(gè)安定需要多久時(shí)間，但我還是順了他們的意。我走那天，長安下了一場大雪。我看著小蕭后，看著她身后的七弟，緩緩笑了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