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愛情

　　一
　　手指放在鍵盤上，不自覺地猶豫，害怕什么呢不過是講一個故事罷了。伊蕾會看到嗎管不了那么多了。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多一個又何妨？就像伊蕾自己吧，那么優(yōu)雅那么自信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小小的自尊在肆虐單薄的心。我只有一句感嘆：為什么又這么完美的女子呢？有這樣完美的女子為什么又要創(chuàng)造如我之輩的庸俗的男人呢？
　　然而，有誰知道她那美麗的面孔下有多少美麗哀愁？
　　我知道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yè)的毛頭小子，只是和她又著一個簡單的相似之處——畢業(yè)于同一個不知名的學校，不過這樣就夠了起碼我可以親昵地叫她：學姐。
　　學姐，這篇稿子行不行。
　　學姐，知不知道哪有好的房子租��？
　　學姐，師兄來了.
　　學姐，師兄叫你呢.
　　師兄叫做左行。很文靜的一個在讀博士，鼻梁上帶著一副黑框的800度的眼鏡，鏡片很好不是很厚不算嚇人的樣子，眼睛在鏡片后顯得很有神。我故意親近學姐他也毫不動聲色，每每見我搶他給學姐帶來的好吃的也不以為杵，總是很友善的笑著。是個很穩(wěn)重的家伙。
　　學姐，你條件這么好性格又這么開朗怎么和師兄相處的這么好呢？其實我的言下之意是：師兄看上去呆呆的，很木訥的樣子你怎么能和他處的那么好。當然這是不敢說的，美女有時也會有暴力行為，如果我真的說出口會被整得很慘。那天我問她這個問題，她沉默了好一會。說，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習慣了吧。從小就在一起，真的不習慣他不在我身邊。學姐眼波流轉(zhuǎn)，眼神波光輕蕩，讓人目眩神迷。我想再有一秒鐘我就會愛上她。是不是左行也是徜徉在她的眼波中無法自拔呢。
　　我猜錯了，左行幾乎不會沉迷在這樣的溫存中。

　　那天，總編對伊蕾說稿子不合格要求學姐親自趕到作者的住處和人家面談，我說我去吧。她回頭一笑說，你啊還嫩了點，在社里熬上兩年再說吧。
　　可是那天大雪紛飛，氣溫在零下幾度，看她嬌柔的身影走出大門的那一刻我想如果我是左行，一定陪在她身邊不管什么論文什么課題。一定用我寬大的羽絨服把我的女友擁進懷抱不讓她受到一點風雪的侵襲。于是我給左行發(fā)短信說：師兄，學姐可能有點麻煩，你去接她吧。我告訴了他地址心想這樣學姐好歹不會在北京寒冷的夜里凍著。
　　快到12點時，睡夢中的我接到電話，伊蕾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過來。
　　吳晉，你在嗎，過來吧，很熱鬧呢。
　　學姐……干什么啊……
　　聽她的聲音就知道喝了不少，也來不及想為什么深夜了她一個大美女還在酒吧里泡著，迷迷糊糊的趕了過去。
　　冷，風吹進我的后腦勺能感覺那刺骨的冰涼。
　　左手扶著她，長發(fā)遮住了她的面孔，看不見她的表情，替她整理圍巾時手上感覺濕濕的，是淚水？
　　大概是酒吧里著實瘋狂一陣消耗了不少的體力，這會兒她很安靜的由著我給她叫車很乖的鉆進車里，甚至說，吳晉你穿得太少會感冒的。
　　車子開動起來她開始哭，很痛快地那種。歇斯底里的嚎叫，我什么也做不了，摟著她，拍著她的肩說，學姐，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沒事，沒事……
　　最后，她摟著我的脖子說，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他能在我很累的時候說一句：我愛你！他都做不到！我需要他的時候從來得不到他的關(guān)心。我好累，好累……

　　第二天她感冒的利害，請了長假。同事們在電話里和她鬧，說，伊蕾，鐵打的女金剛怎么也倒下了�！莻�出了名的工作狂加班狂。
　　聽見電話里傳出的咳嗽，斷斷續(xù)續(xù)，卻是越來越厲害。
　　同事們面面相覷，說，你好好休息，不打攪了。
　　掛了電話，辦公室里的人悄悄私語。
　　可憐，一個人在異鄉(xiāng)病著……
　　她男朋友呢……
　　據(jù)說不是很體貼人的在讀博士……
　　沒有人說，我們?nèi)タ纯此�。大家都很忙，伊蕾，也是知道的�?br>
　　二
　　可是我還是抽空去看她了。
　　學姐，好些了嗎？
　　她素面朝天，常常的發(fā)綰成發(fā)髻松松的垂在肩頭，手里捧著咖啡。微微一笑說，沒什么事的。頓了一下說，只是不想再接觸那本書的制作。
　　我吃了一驚，是那本《天堂的愛情》嗎？
　　我看過那本書，那時一本很單純的愛情小說。就像所有的校園文學愛好者創(chuàng)作的自傳性質(zhì)的小說一樣，《天堂的愛情》講述的也是一對年輕男女美麗的往事：女孩和男孩一起長大，男孩每天為女孩講一個故事從來不重復。故事里的孩子們都會過著幸福的生活，他說在他心里女孩永遠在天堂過著幸福的生活。女孩誤解男孩移情別戀后在情感低落時期接受了另一名一直在他身邊的好友。男孩看見女孩和新的男友在一起露出久違的微笑的樣子，不想讓女孩平靜的生活再添煩惱。這樣，男孩一直讓女孩活在心中的天堂，默默地為她祝�！�
　　作者冰點是一個文學大獎的新晉狀元，聽說文筆了得，聲名日高。不過在圈內(nèi)脾氣也是出了名的臭。社里靈通人士在他得了大獎后立馬得到了他一部還是校園寫手時創(chuàng)作的小說手稿，全社的人都說是本大有市場的好書，斗志特別高。都說要一鼓作氣把書做起來。
　　過不了幾天，那作者的臭脾氣就來了，三番五次否定裝幀設計。明知對方是吹毛求疵也沒有辦法，只好一次次的改。作為新人，我只能做些下手，校校稿子倒也還輕松。學姐就慘了，作為責編只好一次次的去碰那硬釘子。和學姐一起去的同事說那個看起來很俊朗的人的挑剔程度超過了一般人的忍耐度。倒是學姐很好脾氣的樣子從來就沒有多說過一個字。
　　到底，作為一個有著4年專業(yè)工作經(jīng)驗的專業(yè)出版人，學姐的專業(yè)精神是有口皆碑的。
　　那天我不經(jīng)意的說，那個叫做冰點的家伙怎么這么婆媽啊，就一本書的裝幀，叫什么勁兒啊。那時，學姐很憂傷說，他不是婆媽，他也很痛苦……
　　我驚異的看著她，學姐臉色一變，不再理我。
　　也許學姐是有點累了，讓他休息一下也好。畢竟伊蕾只是一個女孩子精力也是有限的。我默默地陪著她，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就是在這樣的女孩身邊看著她，和她一起聽舒緩的交響樂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薩克斯悠揚的曲子里陽光下的她是安靜而平和的像圣女一般�？粗麄�心境都平淡下來。
　　我很奇怪，在工作間里攥著稿子沖我喊：“吳晉，稿子是這么寫的嗎？！重寫！”的學姐和此刻的學姐完全是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在不同的場合角色都是那么適合她。這就是伊蕾的魅力嗎？

　　門鈴響了，聽見左行叫門。我說，是師兄。學姐。伊蕾白了我一眼說，難道我不知道是他嗎？
　　我去開門。學姐突然高聲說，不許開門！我愣住了。
　　左行在門外不停的說著，伊蕾，是我不好。我不該小心眼的，只是太喜歡你了。你知道的，我太在乎你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你應該很了解我的這份感情是吧，拜托你開門好嗎?
　　伊蕾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我猶豫著要不要自作主張開門讓他進來。她一臉漠然說，吳晉，你開門試試。我說，學姐，你也不能老讓師兄在外面站著啊。
　　昨天我在風雪中向他解釋了半個小時，伊蕾冷笑道，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對自己不再抱有基本的信任的人。
　　我無言，不能開門也不能抽身離開。陪著伊蕾吃了個泡面。我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情包括他們交往前糾纏不清的感情包括他們復雜的感情追逐游戲包括甜蜜的大學戀情。以及她與左行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說，左行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從大學到現(xiàn)在，每次見面都要和他吵，都要和他爭，不允許他干涉我的私生活。每次出去出差都回來都要接受他的審問，我真的累了。要是他不相信我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我一直都是那么愛他！可是我也會厭倦這樣的懷疑的啊。
　　我很驚訝，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承受了那么多的挫折和誤解后，對愛情仍舊有著真摯的向往。以致自己苦苦守候著愛情的苦果。我自問如果我的女友像伊蕾一般出色我會不會也像左行一樣？
　　讓我吃驚的是冰點竟然是他們的同班同學，而且還是和伊蕾曾經(jīng)關(guān)系十分親密——難怪左行又打翻了醋壇子。而我還是讓他們?nèi)齻�的矛盾激化的導火線。
　　但是，伊蕾在走出辦公室前去冰點那兒改稿之前還是那么信任愛情那樣的固守著愛情，我在眼里，美女原是有些游戲感情的，就像我的前女友。明明和我是相愛的卻要做出矜持或是不屑的神氣以為所有的愛情都經(jīng)得起風吹雨打，卻不知所有的愛情都需要精心的呵護。
　　就像伊蕾可以為了師兄學著打毛線把手指都戳破了，可以為了師兄愛吃的家鄉(xiāng)小吃逛遍隆福寺�？梢詾榱瞬蛔寧熜侄嘞雸猿植辉偬璨辉倥莅伞刻焱砩现灰艿綆熜炙蛠淼囊淮暮玫奈鞴献尤省鞘菍W姐很喜歡的零食只是很厭磕師兄就磕好送過來。
　　她給我講著這些細小的事嘴角都帶著微笑，說師兄在她感冒時，每天煎好中藥傻傻的站在樓下叫：伊蕾，伊蕾……她說，那時我就想，不要別的只要在我難過的時候他在我身邊呼喚著我就好了�？墒乾F(xiàn)在，他已經(jīng)做不到了。
　　臨走的時候伊蕾揚起頭，微笑著對我說，吳晉你知道嗎，《天堂的愛情》有后續(xù)，那故事不會那樣結(jié)束的哦……
　　那時我深信，《天堂的愛情》只是為學姐一人寫的。
　　回家后，我給伊蕾發(fā)了條短信我說：學姐，愛情的天堂總為你開著一扇窗……

　　《天堂的愛情》書楨方案在伊蕾病愈后徹底放棄原來方案重新設計后，一次通過。冰點說，伊蕾，你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女孩子啊。封面上是風雪中背道而行的一對男女，各自走向光耀的路盡頭……

　　三
　　伊蕾好像完全忘記有個人叫左行了。每天對著電腦敲敲打打偶爾抬起頭來環(huán)顧辦公室眼神——很迷茫。
　　看看電腦，伊蕾的頭像一直亮著。想打個招呼問她：學姐，你還好嗎？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伊蕾，有她的自尊。就像左行在她絢麗的生命中走過，留下淡淡的痕跡，注定要消失。每天化著精致的妝，穿著得體的套裝的學姐心里一直是懂得怎樣生活的，何必要我攙和呢？
　　中午有會，討論《天堂的愛情》的具體發(fā)行方案，社長的意思是要舉辦一個簽售，畢竟冰點名聲正盛。該是個不錯的賣點。在策劃過程中冰點的壞脾氣居然沒有同事愿意去聯(lián)系他安排日程。
　　伊蕾，那就辛苦你一趟了。社長無奈的點兵點將，吳晉就跟著伊蕾吧，多學著點。
　　當時我還心花怒放一心想著可以跟著學姐長長見識卻沒有意識到社長的一句話就使我卷入了伊蕾的情感糾葛之中。當我回過神來時事情已經(jīng)不在我衰竭的想象能構(gòu)想的范圍之內(nèi)了。

　　伊蕾帶著我去找冰點，看她開著車在北京的胡同中穿行很驚奇她對路況的熟悉。這才回過神來我們并沒有按慣例事先給作者約定時間。于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學姐，我們還沒有給冰點打電話預約呢，萬一他出去了呢？
　　伊蕾剛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說出口�？汕墒謾C就響了。
　　趙彬啊，我馬上就要到了。
　　……
　　嗯……和我一學弟。
　　……
　　沒關(guān)系，一會就好。
　　……
　　那，一會見。
　　趙彬？可不就是冰點的名字嗎？我大罵自己傻。人家早就聯(lián)系好了我多事去“提醒”個什么勁啊!
　　帶著我走進趙彬的小院，才見他早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人，瘦削而高挑的，穿件灰色的寬大毛衣吊著煙站著，憑空多了幾分風神。見到我們 ——應該是見到伊蕾便溫和一笑。跟我寒暄。
　　吳編，你好你好�？煺埼堇镒伞Ｍ饷嫱涞�。
　　我心想這人挺好的沒見有什么脾氣啊。嘴上也跟著客套著。
　　伊蕾卻是眼波流轉(zhuǎn)嬌嗔道，知道天冷還穿這么少在風口站著。
　　趙彬“嘿嘿”一笑，很受用的樣子。
　　坐定了，趙彬殷勤的端上咖啡。濃香撲鼻，淺淺嘗一口，苦得我恨不得立馬吐出來，待的多品一會咖啡在口腔的滋味卻是有一絲特別的香甜在齒間。
　　見我表情怪異，趙彬微微一笑，看來，這手磨的咖啡不合口味嗎？
　　我搖了搖頭哪里好意思說自己是喝慣了速溶咖啡的胃啊。
　　伊蕾卻是一幅很享受的樣子。見我無所事事便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忙說明了來意。拿出了方案。是伊蕾親自設計的，地點也選好了。只等著大作家點頭就好了。我們在會上就討論過趙彬可能會在時間安排有意見還故意提早了幾天。媒體聯(lián)系也是盡量少請怕他出難題到時候下不了臺。
　　伊蕾，你覺得怎么樣？
　　趙彬反而問起學姐的意見來。
　　很正宗的哥倫比亞咖啡豆。伊蕾淡淡的說。
　　你還喝這種咖啡吧?
　　伊蕾不說話，啜了口咖啡，好久不喝了，你的口味不也變了嗎？
　　趙彬沉默了一會，只管脈脈的看著伊蕾不說話。
　　我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他倆，心想，把我晾在一邊討論咖啡，趙彬你也太過分了吧，起碼的待客之道都沒有嗎？
　　也許是察覺到我的不快趙彬馬上陪笑說，吳編，我已經(jīng)和伊蕾說好了，完全同意你們的安排……所以呢，你放心好了。見我一臉的茫然便輕輕一笑道，一會我們一起吃飯。
　　趙彬說要去叫外賣，伊蕾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放下的咖啡杯。等到趙彬走到另一房間打電話便沖我苦笑。
　　吳晉，曾經(jīng)有個人愛咖啡成癖。他甚至開玩笑對一個女孩子表白說只要他一天還喝某種咖啡就愛那女孩一天，你說，要是你是那女孩你相信他嗎？
　　我輕蔑的一笑說，當然不信啦，山盟海誓都有可能是假的這種話又怎么能信呢？
　　伊蕾失神一笑說，是啊。當時，我也是這么想的呢。
　　我忙追問，什么？
　　伊蕾急忙說，沒什么，沒什么。
　　趙彬滿臉喜色走進來說，叫了西餐，你們都該能吃得慣吧。
　　伊蕾不再說話，打開筆記本開始上網(wǎng)，收取郵件。
　　趙彬始終在一旁小心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我突然意識到學姐和他的關(guān)系并不是“同學”“關(guān)系親密”那么簡單。

　　四
　　當然，這一趟下來是前所未有的順利，社里上上下下知道我們沒有遇到絲毫障礙都驚奇的很，反而埋怨不該把日期定的太早太倉促，不過到底還是沒人說要和冰點商量著改個日期——惹不起呢。
　　接下來的功做就簡單很多了，伊蕾也輕松了有時候就借口說要和冰點商量牽售的相關(guān)細節(jié)抱著筆記本去麥當勞或者肯德基或是路邊的某個咖啡館。甚至是她經(jīng)常去的酒吧。社長也不細問她的工作情況。
　　我也跟著享福了。伊蕾倒不是和我一樣浪費時間，總是在邊品著咖啡邊在電腦上敲擊著。那些方塊字很快會傳到某個雜志社某個報社變成鉛字。這也是伊蕾每月可以享受高出基本工資甚多的物質(zhì)幸福的原因。
　　只是，我總覺得她在回避著什么。
　　我不是敏感但是我并不遲鈍。
　　所以，當趙彬來找我時，我并不驚奇。他說，吳晉，你知不知道伊蕾住哪，她出什么事了？為什么總是找不到她？
　　我很驚奇這個平時看上去或是儒雅或是桀驁的男人會那么的惶急。我說，你給她電話或是e-mail 都可以找到她的，學姐很敬業(yè)的。
　　我承認自己是有一點點遲鈍，如果單純是工作上的合作的話，趙彬未必一定要找伊蕾。而更不會來找我了，現(xiàn)在來找我不過沖著我是伊蕾的學弟而已。
　　趙彬苦笑，是她不讓你向我透露她的行蹤嗎？
　　我忙甩手，不是不是。只是學姐常去一個叫做“綠波廊”的餐廳大家都知道的，我有一點奇怪你怎么會不知道。
　　趙彬看了我一眼，笑了。說，那不如我們?nèi)ツ抢锍燥埌伞?br>
　　我坐在趙彬的車里，沒有音樂。他專注的開著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講著文化圈里的笑話和他的那幫子哥們。我們侃的很投機畢竟男人共同話題多。
　　你和伊蕾是同學嗎？不知不覺就說到伊蕾身上去了。
　　關(guān)系很好。他點頭，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愛她。
　　我卻不再驚訝，我也深信這樣坦率的表白伊蕾一定遇到過。但是在左行給伊蕾留下的傷害還沒有愈合時，趙彬能有機會嗎？
　　我還記得那天在“快活吧”喝酒，伊蕾一邊和一個作者喝酒狂侃怎樣策劃叢書一邊應付左行的電話跟蹤，當時我真是佩服死她了。
　　想想她還真是不容易，便小聲說，伊蕾怕是很累呢。怕沒有那么容易接受你吧。
　　你不了解她呢，趙彬含笑看了我一眼。大三那年伊蕾找實習單位，每天要求要在8點趕到單位，伊蕾就5點起，坐一個半小時的車提前趕到公司，我看著她來回跑瘦了一大圈，心疼啊，也勸她別干了。眼看著幾個同學都放棄了只有她堅持了下來，每天還笑得特別燦爛對我說“每天都是新的開始，所以每一天都不能放棄”。所以呢，伊蕾絕對是一個對生活充滿自信的女孩子。
　　我想了想點點頭。

　　伊蕾果然在“綠波廊”看見我?guī)еw彬進來有點意外。
　　侍應拿著菜單過來問要什么飲料。
　　我說要可樂。趙彬深情地看著伊蕾說，我要藍山咖啡。
　　伊蕾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只要我一天還喝著藍山，我便還愛著你。趙彬溫柔的看著伊蕾，握住了她的手，說，從前對你說你不相信我，現(xiàn)在，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我已經(jīng)溜到了門口，聽到這句，偷偷回頭看見伊蕾面泛桃花。

　　有時候走在街道與人擦肩而過會想，他們認不認識伊蕾呢？他們知不知道有個叫伊蕾的女孩子有過一段不驚心也不動魄卻很溫情的故事？
　　我所知道的，那一天的故事有些許扭曲了。
　　我離開后，左行趕到了綠波廊。確切的說，應該是伊蕾約左行到那見個面，大家和和氣氣的說明白也請他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打電話去家門口堵截害她不敢回家。
　　又是我，把三個人扯到了一起。
　　雖說我不認同左行過激的舉動，但是我想，在伊蕾檔下左行砸向趙彬的酒瓶時反而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
　　伊蕾住院期間我經(jīng)常去看她。由于頭部受傷醫(yī)生不允許她玩筆記本，她顯出無聊的神氣。見到我很是高興。提到趙彬便是流露出幸福的笑——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春日的陽光一般的笑容。

　　伊蕾和趙彬一起去廣州發(fā)展后，每當遇到那兒來的同行我就會禁不住問：你認不認識伊蕾��？
　　想起她便想起那句話
　　每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每天都不能放棄。
　　每天都不能放棄，更何況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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